第331章 不想放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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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菲菲不得不承認，那個人真的是聰明，就是利用這樣的幾張照片竟然大做文章。
她擡頭看著楊蝶，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解釋。
她苦笑著。
“楊蝶。”
“田菲菲，你不用解釋。”
楊蝶開口說出的這樣的一句話，把田菲菲深深地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楊蝶是真的相信那個人的話了，是真的差點就要跳起來了。
這樣關鍵的時刻，楊蝶可是千萬不能夠相信那些人的話的呀。
她連忙開口。
“楊蝶。”
楊蝶又沖著田菲菲擺擺手：“田菲菲，你不用說了。”
田菲菲大驚失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不停地下沈著。
“你這個傻瓜，我怎麽會相信他們的話？這個世界上，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你是我絕對信得過的。”
楊蝶沖著田菲菲淡淡地笑著，然後伸出手，緊緊握住了田菲菲的手。
剛看到那封信的時候，自己的心情是真的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她承認自己確實是動搖過，可是，閉上眼睛細細想來，田菲菲的性格自己不是不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和歐陽星有什麽關系，如果有，田菲菲是必定會告訴自己的，還會需要由著別人來告訴自己麽？
前後不到一分鐘，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大起大落，姐姐啊，幸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好，否則是真的要被你那樣的一句話嚇死的。
“只是田菲菲，我只是感到難過，你看看這些照片，兩個人之間分明是親昵，我是絕對沒有想到歐陽星會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說到後來，楊蝶的聲音裏已經是近乎絕望了。
正在這時候，房門口又響起了大嬸的聲音。
“楊小姐，快遞。”
楊蝶沒有說話，只是轉頭望向田菲菲，那一刻，田菲菲在楊蝶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心如死灰的絕望。
“我去。”
田菲菲站了起來。
“田菲菲。”
楊蝶突然一把抓住了田菲菲的手。
“無論是什麽我都要看。”
她知道田菲菲如果拿到那些東西之後必定會藏起來是不是？
她知道田菲菲看到了之後，說不定會哄騙她是不是？
田菲菲看了看楊蝶慘白的臉，終於點了點頭，然後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和第一個快遞員不一樣，這一次的是年歲稍微偏大的一個男子。
“你好，請問是楊小姐嗎？請你在這裏簽字。”
男子遞過來了一張單子，然後示意田菲菲在一個空白處簽名。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是從來沒有過的劇烈，甚至，感覺到自己簽名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那樣一只小小的盒子裏裝得會是什麽東西，楊蝶已經夠難過了，那只盒子裏的東西會不會讓她難以接受。
田菲菲接過盒子，關上門，一轉身，楊蝶竟然已經站在了客廳裏。
那一刻，田菲菲分明看見了楊蝶眼中的憂傷似水。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以至於很多年之後，田菲菲只要想起楊蝶那樣的一雙眼睛，便覺得痛楚在全身蔓延。
一個人是要經歷了多麽痛苦的事情之後，才會有那麽一雙憂傷的眼睛？
“你怎麽起來了，趕緊去裏面躺著呀。”
田菲菲嗔怪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那般的自然。
楊蝶卻只是搖搖頭，然後沖著田菲菲伸出了手。
“楊蝶，你身體不好，我來拆吧。”
田菲菲勉強笑著，她想要自己拆，那樣至少也給楊蝶一個緩沖的時間。
“不，田菲菲，還是交給我吧。”
楊蝶卻是固執，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楊蝶的聲音已經近乎沙啞。
田菲菲不說話，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那應該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吧，那是一種根本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名狀的疼痛。
那一刻，田菲菲是真的恨不得替楊蝶受了那樣的痛苦。
“楊蝶。”
楊蝶擡起頭，沖著田菲菲慘笑了一聲，似乎明白田菲菲到底在擔心一些什麽，她緩緩地開口。
“田菲菲，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那個人顯然是計劃了很長時間了，他既然是如此狠毒，分明是早就已經算計好的，既然這樣，我又怎麽可以然他得逞，否則不是遂了他的心願嗎？”
只是楊蝶是真的累了，等著那樣的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她的臉色幾乎已經是灰白了，她看著田菲菲喘息著，只是沖著她伸出了手。
田菲菲嘆息著，然後拿著盒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好，我答應你，可是，楊蝶，你那麽累了，讓我來拆吧，如果你不放心，就在旁邊看著我，看我會不會動手腳好不好？”
田菲菲看著楊蝶，語氣中幾乎是懇求。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讓楊蝶想到了什麽，她突然開口。
“那個平安扣是不是你的傑作？”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頭一驚，連忙陪笑。
“怎麽可能呢？你搞錯了吧。”
楊蝶的眼神定定地看著田菲菲，似乎想要看出她到底有沒有撒謊。
田菲菲也一直看著楊蝶，臉上竭力平靜。
楊蝶終於喟然長嘆。
“田菲菲，那個時候我就感到疑惑，怎麽會有人這樣不聲不響地送我如此貴重的禮物？原來果真如此。你能不能夠告訴我第一個快遞盒子裏的是什麽。”
“你多想了，楊蝶，真的是沒有什麽。”
剛才自己匆匆地瞥了那一眼照片，發現和自己交給王撿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是不是那個人準備了很多照片，而這樣只能夠說明一點，那就是歐陽星和楊妮之間有很多親昵的照片，而至於這些照片是他們自己拍的還是有人偷偷地拍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楊蝶緩緩地閉上眼睛，然後退後了幾步，靠到了墻上，臉上是說不出的疲乏。
“田菲菲，我只是感激生命中有你這樣好的一個朋友。謝謝你，謝謝我的好朋友。”
陪著她共同度過這樣艱難的時刻。
如果沒有田菲菲，楊蝶真的不知道這樣的一段時間該如何度過。
田菲菲上前幾步，然後輕輕握住了楊蝶的手。
“傻妞，你難道忘記了你當初是怎樣對著我好的嗎？那些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我今天其實真的沒有做什麽，如果真的是做了一些什麽，也無非是償還當初對著你欠下的。”
恩情，償還對著你欠下的恩情，只是最後的兩個字田菲菲並沒有說。
“傻瓜。”
楊蝶終於睜開眼睛，看著田菲菲。
“朋友之間還說什麽欠不欠的呀。”
只是她雖然笑著，聲音中卻是虛弱。
“好啦了，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床上躺著。”
田菲菲連忙將手中的盒子交給了身邊的大嬸，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楊蝶攙扶了進去，一直看她躺好，才又出去拿了盒子。
田菲菲是真的緊張，可是，她卻不能夠讓楊蝶看出一些什麽來。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也在害怕，也在擔心，楊蝶是不是會更加擔心？
偶一擡頭，還是看見了楊蝶眼中的緊張。
田菲菲想了想，於是，連忙沖著楊蝶笑了笑。
“沒事，沒事，我們何必為這些東西緊張呢。”
“嗯，我知道。”
楊蝶點點頭，只是眼神卻依然緊緊地鎖住了那只盒子。
似乎盒子上的單面膠特別牢固。
田菲菲努力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辦法打開盒子。
“田菲菲，給我吧。”
楊蝶的嘴角微微彎了彎，只是田菲菲卻知道那真的是一抹苦笑。
“楊蝶，你相信我呢。”
也許在心裏是真的有些擔心，生怕打開盒子的剎那是自己和楊蝶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盒子終於打開，卻是幾張發票。
田菲菲手伸進去，楊蝶的動作卻比自己還要快很多。
她看著那些單子，看得是那般的認真與仔細，一張又一張。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在嗓子眼上了。
她的頭湊了過去。
那麽厚的一疊發票，都是衣服鞋子的。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歐陽星買給楊妮的。
田菲菲已經不敢看楊蝶的臉色了，她可以想象得出楊蝶的心情。
那是不是應了一句話，叫做自己男人賺的錢卻讓別的女人用了。
只是如果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有人全部寄了過來，讓楊蝶知道全部，這大概是最最痛苦的事情吧。
楊蝶終於看完了那些發票，此刻，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
她擡頭看著田菲菲。
“你是不是覺得很諷刺，他給我們的孩子買了一些衣服，我便開心得不得了，激動得不得了，恨不得昭告全世界，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細心。可是，如今才知道他卻為那個女人一擲千金。田菲菲，這樣的一疊發票該有多少錢啊。也許這真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說不定等會兒還有有更多的發票送過來。”
楊蝶緩緩地靠到了床背，臉上是蕭瑟的笑聲。
那一刻，田菲菲的心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楊蝶和歐陽星真的就這樣好了？
她們的感情本來一直就是搖搖欲墜的，只是靠這個孩子苦苦支撐，而如今楊蝶一直在保胎中，用醫生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引起流產，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會怎麽樣？
“楊蝶，你又多想了，這只是一些發票而已，又不能夠證明什麽。上面有歐陽星的簽名嗎？既然沒有，那說明什麽？說不定就是人家誣陷而已。”
後來，田菲菲才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張烏鴉嘴，自己是不應該說這樣的一些話的。
楊蝶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田菲菲，說實話，我真的已經不奢望了，我對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了一點的奢望。”
兩個人正在這樣說著，然後看見大嬸又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
當兩個人擡頭看見大嬸欲言又止的模樣的時候，心都不停地往下沈。
田菲菲和楊蝶只覺得心頭一陣陣地發冷，誰也不知道接下去會接到的是什麽？
“楊小姐。”
大嬸有些為難地叫了一聲。
“是不是又是快遞？”
楊蝶心裏卻已經是了然。
田菲菲已經起身，心裏對著那個人的恨意又增加了一些，你說既然存心，那麽就放馬過來，為什麽要這樣一次一次地，是不是存心讓楊蝶心裏煎熬地難受？
大嬸看著田菲菲點了點頭。
“好，我去。”
田菲菲說完出去，門口果然又是一個快遞員。
和之前的衣服不同，估計不是同一家快遞公司的吧。
田菲菲走過去，她已經知道了應該在哪個地方簽名。
又是一模一樣的盒子。
走進房間，楊蝶已經在望著她了。
田菲菲苦笑著舉了一下手中的盒子。
“楊蝶，我們不看了好不好？”
是真的不想再看了，影響彼此的心情。
“看，怎麽可以不看？”
楊蝶笑著說，只是那樣的笑容裏分明已經是充滿了苦澀。
“田菲菲，你告訴我的，怎麽可以被那些人打倒？只有看了，才知道對策是不是？”
楊蝶說完，便沖著田菲菲伸出手，示意她將手中的盒子給她。
田菲菲知道今天已經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她硬著頭皮，然後將盒子遞了過去。
這次是換楊蝶來拆了，楊蝶深深呼吸，手卻還是顫抖，甚至有好幾次差點都要拿不出剪刀了。
田菲菲站在旁邊，不敢幫忙，生怕一不小心眼中的淚水便會滑落下來。
終於打開，田菲菲湊頭過去，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到底是誰怎麽陰險，這件事情那個人到底已經籌劃了多長時間？
依然是發票，很顯然是和剛才的那些發票全部配套，只是這次的卻是電腦小票，應征了田菲菲的那句話，上面都有歐陽星的簽名。
那樣龍飛鳳舞的幾個字，田菲菲不認識，楊蝶卻分明是認識得很，她伸出手，緩緩地在那兩個字上撫摸著，終於擡起頭看著田菲菲。
“是的，是歐陽星的字。”
短短的一句話裏，卻已經充滿了悲壯了。
田菲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自己還能夠說什麽呢？
還有什麽話可以說的？
那些發票到底如何弄到的？
楊蝶拿起了兩跌發票，只是傻傻地看著。
田菲菲低頭看著楊蝶，她不知道楊蝶到底在想一些什麽，只是覺得那一刻的楊蝶真的是那般的孤苦無依。
楊蝶無意識地一張一張地看著，眼光突然停留在了其中的一張上，生怕自己看錯了，她又仔細地揉了一下眼睛，然後又將兩張發票重新對比了一下。
“怎麽了？”
田菲菲也不明白楊蝶到底發現了什麽，連忙把頭湊了過去。
“你看看這兩張發票是同一天麽？”
楊蝶似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將兩張發票高高舉起，對照著看了一下，想了想，於是便遞給了田菲菲。
田菲菲接了過來，然後便覺得腦中“轟”的一下。
百信大廈，是在百信大廈買的衣服。
而那日期分明就是那天自己和歐陽明晨在百信大廈碰見歐陽星和楊妮的那次。
那天楊妮匆匆而走，而歐陽星則是和歐陽明晨一起出來的。
“也許……”
只是說了兩個字，田菲菲便已經詞窮，也許，也許什麽？
當楊蝶將那兩張發票遞過來的時候，說明她的心中已經有疑惑了，自己無論說什麽都是於事無補的是不是？
楊蝶又是慘笑，然後偏頭看著田菲菲。
“田菲菲，我不想讓你再說什麽，你只要告訴是不是同一天的？”
田菲菲只能夠點點頭，其實，那上面的日期已經是清清楚楚的了，何況兩張發票上的商品名稱也是一模一樣的。
楊蝶不是看不懂，她只說想要確認，她並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是太相信歐陽星了，相信歐陽星不會對著自己撒謊。
可憐的楊蝶。
明明知道，卻不願意承認。
田菲菲在心裏嘆息著，只是緩緩地點頭。
那一刻，田菲菲分明覺得有什麽已經離開著楊蝶而去。
楊蝶將兩張發票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然後一直死死地盯著那兩張發票，幾乎就要看出一個洞來了。
楊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她低頭繼續找著。
田菲菲湊過去，發現楊蝶在找那天百信大廈的發票，一共有幾張，三張，不，四張。
楊蝶舉起了那些發票，然後對著田菲菲說：“田菲菲，你看看這就是所謂的出差。”
田菲菲不說話，只是知道，自己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幫助歐陽星了。
“楊蝶，會不會搞錯了？也許不是那一天呢。”
楊蝶低著頭，良久終於開口。
“田菲菲，任何人都可以忘記那天，因為對於你們來說那天真的是很平常不過了，可是，對於我不一樣，那一天是我們真正意義認識的第一天，是我們相約著永遠不能夠忘記的日子。可是，人的誓言啊真的是不可靠的，一邊說著要永遠在一起，直至天荒地老，一邊心去已經出，軌。”
“楊蝶。”
田菲菲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麽？
那些證據如同鐵山，就在自己和楊蝶的眼前，自己真的是詞窮啊。
楊蝶也不再說話，只是那樣緩緩地坐著，雙眼中卻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神采。
田菲菲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怎樣說，她伸手，想要將那些發票拿過來，誰知道楊蝶卻將手縮了回去。
然後聽見外面有開門的聲音。
田菲菲簡直已經是草木皆兵，今天快遞已經來過了四次，她是真的害怕，不知道快遞第五次會將什麽東西送過來。
“楊蝶。”
卻不料竟然是歐陽星的聲音。
田菲菲趕緊轉頭看著楊蝶，看著她神色如常，心裏不由佩服。
“楊蝶，怎麽樣？今天有沒有舒服一些？”
人還沒有到，聲音卻已經是進來了。
田菲菲的心裏有些悲涼，如果沒有知道那麽骯，臟的一切，說不定歐陽星進來的時候，楊蝶的臉上必定是欣喜若狂。
可是，現在楊蝶知道了這樣的一些事情，哪裏還有開心？
也許是覺著房間裏的氣氛有些異樣，歐陽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朝著楊蝶走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
兩個人又都沒有說話，只是田菲菲深深地看著歐陽星。
“楊蝶，怎麽了？什麽事情不開心？”
歐陽星已經走到了楊蝶的床前。
楊蝶的臉色已經恢覆了平靜，他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將手中的發票交給了歐陽星。
歐陽星絕對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的嚴重，因為當他伸出手去的時候，臉上甚至是還有笑容。
可是，當他接過了那些發票了之後，心頭一驚是大駭。
他的臉上是什麽神色都有。
震驚、內疚、不安，而更多的則是慌亂與緊張。
“楊蝶，楊蝶。”
他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楊蝶的手。
“楊蝶，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是真的已經開始恐慌。
絕對沒有想到楊蝶的手上會擁有這些發票。
他是真的想要和過去說再見了的，他是真的想要忘記所有的事情了，然後和她繼續重頭再來。
“田菲菲。”
歐陽星轉頭望著田菲菲。
“歐陽星，我拜托你都已經這樣的時候了，你就不要再強詞奪理了好不好？你說我就這樣的一顆心，你到底還想要怎麽樣。”
楊蝶是不想再說什麽了，突然真的覺得沒有了任何的意思。
她只是再開口。
“歐陽星，其實這裏所有的發票你都可以不看，但是有幾張你是一定要重溫一下的。請你好好記一記在百信大廈的那一天。”
楊蝶的眼睛逼視著歐陽星。
“請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那個出差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告訴我明明應該在外地的人怎麽會出現百信大廈，為你紅顏知己買衣服。歐陽星，請你回答我。請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回答我好不好？”
最後一個字，楊蝶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的。
歐陽星的臉色已經是大變了。
“楊蝶。”
卻不知道接下去可以說什麽話了。
楊蝶的臉色是灰白，她看著歐陽星，嘴唇不住地顫抖著。
很多時候想是一回事情，可是，當真正得說出口的時候，那樣的疼痛簡直是撕心裂肺。
其實在住院的時候已經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了，那些時間歐陽星是那麽地忙，甚至是忙得自己都很難見到歐陽星一面。
楊蝶覺得很奇怪，那個是自己曾經呆過的公司，到底有多少的工程可以讓歐陽星忙到如此的程度。
偶爾有曾經的同事過來，說起歐陽星，卻都是三緘其口。
楊蝶有過那樣的念頭，只是當那樣的念頭在自己的腦海中閃現的時候，自己還是否決掉了。
總覺得兩個人走到了這樣的一步實在是不容易。
自己既然舍不得放棄，歐陽星一定也舍不得放棄。
所以，當歐陽星一次次地對著自己說工作忙的時候，自己是真的相信了。
可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一切只是一個謊言。
而自己那麽傻，竟然會相信那樣的一個謊言。
“楊蝶，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只是一次。”
歐陽星是真的害怕，他緊緊地握住了楊蝶的手，眼神更是那般緊張地鎖住了楊蝶的臉。
楊蝶一把狠狠地甩掉了歐陽星的手。
“歐陽星，你讓我感覺臟，你讓我感覺惡心，歐陽星，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要再看見你。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楊蝶的情緒已經完全激動了起來，她差點從床上站起來。
她的手用力地推著歐陽星，讓他趕緊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楊蝶，楊蝶。”
田菲菲嚇壞了，她急忙抱住楊蝶。
“不要生氣，你不能夠生氣，如果你實在要生氣，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楊蝶，我很累，我真的很累。”
也許是這句話終於起了作用，楊蝶安靜了下來。
她仰起頭看著田菲菲。
“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眼淚又無聲地滑落了下來。
田菲菲咬了一下嘴唇，然後轉頭看著歐陽星。
“歐陽星，你走吧，讓彼此冷靜一下。”
這樣的情況下確實已經不能夠再說什麽了。
歐陽星緩緩地轉過身，那一瞬間，他似乎一下子變得蒼老了。
只是到門口的時候，終究還是不死心，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楊蝶。
那個女人，他曾經傾心愛過的女人，雙眼無神，只有眼淚不停地流淌。
他終於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屋內死一般地靜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終於楊蝶抽了一張餐巾紙，然後輕輕地擦拭去了眼淚。
“田菲菲，對不起。”
她和自己一樣懷孕了，如果說兩個人之間有什麽區別，那就是她的身體比自己好一些，她不需要保胎。
這本應該是她享受到的幸福。
這段時間，她本可以每天呆在家裏，賴賴被窩，或者偶爾出去曬曬太陽。
她的日子不知道該有多麽的滋潤。
可是，她沒有休息，她每天奔波在歐陽家和自己的中間，不但要照顧自己，反而要替自己處理這樣的一些事情。
而像碰到剛才那樣情緒失控的時候，她還要負責讓自己平靜情緒。
所以，其實，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是不是？
“傻瓜，為什麽還跟我說這樣的話啊？”
田菲菲笑了笑，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很多事情旁觀者是不能夠做任何的決定。
她相信對於這件事情楊蝶必定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田菲菲，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來了好不好？”
“為什麽？”
田菲菲嚇了一跳，臉色都已經變了。
“楊蝶，你要打算做什麽事情？你先告訴我，你不要嚇唬我好不好？”
楊蝶的嘴角浮上了一抹苦笑。
“其實這段時間來，一直靜心地想著自己這樣的處境。田菲菲，我的父母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但是養我是綽綽有餘。我在家裏好歹也算是父母眼中的寶貝，手上的明珠。可是，你看看，到了歐陽星家裏，我成了什麽？”
楊蝶緩緩閉上了眼睛，滾燙的眼淚從眼角不時地滾落了下來。
田菲菲的鼻子一酸，眼淚又差點落下來了。
她起身，抽了幾張餐巾紙出來，然後替楊蝶擦拭掉眼淚。
“楊蝶，你不要說了，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胸口堵，不要說了好不好？”
不忍心看見楊蝶如此的傷心，田菲菲真的怕楊蝶再這樣說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不，沒事的。”
楊蝶抽噎了一下，含笑看著田菲菲。
“田菲菲，你不知道這些事情，憋得我有多麽難受，這些天，每次只有我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的時候，我便想著和他相識以來，相愛以來的一切，田菲菲，我累了，真的是感覺全身乏力，那是一種從來就沒有過的心累。”
“楊蝶，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真的。”
田菲菲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唯有這樣安慰著。
她能夠理解楊蝶的痛楚，可是，頂多只能夠安慰，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是那麽的無用。
“田菲菲，沒有關系，這塊石頭在我的胸口已經太長時間了，今天我只是把它搬掉而已，等過了今天，我一定會一身輕松。”
田菲菲點點頭，握住了楊蝶的手。
“好，既然你想要說，那麽不妨今天一吐為快，所有的我都聽著。”
楊蝶看著田菲菲。
“很多時候，真的是羨慕你，能夠遇上歐陽明晨那麽好的男人，田菲菲，我為你感到開心。”
“謝謝。”
說到歐陽明晨，田菲菲的眼中閃過溫柔。
他此刻在什麽地方，必定是匆匆忙忙地上了飛機了吧。
“我知道歐陽星也是無辜的。”
“既然知道，那麽就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楊蝶，這個世界上能夠找到一個相愛的人是不容易的。”
田菲菲急急地勸說著，只是心裏了卻升起了一種無力的感覺，她和楊蝶在一起那麽多年，她那樣的語氣，必定是心中已經做了什麽決定吧。
“田菲菲，你想想這次事情會是誰在做？”
楊蝶突然話頭一轉。
田菲菲不說話，只是低頭沈思。
能夠做這件事情的其實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楊妮，一個是歐陽星的父親。那樣一次次的快遞，擺明了是要楊蝶離開歐陽星，而歐陽星的離開，那兩個人是直接的受益者。
只是楊妮應該沒有那麽大的膽子，而且那些有歐陽星簽名的發票也不是她能夠拿出來的，所以，如果細細推敲，也唯有歐陽星的父親才可以做這樣的事情了。
只是，田菲菲卻不敢將自己這樣的想法告訴楊蝶。
“田菲菲，我知道你那麽聰明，必定是知道誰在背後搞得鬼。”
楊蝶擡起頭，將眼神投向了窗外。
“除了歐陽星的爸爸，誰還要那麽大的能耐？也許他是準備了很長時間吧，因為楊妮被趕走，他惱羞成怒了，所以今天一下子爆發了。”
“楊蝶，不可能會是他的，你太多想了。”
田菲菲起身，然後關上了窗戶。
“我肚子餓了，我們吃一些東西好不好？你看我們自己挨餓不要緊，可不能夠讓我們的寶寶挨餓是不是？”
田菲菲一邊說，眼神一邊觀察著楊蝶的臉色。
她還不知道，楊蝶到底要不要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了。
楊蝶拿過了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然後點點頭。
“好，確實遲了，可不能夠讓我們的寶寶挨餓。”
那樣的一句話，幾乎和田菲菲說的一模一樣，只是田菲菲的心已經放松了下來。
那說明什麽？
說明楊蝶還是要這個孩子的是不是？
她說想了很長時間，那麽必定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了。
“楊蝶。”
似乎知道田菲菲要說些什麽，楊蝶含著眼淚看著她。
“你放心，這個孩子我還是要的，我會回家，然後好好地和爸爸媽媽說清楚，我想對於父母來說，不管孩子犯了多大的錯誤，他們都會原諒的。”
“嗯，好。”
田菲菲點點頭，然後朝著外面走去，想了想又轉頭。
“把飯拿進來？”
“嗯。”
歐陽星竟然還沒有走，一看見田菲菲，便趕緊迎了上來。
“田菲菲。”
“很抱歉。”
田菲菲的臉立刻冷了下來，沖著他攤開手，“歐陽星，我不能夠幫你任何忙，楊蝶要做什麽，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夠幹涉，也不能夠阻止。”
這個可恨的男人，這個可氣的男人，自己真的是恨不得一拳頭捶過去，捶到他的臉上。
自己當初是怎麽了？竟然會想到要幫這個男人？自己那個時候一定是腦殘了。
如果早知道這個男人是這樣的人，自己當初就應該拆散那兩個人，那麽至少楊蝶現在也不會如此地痛哭。
她看也不看歐陽星一眼，便和他擦身而過，朝著廚房走去。
“田菲菲。”
誰知道歐陽星一把拉住了田菲菲的手臂。
“田菲菲。”
歐陽星看著田菲菲，語氣中已經是懇求。
“歐陽星，我告訴你，你不要來糾纏我，如果這樣的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歐陽明晨的性格你總也應該是知道的，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句話，你便是死無藏身之地了的。”
歐陽星苦笑了一下，其實現在自己又能夠好到哪裏去。
看著楊蝶在那邊傷心黯然地流淚，自己的心不停地被痛苦吞噬著。
當初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情出來？甚至是深深陷進了那個泥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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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看著楊蝶，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解釋。
她苦笑著。
“楊蝶。”
“田菲菲，你不用解釋。”
楊蝶開口說出的這樣的一句話，把田菲菲深深地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楊蝶是真的相信那個人的話了，是真的差點就要跳起來了。
這樣關鍵的時刻，楊蝶可是千萬不能夠相信那些人的話的呀。
她連忙開口。
“楊蝶。”
楊蝶又沖著田菲菲擺擺手：“田菲菲，你不用說了。”
田菲菲大驚失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不停地下沈著。
“你這個傻瓜，我怎麽會相信他們的話？這個世界上，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你是我絕對信得過的。”
楊蝶沖著田菲菲淡淡地笑著，然後伸出手，緊緊握住了田菲菲的手。
剛看到那封信的時候，自己的心情是真的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她承認自己確實是動搖過，可是，閉上眼睛細細想來，田菲菲的性格自己不是不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和歐陽星有什麽關系，如果有，田菲菲是必定會告訴自己的，還會需要由著別人來告訴自己麽？
前後不到一分鐘，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大起大落，姐姐啊，幸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好，否則是真的要被你那樣的一句話嚇死的。
“只是田菲菲，我只是感到難過，你看看這些照片，兩個人之間分明是親昵，我是絕對沒有想到歐陽星會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說到後來，楊蝶的聲音裏已經是近乎絕望了。
正在這時候，房門口又響起了大嬸的聲音。
“楊小姐，快遞。”
楊蝶沒有說話，只是轉頭望向田菲菲，那一刻，田菲菲在楊蝶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心如死灰的絕望。
“我去。”
田菲菲站了起來。
“田菲菲。”
楊蝶突然一把抓住了田菲菲的手。
“無論是什麽我都要看。”
她知道田菲菲如果拿到那些東西之後必定會藏起來是不是？
她知道田菲菲看到了之後，說不定會哄騙她是不是？
田菲菲看了看楊蝶慘白的臉，終於點了點頭，然後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和第一個快遞員不一樣，這一次的是年歲稍微偏大的一個男子。
“你好，請問是楊小姐嗎？請你在這裏簽字。”
男子遞過來了一張單子，然後示意田菲菲在一個空白處簽名。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是從來沒有過的劇烈，甚至，感覺到自己簽名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那樣一只小小的盒子裏裝得會是什麽東西，楊蝶已經夠難過了，那只盒子裏的東西會不會讓她難以接受。
田菲菲接過盒子，關上門，一轉身，楊蝶竟然已經站在了客廳裏。
那一刻，田菲菲分明看見了楊蝶眼中的憂傷似水。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以至於很多年之後，田菲菲只要想起楊蝶那樣的一雙眼睛，便覺得痛楚在全身蔓延。
一個人是要經歷了多麽痛苦的事情之後，才會有那麽一雙憂傷的眼睛？
“你怎麽起來了，趕緊去裏面躺著呀。”
田菲菲嗔怪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那般的自然。
楊蝶卻只是搖搖頭，然後沖著田菲菲伸出了手。
“楊蝶，你身體不好，我來拆吧。”
田菲菲勉強笑著，她想要自己拆，那樣至少也給楊蝶一個緩沖的時間。
“不，田菲菲，還是交給我吧。”
楊蝶卻是固執，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楊蝶的聲音已經近乎沙啞。
田菲菲不說話，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那應該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吧，那是一種根本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名狀的疼痛。
那一刻，田菲菲是真的恨不得替楊蝶受了那樣的痛苦。
“楊蝶。”
楊蝶擡起頭，沖著田菲菲慘笑了一聲，似乎明白田菲菲到底在擔心一些什麽，她緩緩地開口。
“田菲菲，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那個人顯然是計劃了很長時間了，他既然是如此狠毒，分明是早就已經算計好的，既然這樣，我又怎麽可以然他得逞，否則不是遂了他的心願嗎？”
只是楊蝶是真的累了，等著那樣的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她的臉色幾乎已經是灰白了，她看著田菲菲喘息著，只是沖著她伸出了手。
田菲菲嘆息著，然後拿著盒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好，我答應你，可是，楊蝶，你那麽累了，讓我來拆吧，如果你不放心，就在旁邊看著我，看我會不會動手腳好不好？”
田菲菲看著楊蝶，語氣中幾乎是懇求。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讓楊蝶想到了什麽，她突然開口。
“那個平安扣是不是你的傑作？”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頭一驚，連忙陪笑。
“怎麽可能呢？你搞錯了吧。”
楊蝶的眼神定定地看著田菲菲，似乎想要看出她到底有沒有撒謊。
田菲菲也一直看著楊蝶，臉上竭力平靜。
楊蝶終於喟然長嘆。
“田菲菲，那個時候我就感到疑惑，怎麽會有人這樣不聲不響地送我如此貴重的禮物？原來果真如此。你能不能夠告訴我第一個快遞盒子裏的是什麽。”
“你多想了，楊蝶，真的是沒有什麽。”
剛才自己匆匆地瞥了那一眼照片，發現和自己交給王撿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是不是那個人準備了很多照片，而這樣只能夠說明一點，那就是歐陽星和楊妮之間有很多親昵的照片，而至於這些照片是他們自己拍的還是有人偷偷地拍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楊蝶緩緩地閉上眼睛，然後退後了幾步，靠到了墻上，臉上是說不出的疲乏。
“田菲菲，我只是感激生命中有你這樣好的一個朋友。謝謝你，謝謝我的好朋友。”
陪著她共同度過這樣艱難的時刻。
如果沒有田菲菲，楊蝶真的不知道這樣的一段時間該如何度過。
田菲菲上前幾步，然後輕輕握住了楊蝶的手。
“傻妞，你難道忘記了你當初是怎樣對著我好的嗎？那些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我今天其實真的沒有做什麽，如果真的是做了一些什麽，也無非是償還當初對著你欠下的。”
恩情，償還對著你欠下的恩情，只是最後的兩個字田菲菲並沒有說。
“傻瓜。”
楊蝶終於睜開眼睛，看著田菲菲。
“朋友之間還說什麽欠不欠的呀。”
只是她雖然笑著，聲音中卻是虛弱。
“好啦了，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床上躺著。”
田菲菲連忙將手中的盒子交給了身邊的大嬸，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楊蝶攙扶了進去，一直看她躺好，才又出去拿了盒子。
田菲菲是真的緊張，可是，她卻不能夠讓楊蝶看出一些什麽來。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也在害怕，也在擔心，楊蝶是不是會更加擔心？
偶一擡頭，還是看見了楊蝶眼中的緊張。
田菲菲想了想，於是，連忙沖著楊蝶笑了笑。
“沒事，沒事，我們何必為這些東西緊張呢。”
“嗯，我知道。”
楊蝶點點頭，只是眼神卻依然緊緊地鎖住了那只盒子。
似乎盒子上的單面膠特別牢固。
田菲菲努力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辦法打開盒子。
“田菲菲，給我吧。”
楊蝶的嘴角微微彎了彎，只是田菲菲卻知道那真的是一抹苦笑。
“楊蝶，你相信我呢。”
也許在心裏是真的有些擔心，生怕打開盒子的剎那是自己和楊蝶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盒子終於打開，卻是幾張發票。
田菲菲手伸進去，楊蝶的動作卻比自己還要快很多。
她看著那些單子，看得是那般的認真與仔細，一張又一張。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在嗓子眼上了。
她的頭湊了過去。
那麽厚的一疊發票，都是衣服鞋子的。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歐陽星買給楊妮的。
田菲菲已經不敢看楊蝶的臉色了，她可以想象得出楊蝶的心情。
那是不是應了一句話，叫做自己男人賺的錢卻讓別的女人用了。
只是如果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有人全部寄了過來，讓楊蝶知道全部，這大概是最最痛苦的事情吧。
楊蝶終於看完了那些發票，此刻，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
她擡頭看著田菲菲。
“你是不是覺得很諷刺，他給我們的孩子買了一些衣服，我便開心得不得了，激動得不得了，恨不得昭告全世界，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細心。可是，如今才知道他卻為那個女人一擲千金。田菲菲，這樣的一疊發票該有多少錢啊。也許這真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說不定等會兒還有有更多的發票送過來。”
楊蝶緩緩地靠到了床背，臉上是蕭瑟的笑聲。
那一刻，田菲菲的心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楊蝶和歐陽星真的就這樣好了？
她們的感情本來一直就是搖搖欲墜的，只是靠這個孩子苦苦支撐，而如今楊蝶一直在保胎中，用醫生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引起流產，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會怎麽樣？
“楊蝶，你又多想了，這只是一些發票而已，又不能夠證明什麽。上面有歐陽星的簽名嗎？既然沒有，那說明什麽？說不定就是人家誣陷而已。”
後來，田菲菲才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張烏鴉嘴，自己是不應該說這樣的一些話的。
楊蝶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田菲菲，說實話，我真的已經不奢望了，我對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了一點的奢望。”
兩個人正在這樣說著，然後看見大嬸又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
當兩個人擡頭看見大嬸欲言又止的模樣的時候，心都不停地往下沈。
田菲菲和楊蝶只覺得心頭一陣陣地發冷，誰也不知道接下去會接到的是什麽？
“楊小姐。”
大嬸有些為難地叫了一聲。
“是不是又是快遞？”
楊蝶心裏卻已經是了然。
田菲菲已經起身，心裏對著那個人的恨意又增加了一些，你說既然存心，那麽就放馬過來，為什麽要這樣一次一次地，是不是存心讓楊蝶心裏煎熬地難受？
大嬸看著田菲菲點了點頭。
“好，我去。”
田菲菲說完出去，門口果然又是一個快遞員。
和之前的衣服不同，估計不是同一家快遞公司的吧。
田菲菲走過去，她已經知道了應該在哪個地方簽名。
又是一模一樣的盒子。
走進房間，楊蝶已經在望著她了。
田菲菲苦笑著舉了一下手中的盒子。
“楊蝶，我們不看了好不好？”
是真的不想再看了，影響彼此的心情。
“看，怎麽可以不看？”
楊蝶笑著說，只是那樣的笑容裏分明已經是充滿了苦澀。
“田菲菲，你告訴我的，怎麽可以被那些人打倒？只有看了，才知道對策是不是？”
楊蝶說完，便沖著田菲菲伸出手，示意她將手中的盒子給她。
田菲菲知道今天已經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她硬著頭皮，然後將盒子遞了過去。
這次是換楊蝶來拆了，楊蝶深深呼吸，手卻還是顫抖，甚至有好幾次差點都要拿不出剪刀了。
田菲菲站在旁邊，不敢幫忙，生怕一不小心眼中的淚水便會滑落下來。
終於打開，田菲菲湊頭過去，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到底是誰怎麽陰險，這件事情那個人到底已經籌劃了多長時間？
依然是發票，很顯然是和剛才的那些發票全部配套，只是這次的卻是電腦小票，應征了田菲菲的那句話，上面都有歐陽星的簽名。
那樣龍飛鳳舞的幾個字，田菲菲不認識，楊蝶卻分明是認識得很，她伸出手，緩緩地在那兩個字上撫摸著，終於擡起頭看著田菲菲。
“是的，是歐陽星的字。”
短短的一句話裏，卻已經充滿了悲壯了。
田菲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自己還能夠說什麽呢？
還有什麽話可以說的？
那些發票到底如何弄到的？
楊蝶拿起了兩跌發票，只是傻傻地看著。
田菲菲低頭看著楊蝶，她不知道楊蝶到底在想一些什麽，只是覺得那一刻的楊蝶真的是那般的孤苦無依。
楊蝶無意識地一張一張地看著，眼光突然停留在了其中的一張上，生怕自己看錯了，她又仔細地揉了一下眼睛，然後又將兩張發票重新對比了一下。
“怎麽了？”
田菲菲也不明白楊蝶到底發現了什麽，連忙把頭湊了過去。
“你看看這兩張發票是同一天麽？”
楊蝶似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將兩張發票高高舉起，對照著看了一下，想了想，於是便遞給了田菲菲。
田菲菲接了過來，然後便覺得腦中“轟”的一下。
百信大廈，是在百信大廈買的衣服。
而那日期分明就是那天自己和歐陽明晨在百信大廈碰見歐陽星和楊妮的那次。
那天楊妮匆匆而走，而歐陽星則是和歐陽明晨一起出來的。
“也許……”
只是說了兩個字，田菲菲便已經詞窮，也許，也許什麽？
當楊蝶將那兩張發票遞過來的時候，說明她的心中已經有疑惑了，自己無論說什麽都是於事無補的是不是？
楊蝶又是慘笑，然後偏頭看著田菲菲。
“田菲菲，我不想讓你再說什麽，你只要告訴是不是同一天的？”
田菲菲只能夠點點頭，其實，那上面的日期已經是清清楚楚的了，何況兩張發票上的商品名稱也是一模一樣的。
楊蝶不是看不懂，她只說想要確認，她並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是太相信歐陽星了，相信歐陽星不會對著自己撒謊。
可憐的楊蝶。
明明知道，卻不願意承認。
田菲菲在心裏嘆息著，只是緩緩地點頭。
那一刻，田菲菲分明覺得有什麽已經離開著楊蝶而去。
楊蝶將兩張發票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然後一直死死地盯著那兩張發票，幾乎就要看出一個洞來了。
楊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她低頭繼續找著。
田菲菲湊過去，發現楊蝶在找那天百信大廈的發票，一共有幾張，三張，不，四張。
楊蝶舉起了那些發票，然後對著田菲菲說：“田菲菲，你看看這就是所謂的出差。”
田菲菲不說話，只是知道，自己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幫助歐陽星了。
“楊蝶，會不會搞錯了？也許不是那一天呢。”
楊蝶低著頭，良久終於開口。
“田菲菲，任何人都可以忘記那天，因為對於你們來說那天真的是很平常不過了，可是，對於我不一樣，那一天是我們真正意義認識的第一天，是我們相約著永遠不能夠忘記的日子。可是，人的誓言啊真的是不可靠的，一邊說著要永遠在一起，直至天荒地老，一邊心去已經出，軌。”
“楊蝶。”
田菲菲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麽？
那些證據如同鐵山，就在自己和楊蝶的眼前，自己真的是詞窮啊。
楊蝶也不再說話，只是那樣緩緩地坐著，雙眼中卻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神采。
田菲菲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怎樣說，她伸手，想要將那些發票拿過來，誰知道楊蝶卻將手縮了回去。
然後聽見外面有開門的聲音。
田菲菲簡直已經是草木皆兵，今天快遞已經來過了四次，她是真的害怕，不知道快遞第五次會將什麽東西送過來。
“楊蝶。”
卻不料竟然是歐陽星的聲音。
田菲菲趕緊轉頭看著楊蝶，看著她神色如常，心裏不由佩服。
“楊蝶，怎麽樣？今天有沒有舒服一些？”
人還沒有到，聲音卻已經是進來了。
田菲菲的心裏有些悲涼，如果沒有知道那麽骯，臟的一切，說不定歐陽星進來的時候，楊蝶的臉上必定是欣喜若狂。
可是，現在楊蝶知道了這樣的一些事情，哪裏還有開心？
也許是覺著房間裏的氣氛有些異樣，歐陽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朝著楊蝶走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
兩個人又都沒有說話，只是田菲菲深深地看著歐陽星。
“楊蝶，怎麽了？什麽事情不開心？”
歐陽星已經走到了楊蝶的床前。
楊蝶的臉色已經恢覆了平靜，他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將手中的發票交給了歐陽星。
歐陽星絕對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的嚴重，因為當他伸出手去的時候，臉上甚至是還有笑容。
可是，當他接過了那些發票了之後，心頭一驚是大駭。
他的臉上是什麽神色都有。
震驚、內疚、不安，而更多的則是慌亂與緊張。
“楊蝶，楊蝶。”
他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楊蝶的手。
“楊蝶，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是真的已經開始恐慌。
絕對沒有想到楊蝶的手上會擁有這些發票。
他是真的想要和過去說再見了的，他是真的想要忘記所有的事情了，然後和她繼續重頭再來。
“田菲菲。”
歐陽星轉頭望著田菲菲。
“歐陽星，我拜托你都已經這樣的時候了，你就不要再強詞奪理了好不好？你說我就這樣的一顆心，你到底還想要怎麽樣。”
楊蝶是不想再說什麽了，突然真的覺得沒有了任何的意思。
她只是再開口。
“歐陽星，其實這裏所有的發票你都可以不看，但是有幾張你是一定要重溫一下的。請你好好記一記在百信大廈的那一天。”
楊蝶的眼睛逼視著歐陽星。
“請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那個出差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告訴我明明應該在外地的人怎麽會出現百信大廈，為你紅顏知己買衣服。歐陽星，請你回答我。請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回答我好不好？”
最後一個字，楊蝶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的。
歐陽星的臉色已經是大變了。
“楊蝶。”
卻不知道接下去可以說什麽話了。
楊蝶的臉色是灰白，她看著歐陽星，嘴唇不住地顫抖著。
很多時候想是一回事情，可是，當真正得說出口的時候，那樣的疼痛簡直是撕心裂肺。
其實在住院的時候已經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了，那些時間歐陽星是那麽地忙，甚至是忙得自己都很難見到歐陽星一面。
楊蝶覺得很奇怪，那個是自己曾經呆過的公司，到底有多少的工程可以讓歐陽星忙到如此的程度。
偶爾有曾經的同事過來，說起歐陽星，卻都是三緘其口。
楊蝶有過那樣的念頭，只是當那樣的念頭在自己的腦海中閃現的時候，自己還是否決掉了。
總覺得兩個人走到了這樣的一步實在是不容易。
自己既然舍不得放棄，歐陽星一定也舍不得放棄。
所以，當歐陽星一次次地對著自己說工作忙的時候，自己是真的相信了。
可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一切只是一個謊言。
而自己那麽傻，竟然會相信那樣的一個謊言。
“楊蝶，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只是一次。”
歐陽星是真的害怕，他緊緊地握住了楊蝶的手，眼神更是那般緊張地鎖住了楊蝶的臉。
楊蝶一把狠狠地甩掉了歐陽星的手。
“歐陽星，你讓我感覺臟，你讓我感覺惡心，歐陽星，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要再看見你。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楊蝶的情緒已經完全激動了起來，她差點從床上站起來。
她的手用力地推著歐陽星，讓他趕緊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楊蝶，楊蝶。”
田菲菲嚇壞了，她急忙抱住楊蝶。
“不要生氣，你不能夠生氣，如果你實在要生氣，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楊蝶，我很累，我真的很累。”
也許是這句話終於起了作用，楊蝶安靜了下來。
她仰起頭看著田菲菲。
“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眼淚又無聲地滑落了下來。
田菲菲咬了一下嘴唇，然後轉頭看著歐陽星。
“歐陽星，你走吧，讓彼此冷靜一下。”
這樣的情況下確實已經不能夠再說什麽了。
歐陽星緩緩地轉過身，那一瞬間，他似乎一下子變得蒼老了。
只是到門口的時候，終究還是不死心，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楊蝶。
那個女人，他曾經傾心愛過的女人，雙眼無神，只有眼淚不停地流淌。
他終於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屋內死一般地靜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終於楊蝶抽了一張餐巾紙，然後輕輕地擦拭去了眼淚。
“田菲菲，對不起。”
她和自己一樣懷孕了，如果說兩個人之間有什麽區別，那就是她的身體比自己好一些，她不需要保胎。
這本應該是她享受到的幸福。
這段時間，她本可以每天呆在家裏，賴賴被窩，或者偶爾出去曬曬太陽。
她的日子不知道該有多麽的滋潤。
可是，她沒有休息，她每天奔波在歐陽家和自己的中間，不但要照顧自己，反而要替自己處理這樣的一些事情。
而像碰到剛才那樣情緒失控的時候，她還要負責讓自己平靜情緒。
所以，其實，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是不是？
“傻瓜，為什麽還跟我說這樣的話啊？”
田菲菲笑了笑，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很多事情旁觀者是不能夠做任何的決定。
她相信對於這件事情楊蝶必定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田菲菲，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來了好不好？”
“為什麽？”
田菲菲嚇了一跳，臉色都已經變了。
“楊蝶，你要打算做什麽事情？你先告訴我，你不要嚇唬我好不好？”
楊蝶的嘴角浮上了一抹苦笑。
“其實這段時間來，一直靜心地想著自己這樣的處境。田菲菲，我的父母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但是養我是綽綽有餘。我在家裏好歹也算是父母眼中的寶貝，手上的明珠。可是，你看看，到了歐陽星家裏，我成了什麽？”
楊蝶緩緩閉上了眼睛，滾燙的眼淚從眼角不時地滾落了下來。
田菲菲的鼻子一酸，眼淚又差點落下來了。
她起身，抽了幾張餐巾紙出來，然後替楊蝶擦拭掉眼淚。
“楊蝶，你不要說了，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胸口堵，不要說了好不好？”
不忍心看見楊蝶如此的傷心，田菲菲真的怕楊蝶再這樣說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不，沒事的。”
楊蝶抽噎了一下，含笑看著田菲菲。
“田菲菲，你不知道這些事情，憋得我有多麽難受，這些天，每次只有我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的時候，我便想著和他相識以來，相愛以來的一切，田菲菲，我累了，真的是感覺全身乏力，那是一種從來就沒有過的心累。”
“楊蝶，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真的。”
田菲菲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唯有這樣安慰著。
她能夠理解楊蝶的痛楚，可是，頂多只能夠安慰，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是那麽的無用。
“田菲菲，沒有關系，這塊石頭在我的胸口已經太長時間了，今天我只是把它搬掉而已，等過了今天，我一定會一身輕松。”
田菲菲點點頭，握住了楊蝶的手。
“好，既然你想要說，那麽不妨今天一吐為快，所有的我都聽著。”
楊蝶看著田菲菲。
“很多時候，真的是羨慕你，能夠遇上歐陽明晨那麽好的男人，田菲菲，我為你感到開心。”
“謝謝。”
說到歐陽明晨，田菲菲的眼中閃過溫柔。
他此刻在什麽地方，必定是匆匆忙忙地上了飛機了吧。
“我知道歐陽星也是無辜的。”
“既然知道，那麽就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楊蝶，這個世界上能夠找到一個相愛的人是不容易的。”
田菲菲急急地勸說著，只是心裏了卻升起了一種無力的感覺，她和楊蝶在一起那麽多年，她那樣的語氣，必定是心中已經做了什麽決定吧。
“田菲菲，你想想這次事情會是誰在做？”
楊蝶突然話頭一轉。
田菲菲不說話，只是低頭沈思。
能夠做這件事情的其實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楊妮，一個是歐陽星的父親。那樣一次次的快遞，擺明了是要楊蝶離開歐陽星，而歐陽星的離開，那兩個人是直接的受益者。
只是楊妮應該沒有那麽大的膽子，而且那些有歐陽星簽名的發票也不是她能夠拿出來的，所以，如果細細推敲，也唯有歐陽星的父親才可以做這樣的事情了。
只是，田菲菲卻不敢將自己這樣的想法告訴楊蝶。
“田菲菲，我知道你那麽聰明，必定是知道誰在背後搞得鬼。”
楊蝶擡起頭，將眼神投向了窗外。
“除了歐陽星的爸爸，誰還要那麽大的能耐？也許他是準備了很長時間吧，因為楊妮被趕走，他惱羞成怒了，所以今天一下子爆發了。”
“楊蝶，不可能會是他的，你太多想了。”
田菲菲起身，然後關上了窗戶。
“我肚子餓了，我們吃一些東西好不好？你看我們自己挨餓不要緊，可不能夠讓我們的寶寶挨餓是不是？”
田菲菲一邊說，眼神一邊觀察著楊蝶的臉色。
她還不知道，楊蝶到底要不要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了。
楊蝶拿過了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然後點點頭。
“好，確實遲了，可不能夠讓我們的寶寶挨餓。”
那樣的一句話，幾乎和田菲菲說的一模一樣，只是田菲菲的心已經放松了下來。
那說明什麽？
說明楊蝶還是要這個孩子的是不是？
她說想了很長時間，那麽必定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了。
“楊蝶。”
似乎知道田菲菲要說些什麽，楊蝶含著眼淚看著她。
“你放心，這個孩子我還是要的，我會回家，然後好好地和爸爸媽媽說清楚，我想對於父母來說，不管孩子犯了多大的錯誤，他們都會原諒的。”
“嗯，好。”
田菲菲點點頭，然後朝著外面走去，想了想又轉頭。
“把飯拿進來？”
“嗯。”
歐陽星竟然還沒有走，一看見田菲菲，便趕緊迎了上來。
“田菲菲。”
“很抱歉。”
田菲菲的臉立刻冷了下來，沖著他攤開手，“歐陽星，我不能夠幫你任何忙，楊蝶要做什麽，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夠幹涉，也不能夠阻止。”
這個可恨的男人，這個可氣的男人，自己真的是恨不得一拳頭捶過去，捶到他的臉上。
自己當初是怎麽了？竟然會想到要幫這個男人？自己那個時候一定是腦殘了。
如果早知道這個男人是這樣的人，自己當初就應該拆散那兩個人，那麽至少楊蝶現在也不會如此地痛哭。
她看也不看歐陽星一眼，便和他擦身而過，朝著廚房走去。
“田菲菲。”
誰知道歐陽星一把拉住了田菲菲的手臂。
“田菲菲。”
歐陽星看著田菲菲，語氣中已經是懇求。
“歐陽星，我告訴你，你不要來糾纏我，如果這樣的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歐陽明晨的性格你總也應該是知道的，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句話，你便是死無藏身之地了的。”
歐陽星苦笑了一下，其實現在自己又能夠好到哪裏去。
看著楊蝶在那邊傷心黯然地流淚，自己的心不停地被痛苦吞噬著。
當初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情出來？甚至是深深陷進了那個泥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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