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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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菲菲笑了笑，不說話。
以後？自己也想要以後給楊蝶的孩子買，只是知道這個以後會是什麽時候呢。
田菲菲大包小包地拎了無數只袋子，本來想著要去找楊蝶的。
只是到最後還是改變了主意。
先不說這個時候，楊蝶和歐陽星之間的感情恢覆到了怎樣的地步，即使已經完全恢覆，自己也不應該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
想了想，於是，將所有的東西拎回了自己的住處。
地方也已經確定好了，只等著自己將這裏的事情全部辦好了之後，就自己直接過去。
找了房東，退了房子。
想著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幾年，總是有感情的，對於每一樣東西都是好好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想要把那些東西深深地藏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自己也知道，這一次便是再也不可能回到這樣的一個地方了，即使是回了a市，自己也不可能住到這個地方了，因為那個時候，自己的身後已經拖著一根尾巴了，自然不能帶著再住這裏了。
拿出手機，無意識地劃過通訊錄，然後在陳少君的名字上面做了微微停留，卻終究還是沒有按下去。
還能夠怎麽樣呢？
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是不是？
田菲菲想了又想，她給田笑笑打電話。
接到田菲菲的電話，田笑笑正完成了一個任務回來。
她顯然是有些愕然，想到那時候田菲菲對自己那樣差的態度，是真的不想出來。
“田笑笑，你出來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自己要離開這裏，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田笑笑了，她真的是怕田笑笑胡來，不管怎麽說總是自己的妹妹，連接兩個人之間的那根血脈是剪不斷的。
“不想。”
當初的事情還橫隔在自己的心裏，不時地提醒著自己，如果不是田菲菲不肯出手，自己怎麽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田笑笑，最後一次了。”
田菲菲輕聲說，她的聲音裏透著疲乏和無奈。
田笑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田菲菲，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田菲菲沒有說話，只是沈默著。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彼此之間淺淺的呼吸。
良久，田菲菲終於開口。
“田笑笑，出來吧，我在街心公園等著你。”然後也不再等田笑笑說話，便掛掉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田笑笑終於出現在了田菲菲的視線裏。
天氣已經轉冷，她只是穿了一件蕾絲的長袖，一件紫色的披風。
田菲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田笑笑。
“這麽冷的天氣，為什麽只是穿了這麽一點點？”
田笑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著田菲菲的語氣中是不耐煩。
“到底是什麽事情，這樣把我叫來不是為了要聽你這樣一些啰嗦的話？”
田菲菲深深嘆息了一聲，然後擡頭看著前面。
“田笑笑，我要走了。”
“走了？你去哪裏？”
“不知道，這次走了不一定會回來了。”
田菲菲長長地嘆氣，然後轉頭看著田笑笑。
“只是不放心你。”
“為什麽要走？”
田笑笑卻還是沒有從田菲菲剛才的那句話中反應了過來。
是的，她雖然曾經對著田菲菲說了那樣絕情的話，甚至有些時候就想著不要再和田菲菲來往了，就當沒有這個姐姐。
只是，那真的只是想想而已，畢竟好些時候，總是想到在這個城市有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心裏也是暖和。
可是，現在田菲菲突然跟自己說要走了，是不是她要拋下自己了？
“田菲菲，為什麽要走？田菲菲，你沒有責任性，你是不是想要將我一個人拋棄在這個地方了？”
田笑笑的眼中已經是怒火，她惡狠狠得瞪著田菲菲。
“所以，我和你來告別。”
“告別？田菲菲，你都已經決定要走了，告別有用麽？”
雖然是那般的生氣，可是，心裏竟然升起了一種恐慌，這才知道，過去的幾年裏，自己錯失了什麽。
“田笑笑，你以為我想走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用的找離開這個地方嗎？”
田菲菲的火氣也上來了，她看著田笑笑，眼中也是怒火。
“你……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一些什麽話？”
田笑笑的怯怯地看了田菲菲一樣，語氣也不由弱了下去。
“田笑笑，你不傻，如果不是因為你的事情，我會到無法立足的地步麽？”
田菲菲逼視著田笑笑。
如果在之前，自己還可以過幾天東躲西藏的日子，然後繼續回來，可是，現在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同往日了，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寶寶。
“我……我怎麽知道？”
田菲菲別過頭，其實，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再批評田笑笑有什麽用呢？
“那些人又來找我了，田笑笑，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你不是可以找歐陽明晨要麽？”
田笑笑的聲音雖然輕，卻還是傳進了田菲菲的耳朵裏。
田菲菲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是真的想要破口大罵，但還是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田笑笑，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歐陽明晨根本就是我的什麽人也不是。”
“怎麽會呢？”
田笑笑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田菲菲，“他不是你的男朋友麽？他那麽多的錢，區區的一百萬對於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田菲菲哭笑不得，她有些無奈地看著田笑笑。
有的時候想起來，田笑笑是真的是不懂事，不明白一些人情世故，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田笑笑，你知不知道上兩次的一百萬我是怎麽拿來的？”
反正自己也打算要離開這裏了，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難道不是你開口向他拿的嗎？”
田菲菲無奈地看了田笑笑一眼，有的時候發現田笑笑是真的幼稚。
“是，但是有東西交換的。”
“東西？田菲菲，你的身上竟然有這麽貴重的東西，為什麽我不知道？田菲菲，是不是爸爸媽媽給了我們傳家寶，你沒有給我？你私自獨吞了？”
田笑笑的臉色都變了，狠狠得瞪著田菲菲，那樣子簡直就是想要吃了她一樣。
田菲菲無奈地看了一眼田笑笑。
她就是這樣的幼稚，甚至有些淺薄的一個人，自己還能夠指望她怎麽樣？
“田笑笑，如果我是這樣的人，那我絕對不會把那東西拿出來了，我就一直自己拿著偷偷地用掉，永遠不用管你的死活了。其實，我要交換的東西你也有。”
“是什麽？”
“自尊，尊嚴，在歐陽明晨的面前屈辱地取悅他。”
田菲菲苦笑了一下，然後看著田笑笑。
田笑笑顯然已經被嚇壞，她後退了幾步，然後張大了嘴看著田菲菲。
“你用你的身體去交換？”
田菲菲低下頭，卻不說話。
“田菲菲，你說話呀，是不是？”
“也許是比這更加糟糕。”
田菲菲終於轉過頭，看著田笑笑。
“我在他的眼裏，只是交易的一件物品，我用我的身體去取悅他，他踐踏著我的尊嚴，然後我得到了一百萬元。田笑笑，你現在知道了麽？現在知道那樣的錢來之的不易麽？”
“可是，可是，你們不是正在談戀愛麽？我聽見他用那般溫柔的語氣跟你說話。”
田笑笑嚇住了，她看著田菲菲，結結巴巴地說。
她真的無法想象田菲菲是怎樣會同意去做那樣的事情的。
這些年來，田菲菲頻繁地換工作，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斷地受到騷，擾。
這其中自然也不乏家庭條件十分優越的。
只是田菲菲都拒絕了，她曾經不止一次跟自己說，如果要靠自己的美色去換來那樣的生活，那麽自己是絕對不會要的。
可是，真的沒有想到，那樣的錢竟然是田菲菲用這樣的方式賺來的，而自己竟然還一遍一遍地在心裏狠狠地罵著她，罵著她不肯替自己想辦法，罵著她是那樣的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想到這裏，田笑笑不由紅了臉。
“是嗎？”
田菲菲只是淡淡地說，卻沒有回答田笑笑的這個問題。
“田菲菲……”
“這個世界上，除了真正愛你的人，沒有一個人會用心會對你好的，畢竟人家也不欠你什麽。”
“田菲菲……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
田笑笑解釋著，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她一直以為對於田菲菲來說，那錢必定是非常輕松的，卻根本就沒有想到那後面竟然是淚水，甚至還有田菲菲的鮮血。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什麽都過去了。”
田菲菲淡淡地笑著，顯然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田菲菲……”
田笑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往下說，如果早知道那份錢是如此地來之不易，自己還會不會那樣肆意地揮劉。
其實，說白了，自己之所以那樣無所顧忌，就是想著自己的背後有著田菲菲，有著她替自己撐腰。
“我已經打算走了。田笑笑，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你。我不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我應該留下來陪著你度過這樣一段艱難的時刻。”
“不，不，不。”
田笑笑不停地搖晃著自己的頭，知道了那樣的一件事情，心裏除了疼痛還有自責。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離開，田菲菲，是我害你的。”
可是，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去挽回。
那些錢對於她來說是巨大的，她雖然已經很努力地在還了，但是卻還差著一大截，更何況那些高利貸一直不停地往上滾著利息，她知道憑著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就是還不清了。
“我只是不知道接下去應該怎麽辦。田菲菲，那麽多的錢，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幫不了你，田笑笑，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可是，那已經是我無法承受的能力之內了。
“田笑笑，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吧，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從此以後不再回來。”
只有田菲菲自己知道，當她說出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心裏是多麽地沈重和無奈。
雖然自己心裏想著，但是當著真正說出來了之後，才覺得，原來自己對這個地方是多麽地難以割舍。
畢竟自己在這裏出生，而且一直生活到現在，這裏是她的家，她怎麽舍得離開。
“不，你走吧，我不走。”
自己已經夠拖累田菲菲了，不能夠再跟著她走了。
“田笑笑，你告訴我，你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傻瓜，笨蛋，總有一個應對方法的是不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家夥斷手斷腳？你是不是想要到時對著他們裝可憐？我告訴你，對於那些冷血的家夥，無論你裝多少的可憐，人家都是不會在乎你的，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田菲菲，不要再說了。”
田笑笑的聲音中已經帶著一絲哭腔。
“我知道，你跟著我一起走好不好？”
田笑笑搖搖頭，她看著田菲菲，終於開口。
“我想要自首。”
也許對自己來說，現在這條路已經是最好的了。
“自首？”
倒是沒有想到田笑笑竟然會自己想通。
“對不起，田菲菲，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我販毒。”
想了想，終究還是決定將那件事情告訴給了田菲菲。
也許一直是自己想得不夠徹底，也許只有那才是自己最好的出路。
田菲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田笑笑。
“田笑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剛才在說什麽？”
“對不起，我實在借不到錢，我只有用這個方法。”
“田笑笑，是不是你的腦子出問題了？所以才會想到這樣的一個招數？你知不知道那已經是犯罪啊？你傻掉了是不是？”
田菲菲真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自己是真的失敗了是不是？所以田笑笑才會變成這般的模樣。
“我不是說過去了麽？”
“快些啊。田笑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會把爸爸媽媽從地下氣得重新起來。”
她一把拉起了田笑笑的手。
“快些跟我走。”
“等等，姐姐，我有車。”
“有車？哪裏來的車？”
田菲菲猛地止住了腳步，擡頭看著田笑笑。
田笑笑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田菲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等著她看到那輛車子的時候，真的差點就沒有背過氣去。
她看著田笑笑。
“你說我說你什麽好？”
是真的不知道可以說什麽話了。
“我怎麽知道，你當時的錢是這樣來的。”
自己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如果早知道那些錢來的是如此困難，打死自己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想起自己曾經拿著那錢，請同學去了絕色消費，真的是很不應該。
“田菲菲，我們明天去吧。”
“你又要做什麽？”
田笑笑苦笑了一下，轉頭望著田菲菲。
“爸爸媽媽走後，是你一個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擔，我不但沒有替你解決一些困難，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為難。”
“傻妹妹，怎麽對著我說這樣的話出來？是應該的呀。只是，我到最後還是沒有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要讓你受到那樣的苦。”
田菲菲嘆息著，無奈著，田笑笑，為什麽一定要走到這樣的一步，才體會到彼此在生活中的重要性？如果早早地認識到，那麽我和你之間也不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也許，我和你會一直過著那種平凡的生活，但是卻是幸福的生活。
“不，姐姐，也許我這樣的性格要受到這樣的苦才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吧。”
田笑笑笑了笑，“也許是上天註定我要吃這些苦。田菲菲，這些是我自己找的。我就是想著將這輛車子賣掉，無論可以賣多少，你都拿走，然後去另一個城市好好生活。”
“不，不行，田笑笑，不行的。”
“別說了，就這樣定著了，按照我現在的情況，必定是要在裏面呆一段時間出來了，你說帶著那些錢有什麽用呢。你把這些錢帶走吧，然後我出來的時候來找你，就可以享福了。”
田菲菲的嘴角勾了勾，是第一次覺得田笑笑已經長大了，她也開始學會體貼，學會關心人了。
“好，那明天我陪著你過去。”
“不，姐姐，你不用過來，也給我一個自己長大的機會，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一切的。”
“田笑笑。”
她突然變得那般的懂事，倒是自己始料未及。
這樣想來，自己曾經付出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是不是？
“我一塊兒過去吧。”
“不，姐姐，不用，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將這些事情處理好，你等我的電話好不好？”
田笑笑望著田菲菲，第一次眼神中是誠懇，還有讓田菲菲感動的暖意。
“好。”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鼻子微微泛酸，她別過頭，想要說些什麽，終究還是什麽話也沒有說。
田笑笑將她送到家，然後自己回了學校。
田菲菲獨自一個人在樓下站了很久，看著田笑笑這樣的變化，自己還是開心的。
又是新的一天到來的時候，田菲菲去了歐陽家老宅。
她是真的有那樣的打算，想著就此離開，從此以後不再回來。
在這個城市她留戀三個人，一個是田笑笑。
她已經知道，田笑笑必定是說到做到的，也許自己需要做的真的是找個不知名的小城市，住下來，然後開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天空，並且給田笑笑留一個位置。
第二個人是楊蝶，她相信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已經不需要擔心那個女人。
而第三個人則是歐陽奶奶。
其實，她是用不著擔心歐陽奶奶的，只是那麽多日子接觸了下來，她是真的把歐陽奶奶當做了猶如自己的親人一般。
當然還有一個人，雖然那個人曾經將她的心塞得滿滿的，但是以後，她會努力將那個人趕出自己的心間，努力讓另外的人進來，努力開始新的生活。
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地不巧，田菲菲去歐陽家老宅的時候，歐陽奶奶竟然不在。
倒是老王在。
“老王，為什麽不是你送過去的？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吧？”
這樣說著的時候，田菲菲已經轉身，她本來還想著，反正今天自己有空，不如去醫院陪陪歐陽奶奶。
“今天少爺有空，所以少爺陪著過去了，老夫人就讓我在家裏休息。”
“哦，這樣啊。”
田菲菲擡起手，撫摸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然後不自然地說：“哦，這樣啊，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另外的事情。”
“田小姐，現在早就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你一定是特意過來看老夫人的吧？那應該是沒有另外的事情了，所以，你過去一下吧？要不，我帶你過去。”
沒有想到老王竟然一眼拆穿了田菲菲的謊言，而且主動請纓。
“不，不，我真的還有其他的事情。”
“田小姐，你怕少爺？”
暈，是不是歐陽家的人一個個都這麽厲害？甚至能夠將她內心的活動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啊，當然怕，他是我的老板，我就趁著上班時間偷偷溜出來的，如果被他看見，我是必死無疑的。”
田菲菲說完，沖著老王吐了一下舌頭，自己這樣的一番話應該說的是天衣無縫吧。
而事實上，自己打著生病的旗幟，已經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
公司沒有來一個電話，而歐陽明晨的電話更是不可能，甚至是一種奢望了。
“你應該知道，只要老夫人在就什麽事情也沒有的。”
老王卻仍舊游說。
田菲菲笑了笑，在門口的花架旁邊坐了下來。
反正這個時候自己也沒有什麽事情，此刻的冬日暖陽照在自己的身上，微閉著眼，竟然也是一種享受呢。
“田小姐，你真的不去麽？”
老王看著田菲菲，眼神中有一抹深思。
“嗯。”
“那我告訴你，老夫人和少爺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頓了頓，突然說。
“啊，真的麽？”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田菲菲急急地跳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千萬是不能夠被歐陽明晨看到的，否則等會兒他問自己一句，為什麽明明身體好著呢，卻沒有去上班，自己要怎樣回答？
雖然自己也知道，歐陽明晨不一定會問自己這樣的一句話，他現在對自己必定是已經反感到了徹底了吧。
呼呼呼呼呼，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裏竟然還是疼痛。
老王笑了，深邃的眼睛中都是笑意。
“田小姐。”
他在背後叫住了田菲菲，“你果然是怕少爺的是不是？你放心好了，他們剛剛走，等著回來，最起碼要一個小時之後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田菲菲猛地轉身，狠狠地跺腳，然後拿眼睛狠狠得瞪著老王。
“老王，你簡直是太可惡了，這樣的事情可以拿來開玩笑的麽？要玩死人的知不知道？”
真的是一個可惡的人，氣死自己了，竟然這樣消遣自己。
“田小姐，別看少爺這個人表面是冷冷的，酷酷的，其實，他這個人挺好的，心腸也很熱。”
“跟我無關好不好啊。”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重新折回身子，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如果不是跟你有關系，你為什麽要躲著少爺？”
卻沒有想到接下去老王竟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田菲菲滿頭黑線，老王，你說話要不要這麽直接？你就這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麽？
“田小姐，是不是我說話太直接了？”
暈，這人是不是生著透視眼？自己在想什麽他竟然全部都知道。
“可是，如果你不說出來，是不是別人就不知道了？”
田菲菲不說話，只是看著老王。
其實，她和老王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她也一直以為他屬於沈默不語的人，只是今天的這些話，卻分明是讓她大跌眼鏡。
只是，她卻不得不承認老王說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也許很多時候，都是旁觀者清，如果不把事情說出來，別人怎麽會知道。
“田小姐，老夫人一直希望你能夠和少爺在一起。”
“是嗎？”
倒是沒有想到歐陽奶奶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有又怎麽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歐陽明晨按著歐陽明晨對自己的態度，即使他要和自己在一起了，自己也不同意了。
“是啊。其實老夫人……”
說到這裏，也許是老王覺得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別過頭。
只是，那時候，田菲菲根本就沒有註意，她以為老王要表達的還是剛才的意思，便說：“請你代為謝謝歐陽奶奶，歐陽總裁他有喜歡的人，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聽了這樣的一些，想起了那天歐陽明晨自己說的一些話，心情終究還是變差了，於是，便起身。
“我有事，走了。希望歐陽奶奶……”
本來過來是想要和歐陽奶奶告別，順便想要感謝她一下，可是，對著老王是怎麽也沒有辦法將那些話說出口。
“不好意思，田小姐，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話，讓你不高興了。”
聽說田菲菲要走，老王竟然有些惶恐，他緊張地看著田菲菲，急急地說。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有事情。麻煩你告訴歐陽奶奶，我這段時間會有些忙，祝願她身體早日康覆。”
說著這樣的一些話，竟然感覺到了鼻子微微發酸，原來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堅強的人。
雖然歐陽明晨把自己傷得那麽深，但是歐陽奶奶是真的對自己好。
劉宅也確實給自己帶來開心與快樂，當真的要離開，心裏便是失落。
只是沒有想到剛剛離開劉宅，便接到了歐陽奶奶的電話，她的語氣中是十分的不樂意。
“丫頭，我聽老王說你剛走不久，你回來，或者我讓臭小子過來接你。”
歐陽明晨其實一直在歐陽奶奶的身邊。
車子剛剛開到門口，老王便站起來說，田小姐來過了，剛走。
歐陽明晨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是，耳朵卻高高地豎起，聽著歐陽奶奶和老王之間的對話。
那天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看到過田菲菲。
那天他對著田菲菲說了那麽多的話，他知道已經深深傷害到了她，只是明明他的心裏應該是感到開心的，可是，只要一想到田菲菲淚流滿面的臉，心裏便是疼痛。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是怎樣的一種狀況，他不喜歡，很不喜歡自己的這種心情。
就像現在，明明是應該轉身就走了的，可是，聽到了有關田菲菲的事情，他竟然邁不開腳步了。
他自然知道這幾天田菲菲沒有上班，當琳達告訴他，說田菲菲生病了的時候，他只覺得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幾天，他時常在想，田菲菲的身體到底有沒有事情，她的病是否厲害。
現在，聽老王這麽一說，那就是沒有問題是不是？
想到這裏，他不由放寬了心。
“不，不了，奶奶，我是真的還有些事情，我就不過來了。”
“丫頭，你怎麽了？”
“奶奶，我很好，我真的沒事。”
“不，丫頭，你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按照你的性格，這些天絕對不會過來。你告訴奶奶，到底怎麽了？你不用著急，什麽事情都有奶奶在呢。”
田菲菲的鼻子微微一酸，這是這些天來聽到的最最溫暖自己的心的話。
她的心口一直壓著沈甸甸的石頭，她只覺得是痛苦，想要發洩，可是，卻找不到出口。
她是真的很想就那樣撲進歐陽奶奶的懷裏，然後好好地痛哭一場，將內心深處的痛苦都發洩了出來。
可是，不能夠，自己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的。
高利貸的事情，歐陽明晨的事情，孩子的事情，如同一團團的亂麻纏住了她，讓她簡直感到難以呼吸。
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對歐陽奶奶說，甚至這些事情中沒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跟歐陽奶奶說的。
高利貸的事情？然後歐陽奶奶說她給錢，自己怎麽辦？
自己已經欠了歐陽奶奶太多的情了，已經不能夠再承她的情了？
孩子的事情？田菲菲甚至可以想象，只要自己一說，歐陽奶奶是必定會逼著歐陽明晨娶了自己的。
如同歐陽明晨所說的，自己那樣和楊蝶有什麽區別呢？
不，不，其實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楊蝶是人家心甘情願地讓她懷孕，心甘情願地讓她母憑子貴，而自己呢？自己那算是什麽？
自己那是根本就不能夠和楊蝶相提並論的。
想到這裏，她不由慘笑了一聲，然後說：“奶奶，你放心，我好著呢，我什麽事情也沒有。”
那邊沈吟良久，終於緩緩地開口。
“丫頭，你的聲音好像也不太對勁，奶奶是真的不放心，如果你堅持要說自己沒有什麽事情，那麽你現在就過來，奶奶是一定要看看你的。”
田菲菲不說話，她看著車水馬龍的街上，只是任由著冷風呼呼地吹過自己的耳畔。
“丫頭。”
“奶奶，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事，那個，我有事情了，我掛掉了。”
說完，這樣的一句話，田菲菲是真的立刻便掛掉了電話。
她是真的怕自己再那樣說下去，會控制不住地流眼淚，歐陽奶奶那麽敏感的一個人，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她說不定真的會讓歐陽明晨來找自己。
那邊歐陽奶奶舉著手機，心頭是疑惑，她轉頭看著歐陽明晨。
“臭小子，你欺負丫頭了。”
歐陽明晨漫不經心地說：“奶奶有你在，我怎麽敢對她怎麽樣？”
人卻已經轉身，便走。
她不好？她很不好？為什麽自己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竟然是失落？
“餵，臭小子，今天晚上過來吃飯。”
歐陽奶奶不明白歐陽明晨的臉色為什麽看起來不太好。
歐陽明晨停了腳步，只是沒有轉身。
“我，不過來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原以為田菲菲在，礙著了自己的眼睛，甚至自己對著她一直是鄙夷的，可是，當她不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自己是真的很想要見到她，哪怕是看見她對著自己冷若冰霜的模樣，心頭也是開心的。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奶奶我很孤單的，你們一個個的這是怎麽了？丫頭不回來，你也不回來。”
歐陽明晨只是站在那裏不說話，沒有了田菲菲，原來這房子竟然是如此的冷清，冷清到了自己不想回來。
“臭小子，你有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麽？”
“奶奶，真的是非常抱歉，今天我有一個非得出現的應酬，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一定回來。”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大踏步地吵外面走去。
歐陽奶奶轉頭看著老王。
“老王，你說這個臭小子喜不喜歡丫頭，如果喜歡，就大膽地去追，如果不喜歡，為什麽這樣別扭？”
“老夫人，也許少爺自己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呢。”
老王低著頭說。
其實，感情這東西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往往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掉進去的時候，卻渾然不覺。
“二孫自有兒孫福，老夫人，少爺不是一般的人，他必定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處理什麽呀，我就是怕他錯過了那個他真心喜歡的女孩子，以後追悔不及。”
“是，是，少爺自己知道的。老夫人還是註意自己的身體吧，今天檢查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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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自己也想要以後給楊蝶的孩子買，只是知道這個以後會是什麽時候呢。
田菲菲大包小包地拎了無數只袋子，本來想著要去找楊蝶的。
只是到最後還是改變了主意。
先不說這個時候，楊蝶和歐陽星之間的感情恢覆到了怎樣的地步，即使已經完全恢覆，自己也不應該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
想了想，於是，將所有的東西拎回了自己的住處。
地方也已經確定好了，只等著自己將這裏的事情全部辦好了之後，就自己直接過去。
找了房東，退了房子。
想著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幾年，總是有感情的，對於每一樣東西都是好好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想要把那些東西深深地藏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自己也知道，這一次便是再也不可能回到這樣的一個地方了，即使是回了a市，自己也不可能住到這個地方了，因為那個時候，自己的身後已經拖著一根尾巴了，自然不能帶著再住這裏了。
拿出手機，無意識地劃過通訊錄，然後在陳少君的名字上面做了微微停留，卻終究還是沒有按下去。
還能夠怎麽樣呢？
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是不是？
田菲菲想了又想，她給田笑笑打電話。
接到田菲菲的電話，田笑笑正完成了一個任務回來。
她顯然是有些愕然，想到那時候田菲菲對自己那樣差的態度，是真的不想出來。
“田笑笑，你出來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自己要離開這裏，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田笑笑了，她真的是怕田笑笑胡來，不管怎麽說總是自己的妹妹，連接兩個人之間的那根血脈是剪不斷的。
“不想。”
當初的事情還橫隔在自己的心裏，不時地提醒著自己，如果不是田菲菲不肯出手，自己怎麽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田笑笑，最後一次了。”
田菲菲輕聲說，她的聲音裏透著疲乏和無奈。
田笑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田菲菲，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田菲菲沒有說話，只是沈默著。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彼此之間淺淺的呼吸。
良久，田菲菲終於開口。
“田笑笑，出來吧，我在街心公園等著你。”然後也不再等田笑笑說話，便掛掉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田笑笑終於出現在了田菲菲的視線裏。
天氣已經轉冷，她只是穿了一件蕾絲的長袖，一件紫色的披風。
田菲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田笑笑。
“這麽冷的天氣，為什麽只是穿了這麽一點點？”
田笑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著田菲菲的語氣中是不耐煩。
“到底是什麽事情，這樣把我叫來不是為了要聽你這樣一些啰嗦的話？”
田菲菲深深嘆息了一聲，然後擡頭看著前面。
“田笑笑，我要走了。”
“走了？你去哪裏？”
“不知道，這次走了不一定會回來了。”
田菲菲長長地嘆氣，然後轉頭看著田笑笑。
“只是不放心你。”
“為什麽要走？”
田笑笑卻還是沒有從田菲菲剛才的那句話中反應了過來。
是的，她雖然曾經對著田菲菲說了那樣絕情的話，甚至有些時候就想著不要再和田菲菲來往了，就當沒有這個姐姐。
只是，那真的只是想想而已，畢竟好些時候，總是想到在這個城市有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心裏也是暖和。
可是，現在田菲菲突然跟自己說要走了，是不是她要拋下自己了？
“田菲菲，為什麽要走？田菲菲，你沒有責任性，你是不是想要將我一個人拋棄在這個地方了？”
田笑笑的眼中已經是怒火，她惡狠狠得瞪著田菲菲。
“所以，我和你來告別。”
“告別？田菲菲，你都已經決定要走了，告別有用麽？”
雖然是那般的生氣，可是，心裏竟然升起了一種恐慌，這才知道，過去的幾年裏，自己錯失了什麽。
“田笑笑，你以為我想走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用的找離開這個地方嗎？”
田菲菲的火氣也上來了，她看著田笑笑，眼中也是怒火。
“你……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一些什麽話？”
田笑笑的怯怯地看了田菲菲一樣，語氣也不由弱了下去。
“田笑笑，你不傻，如果不是因為你的事情，我會到無法立足的地步麽？”
田菲菲逼視著田笑笑。
如果在之前，自己還可以過幾天東躲西藏的日子，然後繼續回來，可是，現在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同往日了，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寶寶。
“我……我怎麽知道？”
田菲菲別過頭，其實，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再批評田笑笑有什麽用呢？
“那些人又來找我了，田笑笑，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你不是可以找歐陽明晨要麽？”
田笑笑的聲音雖然輕，卻還是傳進了田菲菲的耳朵裏。
田菲菲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是真的想要破口大罵，但還是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田笑笑，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歐陽明晨根本就是我的什麽人也不是。”
“怎麽會呢？”
田笑笑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田菲菲，“他不是你的男朋友麽？他那麽多的錢，區區的一百萬對於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田菲菲哭笑不得，她有些無奈地看著田笑笑。
有的時候想起來，田笑笑是真的是不懂事，不明白一些人情世故，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田笑笑，你知不知道上兩次的一百萬我是怎麽拿來的？”
反正自己也打算要離開這裏了，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難道不是你開口向他拿的嗎？”
田菲菲無奈地看了田笑笑一眼，有的時候發現田笑笑是真的幼稚。
“是，但是有東西交換的。”
“東西？田菲菲，你的身上竟然有這麽貴重的東西，為什麽我不知道？田菲菲，是不是爸爸媽媽給了我們傳家寶，你沒有給我？你私自獨吞了？”
田笑笑的臉色都變了，狠狠得瞪著田菲菲，那樣子簡直就是想要吃了她一樣。
田菲菲無奈地看了一眼田笑笑。
她就是這樣的幼稚，甚至有些淺薄的一個人，自己還能夠指望她怎麽樣？
“田笑笑，如果我是這樣的人，那我絕對不會把那東西拿出來了，我就一直自己拿著偷偷地用掉，永遠不用管你的死活了。其實，我要交換的東西你也有。”
“是什麽？”
“自尊，尊嚴，在歐陽明晨的面前屈辱地取悅他。”
田菲菲苦笑了一下，然後看著田笑笑。
田笑笑顯然已經被嚇壞，她後退了幾步，然後張大了嘴看著田菲菲。
“你用你的身體去交換？”
田菲菲低下頭，卻不說話。
“田菲菲，你說話呀，是不是？”
“也許是比這更加糟糕。”
田菲菲終於轉過頭，看著田笑笑。
“我在他的眼裏，只是交易的一件物品，我用我的身體去取悅他，他踐踏著我的尊嚴，然後我得到了一百萬元。田笑笑，你現在知道了麽？現在知道那樣的錢來之的不易麽？”
“可是，可是，你們不是正在談戀愛麽？我聽見他用那般溫柔的語氣跟你說話。”
田笑笑嚇住了，她看著田菲菲，結結巴巴地說。
她真的無法想象田菲菲是怎樣會同意去做那樣的事情的。
這些年來，田菲菲頻繁地換工作，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斷地受到騷，擾。
這其中自然也不乏家庭條件十分優越的。
只是田菲菲都拒絕了，她曾經不止一次跟自己說，如果要靠自己的美色去換來那樣的生活，那麽自己是絕對不會要的。
可是，真的沒有想到，那樣的錢竟然是田菲菲用這樣的方式賺來的，而自己竟然還一遍一遍地在心裏狠狠地罵著她，罵著她不肯替自己想辦法，罵著她是那樣的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想到這裏，田笑笑不由紅了臉。
“是嗎？”
田菲菲只是淡淡地說，卻沒有回答田笑笑的這個問題。
“田菲菲……”
“這個世界上，除了真正愛你的人，沒有一個人會用心會對你好的，畢竟人家也不欠你什麽。”
“田菲菲……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
田笑笑解釋著，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她一直以為對於田菲菲來說，那錢必定是非常輕松的，卻根本就沒有想到那後面竟然是淚水，甚至還有田菲菲的鮮血。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什麽都過去了。”
田菲菲淡淡地笑著，顯然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田菲菲……”
田笑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往下說，如果早知道那份錢是如此地來之不易，自己還會不會那樣肆意地揮劉。
其實，說白了，自己之所以那樣無所顧忌，就是想著自己的背後有著田菲菲，有著她替自己撐腰。
“我已經打算走了。田笑笑，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你。我不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我應該留下來陪著你度過這樣一段艱難的時刻。”
“不，不，不。”
田笑笑不停地搖晃著自己的頭，知道了那樣的一件事情，心裏除了疼痛還有自責。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離開，田菲菲，是我害你的。”
可是，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去挽回。
那些錢對於她來說是巨大的，她雖然已經很努力地在還了，但是卻還差著一大截，更何況那些高利貸一直不停地往上滾著利息，她知道憑著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就是還不清了。
“我只是不知道接下去應該怎麽辦。田菲菲，那麽多的錢，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幫不了你，田笑笑，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可是，那已經是我無法承受的能力之內了。
“田笑笑，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吧，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從此以後不再回來。”
只有田菲菲自己知道，當她說出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心裏是多麽地沈重和無奈。
雖然自己心裏想著，但是當著真正說出來了之後，才覺得，原來自己對這個地方是多麽地難以割舍。
畢竟自己在這裏出生，而且一直生活到現在，這裏是她的家，她怎麽舍得離開。
“不，你走吧，我不走。”
自己已經夠拖累田菲菲了，不能夠再跟著她走了。
“田笑笑，你告訴我，你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傻瓜，笨蛋，總有一個應對方法的是不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家夥斷手斷腳？你是不是想要到時對著他們裝可憐？我告訴你，對於那些冷血的家夥，無論你裝多少的可憐，人家都是不會在乎你的，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田菲菲，不要再說了。”
田笑笑的聲音中已經帶著一絲哭腔。
“我知道，你跟著我一起走好不好？”
田笑笑搖搖頭，她看著田菲菲，終於開口。
“我想要自首。”
也許對自己來說，現在這條路已經是最好的了。
“自首？”
倒是沒有想到田笑笑竟然會自己想通。
“對不起，田菲菲，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我販毒。”
想了想，終究還是決定將那件事情告訴給了田菲菲。
也許一直是自己想得不夠徹底，也許只有那才是自己最好的出路。
田菲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田笑笑。
“田笑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剛才在說什麽？”
“對不起，我實在借不到錢，我只有用這個方法。”
“田笑笑，是不是你的腦子出問題了？所以才會想到這樣的一個招數？你知不知道那已經是犯罪啊？你傻掉了是不是？”
田菲菲真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自己是真的失敗了是不是？所以田笑笑才會變成這般的模樣。
“我不是說過去了麽？”
“快些啊。田笑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會把爸爸媽媽從地下氣得重新起來。”
她一把拉起了田笑笑的手。
“快些跟我走。”
“等等，姐姐，我有車。”
“有車？哪裏來的車？”
田菲菲猛地止住了腳步，擡頭看著田笑笑。
田笑笑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田菲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等著她看到那輛車子的時候，真的差點就沒有背過氣去。
她看著田笑笑。
“你說我說你什麽好？”
是真的不知道可以說什麽話了。
“我怎麽知道，你當時的錢是這樣來的。”
自己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如果早知道那些錢來的是如此困難，打死自己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想起自己曾經拿著那錢，請同學去了絕色消費，真的是很不應該。
“田菲菲，我們明天去吧。”
“你又要做什麽？”
田笑笑苦笑了一下，轉頭望著田菲菲。
“爸爸媽媽走後，是你一個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擔，我不但沒有替你解決一些困難，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為難。”
“傻妹妹，怎麽對著我說這樣的話出來？是應該的呀。只是，我到最後還是沒有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要讓你受到那樣的苦。”
田菲菲嘆息著，無奈著，田笑笑，為什麽一定要走到這樣的一步，才體會到彼此在生活中的重要性？如果早早地認識到，那麽我和你之間也不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也許，我和你會一直過著那種平凡的生活，但是卻是幸福的生活。
“不，姐姐，也許我這樣的性格要受到這樣的苦才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吧。”
田笑笑笑了笑，“也許是上天註定我要吃這些苦。田菲菲，這些是我自己找的。我就是想著將這輛車子賣掉，無論可以賣多少，你都拿走，然後去另一個城市好好生活。”
“不，不行，田笑笑，不行的。”
“別說了，就這樣定著了，按照我現在的情況，必定是要在裏面呆一段時間出來了，你說帶著那些錢有什麽用呢。你把這些錢帶走吧，然後我出來的時候來找你，就可以享福了。”
田菲菲的嘴角勾了勾，是第一次覺得田笑笑已經長大了，她也開始學會體貼，學會關心人了。
“好，那明天我陪著你過去。”
“不，姐姐，你不用過來，也給我一個自己長大的機會，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一切的。”
“田笑笑。”
她突然變得那般的懂事，倒是自己始料未及。
這樣想來，自己曾經付出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是不是？
“我一塊兒過去吧。”
“不，姐姐，不用，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將這些事情處理好，你等我的電話好不好？”
田笑笑望著田菲菲，第一次眼神中是誠懇，還有讓田菲菲感動的暖意。
“好。”
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鼻子微微泛酸，她別過頭，想要說些什麽，終究還是什麽話也沒有說。
田笑笑將她送到家，然後自己回了學校。
田菲菲獨自一個人在樓下站了很久，看著田笑笑這樣的變化，自己還是開心的。
又是新的一天到來的時候，田菲菲去了歐陽家老宅。
她是真的有那樣的打算，想著就此離開，從此以後不再回來。
在這個城市她留戀三個人，一個是田笑笑。
她已經知道，田笑笑必定是說到做到的，也許自己需要做的真的是找個不知名的小城市，住下來，然後開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天空，並且給田笑笑留一個位置。
第二個人是楊蝶，她相信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已經不需要擔心那個女人。
而第三個人則是歐陽奶奶。
其實，她是用不著擔心歐陽奶奶的，只是那麽多日子接觸了下來，她是真的把歐陽奶奶當做了猶如自己的親人一般。
當然還有一個人，雖然那個人曾經將她的心塞得滿滿的，但是以後，她會努力將那個人趕出自己的心間，努力讓另外的人進來，努力開始新的生活。
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地不巧，田菲菲去歐陽家老宅的時候，歐陽奶奶竟然不在。
倒是老王在。
“老王，為什麽不是你送過去的？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吧？”
這樣說著的時候，田菲菲已經轉身，她本來還想著，反正今天自己有空，不如去醫院陪陪歐陽奶奶。
“今天少爺有空，所以少爺陪著過去了，老夫人就讓我在家裏休息。”
“哦，這樣啊。”
田菲菲擡起手，撫摸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然後不自然地說：“哦，這樣啊，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另外的事情。”
“田小姐，現在早就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你一定是特意過來看老夫人的吧？那應該是沒有另外的事情了，所以，你過去一下吧？要不，我帶你過去。”
沒有想到老王竟然一眼拆穿了田菲菲的謊言，而且主動請纓。
“不，不，我真的還有其他的事情。”
“田小姐，你怕少爺？”
暈，是不是歐陽家的人一個個都這麽厲害？甚至能夠將她內心的活動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啊，當然怕，他是我的老板，我就趁著上班時間偷偷溜出來的，如果被他看見，我是必死無疑的。”
田菲菲說完，沖著老王吐了一下舌頭，自己這樣的一番話應該說的是天衣無縫吧。
而事實上，自己打著生病的旗幟，已經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
公司沒有來一個電話，而歐陽明晨的電話更是不可能，甚至是一種奢望了。
“你應該知道，只要老夫人在就什麽事情也沒有的。”
老王卻仍舊游說。
田菲菲笑了笑，在門口的花架旁邊坐了下來。
反正這個時候自己也沒有什麽事情，此刻的冬日暖陽照在自己的身上，微閉著眼，竟然也是一種享受呢。
“田小姐，你真的不去麽？”
老王看著田菲菲，眼神中有一抹深思。
“嗯。”
“那我告訴你，老夫人和少爺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頓了頓，突然說。
“啊，真的麽？”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田菲菲急急地跳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千萬是不能夠被歐陽明晨看到的，否則等會兒他問自己一句，為什麽明明身體好著呢，卻沒有去上班，自己要怎樣回答？
雖然自己也知道，歐陽明晨不一定會問自己這樣的一句話，他現在對自己必定是已經反感到了徹底了吧。
呼呼呼呼呼，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裏竟然還是疼痛。
老王笑了，深邃的眼睛中都是笑意。
“田小姐。”
他在背後叫住了田菲菲，“你果然是怕少爺的是不是？你放心好了，他們剛剛走，等著回來，最起碼要一個小時之後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田菲菲猛地轉身，狠狠地跺腳，然後拿眼睛狠狠得瞪著老王。
“老王，你簡直是太可惡了，這樣的事情可以拿來開玩笑的麽？要玩死人的知不知道？”
真的是一個可惡的人，氣死自己了，竟然這樣消遣自己。
“田小姐，別看少爺這個人表面是冷冷的，酷酷的，其實，他這個人挺好的，心腸也很熱。”
“跟我無關好不好啊。”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重新折回身子，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如果不是跟你有關系，你為什麽要躲著少爺？”
卻沒有想到接下去老王竟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田菲菲滿頭黑線，老王，你說話要不要這麽直接？你就這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麽？
“田小姐，是不是我說話太直接了？”
暈，這人是不是生著透視眼？自己在想什麽他竟然全部都知道。
“可是，如果你不說出來，是不是別人就不知道了？”
田菲菲不說話，只是看著老王。
其實，她和老王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她也一直以為他屬於沈默不語的人，只是今天的這些話，卻分明是讓她大跌眼鏡。
只是，她卻不得不承認老王說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也許很多時候，都是旁觀者清，如果不把事情說出來，別人怎麽會知道。
“田小姐，老夫人一直希望你能夠和少爺在一起。”
“是嗎？”
倒是沒有想到歐陽奶奶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有又怎麽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歐陽明晨按著歐陽明晨對自己的態度，即使他要和自己在一起了，自己也不同意了。
“是啊。其實老夫人……”
說到這裏，也許是老王覺得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別過頭。
只是，那時候，田菲菲根本就沒有註意，她以為老王要表達的還是剛才的意思，便說：“請你代為謝謝歐陽奶奶，歐陽總裁他有喜歡的人，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聽了這樣的一些，想起了那天歐陽明晨自己說的一些話，心情終究還是變差了，於是，便起身。
“我有事，走了。希望歐陽奶奶……”
本來過來是想要和歐陽奶奶告別，順便想要感謝她一下，可是，對著老王是怎麽也沒有辦法將那些話說出口。
“不好意思，田小姐，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話，讓你不高興了。”
聽說田菲菲要走，老王竟然有些惶恐，他緊張地看著田菲菲，急急地說。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有事情。麻煩你告訴歐陽奶奶，我這段時間會有些忙，祝願她身體早日康覆。”
說著這樣的一些話，竟然感覺到了鼻子微微發酸，原來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堅強的人。
雖然歐陽明晨把自己傷得那麽深，但是歐陽奶奶是真的對自己好。
劉宅也確實給自己帶來開心與快樂，當真的要離開，心裏便是失落。
只是沒有想到剛剛離開劉宅，便接到了歐陽奶奶的電話，她的語氣中是十分的不樂意。
“丫頭，我聽老王說你剛走不久，你回來，或者我讓臭小子過來接你。”
歐陽明晨其實一直在歐陽奶奶的身邊。
車子剛剛開到門口，老王便站起來說，田小姐來過了，剛走。
歐陽明晨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是，耳朵卻高高地豎起，聽著歐陽奶奶和老王之間的對話。
那天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看到過田菲菲。
那天他對著田菲菲說了那麽多的話，他知道已經深深傷害到了她，只是明明他的心裏應該是感到開心的，可是，只要一想到田菲菲淚流滿面的臉，心裏便是疼痛。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是怎樣的一種狀況，他不喜歡，很不喜歡自己的這種心情。
就像現在，明明是應該轉身就走了的，可是，聽到了有關田菲菲的事情，他竟然邁不開腳步了。
他自然知道這幾天田菲菲沒有上班，當琳達告訴他，說田菲菲生病了的時候，他只覺得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幾天，他時常在想，田菲菲的身體到底有沒有事情，她的病是否厲害。
現在，聽老王這麽一說，那就是沒有問題是不是？
想到這裏，他不由放寬了心。
“不，不了，奶奶，我是真的還有些事情，我就不過來了。”
“丫頭，你怎麽了？”
“奶奶，我很好，我真的沒事。”
“不，丫頭，你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按照你的性格，這些天絕對不會過來。你告訴奶奶，到底怎麽了？你不用著急，什麽事情都有奶奶在呢。”
田菲菲的鼻子微微一酸，這是這些天來聽到的最最溫暖自己的心的話。
她的心口一直壓著沈甸甸的石頭，她只覺得是痛苦，想要發洩，可是，卻找不到出口。
她是真的很想就那樣撲進歐陽奶奶的懷裏，然後好好地痛哭一場，將內心深處的痛苦都發洩了出來。
可是，不能夠，自己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的。
高利貸的事情，歐陽明晨的事情，孩子的事情，如同一團團的亂麻纏住了她，讓她簡直感到難以呼吸。
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對歐陽奶奶說，甚至這些事情中沒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跟歐陽奶奶說的。
高利貸的事情？然後歐陽奶奶說她給錢，自己怎麽辦？
自己已經欠了歐陽奶奶太多的情了，已經不能夠再承她的情了？
孩子的事情？田菲菲甚至可以想象，只要自己一說，歐陽奶奶是必定會逼著歐陽明晨娶了自己的。
如同歐陽明晨所說的，自己那樣和楊蝶有什麽區別呢？
不，不，其實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楊蝶是人家心甘情願地讓她懷孕，心甘情願地讓她母憑子貴，而自己呢？自己那算是什麽？
自己那是根本就不能夠和楊蝶相提並論的。
想到這裏，她不由慘笑了一聲，然後說：“奶奶，你放心，我好著呢，我什麽事情也沒有。”
那邊沈吟良久，終於緩緩地開口。
“丫頭，你的聲音好像也不太對勁，奶奶是真的不放心，如果你堅持要說自己沒有什麽事情，那麽你現在就過來，奶奶是一定要看看你的。”
田菲菲不說話，她看著車水馬龍的街上，只是任由著冷風呼呼地吹過自己的耳畔。
“丫頭。”
“奶奶，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事，那個，我有事情了，我掛掉了。”
說完，這樣的一句話，田菲菲是真的立刻便掛掉了電話。
她是真的怕自己再那樣說下去，會控制不住地流眼淚，歐陽奶奶那麽敏感的一個人，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她說不定真的會讓歐陽明晨來找自己。
那邊歐陽奶奶舉著手機，心頭是疑惑，她轉頭看著歐陽明晨。
“臭小子，你欺負丫頭了。”
歐陽明晨漫不經心地說：“奶奶有你在，我怎麽敢對她怎麽樣？”
人卻已經轉身，便走。
她不好？她很不好？為什麽自己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竟然是失落？
“餵，臭小子，今天晚上過來吃飯。”
歐陽奶奶不明白歐陽明晨的臉色為什麽看起來不太好。
歐陽明晨停了腳步，只是沒有轉身。
“我，不過來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原以為田菲菲在，礙著了自己的眼睛，甚至自己對著她一直是鄙夷的，可是，當她不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自己是真的很想要見到她，哪怕是看見她對著自己冷若冰霜的模樣，心頭也是開心的。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奶奶我很孤單的，你們一個個的這是怎麽了？丫頭不回來，你也不回來。”
歐陽明晨只是站在那裏不說話，沒有了田菲菲，原來這房子竟然是如此的冷清，冷清到了自己不想回來。
“臭小子，你有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麽？”
“奶奶，真的是非常抱歉，今天我有一個非得出現的應酬，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一定回來。”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大踏步地吵外面走去。
歐陽奶奶轉頭看著老王。
“老王，你說這個臭小子喜不喜歡丫頭，如果喜歡，就大膽地去追，如果不喜歡，為什麽這樣別扭？”
“老夫人，也許少爺自己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呢。”
老王低著頭說。
其實，感情這東西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往往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掉進去的時候，卻渾然不覺。
“二孫自有兒孫福，老夫人，少爺不是一般的人，他必定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處理什麽呀，我就是怕他錯過了那個他真心喜歡的女孩子，以後追悔不及。”
“是，是，少爺自己知道的。老夫人還是註意自己的身體吧，今天檢查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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