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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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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第一次。一切搞定後,瑩瑩鄭重其事地拍拍那只小手機,“多年存貨都在這兒了,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安安抹了抹額角的冷汗,“萬分感謝。”

“咱仨這種關系,說謝謝多見外啊!”朱瑩瑩一把摟過她的小肩膀,五指收攏捏捏,擠眉弄眼道:“事成之後請我和陳哥吃頓飯就行了。”

“……”算盤打得倒是挺精呵呵。

田安安扯了扯嘴角,做賊似的奪回手機放進包包裏,隨口敷衍:“戰爭如果勝利,革命的果實當然要和你們一起分享,到時候咱們一條龍。”

“這可是你說的啊!”陳銳笙坐在她辦公桌上挑了挑眉,然後擡起手腕看時間,“喲,開工了,下午還得陪我們杜哥去見劉導,那部戲競爭有點兒大,我得提前跟他打聲招呼。”邊說邊揮手往外走,“see you!”

“拜拜!”

這時朱瑩瑩也起身準備撤退,邊拿包邊隨口道,“我晚上的飛機陪金雯去C城錄節目,大概三、五天的樣子才回來,你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哦哦好的,”她站起身招招手,“你去忙吧,回來咱們再聯系。”說著不忘囑咐幾句,低聲道,“你現在被調到金雯那邊去了,那位姐姐也不好伺候,自己小心點兒。”

朱瑩瑩補了個粉,接著才重新將眼鏡戴回去,道:“你自己這碗水都沒端平,暫時別操心我了。”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麽,她眉頭微皺,似乎糾結了會兒,最後才拉過田安安附耳,道:“傻福,那個合資電影的女一號,你能不能幫金雯爭取一下啊?”

安安滯了下。

這段時間專註於抗日友誼生活,她都差點兒把這個電影的事忘了……幫金雯爭取?她蹙眉,想起那張向來妖艷又高傲的臉,心中霎時變得不大自在。遲疑了會兒道,“這麽大的事你跟我說有什麽用?”

“怎麽沒用?”朱瑩瑩一把拉起她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四下環顧見無人,這才接著道,“這個電影所有東西封總都能一錘定音,你都馬上是封夫人了,當然有發言權!聽陳哥說封總喜歡你得很,你跟他撒個嬌,這事兒鐵定能成。”

田安安還是很糾結,“人家搞投資就是為了賺錢,當然要考慮利益最大化了。”她聲音愈壓愈低,面色嚴肅:“那晚上的飯局他只字不提,說不定心裏另有打算呢?我跑去跟他推薦,這怎麽都不合適。再者說,他也不一定會聽我的啊。”

朱瑩瑩聽後略琢磨,點點頭,“也是。那就算了吧,反正我和她關系也沒多好,頂多她資源好了,我福利多點兒而已,還是順其自然吧。”

“嗯。”安安挽著閨蜜的胳膊送她出呂希遙這邊的工作間,一面走一面忍不住感嘆,“你現在也不錯了,能跟著金雯跑動跑西,證明團隊是認可你的。不像我,來這兒一周了還在打醬油。”

朱瑩瑩拍拍她的肩,“別灰心嘛,再幹一段時間。呂希遙這個人心眼兒其實挺好的,他就是脾氣怪,過幾天等他氣消了,肯定會給你派活的。”

“心眼兒好?”她嘴角一抽。

好到第一次見面就把她罵得狗血淋頭?還讓她寫了九千字檢查?簡直了……

朱瑩瑩不住地點頭,“真的。現在這個社會,明星做好事兒大部分都是作秀,可是你們呂哥不這樣。”她說著一頓,比出個左手一一歷數,“捐款的時候,全公司他捐得最多;每個月都去探望老兵,還從來不讓媒體知道;上回聽彭研嘉說,他還從路上見了只流浪貓回家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呂希遙不可鬥量。

田安安聽得目瞪狗呆,楞了好半晌才艱難地呃了一聲,訕訕笑道:“完全看不出來……那位大哥,還挺正能量的哈。”

“是吧。”朱瑩瑩的眼神變得很是堅定,鼓勵道:“所以你就跟著他好好幹吧。只要不再招惹他,沒準兒前途還一片光明呢。”

她幹笑,呵呵了兩聲,“我只希望自己能平安地活下去,生活中不再有九千字的檢查,別的沒有指望。”

閑聊著將閨蜜送出玻璃門,安安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半了,於是趕緊回座位繼續弄王慕涵交代的東西。不多時,其餘人也紛紛吃完午飯回來了,邊談笑邊推門進來,準備開始下午的工作。

按照上午王慕涵的指示,這周呂希遙的行程安排十分緊張,從今天下午到周末,幾乎都沒有什麽空餘。田安安看了眼牛皮本上的內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周一下午兩點半,呂希遙要去錄制新專輯的主打曲目。

她隨意瀏覽了會兒,接著就重新將本子合上了。反正任何行程也和自己無關,那位毒舌大爺現在不待見她,根本不可能帶她出門兒。

大爺的,她還不稀罕呢。

田安安癟了癟嘴,十根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嗒嗒敲打著,仿佛發洩一般。她覺得自己其實有點可憐,以前跟著江薇,雖然忙前忙後還受氣,但好歹很受重用,現在跟著呂希遙,自己在公司的地位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從一個積分80的貧農,瞬間變成了積分為負的包身工。

正默默地黯然神傷,背後卻有腳步聲傳來,安安側目,只見呂希遙已經在造型師的拾掇下完全換了身行頭。長腿,窄腰,米色的棉麻毛衣,圓領位置露出淺灰色襯衣的領,再往上,是十分修長並且線條優美的頸項。

田安安挑了挑眉,忽然有些明白,公司為什麽會給呂希遙的臉投下一筆數額巨大的保險金。

他的皮膚很好,甚至比女孩子的更加細膩光澤,在燈光與陽光的共同遙映下,幹凈而白皙。上了薄粉,可是並不顯得女氣,深邃的眼窩,鼻梁挺拔,嘴唇是健康而陽光的薄紅,眉眼隨意,漫不經心,卻格外的俊秀細致。

不得不承認,閉上那張十分惡毒的嘴,他很溫和,也很養眼。

然而這種春風般的感覺只維持了不到三秒鐘,下一刻,呂希遙已經提步走了過來,雙手插兜神色散漫,就朝著田安安的方向。

她怔住了,下意識地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做錯事。目光飛快掃一眼電腦屏幕,是很正常的文檔界面,沒有小黃文,也沒有鬥地主,一切都規規矩矩,應該沒有錯處可以挑。

安安抿了抿唇,目光很平靜地看著呂希遙由遠及近,看著他在自己滿前駐足,站定,居高臨下投來一道目光,玩味含笑。

大廳裏的所有人都詫異地擡眸,紛紛往那個不起眼的辦公桌註目。剛剛推門出來的王慕涵一怔,也是一頭霧水的表情。

“呂希遙先生,請問有什麽事麽?”田安安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裏響起,輕柔和緩,帶著疑惑,卻沒有一絲的畏懼和膽怯。畢竟自己一沒哼歌兒二沒玩游戲,身正不怕影子斜,會怕他找茬兒?

與此同時,安安身子微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然而和所有人預想的不同,呂希遙打量了她片刻,接著就轉身往外走了,漫不經心的嗓音遙遙飄來,“等會兒有首歌要錄,跟我去。”

她詫異地瞪大眼,一時半會兒竟然沒反應過來。

腳步聲在身後徐徐遠去,王慕涵皺了眉,連忙跟在呂希遙的身後朝外走,路過田安安時壓著聲兒催促,“傻站著幹什麽?準備當一輩子打字員麽?”然後就踩著細高跟噔噔噔地推門出去了。

“……”不是她不明白,是生活變化太快,派活這種事,之前還遙不可及,沒想到才一天的功夫,竟然說來就來了?

彭研嘉被那一陣高跟兒落地的聲音驚回了魂,連忙抱著大背包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兒了折返回來,肥嘟嘟的手掌拉住田安安纖細的胳膊,帶著她一起沖了出去,邊沖還邊朝她擠擠眉,“恭喜恭喜,被希遙哥哥從給小黑屋裏放出來了。”

安安還有幾分雲裏霧裏,隨口說了句謝謝,然後便忙不疊地將包包拉鏈扣好,跟著彭研嘉一道走進了電梯。

華宜的錄音棚設在大廈頂樓,劃分得很精細,分為對白錄音室、音樂錄音室、音響錄音室、混合錄音室。藝人的專輯歌曲,影視插曲主題曲,按例都會在音樂錄音室進行錄制。等田安安進錄音室的時候,呂希遙已經在隔聲門的另一端了。

控制室內幾個錄音師都是清一色的長發帥哥,或站或坐,人聲細微不斷,似乎在交談著曲目需要做出的效果,都沒有搭理兩個小助理的意思。

對於這種無視,田安安和彭研嘉顯然都習以為常了。兩人不以為意,見歌曲還沒開錄,連忙推開隔聲門走了進去。

不算大的一個空間,卻有中國最頂級的聲學裝修,無論是四周的覆合墻還是門窗,都做到了最完美的隔絕密封效果。室內燈光是橙色的,依稀有些昏暗,田安安的目光從支架和電容話筒上掠過,看向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年輕男人。

呂希遙微蹙著眉,修長的五指中攥著幾頁歌詞簡譜,目光前所未有的沈靜專註,顯然正在識譜。

安安有些詫異地挑眉,沒想到這人平時又拽又賤,工作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彭研嘉從大背包裏取出一個保溫壺打開,往杯子裏倒了些,蒸蒸的熱氣從水面上升騰而起。他笑瞇瞇的,上前將杯子遞給呂希遙,低聲道,“哥,喝水。”

呂希遙眼也不擡地接了過來,目光仍舊落在簡譜上,微點頭,“謝了。”

“跟我客氣什麽呢。”小胖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接著便退到了一旁不再出聲打擾。

隔音室內雅雀無聲,極度安靜之中,時間過去了大約五分鐘,外頭的錄音室擡了擡下巴,“希遙,可以了麽?”

呂希遙頷首,頎長的身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電容麥前站定,挺拔的身軀在墻面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錄制開始了,隔音室裏不能有任何閑雜人等。安安自覺地將那把椅子放回原處,接著便和王慕涵彭研嘉一起走出了隔聲門,乖乖地站到了控制臺後方。

隔著一方巨大的透明玻璃,他的容顏顯得格外安靜,白皙的皮膚沐浴在暖橙色的燈光中,柔和稍暗,像褪色的陽光在上方無聲浮動。

錄音的過程對於藝人而言其實有些煎熬,因為華宜擁有最嚴苛,最要求完美的錄音師。音準,節奏,音色,甚至是情緒的把握,都必須完美無缺。呂希遙的唇在開合,可是控制室裏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錄音室的監聽耳機可以聽到他的幹音。

十分難捱的幾個鐘頭,除了偶爾進門送水之外,田安安幾乎都處在神游狀態。她有些無語,陪同錄歌這種差事很簡單,其實只有彭研嘉一個人就足夠了。那位大哥叫上她,很明顯,只是他心血來潮的一個舉動。

不過安安還是心滿意足了。身為助理,能被藝人帶在身邊是好事,她認為這是情形好轉的一個象征,至少,呂希遙應該不會再莫名其妙針對她了。

下午五點半左右,那首專輯的主打曲才算正式錄制完畢。安安打了個哈欠,站在控制臺前悄悄搡了搡彭研嘉的肩膀,道,“一首歌錄三小時,他嗓子受得了麽?”

“你不懂,希遙哥哥很認真的。”小胖砸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崇拜,他一面拍照發微博一面回話,“這都算好的了,上次錄歌,他覺得自己感覺不到位,從傍晚一直錄到晚上12點,比這誇張的多了去了。”說著朝她笑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話,隔聲門已經從裏頭打開了,呂希遙雙手插兜走了出來,眉目間隱隱帶著一絲疲態,望著錄音師挑了挑眉。

長發帥哥指尖微動,幹音公放了出來。

一道極有磁性的低沈嗓音,在控制室裏徐徐響起,穿破了空氣和所有浮塵,有些空靈,卻極其悅耳動人。

“想看你笑,想和你鬧,想擁你入我懷抱……一次就好,我帶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裏開懷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氣裏吵吵鬧鬧,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世界還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在沒有煩惱的角落裏停止尋找,在無憂無慮的時光裏慢慢變老,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隨你跳。”

嗯,唱得挺好的。田安安在心裏默默點了個讚。

錄音師點了點頭,“這遍只需要後期稍作處理就能用了。”然後看向呂希遙,十分滿意地微笑,“希遙發揮得挺好。”

“辛苦關老師了。”王慕涵上前跟關傑握手,“專輯的其它歌曲還得勞煩您多費心,合作愉快。”

大人物們開始打官腔,安安暗搓搓地退後三步,在包包裏摸索了一陣翻出手機,時間顯示,17:48,不由皺眉,估摸著李昕或者迪妃可能已經到附近了。琢磨了會兒,她扯了扯彭研嘉的袖子,壓著聲兒低低道,“研嘉,錄完歌之後有沒有其他的事?”

小胖砸還沒來得及開口,背後就傳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吊兒郎當的語調:“怎麽,你趕時間?”

安安悚然一驚,轉過頭,朝那面無表情的仁兄擠出個笑容,“呵呵,也不是很趕時間,家裏有點事而已……”

正說著,王慕涵已經和三位音樂人聊完了。她笑容滿面地提著包過來,伸手拍拍呂希遙的寬肩,“保持這種狀態,下回幫你拿一個歌手類的綜藝。今天辛苦了,好好養養嗓子。”然後朝兩個小助理道,“沒什麽事兒了。”

聽見放行令,安安稍稍松了口氣,說了句大家再見便轉身往門外走。然而腳下沒留神,被地毯絆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地上去。

左臂被人一把握住了,溫熱有力。她嘴角瘋狂抽搐,擡眼,將好對上呂希遙十分嫌棄的目光,“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不伸手扶你,你打算直接投懷送抱?”

“……”臥槽,這是什麽奇葩詭異的假設?投懷送抱?哥們兒不是她嚇唬你,如果她不慎真的撲你懷裏去了,那你的下場,絕對超乎你想象。

她和你雖然真的有仇,但是還不至於趕盡殺絕。沒撲進去是上天垂憐你,憐憫你的嘴雖然賤,但是命不該絕。

田安安忙不疊地退後避開他的手,小臉上先是副見了鬼的表情,再然後開始暗暗慶幸。

呂希遙打量她片刻,臉色不善,拉著臉子道:“連謝謝都不會說?”

她幹笑了兩聲,“謝謝。”說完招招手,轉身提步,嘖嘖感嘆著走出了錄音室,徒留剩餘三人面色各異。

出了中環廣場,安安背著小包包一番張望,很快就鎖定了目標:那輛停在街邊的,已經和她成為老相好的黑色轎車。

她條件反射地四下張望起來,試圖確定周圍有沒有人註意自己。張望著張望著發覺不對勁,她和封霄都是快合法的關系了,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麽必要。

如是一思忖,田安安挺了挺背脊,十分從容優雅地走到了轎車旁邊,習慣性地拉開了後座車門。

然而,令田安安千萬個沒想到的是,今天來接她下班的,既不是李昕,也不是迪妃,甚至不是羅文,而是這幾位老司機的頂頭上司,泰迪精本尊。

她瞬間傻了。

“坐我旁邊。”低沈的聲音傳來,封霄側目,清冷深邃的黑眸透過鏡片,靜靜看向她。

“……哦。”安安從震驚中回過神,機器人一般關上拉開的後座車門,然後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雙膝並攏,背脊筆直,兩只小手放在膝蓋上,目光平視前方,舉止拘謹,像幼兒園等著發紅花的小朋友。

即便不轉頭,她也能感覺到他沈靜的註視。幾秒鐘後,她的餘光中看見他發動了汽車,那雙修長漂亮的十指,毫無意外地,被白色絲質手套包裹,看上去那麽優雅幹凈。

難以想象,他竟然親自開車來接她。

她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變急,變亂,變得像一千頭小鹿在跳舞。

幾分鐘的沈默之後,她意識到他不打算說話,於是主動開口,很小聲道,“其他人呢?李昕,迪妃……”

“他們有自己的私事要處理。”他回答的語調很淡漠。

私事?安安忖度了會兒,大概知道是什麽私事了,可心中還是不解,又道:“那……羅文呢?”她可沒有忘記那個才從A城調回來的英俊青年,盡管他每次出場的殺馬特造型,都令她有些不自在。

封霄的嗓音仍舊很平靜,醇厚低沈,甚至還有幾分柔和的味道,“你不喜歡他。”

“……”她眸光微閃。

的確,他沒有說錯,雖然羅文也是自己人之一,但是她確實對他沒什麽好感。或許是因為那些古怪的銀色唇環,或許是因為他勞改犯一般的發型,不羈得有些粗野的眼神,總而言之,她確實不喜歡羅文。

可是這一點,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為什麽他會知道?

“你怎麽知道?”她轉頭看向他,靈動的大眼眸子裏寫滿疑惑,視線專註地看著那張毫無瑕疵的側臉。暮色暗了,亮起的路燈華影似乎都在勾勒那張輪廓,少了幾分淩厲,看上去格外精致。

“你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我感覺得到。”他淡淡道。

“……”安安怔住了,眼也不眨地繼續瞪著他。

在這樣的註視下,封霄沈默了幾秒鐘,目不斜視地開口,十分淡漠平緩道:“我在開車,不要讓我分心。”

“……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什麽意思?

他作出如下的解釋:“你的眼神,會讓我分心。”

聽完這句話,田安安的臉頰瞬間紅成了番茄。她剎那之間移開了目光,甚至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狼狽,羞窘,還有心底無以覆加的震撼與波動。她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他都感覺得到?

這是多麽甜蜜而又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句話。

他的意思是,他能輕而易舉地看穿她的心事麽?她想起那種幾乎從不離開她的註視。沒錯,只要她在,他大部分時候都會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格外專註,收納她的所有表情和神態,或許,就連最細微的一個眼神,他都會記得非常清楚……

後背緊緊靠著座椅,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不那麽慌亂。田安安果然一眼都不敢再往左邊看,極其安靜的車廂裏,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就像裝了電動馬達,一次比一次更加劇烈。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的影響力大到了這種地步。隨便的一句話,就可以撩得她心神不寧……安安窘迫,羞澀,悸動,甚至還有些沮喪,她覺得泰迪精實在太禍水了,否則自己過去二十多年修煉成的厚臉皮,怎麽會一夕之間就崩潰瓦解得幹幹凈凈……

真,丟人。

封霄駕車與李昕迪妃等人都完全不同。不及賽車手們的飄逸,黑色轎車在他的掌控下十分地沈穩,嚴肅,甚至是刻板。單調的直線行駛,也沒有隨便超車的習慣,他的姿態隨意,顯然極其熟練,可是偏偏又有嚴苛的自制。

一路回封宅,兩人的交流少得屈指可數,在快到之前,始終沈默的男人終於說話了,淡淡道:“告訴你母親了麽?”

安安正垂頭看手機,登時被他突如其來的問句嚇了一跳。小手下意識地鎖了手機屏幕,她聲音微顫,幹巴巴回話:“我跟她說要去外地。”說完怕他不高興,又自動解釋道,“我們家的思想比較保守,和你們美國不一樣,媽媽很反對婚前X行為。”

這幾句話落地,田安安已經把手機放回包裏了,雙頰詭異的紅雲越來越濃。

封霄神色漠然,沒有開口。

她打量他看不出怒意的俊臉,心頭暗暗慶幸,估摸著這人應該是沒有生氣,一面又暗搓搓地戳開手機看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朱瑩瑩的確是汙妖王級別的人物。但凡從她手裏流出的東西,那就全是限制級汙術。小半本高H看完,她簡直瞠目結舌,深深地被那種細致入微的描寫所折服,深深地被那些超高難度的戰鬥方式所震撼。

……豬贏的意思,是讓她把這些招式全部用到泰迪精身上?尼瑪,真是想想都夠了,可怕!

她一面鄙夷一面臉紅心跳地繼續看,指頭不住地左右上下翻頁,看得聚精會神,絲毫沒有註意到黑色轎車已經駛入了封宅大門。

車停穩了。

引擎聲驀地消失,田安安如夢初醒,頓時“哢”的一聲鎖上屏幕,擡頭,側目,封霄就坐在旁邊沈默不語地看著她,暗沈的黑眸深不見底。

她條件反射一般將手機往背後藏,幹笑道:“呵呵……到了啊。”

“手機裏有什麽?”他沈聲道。

田安安腦子裏瞬間警鐘長鳴:“什、什麽都沒有啊……”

“拿來。”封霄的口吻沈靜,俊美的五官在陰暗中有些模糊。

“……”這種東西,被他看見,她還有命活麽?

安安護住手機繼續裝傻,頑強不屈地抗爭:“真的什麽都沒有……”然後爭辯,“而且不能隨便看人家的手機,這是侵犯隱私權。”

“在我面前你沒有隱私。”他淡淡道,然後伸出左手,很平靜地重覆:“拿來。”

面對這種無法抗拒的情況,田安安楞住了,幾秒的呆滯後,鬼使神差的,她攥緊手機直起了身。

封霄平靜的雙眸中掠過一絲輕微的詫異,然後更加幽黯深沈。

安安直接跨坐到了他身上,纖臂一攬勾住他的脖子,壓低,紅唇距離他的薄唇不到兩指,心跳如雷,輕語呢喃:“不看我的手機,就吻你。”

他的雙臂握住她柔軟的細腰,緩緩撫摩,“壓住了。”

“……什麽?”她不解。

“你壓住我了。”他的嗓音微低沙啞,“沒感覺到?”

☆、Chapter42 喜愛

如此明顯又熟悉的反應,她當然感覺到了。

0.1秒的呆滯後,田安安瞬間回過了神。身下異樣的觸感十分肯定地提醒著她:自己可能又招來大.麻煩了。

“……”呵呵,還能夠再尷尬一點麽?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在那雙深邃沈靜的眼眸註視下,安安窘得想死,口裏幹巴巴地跟他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然後悻悻地幹笑,接著便撐著他寬闊的雙肩起身,準備逃離現場。

然而扣在細腰上的大手微微使力,重新將她拉了回去,他低啞的嗓音竟然透出一絲慵懶的性感,緊貼著她細嫩的耳廓肌膚響起,淡淡道:“坐好。”

她只好有些僵硬又有些羞窘地坐在他腿上,一動不動。

耳朵和臉頰都被他溫熱的氣息灼燙,她試圖躲閃,卻被他的雙臂死死禁錮,根本沒有絲毫逃脫的可能性。

兩個人共處在駕駛室的位置,男人的身軀太過挺拔也太過高大,霸占了大部分空間,她被他強硬地扣在懷裏,那一刻,田安安有種錯覺,她甚至覺得自己成了待宰的羊羔。他清冷的黑眸愈發地暗沈,這麽近的距離,她可以清晰地看見裏頭的暗流湧動。

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她的腦子卻習慣性地開始缺氧,開始暈頭轉向。

她已經很了解這種眼神了。這意味著,他想吻她,狠狠地吻她。

這個念頭冒出來,安安的雙頰更加滾燙熾熱,連帶著渾身都有些躁動不安起來,似乎焦灼,又似乎很期待,喉嚨幹澀,惴惴不安。

夜色已經低垂了,沒有星空也沒有明月,濃黑一片,像此刻封霄註視她時的眼睛。

深如墨潭,銳利而具有極強的侵略性。

“不看你的手機。”低沈的嗓音響起,,平靜中帶著幾分誘哄的口吻。

十分平和的幾個字眼,卻令安安柔軟的嬌軀僵硬如石。因為他說這句話的同時,原本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往上一滑,緩緩撫上了她的纖細優美的脖頸。

粗糲的指腹引起十分敏感的顫栗,她回過神後轉頭躲閃,封霄卻薄唇微漲,輕輕咬住了她雪白柔軟的耳垂,低啞道,“所以,吻我。”

極低的語氣,低得沙啞而又暧昧,安安心跳如擂鼓陣陣,恍惚中,gay閨雙蜜那幾番豪情萬千的叮囑浮上腦海。幾秒鐘後,兩只小手在他的黑色襯衣上攥緊,她定定神,咬咬牙,以一種慷慨就義般的姿態,掰過了他的臉。

學著他一貫的動作,伸出手指,捏住那棱角分明的下巴,稍稍擡高。

其實這個動作,安安做得非常忐忑,他骨子裏太過強勢霸道,應該會十分抗拒這種帶著些許挑釁的舉動。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他表現得非常平靜,撫摩她肌膚的十指帶著薄繭,慢條斯理,暗沈的視線牢牢鎖住她。

“繼續。”他低沈地命令,或許還帶著一絲鼓勵性質。

田安安眨了眨眼,眼也不眨地盯著那張漂亮的薄唇,一寸寸的,極其緩慢地,將嘴唇覆了上去。這不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但緊張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因為他看她的眼神,侵略感實在太過強烈了。

青澀稚嫩的唇印上他的,火熱觸碰微涼,極端的詫異卻引起異常強烈的電流。她的全身都在發抖,不自覺地將他的脖子抱得更緊,一副完全依賴的姿態。

他們經常接吻,可是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完全主導,她適度配合,有時甚至連回應都很笨拙。安安按捺著飛快的心跳,開始模仿他吻她的步驟。粉嫩的舌尖羞怯地探出,描畫他薄唇的輪廓,柔軟微冷。

很清晰的,她感覺到握住她纖腰的右手在收緊,箍得她有些疼。

屬於她唇齒的甜香竄入鼻息,封霄眼色愈發深沈,修長的五指摁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更用力地壓向自己。

他的呼吸在很徐徐變重。

她發現了,眸光微動,晶亮的大眼睛裏掠過一絲得逞的光芒,撬開他的唇將小舌頭送進去,找到他的,試探性地舔了舔,然後很快就縮了回去,像謹慎的貓咪。然而下一瞬,他有力的舌強勢地探出,捉住她使壞的小舌,然後勾入嘴裏,封住她詫異的低呼。

封霄重重地吻她,纏住她嬌軟的舌頭親密纏綿,舌尖幾乎掃蕩完她嘴裏的每個角落,細膩地滑過每一處。安安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淩厲的攻勢令她毫無招架之力,渾身虛軟,如果不是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抱著,她甚至沒有辦法坐穩。

他吻得十分用力,狠狠地吮吻舔舐,像一只不饜足的野獸。清新夾雜淡淡煙草味的氣息,被他微涼卻強硬的舌尖餵入,鋪天蓋地般席卷了她的唇舌。她無法呼吸了,勾住他脖子的胳膊力氣盡失,幾乎仰躺在他的手臂上任憑他深吻掠奪。

封霄的唇緩緩下移,離開了封堵,田安安像是重新回到水裏的魚,用力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她的眼眸中氤氳著濕氣,呼吸急促大亂,驀地脖子一痛,他咬了她,竟然十分用力地咬了她一口!

“唔……”

她溢出一聲痛哼,蹙眉,正準備忿忿不平地罵他幾句,他卻雙臂一攏將她重新抱進了懷裏,死死箍住,用力到她喘不過氣。

臉頰緊貼著他光整的黑色襯衣,溫熱的體溫從衣料下傳來,她可以感受到下方那片勻稱平滑的胸肌,還有十分沈穩有力的心跳。

有些……顯而易見的急促。

看來,這個男人此時此刻,很興奮。

田安安窩在他懷裏眨了眨眼,腦子裏鉆出個惡作劇的念頭。於是她伸出小手撫上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一層意料,輕輕地……畫起了圈圈。

封霄一把將她的手捉住,捏住她的下頷往上擡起,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目光中的渾濁還未褪盡,低沈道:“你想做什麽?”

他嗓音低得十分危險,安安瞬間慫了,不敢再造次,只是朝他擠出個笑容訕訕道:“摸一摸而已,呵呵,隨便摸摸。”

他又低頭重重吻了她一下,這才抱起她下了車,邁開長腿徑直往別墅裏頭走。

田安安縮在他懷裏微擡眸,只見好些黑衣青年立在不遠處,面容平靜而嚴肅,像一株株面無表情的木頭樁子。她嘴角一抽,腦袋偏了偏看向大門的方向,果不其然,菲利亞等人就在那裏靜靜地恭候,神色從容。

安安隱約覺得,自己可能再也沒臉見人了。

尼瑪……他們早就回來了,停著車廝磨了那麽久,就算沒有當眾表演,但是這群全都是老司機,誰會猜不出來她和封霄在做什麽麽?

田安安心如死灰,摸了摸滾燙紅腫的嘴唇,有種直接悶死在他懷裏的沖動。

“先生,小姐。”菲利亞端莊的面容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語氣十分的恭謹,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用餐。”

他淡淡點了點頭,將她放下來後微微垂眸,語調又恢覆了一貫淡漠清冷,問道:“餓了麽?”

“……”她在他身旁站定,摸了摸癟癟的肚子,然後點頭,“吃東西吧。”

跟隨封霄一道進了飯廳,安安掃了眼長形餐桌,頓時目瞪口呆。上頭琳瑯滿目的中式菜肴極其精致,甚至不遜色於B市任何一間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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