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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陳先生,謝謝你的配合。”

昏睡中的少女悠悠轉醒,安安睜開眼,迷蒙的目光從周遭的景物中匆匆掠過,一面掙紮著下地一面咕噥道:“這是幹啥呢……”視線掃過架在陳銳笙脖子上的瑞士軍刀,咦了一聲,“走到哪個片場來了?”

她步子偏偏倒到地往後退,陳銳笙嘴角一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們兒毫無所覺地撞上背後那個安靜的男人。

封霄將安安抱了起來,修長有力的大手拖著她的翹臀,臂上用力,似乎要將她嵌進身體裏。他垂眸端詳那張潮紅滾燙的小臉,眉微蹙:“喝酒了?”

她不舒服地動了動,樹袋熊般掛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盯著眼前這張令所有景物都淪為陪襯的面容,田安安怔了瞬,忽然笑了,小貓似的用腦袋蹭蹭男人的脖子,猥瑣地嘿嘿嘿:“封哥,我要聽你給我唱滑板鞋。”

☆、Chapter27 等價回報

火鍋的香料和紅油氣味沾了安安滿身,頭發,衣服,甚至因為醉酒而白裏透紅的皮膚。這種味道極其濃烈,用飄香十裏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她腦子裏暈乎乎的像團漿糊,貓咪一般窩在封霄懷裏。他的手穩穩地托在她的臀部,她纖長的雙腿下意識地纏住那有力的窄腰,腦袋在男人線條優美的脖頸處拱來拱去。一邊拱,一邊摟緊他的脖子撒嬌:“泰迪!你給我唱滑板鞋好不好?月光下奔跑的那個!”

一旁兩人:“……”

陳銳笙嘴角輕微地抽搐起來。萬萬沒想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姐們兒和封總的關系都發展到這一步了,竟然還有如此親昵的愛稱?

相較於陳銳笙和迪妃的僵硬,封霄的神色從容淡漠,修長五指隔著裙子,重重捏了下她挺翹的小臀,聲音低沈,“閉嘴。”

3秒的靜寂之後,田安安開始念詩了。

她酡紅的小臉上擠出個奸笑,纖白的指尖緩緩從封霄的喉結上滑過去,迷離的大眼睛微瞇,緩緩念道:“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覆單調的歌曲……”

陳銳笙默默地擡手扶額。說好的滑板鞋呢,怎麽忽然就變成《致橡樹》了。

這首詩和他是老熟人了。田安安高中的時候參加朗誦比賽得過第一,從那之後,吟詩就成了她每次發酒瘋的必備表演節目。

只是,這回的表演地點,實在是頗有幾分尷尬。

一陣夜風呼啦啦吹過來,田安安身上那股令人無法忽視的火鍋味也隨風逸散,此時此刻,迪妃的臉色,已經宛如噎了一只死蚊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麽也無法相信,患有生理心理雙重潔癖癥的先生,會和一個渾身都是火鍋味的小姑娘如此親密地接觸。最關鍵的是,那醉醺醺的姑娘還在對著先生念詩,念完一首又一首,而且還全部都是情詩……

迪妃險些被嗆住。

此情此景,陳銳笙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擔憂都是多餘的。他看了眼樹袋熊一般掛在封霄身上的姐們兒,心中默默地醋了醋。有句話是怎麽說的,有了老婆就忘了娘……呃不對,有句話是重色輕友,他覺得這說的就是田安安。

大爺的,之前還信誓旦旦說和封總沒關系,轉個背就開始眾目睽睽之下秀恩愛,簡直是閃瞎了他這種單身狗的鈦合金狗眼:)。

陳哥艱難地扯了扯唇,朝一旁的黑長直大美人笑了下,“美女,你這玩意兒還是先收起來吧,我一老實人,誤傷了可不好。”說著,他指了指那把比在自己脖子上的瑞士軍刀。

迪妃挑眉,細長的五指將利刃甩回了刀鞘,語氣仍舊不鹹不淡,“不好意思。”邊說邊將軍刀放回腰間。

陳銳笙的目光稍稍垂下,匆匆一瞥,卻發現這姑娘細瘦的腰腹部綁了一個奇怪的東西,說不清是什麽,上頭掛滿了型號大小不同的匕首和小刀,直看得人觸目驚心。

他一怔,回過神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美女,你這是……”

迪妃笑了笑,口吻隨意,仿佛這只是在自然不過的一件事,淡淡道,“我有收藏這些東西的愛好。”

這就是她給出的解釋。

陳銳笙臉色一僵,不打算再和這個貌似有暴力傾向的美女多聊了。他眸子微轉看向夜色中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面上勉強勾起個笑容,道:“那封總,田安安交給你,我就先走了……”說著一頓,又嚴肅地補充了一句:“這丫頭喝高了就撒酒瘋,您多擔待擔待。”

說完,陳哥禮貌地揮了揮衣袖,拉開車門駕車離去。

迪妃頓了下,收拾好方才尷尬震驚的情緒,面上的神色重新恢覆了往常的淡漠鎮定。她幾步走到黑色轎車前拉開了車門,態度平和而恭謹。少時,高大的男人抱著懷裏喋喋不休的小東西上了車。

晚上九點半,這個城市的夜晚才剛剛蘇醒過來,霓虹燈的光華流溢,給漆黑的夜空平添了無盡的絢爛。

田安安渾身滾燙,酒精在腦子和身體裏熊熊燃燒,這使得她的神經異常興奮。接連背了兩首情詩之後,安安同學開始聲情並茂地朗誦《沁園春·雪》,當那句氣蕩山河的“啊,江山.如此多嬌”蹦出口時,迪妃打方向盤的十指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三天後拉斯維加斯有場比賽,流光提前回美國做準備,這是今天的老司機由迪妃暫時擔任的根本原因。

後座上安安還在用生命吟詩,時而皺眉時而展顏,渾然忘我狂放不羈。很快,毛大爺的詩朗誦完了,她覺得有點疲憊,腦袋一歪倒在封霄的肩上,閉著眼睛不滿地咕噥:“此處應有鮮花和掌聲……”

微涼的指尖捏住了安安的下巴,火熱的皮膚受了刺激,她輕輕顫栗,皺眉,迷離的大眼睛睜開,裏頭映出一張神色平靜的英俊面孔。她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遲鈍的大腦艱難地識別著這張十分熟悉的人臉。

封霄垂眸審度她,視線從酡紅的雙頰游走至迷蒙的雙眼,沈沈一笑,“認出我是誰了?”

“……封泰迪?”醉酒的人說話不大清晰,她咕噥著,趕忙就手腳並用地要從他身上爬下去,嘴裏自言自語道:“珍愛生命,遠離泰迪……”

男人單手抓著她的腰將她扣了回來,臂上的力道強勢,“敢躲?”

田安安動彈不了了,她身上沒力氣,只能耷拉著腦袋呆坐在他腿上。忽然,她擡起頭,氤氳著水汽的眸子直直註視著他,身子前傾,湊近幾分:“封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can you?”

她看上去十分地淡定,腦子裏卻早已經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封霄淡淡註視著她,指腹摩挲著水嫩灼熱的臉頰,語氣平靜,“你問。”

安安奸笑了兩聲,嘿嘿嘿了三聲,“你是不是又想親我?”

駕車的迪妃沒有經驗,被田安安這句話驚得差點兒把車開上綠化帶。她嘴角一抽,定定神,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後座傳來的所有言辭。

封霄微挑眉,沒有回答。

然後他懷裏的少女就雙手捂嘴嘻嘻笑起來,俏麗的小臉上透出幾分迷之猥瑣,她挑著眉毛朝他拋個了媚眼,一副很懂的樣子,“別害羞嘛,我知道,你最喜歡親我了。”

他幽沈的黑眸裏劃過一絲異樣的光,捏住她細腰的大手力道微微加重,“那你呢?”

安安埋著頭認真地思考了會兒,然後癟了癟嘴,望向他很誠實地搖頭,“不喜歡,我不喜歡親你。”

話音落地,始終直線行駛的轎車有輕微地弧度偏移,駕駛室內,迪妃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起,周遭空氣壓抑,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從心頭竄起來。

封霄眼底掠過一絲薄怒,嘴角的笑容卻漫不經心。他鉗住她的下巴,視線灼灼在她沾染著濃烈醉意的面容上註視,嗓音冰冷,“這不重要。”

下頷的力道箍得她絲絲生疼,安安皺起眉,兩手抗拒地推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西服滑膩冰涼的觸感讓人心驚。她掙紮著想要將下巴抽出來,嗡噥著道,“好痛……”

鏡片後的眸色無比銳利,他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寒聲道,“只有疼痛能使人記憶深刻。”

田安安醉醺醺的,目之所是他輕微開合的薄唇,唇線優雅色澤健康,話語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什麽都沒聽進去。她覺得很疼,兩手並用地去掰他的大掌,口裏含混不清道:“你這個變態,心理陰暗,童年是不是遭受過什麽巨大的創傷……”

暗沈黑眸中的嚴霜層層密布,田安安掙了半天發現沒什麽用,忖了忖,幹脆重新抱緊他的脖子,嘟起紅艷艷的嘴唇就朝他悶了上去。

封霄箍死那把撩人的細腰,不許她亂動。

田安安見狀怔了怔,嘟著紅唇定定地看著他,“你不是最喜歡讓我吻麽?躲什麽啊?來來來,吻個夠!想怎麽吻就怎麽吻,要吻多久就吻多久!姐們兒今兒個陪你玩兒!”邊說邊鍥而不舍地往他嘴巴上親過去。

他沈靜的面容上浮起一絲不耐,有力的五指扣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身後,她背脊微弓,上身緊緊貼近他寬闊的胸膛,垂眸俯視她,“田安安,我再說一遍,閉嘴。”

這道嗓音和低沈,威脅的意味十足,安安撅嘴,小臉上委委屈屈,小聲道:“你讓親就親,你不讓親就不許親,什麽世道……”

封霄垂眸瞥了她一眼,“不幹凈。”

酒勁越來越大,田安安的膽量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聞言,她眉頭皺得更緊,紅霞遍布的面頰上忿忿不平,不滿地咕噥道:“哪兒不幹凈了。”邊說邊低頭在隨便聞了聞自己身上,“是你不識貨,聞著就很好吃啊!”

他靜了一瞬,忽然笑了,“洗幹凈會更好吃。”

前頭迪妃整張臉都快僵了,她不敢回頭,甚至連看一眼後視鏡的勇氣都沒有。一路戰戰兢兢,等黑色轎車在封宅前停穩時,她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封霄甚至沒有等仆人來開車,抱起已經半昏睡狀態的田安安就進了主臥。

婦人跟在後頭上了樓,神色恭謹道:“先生,需要我們幫她洗澡麽?”

“不用。”

婦人的面色如常,“好的。”接著便從容地合上了主臥房門。

酒瘋發完之後,安安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腦子重得只想倒頭就睡。她迷迷糊糊的,聽見耳畔響起水流聲,緊接著熟悉清冽的男性氣息將她籠罩。

她渾身軟綿綿的,連擡眼都懶得,直到迷蒙間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手褪去了她的衣物,將她放進了蓄滿水的浴缸。

溫熱的水流浸泡過皮膚,安安掀了掀眼皮,吃力地睜開眸子。

浴室的燈光通透明亮,薄薄的水汽如白霧,輕輕蒸騰在浴缸上方。她泡在清澈的水流中擡了擡眼,男人高大的身軀映入眼簾。

封霄就站在浴缸前面,輕薄的黑色襯衣半敞著,露出些許麥色柔韌的胸膛。他挽著袖子,手臂上隱綽的肌肉線條流暢完美,居高臨下地垂著眸,俯視她有些呆滯的小臉。

“酒醒了麽?”他的聲音和目光一樣沈靜。

田安安沒答話,雪白微紅的身體沈在清水中,呆坐無言,既沒有開口答話,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擡手遮擋自己。顯而易見,答案是否定的。

安安還處於醉酒狀態,可是此時的眸子卻異常的清亮晶瑩,她仰了仰脖子,酒精麻痹了痛楚,可是她卻鬼使神差地還記得後頸的刺青,於是道:“紋身還沒好,不能沾水。”

“我知道。”他隨口應了句,神色淡漠,大手捉住她瘦弱的肩膀將她轉了個身。

粗糲的指腹輕輕劃過柔嫩的肩背,他撩開了她披散的長發,將專用的透明膠膜輕輕覆上了她的刺青。他的手帶著涼意,碰上她火熱的皮膚,帶起一絲不小的刺激。

安安下意識地躲了躲。

“疼?”他微皺眉,低沈的嗓音收尾上揚。

她背著身子傻笑搖頭,呵呵道,“不疼啊,就是有點兒癢。”

替她包好傷口,封霄直起身,將身上的衣物脫了下來進了浴缸。感受到水流的波動,安安回頭,視野中是男人麥色高大的身軀,寬肩到窄腰的線條完美,肌理勻稱,健美卻隱有傷痕。

以前他脫了衣服,安安都不敢仔細去打量,這回卻破天荒的很有勇氣。她的目光從修長的雙臂掃視至腰腹,然後低低感嘆了一句,“練出來一定很不容易。”

他目光幽暗,聞言沒搭理她,手臂伸出將她撈近了幾分。田安安這回倒是很順從,坐在他身上,任由男人將她的長發打濕,然後抹上泡沫。

她眸子亮亮的,在燈光的照映下格外清明,擡頭看著那副棱角分明的下巴,咦了一聲道:“你在給我洗頭嗎?”

他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其實不用這麽客氣,我可以自己洗嘛。”安安這時不感到害羞,她神經重新回到興奮狀態,狀著膽子戳戳眼前硬邦邦的胸肌,然後嘖嘖道:“泰迪,我告訴你,你這身材可以兼職做模特,拍拍雜志封面什麽的。”

“……”

“哎,”纖小白皙的手掌順著胸膛往下滑,停在腹肌上,捏捏,語氣裏全是好奇:“聽我們公司的男藝人說,胸肌好練,腹肌練起來就很困難,這八塊……你練了多久?”

封霄一把捉住她肆虐的小手,嗓音微啞,“別動。”

她疑惑地仰脖子看他,燈光在頭頂閃爍,連帶著他淩厲的五官也多了分柔和的意態。他的五官是真的毫無瑕疵,深邃的黑眸沈靜幽黯,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優雅,他渾身的氣質堅毅而硬朗,卻沒有一絲粗糙。

安安看得很認真,她閃閃的大眼睛註視著他的黑眸,柔軟白皙的身體朝他堅實寬闊的胸膛更貼近了幾分。

四目相對,極為難得的,她眼中沒有驚恐和惶駭,格外專註。

沈靜的黑眸中劃過一絲詫異。

下一瞬,安安盯著他很嚴肅地問了句話:“封哥,你近視多少度啊?”

封霄頓了下,然後用打開花灑替她沖洗烏發上的泡沫,淡淡道,“我不近視。”

安安溫順地坐在他懷裏,任由男人動作輕柔地替她清洗長發,然後歪著頭頷首,道:“我知道了,所以戴眼鏡只是為了裝逼?唉,我猜也是,你們好像不懂裝逼挨雷劈這個道理,這是至理名言,你們都應該註意一下。”

粗糲的大掌習慣性地在她柔軟的腰窩上細細摩挲,田安安敏感地輕輕顫栗,聽見男人低啞的嗓音從頭頂淡淡傳來,“鏡片裏有紅外線裝置。”

“……”紅外線裝置……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田安安不明覺厲,也沒有繼續深問,溫熱的水汽和濃烈的男性氣息熏得她有些懵,腦子裏霧蒙蒙的,眼皮子再度開始打架。封霄環住她光裸的細腰收攏,使她豐滿柔軟的身體和自己的胸膛緊密貼合,雙手極緩慢地替她清洗光潔如玉的後背。

他的撫摩令她無比地愜意和舒適,安安全身軟軟的,窩在他懷裏漸漸閉上了眸子。

大約幾十秒後,她的呼吸漸漸均勻起來,陷入了沈睡。

冰涼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

在安安的記憶中,這是第一次兩個人裸裎相對卻什麽都沒發生,不得不說,這個經歷給她的心靈帶來不小的震撼,甚至為她今後的人生都帶來了相當深遠的影響。

兩個小時後,宿醉醒來的田安安坐在主臥的大床上,有些身在雲霧中的呆雞感。

身上的感覺清爽整潔,換了幹凈的白襯衫,顯然是洗過澡也洗過頭了。她撫了撫額,皺著眉頭開始回憶之前的種種事。下班之後聚餐,聚餐的時候喝果酒,八瓶下肚之後……我去,她似乎跟封霄打過電話來著?

回憶到此中斷,不是因為記不起來了,而是因為不敢記起來了……田安安在心中提前給自己點了蠟,接著就麻溜麻溜地滾下了床。

腦子裏還有些暈乎,她扶著墻壁站了會兒,擡眼觀望,偌大的臥室裏只有她一個人。昏暗的壁燈投落微茫,壁紙上是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細瘦的一條,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怖。

她咽了口唾沫,腦子裏莫名冒出了些恐怖片開頭的劇情。正胡思亂想著,房門被人從外頭推開,腳步聲沈穩,不疾不徐,安安側目,只見封霄穿著式樣簡單的黑色家居服,高大挺拔的影子落在墻壁上,和她的融為一體。

暗沈的光線使他眉眼的線條稍顯柔和,安安怔怔地和那雙黑眸對視了會兒,終於訥訥地回過神,咽了口唾沫幹巴巴道:“封先生……是你去九州大道接我的麽?”

男人灼灼的視線盯著她,提步朝她走了過去。

安安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然而他低沈的嗓音淡淡傳來,語調不重,可是不容拒絕,“不許退。”

她僵住了,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緩緩走來,在她面前站定。

封霄修長的五指中端著一個青瓷茶杯,他垂眸看著她,淡淡道:“這是菲利亞給你準備的醒酒湯。”

菲利亞,是那個華裔婦人的名字,安安曾經聽別人那樣稱呼過。

……為什麽只是相敬如賓地洗了個澡,她會這麽不習慣,甚至連看見他都覺得蜜汁尷尬?果然是抖M屬性逆天了麽?

心跳莫名有些快,田安安唇角勾起一絲笑容,尷尬地伸出雙手去接杯子,“謝謝封先生……”

然而話還沒說完,她就看見封霄將青瓷杯送到唇邊,喝了一口氣。她一怔,緊接著下巴就被男人擡了起來,還來不及有下一步的動作,有力的雙手已經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抱了起來。

田安安眸中急速地掠過一絲詫異,下一秒,他的唇狠狠吻了上來。

淡淡的酒氣,他也喝了酒?

後背抵著冰涼的墻壁,她的驚呼被男人悉數吞入腹中,清冽夾雜酒香的氣息充斥著口鼻,緊接著,他的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齒,一股帶著中藥味的苦澀液體送了過來。

“……”她皺了皺眉,被迫吞咽下他口中的湯藥,兩只手不自覺地用力收緊。

這次的親吻……很不同。

男人的動作前所未有的柔和,和從前的熱烈如火截然相反,他輕柔和緩,舔.舐著她嘴裏的每個角落,牙齒,舌頭,甚至口腔壁的每一寸土地,呼出的氣息熨燙了她的神經。

安安心跳如擂鼓,混亂的呼吸和他的交錯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良久,男人擡起頭,薄唇上覆了一層淡淡的水光,看上去瑩澤性感。她白皙的臉頰由於短暫的缺氧顯得潮紅,霧汪汪的眸子瞪著他,有些戒備有些警惕。

這種眼神隱隱令他不悅。

封霄勾了勾唇,抱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單手環著她的腰,另一只手緩慢地撫摩著她烏黑柔順的長發,姿態格外熟稔自然。

這種古怪的氛圍使田安安全身緊繃,她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看一眼他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微微咬著唇,潛意識地覺得,他有話要對她說。

片刻的靜默之後,封霄的聲音波瀾不驚地響起,他說:“田安安,今晚我心情愉快。”

“……”所以哥你是喝醉了嗎……

安安滯了下,擠出個很受寵若驚的表情來,垂著頭回話:“愉快就好,愉快就好,呵呵。”

他捏住那尖尖的小下巴擡了起來,她背脊驟然一僵,直視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心驚肉跳。

這雙眼睛很銳利並且清醒,又像是沒有醉意。她有些疑惑。

他沈默了會兒,淡淡道,“你要盡快喜歡上和我擁抱,接吻,上床,以及做其他所有事。田安安,你要清楚,這不是希望,是必須。”

“……”

在過去的人生中,田安安一直以為,從來只有她嗆別人的份兒。然而今天卻在陰溝裏翻了船,她被封霄這句話嗆了個結結實實。

“……”她嘴角一抽,“封先生,我喜不喜歡,不影響什麽吧?”反正也是眼睛一閉一睜的事,你管她喜不喜歡,連精神都要綁架麽,哪兒有這樣的?

“因為我喜歡和你做這些,相同的,你必須等價回報。”他的嗓音淡漠而平穩。

“……”田安安悚然一驚。

她發現在這個男人眼中,似乎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只分為兩種。他喜歡的,和他不喜歡的。前者占有,後者清除。

而他剛才那句話,如果簡單地縮略一下,感覺剩下的關鍵信息貌似很可怕啊……

安安瞠目結舌,被這個詭異的念頭嚇出了一聲冷汗,說話也開始結巴:“我說,封先生,這種話你最好不要亂說,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今晚,我願意尊重你的想法。”他低啞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響起,薄唇微張,輕輕含住小巧白皙的耳垂,滿意地感受她在他唇下的顫抖,嗓音低沈微濁,“告訴我,你最喜歡什麽姿勢?”

“……”

不問則已,一問還真是令人垂死病中驚坐起:)。

田安安默了幾秒鐘,房門被人叩響了。

她試探著看了眼封霄,接著便站起身過去開房門,擡眼一望,一身黑衣打扮的漂亮女人表情嚴肅,她一怔:“迪妃?有什麽事麽?”

迪妃眉宇間的神情縈繞著幾絲凝重,她的目光越過安安看向背後安靜冷漠的男人,聲線恭謹卻隱隱發顫:“先生,我想我們得盡快去一趟舊金山,流光可能出事了。”

☆、Chapter28 情詩

迪妃的眉頭微擰,神情冷靜中透出幾絲難掩的焦急。依據安安察言觀色的本事,她認為,流光,也就是平時那位總是臭臉的李昕,遇到的麻煩不容小覷。

她是慫,可是不笨也不蠢,當然知道這群都不是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這間別墅裏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都不是簡單角色。李昕徐梁,包括才認識不久的迪妃,甚至連樓下那些膚色各異的外國人,他們能夠跟在封霄身邊,一定都有獨特的過人之處。

迪妃立在門前,神色恭謹,看向封霄的目光卻很堅定。

田安安看了她幾眼,大約知道是自己退場的時候了,她沒有忘記那份八千字的檢查,更不敢好奇有關封霄的所有事。於是幹笑著回頭,揮揮手,道,“那封先生,你們先聊著,我出去寫點兒東西……”

說著,她步子微動,打算抱起電腦識趣地回避。

然而手剛伸出去,指尖還沒碰上電腦包,封霄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了,淡淡道:“不許走。”

他語氣平靜,不鹹不淡的幾個字,卻令安安大感詫異。她以為這種情況,他是不希望自己在場的,所以才會那麽自覺。

田安安的動作一僵,滯了下,接著才擡起眸子看向他,皺眉很不確定道,“可是……你們不是要談事情麽?”說著,她的視線從迪妃身上掃了過去。

封霄沒有給她遲疑的時間。

沈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安安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滑過去,自己就落入了一個熟悉寬闊的懷抱。他回身在沙發上坐下,將她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摟她的纖腰,使她光裸纖細的雙腿置於他修長的長腿間,然後看了眼門口的女人,“進來。”

迪妃面上的驚詫已經消逝了,她恭敬地點頭,提步走近了主臥。

抓著電腦的十指微微發抖,安安不自覺地咬唇,擡了擡眼,視野中映入那副線條優雅卻倨傲的下頷。與此同時,粗糲的指腹從她的白襯衣下伸了進去,緩緩撫過光潔滑膩的腰線,熟稔而自然。

安安渾身一僵,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電腦,強迫自己忽略腰背上酥.癢的感受。

“先生,從流光離開B市到現在,我們一直都沒有和他取得過聯系。”迪妃立在黑色沙發五步遠的位置,眉頭輕鎖,“他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抵達舊金山,手機卻始終處在關機狀態,這很不正常,不是麽?”

封霄沒有回答。

迪妃繼續開口,這回的語氣與之前相比,多了幾分焦躁,“這次的比賽非同小可,幾乎所有勢力都想去拉斯維加斯分一杯羹,流光的存在,顯然威脅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說完這番話,她稍稍一頓,接著才沈聲道,“我們懷疑,他在舊金山被人扣了下來,有人不希望他代表封家出賽。”

須臾的光景,安安聽見他低沈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沈靜而冷漠,“你的懷疑,是在質疑流光的能力,還是在質疑我選人的眼光?”

話音方落,迪妃的表情瞬間凝滯了瞬,隨之垂下頭道,“我沒有冒犯先生的意思。只是流光失聯已經超過3個小時,很難不讓人往壞的方面設想。”

修長微涼的手指滑過安安腰上的敏感位置,引來她一聲壓抑的吸氣聲,他勾起唇,冷淡的視線看向黑衣女人,漠然道:“我應該教過你們,不要隨意臆測或者妄斷所有事,迪妃,沈穩睿智一向是你的優點,不要因為任何事受到影響。”

“我為我的唐突和魯莽道歉,可是先生……”黑衣美人的面色稍變,遲疑了會兒才繼續道,“如果流光真的遭遇不測,我們或許會錯過最佳的支援時間,或許,您會失去一個十分得力的部下。”

封霄眼中急速地劃過一絲冷厲,語氣淡漠,“如果連這種事都應付不了,他回來的意義不大。”

冷凝悅耳的嗓音,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田安安渾身的每一寸皮膚都隨著他的話語而涼透。她背景僵硬而筆直,十指輕輕放在鍵盤上,目光死死瞪著屏幕,幾分鐘裏卻連一個字都沒寫出來。大腦混亂得像倒進了一通漿糊,她甚至連思考都吃力。

兩人的話語都簡潔精煉,只言片語卻都是關鍵的信息。她用不大靈光的腦子組合拼接,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李昕在舊金山遇上了麻煩,而封霄和這個叫迪妃的美人,正在談論需不需要派出支援。

顯然,封霄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毫不猶豫的否定。

田安安有些無法理解。對一個朝夕相處了那麽長時日的人,這個男人,竟然可以做到這麽絕情,著實教人匪夷所思。

著實是……再次顛覆了她的三觀。

相較而言,封霄對她做的所有事都談不上過分了,畢竟他的行為沒有威脅過她的生命。安安悻悻地咽了口唾沫,心裏湧現出對李昕的無限同情和憐憫——可憐的李哥,就這麽被老板毫不留情地舍棄了,希望他能憑一己之力平安無事地回來……

得到了封霄的回答,迪妃眸中的神色有剎那的黯淡。她和李昕徐梁,以及在華盛頓駐守的另兩個華裔,都是十幾歲開始就跟在先生身邊,當然對他的脾氣性格有基本的了解,所以這個答案,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封氏是最有威望的軍火世家,全球各處,只要有矛盾和沖突,就會有從封霄手裏賣出去的軍火。一個十九歲就從父輩手中繼承家業的次子,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心狠與手辣,缺一不可。

在封家的生存之道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所有人看見你的價值,你活著的價值。一旦哪天這種價值失去了,那就意味著,你生存的意義也一並失去了。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究竟有多殘酷。

迄今為止,迪妃從沒見先生對誰心軟過,除了……

她的視線裏多了幾分探究的顏色,看向男人懷中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的小姑娘。年輕而美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朝氣蓬勃的生命力,很普通,有時甚至普通得市井。

趨炎附勢貪生怕死,這是徐梁對這個女孩兒的評價。田安安,實在和他們太不同了,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永遠都那麽格格不入。

迪妃有些好奇,想知道先生為什麽會對這個女孩子心軟多次,這也是所有跟隨先生回國的封家人,目前為止共同的疑惑。

“出去。”冷淡的命令,低沈,隱含一絲無遮無掩的不悅。

迪妃面色一滯,意識到這種不悅源於自己對田安安窺探的眼神,當即蹙眉恭謹地點頭,垂眸道:“不打擾先生和田小姐了。”說完就準備轉身離去。

右手剛剛口上門把,男人冷漠的嗓音再度從身後傳來,平穩沈靜,“再等4個小時。”

安安面色一怔,目光觸及那棱角分明的下頷,聽見他淡淡道:“4個小時之內還是沒有回音,我準許你和徐梁動身。”

迪妃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聽了這話,頓時大喜過望,她回身朝封霄禮貌地微笑,“謝謝先生。”

話音落地,黑衣美人轉身走出了主臥,“砰”一聲,順帶反手合上房門。

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漸遠,安安留意到,這次的腳步聲比之前節奏稍緩,明顯多了幾分愉悅松泛的情緒。她挑眉,心道果不其然,什麽都逃不過自己這雙火眼金睛。

李昕因為這個美女亂開車,這個美女又因為李昕來求封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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