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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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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完事了!”魏景兆直到此刻,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當他離開高樓時,剛從裏坊出來,便見一輛馬車緩緩行來,魏景兆認識這輛馬車的主人,當即便笑道:“恭喜百裏閣主大仇得報啊。”

“恭喜?”馬車停下,車簾掀起。百裏霜冷冰冰的看著魏景兆,面無表情道:“社尊莫不是在開玩笑?”

“呵呵,本尊自然是開玩笑,不過,卞家一滅,大快人心,說實話,本尊也早有屠他之心,奈何,咳……局勢不容人啊!”魏景兆說話時,臉上一點尷尬之色都沒有。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霜兒理解社尊的苦衷,這裏是五斤百草香,社尊收下吧。”百裏霜說話間,紫月已經將一個大袋子交給魏景兆身邊隨從。

魏景兆看到這一袋後,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迫不得已啊!

就為了這東西,山河社要被迫離開武昌府。

不過,山河社有了此物後,同等與源源不斷的財路,暫時的放棄,隱藏,既而厚積薄發!

魏景兆很清楚,五火堂是不會善罷甘休,等他們殺回來時,自己未必就沒有機會,化被動為主動,割據一方,稱雄稱霸!

山河社此番攻打卞家所得不可謂不豐富,光是金銀玉器就不下四十萬貫,不得不說是一場大豐收,不過山河社高層很聰明,沒有索要多少,而是把大半交出來賞賜弟子,連著卞家女眷丫鬟統統犒賞下去,把全教弟子喜得已經找不到北了。

至於地契房產,雖然更值錢,可這些山河社不打算碰,而是給其他士族瓜分,如此,也等於讓這些士族幫他們掃清卞家,平息公憤。

明月高懸,夜如銀輝。

“哦!山河社還是這般愚蠢。”

“愚蠢?”

一艘停靠在碼頭的樓船之上,趙寒廣看著董策的背影,有些不解道:“山河社此舉可漲教中弟子士氣,他日這些人上陣之時,必然更加勇猛啊,況且,把地契房產送與士族不僅能平息對方不滿,他日或許還能聯手啊。”

董策望向遠方下游的星星點點,知道是帆船大隊隨著東風逆水行來,他笑了笑,轉身看向趙寒廣道:“對,但也正因如此才愚蠢,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麽。”

“核心競爭力?”趙寒廣明顯就聽不懂。

董策是一邊走,一邊道:“犒賞弟子,安撫士族這些固然重要,但卻是其次,但他們卻把這些當首要,而把真正的核心拋之腦後,與之白蓮教相比,遠遠不如。”

“白蓮教?”趙寒廣楞了楞,琢磨片刻後突然明悟,幾步追上董策道:“黜陟使的意思,可是他們沒有給武昌府的百姓丁點好處!”

“你都明白了,他們卻蒙在鼓裏,弟子得了錢,得了女人,真的會誓死效忠嗎?而不是想著春種秋收三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再說士族,雖是昔日盟友,卻也是勁敵,被瓜分固然好,但一家被刮,多家警惕,很快就會擰成一股繩,未來應付起來將更為麻煩,既如此,為何不用這些金銀換取名聲?而做這無用之功。”董策笑著說著,不覺間已走下了樓船。

跟在後面的趙寒廣心思電轉,對董策這番話,他真是受益匪淺,也明白山河社錯在哪了!

連唯一的總舵都失去了,他山河社如今可以說什麽都還沒有!

但他們卻開始考慮給弟子富貴的生活了。

如果換做別人,或許會羨慕山河社弟子,但趙寒廣卻沒有羨慕,反而如董策一般,暗笑他們愚蠢!

因為趙寒廣跟隨王恭之多年,親眼見證老爺一個外地人是如何制霸郢州的!

王恭之是從京城王家走出來的人,初到此地,也是只能被壓著,氣都不敢喘,十年後,當地士族無人敢不正視他,因為他得了民心!

他一站出來,整個武昌府乃至全郢州數十萬上百萬的百姓都將成為他的靠山,成為他的肉盾,你士族再厲害,私兵再多,敢與全州百姓抗衡嗎?

王恭之沒有多少錢,也從未向京城王家伸手,可就是他這樣的窮官,為何自己要誓死效忠?

這一刻趙寒廣終於清楚了,那是老爺能與他們共患難!而非共富貴,因為人一旦富貴,便會享樂,而人一旦過上紫醉金迷的日子,必忘初心!

可見,山河社此舉真是愚蠢,他們所得的確切數目有多少趙寒廣不清楚,但卞家在郢州經營了上百年,已為最大士族之一,其家業豈會小了?如果把所得金銀玉器,房契地產分給窮人呢?

“怕是他們都不用撤走,自有百姓給他們出頭吧!”趙寒廣真是想想便感到毛骨悚然。

在趙寒廣胡思亂想間,董策已經來到甲板前,俯視碼頭上一眾人朗聲道:“魚已入套,是時候收網了,可別給我整漏了。”

“黜陟使大人放心吧,這網,絕對不會漏!”尉於德興奮一笑,轉身招呼後方兩百兄弟道:“剛才誰吹水性好的,都站出來,事先說好,誰若敢拖了老子後退,壞了大事,老子便要讓你餵王八。”

“這都什麽話啊。”董策對尉於德的激將法是嗤之以鼻,但他也懶得糾正了,畢竟他的事情可多著呢。

“黜陟使,他們真會停下?”趙寒廣看著下游越來越近的船隊,有些擔憂道。

董策笑道:“山河社出行匆忙,補給必然不足,這條流域前後百裏只有這一處碼頭,他們必會安排人下船入鎮采購。”

“原來如此。”趙寒廣點點頭後,又有些奇怪的問道:“那為何黜陟使能料定他們走上游,而非下游?”

“你倒是肯學啊。”董策笑笑,趙寒廣立即臉紅道:“讓黜陟使見笑了!”

“不不,肯學才好,其實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因為五火堂在下游。”董策會耐心教導趙寒廣,可不是閑著蛋疼,而是為以後衍教入駐郢州。

當然,這也是因為趙寒廣認為聰明,一點即通,否則光是這句話,換做尉於德來想,不,他根本不會想,而是下意識問一句:“這與五火堂在下游有什麽關系?”

入秋後的夜風將白日積蓄的熱氣慢慢吹散,大江河岸水波嘩嘩,陣陣漣漪拍在人體上異常舒適。

尉於德從水中露出腦袋,伸手抹了一把臉,既而掃了一眼大江中的帆船隊,待發現船帆果然降下,並且隱約可見甲板上有人合力將鐵錨拋下船後,終於露出一絲冷笑,扭頭對著後方上百個浮在水面上的腦袋,用力一甩,既而算先潛入水中,飛快的順水而下漂向大江中的船隊。

船隊是六艘中型帆船組成的,這種船,對於生長在大江流域的人來說一點不陌生,能承載多少他們也都清楚。

“以我觀之,每船最多三百人,其中至少安排百人劃槳,能有戰力的六艘也不下千了,不過這山河社也好大膽啊,區區千人就敢攜重金,會不會有錯?”趙寒廣站在岸邊觀望道。

董策躺在草堆上,打了個哈欠道:“有可能,但是與不是,一打便知。”

董策是明顯的寧可殺錯也不肯放過了,對此趙寒廣沒覺得有不妥,如果不是,撤退即可,但若是,豈能讓他們溜了!

六艘帆船停下後,領頭船上立即放下小船往碼頭劃來。

董策一揮手,趙寒廣立即點頭退下,帶著幾個人悄悄跟隨山河社弟子往鎮裏走去。

便在遠離了碼頭,即將到鎮外時,趙寒廣突然出手了!

上鎮采購的山河社弟子只有兩人而已,而且武藝平平,片刻間便被趙寒廣幾人制服。

“好漢饒命!”其中一人驚恐萬分道。

“你們什麽人?深夜來此有何圖謀?”趙寒廣冷聲道。

“我們只是普通商人啊,來此也只是為了購買些食物,並非什麽賊子啊!”

“哦!是嗎?”趙寒廣冷笑一聲,直接把刀架在那名弟子肩膀在,冷冷道:“這一路大碼頭你們不去,偏來我們這小碼頭,說,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好漢聽我解釋……”見到刀子,這人果然慌了,果然仍舊沒有敢說自己是山河社的人,越是如此,趙寒廣卻是確信,因為郢州附近的綠林誰敢不給山河社幾分薄面?

遇到這樣的事,別說山河社弟子,就算真是普通商人,開口便是我與山河社那位那位相熟,還請好漢網開一面,既而送上薄利便完事了。

可此人,死活不敢說自己是道上的,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確定之後,趙寒廣不再客氣,直接一刀結果了此人,嚇得另一人渾身顫栗,尿如山洪。

“好漢饒命啊!不知好漢是哪個山頭,哪條江流的英雄啊?我乃山河社弟子,或許我家武頭……”

“果真是山河社!”趙寒廣目光一楞,直視此人道:“山河社,你說我就信了?”

“千真萬確啊!不行,好漢可隨我上船,我們武風殿的厲武頭便在船上,不知好漢可認得?”

“哦,原來是厲近山,好說,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你現在帶我去見他,如果是假,後果你應該明白!”

“明白明白!”山河社弟子是連連點頭,不敢再廢話,帶著趙寒廣等人直接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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