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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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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嘴,仰頭詢問巖窟王:“這裏是哪裏?幻境?”

“是記憶。”

巖窟王垂眸掃了掃那些岔道和門,隨即便緊了緊自己攏著少女的手:“完整的記憶,並沒有任何幻術後期加工過的痕跡。”

“噫……這個地方好變態。”

相葉幸美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她擡手捉住巖窟王的衣角,在對方的輕聲叮囑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老老實實地跟著英靈往前走。

孩童哭叫的聲音隨著進度的深入變得更加大聲和雜亂,相葉幸美咋舌一聲,最終還是忍不住重新擡起了頭,想要扭頭往聲音最響亮的那個方向看去,但還未等她看清那道門上的文字,少女就覺得自己盲眼踩下去的一腳一不小心踏進了一個水塘。

“嗯,哪裏來的水……血?!”

在看清沾染在自己白色靴子上的紅色液體後,相葉幸美便禁不住大叫了出來。

她扯著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的巖窟王的衣角跳腳了兩下,麻溜地把自己整個人都掛到了黑色英靈的身上。

“愛、愛德蒙……”

相葉幸美顫抖著嗓音叫了一聲自己的從者。

“啊,就是那裏了。”

巖窟王十分自然地環住少女的腰,然後和對方一起順著那血液湧出的地方看去。

血是從走廊最盡頭的那扇門的門縫中滲出來的,那扇門很破,銹跡斑斑,唯獨上面掛著的牌子上的字是嶄新的、清晰的。

門上寫著“艾斯托拉涅歐-069號實驗室”。

作者有話要說: 相葉幸美,別稱“迦勒底小公主”

前文就有提了一句,她的劍術老師是呆毛

☆、聖杯碎片

“別怕。”

巖窟王拍了拍相葉幸美的背,示意對方先從自己身上下去。

少女被對方這麽沈默著提醒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到底在現在擺出了怎樣的一個丟人姿勢。她幹笑著重新站好,稍稍後退了一步,把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藏到了巖窟王的披風後。

漆黑的覆仇者沒有在意少女的尷尬和膽怯,他在確定對方的目光有緊緊地跟在自己身上後,便率先邁步向前,走到了盡頭的那扇大門門口。

與其他的岔道和門不一樣,這扇門後沒有什麽孩童的哭喊聲。鮮血正在不停地汨汨從門下的縫隙中往外淌,仿佛裏面有一個正在洩露的大型血池那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鐵銹味。

“要進去嗎。”

相葉幸美小心地繞過那條由鮮血充盈而成的小溪,走到巖窟王的身旁,悄悄地問了一句。

“當然。”

巖窟王這麽簡單地回了一聲,將黑色的火焰纏繞上手,然後一把推開了眼前的大門。

鐵質的大門在火焰的高溫和英靈的巨大力氣下瞬間化成了一堆廢鐵,伴隨著“轟隆”一聲的重物墜地聲,房間內的場景得以展示在外。

相葉幸美依舊保持著站在巖窟王後半步的姿勢,但饒是如此,她還是在大門被轟開的那一剎那被內裏撲面湧來的血腥氣給罩了個滿面。

“唔,怎麽回事……”

“你最好別看。”

還沒等相葉幸美探頭去看房間內的場景,巖窟王便先她一步張開了他的披風,將少女窺探的視線嚴嚴實實地擋在了黑色的一層布料之後。

編號為“069”的房間內簡直是一片地獄。

正如房間大門上所寫的,這裏就是一間實驗室。房間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無影燈,下方是一張正常規格的病床。床上本應該鋪著白色的床單和藍色的遮罩,但此時此刻那些用來規避細菌的布料卻統一地被染成了棕褐色——那是幹涸的血跡的顏色。

有些紅色的液體沒有被布料吸取,便只得從被架高的床架上滴落,在一片烏糟的地板上積起一個小小的水窪。

早在看到門外的血流的時候,巖窟王就預料到了房間內遭難的大致人數。在那一塌糊塗的實驗室並創下胡亂地撲倒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性,而那一路蜿蜒的鮮血便是從他們身下流出的。

依照這個出血量來看,他們應該是已經完全沒救了。

巖窟王無所謂地想了想,然後調轉自己的目光,將註意力放到了房間內唯一的一個活物身上。

他揚手放出黑炎,將那些死透了的研究員的屍體迅速焚燒殆盡,才放下了遮蔽相葉幸美視線的手,讓她上前一步來看向房間裏的那個孩子。

“就是他了。”

漆黑的覆仇者瞇了瞇眼:“這應該是你所說的那個六道骸小時候的樣子?”

“……是。”

相葉幸美逼迫自己不要去看那燃燒的黑炎中一塊塊人形的黑影,轉而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正背對著門口而立的瘦弱背影。

“那是,六道骸。”

小孩墨藍色的發色和頭頂那幾撮鳳梨葉子似的碎發實在是太過於明顯的外貌特征,相葉幸美只看了一眼,就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她看了看小孩手上的三叉戟頭,看著從那尖銳武器上滴落下來的血液,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些人,不會都是他……”

“我想是的。”

巖窟王瞥了一眼相葉幸美,見少女臉上並沒有露出過分驚恐或是難受的臉色,便稍稍放下了心。他擡手在對方的劉海上擼了一把權當安撫,然後重新扭頭看向了那個一動不動的小六道骸。

“要怎麽做?他只是個記憶吧?”

“不,他還是奠基六道骸整個人格的基礎,是整個幻境的中心。”

巖窟王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便重新將黑炎化作利爪纏繞在了自己的雙手上:“要上了。”

“啊,哦哦,好的。”

漆黑的覆仇者不愧是常年在空間罅隙中戰鬥的從者,在面對幻境核心的攻擊的時候,他的動作也顯得十分游刃有餘。也不知道是幼小的六道骸還沒有成長到足夠有威脅的地步,還是巖窟王真的太強,還沒等相葉幸美找到一個足以幫她擋去兩人混戰所擊飛的石塊,英靈就一把捉住了對方的咽喉,狠狠地一擊將其摜到了地上。

小六道骸張大嘴巴咳出一口鮮血,然後抽搐了一下四肢,徹底昏死了過去。

有點慘。

相葉幸美看著巖窟王將手收回後,對方纖細頸脖上留下的青黑色的印記,情不自禁地就在內心唏噓了一聲。但她到底知道眼前的孩子是假的、是一個幻影,所以她最終還是抿了抿嘴,將對於對方的同情話語盡數咽回了肚子裏。

“那接下來要……”

相葉幸美本想詢問巖窟王在輕松解決了小六道骸後,接下來他們要怎麽辦,但還未等她將一句話說出口,少女就被從者接下來的一個動作驚得僵硬在了原地。

巖窟王就這麽保持著黑炎纏身的狀態,硬生生地將那孩子的右眼給摳挖了出來。

“噫!”

相葉幸美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但還未等她開口質問巖窟王此番作為的原因,更加令她感到吃驚的一件事就這麽發生了。

被巖窟王挖出的紅色眼球甫一接觸到外界的空氣便迅速地褪去了其本身的顏色和形狀,迅速地在英靈的手中融化成了一團虛浮的白光。

“這是……”

相葉幸美一下子被那團小小的白光吸引去了註意力,瞬間忘了方才那一過分血腥的場景。

與少女明顯好奇的神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巖窟王的表情,漆黑的英靈收斂起了先前狂氣的神情,將眉頭皺的幾乎快要可以夾死一只蚊子。他轉動了一下那團白光,黑著臉道:“這是聖杯的碎片。”

“???”

相葉幸美驚了。

“聖杯碎片?”

“是。”

巖窟王將那白色的微光放在指尖把玩了許久,他舉起手將那“聖杯碎片”湊到眼前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突然起身,將它遞給了站在他身旁的相葉幸美。

“怎麽?”

相葉幸美一臉不明所以地從對方手中接過聖杯碎片,隨即便被對方大力地拉扯了他的身後。

少女被巖窟王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但還未等到她開口詢問,一個許久不見的聲音便突然傳入了她的耳中。

“kufufu……真是小看你了,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六道骸!”

相葉幸美驚訝地叫道。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腳邊那小六道骸的“屍體”,然後在找了個空後,迅速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少年版本的六道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實驗室的門口,與上次見面的悠然自得比起來,這次對方面上的神情就沒有那麽雲淡風輕了。

六道骸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他那把標志性的三叉戟,眉頭緊皺,一藍一紅的雙眼中滿是憤怒和慌亂。

“還回來,把那個東西給我還回來!”

“保護好聖杯碎片!”

巖窟王只來得及向相葉幸美簡單地交代了一句,就直沖向前,化出黑炎纏繞的舉爪,穩穩地接住了六道骸的攻擊。

“你這個人類小鬼,到底是從哪裏得到那塊碎片的。”

漆黑的覆仇者猛地一抓,揚起灼熱的毒炎將六道骸逼退。

“那是獨屬我六道骸的東西,並不是從哪裏得到的!”

六道骸見自己一擊不中,便捂著眼睛打開了幻術的開關,霎時,一大片火柱便從墻壁和地板中噴湧而出,將狹小一片的實驗室化作了一片熔巖的地獄。

“幸美,保護好自己!”

“好的!”

相葉幸美堪堪躲過一次火柱噴發的襲擊,右手緊緊握住巖窟王先前托付給她的聖杯碎片,開始小心地挪動腳步往更加開闊的地方逃。

“不準走,把東西給我放下!”

六道骸怒喝一聲,召出粉色的蓮花,直直地穿過密集的火柱林朝著相葉幸美而去。

蓮花花莖交錯虬結,宛若一張大網一般朝著相葉幸美兜頭罩下,然而還未等那幻術變出的花朵觸及到少女飛揚的裙角,一道更為灼熱的毒炎便將其瞬間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灰燼。

“不想說也沒關系,反正你已經沒有存在在這裏的必要了。”

巖窟王扯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用力地將自己纏繞著黑炎的舉爪朝著面前的六道骸爪下。

英靈的攻擊直中幻術師的心臟,但意料之中鮮血四濺的情景並未出現。那“六道骸”被攻擊到後突然“砰”地一聲變成了一個綠油油的蓮蓬,然後在自由下落的途中被肆虐的火舌中被燒成了一塊焦炭。

“!”

再遲鈍的人也意識到現在的場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巖窟王硬生生地撕裂了那些阻擋在他和少女之間的火柱,也不顧自己黑炎潰散的雙手,急沖沖地就轉身朝著相葉幸美的方向奔去。

然而,他的動作到底是晚了這個幻境主人的一步。

“幸美!”

漆黑的英靈看著被六道骸逼退到實驗室一角,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的相葉幸美,目眥盡裂地大叫出聲。

“kufufu,來吧,快把它交出來,這不是你的臟手可以碰的東西。”

六道骸一邊擡高了自己的三叉戟作出攻擊的準備工作,一邊附身伸手試圖從相葉幸美的手中奪取那塊白色的光芒,他的雙目之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紅色右眼中的數字瘋狂跳動,顯然是一副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相葉幸美對著朝自己襲擊過來的六道骸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她感到自己胸腔之中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先前一心想著要逃跑的大腦霎時變得一片空白,眼前耳邊只剩下了璀璨的火光和如擂的心跳聲。

她看到三叉戟閃著兇光的尖銳頭部直直地戳刺了下來。

沒辦法了,已經沒有退路了!

相葉幸美聽見自己在心中絕望地大叫出聲。

別呆楞著了,快、快做些什麽啊,相葉幸美!

絕對不能把聖杯碎片還回去。

在這想法從混亂如同漿糊的大腦中冒出來的那一剎那,相葉幸美便感到自己因為恐懼而僵硬住的手突然行動了起來,她忍受著心跳過劇帶來的惡心感,想也不想地就張開嘴,一口將握在手中許久的白光吞了下去。

剎那間,世界崩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就算吃聖杯你也不能漲等級上限啊幸美醬_(:з」∠)_

吃貨拯救世界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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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後天要上千字收益榜,作者很慫,所以下一章的更新時間是10號,爭取粗長(*?▽?*)

一天肝了三章出來我快要寫哭了qwq

☆、行走聖杯

熱、很熱、非常熱。

仿佛自己吞下的並不是純能量的結晶體,而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一般。相葉幸美在“咕嘟”一聲將那塊聖杯碎片吞咽下肚後,便感到自己的喉嚨到食道到胃袋仿佛是燃燒了一路的熊熊烈焰一般。

疼、但是也很舒服。

過量的能量在粗暴地撕碎相葉幸美內裏的同時又迅速地將其治愈,而那濃度極高的魔力結晶便通過這種極端疼痛的方式慢慢地融入了少女的體內。

世界在崩塌,六道骸的怒吼和巖窟王的呼喊都漸漸的變得悠遠,相葉幸美保持著先前蜷縮在角落的姿勢,閉上眼,緊緊地顰起了自己的眉頭。

一次次的損傷、一次次的治愈……這樣的過程仿佛循環往覆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又好像只持續了一眨眼那麽短。當疼痛不再從身體內部傳來的時候,餘下的便只剩魔力游走所帶起的溫暖的感覺。

充足的魔力在四肢百骸之間游走的感覺讓少女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她放松了身體,微微睜開眼,目光茫然地落在前方的一個空無一物的虛點上。

在一片虛空中,沒有人能看到在少女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她那雙透亮雙眸中飛快滑過的一道璀璨金光。

“呼哈——”

相葉幸美長長地喟嘆了一聲,經過了方才那麽一輪似折磨似享受的體驗後,她終於從那足以震碎大腦的刺激感官中回過了神來。

“唔……愛德蒙?”

少女徹底放松了身體,擡起有些僵硬的脖子四處張望了一番。

“巖窟王?□□enger?”

相葉幸美嘗試著呼喚了幾聲漆黑的覆仇者,但她的聲音卻都像是石沈大海一般徹底被眼前的黑暗所吞沒。

沒有人對她做出回應。

少女又嘗試著朝著漆黑一片的周圍叫了幾聲,在確定那及時趕來救援自己的英靈真的已經消失了後,她才略有些為難地閉上了嘴,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她一點都不擔心巖窟王,那位英靈早已習慣在精神的夾縫中游走,只是曲曲一個精神世界的崩塌而已,這麽點小事完全不會對經驗豐富的對方造成損害。

相葉幸美只是有些迷茫於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裏,以及失去了巖窟王的指路,她到底應該怎麽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去。

她對著方向不明的黑暗沈默了一會,突然擡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在那裏,還存留著些許沒有被完全吸收的聖杯碎片正在散發著微弱但持續的熱度。

少女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父母最開始給自己科普“聖杯”時候的事情。

聖杯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巨型的魔力結晶,而人們向聖杯許願,從本質上就是用魔力來實現願望。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麽多奇跡,一切都是魔力的作用。

相葉幸美摸了摸自己暖暖的肚子,沈吟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嘗試性地說了一句:“我想要回到我的身體裏去。”

少女在說完這句話後便閉上了嘴,聽著她小小的心願如同先前對於巖窟王的呼喊一般,悠悠遠遠地傳入眼前的黑暗之中。

一秒、兩秒、三秒。

什麽都沒發生。

“啊哈哈,果然是我想多了吧。”

相葉幸美尷尬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吃了聖杯碎片就變成聖杯,這種操作更本不存……”

話音未落,少女就感到自己手所按著的地方忽地一燙,一陣刺眼的光芒從她手下爆發而出,粗暴地將她眼前的一切盡數染成了一片曝光過度的純白。

“!”

相葉幸美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只感到自己的身體猛地一沈,隨即,便有一股淡淡的燒焦物的氣味鉆入了她的鼻子。

少女心臟驟停了一秒,然後用一種更為劇烈的頻率跳動了起來。

她嘗試性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布料。

“!!”

是鶴丸國永!

她回來了!

相葉幸美大大地深呼吸了一口周圍泛著燒焦氣味的空氣,感覺自己都快要喜極而泣了。她抽了抽鼻子,擡手抹抹眼角的淚花,開始嘗試著支撐自己從地上站起來。

但還未等少女凝聚起足夠操縱自己僵硬雙腿的力量的時候,一道利落的抽刀聲便從她的頭頂傳來,下一秒,一陣銀光閃過,她的脖子旁便多了一把鋒銳的太刀。

相葉幸美渾身一僵,本能地就不敢在動彈了。

“鶴丸?你這是……”

她顫顫巍巍地僵著脖子昂起頭,略有些迷茫地看向不知何時轉過身、正拿著純白太刀對著自己的鶴丸國永。

刀劍付喪神依舊保持著佩戴兜帽的狀態,白色的布料著擋在他的頭上,在他的雙眼上投下一道神色的陰影。聽到相葉幸美開口,鶴丸國永瞇了瞇眼,沈聲開口道:“我勸你不要亂動,六道骸。”

“……”

“我是相葉幸美。”

少女抖抖嘴角,默默地在心底把那試圖奪走自己身體的變態鳳梨給罵上了十八輪。

“我是你的審神者……雖然明天我就準備去辭職,但現在我還是你的審神者,鶴丸國永。”

相葉幸美一動不動地坐在布滿瓦礫的地上,昂頭看向正將刀背對準自己頸脖的刀劍付喪神。她眨眨眼,敏銳地捕捉到了在自己說出以上這番話後,對方面上飛快地閃過的一絲驚疑。

“不相信我?”

她歪歪腦袋,在心底吐槽了一句戒備心真高,才緩緩開口:“我本丸編號是107……還是103來著?這不要緊,總之我本丸裏有一振暗墮的一期一振,你們為了他從時之政府的制裁下逃出,按著名字找到了我,斯托卡了我一天後從衣櫃裏把我綁架去了本丸。”

相葉幸美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鶴丸國永臉上的神情。她看著對方的表情從冰冷變為猶疑,又從猶疑變為吃驚和驚恐不定。

少女聽著抵在自己脖子邊的刀劍開始發出顫抖的“哢哢”聲,沈默了一瞬,繼續開口,輕描淡寫地拋下了一枚深水炸.彈。

“嗯……你們似乎還動了我放胖次的抽屜,把我最討厭的一條草莓……”

“啊、啊哈哈……是真的、真的審神者大人啊。”

連內衣抽屜的事情都被說了出來,鶴丸國永再不相信眼前的少女是其本人他就可以直接切腹自盡了。純白刀劍飛快地收起了自己的本體,緩緩後退兩步,臉上的笑容無比勉強。

“因為剛剛……那六道骸……”

“嗯。”

相葉幸美沒仔細聽對方的解釋,她自顧自地撐著地面站了起來,順手婉拒了鶴丸國永的攙扶。

“這可真是嚇到我了啊。”

少女用一種棒讀的口氣調侃了一下自己眼前的刀劍,毫不意外地看到對方擡手捂住了那一臉可以稱得上是絕望的神情。

“真的很對不起……”

“沒什麽,警惕性高一點也挺不錯的。”

相葉幸美揚揚手表示這事暫且揭過去了,她活動活動有些酸疼的頸脖,皺皺眉頭,問:“六道骸那個垃圾呢,還有我脖子怎麽那麽疼,他到底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麽。”

“這……”

鶴丸國永擡著雙手,想要幫自己的審神者捏捏酸疼的脖子,卻又礙於兩人之間並不怎麽熟悉的關系而遲疑著沒動手。他為難地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在少女疑惑參雜著催促的目光下頹然地放下了手,簡單明了地給對方敘述了一下自她暈倒後所發生的一切。

“……哦,也就是說澤田君在發現我被六道骸附身後,就直接一手刀打暈了我,然後自己和那個垃圾肉搏去了,你因為怕傷及我,所以就把我搬到下面來了?”

相葉幸美咋舌了一聲,她昂頭看向正在不停傳來沈重撞擊聲地樓上,左手不自覺地就撫上了自己尚且還帶著些許暖意的小腹。

少女抿了抿唇,突然攤開右手道:“我要契約勝利之劍。”

下一秒,一把藍色護手的長劍便憑空地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中。

相葉幸美穩穩地握住那把借由聖杯許願而來的聖劍,想了想,又道:“讓我恢覆最佳狀態。”

“唰”地一下,她身上的各種小擦傷都恢覆了。

“給我一個英雄做成……不行嗎?那就給我一個紅魔放。”

“唰——”

“嗯,好了。”

相葉幸美感受著游走在自己四肢中的溫暖魔力,愉快地彎了彎嘴角。

然後,她朝著站在一旁一臉呆滯的鶴丸國永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審神者大人?”

“百合花給我。”

相葉幸美簡短道:“有百合花我就不浪費魔力給自己上精神攻擊豁免了,快點給我。”

“哦哦。”

鶴丸國永被少女果決的氣勢震得一楞,下意識地就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那朵神奇的百合花。花朵嬌艷柔軟的花瓣並沒有因為被放在外套內側的口袋中而被壓壞,當它被遞回到相葉幸美的手中的時候,它依舊保持著最原本盛放的模樣。

“審神者大人?”

直到看到相葉幸美十分粗暴地將那朵百合花塞進了自己的制服裙口袋中,鶴丸國永才反應過來要問對方的意圖。

“你想要幹嘛?”

刀劍付喪神看著自己審神者輕描淡寫地拍了拍裝著百合花的那側口袋,突然就覺得有點心慌。

“你這劍,還有傷口……那什麽……”

“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相葉幸美側頭撇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鶴丸國永,信手揮了揮劍,適應了一下自己新武器的重量。

“審神者大人,你該不會是要……”

“是呀。”

相葉幸美收回自己放在長劍上的目光,轉而朝著面露驚恐神色的刀劍付喪神展顏一笑。

“我去吊打個一個六道骸,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再小的碎片也是聖杯啊哈哈哈

☆、被請吃茶

相葉幸美舉著聖劍趕到的時候,六道骸和澤田綱吉的戰況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澤田君,你讓開!”

少女大吼一聲,絲毫不顧及身旁鶴丸國永的阻攔,“嗖”地一聲便朝著六道骸沖了過去。

“六道骸,你完蛋了!吃我咖喱棒全壘打!”

“誒誒誒,相葉同學?!”

額前頂著一簇火苗、雙手套著一副金屬手套的澤田綱吉看到來人,一下子就崩了現前嚴肅冰冷的神色。他微微瞪大自己那雙橘紅色的眸子,眼中清晰地倒影出朝著自己這邊氣勢洶洶襲來的少女身影。

褐發的少年一個分神,就被鉚足了勁的六道骸用三叉戟擦中了臉頰。澤田綱吉因為臉上的刺痛而回過了神,當他意識到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後,他直直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蠢綱,不要給他機會用附體彈,快打倒他!”

“我知道,六道骸你……”

“kufufu,已經來不及了。”

六道骸在一擊得手後便迅速地幻化出了一把裝飾繁覆的手.槍。他朝著澤田綱吉和相葉幸美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擡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附體彈,手.槍,自.殺。

三個單詞飛速地從少女腦海中一閃而過。過分熟悉的搭配讓她迅速理解了六道骸所要做的事情,那個變態幻術師這是要像先前奪去自己的身體那樣,強行搶奪澤田綱吉的身體!

這怎麽可以?!

眼看著對方就要扣下扳機,相葉幸美飛速地估計了一下自己距離對方的距離,在得出這麽點時間完全無法打飛六道骸手中手.槍的結論後,她想也不想地就大喊出了聲。

“手·槍給我熄火!”

“哢噠——”

板機扣動的聲音伴隨著少女尖叫的嗓音一同傳來,但意料之中的□□炸裂聲卻沒有發出。六道骸依舊保持著舉著那把舊式□□的姿勢,面上的神情卻僵硬住了。

他的手.槍,真的熄火了。

“你做了什麽?!”

六道骸驚疑不定地看向相葉幸美,他嘗試性地再一次按下□□板機,但耳邊傳來的只有一聲一聲的“哢噠”聲,他所預計的子彈飛射聲和疼痛遲遲沒有出現。

“呵。”

相葉幸美冷笑一聲,沈沈道:“六道骸你給我去.死……”

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吧!”

見體內的聖杯碎片並沒有回應自己方才的許願,相葉幸美立即調轉了自己的語調,同時高舉雙手,將自由游蕩在自己體內的魔力盡數註入手中的契約勝利之劍之中。

隨著魔力的凝聚,少女手中的長劍開始散發出隱隱的白光,灼熱的溫度撲面而來,帶動起整個空間中渾濁的空氣開始逐漸流動起來。

“可惡,你這該死的小偷。”

六道骸見自己的道具失去了效力,只得將其扔到了一邊。他重新舉起手中的三叉戟,眼中數字狂跳,招來了滿身的黑色鬥氣和一地的噴湧巖漿。

“kufufu,給我下地獄去吧!”

“這句話該是我說的,Excalibur——全壘打!”

相葉幸美大叫著自下而上揮出聖劍,隨著她的動作,一道勁風從那柄發光的長劍上猛地爆裂開來,四散著擾亂了周圍的空氣流動。少女揮劍的動作仿佛只持續了一瞬,擔當她收力停頓的下一秒,整間教室都被混亂又凜冽的風刃給充滿了。

滿地的碎屑瓦礫被高高揚起,在半空中碾成灰色的碎屑,窗框上殘存的玻璃被盡數震裂,“嘩啦啦”的響聲參雜在“呼呼”的風聲中,共同交織出了一片噪雜的喧囂。

六道骸召喚出的幻術火柱早在少女出劍的剎那重新化作了一片霧氣,在巨大數量級魔力的碾壓下,所有的魔術、幻術都宛若草芥一般渺小,藍色的幻術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造物湮滅在空氣中,面上飛速地劃過一道驚恐的神色,而也就是這麽剎那間的動搖,讓先前對上澤田綱吉還算是游刃有餘的六道骸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地就被那颶風吹飛了出去,重重撞到了身後殘破的墻面上。

“唔……”

他猛哼一聲,本能地就想要支起三叉戟穩定自身,但還未等他來的及重新調動已經被削弱許多的輪回眼重新凝聚起攻擊的力道,一個巨大的重擊便從天而降,準確地砸到了他的頭上。

“讓你用幻術,讓你嚇人,讓你搶我身體。”

相葉幸美一翻手腕,拿著手中長劍的劍背一下一下地重重敲打在六道骸的腦門上。

“變態菠蘿頭,我好心給你指路你竟然敢暗算我。”

“啪、啪、啪——”

“還敢偷窺我記憶,還把我老爸那張臉糊成那副鬼樣。”

“啪、啪、啪——”

“要嫁彭格列自己嫁啊,一把歲數了還想著掌控世界,你當你是中二病嗎!”

“啪、啪、嗖——!”

相葉幸美猛地一轉手中長劍,亮出劍刃,在一旁澤田綱吉的驚呼聲中利落地一劍劈下,直直地削斷了六道骸後腦勺上的幾撮宛如鳳梨葉子一般的頭發。

“相、相葉同學……”

不知何時又恢覆了一副小白兔似模樣的澤田綱吉顫顫巍巍地開口:“那個,六道骸已經暈過去了,你就別……”

你就別再拿劍對著他的腦袋比劃了啊!澤田綱吉在心中驚恐地吶喊了一聲。

“哦,我當然知道他暈過去了。”

相葉幸美活動活動手腕,拿著誓約勝利之劍在六道骸已經被自己抽打得血.肉.模.糊的腦門上驗了驗。

“看著他這個扭來扭去的頭路我就覺得難受,你說我要不要順便把他從六道骸變成六道禿?反正已經把他的鳳梨葉子給砍了,前面劉海的地方傷的也很厲害,估計好了之後發際線會往後移好幾公分吧?”

“噫!”

“開玩笑的。”

相葉幸美右手一松,任由那柄誓約勝利之劍自由墜落,在砸到地面前無聲地化作一片純白色的魔力靈子散開。她揉揉自己用力過度的手腕,冷哼一聲,擡腳踹了一下癱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六道骸。

她向聖杯碎片許願的來的長劍並不是真正獨屬於亞瑟王的聖劍,而是由高純度魔力凝聚而成的“贗品”。不是真品,自然不能用呼喊“Excalibur”的方式來對那把劍進行真名解放,少女方才揮劍所帶起的颶風,只是借用魔力放出所模擬出的風王結界罷了。

她又不是英靈,怎麽可能使用他們的寶具嘛。

少女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暖暖的魔力還在她的體內緩慢流轉,但其濃度和數量相比起最初吞下聖杯碎片的時候已經弱了不少。畢竟只是一塊碎片而已,沒有整體回收、積攢魔力的機制的話,那小塊暫時寄宿在少女身上的“聖杯”遲早會隨著她的利用而一點點消耗殆盡。

不過,現在還剩下不少。

相葉幸美摸摸自己的小腹,想了想,突然朝著站在一邊的澤田綱吉招了招手。

“怎麽了相葉同學?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澤田綱吉一頭霧水地看過來,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在裏包恩和鶴丸國永的覆雜目光下走到了相葉幸美的面前。

“嗯……”

相葉幸美皺著眉頭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對方身上的傷勢似乎並不怎麽嚴重,大多只是輕微的擦傷而已。

少女的目光在澤田綱吉臉上的那道三叉戟造就的傷口上停留了一會兒,猶豫地擡手,輕輕地在對方的臉頰上戳了戳。

“誒!相、相相葉同學同學!”

澤田綱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這是……”

他下意識地擡手捂住自己現前被少女戳過的地方,然後在撫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膚後,詫異地瞪大了雙眼。

“傷口……”

“嗯,看來是成功了。”

相葉幸美滿意地點點頭。先前下意識向聖杯碎片許願讓六道骸的□□熄火的時候,少女就有了想要這麽嘗試一下的想法,而事實也證明了,聖杯碎片的力量不僅僅可以被用在她自己身上,也可以被用來幫助他人治愈傷勢。

“既然好了那就勞駕你讓一讓……雲雀呢?你們把他放到哪裏去了。”

少女沒有忘記先前打斷她與六道骸對峙的並盛委員長。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最終在教室的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找到了那位滿身是傷的黑發少年。

相葉幸美踏著皮鞋“嘿咻嘿咻”地跨過一堆廢墟,最終在昏迷不醒的雲雀恭彌身前蹲了下來。

“真是神奇的能力,這是晴的火焰?不,似乎並不是。”

小小的裏包恩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指著相葉幸美按在雲雀身上的指尖道:“很強大的力量,看來你也經過了一番試煉。”

“嗯哼。”

相葉幸美不知何否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簡單的應答。她努力地集中精神,將魔力凝聚在指尖,小心翼翼地將其輸送到雲雀恭彌的體內。

委員長的傷勢太重了,並不是像先前澤田綱吉那樣戳一下就能好,想要徹底治愈他,相葉幸美還得花費一番功夫。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彭格列嗎?我們的待遇很好的,不論是員工福利還是主母福利,我們都是業內最頂尖的。”

“不了……”

相葉幸美對著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忘了買安利的裏包恩抽了抽嘴角,她用自己空著的那只手指了指昏倒在房間另一頭的六道骸,好不留情地吐槽道:“如果你們的世界到處都是那種人,那麽待遇再高也是招不到員工的。”

“嘛,那種業界敗類會由覆仇者監.獄接收,說來六道骸會逃出來,也完全是因為他們工作出了紕漏……啊,說曹操曹操到,他們來了。”

裏包恩壓壓帽子,率先扭頭看向了教室門口的方向。他的動作引起了相葉幸美的好奇,後者和走到自己身旁的鶴丸國永對視了一眼,亦同時轉頭順著裏包恩的目光看了過去。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細碎的鎖鏈拖動聲由遠及近地朝著這邊靠近過來,其中夾雜著幾個沈重的腳步聲,“嗒、嗒、嗒、嗒”,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相葉幸美的心跳上。

雖然不清楚來者到底是誰,但相葉幸美的預警本能卻在聽到那些人所發出的動靜的時候大聲尖叫了起來。她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朝著後方靠了靠。

“嗒、嗒、嗒、嗒……”

“梭羅——梭羅——”

來者終於將自己的面容展露在了眾人面前。

“!”

相葉幸美看著眼前渾身都被包裹在繃帶和黑風衣中的人形,不由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我們來回收以六道骸為首的逃.犯。”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繃帶男開口了,他嗓音嘶啞,語氣冰冷,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請便。”

裏包恩前跨一步擋在了相葉幸美的面前,他壓壓帽子,禮貌而不失氣勢地答道。

“感謝配合。”

為首的覆仇者簡單地道了聲謝,然後在身後幾人上前捆縛住六道骸等人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拋出一條黑色的鎖鏈。

鎖鏈已經拋出,便宛若被賦予了生命一半,直直地就朝著裏包恩身後的相葉幸美激射而去。

“!”

“你幹什麽!”

鶴丸國永立時上前一步抽刀格擋,他將那帶著尖銳矛頭的鎖鏈擊飛,同時朝著那看不清神色的男人低吼:“你們的目標在那裏,不要搞錯人了!”

“我們沒有搞錯。”

那漆黑一片的覆仇者見自己一擊不中,便立刻緊接著拋出了第二根鎖鏈。

鶴丸國永想要效法現前的模式將其打飛,但那鎖鏈卻好像是預料到了他的動作一般,在快要觸及到他之前突然調轉了方向,飛速地繞過刀劍付喪神,轉而朝著站在他身後的少女而去。

“!”

“嗆——!”

相葉幸美抽出一直放在裙中的百合花劍,勉勉強強地抵擋住了第二次襲擊。

“裏包恩,這到底是……餵,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少女躲在鶴丸國永的身後朝著門口的覆仇者嚷嚷道:“我可是受害者好不好!”

相葉幸美的大聲控訴並沒有引來覆仇者的垂憐,相反,對方在她開口後,就揚手對其發動了更加密集的攻勢。

覆仇者的聲音在密集鎖鏈的摩擦聲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回收聖杯碎片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你也是我們的覆仇者監獄的目標。”

作者有話要說: 把六道骸按在地上摩擦了,並對其發型做了一些友好的改變

因為前兩天上夾子沒更新,所以加更一下

☆、意外發現

“職責?!”

覆仇者口中所吐出的語句讓相葉幸美不禁詫異地驚呼出了聲。

“你們是時鐘塔的組織還是迦勒底的下屬?聖杯的事情怎麽會輪到你們管?!”

少女雖自覺對魔術側的了解不是十分深入,但覆仇者監.獄這種聽上去就十分富有特色的東西卻是她在先前聞所未聞的。

雖然英靈之中也存在“覆仇者”的特殊職介,但他們的人數還沒有多到可以組成看管一個監.獄的團隊啊?而且眼前的這些人明顯也不是她所知道的覆仇者英靈之中的任何一位。

其實早在巖窟王吐出“聖杯碎片”這個名詞的時候,相葉幸美就想問了,作為一個完整的“許願機”,聖杯到底是被怎麽了才會產生了“碎片”這種東西?

難道……

相葉幸美回顧了一下自她拿到聖杯碎片後所做的事情,恍然驚覺。

對方不會是覬覦聖杯碎片攜帶的“許願”功能,所以才假借“職責”的名義來捕捉持有聖杯碎片的她吧?

太過蹊蹺的局面讓相葉幸美下意識地就忽視了她體內的這塊碎片原本是來自於六道骸的,而後者在逃獄前一直是由眼前的覆仇者監.獄負責監控管理的罪.犯。

“不是你們的東西就不要肖想了。”

相葉幸美暗自握緊了手中的百合花劍,語氣鑿鑿:“聖杯碎片是不會給你們的。”

少女的態度強硬,但對方卻也沒有因此而退卻。見說道理說不通,那渾身包裹在漆黑風衣中的男人所幸便放棄了交流,他沈默地一揚手,眨眼間便放出了數倍於之前規模的鎖鏈。

那些純黑色的鎖鏈甫一脫力覆仇者的掌控,便自發地交織成了一片大網,密密地兜頭朝著相葉幸美的方向籠罩下來。

“鶴丸,護好後面的雲雀!”

相葉幸美毫無畏懼地向前大跨一步,心中默念幾字,迅速將魔力凝聚成一點,揮劍揚起風浪,一口氣就將那些鎖鏈給吹得止住了勢頭,胡亂地絞成了一團。

見對方如此聲勢浩大的攻擊被自己成功攔下,相葉幸美非但沒有放下身心,反而更加警惕起了對方的後招。果不其然,還未等那些失了勢頭的鎖鏈盡數落地,一陣破空之聲便從她的背後簌然傳來。

是漏網之魚?不,不是!這裏不僅僅只有站在她面前的這個覆仇者!

該死,怎麽把其他的覆仇者給忘了。

猛然回神的少女在心中低聲咒罵了一聲自己的粗心,但她剛想回身接招,又一道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便取代了倏忽的風聲,逼的她本已繃直了的神經再度絞緊了幾分。

“怎麽……”

那仿佛可以碰擦出火花的聲音讓相葉幸美聽的心下一緊,她本能地就想要扭頭去看,卻被突然從視線死角中突入的一條鎖鏈給狠狠地擦過了一邊的臉頰。

“嘶——”

鎖鏈尖銳頭部刮開皮膚帶起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相葉幸美倒抽了口涼氣,禁不住地瞇起了一側的眼睛,而就在這時,又一條鎖鏈從她的視線盲區竄出,靈巧地綁住了她手中的百合花劍。

“哈,就憑這樣就想困住我?”

在感受到施加在手中長劍上那個額外的力道後,相葉幸美立時瞪大了雙眼,抽手回握住劍柄,猛地將體內的魔力註入劍內,試圖一鼓作氣用爆發出來的風壓將那層層纏繞在劍身上的鎖鏈給掙脫開。

這本是她屢試不爽的拿手好戲,但卻偏偏在這次的運用上出了岔子。

溫暖的魔力自註入手中長劍其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徹底失去了蹤跡,而隨著魔力輸入的加大,本該浮現在劍身上的輕盈微風不僅沒有出現,相葉幸美甚至還隱隱地感受到了手中武器開始漸漸變得越來越沈。

“唔,怎麽回事?”

相葉幸美嘗試性地把了一下那被鎖鏈纏繞住的劍,卻有些驚恐地發現,原本毫發無損的銀亮劍身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而且那些刺眼的裂痕還在隨著她與鎖鏈的撕扯力道而逐漸變大。

對於失去武器的恐懼讓相葉幸美下意識地就放松了抵抗,而就是這麽剎那間的疏忽,讓那些待命許久的鎖鏈迅速地從原本貼地的狀態一躍而起,迅速地捆縛住了少女的四肢。

“給我松開!”

相葉幸美想也不想地大叫出聲,但不知為何,她此時如此迫切的乞求卻沒有得來聖杯碎片的絲毫回應,不僅如此,那纏繞在她身上的鎖鏈還在她開口後進一步地收緊了力道,狠狠地勒進了她。

“唔……”

快要喘不過氣了。許願為什麽會沒用?!

鐵鏈勒進肉體的疼痛讓少女忍不住地掙動了起來,她手上一松,那把傷痕累累的百合花劍便從她手中跌落了下來,在遍布瓦礫的地板上摔成了七八塊碎片。

“鶴、鶴丸!”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是專用來追捕聖杯碎片的特殊鎖鏈。”

就在相葉幸美想要努力調轉身體呼叫自己的付喪神的時候,那為首的覆仇者又開口了。他擡手扯了扯手中的一道鎖鏈,明明動作幅度不大,被牽在另一頭的相葉幸美卻感到自己被拉得一個踉蹌,幾乎就要失去重心直接跌倒在地上。

“餵、鶴丸?!”

少女使勁地扭頭看向先前付喪神站立的位置,卻在看到看到對方的下一秒驚恐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她的雙眼中滿滿的都是刀劍純白色袍子上那朵正在緩緩盛開的血色花朵。

鶴丸國永的本體被丟在一旁,而他自身則一條帶著矛頭的鎖鏈給貫穿了胸腔。從相葉幸美的角度看,刀劍付喪神先前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只是靠著鎖鏈串聯在他身上的力道才沒有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鶴丸……”

相葉幸美感到自己開口時候的嗓音都在顫抖。她嘗試性地互換了幾聲對方的名字,卻沒有激起對方絲毫的回應。

“鶴丸!”

隨著少女的尖叫,那枚嵌在付喪神體內的矛頭被猛地抽離了出去,大量紅色的液體成噴射狀散開,零零落落地浸染了一地的塵屑。

力道撤去的慣性將已然失去意識的付喪神帶了個踉蹌,讓他沈沈向前撲倒下去。

“鶴……”

相葉幸美想嘗試用聖杯碎片的力量為鶴丸國永許一個願,但還未等她開口叫出對方的全名,她就被刀劍付喪神身上顯露出的異狀給驚呆了。

向前跌倒的勢力將鶴丸國永原本一直戴在頭上的兜帽給扯了下來,而在他純白色的發絲下,原本該是一片光潔的後頸,此時此刻卻被大塊不詳的紫黑色斑塊給布滿了。

少女楞楞地張著嘴,看著那明顯是“暗墮”的痕跡,滿臉恍惚。

這、這是暗墮吧?

相葉幸美感到自己的心臟一下子被沈進了一同冰水,她梗了梗喉嚨,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仿佛是被什麽鎖喉咒給擊中一般,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怎麽會呢?鶴丸國永身上怎麽會有暗墮的痕跡?他們明明……

少女一臉呆滯地看向背對著自己撲倒在地的刀劍,一時間連捆縛在自己身上的鎖鏈的力道都感覺不到了。

她的楞怔狀態一直持續到那帶頭的覆仇者開口。

“這鎖鏈是仿造天之鎖的模式設計的,魔力越強,受到的束縛越大。這在對上聖杯碎片的場合可謂是最有用的武器了。”

覆仇者的整張臉都被蒙在白色的繃帶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在簡單地解釋完了自己手中鎖鏈的性質後,便用力地扯了扯相葉幸美,指把少女拉的一個踉蹌,身形不穩地跌坐到地上。

“餵,你!”

這回相葉幸美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她立刻收回先前一直黏在鶴丸國永身上的視線,開始專註地用力掙紮了起來。但令少女絕望的是,無論她用上多大的力氣,那鎖鏈都沒有絲毫想要卸開的痕跡,它們反而隨著她力道的逐漸加大而慢慢地向內收攏,更加用力地纏繞了起來。

“沢田、沢田君……”

在感到那力道開始不住地拉扯著自己朝門口拖去後,走投無路的相葉幸美終於想到了尚在場的沢田綱吉。但在更多的鎖鏈將她的雙目一並遮蓋之前,她所看到場景卻是那個小嬰兒裏包恩一腳狠踹在想要出手的對方身上,一言不發地將其放倒的情境。

‘抱歉。’

她看到裏包恩朝她比了個口型,那雙從未出現過波瀾的黑豆豆眼睛中難得一見地掃過了一絲歉意的神情。

但這終究不是相葉幸美期望看到的東西。

她在無比的慌亂和絕望中被密密匝匝的鎖鏈束住呼吸道,徹底昏厥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強調好多次鶴丸一直帶著兜帽來著,不曉得大家發現沒發現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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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給大家跪土下座了,本來說好今天雙更,然而實在在卡文,這章3000字都寫了三個小時

我、我盡量之後給大家補回來qwq【苦哈哈地看著自己還沒寫完的論文開題報告

真的十分對不起!【瑟瑟發抖求請拍

☆、監獄崩塌

相葉幸美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被渾身五花大綁地放在了一張座椅上。

這場景好像有些眼熟?

少女悠悠地睜開雙眼,適應了一下室內昏暗的光線,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現在的狀況,沈默了。

不,這比上一次被刀劍付喪神綁架還要糟糕吧?她現在這一身明顯是給囚.犯穿的拘束服是什麽鬼?!

相葉幸美絕望又心累,她嘗試性地動了動手腳,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現在所能做到的最大動作就只是活動活動小拇指而已。

這該怎麽辦。

當了十五年良民、卻突然因為一塊聖杯碎片而被扣上了囚.犯待遇的少女整個人都懵了。她的大腦真正地變成了一片空白,思維停滯,完全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麽來應對當下的情境。

身上的拘束服之外還套著幾條漆黑的鎖鏈,看樣子是為了防備她使用聖杯碎片來逃脫。相葉幸美不死心地嘗試著許了幾個願,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自己這次又得意忘形了。

上次就是因為輕敵而被六道骸乘虛而入,這次又是因為太過於自負而敗於這些不知名的覆仇者手下。

怎麽可以怎麽丟臉啊。

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自己的遭遇,相葉幸美咬了咬唇,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

她當然恐懼自己即將面對的未知未來,但此時此刻,催動少女淚腺分泌出悔恨淚水的事物,只是她對於自己得意忘形的指責和太過弱小的痛悔罷了。

我早該有點自知之明的。

相葉幸美眨了眨眼,勉力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流下來。

明明沒有什麽力量卻還妄圖保護聖杯碎片,如果當時更加軟弱一點、更加事不關己一點,直接把碎片交出去,現在自己也不會淪落到這麽一個境地了吧。

可是……

少女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輕輕地抽泣了一聲。

我也想和爸爸媽媽一樣保護聖杯啊。

覆仇者監獄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反社會、反人類的組織,萬一他們收集聖杯碎片的理由是為了毀滅世界呢?爸爸媽媽他們好不容易才把人理拼回來,怎麽可以容許那些奇怪的人再去破壞它。

她委委屈屈地想著,哭泣的聲音不知不覺地就變大了一些。

相葉幸美的半張臉都被蒙在拘束服自帶的面罩中,只露出一雙浸滿了淚水的眸子露在外面。她努力地想要憋住自己的眼淚,但到最後還是不爭氣地哭了出來。

斷斷續續的淚水順著相葉幸美的面頰滑落,在面罩凸起的邊緣被擋住,凝聚成更大顆的淚水,然後“啪嗒啪嗒”地滴落到雪白的布料上。一時間,小小的房間中只能聽到少女低聲啜泣的聲音。

“滴滴——”

“就是她了,聖杯碎片的持有者。”

“捉來也是費了一番功夫,因為這孩子似乎十分匹配聖杯魔力的屬性啊……不過還是要感謝迦勒底提供的技術,你們的鎖鏈很好用。”

隨著自動門向兩側劃開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幾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相葉幸美猛地一驚,瞬間瞪大了一雙霧霭朦朧的雙眼,昂起頭朝著房間門打開的方向看去。

然後,她便直直地對上了一雙紅色眸子。

擁有那雙血色雙眼的男人在見到房間內的少女前還擺著滿臉不耐煩的神情,但當他與屋內那哭的稀裏稀裏嘩啦的女孩目光相接後,他眼中的煩躁情緒瞬間褪去,轉而換成了滿滿的詫異和驚訝。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聖杯碎片?”

來者在見到眼前意想不到的少女後便瞬間怒了,他猛地緊縮起了瞳孔,周身的魔力急劇地湧動了起來。

“竟然把她捉來糊弄本王……你們是覺得迦勒底現在沒人就可以肆意妄為嗎?”

“什、什麽?”

“吉爾伽美什你稍微冷靜一點,提取碎片這種事有多麻煩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把持有者捉來就……”

一個稍顯沈穩的男聲從門口聚集著的三人後方傳來。他起初的意圖似乎是想勸解不知見了什麽東西而突然陷入暴怒狀態的英雄王,但在親眼見到了房間裏的那個少女後,他也噤聲了。

“Emiya,王……”

相葉幸美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位Archer後,因為呆楞而積蓄在眼眶裏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下來了。

少女的聲音被蒙在鐵質的面罩下,聽來讓人感覺格外可憐。門外的兩個大男人被少女的一哭給驚醒過來,對視一眼便迅速地行動了起來。

“很好,膽敢如此傷害她,你們一定早就做好了被本王碎屍萬段的準備了吧。”

“不,請等一下,這孩子明明白白的就是碎片的……”

帶路的兩位覆仇者在見到吉爾伽美什身後的大片金色漩渦後便急急地想要開口解釋,但還未等他們組織好語句,從英靈寶庫中傾瀉而出的大量兵器就將他們毫不留情地貫穿,徹底定死在了地上。

“迦勒底重要保護對象的優先級遠高於聖杯碎片的收集,連這種小事都記不清楚的雜碎還是給我化作餵蟲的養料吧!”

王之財寶攻擊的範圍大、動靜也大,在解決完兩名覆仇者後,這邊的隆隆震動聲很快地將在附近巡視的其他獄卒給吸引了過來。那些覆仇者並不知道這兩位打扮與他們截然不同的英靈到底是誰,故而他們在一見到破壞監獄的不明人士後便紛紛取出了自己的武器,打算阻止吉爾伽美什的繼續破壞。

“哼,區區亡者的碎屑也妄圖與本王抗衡。”

吉爾伽美什朝著那些渾身散發著死氣的覆仇者扯出了一抹殘暴的笑容,數倍於先前規模的王之財寶打開,武器如同落雨一般隆隆降下,連一點反擊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直接地就將那些覆仇者所站的地方給硬生生地轟成了一個大坑。

“嘖,那個暴君,他還記得我們實在地下室麽。”

那邊吉爾伽美什在大肆收割著覆仇者的性命,這邊的Emiya則擔負起了解救相葉幸美的任務。

他先是花了一些時間將那煩人的黑色鎖鏈解下,然後迅速地拿開了照在少女面上的鐵質口罩,讓對方得以通常地呼出氣來。

“你還好麽,稍微忍耐一下,我馬上幫你松綁。”

英靈Emiya手腳麻利的將那身純白色的拘束服從少女肩頭扒下,然後在看到其下裸露出的雪白肌膚後,迅速地又將其套了回去。

“那些該死的覆仇者。”

紅色的Archer恨恨地咬了咬牙:“竟然拿這種道具對女孩子,他們是變態嗎。”

“Emiya。”

相葉幸美拖著拘束服長長的袖子抹了把臉,她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連說出口的話都是一停一頓的充滿了淚水的氣息。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太弱了。”

少女一邊抽抽搭搭地哭,一邊胡亂地朝著對方道歉:“都是我太不自量力了,都是我不對。”

“你道什麽歉。”

少女的心理狀態實在有些不對了,Emiya直覺上是感覺對方在某些他們沒看到的地方受了些心靈創傷,但此刻情況危急,他也不可能在一片隨時可能倒塌的廢墟中和對方嘮家常,所以在短暫的一秒抉擇後,他果斷地將少女打橫抱在了懷中,起身轉頭就往吉爾伽美什一路破壞過去的廢墟那邊跑。

或許是真的氣壞了的緣故,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專門選了覆仇者監.獄地下室的承重柱來攻擊。幸而這位英雄王還記得給另一位英靈和少女留下一條沒有立即坍塌的道路,而在Emiya頂著一路的落石、帶著相葉幸美急急忙忙地跑回陸地上時,這座漆黑的監.獄終於不堪地基崩塌的重負,轟隆隆地倒成了一大片碎石瓦礫。

有些覆仇者幸運的在監獄徹底毀壞前跑了出來,此刻他們正聚集在一起,握著鎖鏈滿身戒備地與吉爾伽美什對峙。

“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為首的一個小嬰兒模樣的覆仇者朝著吉爾伽美什質問道,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也不知道到底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我們覆仇者監.獄已經把聖杯碎片回收回來了,也交給你們了,你們還想要怎麽樣?徹底恩將仇報、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呵、呵哈哈哈……恩將仇報,這真是本王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詞了。”

吉爾伽美什怒極反笑,身後的王之財寶又陸陸續續地增加了好幾排。

“看不好碎片不說,還反過頭來迫害迦勒底SSS級的看護目標,本王看你們真是活膩了。”

“SSS級?那麽重要的人我們怎麽會……”

漆黑的小嬰兒不可置信地尖叫道:“你們的SSS名錄裏根本沒有一個叫‘相葉幸美’的女孩子啊!”

“那一看就知道你們當初是有多敷衍了事了。”

眼看著吉爾伽美什又要繼續輸出王之財寶,尚且還留存著些許理智的英靈Emiya立即上前阻止了對方。他懷抱著相葉幸美,任由對方雙手勾著自己的頸脖,將自己心愛的禮裝當成了一塊手帕,肆意地用淚水糟蹋它。

“只要你們稍微屈尊動動你們僵屍般的食指,翻開這孩子資料的第一頁,你就會發現‘相葉幸美’就是她登記在案的假名。”

“而且,迦勒底SSS級看護的名單,至始至終就只有她一人。”

“你們應該明白擾亂SSS級等級項目的懲罰吧?那可是你們當初在選擇加入的時候就清清楚楚看過的條例。”

英靈Emiya的話語仿佛一把把尖刀,直把先前質問的小嬰兒覆仇者紮了個透心涼。

“你們就等著總局的傳票吧,到時候你們就會後悔為什麽沒有死在英雄王的劍下了。”

說完這話,英靈Emiya就抱著沈默不語的相葉幸美登上了吉爾伽美什的黃金舟。

“王,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相葉幸美將半張臉埋在Emiya的肩窩處,悶悶地向英雄王搭話。

“你也就有自知之明這點比那些雜種好了。”

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看著滿臉灰暗的少女沈默了一會,才仿佛是屈尊紆貴一般伸出一根食指,在對方已經哭紅了的眼角抹了抹。

“走了。”

英雄王做完這個動作便扭過了頭,將相葉幸美泛起波瀾的目光擋在了身後。

“覺得冷就叫faker幫你擋風,看在你這麽倒黴的份上,姑且給你搭乘本王黃金舟的特權。”

“我們回迦勒底。”

作者有話要說: 上班時候摸了一天魚,回家後發現感覺完全不對,於是又重新寫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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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真身

雖然英雄王說了要回迦勒底,但是個人都知道那座坐落在北極人理保障機構並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到達的地方,所以他們最後實際的著落點是位於英國的時鐘塔。似乎是事先就打好招呼的緣故,待到吉爾伽美什的黃金舟降落在地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眼熟的人站在那處準備著迎接他們。

“孔明老師。”

相葉幸美保持著環抱英靈Emiya的姿勢,委委屈屈地叫了對方一聲。

“在時鐘塔的時候好好叫我埃爾梅羅二世。”

體內寄宿著諸葛孔明靈基的埃爾梅羅二世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怎麽搞成這副樣子了。”

他看著穿著一身拘束服、還因為剛剛被黃金舟上的冷空氣吹得瑟瑟發抖的相葉幸美,默默地皺起了眉頭。

“總之先進來吧,我去給你找一套衣服。”

時鐘塔雖然是魔術師協會的大本營,但其本身實際上是一座學校。埃爾梅羅二世身為時鐘塔最受歡迎的講師,不僅有著一幹出色的學生,更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建築中占有著一間獨立的休息室。

在將少女推入休息室更換衣服後,埃爾梅羅二世便和Emiya和吉爾伽美什面對面坐了下來。

“不是說你們去回收聖杯碎片麽,怎麽會把她給帶來了。”

埃爾梅羅二世回憶起先前兩人向他交代的行蹤,道:“而且還穿著那種衣服……難不成這次聖杯碎片的寄宿著是她?”

“很不幸,是的。”

英靈Emiya抱著雙臂,往後靠到了柔軟的沙發背上:“我們對她的保護出現漏洞了,這不應該。”

“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看來把她帶回迦勒底才是最好的選擇。”

埃爾梅羅二世嘆了口氣:“不過現在那邊也很亂吧,英靈歸位多少了?”

“不到一成。”

想到迦勒底靈基一覽上的圖標,英靈Emiya不由地露出了一個凝重的神色:“梅林的夢境通訊頻率也在不斷下降,看來他那邊的搜尋進度也算不上好。”

“十年了啊……”

距離相葉幸美的父母在平行世界中迷失已經過了十年了,在這段時間中,世界的格局一經出現了重大的變化。越來越多的非常事件開始出現,全球各地都陸續通報出了有關於超能力的報道,仿佛一夜之間人類社會就從科技文明一下子躍入了異能力叢林。政.府效力開始失效,秩序在眾人見不到的地方逐漸崩塌,最主要的是,人類的歷史又一次出現了騷亂。

普通人類只當那些異能力是世界末日後出現的進化,但只有這些一直觀測著人類生存的機構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人類種族本身的變異,而是世界的融合。

所有不同的能力體系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被恰如其分地嵌合在了一起。這對從未接觸過裏世界的人來說就像是一場照進現實的夢一般簡單,但對於那些掌控著人理構成的機構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你叫什麽,迦勒底?這世界上能保護人類歷史的組織明明只有我們時之政府一家啊,你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三流機構?

啊,你說你是安倍晴明手下直屬的陰陽寮?先不說這個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妖怪,真的會有人類一路從平安時代活到二十一世紀麽?

諸如此類的沖突一直在普通人類所看不到的角落持續了十年,期間迦勒底的英靈們不止一次懷疑,是不是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為出了什麽差錯,才會讓這個世界的人理被修覆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融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想是這樣想,他們又不可能因為看不慣那些奇怪的東西就把人理燒了重新再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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