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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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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輪射出的光線在陸染和白婉兒所在的地方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同時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帝麟宇都在劇烈的顫動著,無數玄廊閣樓轟然崩塌,就連那恢宏的帝麟閣都出現了一條條巴掌寬的裂縫。

光芒淡去,剎茲原本自信的笑僵在了臉上,他沒有看到陸染被生死輪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在他眼前竟然出現了一面古怪的墻,這面墻一半是半透明的水藍色,一半是如水晶透明,但上面卻無端地冒出黑紅色的火焰。

剎茲慢慢降頭擡起來,最後才知道眼前竟然是蒼生劍。“吼”一聲怒吼從蒼生劍寬大的劍身後傳來,陸染龐大的帝麟真身出現在剎茲面前,他一把拔出地上的蒼生劍。

剎茲楞神了片刻忽覺一股勁風鋪面而來,只見那巨大的蒼生劍呆著破空之聲向自己劈來。說時遲那時快蒼生劍眨眼便至,剎茲避無可避只得硬接這一擊,雙手一撐,手中生死輪瞬間暴漲,兩件神器轟然撞擊在一起。

剎茲頓時只覺得身體巨震,胸中血氣翻湧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這剎茲也是兇悍,受此重創但好像也沒什麽大礙,他身形化作一道閃電瞬間消失在原地,那生死輪也同時消失不見。陸染四處掃視卻未發現剎茲,就連神識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忽然間,陸染所化的巨人身形一滯,手中蒼生劍猛然向後掃去,但劍才擡起來,他身後一道閃電閃現過後,剎茲突然現身,手持生死輪向陸染的脊背上推了過去。生死輪才剛碰到陸染身體,他那龐大的身軀就不可思議地彈了出去,一連撞碎了數座閣樓這才停了下來。

陸染怒哼一聲,腳下兩朵無色蓮花一閃即逝,呼呼的破空之聲傳來,剎茲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將生死輪在身前一擋,轟隆一聲巨響,蒼生劍巨大的劍身批在了生死輪上,剎茲就像一顆流行般砸在了身後的帝麟閣中,那恢宏的樓宇一角轟然崩塌。

陸染龐大的身形極速移動帶動的大風將樓宇崩塌激起的塵埃被大風吹散,大風過後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這樣的死靜讓陸染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他警惕地註視著那殘破的帝麟閣。

慢慢的,整個帝麟宇開始顫抖起來,帝麟閣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裂縫撕裂開來,整個樓宇瞬間崩塌,露出了裏面那威嚴的帝麟雕像。顫抖並未停止,而且越來越劇烈,那雕像上都出現了裂紋,一點點青光從裂紋中傳來。

“轟!”帝麟雕像整個爆裂開,剎茲手持生死輪顯出了身形,他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就連他身上的氣息都與之前截然不同。

“這種感覺真是美妙啊!”剎茲逼著雙眼仰面向天,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原來這就是強者的感覺啊,從未有過的感覺,生死輪,讓我變得更強吧!”剎茲猛然睜開雙眼,手中生死輪向天一拋,生死輪射下一束金光,將剎茲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麟!他融合了你另一半的帝麟之力!”白婉兒一半向陸染這邊飛來一邊喊著。

“不光如此,他好像還想與那生死輪融合!”陸染沈聲道。

陸染舉起蒼生劍就向剎茲劈去,但才剛剛碰到生死輪上的金光就被彈開了。這生死輪實在古怪得很,要制住剎茲恐怕得先奪下這生死輪才行。

陸染心下這麽一衡量,飛身而起,天罡炎陽決第四層真法——炎劍灼魂施展開來,蒼生劍整個被黑紅色火焰籠罩,炎劍周圍的一切都停滯了,就連那生死輪中旋轉的輪盤都停了下來,但它射出的金光依然沒有散去。

炎劍帶著熊熊烈焰重重劈在了生死輪上,生死輪金光更盛,原本停滯的兩個圓盤又轉動了起來,蒼生劍上的黑紅火焰蔓延到了生死輪上,一輪一劍就這麽僵持著。

“嗡”一聲悶響傳來,生死輪金光一閃將蒼生劍彈開,那巨大的力量盡然讓陸染把持不住手中的蒼生劍,蒼生劍從他手中彈飛了出去,化作普通大小插在地上。

陸染被彈開的身形還未站穩,只見那生死輪中傳出一圈金光,光圈很快蕩漾開來,所到之處樓宇瞬間崩塌,陸染避之不及被光圈擊中,龐大的身體無力地倒下化作凡人模樣。白婉兒避開光圈,拉起陸染飛身後退。

“喝啊!”剎茲暴呵一聲,左手撐天,生死輪的金光凝聚在剎茲掌心,生死輪慢慢落在剎茲掌心,與他掌心血肉相連融為一體。

陸染手捂著胸口,強忍著痛苦道:“這生死輪竟然能與擋住蒼生劍,它恐怕就是當初緲宸都不知道的第六件神器了,婉兒快離開這裏,不用管我……咳咳!”陸染話未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竟是血水。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白婉兒一把拔出地上的蒼生劍便向剎茲沖了過去。

“哼!找死!”剎茲手掌向襲來的白婉兒一推,掌心的生死輪射出一束紅中帶金的光芒,白婉兒自認為法力強橫,但就在那術光芒射來時她竟然連閃避的勇氣都沒有,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深愛自己的人要自己命,那般的心痛和絕望。

白婉兒被光束擊中倒飛出去,蒼生劍在空中翻滾幾下被剎茲接住了。剎茲冷笑著慢慢向白婉兒飄了過來。

“該結束了,不是嗎?”剎茲舉起蒼生劍向趴在地上的白婉兒刺去,白婉兒轉頭驚恐地看著這一切,但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去避開,眼看便要死在這蒼生劍下。

忽而,白婉兒眼前人影一閃,一個身影為他擋住了這一劍,劍尖穿透了他的身體,他單膝而跪下單手撐地,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刺透了他身體的劍尖!蒼生劍劍柄之上飛速竄出藍色和白色光線,將剎茲的手臂和蒼生劍死死纏繞在一起。

“走!走啊!”陸染口中不斷留著鮮血,身體在不斷顫抖,就連說一個字都顯得艱難,但他的手還是死死地握著蒼生劍的劍尖,白婉兒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陸染身下一動不動地看著陸染堅毅而痛苦的面容。

剎茲掙脫不了蒼生劍,冷笑道:“剎婭,不管你逃到哪裏我都找到你。”

“我撐不了多久了,快走!”陸染的聲音因為痛苦而發顫,但看著白婉兒依然沒有想要逃走的意思,陸染狂吼一聲,“白婉兒,我不想再欠你什麽,你給我滾!”陸染說完之後呆住了,她看到了白婉兒那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眼神。

白婉兒閉上的雙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面龐滑落,她朱唇微動似乎在念著什麽咒語,陸染心中一陣悸動,也閉上了雙眼,輕聲念動著:“身自安天涯,心若咫尺恰,軀隨心念動,靈犀亦可達……”

“靈……靈犀血咒!”剎茲面臉驚恐不已,不斷掙脫著手中的蒼生劍,但那劍就好像長在他手上一樣,任他如何掙脫那蒼生劍都紋絲不動。情急之下他一掌拍在自己的右肩,右臂從他身體上分離開,他不顧痛苦化作一道閃電消失在原地。

剎茲的才剛一現身,只見一個光罩從陸染二人所在地方不斷向四面蔓延,光罩之中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剎茲想要再次逃遁,忽然覺得體內的帝麟之力不受控制,源源不斷的真元透剔而出向陸染所在方向飛去。

“啊!”剎茲絕望的嘶吼被光罩所淹沒,偌大的帝麟宇很快都籠罩在光罩之中。“嗡!轟!”光罩之中傳來可怖的聲響,但一切都淹沒在白茫茫的光罩之中看不清其中是怎樣可怖的情景。

巨響消失,光罩急速收縮,整個帝麟宇都已經消失不見,一切都化為無邊的虛空混沌。帝麟界再次分為了玄、虛兩界,帝麟數萬年的統治也到了終點,權勢和地位到頭來終是一場空。

人界,一處不知名的原始森林之中,空中撕裂開一道虛空裂縫,拉扯著周圍的景物都顯得不真實起來,裂縫不斷變大,直到撕裂得有半人來長時從裂縫中飛出了一把仙劍,隨後一個男子握著仙劍飛了出來,而在他身後還拉著一個紅衣身影。

他們的身體砸斷了幾根樹枝落在地上,裂縫閉合,周圍景物恢覆了原狀。那個男子右手握著那一半透明一半蔚藍的仙劍,而他的左手還緊緊握著另一只手,他們正是陸染和白婉兒。

初升的朝陽透過高大的樹林散落下幾點碎陽,陸染幽幽醒來,左手之上傳來絲絲溫熱,他轉頭看去,正好白婉兒也在此刻幽幽睜開了雙眼,等他們都看清了對方,彼此嘴角上都多了幾分笑意。

白婉兒躺在地上,張開雙臂貪婪地吸了一口林間清新的空氣,大聲喊道:“我們回來了!”

陸染坐起身看著她開心的模樣,淡淡地笑著,仰頭輕聲道:“是啊,回來了……”

陸染的話語中倒不是滿是歡喜,不難聽出其中還有一些淡淡的無奈,白婉兒坐起身握住了陸染的手道:“不管怎麽樣回來就好,要不是之前你想到用極天之力利用蒼生劍破開同往人界的通道,恐怕我們還真要死在一起了。”

“這都是命啊,天不絕我自有它的用意,只怕是天命難為啊!”陸染長嘆道。

“那有什麽!”白婉兒倒是顯得樂觀,不以為然道,“如今你重新找回了另一半帝麟之力,而我也有你另一半的帝麟之力,只要我們在一起,這人界還有誰能阻擋你解開極天之謎?”

陸染苦笑搖頭道:“不是那麽容易的,如今我體內有極天之力、帝麟之力、天書之力三種力量,而極天之力和天書之力相互排斥,之前我耗盡了母親在我體內留下的並蒂蓮的力量來融合這兩種力量對付剎茲,如今並蒂蓮的力量徹底消失,雖然現在有一半帝麟之力平衡這兩種力量,但隨著天書之力的不斷增長,恐怕這種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

“那你就不要修行那天罡炎陽決了啊,天書之力不增長極天之力便不會發作的,這種平衡便能維持了。”白婉兒道。

“人界之中只能運用天罡炎陽決,不能修行豈不是廢人一個?”陸染死死握住了拳頭,“本來想找回全部的帝麟之力壓制這兩種力量,沒想到這帝麟界一行卻是諸多波折,到頭來還是白費勁。”

“誰說白費了,你看這是什麽!”白婉兒神秘地從袖中摸出一個圓盤狀的東西遞到陸染面前。

“生死輪!”陸染意外地接過,“它怎麽會在你身上?”

白婉兒得意一笑道:“在來人界的空間裂縫中發現的,還好當時我還有一點意識抓住了它,這對你解開極天秘境之迷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不錯,聽父親出集齊六件神器便能打開極天秘境,困天籃和龍魂劍鞘已經在極天秘境前發揮了作用,如今蒼生劍和生死輪在我手中,只要得到陰陽協靈戒和預言鑒就能解開極天秘境之迷了。”陸染說著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那陰陽協靈戒在鬼奇手中,而那預言鑒在戚遷手中,找到戚遷拿回預言鑒我想倒不是難事,你我聯手我也有把握拿到鬼奇手中的陰陽協靈戒,但我現在可是天隕門的叛徒,想要去極天秘境更是不可能的……”

陸染語中滿是無奈,白婉兒也感到了他心中愁苦,陸染最後的嘆息包含了多少心事她是知道的,那是他不願提起的蕭師妹。

“那……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白婉兒輕聲問陸染,她怕從陸染口中聽到她不願意接受的答案,但他還是問了。

“當初在巫羊山中母親告訴過我,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能夠幫助我擺脫極天之力,我要去找她。”陸染轉頭看著白婉兒微微一笑,“帝麟界一場經歷你我也算共患難過,以後你便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就此分手吧,他日若是有緣……”

“我不聽!”白婉兒突然大叫一聲打斷了陸染的話,陸染呆呆地看這她,白婉兒眼中似乎閃著光芒,她側過身躲著陸染的視線道,“你……你是笨蛋嗎?我們離開人界都多久了你都不知道,如今天下形勢如何你都不了解,你貿然四處亂走,遇……遇到鬼奇那些人怎麽辦,你又要去哪裏找那個和你母親一模一樣的人,你想過嗎?”

“額……這……”陸染被白婉兒一連串問題問住了,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白婉兒見他呆頭呆腦的模樣嘻嘻一笑道:“不知道了吧,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或許我可以幫你哦。”

“走?去哪裏?”陸染疑惑道。

“當然是去天靈城找我父親嘍,我們靈族人數眾多,我讓父親派人幫你打探消息,等有些線索了你再出發,這樣總比你一個人沒頭沒腦的到處亂撞要好吧。”白婉兒將事情的利弊說得頭頭是道,讓陸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白婉兒一心想要留住陸染,陸染怎會不知,他與眼前女子的糾葛太深,本想就此離她而去讓彼此都將對方淡忘,但細想白婉兒所言句句有理,於是陸染也暫且將那些情感糾葛拋在一邊,心下略一衡量才微微點頭道:“是我欠考慮了,但不知我一個外人去天靈城是否方便?”

“哼!我不把你當外人誰敢把你當外人,別想那麽多啦,我們這就走。”白婉兒任性地說著,生怕陸染跑了似的,一把拉住陸染的手就向南方飛去,陸染也只得無奈地搖搖頭隨她了。

二人離開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原先二人所在的地方,此人竟是鏡宸。他面色陰沈,自言自語道:“算來算去卻沒算到你,沒想到你還沒有死,剎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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