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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虛無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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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麟小心!”一身驚呼從陸染身後傳來,陸染一驚之下轉頭一看,只見剎出現在自己身後,蒼生劍的劍尖從她的脊背穿了出來。

“剎媛!”陸染驚呼出聲。

“帝麟不要管我,我暫時控制住了蒼生劍,你快帶剎婭離開這裏!”剎媛雙手握住蒼生劍對陸染喊道。

白婉兒此刻身處這鑄劍山中危在旦夕,陸染也是分身乏術,於是抱起白婉兒在她身上加了一層真元護罩,向穹頂沖天而去。轟隆一聲巨響傳來,陸染從劍鞘山的山腹之中沖了出來,劍橋山上出現一個大洞。

隨後只見剎媛被蒼生劍帶著也從洞口飛出,她一只手握著蒼生劍,一只手捂著胸口,胸前的已經已經是鮮紅一片,剎媛滿臉痛苦,極力克制著蒼生劍的反抗。

陸染剛想動作,只見蒼生劍白光一閃,劍靈現身而出,一掌擊在剎媛頭頂。剎媛猝不及防,無力地閉上雙眼向地上落去。

“剎媛!”陸染驚呼一聲,抱著昏迷的白婉兒很快接住剎媛落在了地面。

“剎媛,你振作一點!”陸染運起極天之力在掌心,向剎媛胸口上的血洞按去。

“帝麟,去死吧!”劍靈此刻忽然沖了過來,一掌擊在陸染背上。陸染悶哼一聲,嘴角慢慢流出鮮血,但他還是沒有停止救剎媛的施法。

“啊!”陸染狂吼一聲,體內極天之力爆發而出,劍靈被震飛出去,同時剎媛也劇烈地咳嗽了兩聲,悠悠醒轉。

“帝麟,我……我……”剎媛的聲音顯得無比虛弱。陸染早就看出剎媛的元神在蒼生劍煞氣的侵蝕下已經消亡,此刻還活著是那極天之力的作用,但剎媛已經不行了。

陸染打斷了剎媛的話道:“讓我將這劍靈滅了我再來給你療傷,你要撐住!”

陸染將昏迷的白婉兒和剎媛放躺在地上,轉身怒視著踉蹌站穩的劍靈,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去!死!”

“死”字剛一出口,只見陸染胸前三個鱗片霞光萬丈,周身上下同時布滿白色的鱗片,一半的帝麟之力被他強行融合進了身體之中。

劍靈面如死灰剛想轉身逃走,忽然看見眼前一朵三色蓮花閃現,陸染出現在他的面前,左手裂空抓飛速滑下,劍靈慌亂中閃身躲過逃進了劍鞘山中。

少時,只見劍鞘山轟然崩塌,露出了裏面被熔巖包裹的劍鞘山。陸染的裂空抓刺入了劍靈的胸膛,將他舉在頭頂沖天而起。飛到距離鑄劍山頂十多丈的地方,陸染猛然暴呵一聲,全力將劍靈向鑄劍山砸去。

“轟隆!”巨響傳來,鑄劍山在劍靈落下的一刻轟然崩塌,滾滾熔巖淹沒了劍靈的身軀,他身上那和蒼生劍上花紋一樣的刺青閃著白光,在熔巖中不斷掙紮。但白光閃動幾下後暗淡下去,劍靈停止了掙紮,化作一陣青煙消散在空中。

陸染來到剎媛身前,將她扶起躺在自己懷中。剎媛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帝麟無力地微微一笑。陸染聲音有些顫抖:“剎媛,堅持住,我來救你!”

剎媛微微搖了搖頭虛弱道:“蒼生劍的煞氣已經侵蝕了我的靈魂,極天之力也救不了我的。”

陸染也知道此刻的剎媛已經瀕臨死境,他鼻翼微微抽動眼眶濕潤了。剎媛艱難地想轉過頭去,陸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蒼生劍此刻還握在剎媛手中。

陸染拿起了蒼生劍放在剎媛身前,剎媛此刻看到蒼生劍眼中閃過一絲神采,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著什麽,陸染將耳朵湊了過去,只聽剎媛道:“哥,我一直都想這麽叫你,但我從心底裏一直都很是怕你。但我現在不怕了,原來人要死的時候居然會有這麽大的勇氣。”

陸染聽到這裏心頭一酸,又聽剎媛繼續道:“是你成就了我,我一直都感激你,但我從來都沒有為你做過什麽。如今劍靈消散了,就讓我做這蒼生劍的劍靈吧,這樣我也能一直陪著你。”

“不要!”陸染驚呼出聲。但只見懷中的剎媛身上的鱗片一片片脫落,然後很快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了蒼生劍之中。蒼生劍原本白晃晃的劍身變得如水晶般晶瑩剔透。是怎樣純潔的靈魂才回讓一柄煞氣極重的兇器變得如此清澈透明?陸染緊緊握住蒼生劍向天嘶吼,不斷回蕩在這山谷之中,久久不散。

傳說人死之後只要心念不散,在遙遠而未知的將來,這份心念會在另一個人身上延續,執著地追求著她前世未完成的事,只要心念達成,那麽她會記起過往的一切。而這世上最難懂的便是人心,所以這也只能算是個傳說,沒有人能證明其真實性。

在這個浩瀚無邊的世界你我都如同螻蟻,旦夕禍福緣起緣滅非人力所能改變,不管因何而生,今生聽心而行,即使直到終老還尋找不到答案也無需太多悔恨,心念不散便是永恒。

陸染帶著白婉兒一路飛馳,剎媛告訴過他虛無涯的位置,這是剎媛最後想為陸染做的事,陸染決定要找到那個地方。

玄界有多大無人知道,就算是從玄界而生的玄蝮族都不知道,因為虛無涯的出現讓很多最古老的玄蝮祖喪命,虛無涯後面的世界沒有人去過。但玄蝮族中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虛無涯後面的地域隱藏著元昊留下的神秘東西,據說只有玄蝮族人才能駕馭,但具體是什麽誰也不知道,而這個說法也只在歷代族長之中傳承,外人誰也不知。

陸染在天空劃出一道紅光,轉眼消失不見。地面之上,一個老者和一個中年男子仰天眺望,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玄蝮族的玄群和玄老頭二人。

玄群從天邊收回目光道:“父親,您真打算跨過虛無崖去尋找祖上傳說的那東西嗎?此行且不說能否過得去虛無崖,若是一個不小心被帝麟發現我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玄老頭苦笑道:“本以為蒼生劍靈能在鑄劍山一舉擊敗帝麟,沒想到他自己卻落得個灰飛煙滅,雖然替我們殺了一個強敵剎媛,但帝麟不光毫發無傷還重新奪回了蒼生劍。現在我玄蝮族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帝麟帶著剎婭去了虛無涯,想必虛無涯那可怕的力量就會因剎婭的到來而消失,我們只有乘此機會搏一把跨過虛無涯,只希望祖上元昊在那邊留下來的東西能幫我等逃脫此劫。”

玄群在玄老頭身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之色,走到玄老頭身邊微微一笑道:“父親,您可知祖上給我們留下來的東西究竟是何物?”

玄老頭背負雙手,長長嘆了一口氣皺眉道:“據歷代的族長相傳,那是祖上元昊的神魂,玄蝮族若有危難只要前去召喚祖上神魂便能讓我族免受災禍。但帝麟界世人皆知,祖上的神魂已經被帝麟煉制成了蒼生劍的龍魂劍鞘,現在老夫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玄群聽聞此言顯得有些吃驚,張了張嘴卻過了好一陣才道:“既然如此父親為何還要冒險跟著帝麟,何不想想別的辦法?若是此去沒有那東西豈不徒勞?”

玄老頭擺了擺手說:“東西是一定是有的,因為上一代族長曾強調過,那東西只要我玄蝮族還存在它就一定會存在的,反之若是那東西不在了,我玄蝮族也會就此消失,而帝麟以祖上的神魂煉制蒼生劍之後我玄蝮族並未滅亡,因此老夫敢肯定那東西一定存在的。”

玄群低垂眼簾自言自語道:“如此神秘那會是什麽呢,為何歷代族長相傳都說是祖上的神魂呢,難道其中有什麽隱情不成?”

玄老頭道:“這就不得而知了,等找到此物一切的迷都會揭開。”玄老頭說完便向陸染消失的方向追去。

陸染一路上也是風平浪靜,行了數日便發現周圍環境慢慢變得有些怪異。這片地域多是一些山地丘陵,上面長滿了一些藤蔓植物,沒有葉子也不見開花,藤蔓上長滿了黑紫色的倒刺。那些藤蔓或粗或細,如千萬條毒蛇盤踞之那些小山包上。

滿天星宿的天空也慢慢變得扭曲,就好像一股奇怪力量將這裏的空間拉扯著。陸染所見此景心中也有些忌憚,慢慢停了下來,放出神識向前窺探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這才收回神識繼續趕路。

陸染不斷深入這片荊棘丘陵,飛出這片丘陵後周圍地面慢慢變得平坦,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地面上長滿了狀如喇叭巴掌大的雪白小花,這些花沒有葉子,就這麽從地面開了出來。

隨著陸染不斷向前這些小花越來越多,開滿在這一望無際的地面之上,陸染從這小花上感覺到一股奇怪的真元波動,陸染心中生疑惑落在地上想細細察看,但剛一落地碰到那些花後,花朵便如傘一般很快收了起來,然後沒入地面不見了蹤跡,只留下光禿禿的巖石地面。

陸染好奇之下細細查看,他將白婉兒輕輕放下卻驚奇地發現這些花並沒有因為白婉兒的觸碰而像先前一樣縮回巖石裏,那看似柔弱的花瓣生生將白婉兒的身體托起,不讓她沾到地面。

陸染放出神識向地下窺探,驚訝地發現竟有千絲萬縷的真元在地下分部著,一端連接著地面每一朵小花,一端向同一個方向延伸而去。

陸染在手掌凝聚真元,快如閃電抓住了一朵花,想將小花下的真元阻斷,他猛地一扯,誰知那朵小花卻紋絲不動,看似柔弱的花瓣竟割破了陸染手上的真元,而且還在他手掌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傷口。

陸染皺了皺眉,鮮血從陸染手掌落在那些白色的花朵上。瞬間!這片一望無際的白色小花變得鮮紅如血,地面劇烈地顫抖起來。

原本扭曲的天空如今更是沒有了原先的模樣,天空中的星宿呈一個旋窩狀扭曲成一條條色彩斑斕的線條,而且還在緩慢地旋轉著,就好像此處一股力量正在旋轉拉扯著這上面的空間,地面之下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而地面那些鮮紅的花朵中生無數血脈般的光狀線條,在地面不但亂舞。

地面突然向下傾斜得幾乎垂直,白婉兒整個人便向下落去,陸染情急之下沒有抓得住白婉兒,白婉兒的身影已經被那些光狀紅線纏繞著向下面黑洞洞深淵落去,她連忙施展開妙蓮七步之法向下追去。

陸染沒想到這虛無涯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存在,這大地就像一把大傘,將這虛無涯掩蓋在地底,不由得讓人為之驚嘆。

虛無涯不遠處的荊棘丘陵外,玄老頭和玄群兩父子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整個大地開始崩裂,飛沙走石宛如末日降臨。一塊崩起的巨石向兩人飛來,玄群當先上前一掌將巨石擊飛,巨石還沒砸到丘陵上那是倒刺藤蔓,就見那些藤蔓如毒蛇一般竄起,將那塊巨石攪碎成一陣粉末。

玄群見狀倒抽了一口涼氣,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道:“這些鬼東西好生厲害,還好爹爹知道一些這裏的狀況我們沒有貿然進入,若是我獨自一人來恐怕難逃肉身被毀的後果。”

“何止肉身被毀,恐怕你三魂七魄都逃不出這靈犀藤的絞殺。這靈犀藤只能感應到剎婭氣息不會攻擊他們,除此之外……”白老頭說到這裏頓了頓,微微瞇眼看著玄群,“你說若是您獨自一人來此次地是何意,難不成你想過來這裏?”

玄群心中一驚,臉上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嘿嘿一笑道:“我只是這麽一說,父親多疑了,此等惡地我來此作甚,您說是吧。”玄老頭老眼瞇著打量了玄群一陣,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玄界之中玄蝮族是唯一的種族,這裏沒有其他生靈,甚至沒有猛獸飛禽的存在,這是個不容別的生靈與自己存在在一個世界的種族。

野蠻嗜殺是他們的本性,即使是有了修為開了靈智之後,他們的本性依然不會磨滅,兩父子都知道彼此各有私心,但都絕不點破,這是他們的本性使然,至於他們各自的私心是什麽這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著那些小土包被排山倒海之力粉碎,任憑那些靈犀藤多麽厲害,但它們終歸是死物,不一會便被都被地上張開的裂縫吞沒,整個地面翻了一面,前面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形成了一處斷崖。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玄老頭向前方觀望一陣對玄群使了個眼色,二人便向前方飛去,直至地面翻轉過來而形成的那處山崖——虛無崖才停下來。先前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平原,只是轉瞬之間便成了一處望不到頭的斷崖,這要何等強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啊。

玄老頭化作蛟龍真身盤在虛無涯邊緣,將小半截龍身伸出懸崖之外,一雙燈籠般大巨眼直勾勾地盯著崖低。玄群不知玄老頭此舉何意,於是探出頭也像崖地下望去,但只見崖下黑洞洞一片,時不時掛起一陣寒風吹在崖壁上遍布的靈犀花上,發出陣陣如同仙女吟唱般的聲響。

玄群疑惑地看了看玄老頭,剛想說話卻聽玄老頭道:“不想死的話趕快化作真生,那股力量一旦解封不能催動真元,我們只有以真身才能越過這虛無涯,否則待會兒你連化作真身的機會都沒有便會被沖出混沌宇宙,後果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玄群聽得額頭冒出一絲冷汗,連忙像玄老頭一樣將半截身子探出崖邊,目不轉睛地望著崖底道:“這下面封印的真是剎婭的修為真元嗎?父親既然知道這崖底如此恐怖,我們這麽做豈不是自尋死路。”

玄老頭冷哼一聲道:“你懂個屁,你知道崖壁上那些紅色的花朵是什麽嗎?那便是剎婭真元所化的靈犀花,這些花原本潔白勝雪,傳聞只要遇見與之一起修煉靈犀咒的帝麟的血便會化為紅色,同時這些花朵會吟唱一段口訣。”

玄群驚愕地龍首一轉看向玄老頭,不敢相信地道:“難道那段口訣是傳說中的……”玄群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別沒有將話說完。

玄老頭冷笑一聲道:“不錯,那就是滅了我無數族人的靈犀血咒。此咒一旦發動,只有其真元波動的中心地帶最為安全,除此之外方圓百於裏內都會被靈犀血咒的力量毀滅。這些是族中曾經在那場浩劫中活下來的族人所傳下來的,絕對沒錯的。”

玄群巨大的蛟龍之身微微顫抖道:“難……難道父親是……是想借這短暫時間跨過這虛無涯?”

“不錯,在這靈犀血咒力量中心雖說是安全的,但在其中一身的真元都會被外圍的力量所拉扯,不能動用分毫,但同時也會拉扯著蒼穹之上的星辰,我們只能以真身與生俱來的飛躍能力,踩踏崩碎的石塊越過這虛無崖,這是唯一的機會,此外除非你有當初六界之主那般破開虛空的能力,否則休想穿越這片虛空。”玄老頭沈聲道。

“父親,此……此事我們不如再做斟酌,此舉實在……”

玄群話還沒說完就被玄老頭打斷道:“斟酌?早晚都是死,何不搏一把?你不是也想得到虛無涯後祖上元昊留下來的那東西嗎?怕死的話現在滾還來得及,你好歹也是我玄蝮族下一代族長的繼承者,如此膽量還不如那些蠻荒猛獸無知畜生。”

玄群聞言一副膽怯模樣轉過頭看著虛無涯,眼中卻有玄老頭看不見的熊熊怒火。

再說虛無涯下,這漆黑的崖底讓陸染感到無比壓抑,他只能憑借著自己的神識來感應白婉兒的氣息,因為這裏古怪的氣息竟讓他灌註了真元的雙眼都無法看清周圍的事物,但很快白婉兒的氣息卻消失得無隱無蹤。

噌一聲蒼生劍破空而出,一道霞光萬丈的劍氣向崖底斬去,轟然巨響傳來,崖底出現一個虛空裂縫,仿佛是同往另一個空間之中,陸染毫不猶豫鉆入了裂縫中,裂縫隨即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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