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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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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峽谷從石基山脈的腳下開頭,伴著銀帶似的的河流蜿蜒向前。對岸險峻,點綴著綠色植被的山坡上,露出紅褐色的巖石和土壤。奧羅拉早已撩開布簾,欣賞著窗外的風景。當她看到紅色土層,立刻懷疑這是不是火山巖,如果這個世界有火山這種東西。

正陶醉於山水之間的美景,她突然發現對面樹林之間,隱隱有像人一樣的東西在活動。仔細辨認,越發不確定那些是人!費恩夫人湊過來觀察了一會,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那些是豺狼人,”費恩夫人嫌惡地解釋道:“就和野獸沒有區別,不能交流,只知道吃掉出現在它們眼前的一切。以前的鏡湖鎮曾雇傭冒險者清理驅趕豺狼人,看來沒什麽效果。”

馬車在峽谷裏連走兩天。每深入一點,奧羅拉都能感受到季節的變化,宛如從初春到暮春。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太陽熱烈地烤著地面上所有的一切。車廂內的溫度節節攀升,她忍不住解開胸口的一粒扣子,然後拿著折扇大力扇著風。

正賭咒著這漫長的旅行,緩慢的交通工具,以及讓她滿頭汗水的糟糕炎熱天氣。繞過前方幾米高的紅色巨石,眼前跳出的一切讓她眼前一亮。

翠玉般的湖面全無漣漪的波動,有如一塊堅硬無痕的水晶玻璃安置於湖盆中。周邊蒼郁的樹木和連片的紅瓦白墻小樓,正靜靜地環抱著鏡湖。穿行於峽谷的河流跟著巨石一塊拐彎,奔騰著向著鏡湖而去。在接近湖邊的時候被人工壘砌的河壩堵了正著,只能乖乖地從壩下的通道,流入湖中。

馬車上了河壩的路面,奧羅拉能看見湖的另一側,暗紅色屋頂後方,高高聳立著教堂的鐘塔。河壩兩旁修葺著石質雕刻欄桿,上方還插著彩旗。遠處傳來歡快嘻戲的笑鬧聲,他們似乎碰上了什麽節日,整個鏡湖鎮顯得格外熱鬧。

費恩夫人輕輕拍拍自己的額頭,微笑說:“差點忘了,五月裏正好碰上太陽魚節。”

奧羅拉這才註意到,彩旗上確實還畫著魚的圖案,魚的周邊還繪著五彩的光芒。

“為什麽節日會和魚有關?”她直接望向湖邊,心裏暗道,難不成特別美味?那麽,待會的午飯倒是可以點來嘗嘗。去各地旅行,美食是其中動力之一。

“五月的時候,大量的太陽魚會從河流匯集到鏡湖。太陽魚本身具有金色的鱗片,所以成為鏡湖的一大景觀。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很多人慕名前來。”

節日很熱鬧,可是當馬車停在旅館面前時,他們才發現這同時意味著客滿沒地方住。之前因為走得匆忙,並沒有通知酒莊的負責人。奧羅拉原打算,在鎮上先見見面,然後慢慢接手酒莊。可是沒想到撞上了節日,只能下午出發去酒莊,盡量趕在天黑前到達。

幾人下了馬車,準備在旅館裏吃午餐。

金熟絡的撥開熙攘的人群,護著兩位女士來到靠近窗戶的桌椅。

奧羅拉拉開一張沈重的木質靠椅,無視上面的坑坑窪窪,坐了下來。周圍桌邊的客人倒讓她有一瞬間穿入魔戒電影的恍惚感。左邊是粗壯的矮人戰士,與他一般高的鐵錘掛在了身後;右邊則坐了一位銀發尖耳的精靈,手臂上挎著一把翠綠色的木質長弓,看起來應該是弓箭手。可惜看不到正面,就在她暗暗婉惜見不到俊俏的傳說中的精靈時,菲利法師已經坐在了她的對面。

他穿著連身的暗紅色鬥篷,一坐下來就將遮住半個臉的帽子拉下來。然後挑眉勾著唇角盯著奧羅拉。

自從金和菲利溝通以後,行動上沒有騷擾過她,但是語言和表情上仍然帶著某些挑動。奧羅拉只能當這些為保鏢的額外附贈,能無視盡量無視。

“客人需要點什麽?”舉著木質托盤的女招待擠到她們這一桌快速地詢問:“要來盤石基豬肉餡餅嗎?幾乎每個到達鏡湖鎮的客人們都會點它。”

金很快為每個人要了一盤豬肉餡餅,奶油澆蓋多孔蘑菇,以及紅葡萄酒。全都是鏡湖鎮的特產。

女招待對著桌子旁,唯二的兩位長相良好的男士拋去媚眼,晃動了一下豐滿的胸部,柔聲問道:“還需要什麽?”

奧羅拉托著腮,滿眼都是搖動的雪白。女招待衣領開的很低,稍稍一彎腰就現出裏面的大半個球。瞅見費恩夫人的臉色,她立刻想起之前的念頭。

“有太陽魚做的食物嗎?”她仰頭問道。

“那玩意能吃?”法師瞪著奧羅拉。

牧師看著迷惑狀態的奧羅拉,耐心解釋說:“那種魚刺太多,沒有人吃,吃了也很危險。”

女招待提高音量奪回了整桌人的註意力:“實際上,我們有太陽魚的食物。我們的廚師曾經說過,誰能把他做的太陽魚全部吃完,那麽客人點的其他食物都免費。”

“那麽來一盤。”奧羅拉暗自偷笑,對於吃貨屬性滿點的中國人來說,帶刺的淡水魚真不是問題!

菲利法師也來興趣,他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女招待:“也給我來一盤。”

很快,兩盤完整的魚盛在盤子裏被端了上來。

周圍的人也被這食物嚇到了,紛紛站起身來看熱鬧。

“聖光在上,竟然連腦袋和尾巴都沒去掉。太惡心了!”

“烤魚你吃過嗎,烤魚也有腦袋和尾巴啊?”

“那怎麽一樣,這可是廚師做出來的。何況烤魚連骨頭都脆了,看這種,魚刺可會刺破你的喉嚨。”

“那位小姐居然敢吃,你比起來,膽子真小。”

奧羅拉看著盤子裏的魚,幾乎激動地拿不住叉子。手掌寬的魚身上,金色的魚鱗已被刮去,肉厚的背部被豎切一刀。周圍撒上黑色的醬汁和綠色的蔥花,她沒認錯的話,這就是一盤清蒸魚。

費恩太太面帶憂色,拉著她的手:“還是別吃了。魚怎麽能這麽做,這個廚師瘋了嗎?”

奧羅拉回握她的手,做了一個安心的動作,然後開動。叉子落在了魚腹的位置,順著魚肋骨,將所有的魚肉刮進醬汁裏,然後用木勺盛滿。

幾乎所有人看著她將勺子裏的魚肉送進口裏,然後目光灼灼地觀察著她的反應。肉質鮮嫩而有彈性,火候剛剛好。就是配上的醬汁略微帶了點酸,估計沒有姜這種配料去腥味,於是用了檸檬汁。

她先是將腹部的魚肉吃完,然後在眾人的驚嘆聲中,開始向魚背奮戰。魚並不大,很快,她又轉戰魚尾。人們看著她靈活地吃掉魚肉,然後小心地吐出魚刺,紛紛感嘆起來。

對面的法師先是觀察了一下她的順序,然後也開始挑戰盤子裏魚。腹部的魚肉還好,沒有刺,就是淡淡的腥味有些讓他不適應。吃到魚背時,就開始變得麻煩!繁多的魚刺讓他忍不住,連同魚肉嚼得稀爛一塊吐了出來。這根本不能叫吃東西,而是在虐待自己的嘴。法師決定放棄。

奧羅拉已經將整條魚吃完,旁邊圍觀的人群紛紛拍手和起哄。旅店老板擠進來,宣布這一桌食物免費,並遞給奧羅拉一張卡片。他解釋是廚師的食物八折卡,同時還表達了今後廚師相見見奧羅拉的意願。能結識一位能做中國菜的廚師,她當然大大的樂意。

午餐過後,牧師向一同旅行的人辭行。奧羅拉一行人乘坐馬車繼續向柏翠莊園駛去。

太陽沒入樹林後面,留下幾道溫暖的光線。樹叢的稍間,還能看到一片燦爛的金色和灰白的石墻。石墻向前延伸著,連到了兩扇閉合的鐵雕花大門前。

柏翠莊園到了。

奧羅拉下了馬車。透過大門能看到鋪著青黑石子的路面直通一棟白色三層樓房。兩旁便是栽種的一排排葡萄架。

金上前敲動鐵門上的拉環。

從旁邊小屋走出一位矮個中年男人,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找誰?”

費恩夫人走上前:“這位是範寧小姐,是柏翠莊園的所有者,請主管查理先生出來。”

“你們開什麽玩笑!查理先生才是柏翠莊園的主人。”中年男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叫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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