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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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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亞斯的府邸被裝飾一新,銅質大門兩旁的火把熊熊燃燒著,照亮了門口一側整齊停放的馬車。

奧羅拉和費恩夫人從馬車上下來,正好看見男仆站在門口接待一對矮人夫婦。

十月的晚風吹過來有些涼涼的,奧羅拉緊了緊身上的毛皮短蓬。費恩夫人早有經驗,舞會結束後溫度更低,於是馬車裏還準備了長的披風。

那對矮人夫婦中的太太突然尖叫起來,站在附近的費恩太太很快弄清楚原因。烈焰城的耕石太太站在火把下邊,火把出了故障漏油了,剛好滴在她的裙子上。

仆人急忙進去尋找主人,耕石太太顯得十分惱怒,這實在太丟臉了。鑒於提亞斯太太是人類,根本不能有合適的衣服讓矮人換上,只能讓他們打道回府。

奧羅拉摸摸自己身上的短蓬,立刻提出借給耕石太太遮掩。

提亞斯太太非常感激奧羅拉的援手,在向矮人們道歉後,送離他們便攜著她的手進了大廳。

半空中懸吊著枝形水晶吊燈,四周的墻壁上貼著金絲紋路的壁紙在魔法光源的映射下閃閃發光。早先到訪的客人呆在大廳的左側,衣著得體,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小聲閑聊,或大聲談笑。

透過人群,她一眼看到用餐區的長桌上擺滿了各式美味點心,衣著整齊的男仆們托著酒盤在客人中往來穿梭。

隨著奧羅拉與提亞斯太太與客人們越來越近,人們立刻開始看著她竊竊私語,互相打聽。

“範寧家的……落水……”

“範寧先生還在烈焰城?……美酒節……”

“聽說她母親是蓋爾德納家族……貴族嗎……”

細碎的話語不斷飄過她的耳畔,本著不能丟臉的原則,奧羅拉挺直腰桿,面帶微笑。目光落落大方與人示意,心裏忍不住吐槽:八卦果然是人類天性,別以為我聽不見你們在說什麽。在關心別人閑事的時候能不能先看看自己。那位夫人,你的胸露太多,都要跳出來啦;這位先生能不盯著前邊小姐的脖子看麽,你的酒全灑褲子上了。

終於,提亞斯夫人停了下來。她把奧羅拉介紹給格蘭特夫人,並委托她幫忙照應。格蘭特先生也是海山城商會的負責人。

格蘭特夫人滿臉透著和善,她主動帶著奧羅拉去結實旁邊的客人。

“範寧小姐,你應該早些出來參加社交活動。”格蘭特夫人眼睛快速在人群裏瀏覽,“相信我,很快你的身邊就會圍滿出色的的追求者。”

奧羅拉有些尷尬,她沒想到這位太太如此直截了當。不過同時證明了,古今中外的中年婦女們對促進未婚男女的認識的都有相當的熱情。

格蘭特夫人沒聽到回應,回頭瞅見她微紅的面頰,了然地安慰道:“這並不是什麽值得害羞的事情。年輕漂亮的姑娘總要找一位紳士做丈夫不是嗎?至少現在得為了你的第一支舞找一位舞伴。”

她瞅準一個方向,帶著奧羅拉在人群中轉來轉去,最後停在了一群男士的身後不遠處。

背對她們的一位年輕男士像是知道有人靠近,很快轉過身朝格蘭特夫人走過來。

“朗斯特先生。”格蘭特夫人向一旁移動一下身體,讓奧羅拉整個人都現出來,“很高興有見到你。”

他向格蘭特夫人鞠了一躬,又對奧羅拉欠了欠身,奧羅拉只得拉著裙子回禮。

當她擡起頭認真打量面前的男人,才發現朗斯特先生就是上次馬車故障時幫了她的年輕人。隱約還記得當時這位先生略帶嫌棄的語氣,她估摸著格蘭特夫人為她找的舞伴不會就是……要是他今天還擺出大家欠我幾萬金幣的表情,她立馬摔門走人。

“格蘭特太太,”朗斯特先生表情很柔和,他十分恭敬地說道:“我能結識這位高貴美麗的小姐嗎?”

格蘭特太太高興的笑了起來,她很快向雙方做了介紹。奧羅拉終於知道朗斯特先生來自於落星鎮,管理著幾家釀酒廠。她心裏一動,也許能夠從他那裏了解一些關於酒的信息。

“我能邀請範寧小姐成為我第一場舞的舞伴嗎?”他彬彬有禮的向著兩位女士微笑,然後向前伸出右手。

大廳右側舞池上方,樂隊開始奏起輕快的樂曲。奧羅拉翹起嘴角向他示意,然後伸出裹著鏤空花邊手套的手腕,搭在了朗斯特先生的手心上。

格蘭特太太滿意地用絲絹手帕擦拭額角,在後方喊道:“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朗斯特先生,很高興見到你。”快接近舞池時,奧羅拉側頭微笑道。她希望今晚能和這位先生有個良好的交往。

“我也很高興,能認識美麗的範寧小姐。”朗斯特微微低頭,卷曲的褐發優雅而零落散落在額邊。

很快,跳舞的人群排成兩列,隨著音樂歡快移動腳步。

“範寧小姐,你是第一次進入社交場所嗎?”舞一開始,朗斯特便恭維道,“我來到海山城一個月,都沒發現像你這樣美麗又有著良好教養的小姐。”

奧羅拉覺得如果眼神可以化為利箭的話,她的背上一定已經插上好幾把了。自從這位先生邀請她跳舞開始,她就不斷接收到大廳裏其他小姐冷颼颼的目光;尤其朗斯特先生的恭維話一出口,兩邊的小姐又在她背上添加了幾把。

“你太客氣了。”奧羅拉稍稍提高音量說道:“其實在這裏有非常多的美人兒,一定會讓你目不暇接。前段時間,我一直在家休息。”

“範寧小姐並不喜歡這種舞會?那麽你喜歡什麽樣的活動。”朗斯特微微挑起眉毛,好奇問道。

奧羅拉趕緊解釋:“今天的舞會很棒,我之前是因為……”

“因為範寧小姐落水了。”一個旋轉,舞伴錯位,旁邊一位小姐擠上來冷冰冰說道。

“就是這樣。”奧羅拉重新轉回來,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堪的事情,她擡起頭看著朗斯特:“然後一直在家調養身體。”

朗斯特不著痕跡觀察她的表情,並沒看見任何慌亂,委屈的神情。他尋思,也許事情並不像傳言那樣,也許還有別的內情。

隨後,他便轉移了話題,問候起奧羅拉的父親;還順便提起自己的父親同樣去參加了烈焰城的美酒節。

很快,曲子結束。不等他向奧羅拉邀請第二只舞,旁邊的一位小姐擠了上來說道:“朗斯特先生,不邀請我跳一支舞。”

奧羅拉發現這位小姐好像正是今天舞會主人提亞斯先生的女兒。看她高傲的目光似乎在驅趕自己,便主動說道:“那麽我在一旁休息一會。”

“好吧,提亞斯小姐。”朗斯特先生微微欠身,然後帶著歉意對奧羅拉說道:“請容許我送你回到格蘭特太太那裏。”

“謝謝,不用了,我還想四處逛逛。”奧羅拉擺手拒絕了。旁邊還有一位眼睛要吃人的小姐在等著呢,她沒必要因為占用這樣令人矚目的單身漢而引起其它小姐的敵視。

她離開舞池,在人群中穿梭,直奔定下來的目的地——用餐區。一來可以看看這裏的舞會一般會準備什麽樣的酒,二來品嘗一下酒會上的美食。

幾張餐桌拼成的長桌上蓋著白色細麻布餐布。各種時令鮮花點綴在各盤美食中間。她一眼就看到美味煎蛋卷,燉陸行鳥配蘆筍,啤酒烤豬排,雜燴蚌肉濃湯,奶油烤鮭魚。

桌子的另一側列著一排各種顏色的酒,她正打算繞過去仔細察看,剛向前走幾步,便被桌上一盤令人驚訝的東西給鎮住了。

半透明的面皮做成半月形的的形狀,隱約能看見裏面的蝦仁餡。它們一個個整整齊齊排在盤子裏,廚師為了美觀,還在周圍裝飾了綠色葉片。

莫名的眩暈直沖腦部,她不禁用手撐著桌沿好一會才慢慢緩過來。一旁的侍者見狀走上來問道:“尊貴的小姐,需要幫忙嗎?”

“我……很好,這是什麽?”奧羅拉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指著那盤東西問道。

侍者立刻挺直腰桿自豪的介紹:“來自潘達利亞的蝦餃,由潘達利亞的廚師親自做成。”

潘達利亞,她把這個詞在心裏反覆念叨了幾遍後,再也抑制不住胡思亂想。她明白這個世界一定不是地球,但是為什麽這種典型的中國美食會出現在這裏?潘達利亞,那是什麽樣的地方

揉揉太陽穴,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才能緩解這突如其來的刺激。

指使侍者用白瓷盤子裝了幾只餃子,奧羅拉端著它走進了附近的休息室。

小巧的休息室裏沒有人,幾張的單人沙發圍著一張小幾,上面擱著一壺紅茶和茶點。靠墻是一排矮書架,零散地靠著一些書。

她直接撩起半開的天鵝絨窗簾,來到休息室的露臺上。她需要新鮮空氣來冷卻激動的情緒。

用手拿起蝦餃,一口咬下去,奧羅拉霎時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連續了一個多月的面包,奶酪,各式西餐,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中餐的味道。原來故鄉的氣味一直埋藏在心底,一旦被撩撥,就再也不能忍受現在的飲食。一定要找一個潘達利亞廚子,然後天天換食譜。

正想著如何去打聽潘達利亞廚師的消息,休息室大門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冒個泡ヾノ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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