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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井塔與最近的城鎮之間隔著一片森林。

飛坦把辛追拉進樹林之後就放開了辛追的手靠在樹幹上雙手環胸看著她。

飛坦不說話，辛追也不說話。

雖然飛坦脾氣暴躁，一點就爆，但是耐心還是很足的，不然怎麽享受到慢慢把人折磨到半死不活的樂趣呢？

辛追好飛坦對視了半晌，然後辛追恍然大悟般地掏出手機給伊爾迷發了條短信。

飛坦挑眉。

伊爾迷的信息很快發來了。

“任務確定全部完成，抽成已經打到你的卡裏了。”

辛追收起手機，把靈體從義骸中脫離出來，活動活動身體，跳到飛坦對面那棵樹的樹幹上盤膝坐下。

飛坦皺著眉看著頂上除了慘白的皮膚和白色的鞏膜之外就是一身黑的人，也跳上了自己靠著的那棵樹的樹幹，垂眼看著辛追。

辛追撇撇嘴，對一定要比她高的飛坦表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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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追清了清嗓子，指著底下倒在地上的身體說：“那是義骸。”

“廢話！”早說過了。

辛追繼續說：“我不是人。”

“還是廢話！”有哪個人類可以像換衣服一樣換身體的？

辛追指指自己：“在我的記憶中，我死過兩次。”

飛坦不說話了。

“第一次死的時候我叫旗木佐雲，死的時候三十四歲。”

“……”飛坦繼續沈默。

“第二次死的時候我叫辛追，死的時候一歲。”

飛坦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辛追。

“第二次死掉之後我到了屍魂界，也就是死者的世界，我成為了一名死神。”

“死神？”飛坦用一種嘲諷的語氣重覆道。

流星街人從來不信神。

辛追毫不介意飛坦諷刺的語氣，攤手聳肩：“說是死神，沾了‘神’的名義，也不過是一種擁有特殊力量的生物罷了。唯一的差別就是死神的力量來源於靈魂，死神的身體不是由物質組成，而是由靈子組成，但同樣可以成長繁殖。

“我在屍魂界生活了四百年，然後被流放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要知道我為什麽會被流放麽？”

“……你幾歲了？”飛坦答非所問。

不用想也可以知道辛追被流放的原因一定和她那詭異的生存方式有關。

辛追掰著手指頭數：“我的記憶中，所有經歷加起來應該快有五百歲了，不過我不確定之前是否還有沒記起來的記憶。說不定我還死過不止兩次。”

“老不死的。”飛坦說。

辛追鼓起臉，跳到飛坦身邊，伸出手指戳著飛坦的臉頰：“我不老！在屍魂界，五百歲的死神多得是，幾千歲的死神也到處溜達。而且我不是不死，你看我的義骸都被你殺了那麽多次了。”

飛坦懶得跟她廢話，拽下辛追不安分的手指，跳下樹，拎起被丟在地下的義骸：“我想知道的是這個東西。”

辛追也不在意飛坦把和她的身體稱作東西，她也經常把義骸叫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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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是靈體，也就是像幽靈啊鬼啊之類的存在，普通人是看不見的，只有擁有靈視能力的人才可以看得見。

“為了讓死神方便在現世行動，所以才有了義骸的存在。

“死神在使用尋常的義骸時靈力是被完全阻隔的，義骸的功能和肉體相同。

“我特質的義骸可以兼容死神的靈力，不需要死神特意脫掉義骸就可以使用靈力，但是穿著義骸時只可以使用一半的力量，同時因為義骸並不是真正的生物，只是容器，所以我覺得並不需要一些功能，所以我把義骸的生物功能停止，只留下胃部工作得以獲得維持義骸運作的能量。

“這種義骸只有我可以制作，也只有我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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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追穿上義骸，把自己的衣領從飛坦手裏解救下來：“所以啊，我可是稀有品種，要好好愛護知不知道？”

飛坦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還有沒有你的同類？”

“沒有了，這個世界並沒有屍魂界，所以只有我一個死神。”

“哦。”

“……”辛追納悶地看著反應平淡的飛坦，“你就不能有點表示麽？”

“表示什麽？”

“我是來自另外世界的存在我是死神我已經死了我轉世過我可以讓你死了之後繼續活下去啊什麽的，給點正常反應好不好？”

“不好，那些關我什麽事？我只知道你是辛追。”飛坦果斷拒絕，“把你的義骸保存好，我可不想看到一個用光了義骸所以只能當背後靈的黑漆漆的白癡。”

說罷，飛坦直接轉過身化作一道深藍色的影子向城鎮的方向移動，空氣中還殘留著飛坦“跟上”的命令。

辛追怔楞地看著飛坦離開的方向。

只是辛追……麽……

辛追笑起來。

雖然脾氣暴躁喜好奇特身高略殘，但是辛追覺得飛坦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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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飛坦也只是很正常地按照流星街人除了同伴和自己的所有物以及某些興趣之外都不在意的“傳統”罷了。

哦，那個頭上刻了個十字準星充當人形靶子喜歡裸穿皮毛大衣的蜘蛛頭是個例外。

流星街人很少有那麽有求知欲的人，畢竟大多數人為了生存就已經精疲力盡了，哪還有這閑工夫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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