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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虎頭上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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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秋她說得不錯,徐院首是什麽人,雖然不在朝中,可是光他這個院首和徐太傅長公子的身份也足夠壓過白府一頭的,別說是皇上發怒,就是他發起怒來也足夠白府喝一壺的了。

白遠濤狠狠的吞了吞口水,背後瞬時罄出冷汗,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起來,目光帶怨恨掃向一邊的賀氏,平日裏看著她是個聰明的,怎的在這個時候範起渾來?在這方面,她還不如李姨娘,至少,這麽多年來沒給他讓人抓住把柄。

若是賀氏知道白遠濤此時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氣上加氣?

“徐院首,老爺,不,不是這樣的,婢妾不是這個意思。”賀氏感覺到白遠濤的異樣,趕緊說道。

可是白遠濤哪裏會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不是這個意思,那徐院首呢,他會不會理解成白清秋的那個意思?

想到這裏,白遠濤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大聲喝道:“好了,你別再說了,這裏沒你什麽事了,還不快下去?”

下去?

賀氏猛的擡頭,看到的卻是白遠濤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和埋怨。

她心頭一緊,狠狠咬牙,這個男人現在就開始露出這種表情嗎?還真是讓人寒心,可是,若不是白清秋那翻話,她又豈會被白遠濤嫌棄?指法深深的刺進肉裏,白清秋,她賀碧如不會就此放過。

從牙縫裏強行擠出幾個字來:“是,老爺,婢妾這就下去。”

可當賀氏走過白清秋身邊之時,卻傳來再次讓她憤怒的話。

“以後說話小心著點兒,畢竟這裏是京都大府,不是賀州那種小地方能比的。”

她?

她這是在嫌棄她的出身嗎?賀氏真真是一口老血嘔在胸口,不得而出了。正當她要回嘴之時,白清秋卻沒有給她機會,而是擡腳向前與她錯過了。

“夫人,難道我們就這麽放過嗎?”身邊的翡翠聲音響起。

“放過?那怎麽可能。我們走,以後,有的是機會。”

賀氏快步離開院子,可是白清秋知道,她絕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因為她好像徹底的勾起了賀氏的恨意,已經從一個單純的命令轉變成了她自己想殺她了。

不過,這個院子沒了賀氏,連空氣都變得呼吸順暢起來。

只是白清秋沒有想到的是,徐院首將她指派為他的副手,說什麽他身為男子,諸多不便,若是丫鬟婆子,又怕他的醫術恐有洩露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說得白遠濤頻頻點頭,急急稱是。

白清秋腹中大罵,你個白遠濤就是個欠揍的,他難道就沒看出來,這徐院首就是為她而來的嗎?那些個狗屁借口騙騙白遠濤還行,想騙她,門兒都沒有。

白清秋打發了白遠濤,正廳之中只留下她和那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徐院首了。

只見徐院首不過四十左右,一襲暗青色長袍幹凈整潔,頭發更是梳得一絲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這是長年與藥打交道的結果。

“看上去倒是比池老順眼,不過,就是不知道徐院首的醫術,是不是真如傳聞的那般厲害,還有,如果你想讓本小姐去伺候那個李姨娘,只怕你有再好的醫術也醫不好她,因為,本小姐一定會讓她的傷加重幾分。”

白清秋直言不諱,端起茶水便啜了起來。

“傷便傷吧,又不是老夫的姨娘。”

徐院首淡淡的一句話便讓白清秋的茶水瞬間噴了出來。

徐院首的到來猶如一滴掉在入滾燙油裏的水,瞬間將整個白府炸開了,滾油四濺,

若避閃不及便會被灼傷,雖然不重,但被濺至皮膚的那一剎那會讓你終身難忘,只那麽一小點的油,將你的皮膚與肉瞬間燙離,快得讓你根本無處防備。

賀氏便被濺了個不小的傷痕,而且這個滴油濺得極狠,直接要了她身邊的大丫鬟翡翠的人。

賀氏烏黑的發間一枝鴻雁銜珠的金質梳背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叫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身份不同,但此刻賀氏臉上的神情卻帶著震驚,雙止瞪大,不可思議。

一把糾起那個跪倒在地的丫鬟,幾近嘶吼:“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次?”

賀氏臉上的可怕讓丫鬟膽顫心驚了起來,結結巴巴將話重覆了一遍:“夫,夫人,翡翠姐姐她,她爬了老爺的床,正,正被李姨娘給堵在了屋內不得而出呢。”

翡翠爬白遠濤的床?

這話如晴天霹靂般的打在了賀氏頭頂,驚得她是外焦裏嫩。

“賤婢。”

賀氏當下便狠狠的掌摑了過去,一聲清脆肉響,丫鬟半邊俏臉瞬間腫得老高。

若說別人爬了白遠濤的床她還信,可是翡翠,她是絕對不可能的,賀氏腦子裏縱然是嗡嗡作響,可是出於本能,她心思卻不停。

幾日前,李姨娘在徐院首的精心治療之下有了起色,身為白府主母自然是要上前探望的,就在今日一早,她便命了翡翠帶著血燕窩趁著白遠濤還在瓊雅院的時候送了過去。

可是,可是不出一個時辰,便聽到丫鬟們這般的稟報?她怎麽能相信,她怎麽敢相信就這麽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翡翠就,就與白遠濤有了首尾?

賀氏思慮得越快,腳下的腳步也越發的快了,身後的曹嬤嬤竟是小跑才跟了上去。

一入瓊雅院便看到丫鬟婆子們的指指點點,而緊閉的房間內亦正被四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堵住。

賀氏心下一沈,暗叫不好。

“讓開,讓開。”賀氏大吼。

翡翠在她眼裏不同別的丫鬟,自小便跟在她身邊,若說是半個女兒也不為過。

可是那婆子絲毫未動,猶如聽不見似的。

賀氏立時大怒:“本夫人才是這白府主母,你們的賣身契還在本夫人的箱子裏鎖著呢。”

四婆子互視,表情竟有了一絲松動。

“喲,原來是姐姐來了,你們四個就別堵著門了,也好讓姐姐看看,她的丫鬟是如何替她爭臉面的吧。”

屋內傳來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賀氏很明白,這應該就是從李姨娘嘴裏發出來的吧,語氣還真是不客氣。

“妹妹你也好大架子,竟然敢擋本夫人的門?我的丫鬟如何,那也是我的事……”

隨著腳步走進,目光瞬間滯在了那個榻上未著寸縷,雙手緊抱身體瑟瑟發抖的女子,只見她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散亂的頭發將她表情蓋住,還有淩亂的榻被上赫然一道刺目的鮮血。

賀氏咬緊牙關,那血代表什麽,她不會不懂,心瞬間如被針紮了般疼痛了起來,翡翠她,她竟然被那個男人糟蹋成這般了?而且,而且竟然就這般讓翡翠光著身子顯露在外?這又與那祼刑又有何區別?

賀氏手指刺進肉裏,血瞬間破皮而出,染紅了掌中白色錦帕。

“來人,還不快給她披上件衣裳,這般祼露在外,成何體統?”

賀氏幾近從牙逢中擠出這句話,目光看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蒼白的臉上帶著絲紅潤,梳著整齊的斜髻,其上插著支飛鳥還巢步搖,眉眼如黛,嘴唇殷紅,顯然是經過刻意打扮過的。

李姨娘這般模樣哪裏像是捉奸,這分明就是下套,給翡翠下了個死套。

“第一次見姐姐,倒真是個大美人兒,怪不得老爺喜歡去姐姐那處,相對於妹妹這殘破的身體,你那裏可謂是神仙居了。”

李姨娘目光深處發著狠毒,就是這個女人搶走了她的夫君,害得她的女兒被罰祠堂,可她李瓊花也不是好惹的,身子剛一利索,便送給賀氏這麽一個好禮物,看她臉色鐵青,她的心情也瞬間好了起來。

賀氏手中緊握,餘光見翡翠被曹嬤嬤用床上薄被蓋住,這才放下一絲心來。

“妹妹,閑話我們少說,先來說說此事該如何吧?”

“如何?咯咯咯,姐姐你問得也太可笑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嘛,丫鬟爬了主子的床,不過,姐姐的丫鬟膽子也不小,竟敢在我的屋裏做下此等齷齪的事來,妹妹還沒怪罪於她,姐姐倒是先怪妹妹了?呵,真是讓本姨娘傷心哪。”

“你?”

賀氏咬碎一口銀牙。

“哼,不過姐姐你也不必生氣,妹妹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翡翠也是姐姐身邊的知心人兒,也算她的福氣,我已經向老爺提了,直接擡了翡翠做姨娘,連地方都選好了,就在如意院邊上的那個院子裏住,你看,妹妹我是不是很替姐姐著想啊?”

擡姨娘?

連院子也選好了?

賀氏真真是一口老血嘔在胸前了,沒想到,李姨娘下手這般快,快得讓她連一絲緩和的機會都沒有?這種雷厲風行,倒像是白清秋的手筆。

可是,賀氏卻沒有往深入想,因為白清秋根本就不在瓊雅院,瓊雅院從頭到尾就是老爺在掌管,白清秋根本就無計可施。

可是,可是李姨娘,真的有那麽厲害,出手便損了她一員大將嗎?

賀氏是無論如何也不信。

“女人要是可怕起來,比男人要厲害十倍,不由得你不信。”

白清秋纖細的手指握著杯子淡淡說道,不用想都知道瓊雅院裏發生的一切,李姨娘的一吐濁氣,賀氏的怒火中燒,還有翡翠的生無可戀。

翡翠生無可戀?

她當然生無可戀,嫁給一個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你以為她的心情會好到哪裏去,更何況,翡翠打心底裏便看不起白遠濤,又如何會嫁給他?每每看著白遠濤的眼神,猶如看一坨狗屎般,若是你被一坨狗屎上了,你也會選擇自殺的。

而這,正是她想要的,要的就是翡翠的生不如死。

賀氏不是皇上那邊的人嗎,那她白清秋就做給世人看看,她是如何從老虎頭上拔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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