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忠誠和孝順，還有天子萬歲，天道府修道場字畫高高張貼在墻壁上。

小孩子在這裏實戰訓練，擊殺妖魔。

“天子給了我們活下去的機會，沒有天子就沒有我們。妖魔奪走了我們的親人，現在每個人都要殺一個妖魔，這是決定你們未來，決定你們爸媽能不能好過的關鍵，還有，如果你們不殺了妖魔，就會被妖魔吃掉。”

“別怪老師心狠，妖魔不會給我們心善的機會，我們只有拿起武器和法寶才能保衛我們的父母，才能保衛我們敬愛的天子大人！”

“戰鬥規則是跟妖魔一對一，誰都不允許幫助別人。”

實戰課很多班級在同時上，石柱上鎖鏈束縛著幾百只妖魔，老師對每個學生說道。

費立明所在班級也要實戰，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妖魔。

平時課堂上老師給他們講解了妖魔，但只是畫像閱覽，今天看到了活的。

眼前這些妖魔身高兩米多，都是通天法士境界，皮開肉綻，面目非人，猙獰可怖，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異響。

班級第一個小孩，手拿比他高的刀站在妖魔前，通天法暈亮起，鎖鏈打開，與妖魔大戰開始。

實戰課不講情面，不殺妖魔就會被妖魔吃掉，以前上實戰課就有很多同學被妖魔吃掉，血淋淋教訓。

重壓之下必然強大，第一個小孩手中刀快速劃過，刀影陣陣，在妖魔脖頸上斬下，妖魔頭顱飛起，死亡。

“很好，下一個。”負責實戰課的老師見狀欣慰點頭。

第二個開始。

這是一個小女孩，九歲年紀，手中拿著一個蓮花法寶，蓮花綻放，妖魔身死。

而後第三個，第四個。

實戰中有錢有力量有法寶的不會死，窮人家的孩子和什麽都沒有的會被吃掉。

費立明排在第三十，前面就是一個窮人家孩子，後面是他同桌張冰。

“好可怕的樣子。”張冰很緊張，小手緊握成拳：“費立明，你怕不怕。”

費立明道：“這有什麽好怕的。”

說來很奇怪，費立明是個很膽小的小孩，課堂上老師提問知識，他說話聲音很小，被強迫幫別人做功課不敢反抗，但在某些事情上卻很膽大，比如看死人出殯時一點都不害怕，看到妖魔吃人時也一點都不害怕。

在後來回憶自己人生時，費立明覺得這是人格裏的兇殘和冷漠原因導致，受原生家庭影響，長期看到父親打母親，無助的絕望汙濁了人格。

很多老實人都是這樣，外面與鄰為善，回家把妻子往死裏打。

輪到前面的小孩去殺妖魔，九歲小孩同樣拿著一把比他高的刀，妖魔被放開，怒吼一聲，猛然撲向這個小孩。

小孩下意識躲避，妖魔速度太快，被妖魔咬住喉嚨，鮮血噴濺，直接咬死。

氣氛壓抑起來，有些小孩嚇的驚叫。

“閉嘴，下一個上。”負責實戰課的老師無視小孩被咬死，立刻說道。

費立明視人命如草芥，看到妖魔吃人，一點都不害怕，亮起通天法暈，他手中沒有武器和法寶，直接用通天法暈術法攻擊吃人妖魔。

光芒照耀到妖魔身上發出嗤嗤響聲，妖魔瞬間被化作氣體漂浮。

實戰課老師眼前一亮，誇獎道：“很好，這種年紀就有這種實力，前途不可限量，下一個。”

聽慣了讚揚的話，費立明相當受用，回到班級裏，下一個是他的同桌。

“怎麽辦，我害怕。”張冰向同桌費立明求助。

費立明沒說什麽，現在的他是九歲，受到父母影響，很多事情不知道怎麽說，怎麽辦。

父親對他的死活不管不顧，母親只讓他好好修煉，只跟父親吵架，只會罵他，拿他撒氣，怎麽跟夥伴和睦相處，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事，什麽時候應該說什麽話，全都沒有教育。

這種家庭環境讓費立明養成了自私人格，他自己被讚揚就好了，管別人死活。

費立明沒說什麽，另外一個同學，第一個出戰的劉若鼓勵張冰：“小冰冰不要怕，放心大膽的去殺，實在不行我出手幫助你。”

張冰是個可愛漂亮活潑的小女孩，在班級裏很多人喜歡，劉若也是其中一個，他不明白老師為什麽要安排費立明跟張冰同桌。

劉若也是九歲，父母從小教育他作為男子漢要勇敢。

他不在乎老師說的什麽規則，張冰有危險的話他會幫助她。

“可是老師說。”張冰有點猶豫。

“老師說的都是狗屁，你放心大膽的去殺，有什麽危險我擺平。”劉若道。

費立明對劉若有點反感，老師都已經說了不允許幫忙，還要幫，這麽不聽話。

張冰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把短劍，亮起通天法暈，迎戰妖魔。

張冰不好好修煉，現在只是通天法士三層，迎戰通天法士境界的妖魔十分困難，束縛妖魔的鎖鏈一打開就險象環生，差點喪命。

劉若見狀，亮起通天法暈，跳躍到前面，一刀斬落妖魔頭顱。

鮮血四濺，張冰嚇的流眼淚。

老師怒道：“你幹什麽，說了只允許單獨迎戰妖魔！”

“我手滑。”

劉若沒有理會老師，撂下這麽一句，帶著張冰回到了人群。

回來後，張冰滿臉委屈，對費立明說道：“咱們是同桌，你都不管我。”

費立明下意識張嘴就說：“我管你幹什麽，老師說了不讓幫忙。”

劉若指責費立明：“老師說什麽就是什麽？老師說讓你去死，你也去死？”

費立明不屑：“切。”

在日後回憶起此情此景此言此語時，費立明思考了很久，為什麽聽話的像條狗，為什麽自私到連平時對自己那麽好的同桌都可以無視。

怪只怪有個智力殘疾的父親，家庭遇到什麽事都找個地方躲起來，那麽無能還天天打老婆。怪只怪有個想要活下去的母親，為了活下去可以什麽人都嫁。

葉靈回收費立明時看到此情此景，對他憎恨父母的理由沒有說什麽。

這是一個親人被打只能在旁邊看著的小孩在成長。

小時候無助的看著母親被打，長大了看著同桌有難不幫忙，如果有妻子被人打時也會看著。

一場實戰課下來，費立明所在班級死了兩個。

費立明的所作所為在這個班級裏越來越被疏遠，張冰也不想再跟他說話。

他不在乎有沒有人跟他說話，他要被老師讚揚，他害怕母親用可怕的眼神瞪他，他害怕被母親莫名其妙的咒罵。

他不想害怕。

成長年華裏越來越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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