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得自昆侖，函谷關中，通天浮屠塔之內。在劍身靠近劍柄的地方，灼刻著它的名字，以銘文雕寫，名為“殘月”。

這是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上面銹跡斑斑，長五尺，寬約四指，劍身很厚，穆衡宇在第一次見到它時，一直認為這是一把絕世好劍。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無論和任何人的兵器碰撞，沒有絲毫損傷，而上面的銹跡也沒有絲毫的脫落。

只是，即便灌入神力，也沒有絲毫作用，好像被它盡皆吞噬，頂多鋒利了一些，或者發出劍氣而已，輪實用性，跟一根燒火棍無異。這讓穆衡宇頗有些失望，因而極少動用。

在得到古劍之時，穆衡宇也遇到了清夜，那只老鼠，而今依舊寄存在他的神魂之中，一直沒有蘇醒。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神魂之中，除了清夜，還有一個老不死存在，即便是大能也無法探出異樣，曾今數次幫助他度過劫難。

看著此刻正在顫動，興奮猶如孩童的古劍，穆衡宇突然覺得，他小看了古劍，也許只是以他的水平還未能使用它罷了，或者，股簡稱曾今受到過傷害，因而蟄伏了下來。

“異動，因為前方的東西，還用那劍光，難道前方有絕世神兵？”穆衡宇有些不知所措，是要往前探個究竟，還是應該繞道而行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即便看到，我又能如何，還能得到嗎？”想到那道道劍光的威力，可以直接將他切成片，實在讓他膽寒。

就在這時，古劍錚鳴一聲，竟停止了顫動，而後，在劍身上，靠近劍尖的地方，一小塊銹跡哢擦一聲從上面脫落，露出了如同流光一般的白色，散發著刺目的光彩，令他雙目有些刺痛，如同神兵利刃逼近眼球。

“這……！”

他是在驚詫，只是看著而已，還未觸碰，竟然已經有如此鋒利，若是碰到，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威勢。

他想了想，從一旁尋來一根樹枝，而後換換靠近那一小塊脫落了銹跡的劍身。

劍身散發著璀璨的神光，如同一根橫放的手指般粗細，在兩邊劍身和一方劍刃上脫落了銹跡。

嗤！

樹枝還未靠近劍刃，便只聽得一聲輕響，樹枝斷成了兩節，切口平齊，另穆衡宇手上毛孔全部大張。

“好恐怖，比之削鐵如泥還要強悍幾分。”穆衡宇輕嘆，而後咬牙，“沖了，管他有什麽危險，即便得不到那柄神兵，也要另殘月回覆幾分。”

他伸手，將飛出的獸皮攝了回來，而後放大，披在了身上，與此同時，將古劍放在身前，作為第一層防禦。

剛剛走進，一道道劍光帶著亮白的光芒橫飛而來，嗡嗡聲不絕於耳，如同身處蜂巢之中，周圍的古木被削落了一層又一層，就連土石都被掀起了數尺深。

看著周圍都是一片刺目，穆衡宇覺得，這是無差別攻擊，覆蓋了方圓的每一寸空間，只不過針對他這一邊而來的要更加強烈一些。

“難道只是因為感受到了有活物接近，因而自主攻擊？”穆衡宇覺得，這柄神兵恐怕也是受到了損傷，因而才會這樣，神祗沈睡，只剩下一點感知。

“和殘月一般。”穆衡宇想到了殘月，認為兩柄神兵的狀態似乎有些相同，只是殘月損傷似乎更嚴重。

“不管如何，先看到再說。”

穆衡宇身披神秘獸皮，從容前進，不在如先前那般小心，因為他試出獸皮可以保他性命，更何況前面還有一柄神兵利刃在吞噬著那些劍光。

終於，在走了三百丈遠之後，穆衡宇見到了正主。

一柄劍，長約三尺，斜插在前方的一座高地上，在周圍並非光禿禿，而是有一片茂密的綠草長在周圍。

穆衡宇換換接近，或許是離得太近，古劍感受到了危機，竟然將所有劍光射向穆衡宇這邊，令他想走快也沒有辦法。

越發靠近之後，插在地上的古劍錚鳴，所有的劍光全部匯聚，竟然化作一柄十丈長的巨劍朝他直插而來。

穆衡宇不敢大意，全身縮進了獸皮之中。

“轟！”

穆衡宇原本以為會被斬中而後拋出去，早已做好了受傷的準備，卻發現一聲滔天巨響之後，竟然沒有任何事。

他探出頭來，看見在古劍和他中間，一條長數丈，寬七八尺，深不見底的溝壑出現，在他身前，殘月散發著瑩瑩寶光，卻殺氣沖天，大概一指的劍身早已沒有了銹跡，而是光華奪目。

穆衡宇見狀，猜測那一道劍光被殘月擋住，或許被他吞噬了大半，不然殘月劍身上的銹跡不可能脫落那麽多。

這讓他感到驚悚，若真是如此，沒有被殘月擋下的話，劍光全力斬下，怕是要令他不死也要重傷。

然而，穆衡宇還未有所動作，古劍殘月卻自主飛出，朝著斜插在地上的古劍飛去，一路上的劍光盡皆被它吸收。

斜插在地的古劍似乎感到了危機，不在釋放出滔天劍氣，而是嗡鳴一聲自主從地上拔了出來，但是卻沒有與殘月相碰撞，而是朝著遠方飛去。

穆衡宇吃驚，那柄劍竟然想要逃，不敢與殘月碰撞。

與此同時，憑借著驚人的目力，穆衡宇也終於看清了那柄古劍的形狀。

這竟然是一柄斷劍，通體只有四尺長，劍尖早已折斷，斷口參差不齊，可以想象，是被人用絕強的利器直接崩斷的。

咻！

兩柄古劍急速飛舞，一前一後，只是殘月速度更快，不到幾裏便追上了斷劍，而後與他相交，黏在了一起。

斷劍發出悲鳴聲，似乎感受到了危機，想要掙脫，無數劍氣透射而出，撞在殘月身上，發出一連串叮叮當當的撞擊聲。

然而，兩者相差太大，即便是四散的劍氣飛出一段時間也會被古劍重新吸收回去，並且吞沒。

大概一刻鐘之後，斷劍嘎嘣一聲脆響，崩斷成了七八節而後掉落，殘月則是輕輕一聲長鳴，如同吃飽了打飽嗝，調轉劍身飛了回來。

穆衡宇伸手接住，這讓他有些驚訝，應為他原本以為，古劍蘇醒之後會飛走，不會理會他。因為古劍威勢很大，不用說也知道來頭不小，在他看來，它是“不屑”看他一眼的，卻沒想到古劍依舊飛回。

穆衡宇將它握在手中，伸手輕輕撫過劍身，此刻古劍早已如同原先那般銹跡斑斑，全身漆黑，然而，穆衡宇卻覺察了它的不凡，古劍早已改變，如同一頭沈睡的巨龍。

穆衡宇隨手一揮，竟然發出一聲長鳴，很清脆，如同風聲。

“嗯？”

他吃了一驚，仿佛聽到了一聲聲雷鳴之音，就從手中的古劍中傳出。

他貼近劍身細細聆聽，而後震驚。

劍身中，隆隆作響，如同一條大河在流淌，卻又時斷時續，很有節奏感，又如同千鈞雷音在咆哮。

“呼吸？！”他想到了這個詞，感覺很像，再細細一聽，卻聽到了一陣語聲，如同一個強者在對他訴說著什麽。

他直接蹲了下來，將古劍插在地上，而後耳朵貼在上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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