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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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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萬苦護一魄,阡陌受苦仍不言

“你是誰?怎麽會找到這兒來的?”殺阡陌戒備地看著發楞的女子,依稀還能感受到些妖神之力,白子畫會不會也能找到這裏?自己好不容易才帶走小不點的一魄,又費了好大勁才找到這麽個荒涼的地方。

“你莫非是…千骨說的殺姐姐?我是靠著與千骨的感應來此的。”也許是妖神之力所致,她與花千骨無形中有了牽系,能夠感知到她的方位。話說,這魔君當真是美得驚心動魄啊,只可惜她心中已有了她家城主,不然三魂六魄都要被迷了去的。“別說這些了,千骨的一魄現在如何了?”

殺阡陌的確沒感受到白子畫的存在,這才放心了不少,他猜測眼前女子與小不點關系匪淺,就指了指一旁盛著花千骨一魄的白玉蓮花。

雲牙雙手置於玉蓮花上,真氣從掌心流向蓮花中央,那氣竟是有顏色的,先是呈紅色,可沒過多久紅色淡至不見,怎麽會?雲牙不可置信。

“看來你真有妖神之力,雖然派不上什麽用場,不過陪我說說話也好,不然真的是要悶死了。”殺阡陌抱怨著。

雲牙看了看四周,一片虛無,更不要說什麽人煙了,連草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這種奇怪的地方,她感應千骨妖力的時候,還以為她被帶出了六界之外。“是擔心白子畫找來嗎?可白子畫雖然瘋了,可有他相助,對千骨魂魄覆原是有益而無害啊!”

“他把小不點害得這麽慘,我就是要他也嘗嘗失去摯愛的痛苦,而且小不點要是知道是我幫她覆原魂魄,說不定就能離開白子畫,來我身邊了。”殺阡陌說到後面簡直是眉開眼笑了。

雲牙默默在心裏接話,不可能,感覺這個魔君比她還要笨吶。

後來,雲牙和殺阡陌用了二十多年,才終於將那一魄漸全,讓花千骨得以入輪回轉世去。也由於花千骨魂仍殘缺承受不了太多妖神之力,女媧石和雲望不歸硯也都因此排不上用場,所以雲牙的氣力大多用在了恢覆殺阡陌的功力上。

當白子畫找到殺阡陌,花千骨轉世在一處冰天雪地的山村,已是七歲了。殺阡陌和雲牙心知花千骨心中之人始終是白子畫,向想他這三十年來的瘋癲也差不多夠了,便決定告訴白子畫花千骨的下落,不過殺阡陌還是吊了吊他的胃口才開口的,雖然五指都被掰斷了,他心裏卻很是開心,雲牙無語,並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麽,不就是決定告訴他才引白子畫來的麽?她突然想到了花千骨曾與她說過,殺阡陌初見她就把小指掰下來給她的事情,她原本還不信,可這下,看來是真的。

殺阡陌終於得以離開那個鳥不拉屎的虛無之地,對他憔悴了不少的美貌好好整理一番,他可不希望小不點醒來看到的是一個變醜了的殺姐姐。雲牙也找了個地方閉關修養去了。畢竟把花千骨交給白子畫,他們很安心。

紫薰檀梵成正果,雲牙閑時常登門

“紫薰姐姐~”紫薰聞言一喜。

檀梵則是一驚,“妖神?怎麽可能?”據傳花千骨才勉強被換回一魄,可是才只過了幾十年,怎麽可能就恢覆了?

“啊?明明是月兒啊?”

“可我明明感受到了妖神之力啊”

“雲月兒見過兩位上仙。妖神之力是千骨註入我體內為我續命的,再加上她將妖神之力註入神器,我又是不歸硯主人,便陰差陽錯地又承受了許多妖力。”

“月兒,你這二十幾年去哪兒了,蜀山的人急得到處貼告示尋掌門了。”紫薰噗嗤一笑。

“我和殺阡陌好不容易才修覆了千骨的一魄,讓她得以入輪回,前些日子告訴了白子畫她的下落,之後我就找了個地方閉關以休養生息。”

“那子畫也終於能安心了。”

“花千骨和子畫總算有些結果了,那麽你與無垢呢?女媧石讓無垢重生了,他現在又做回了他的蓮城城主。”

檀梵聞言一頭霧水,他看著雲牙,突然想起來了,“你,你不就是之前無垢身邊的那丫頭嘛!”

雲牙笑了,眼裏有著落寞,“我二十多年前已去過蓮城了,他,很好。”

“你不打算與他相見?”紫薰難以置信。

雲牙從衣袖中拿出塊石頭,“驗生石?你是無垢的婆娑劫?”檀梵瞧出這是無垢的那塊,心虛地想起被自己藏起來的那兩塊石頭,也是這樣金光閃閃。

“正因如此,我不該出現,我不要城主因我出事。”

“婆娑劫,我一直覺得此劫說法實在是古怪。”紫薰認為此劫疑點諸多,越避開才越避不開,可是也不能貿然行事,她並不想看到雲牙和無垢任何一個出事,哎呀,真是難搞!

“不說這些了,雲牙是聽人推薦,來一嘗檀梵上仙手藝的。”

檀梵聽了,豪邁大笑,“真有眼光,你有口福啦!”說著,便化出了三個□□去張羅午飯了。

“真難為你了,到時若不想吃,也千萬別勉強啊!”“千骨說還好,就是他師父似乎很嫌棄,連碰都不碰。”

“豈止是他!無垢也是從來不碰的。”雲牙笑了,的確,城主的潔癖和白子畫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對了,東華叔叔是從不吃飯的麽?我在異朽閣只見過他喝茶。”

“異朽閣?”“東方彧卿是我義兄,是他助我覆生。我有時候會在異朽閣待上一陣子,也常在那兒見到東華叔叔。”

“你這義兄也著實古怪,我起初有些擔心你與他走的近會不好,不過他既與你結拜,應當是喜歡你,那就不會有那麽多算計。要說東華,我們五人中最不挑食的就是他了,我猜想他可能是在異朽閣吃不下,成仙之人對血腥極敏感。只是你怎叫他叔叔?”

也是,異朽閣裏最多的就是未死之人割下的舌頭了,雲牙心想自己也不會在那兒吃得下飯的。“因為他看起來比墨冰仙前輩還要滄桑,叫叔叔比較合適。”

紫薰想起東華曾帶來一個元神,要她以神農鼎助之修補魂魄,如果他在異朽閣做事,而雲牙也是在東方彧卿的幫助下死而覆生的,那就是說她當初救的破碎元神就是雲牙!

她還記得,當初東華帶來的元神雖是破碎不堪,卻帶著極深的執念,耳邊總能聽見——好想見你、好想見你,待她施法過後,在東華的奇異眼神中,才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地淚流滿面。

“上菜嘍!”檀梵的□□們把菜啊飯一起端來後便合並到了一起,真是有趣!

“檀梵,雲牙喚東華叔叔、喚我姐姐、你說她該喚你什麽?”

“對啊,雲牙你也別上仙上仙的了,聽來像老頭子,我和你夏姐姐在一塊兒,你喚我姐夫最合適,哈哈哈哈!只有東華才是老頭子,最好你也喚子畫叔叔,哈哈哈哈!”

紫薰有些嫌棄他,為這點事兒,至於這麽開心麽?

酒足飯飽之後,又來了位不速之客,檀梵有些驚喜,“呀,無垢也來了,可惜啊我們都吃好了。”

紫薰腹誹道,這無垢根本是算好時候才來的,他哪裏會吃你做的菜?

雲牙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的小兔子,“這模樣真是惹人憐愛。”她抱起兔子,輕輕撫平它的不安。

無垢來時,看到那片雪白,楞了楞。檀梵咳了一聲,他才笑著說,“你們何時還養起兔子了?”

“還不是它的主人,太不負責了,我們見了被遺棄的月兒,心裏甚是喜歡,便養著了。”無垢覺著紫薰似有幾分敵意,當是她在針對那棄養的主人,可想想,自己不也曾趕走過無家可歸的雲牙麽?他眼裏浮現出懊悔,隨後鬼使神差地伸手抱過兔子,兔子許是見了生人害怕,身子繃緊著,可是沒一會兒便享受地呆在他懷裏了。

檀梵在心裏暗暗讚嘆著自家娘子罵人不帶臟字的功力。

真沒出息!紫薰撇了那兔子一眼,兔子面對她的目光有著閃躲,更往無垢的懷裏蹭了些。

“無垢,你今天,不會是專程來搶我家的兔子的吧?”

無垢話中苦澀,“哪裏會?我並不是個好主人,是不會再養什麽了。我是聽聞子畫找到了花千骨,並帶她入深山隱居去了,也順便來看望你們”

“既然他尋到了,那便也不會再瘋癲成魔了。”檀梵感嘆道,自醒來後,總是聽聞長留上仙是如何如何瘋的,心中說不清是何滋味。

“倒是東華,我許久未曾見他了,他究竟是跑去什麽地方了?”

“他誤殺了東方彧卿的父親,正在異朽閣為東方彧卿賣命以贖己過呢!”

“怪不得他離開時,說什麽若不分清是非對錯就絕不回去。”

寒暄了一會兒後,無垢小心翼翼地將兔子放回到了桌上,“我也該回蓮城了,你們有空的話,隨時歡迎你們來做客。”說罷,他站起身,轉身,離開。

看著逐漸遠去的銀灰色背影,紅紅的兔眼裏直直落下淚來,安安靜靜的,卻比嚎啕大哭更惹人心疼。

紫薰心疼她,連忙抱過小白兔,順順它背上的毛,出言安撫,“雲牙,別哭。若真的放心不下,何不與他相認?看無垢的樣子,心裏也是放不下你的。”無垢甚少表露情緒,可就在方才,紫薰仿佛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無垢,會難過會懊悔會遺憾,這樣的他,更像一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了。

小兔子搖搖頭,突然她掙脫了紫薰的懷抱,下了地就往無垢離開的那個方向跑去,紫薰看著,長長地嘆了口氣,婆娑劫啊婆娑劫,你還要害多少情人才肯罷休呢!

檀梵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攬住紫薰的肩,讓她靠著自己,“別難過,一切都會好的。”就好像他,原以為自己只能不放心地放不下,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與她相伴一樣,就好像女媧石讓如此多人重生一樣,一切總會柳暗花明!

“希望如此。”紫薰衷心祝願。

之後十年間,雲牙時而會偷回蓮城看無垢,時而拜訪紫薰和檀梵,時而去異朽閣尋東華,時而會在某奇怪的地方遇上墨冰仙,蜀山門人依然是處在一種不知掌門在哪兒的狀態,不過一到重要的日子,掌門卻總能準時出席,蜀山長老們倍感欣慰。(看看蜀山被這個掌門都給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一年前,在異朽閣,她見到了義兄,也許因為還是鬼魂,她被瞧得發怵,對了,還有好不容易被救回來確還在沈眠的糖寶,據說是一旦花千骨恢覆靈識它就能醒,之後她留在異朽閣照看著化石糖寶。

昨日,花千骨來時,自己才將東方彧卿送入輪回,回到異朽閣後,將化石糖寶交予花千骨後,便匆匆離去,糖寶很快就能從化石中“孵化”出來,也自然會告訴花千骨一切,她可是再也不想聽壁角了,想起幾十年前的那些聽壁角的日子,讓她雞皮疙瘩起了滿身,千骨此行必是尋白子畫去的,她又何必摻和?只是東方彧卿說過,歸仙丹是強行以魄修魂,對身子的損傷只怕不久就會全部顯現了,到那時她再去相助。東方彧卿說得神秘,也有些遺憾,是會發生什麽事嗎?自己的力量最多也只能讓花千骨恢覆幾個時辰的魂魄完整,可東方彧卿堅持讓自己去助她,究竟是為什麽?這個義兄總是語焉不詳的,凡事都讓人猜!

對千骨而言,終於找到了她的幸福,如此想來,她也欣慰了許多。只是在花千骨來的前天夜裏,哥哥和糖寶嘀嘀咕咕究竟是在說什麽呢?一人一蟲看她的眼光都怪怪的。

雲牙獨在亭中坐,驗生石在夜色中明亮異常,她輕柔地撫摸那石上的紋路,城主,雲牙又想你了。

無獨有偶,無垢在窗邊,望著皎潔的明月,回身看見那些情詩,他取笛吹了首憂傷的曲,滿載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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