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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覺得自己還是蠻聰明的,尤其是在吃的方面。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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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黃昏,雪奈的傷被卯之花治好,隨後竟然被送至朽木族地特屬於貴族自己的穿越門前,似乎是將她送到現世去。

然而就在送她來的兩名四番隊隊員離開後,空氣中一道寒光掠過,肆虐靈壓鋪天蓋地,伴隨著宛如櫻花飄零的淒美絕望,無數尖細芒針朝她而來。

“散落吧,千本櫻。”

一個清脆憤怒的聲音自身側傳來,雪奈眸子瞇緊企圖看清敵人進攻的軌跡,然而已失去死神之力的她即使作戰經驗豐富,身體動作卻跟不上思維意識,待反應過來時已失去最佳躲避時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成千上萬花瓣狀的細小刀刃將自己割裂開。

☆、151|坑深一四六米 僅僅如此

來人的攻擊速度並不快,與全盛時期的雪奈還要差上很大一截,但對於現在和普通人無差的她來說,視線有點跟不上對方身影的快速移動,不得不瞇起灰藍色的眼眸才能勉強根據刀刃反射夕陽發出的血色芒光,判斷出攻擊軌跡。

然而,出乎意料,對方的斬魄刀始解能力竟然和綠澗的始解相似,解放後刀刃瞬間分散成千萬泛著粉色靈力的細小刀刃夾雜著旋風朝她而來。

攻擊範圍好廣!

幾乎是看清攻擊的瞬間,雪奈下意識提煉靈力至腳底,想要發動瞬步躲開位於中心密集的攻擊,然而僅有靈力不足以支撐瞬步發動,在細小刀刃就要將她席卷時,蹬地躍起靠著豐富戰鬥積累的經驗分析出攻防戰略,借力以最快速度像五點鐘方向後提,企圖拉開攻擊距離,然而宛如櫻花瓣飄零的芒針竟然尋著她的撤退軌跡而來。

雖然傷勢被初步治療,失血過多與精疲力竭使她很快額前溢出細汗,氣喘籲籲。雙腳落地借力躍起,卻因為左腹疼痛而反應慢了半拍,眼看細小刀刃如雨點般襲來,雪奈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黴,剛被治好又要弄一身傷,甚至還可能直接被殺死。

她並不想死……

真的不想死……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活著……

細數記憶裏為數不多的點點滴滴,她似乎還從來沒見過那樣堅強的止水流過眼淚,大概是出自宇智波一族特有的榮耀,不允許他露出任何軟弱的情緒。

而當她睜開眼睛看到他的那刻,猩紅色的寫輪眼淌著鮮血滑下眼角,這令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從新之助老師那裏聽來的,寫輪眼實際上是感情纖細的宇智波族人受到刺激而開啟的血繼界限,而萬花筒寫輪眼更是需要親眼所見重要之人死去或者親手殺死他才可升級。

雪奈並不知道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是從何而來,但知道他一定經歷了不能言喻的痛苦絕望,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來,而現在……她不想讓他再經歷這種事……

我可以的。

我能夠躲過去的。

至少可以躲開致命傷!

雪奈後退幾步至墻壁面前,在刀刃飛旋而來時突然蹬地躍起,稠密的鋒利刀刃穿透墻體,宛如滔天駭浪的攻擊被迫截止,只餘下少量殘餘尋著靈巧身影而去。

雪奈已快要到達極限,依靠障礙物阻截攻擊也已避開集中傷害,再次蹬墻憑著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向右跳躍時,對方卻像是看破她的戰略,指揮著刀刃逆向前進,竟然朝企圖躲避攻擊的少女迎面而來。

糟糕!

等到雪奈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眼看稠密的櫻花瓣狀細小刀刃就要將她席卷,千鈞一發,一只半徑有幾米粗,泛著綠色光芒的手臂破風而來,有力粗壯的五指微蜷將騰在空中的少女托在掌心,覆蓋強大靈力的堅硬外衣,將飛馳而來的刀刃盡數彈開,一時間刀光劍影、火花四射,細小刀刃擊打骷髏戰神外殼發出叮咚的聲音。

這是……須佐之男……

雪奈被大手護在掌心,強大靈壓驟起卷起狂風肆虐,額前細碎劉海淩亂飛舞吹得睜不開眼睛,許久待風沙吹過才勉強透過綠色戰神外衣看清來人的熟悉身影。

這時的止水同她一樣,已換上普通黑色死霸裝,腰間系著白色腰帶,幻化為斬魄刀形狀的鮫肌安靜地躺在刀鞘,仍舊是眉目如畫、鮮有表情的緊繃側臉,深邃宛如寒潭波瀾不驚的眼眸中三個勾玉飛快旋轉,微長的黑色碎發被狂風吹亂。

他的身形如鬼魅,帶著一抹殘影以詭異的軌跡來到身側,同時須佐之男手指松開,被攢在掌心的雪奈還沒從方才的命懸一線反應過來,腳下一個踉蹌撞進少年懷裏,鼻息間盡是好聞的洗衣粉味兒,淡淡的令人安心。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止水擡起右手扶住少女肩膀,紅亮的眸子流轉上下打量一番她,待確定並沒有受傷並且也沒有血腥味兒的時候,這才稍稍松了口氣,輕蹙的眉頭舒展開,壓低聲音小聲道。“我怎麽每回都會來晚,讓你受苦了。”

雪奈覺得自己特別沒有出息,視野裏鋪天蓋地的櫻花瓣狀刀刃被少年相貌俊朗的面容取代,肩膀隔著衣衫掌心溫熱的觸感傳來,就像是冬日裏的一縷陽光瞬間驅趕心中寒冷,腦海裏竟然不合時宜地撞入止水好帥想法。

即使是經歷過那麽多事的現在,看到少年出現的那刻仍舊像是看到粗大腿那般,感覺有他在的戰鬥就一定會勝利,並且他也一定會一直保護好自己。

“……我沒事。”雪奈的眼神飄忽一瞬,落向泛綠的須佐之男五指,剛要借力站起,身前就傳來特屬於少年的清脆喊聲。

“朽木綠澗!你到底在想什麽!”千本櫻細小的刀刃已回歸刀柄之上,黑發被高高束於腦後的少年銀牙一咬,黑亮深邃的眼睛瞪大,額前青筋因為看到自家哥哥護在被判了死刑少女身側而突突直跳,待看到少年看過來時,咬牙道。“她可是殺死了第十三番隊二十五名死神的死囚犯!可是殺死你的兇手!如果……如果沒有日暈舞的話,你現在已經死了!”

“為什麽……為什麽還要護著她!”因為憤怒,白哉攢刀的雙手顫抖,手背上青筋繃起骨節泛白,深色的瞳孔驀地瞪大,目眥盡裂。“為什麽……為什麽要為了她而舍棄屍魂界!舍棄朽木一族!舍棄……舍棄……”我……

“白哉……”止水細長的眉輕蹙,紅亮的眸子映出少年緊急崩潰的憤怒模樣,他是一點就著的性格,現在在氣頭上走進死胡同誰都勸不住,好在察覺他消失及時,若是晚來一步,雪奈恐怕要被他殺死。

“你……真的要……聽從父親的安排離開嗎?”白哉粗魯地打斷少年的話,高舉斬魄刀瞬步至穿越門前,在朽木蒼純的刻意安排下,原本的宅中守衛被撤走,“我……我不會放你離開的!如果……如果你想要離開的話!就先殺死我!”

語畢,白哉舉起千本櫻做防禦姿勢,大喊道。“不要再喊我白哉,我的哥哥……才不會被紅發妖女迷惑,才不會離開朽木家!你不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已經死了!你是朽木家的敗類,我……我要……我要親手……殺了你和那個妖女!”

白哉……

朽木白哉……

止水這一世的弟弟……

朽木白哉於屍魂界1900年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而後以朽木二少的身份加入護庭十三番的第六番隊並在同年參加席官挑戰成為晉升為五席官,雖風頭未有哥哥朽木綠澗勝,但在同齡界亦小有名氣,從方才熟練的斬魄刀始解便可看出實力不可小覷。

白哉要比止水矮一些,因為憤怒絕望周身迸出迫人靈壓,屍魂界不乏高手與擁有恐怖能力的死神,雪奈還是在其周身圍繞白光時,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與此同時,止水收回扶著少女的右手,握上腰間因為靈壓強大而產生共鳴的鮫肌,已是傍晚殘陽似血,影落在二人有幾分相似的側臉,紅光漫天顯出肅殺的寧靜。

“止水,你……”大概是因為沒有靈力的緣故,雪奈被迫人靈壓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令她想起還是忍者時第一回與女砂忍戰鬥時的情形,實力相差懸殊所以才會產生害怕恐懼之感,現在的她和普通魂魄無異,更確切地說傷口剛被治愈,甚至連普通魂魄都不如,遇上能力強的死神會感到害怕是正常,她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沒關系雪奈,我會保護你的。”止水回眸對她微笑了下,笑容很淡亦很冷。

沒有人比雪奈更了解,親人在止水心中的位置。

仔細看來眼前這個易動怒的少年倒是與易炸毛的帶土有幾分相像。

止水是無法對弟弟拔刀的,雪奈在心中這樣想,然後看到少年繃著青筋的右手從刀柄拿開,語氣連自己都未察覺柔和了一分。“那麽,來戰吧。”

這是一場實力並不對等的戰鬥,止水即使沒了斬魄刀,不召喚須佐之男憑借寫輪眼能夠看穿攻擊軌跡的優勢,在白哉步步緊逼的攻勢下應付得仍舊游刃有餘。

他根本無法對白哉動手,他在用行動告訴白哉二人的實力差距,企圖令他知難而退,然而在氣頭上的白哉哪裏能夠看出他的用意,這樣下去戰鬥根本不會有結果。

這種感覺……雪奈似乎能夠理解,當年姐夫要迎娶姐姐的時候,她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開心,認為是水門哥哥奪走了自己心愛的姐姐,把原本姐姐對自己的愛生生地剝奪走一半,甚至還要更多,當初還是琳最先看出她的心事,便喊來紅等同齡女性忍者湊在一起討論這件事,被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導,姐控心思得到緩解,便會轉念想到,雖然姐姐對自己的愛被奪走一半,但同時她也得到姐夫的一半愛。

總得來說,還是完整的。

而現在……

和當時的情況不一樣……

雪奈並不笨,從卯之花隊長改變主意願意為自己醫治,到白哉口無擇言的話,稍微分析便會得知事情來龍去脈。

如果沒有猜錯,朽木蒼純應該以說服卯之花隊長為她醫治和放二人離開屍魂界作為交換條件,讓止水放棄追查真相。朽木一族乃四大家族之首,其族人的一言一行為全體死神所效仿,身為第二十八代家主繼承人的朽木綠澗的言行舉止更是被萬人矚目,這也是她當初為何不想把二人交往的事公開。

如今朽木綠澗已死的消息傳遍整個靜靈庭,無論止水找到證據與否,他劫獄就走死囚是真,與五番隊同僚動手是真,並且如果事跡敗露,那麽朽木大少詐死一事也會傳出,這一切都是威嚴的朽木家族所不允許的,就像當初朽木響河叛逃一樣,作為貴族必須有要負的責任與守護的榮耀,朽木蒼純恐怕是要抹殺掉這一切。

不過……

這也是一個父親能夠做的最大程度讓步吧,以朽木家族的榮耀不可侵犯為由,放兒子和她一條生路……

朽木蒼純,真是個溫柔的人呢,果然不管那一世的他都是遺傳父親呢。

千本櫻揮下,自左肩延伸至右腹,白哉的學習能力要比想象中強很多,很快適應止水瞬步的速度,並且能夠根據氣息與聲音預判其躲避走位,第一回砍傷了哥哥。

黑亮的眸子驀地瞪大,瞳孔一陣緊縮,迸射出源源怒氣的黑眸漸漸凝結成冰,冷嘲道。“是因為被妖女迷惑嗎?哥……你的實力僅僅如此嗎?”

“白哉,你成長了。”死霸裝被斬破,鮮血飛濺出兩米遠,止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快速後退至三米外,右手攢緊鮫肌刀柄,抿唇猶豫了很久還是松開了手。

“再說一遍!不要再喊我白哉!你不配!”白哉雙眸染血,看著哪怕是受傷仍舊面容淡漠未有松動的少年,再次提刀沖過來。

這樣下去不會有結果的。

止水是不會對白哉下手的,以白哉現在失去理智的狀態也不會對止水手下留情的,並且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的,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他會死白哉刀下的……

袖中的五指緩緩收緊,少女瞇緊的雙眸由擔憂轉為堅定。

☆、152|坑深一四七米 為你而戰

在雪奈發楞之際,千本櫻再次以預判的角度砍中少年,脖頸赫然顯出一道十公分的血痕,若不是他反應夠快,稍遲一秒恐怕就要被斬首。

雪奈想起自己與帶土戰鬥時,即使只剩下一只寫輪眼,保護親人的意志傳達給烏鴉,即使是死亡也要保護親人,果然……這才是止水啊。

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必須做點什麽……

傷口很深但皆為皮外傷,止水被砍中的一瞬再次發動瞬步企圖與少年拉開距離戰鬥,誰知白哉竟然看出他的戰略計劃——雖然一味地躲避卻未離開雪奈五米之外,根據預判判斷出他躲避的軌跡,攢緊千本櫻朝他而來。

止水能夠躲過這一刀,雪奈卻按捺不住,初步估計身體狀況,在確定能夠格擋住這一刀的情況下,趁二人的註意力在彼此身上,以極快的速度朝止水跑過去。

——鮫肌,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如果能夠聽到,請幫助我。

——終於再次聽到雪奈大人呼喚我的名字,願為你效勞!

感受到主人的戰鬥意志,鮫肌從少年腰間刀鞘快速出鞘,精準落入少女右手掌心,如今二人的戰鬥已超出肉眼能夠看清的程度,雪奈根據千本櫻反射紅霞光芒,與白哉身上死霸裝布料摩擦聲音判斷出其攻擊軌跡。

躍至白哉身前高舉鮫肌,險而又險地格擋住進攻,刀刃相交發出咚的聲響,而後雙腳落地屈膝後仰躲過千本櫻的一擊橫掃,銳利的刀刃削斷幾根飄揚紅發。

“雪奈,你……”止水的註意力全在白哉身上,並未想到即使沒了死神之力,少女的速度與反應仍舊很快,待註意到鮫肌出鞘時,她已出現至白哉身前,並且擋下一擊。

“止水!”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雪奈雙手攢緊鮫肌,兀自地對上黑眸染血的少年,灰藍色的眼眸微動,斜睨了一眼身體已淌出鮮血的止水,彎彎嘴角扯起一抹不算微笑的笑,有些話再不說真的是要再錯過一輩子了。

“也許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追隨著你的身影,渴望與你並肩而戰,可是……你進步的速度比我快太多。我已經很努力了,卻只能一次又一次被你護在身後保護起來,只能看著你的背影越走越遠,走到我……永遠抵達不了的遠方。”

“現在的我已失去死神之力,和普通魂魄無差,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追上你了。那麽……就讓我像一個戰士一樣戰死吧!”

“雪奈!”

原來是這樣,如果說還是忍者的時候,變強是為了繼承火之意志保護村子,而成為死神完全是為了能夠與他站上同樣高度。她那麽努力地抑制虛化,那麽努力地提升實力只是想能夠為他分擔戰力。而現在,她努力了那麽久,卻被暗處的敵人奪取了能力,作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有著屬於自己的尊嚴與驕傲,她不允許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為他戰死似乎也是不錯的歸宿。

可是,雪奈……你不知道的是我之所以進步得那麽快,也是為了想要守護你啊。我怎麽能夠允許你……死在我面前啊,這也是對我榮耀的侮辱。

眼看白哉的刀朝少女而來,止水提煉靈力至眼部,剛要發動須佐能乎,眼角餘光卻瞟到一道黑影破風而來,揪緊少女腰帶稍一用力竟將她整個人扔至身後。

“……”止水眼疾手快,顧不上一身的傷接住飛速落下的雪奈,紅眸微瞇看向突然出現的清瘦身影,看到的是留著黑色長發、穿著死霸裝的少女舉過淺打至頭頂,格擋住進攻,因為力量懸殊,不得不屈膝緩沖壓制,腳下石塊深陷塵土飛揚。

“朽木三席,拜托你請務必保護好雪奈姐,你們先走,這裏交給我!”黑發女孩反轉手腕,千本櫻擦著淺打刀刃而下,借力躍起拉開距離。白哉的這一擊用盡全力,淺打刀柄嵌入虎口已血肉模糊,然而女孩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沈聲說道。

“清水緋真!你做什麽?”白哉盯著那張清秀的柔和面容,厲聲訓斥道,眼看哥哥要帶妖女離開,再次揮舞斬魄刀而來,卻在中途被緋真發動的鬼道攔下。“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那個女人!她可是死囚,你……”

“朽木五席!”即使擡高聲音,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緋真,聲音仍舊沒有任何恐嚇意味兒,發動瞬步至二人離開的背影前,咬牙繼續道。“我不管雪奈姐是不是死囚!我只知道沒有她的話,我和露琪亞在現世早就被虛吃掉了!”

“我……我不會……讓你傷害雪奈姐和朽木三席的,決不允許!”



通往現世的穿越門被徐徐打開,止水沒有猶豫抱緊懷中少女縱身躍下,沿著斷界跑了一段時間,視野裏由靈力築起的白光道路被現世的漆黑夜幕取代,幾個跳躍自鑲嵌著璀璨繁星的夜空躍下,來到空座町城內西北方向郊區的公園內。

此時正值午夜,鋼筋混凝土築起的高樓大廈拔起而起,柏油馬路上飛馳的跑車連綿成片,燈紅酒綠下的彩色霓虹宛如蛟龍,萬花燈火星光瀲灩,如華的月光傾下,透過濃密的枝葉照在倚靠在粗壯樹幹上的二人身上,仿若射線般直直穿透。

“竟然是緋真……她也成為死神了。”雪奈擡手看了看半透明的掌心,腦海裏閃過的卻是攢著淺打,毫不畏懼迎上白哉的女孩身影,記得初次見面時看起來很柔弱,沒想到膽子挺大,竟然敢與脾氣暴躁的白哉叫板。

“嗯。”止水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感覺血似乎流的有點多,需要包紮一下,不然的話過不了多久就會失血過多休克,然而手還沒有放下來,挨著他坐下的少女突然回頭瞪他一眼,哼了一聲跳起來轉身就走。

“……”又、又怎麽了?

止水顧不上傷勢,連忙起身追上去,擡手想要拉住她,想起掌心全是血怕嚇到她,只好以身體攔下她,瞪大恢覆黑色的眼眸問道。“你、你……要去哪裏?”

“去哪裏關你什麽事!”雪奈的視力很差,根本看不到他的傷勢,鼓著腮幫撅著嘴準備離開,前路卻被止水再次攔下。

“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又生氣了?”止水細長的眉輕蹙,猶豫了一瞬道。“抱歉雪奈,我……我……我沒有辦法對白哉拔刀,我……”

“你連我為什麽生氣都不知道,誰管你有沒有辦法對白哉拔刀了!”雪奈擡眸對上透著迷茫的黑眸,咬牙道。“是誰說的,等離開懺悔宮就表白的!我們現在都到現世了,表白在哪裏,表白在哪裏,表白在哪裏?”

“……”原來是因為這個,止水哭笑不得,再次擡手捂住脖頸傷口,他的視野已有些看不清,不過一句‘我喜歡你’,卻憋了半天說不出口,只好如實道。“我好像有點失血過多,我們先找地方治療吧,下回……下回再說行嗎?”

“你又敷衍我,每回都這樣說!”雪奈氣得跺腳,眼角餘光卻往他身上瞟,他不提她並未察覺,一提卻是發覺空氣中滿滿的全是血腥味兒,略微思考一瞬,拉起他的衣袖往花園外面走。

“我們要去哪裏?”

“去找虛。”

“……啊?”

“鮫肌必須要吸收靈力才能治療啊。”

“……哦。”

只是……我現在這個狀態,如果碰上厲害的虛兇多吉少,止水腹誹著,卻不敢多言,感覺有什麽東西從少女口袋裏爬出,下一刻跳上他的手背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下去,疼得他差點將少女的手甩出去,好在最後一刻忍住了。

——鮫肌,我已經是失血過多了,你這樣是想害死我?

——哼,你死了,雪奈大人就是我的!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止水左手壓住還在淌血的脖頸傷口,擡起右手攬住少女清瘦肩膀,示威式地瞟了眼更加用力咬住自己的鮫肌,垂眸細碎的劉海垂下,恰好擋住滿是笑意的雙眸。

“雪奈。”

“嗯?”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我……”

“你什麽?”

“我……我……很、很……喜歡……你。”

恰好一陣晚風拂過,吹動樹葉沙沙作響,雪奈擡眸看向眼神飄忽不定的少年,皺眉道。“你剛說什麽?風太大沒聽清。”

止水眸光一怔,緊繃的側臉出現一絲龜裂,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沒什麽,我們……快走吧……”

如銀月光傾下,灑落在兩道半透明身影上面,就像是再也不回來那般。

(正文完)

☆、153|魚桑說我是番外 漸行漸遠

時間就像天空中的飛鳥,轉眼已是一年之後,初冬的空座町還是很冷的,至於有多冷,早晨一睜眼就能夠看到床上凍上了冰花,內側透明玻璃上已經凝起緩緩滾下的水珠,一趟又一趟就像是有人在無聲地哭泣。

天剛蒙蒙亮,旭日才露邊邊角,藏在蜿蜒起伏的群山後面,淡色的溫暖光芒透過冒著水汽的冰涼雲層,灑落在空座町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與柏油馬路上,給這個異常寒冷的冬日平添一抹暖色。

像往常一樣,時間指到六點整,在強大的生物鐘催使下,止水的意識轉醒,在床上躺了很久也沒有睡著,昨晚開會到深夜,回家後又修改合同到淩晨,掰著手指算一算,他似乎只睡了三個小時,然而以往的忍者與死神經歷練就強壯的體格,別說只是睡三個小時,即使三天三夜不睡覺,對他來說也如同家常便飯。

手機鈴聲響起,伸手按上接聽鍵,同時從床上坐起,一邊飛快地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戴上耳機聽著助理對公司行情的最新匯報。

“可以,你將文件放在辦公室,我大約一個小時後到公司。”止水吐出一口漱口水交代道,而後關上手機簡單地整理了下,吱呀一聲拉開衛生間的門,眼角餘光瞥見困得眼睛已經閉上的紅色身影猛地驚醒,一雙宛如寶石鑲嵌在臉上的灰藍色眼眸瞪大,深色的眼底映出他整理完畢幹練的模樣。

“早、早安,止水。”高三的學業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很緊張,昨晚等她從題海裏擡頭時已過十二點,餐桌上的飯菜已被熱了九次,而他還是沒有回來,後來她就窩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臥室裏。

好在時間尚早,待她風風火火地沖出臥室跑到別墅門口時,看到屬於男士的鞋子還在,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連忙跑進廚房將昨晚就準備好的食材拿出開始做早餐。

雪奈覺得世人對天才的怨念不是沒有道理的,止水無論是做忍者還是做死神,都是貴族出身,並且盡管很不願承認,無論是木葉忍者村還是屍魂界,都是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的落後地方,她還以為止水會適應不過來,對於電器或者公交等不習慣,沒想到的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他不但完全融進了現世,並且還混得風生水起。

經營一家不大不小、業績蒸蒸日上的糖果公司,開跑車、住洋房,在人生巔峰之路上飛快行駛,就差迎娶白富美了……

想到這裏,雪奈強撐著快要閉上的眼睛,打量著坐在對面安靜優雅吃早餐的他,心裏感覺到莫名地失落……

多虧喜助的幫助,做出兩具義骸送給他們,才避免二人一直以‘孤魂野鬼’的形式存活於人世間,本來還以為高冷慣了的他會不習慣現世的擁擠繁瑣生活,但現在看起來倒是她有點習慣不了這種瑣碎的平靜生活了。

雖然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她還活在和平天/朝時也這樣得過且過著,並且變成一頭豬躺在床上是她畢生的願望,而現在願望似乎實現了。

但是……

經過思想鬥爭決定回學校重新就讀,然後考取大學的她,現在有一種被土豪包養了的感覺,還是一個禁欲話少、有著高修養的土豪……

雪奈的視線不自覺從透著沈穩冷靜的柔和側臉下移,落上穿在身上十分氣質的白色襯衣,領口微敞露出白皙的皮膚,因為吃飯吞咽的動作喉結微動,下面微凸的鎖骨略顯單薄,口袋處別著一枚精致紐扣,搭在木質餐桌上的手臂繃著男人特有的脈絡,袖口上挽露出已不見細小疤痕的手腕,左手腕上戴著一塊他生日時,她送給他的一塊老式銀色手表,襯得骨節分明的五指越發好看,右手則是拿著三明治吃著,大概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速度很快卻不失優雅。

好帥……

真的好帥……

窗外爬上天際的旭日,淡色光暈透過落地窗,爬過地板爬上餐桌,灑落在少年身上,這一刻安靜吃著早餐的他耀眼得仿若從古希臘神話中走出的神祗。

雪奈感覺呼吸有點緊,下意識地按住心口,喜助說義骸技術並不完善,可能會出現身體不受意識支配的情況,現在這會兒肥鹿跳到不能自已像是要從嘴巴裏吐出來的感覺,應該就是他所說不成熟的表現之一吧。

猝不及防,少年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取了手紙擦幹凈後,又喝下她為他磨得豆漿,擡眸正好撞入少女瞪大的灰藍色眼睛中。

他們兩個之間出現了一點問題,這在他們來到現世後的第一天,他們一起去尋找虛以讓鮫肌吸食靈力發動治愈能力時,他就察覺到少女的不對勁兒。

止水自認並非愚笨之人,但對雪奈的心思是真的一點都猜不出來,起初他以為他只是拿鬧別扭的雪奈沒有辦法,現在才發現只要在她面前,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大腦仿若用久了的機器,鏗鏗鏘鏘地卡殼兒怎麽轉也轉不動。

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不哭不鬧,只是以越來越柔和順從的行為表達自己的不安與失落,他看在眼裏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次想要詢問她到底怎麽了,卻在開口間忍了回去。

也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倔強,認定了的事情根本不會改變,她不想說就算是他拿刀逼她也不會說,況且他怎麽可能逼她,怎麽可能讓她不開心。

止水突然有點想念自己還是朽木綠澗的時候,傲嬌霸道技能點得滿滿的,盡管有些時候做得很過分,但至少能夠肆無忌憚地擁抱她、親吻她。

而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宇智波止水,能夠想到和能夠做到的只是等她慢慢適應普通人的生活,然後對他敞開心扉說出心事,僅此而已吧。

即使是進入義骸,即使是暫時失去死神之力,他們仍舊是能夠活過千百年的‘妖怪’,他願意等,也等得起,只是希望她不要一直對他強顏歡笑。

“再見,止水。”止水從來對她說過,她笑起來很好看,眉眼彎彎的就像是寒風凜冽的冬日最柔最美的陽光,而現在……她在笑著,他卻覺得她很難過。

“……再見,雪奈。”猶豫了一瞬,他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抱了她一下,鼻息間盡是洗發水清香的味道,令止水有一瞬地楞住,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鬼神神差低首垂眸想要去靠近她,誰知這個時候,少女突然擡頭,她的頭重重地撞上了他的下巴。

“你……怎麽還不走啊?”雪奈疼得皺眉,卻是偏頭躲過他的右手,後退一步順勢從懷裏掙脫,站在他面前一米的位置,揉著頭頂對他微笑。

“……我走了。”止水收回右手放進口袋,對她微笑了下,然後轉身離開。

上好木材制成的門扉徐徐關上,將灑落的淡色光暈阻擋在門外,細碎的浮塵旋轉在越來越小的光柱裏面,跳成了浪漫的舞姿。

直到門扉咚一聲關上,雪奈才微微回神,連忙跑向落地窗前踮著腳尖望向車庫方向,看到的是穿著規整西裝,黑發利落豎起,額前劉海被微風吹亂的少年走進車庫的情形,一會兒黑色跑車徐徐開出,搖下的車窗內他沒有表情的側臉映入她的視線,而後發動機發出沈悶的聲響,很快消失在柏油馬路的盡頭。

直到再也看不到跑車的殘影,雪奈才揉了揉水霧氤氳的雙眸,轉身慢吞吞地上樓,掃了一眼門扉緊閉的側臥,伸手推開自己的臥室走進去準備睡回籠覺。

只是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沒有再睡著,無奈之下只好起床坐回書桌前,翻開課本繼續覆習昨天老師講的知識。



總經理辦公室內,止水點著鼠標滴滴地響,很快處理好員工與合作夥伴發來的郵件,又將辦公桌前助理明前優娜送來的成堆文件整理好,一個上午就在忙碌中過去。

他在很認真地工作,並沒有註意到原本因為結衣瑤收到匿名鮮花,辦公室內的氣氛由熙熙攘攘、吵吵鬧鬧而變得安靜下來,大家好奇打量的視線匯集。

止水有個外號叫做‘工作狂’,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工作狂,畢竟只是坐在那裏分析業績報表與整理合同文件,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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