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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見到血,綠澗卻莫名感覺這種顏色很刺眼。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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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拍拍屁股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雪奈,你等等我。”都說六月的天像小孩的臉,說變就變,綠澗卻覺得雪奈的臉可比六月的天厲害多了,上一秒還雙手握拳如臨大敵的模樣,這會兒宛如冰凍三尺的寒氣盤旋在頭頂,絲絲涼意順著緊繃的側臉向他襲來。

“你是誰啊,別跟著我,走開走開,我不認識你。”雪奈拍落少年伸出的想要拉她的手,一個不明顯的五指印落在手背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雪奈也感覺掌心有些疼,側眸瞟了一眼虎口處略帶繭子的手,咬咬牙扭頭繼續走。

綠澗話少,真的不會搭話,被少女這樣一說想不出任何能夠反駁的理由,只能繼續方才的話題道。“其實我想說的是……你不需要那麽努力地學習數理……”

“你想讓我越級不通過?”雪奈突然停下腳步回眸瞪他,綠澗還在想如何搭話,一時沒註意差點撞上她。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綠澗盯著鼓起腮幫分外可愛的少女,下意識地解釋,而後咬咬牙說出心裏話。“我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會就好了,這種難學的科目交給我吧。”

“……誰、誰和你是‘我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雪奈緊抿唇瓣,好像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又好像沒有聽懂,從鼻子裏出氣後繼續走。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我的意思是反正你要嫁到朽木家,數理學不好沒關系,記得母親大人當初好像是文化課成績不好,也嫁進來了。”綠澗快走幾步追上少女,而少女卻越走越快,繡著紅邊的學院制服衣袖拂過指尖,滑溜溜的令他想抓卻抓不住,指縫裏滿滿的全是冷風灌入,明明是第一回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某個人,這種場景卻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和那個多次入夢的場景十分相似。

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夜色朦朧中只隱隱約約勾勒出淡淡身形,看樣子只是個年齡並不大的孩子,而他也是手攢著刀柄,另一端狠狠地紮在她的左胸口,粘稠的液體噴湧而出,指尖、指縫、掌心全都是血,他甚至能夠清晰感覺到刀刃紮進心臟,一瞬地驟然緊縮。

“綠澗?”

明明只是個夢而已,感覺卻如此清晰,清晰到現在只是回想起來,那種撕心裂肺的心痛仿若鋪天蓋地的大網將他困於其中怎麽也掙脫不了,驚訝、恐慌、絕望,而那人就面前觸手可及,卻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抓住她時,她卻驀地從他眼前消失,他的速度明明名震天下,卻連想要抓住的人都抓不住……

“綠澗!”身側突然傳來聲音,拉回了綠澗飄遠的思緒,視野裏夢境的迷霧古樹林漸漸消散,少女紅著臉瞪大眼睛的清秀面容漸漸清晰。雪奈看到他的黑眸晃動紅光,看起來雖然不是原來的身體,情緒稍有波動就變身兔子眼的毛病並沒有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小聲問。“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綠澗回神,順勢握住晃在衣袖上的小手,他並非一個輕浮的人,與少女拉手、親吻卻自然流暢就好像他們應該如此。

綠澗發現少女喜歡盯著他看,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裏全是他的影像,這令他有點小滿足,當即握緊她的手拉著她往志波族地方向走去。“走,送你回家。”

“……餵!剛才的事還沒完呢!”

“……”

“哼,鬼才要嫁給你!”

“……你現在就是鬼啊。”

“……”



時間就像白駒過隙,轉眼已是七天之後,經過三個小時的魔鬼考試,雪奈終於以八十一分只比錄取線高一分的好成績通過筆試,其餘的除了發動鬼道第三次才成功外,白打、瞬步和劍道皆以優秀合格,當天下午其越級成功的消息傳來,雪奈便被六回生的教官前來帶走插班進六年級一班就讀,在那裏她看到了莫名失蹤兩天的茶風夏川,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那個人,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綠澗早在三天前就從學院畢業進入第六番隊,據說還挑戰第四席官成功。

實際上雪奈的實踐課成績名列前茅,卻因為理論課差強人意,原本並不會被分進第一班,但是在路上碰到藍染副隊長,以她是名很有天賦的學生為由,建議學校領導重新考慮她的定位,最終經過討論決定將她重新分配進第一班,雪奈更加覺得那名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是個大好人。

簡單地進行了自我介紹,雪奈瞟了眼正半瞇著白多黑少眼眸看自己的長相粗狂少年,而後一屁股坐到他的右手邊,誰知少年眼疾腳快,突然飛起一腳,把木質椅子踢出兩米遠,把正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老師嚇了一跳,連忙沖過來查看情況。

“宇智波同學,越級第一天就企圖用惡作劇來吸引關註可不是明智選擇哦。”川島老師笑瞇瞇地對一臉‘你到底是怎麽判斷椅子是我踢飛的’的少女,頗為理解地拍拍她的肩示意可以坐下。

而一旁的夏川則是緊繃著側臉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

“所以說川島老師到底是怎麽成為六回生的教官的!”雪奈義憤填膺,一腳踢飛藏在草叢裏的石塊,她身邊的黑衣少年則是盯著石塊在空中劃出優美拋物線,重重地落在地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少女卻直接攻擊過來。

綠澗有些苦惱,答應少女陪她訓練,大概是實力相差較大,對付力道不大的她頗為輕松,但困難的是如何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讓著她,又不會傷著她。然而切磋幾次之後綠澗就發現,與其說雪奈是個有天賦的魂魄,不如說她是個不怕痛的戰士,戰鬥中的雪奈像是變了個人,這令他苦惱卻感覺莫名的熟悉,從心底冒出一種濃濃的保護欲。

在他的指導下,雪奈劍道水平突飛猛進,外加曾經豐富的作戰經驗,很快在六回生內小有名氣,成為名副其實的‘天才越級生’,而茶風夏川的名氣則比她還要大一些。除了其怪力與迫人的靈壓外,最主要的便是其多次接受同學挑戰,毫無考量地將對方打成重傷住進醫院。

果然是好戰分子……

一班的學生雖說是精英,其中不乏曾在流魂街艱苦生活的普通魂魄,但很明顯實戰經驗不足的他們與有忍者經歷的雪奈在感官上的敏銳相差甚遠。

夏川剛走進教室,雪奈就嗅到一股濃烈血腥味,秀氣的眉輕蹙,深色的眼珠微動瞟了一眼鐺的一聲坐在左手邊的少年,視線從貼著膠布的側臉上移至微瞇略顯不耐煩的黑眸,不想剛好與少年的側眸相撞,夏川略顯空洞的眸子突兀地撞進雪奈眼中。

這個眼神……

雪奈雖然不善察言觀色,卻記得這個眼神,自己在舍棄木葉去做叛忍時的眼神就是這樣,很孤獨找不到自己的目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夏川像是追求戰鬥與實力的典型,也明確地表示過自己不需要同伴,並且如沒有外人阻止,他一定就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就好像一個專為戰鬥的機器一般。

“餵,宇智波雪奈,你的實力似乎有所提高,放學比試一下怎麽樣?”放學的時候,夏川突然對正在收拾背包的少女說。

“……我今天好累啊,改天吧。”雪奈整理背包的動作一頓,擡眸對他微笑了下,而後不待他有所反應,扔下‘瞬步’兩個字,眨眼間人已到教室門口。

雪奈不想和夏川動手,倒不是因為始解後的她比他厲害得多,而是她覺得他們之間沒有必須戰鬥的理由,除卻偶爾會因為運氣不好,在劍道課上被教官點名成為他的對手外,其餘時間但凡夏川找她‘比試’,她皆以各種理由拒絕,今天也不例外。

走出校門口,穿著死霸裝、左臂上系著刻有‘六’字臂章的少年已經等在那裏,雪奈一直覺得止水很好看,大概是性格原因,穿上深色衣服尤為俊朗,只是遠遠看一眼就有點令人有點移不開視線,然後像往常一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朝西流魂街第三區方向走去。

待走過熱鬧非凡的村莊街道,少年突然出現至身邊,像是交往多年的情侶那般,順其自然拉起縮在袖中的小手,二人一前一後往訓練場地走去。

雪奈最近真的有點累,白打似乎到達瓶頸不管怎麽努力訓練都沒有提高,也因此有些煩躁,綠澗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被志波一族領養的的少女,並不愁吃穿卻要比絕大多數學院學生都要努力很多,卻沒有點破只是耐心地陪著她訓練。

“綠澗,你喜歡我嗎?”切磋完畢,少女面露疲憊倚靠在一米粗的樹幹上,歪著腦袋仰頭看他,漆黑的夜幕上弦月灑落下淡色光暈,照在清秀的小臉上顯出一分安靜。

“……”綠澗反手將斬魄刀插/回刀鞘,沒有出聲只是輕輕點頭,然後挨著她坐下,少女順從地挪挪屁股靠在肩膀上,繼續道。“你喜歡我哪一點?”

“……不知道。”綠澗細長的眉輕蹙,並不擅長回答這種高難度問題,只是如實回答。

“那我問你,如果我和白哉同時掉進水裏,並且都不會游泳,你先救誰?”

“先救你。”

“誒?為什麽?”雪奈面露驚喜,上一世問過他多次,他的回答都是先救帶土!

“這個……”綠澗從背包裏翻出披風蓋在少女肩上,撓撓臉回答。“因為白哉很聰明是不會讓自己淹死的,我對他有信心。”

“……我突然不想理你了!”

“為、為什麽?”

“別和我說話!”

“……”

雪奈又生氣了,綠澗很苦惱完全不知道她在氣什麽,他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並不想欺騙她,回去的路上他背著少女走了一段路程來到距離志波族地百米處的古樹林邊,本來想像往常一樣給她擁抱,少女卻賭氣地從懷裏像泥鰍一樣滑出,木屐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白紅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總覺得沒抱到她,心裏就空牢牢的。

綠澗目送她走進志波族地,又屏氣凝神感知了一番族地內的動靜,待確定少女安全回家後這才轉身朝朽木族地走去,回到家中,例行日常先是向看起來嚴肅實則內心極其溫柔的祖父大人請安,並且將今天的訓練過程與成果匯報,又演示了幾遍在番隊學習的最新鬼道,直至靈壓耗盡累到呼吸不穩才被放出去。

簡單地沖了個戰鬥澡,綠澗踩著拖鞋、穿著浴衣,手中還拿著毛巾在擦著頭發,遠處傳來噠噠的木屐聲,蒙上了水霧的黑眸微瀲顯出一分柔光。

“哥哥、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快來快來!我給你演示一下我最新學習的劍道!”穿著乳白色和服,柔順黑發披散的男孩子快跑幾步,一頭紮進少年懷裏,綠澗感覺胸口被撞得有些疼,擡手揉了揉男孩的黑發,寵溺的眸光下移,落在褲腿上沾著的灰塵上面,抱起他順勢拍了拍褲腿,盡管很累很想休息,卻是強打起精神往訓練場走去。

白哉很有天賦,雖然和自己比還差了那麽一丟丟,綠澗看了眼被鬼道砸出一個窟窿的靶子這樣想,卻是彎了眉眼誇獎道。“白哉好厲害,做的不錯。”

小小年紀的白哉卻沒有因為誇獎而開心,只是皺起了眉頭忽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少年說道。“可是爺爺說,哥哥在我這個年紀已經能將靶子完全擊穿了,我……什麽時候才能像哥哥一樣厲害啊,什麽時候……才能超越哥哥啊?”

“……”綠澗忍不住擡手再次揉揉男孩的黑發,答非所問。“白哉知道為什麽哥哥要比弟弟多出生一段時間嗎?”

“為什麽?”

“因為哥哥必須要早點來到這個世界,走得比你快比你遠,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你,我並不是你一定要超越的障礙,而是能夠為你遮風擋雨的存在。”

不像雪奈喜歡無理取鬧,白哉很好哄,綠澗又陪著他練了一會兒鬼道,將他送回房間待他睡著,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仆人有時會以‘大少爺你也累了’為由希望他能夠早點休息,但都被拒絕,綠澗認為這是哥哥應該做的事情,怎麽能夠因為累了而讓弟弟失望呢。

時間就像天空中的飛鳥,轉眼間已是第二年春,身為六回生的雪奈行程開始變得繁忙,需要作為助理教官指導一回生鬼道與劍術,還要作為三回生的先導帶領他們前往現世進行魂葬實習與虛狩實習,綠澗的行程則相對疏松些,主要任務仍舊是進行高級鬼道學習和加強與斬魄刀之間的溝通,以做到能夠靈活運用。

三月裏的一天,草長鶯飛,春回大地,萬物覆蘇,陣陣暖風徐徐,吹動著身側半米高灌木叢浮動,翠綠色的葉子搖曳飛舞成珠簾形狀,欣欣向榮的氣氛令人心神寧靜。

正坐在一米高石塊上,安靜地與斬魄刀交流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黑亮的眼眸紅光一現,隱約可見四角風車形狀瞳孔飛快旋轉,同時面前斬魄刀發出綠色柔和光暈。

下一刻,周圍景物天翻地覆、鬥轉星移,眼前的情形由□□盎然景象瞬間變為高聳的懸崖峭壁,黑夜像是鋪天蓋地的大網迎面而來,籠罩在崖頂的古樹林邊。站在懸崖邊,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外套白色馬甲,左臂上方印著‘木之葉’標志紋身的少年緩緩轉身,紅白相間的面具後面一雙猩紅色的四角風車形狀寫輪眼飛快旋轉。

“日暈舞,你……”

“綠澗大人,她有危險。”

“誰?”

“雪奈。”

☆、136|坑深一三一米 你很弱小

同一時間,現世結界內。

好痛……

雪奈知道夏川力氣大,卻沒想到他的力氣如此大,或者說她根本沒想到這個從入學考試就和她相熟的少年會真的揮刀砍向自己,木質刀具被攔腰砍斷,前段時間從據說是‘刀神’二枚屋王悅那裏出借的淺打在少年手中迸射出凜冽殺氣,重重地砍在少女左肩。

若不是躲避及時,恐怕要將她生生劈成兩半。

“夏、夏川,你……”幾乎是立刻,雪奈判斷出傷勢情況,鋒利的刀刃已砍斷她的鎖骨,肩骨也被削斷一半,她不能理解為什麽夏川這麽執著於武力戰鬥,甚至在遇上實力強勁的虛時竟然因為自己阻止他沖動戰鬥,而率先砍傷了自己。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六回生茶風夏川、宇智波雪奈和小春太一三人像曾經學長學姐們帶領自己前往現世實習那般,站在穿越門前簡單地自我介紹與講解註意事項規則,清點人數待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便提煉靈壓打開穿越門,開始今天的虛狩實習。

“茶風同學,宇智波同學,我認為我們應該提前準備好與真虛作戰的準備,畢竟我們……”小春太一撓撓後腦,露出尷尬的笑,“畢竟我們可是被稱為‘倒黴三人組’,只要一帶三回生前往現世實習就會遇上真虛,這種事……真的很令人頭疼啊……”

何為‘倒黴三人組’,即夏川、雪奈和太一,但凡三人出現在現世無論時間、地點,一定會遇上真虛,起初雪奈以為是鮫肌的問題,就有一回不顧鮫肌的苦惱硬是把它鎖進櫃子裏,然而那次還是遇上了真虛,後來例行每月的虛化檢查時,雪奈將此事告知夜一與喜助二人,喜助對她的靈壓進行詳細分析,除了融合了一部分虛的靈壓外,並沒有什麽能夠吸引虛的地方,只好將此事定為他們三人倒黴。

“不過,那也正好能夠訓練小雪奈的實戰能力啊,看起來那些虛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嘛。”夜一爽朗地哈哈大笑,用力拍拍少女清瘦的肩說道。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要註意安全,作戰時不要逞強,五番救援隊會及時趕到的。”相比於夜一的急躁脾氣,喜助瞪著特有的軍綠色眼睛,撓著黃發道。

“嗨以,我會註意安全的。”沒有結果,雪奈也只好道別。

這種會遇上真虛的事情也在持續發生著。

“小春同學說的有道理,我們……”雪奈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正在呼呼大睡的鮫肌,盡管很不願承認,使用鮫肌後的她似乎要比普通狀態強上十倍以上,一個依賴武器的戰士不是好戰士,雪奈暗自在心中決定加強訓練強度,爭取在沒有鮫肌的情況下仍舊能夠做到以一當十。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川不屑的聲音打斷。“要什麽作戰計劃,如果真虛真的來了,提刀砍過去就好了,才懶得管它是真虛還是假虛,大虛還是小虛。”

於是,作戰計劃就在某人的不配合下取消,按照前輩留下的最普通區域規劃,實習場地三等分,會由實力最強的六回生坐鎮中間區域,論力氣與靈壓量,茶風夏川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雪奈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進步飛速,沒有鮫肌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說,中間區域就由夏川坐鎮,在遇上真虛時,能夠以最快速度支援兩邊。

然而,他們卻錯估了同伴在夏川心中的位置,也高估了三人的運氣。

雪奈坐鎮的是最右邊區域,在為三組同學做出成績評估後,四溢的感知靈壓告訴她左邊區域出現不正常的靈壓,當即指揮在三組同學選拔出出色者,讓他帶領三回生前往安全領域,自己則是發動‘瞬步’瞬間來到左邊區域,看到的是穿著白藍學院制服的小春太一被虛的利爪狠狠釘在墻壁上,雙眸放大瞳孔空洞無神,墻壁上滑下一灘灘鮮血。

已經死亡,雪奈立刻判斷出太一的情況,與此同時被巨型虛利爪拍飛十米遠的夏川徐徐而來,他的肩膀、腰間已經受傷,雖未傷及內臟但很顯然身體已不適合完全放棄防禦的進攻方式,夏川卻置若罔聞,略顯粗獷的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嘴角微彎露齒一笑,竟然還在對巨型虛進行挑釁。“你是叫什麽來著?魯法·西塔雅洛?你就只有這種水平嗎?”

說話間已再次提刀從正面沖了上去。

“夏川,你等一下,快住手!這只虛和我們以前遇到的不一樣,它……”雪奈將小春太一的屍體平放在地上,連忙瞬步至情緒已激動起來的少年身邊阻止他繼續戰鬥。

忍者生涯令雪奈的感官練就得比同齡人靈敏許多,還未交手從外溢的靈壓來看就知道這只虛的實力要比以往得強大很多。

然而,夏川並未給她說完整句話的機會,而後在她出現在他面前時,快速擡手,在少女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淺打出鞘迎頭劈下。



“切,我還以為你真的變強了,這麽輕而易舉地被我砍中,看來……我也沒有讓你活下去的理由了!”夏川驀地拔出嵌在少女身體裏的淺打,再次橫刀砍來想要將她砍成兩半。

雪奈的意識被斷骨的疼痛占滿,身體憑借著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屈膝後仰躲過一擊然後蹬地借力後躍出十米與他拉開距離,空中被削斷的紅發徐徐飄落。

“咦,起內訌了?”魯法西塔雅洛發出一聲怪笑,戴著白色面具的臉上,兩只暗色空洞的眸子骨碌骨碌轉,視線落在單膝跪地、捂著左肩傷口微微喘息的少女身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道。“美味的靈壓,等我替你報了仇就把你吞噬掉!”

說著,張嘴凝聚紅光就要發射虛閃。

“呵,就憑你?她只能由我來砍。”像是獵物被頂上,夏川白多黑少的眸子迸射出令人生畏的冷光,攢緊手中淺打邁開步子就要沖過去時,那道方才還半跪在地上虛弱喘息的少女突然出現在身側,尚未受傷的右手擡至胸前,平靜無波的聲音淡淡響起。“縛道之四,灰繩。”

語畢,一條以靈力制作出的繩狀光鎖纏繞至手掌,隨著揮臂動作,繩索宛如蛟龍般沖上夏川,眨眼間已順著四肢盤踞而上,與此同時雪奈發動瞬步帶著少年離開虛閃射程內。

“宇智波雪奈,你做什麽!”夏川的鬼道成績是全班倒一,學院高層亦是看中他的高力量、高靈壓才允許他插班進六年級就讀,被束縛後當即沈下臉對少女大喊道。

“……弱小的人沒有資格說話。”雪奈撐著墻壁站起,強壓下昏闕般的疼痛。

“你說什麽?”

“我說……你很弱小!”

更木區的世界雪奈不懂,那大概是個以殺戮與血腥為生的地區,像他這樣的戰士有很多,雪奈沒有那麽閑情去管,但夏川是她身邊的人就不能放任不管。

雪奈看得出現,夏川是個不知道自己生存價值的人,這樣的他就和當年還是叛忍的自己一樣,能力強大卻不知如何支配,並且夏川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定位,像他這樣抱著‘無論對手有多強大,我都從一而終貫徹戰鬥至死’想法,很快就會被殺死。

她不能看著他這樣去死,就當入學考試偷學了招式的回報。

“小姑娘,是要和我捉迷藏拖延時間嗎?我可沒有那麽多閑情雅致和你玩!”西塔雅洛的感知能力一流,很快找到躲在高聳建築物後面的他們。

“不要著急,西塔雅洛,我是真央靈術學院六回生宇智波雪奈,很快就來收拾你,但在這之前,我得讓我的同伴搞清楚我和他之間的實力差距,這樣被砍可不是我的作風。”雪奈側眸看了眼張牙舞爪的巨型虛,眸光流轉再次落在看起來已經火冒三丈的少年身上,右手快速摸向口袋一把將縮小版鮫肌甩出。

——雪奈大人?

——鮫肌,我需要你的幫助。

像是感應到主人的戰鬥意識,鮫肌順從地放大成‘大頭娃娃’,在聽到少女說了聲‘治愈術’後,連忙將前幾次從敵人那裏奪取來的靈壓釋放作為體力為主人治療,很快左肩近似被砍透的傷口奇跡般地愈合,外露的皮膚聚合後竟然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這、這是……超速再生嗎?”西塔雅洛的暗色眼眸驀地瞪大,眼底流露出貪婪之光,沒想到這回的偷襲還有意外收獲,這名少女的靈壓不多看似平淡卻能夠操動如此能力的斬魄刀,如果……如果將她吞噬的話,實力就會提升不止一個程度!

雪奈攢緊刀柄持於胸前,灰藍色的眼眸微瞇寒光乍現,揮動刀柄輕而易舉地格擋住攻擊,而後騰空躍起拉開距離,刻意壓低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魅力。“我不會始解斬魄刀,我會只用在學院習得的技能打敗它給你看,能夠在不擅長的領域取得成就這才更有挑戰性,夏川,你瞪大眼睛好好看著!”



雪奈曾在他與太一面前始解過斬魄刀,那不可是什麽好的回憶,即使只追求戰鬥與殺戮的夏川在看到少女左臉徐徐升起的白色面具時,總是帶著猙獰狂笑的臉上露出少有的震驚表情,真的很令人驚訝,這樣陽光般的少女竟然每天都在與體內的虛作鬥爭。

對於雪奈,夏川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大概是不甘與困惑占主導,他很想與她戰鬥,然而卻總是被拒絕,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這令他很不爽,蒙上了想要砍死她的想法。

他生於第八十區更木,為了生存與食物,人命卑賤如螻蟻,但他似乎並不是單純地想要活著,而是想要尋找著什麽,他迫切地想要變強大,卻不知道強大了之後應該做什麽,他曾遇上了縱橫更木的強大男人更木劍八,也曾敗在他的手下,而他似乎對殺死他並不感興趣,這令他很苦惱,難道變強大不就是為了戰鬥與奪取人命嗎?

然而,人命的奪取並不順利,隨著殺死的魂魄數量增多,會被追殺會被制裁,為了能夠正大光明地戰鬥與遇上強敵,夏川決定進入真央學習畢業後入十三番,這樣就能夠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成為死神的原因很簡單,只是為了變強大然後不停地殺死他人。

而現在……

他看著明明始解斬魄刀就能夠輕輕松松結束戰鬥的少女偏要固執地使用並不擅長的鬼道戰鬥,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麽。

明明應該是他親手殺死她的,如果她死在虛的手上還真有點可惜,畢竟好久沒遇上這麽有趣的人了,轉念一想其實也無差,等她被虛殺死後,他再殺死虛也是一樣的。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看起來大大咧咧、很沒腦子的少女竟然是策略型戰士,頻發鬼道攻擊不中或者普通鬼道根本無法傷及虛,少女將虛引至事先布置好的陷阱中,拼盡全力發動幾回鬼道,而後揮舞著他的淺打攻上去,虛為了保護自己臉上的面具,側身躲避時竟然直直地撞上左側的高聳墻壁,少女的進攻連環而至,在四處躲避時虛竟然走位不慎,自己撞到了斷壁凸起的銳刃上,面具破裂身體也化為灰燼消散在空氣中。

“看到了吧?我與你之間的差距。”逞強的後果就是靈壓消耗過多,眼前一陣頭暈目眩,雪奈以刀撐地勉強站立,咬牙吐字含冰道。“憑連一個縛道都掙脫不了的你,是殺不死我的,那麽作為你畢生的對手,在能夠殺死我之前,你可不要死了。”

“……哼,這種事怎麽可能發生,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夏川黑眸劃過亮光,銀牙一咬笑出聲來。

雪奈卻耗盡最後一點力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就要跌倒在地在地上,夏川不知哪兒來的靈感,突然摸索到灰繩的玄機,掙脫束縛後,左手一揮攢著後領將癱軟的身子提起,像是八爪魚趴在自己身上的大號鮫肌咻一聲變小,滑進少女口袋。

直到這時,夏川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已經被鮫肌治愈,這種欠人情的感覺真的很令人不爽,眸光流轉落在少女泛白的臉上,情不自禁伸出右手就要碰觸到染血的臉頰時,吱呀一聲穿越門徐徐打開,走進的不是姍姍來遲的五番隊,而是左臂系著刻有‘六’字、穿著死霸裝的少年死神。

“我是六番隊四席朽木綠澗,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待確定少女還有氣時,綠澗這才長長松了口氣,即使心中再著急,多年養成的習慣仍舊令清秀的面容顯出沈著冷靜,淡淡冷冷得看不出一絲情緒。“三回生已轉移至安全地點,五番隊隊員很快就會到,帶領他們回學院,小春太一的屍體也會有專門的死神處理,把雪……宇智波同學交給我吧,你也早點回學院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他的話還沒說完,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少年咻的一聲將少女清瘦的身子拋出,綠澗心頭一緊連忙躍身接住,深色的眸子微瀲,視線落在被利刃劃破左肩,細長的眉緊擰,眸光宛如暗潮湧動,稍一楞神就聽到少年的聲音響起。“茶風夏川,是將來要殺死她的人。”

語畢,轉身就走,卻默默地念了一遍少年死神的名字。

朽木綠澗……大概是曾經帶他進行過實習,不然為何會覺得那人莫名地熟悉。



雪奈做了個夢,夢中的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藍天白雲的忍界世界。

朝天辮男孩總是帶著不耐煩表情的臉上顯出少許認真,正在指導她的陷阱布置與環境分析,不遠處的卷發男孩正在結印發動火遁忍術,看到有火能夠節省打火機的新之助連忙瞬身至火遁忍術射程之內,接著火抽袋煙,由此引得止水皺眉不滿。

那時的天空總是很藍,雲朵總是很白,他們就好像會永遠在一起不分開那般。

然而,一陣涼風吹過,樹葉連成珍珠狀翩飛,原本就在眼前的三道身影驀地走遠,三個背影徐徐而過越走越遠,任她怎麽呼喊、怎麽揮手,他們就是不回頭。

止水、鹿湊、新之助老師……

拜托你們等等我……

拜托你們不要走……

“雪奈?”攢緊的五指被強行撐開,一只帶著暖意的手掌貼上掌心,穿插/進指縫後被用力握緊,猛地睜眼,灰藍色凝著霧氣的眼眸撞入少年略帶擔憂的眼神。

止水……

不,已經是綠澗了……

雪奈盯著細長眉頭皺緊的少年,咚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一頭紮進少年懷裏,額頭重重地撞在少年胸口,雙手緊緊攢著胸前衣襟,仿若這樣才能緩解方才的噩夢般。

“傷口疼嗎?”綠澗覺得雪奈的頭絕對是鐵打的,撞下巴、胸口都蠻疼的,然而他卻像以往一樣顧不上自己,先擡手揉著少女的額前,宛如暗潮湧動的眸子漸漸柔和了下來,猶豫了一瞬才把騰在空中的手臂搭上肩膀緩緩收緊。

“一點也不。”雪奈用力揪著衣襟,埋首在胸前待眼底氤氳的水霧退卻後才擡眸看向少年清秀的面容,彎彎嘴角露出一抹笑,頭搖成撥浪鼓。

“……”你不疼可我疼,綠澗的視線順著面帶微笑的小臉,下移至左肩處綁緊的繃帶,雪奈甚至都沒有告訴過他,她的斬魄刀已經還有治愈能力,然而僅僅是勉強治愈而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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