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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從止水身上感覺到冷漠,第一回便是在知道帶土犧牲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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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女孩子,盡管在湊過來之前已經告訴自己,這回真的是她錯了,不管止水對她都得接受,可是被這樣直接地打斷,心理還是有點尷尬過不去。

雪奈有些害怕這樣高冷形象破功的止水,想要說的話被梗在喉間,又深深地咽了下去,瞪大的異色眼眸映出籠著陰霾的面具,感覺自己比城墻還厚的臉皮出現一道裂紋。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深色的眸光微瀲,還是抿唇不語。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能夠接受老師和鹿湊對自己的置之不理,對止水卻想要得更多,這種詭異的感覺與占有欲在她心甘情願地選擇死在他手上時已漸漸清晰——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雪奈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做的是扭頭走開,身體卻是綁了磁鐵般被吸引到,單單只是這樣坐在他身邊就感覺好心安,有些自討無趣剛要垂眸,熟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抱歉,雪奈。”雪奈是叛忍,名字根本沒有資格被刻在慰靈碑上,屍體也墜入懸崖連個墓碑都沒有,能夠用來懷念的除了一盒子的紙條與那只用來聯系的烏鴉外再無其他。盡管喜歡獨自攬責任的方面,止水與卡卡西很像,但與卡卡西相比,止水更看得開,知道他該做什麽,所以兩年的時間裏他很少想起雪奈,亦沒少夢到過她。

盡管被山中家的忍術控制,作戰經驗豐富的他仍舊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手中忍具刺進心臟皮開肉裂的感覺,他毫不懷疑她已經死了,用了漫長的時間才接受自己傷害同伴的事實,就在他以為自己看開了、走出了,她卻這樣毫無征兆地回來了。

這不公平,憑什麽她可以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看到雪奈的那一刻,已分不清心中是震驚多一點還是驚喜多一點,亦或者第一回感謝愛捉弄的老天將她送回。然而短暫的喜出望外到手足無措後,更多的則是說不出的別扭難受、後悔內疚。

自己真是差勁,沒有見到屍體為何輕易判斷她已死亡,這兩年裏都在做什麽!

雪奈眸光一怔,下意識地擡眸對上面具後面紅光一現的黑眸,正楞神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待反應過來後又搖了搖頭,又覺得此時不管是點頭或者搖頭不太合適,只能擡起右手抓了抓柔順的紅發,傻笑起來。

然而少年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著,黑如點漆的夜幕傾下,令他半個人隱於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眼,雪奈卻覺得他在看她。

氣氛有點詭異,雪奈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抓著紅發的手垂下,換上可憐巴巴的神情,小聲撒嬌道。“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老師和鹿湊都不理我,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見少年不為所動,雪奈有些著急地解釋道。“那時的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能讓……”鳴人死,九尾人柱力只能有一個,而她則是公認地最合適人選,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帶鳴人離開火之國,她能夠做的便是‘自殺’。

只要她死了,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才能夠保鳴人一命。

“不能讓什麽?”雪奈突然噤聲,止水秀眉皺緊,等待她的解釋,人有時就是很奇怪很別扭,只要她能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似乎他便能夠接受她逼不得已的理由。

不能說……

鳴人是四代目之子的事情,村內人鮮有知道,其九尾人柱力的身份更是除了高層外無人知曉,不能夠告訴止水……

“不、不能……讓……”雪奈在最關鍵的時刻腦子卡了殼,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糊弄過去,待看到冷下來的眼神下,急中生智,小聲開口道。“我好餓……”

“……什麽?”止水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種笨拙地轉移話題方法。

“我好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雪奈瞟了眼不遠處的嵐,確定註意力不在他們這邊時,把最後一點節操踩到腳底,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肚子,鼓起腮幫繼續道。“止水,我好餓,你有沒有吃的?”

“……”止水覺得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便是像之前少女無數次對自己那般,扭頭轉身就走,然而對上那雙流光熠熠的異色瞳眸,心冷不丁地緊了下。

雪奈的眼睛很大很好看,這在他第一回見她時就這樣認為,不像宇智波女忍者清冷中透著傲氣,更多的是溢著一種靈氣,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而現在……止水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恨極了這雙笑彎了的異色眼眸,偏偏少女還不打算像卡卡西一樣用護額或者眼罩遮擋,每每看到都令他覺得自己好沒用,明明答應過要守護她的,卻令她受到這種傷害,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不想看到這樣的眼睛,卻在對視的瞬間,仿若沈入泥濘的沼澤般無法自拔,快要溺死在這雙含笑的眼睛裏了。

心理矛盾了半天,止水嘆了口氣,如果相信特上級別的木葉忍者以比急行軍還慢點的速度行進一天,竟然會感覺餓這才有鬼,但手卻不聽使喚地摸向忍具袋,待反應過來時已經拿出儲物卷軸,結印解封後取出兩粒兵糧丸。

而後,想了想,又放回一顆,只遞給她一顆。

兵糧丸並不好吃,這兩年裏雖然跟著綱手東躲西藏躲避債務,然而無論是在飲食還是住行上都沒有受到虧待,已有些吃不慣毫無味道的兵糧丸。

但她還是開心地接過,而後笑容更加燦爛,咬唇小聲道。“止水,你真好。”

像宇智波族人擁有著優良的遺傳基因一樣,漩渦族人的長相皆很出眾,不知是否錯覺,止水覺得明顯比離開時瘦了很多的少女越長越好看,盡管異色的眼眸看起來有些怪異,仍舊掩飾不住清秀與靈氣,只是笑容有些假多了一分牽強。

相比於這樣小心翼翼、近似討好般的笑容,止水更懷念那個坑了自己卻絲毫不以為然微笑的她。

雪奈只嚼了兩下,便一口將兵糧丸咽下,擡眸卻看到少年擡起的右手在漸漸靠近自己,更確切得說是在靠近她的左眼,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抿了抿唇強行自己不動。

待止水反應過來時,右手已伸出,少女溫暖的體溫隔著空氣傳至指尖,就要碰觸到眼眶時,腦海裏不合時宜地撞入噩夢般場景——左眼淌著不知是血還是淚的女孩,被鮮血染紅的唇角微彎,對著他微笑,而後留下一句輕飄飄的道歉話。

止水一楞,距離少女額角只有一公分的五指猛地收緊,以微不可見的幅度輕輕顫抖,而後在少女迷茫不解的眼神下收回手,胡亂地拿起儲物卷軸往忍具袋一塞,起身就要離開,雪奈眼疾手快,從地上跳起來攔住他的去路。

此時薄雲散開,暗色的月光傾下,雪奈看清了那雙隱於面具陰影後面飛快旋轉的三勾玉寫輪眼,記得自來也大人曾說過非戰鬥狀態宇智波族人開啟寫輪眼通常是因為情緒波動。

是因為生她的氣,還是因為不能夠釋懷傷害同伴一事?

眼看少年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雪奈咬咬牙再次快走幾步攔住他的去路,擡眸面露堅定認真神情,垂於身側的小手微蜷,因為緊張溢出細汗,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止水,對於我成為叛忍,又在明知道你是被控制的情況下還選擇被你打傷一事我很抱歉,但……我、我真的很喜歡……”

“雪奈!”止水潛意識裏似乎知道少女要說什麽,卻又害怕聽到她的話,不待她說完就出聲打斷,而後雙手搭上單薄的肩膀給了她一個不算擁抱的擁抱,留下一句‘歡迎回來’便躍上樹梢,與放哨的隊友交換了任務,像是鴕鳥般躲了起來。

他不能夠靠近少女,哪怕是這樣什麽都不做地單純看著她,就令他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

應該是還沒有走出來,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死而覆生的她又闖進自己的世界,止水這樣想。

直到暗部忍者跳下樹梢,雪奈還在剛才情形,有那麽一瞬間她似乎看到止水的三勾玉寫輪眼飛快旋轉為四角風車的形狀,有那麽一瞬她似乎感受到少年不亞於她聽聞姐姐與姐夫犧牲消息時的痛苦絕望,然消失得很快,快到令她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現在不是在意少年眼睛形狀的時候,竟然沒有給她表白的機會……

☆、105|坑深一零四米 最終裁決

如果鳴人有印象,便會記得在自己兩歲半時遇到過一個怪人,然後她改變了他的一生。

木葉五十一年初夏季節,最普通的一天。

像往常一樣,當第一縷晨曦透過淡薄的雲層,絲絲縷縷灑滿村子時,鳴人就在擾人的吵鬧聲中醒來,這令他很生氣,因為他有個賴床的好習慣,特別不能理解同齡孩子的早起行為。

然而,僅有兩歲半的他根本意識不到什麽叫做競爭,所以每回當他睡到自然醒,太陽照到屁股時,半睜著來到食堂時都驚奇地發覺沒有飯了!

原來那群早起的小夥伴早起是為了搶飯吃!這種認知令他十分生氣,暗自告訴自己明天一定要早起搶飯吃,然而第二天他仍舊沒有起得來,仍舊得餓肚子。久而久之,也就認命了,身材矮小瘦弱的他哪怕是偶爾起來也無法從高個子孩子那裏搶來飯,索性不吃了。

木葉雖在三戰算是戰勝國,然而卻是經歷戰亂最長時間的國家,位於大陸版塊中間,是兵家必爭之地,經過一段時間發展,經濟與戰力有所恢覆,然而前不久又與雷之國雲隱忍者村在前線博弈長達半年,高層不得不對村內政策再次做出調整,撥出大量資金用於戰備,相對用於福利方面的資金減少,孤兒院的生活亦很艱苦。

戰爭與災難令很多孩子成為了孤兒,沒有顯赫家世,沒有出身名門,這樣的孩子多被安置於孤兒院,鳴人便是眾多從未見過父母的孤兒之一。

但是鳴人不明白為何同為孤兒,包括孤兒院的看護在內,大家對他明顯有敵意。

這是為什麽?

這不公平!

起先,鳴人以為是自己與他們不同,但在照過鏡子後他不這樣認為,同樣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一個嘴巴,為何大家都很討厭他,為何大家都說他是妖怪!

難道是因為臉上長有六根胡須狀紋理?為何宇智波家的一個男孩子臉上還有八字紋就沒人討厭他!

鳴人真的不知道大家對自己的莫名敵意是因為什麽,只知道同齡的孩子們都不喜和自己玩,大人們也很討厭他,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養成了獨來獨往的習慣。

他會安靜地站在角落裏,用一種特別陰郁孤寂的眼神看著小夥伴們快樂地玩耍,會等到沙坑裏有父母陪伴的孩子玩得盡興離開後,在偷偷溜過去玩了一會兒,或者會在吃飯的點兒跑到秋千上安靜地坐下,仰著頭望著天空發呆,滿身的落寞與孤獨。

鳴人已經習慣冷嘲熱諷,但每每聽到還是很難過,久而久之,大概是天生樂天派與用不完的精力,過度的孤寂並沒有令他就此落魄狼狽下去,相反他想了更好的主意來吸引人們對自己的關註——調皮搗亂,然而年紀太小還意識不到這樣會適得其反。

這一天,沒有吃早飯的他仍舊像小老虎般在太陽照著屁股時起床,先是去了趟食堂,不出意料沒有飯吃,而後走出孤兒院的門,看到的是村民如避瘟神般躲避著自己,這令他很生氣也很難過。

漫無目的地走在繁華大道上,滿目盡是來往不覺的村民身影,耳邊是街道兩旁叫賣聲,路過丸子店時,垂下的簾幕被掀開,走出兩道奇怪的身影,之所以稱之為奇怪,是因為二人的裝扮與身形站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走在左邊的是一名瘦瘦小小的小男孩,梳著囂張的朝天辮,白多黑少的眸子半瞇看起來很困的樣子,好像怎麽睡都睡不夠,右邊的也是梳著饅頭狀發型的胖胖男孩,臉上還有甜甜圈的紋理,邊走邊往嘴巴裏塞著丸子。

是奈良鹿丸和秋道丁次,鳴人對他們有點印象,一來是因為他們家世皆為古老名門,二來則是他們是少數不會用敵意的眼神看自己的人。

“真是麻煩,不明白這種甜到發膩的丸子怎麽會有人吃?”梳著朝天辮的小男孩雙手放在口袋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無奈聳肩攤手。

“難道鹿丸不喜歡吃丸子嗎?可是你的名字明明帶丸字啊!”丁次腮幫鼓鼓的,好奇問道。

“這個……”鹿丸抓了抓朝天辮,他也不知道為何怕老婆的老爸會給自己起這麽沒品的名字,後來聽說好像是小叔給自己起的,據說是因為他的女隊友喜歡吃丸子,就靈感突發給自己起了個丸字。對此,鹿丸很無奈,雖然不懂為何會這樣,但還是忍不住鄙視小叔,尤其是在老爸和老媽說自己越來越像小叔的時候,他可不會變成小叔那種懶人!

“早晨的風冷,你早點吃完,一會兒涼了再吃會鬧肚子。”鹿丸並不打算回答那個槽點滿滿的問題,被風吹得打了個寒顫後,側眸提醒道。

“誒,鹿丸……”丁次一楞,比鹿丸大出幾倍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什麽?”鹿丸被丁次笑得莫名其妙,下意識地摸臉問道。

“你看起來也不是很討厭啊!”丁次稚嫩的聲音消散在陣陣風中。

“……”鹿丸黑眸瞇成一條線,無語地看他一眼,腹誹道:都陪你出來吃東西了還說我討厭,果然這個年齡的小孩子都神煩。

像是察覺到身後的視線,鹿丸身體懶得動一下,只是眼珠微動,向右瞥了一眼,看到一個有著黃色頭發的小男孩,他有一雙很清澈靈氣的藍色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帶著一絲戒備與小心翼翼。

好像是叫漩渦鳴人,真是麻煩的存在,聽說是九尾妖狐轉世,這種滑稽之談他才不會相信,但到底是小孩子,哪怕是自認成熟的鹿丸仍舊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他兩眼,然後轉身跟上丁次的步子,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鳴人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們走遠,直到再也看不到才微微回神,肚子餓的咕咕叫,腦海裏飄過的還是色香味俱全的丸子。

好餓啊!鳴人真的好餓,想了半天決定去村子郊區地方看看有沒有野果子吃,別看他身材矮小瘦弱但十分靈活爬樹什麽的根本不在話下。這樣想著,當即往郊區方向走,卻在途中遇到了以大欺小的事情。

——三名高個子男孩正在壓著一名小女孩的肩膀好像要讓她跪下,這種情形很眼熟,很多淘氣的孩子也這樣對他過,鳴人肚子很餓,懶得理會打算快步走過時眼角餘光瞥到小女孩的模樣,鳴人對她也有印象,好像是古老名門日向家的小鬼。

雖然不知道為何她會出現在族外地方,但看到曾經被特屬於日向族人的忍者保護,現在有點孤立無援的小女孩被欺負時,鳴人小小的男子漢氣概呼之欲出,幾乎是沒有猶豫,便像突然爆發的小老虎般沖了過去,一頭撞飛了一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男孩子,跑到白眼小女孩面前以絕對保護的姿勢將她護於身後,“不準你們欺負她!”

那三名欺負人的男孩子被嚇了一跳,以為是小女孩的保鏢追了過來,待看清來人時,提起的心放下,面面相覷大笑起來,“看看這是誰!狐妖啊!”

其餘孩子更是附和起來。“哼,狐妖轉世!快打他!”

年齡與身材的差距令鳴人瞬間落得下風,很快人被壓制住,一頓拳打腳踢雙腿軟趴趴地直不起來,鳴人被打得全身都疼,但是不知何原因稍作休息後體力便恢覆,就在男孩子繼續朝白眼女孩走去時,咚的一聲跳起來再次沖過去和他們扭打在一起。

那張清秀的包子臉很快掛了彩,這還是雛田第一回見到血,嚇得哇哇起來。

就在這時,她的護衛忍者姍姍來遲,伴隨著白煙滾滾突兀地出現在空地上,快步來到女孩面前恭敬行禮。“雛田大小姐!你有沒有受傷!”

他只是去買了點族長夫人交代的東西,一回頭便發現大小姐已不見蹤影,還好找到及時,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麽傷,護衛忍者松了一口氣,為雛田擦幹眼淚,拉著小手離開。

雛田被拖著走,卻頻頻回頭去看那個還在被打的男孩子,護衛忍者尋著她的視線回頭看過去,待看清男孩子的臉時,通透的白眼微漣,閃過一絲不明的暗光。

人都是這樣,害怕強者欺負弱者,積壓的憤恨需要宣洩,那個孩子因為在九尾襲村那日出生,亦出現在郊外便被認為是九尾轉世,承受了本不屬於自己的怨恨與不公對待。

護衛忍者嘆了口氣,握緊雛田的小手說道。“雛田大小姐,以後離那個男孩子遠一點。”

“為、為什麽?”

“因為……漩渦鳴人是妖怪化身,會吃人的!”

“……嗨以。”

雛田乖巧地應著,卻記住了那人的名字,原來他叫漩渦鳴人啊。

“他是妖怪!打他打他!”三名男孩子的喊聲,引來周圍孩子的圍觀,紛紛拿起石頭朝鳴人扔來,鳴人很生氣也很委屈,就要迎著石塊沖過去準備和他們拼命時,眼前突然撞入一道墨綠色身影,被一頭火紅張揚的頭發晃花了眼。

那人比自己高出很多,張開雙臂恰好把自己護在懷裏,透過衣服褶皺的縫隙看到尖端石塊盡數落在她的身上,沒有反抗、沒有生氣,只是執著地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餵,你們這些臭小鬼夠了!”負責看管叛忍的第二分隊從叛忍消失不見的突發情況回神,不禁心頭一緊有些驚駭,竟然能夠在他們眼皮底下來回自由,但好在並不是逃跑。追蹤查克拉前來時看到的竟是她替小孩子擋石塊的情形,桂輕蹙眉頭出聲制止。

欺負人正開心的孩子們見有人保護妖狐更加生氣,變本加厲地繼續扔石塊,待聽到怒喝聲時才有所收斂,認出站於樹上人是忍者身份,便罵罵咧咧地跑開。

“鳴人,沒事吧?”頭頂傳來好聽的聲音,鳴人從驚詫中回神,擡眸對上一雙異色的眼,這人長得真好看,不知為何令他有種親切感,尤其是那頭火紅的頭發。

“為什麽?”少女的臉頰被飛過的石塊劃傷,正往外淌著血,身上的墨綠衣衫也染上灰塵,然而她卻在笑著,笑容很刺眼。

“什麽?”雪奈異色的眸子流光一現,眼底隱隱溢著笑意。

“你、你笑什麽!”鳴人暴跳起來,掙脫少女的懷抱,指著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大叫。“你是忍者吧!為什麽不還手!如果你想躲那些人打不到你吧!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嗯?”雪奈抓抓頭發,挑了挑眉看著滿身傷痕卻活力十足的小團子,忍不住伸手按上黃色的腦袋,“嘛,如你所說我是忍者啊,忍者就是要忍耐一切的人,我又怎麽能夠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動手呢?”

“我問的不是這個!”不等雪奈說出下句話,鳴人又大喊起來,底氣十足吵的人頭腦發脹,繼續道。“我問你,幹嘛多管閑事啊!幹嘛要……保護我!你不應該和別人一樣討厭我嗎!我是妖怪是妖狐,會吃人會殺人!你、你……為什麽……”

說到最後,語氣已哽咽,鳴人卻像是刺猬般大喊大叫,眼底蕩著淚光,小臉漲紅,雙手握拳,如臨大敵。

鳴人想要轉身跑開,卻被少女一把揪了回來,任他如何反抗、踢打、撕咬,就是不放手,白皙的虎口已隱約溢出鮮血。。

靠近她,那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鳴人再也忍不住大聲哭起來,哭著哭著滿臉淚痕的小臉被擡起,那人蹲下身子視線與他平齊,眉眼彎彎沒有一絲慍怒,然後薄唇微啟開口道。“那又如何?”

鳴人吸了吸鼻子,將眼淚狠狠擦在少女袖口,這回輪到他疑惑道。“什麽?”

“我說那又如何?你是妖怪是妖狐又如何,你會吃人害人又如何?這些只是別人施加給你的對吧?關鍵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如何看待自己?你也認為自己是妖怪是妖怪?”

“我當然不是妖怪!我不會吃人也不會害人!”

“那便對了,你認為你不是妖怪,那麽你便不是,請務必保持理智清醒,不要讓不該有的能力蒙蔽雙眼,你就是漩渦鳴人,不是妖怪也不是別人。”

直到少女被四名穿白衣、戴面具的忍者帶走,鳴人還在想她的話。

“鳴人,這兩年你一定過得很不容易吧。我回來了,在你成長起來之前,由我來守護你,你的難過悲傷由我來背負,等我一段時間我會去孤兒院接你出來。”

“受傷一定很疼吧,正因為我們感受到疼,才更不應該報覆回去,因為不能夠讓別人也承受我們的痛苦,被認可比被害怕更令人開心呢。”

“誰要你守護啊!我可是漩渦鳴人!不想再看到你!”鳴人突然跑起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待停下來視野裏被四個嚴肅的火影巖相占得滿滿的,回想起少女的話,銀牙咬的哢哢響,沖大街上來往的人群大喊道。“我要成為火影!你們由我來守護!我要得到你們的認可,總有一天你們會喊我漩渦鳴人,而不是妖怪!”

第二天,鳴人強迫自己一大早就起床,第一個跑去食堂,卻沒有像餓狼一樣撲過去,而是幫助看護將飯分的合理一點,盡量使所有孩子都有飯吃,他經歷過餓肚子的痛苦,所以不想讓其餘人像他一樣有這種經歷,如有晚起的孩子他便會留幾分,等到他們起來後再分下去,雖然有時會把忘記留自己的那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晚起與弱小的孩子們受到照顧,便會分他一些,漸漸的他似乎有了朋友,似乎不用再一個人,漸漸的有人喊他“鳴人”,而不是妖怪。

只是他並沒有等來那個說要接他的少女,卻把一個怪叔叔等了來。

“誰要跟你走啊!你走你走!我過得很好!”鳴人眼底溢著淚,實際上有些舍不得熟悉的小夥伴們,開始像小野獸般踢打提著他後領的朝天辮少年。

“……我真是瘋了,才會心血來潮來接你。”雪奈畢竟曾舍棄過村子,已不受高層信任,對她的裁決到現在還沒下來,止水是宇智波族人,很多事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做,昨天把雪奈想要接一個叫做漩渦鳴人的男孩子出孤兒院一事告訴他,他便鬼使神差地來辦理領養手續,誰知見過這個臭小鬼後,無比想念家裏那個懶出新境界的小男孩。

“真是麻煩,你給我老實一點!煩死了!你能不能小點聲!不去我請你吃丸子吧!”

鹿丸覺得自己被不靠譜的小叔坑死了,竟然扔給他一個只會大喊大叫、饒人清閑的小鬼來,害得他不得不隨時做好被震聾的準備。

於是,有一天,鹿丸受不了了,對著鳴人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道,“不如我們下象棋吧?只要你能贏我一盤,我就認可你,乖乖安靜地去研究吧。”

鳴人一直在朝著象棋贏鹿丸一把努力,然而直到那個有著紅色頭發的少女將他接走,他也沒能贏過他。

——

雪奈以為自己會被關進傳說中的大牢,然而並沒有這麽慘,只是再次被關進禁閉室而已。

坐在熟悉的單人床上,腦海裏滿滿的全是入村時看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黃發小團子。

大概是九尾的能力,鳴人恢覆能力要比常人快出很多,傷口也是很快愈合,本來應該心疼的,可看到他像是打不死的小強般,兇猛沖過去的架勢,竟然冒出這性格和溫柔的姐夫一點都不像,尤其是那個大嗓門,簡直是相差甚遠誒。

頭發和眼睛像姐夫,臉型卻像姐姐。

想到這裏,雪奈異色的眸子暗了暗,眸光流轉落在被咬傷的右手上,兩排小巧的牙痕整齊排列,局部咬破但已不再流血。

看到鳴人這副生龍活虎的樣子,雪奈突然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是值得的。在回來之前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像她這樣高戰力的忍者所謂終身監/禁,不過是禁足村子不得外出而已,也就是加入村子守備力量,只要還在村中便可照顧保護鳴人,何樂而不為。

就在這時,門外的走廊裏傳來腳步聲,雪奈還在想著“我家鳴人棒棒噠、萌萌噠”,待聲音走近才慢半拍擡眸,看到金屬門扉上方四方格子映出的人影後,眼底劃過驚喜的流量,一個箭步來到門前,想要說的話在看到來人身後站著的清秀少女時,被生生咽了下去。

“雪奈……”在來之前,千鶴已聽說雪奈的事情,與其說做好了心理準備,倒不如說身為忍者又有什麽不能夠接受的,可當看到少女異色的眼眸時,秀氣的眉頭不覺輕蹙。

雖然通緝令上是對其追殺直至死亡,但高層的命令卻是盡可能活捉,裕子做的的確很過分,也難怪雪奈會不顧同伴之情殺了她。

可惜了那雙好看的眼睛,異色眼眸盡管很常見,但對於輕度強迫癥的宇智波來說就覺得無比怪異,蹙起的眉頭很快舒展開,千鶴壓下心中不該有的同情與擔憂,別過臉不再去看被仿若野獸被關進籠子裏的少女。

雪奈的長相從小到大似乎沒有太大變化,除了隨著年齡推移,越發清秀的五官漸漸長開,原本的肉臉也瘦了下去,哪怕異色瞳眸影響美觀,看起來仍舊很好看。現在的她褪去幼年的軟弱無能,僅僅是一個眼神已透著堅定與堅強,蛻變為真正的女忍者了。

千鶴像是在休假期,並沒有穿忍者制服,只穿了一身特屬於宇智波墨藍色立領襯衫,下達一條黑色長褲襯得整個人英姿颯爽,一頭齊肩的黑發留長,精致性感的五官渾然天成,站在同樣穿著的止水身邊說不出的般配,而且隔著一個金屬柵欄,有一種自己被關在動物園裏的感覺。

雪奈似乎懂了止水為何不給她表白的機會,因為他有千鶴啊,依稀記得琳曾八卦過說他們兩個日後要結婚的。

這種三角戀真討厭,雪奈這樣想,而後對著撓撓頭對著千鶴微笑,“嗨,千鶴……對、對不起,我……嗯,叛忍什麽的忘記就好。”

“你在傻笑什麽?”聞言,千鶴回眸淡冷的眼神看向少女,冷聲道。“你是不是叛忍關我什麽事?少自作多情了。”

“……嗨以。”雪奈回了個微笑,視線左移看向一直未說話的止水,試探性地開口道。“止水,你……找我有事嗎?”

“這個給你。”止水盯著少女微笑著的臉許久,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骨瓷藥瓶遞給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緒,聲音也淡淡的不冷不暖。

“謝謝你,”雪奈後知後覺地想起臉上好像還有劃傷,小心地摸了摸而後接過藥瓶,還想說什麽,少年卻沒給她機會,指尖碰觸的溫熱猶在,人已經走出了數米遠。

“……止水。”千鶴看著越走越遠、越走越快的背影,秀氣的眉緊擰,回頭看了眼眸光微漣蕩著漣漪的少女,扯了扯嘴角緩聲道。“不用太擔心,過不久你的裁決下來就能出去了。”

“嗨以。”

止水喜歡千鶴……

止水喜歡千鶴……

止水喜歡千鶴……

雪奈躺在單人床上,一雙異色眼睛瞪得老大,映出漆白色天花板與弧形吊燈,越想睡覺,腦海裏滿滿的全是二人方才站在一起的般配情形。

又不會第一次知道,明明早就知道的,為何還是好難過,雪奈翻了個身,盯著對面的木質桌椅發了一會兒呆後,嗵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煩躁地抓抓頭發,在心中告訴自己,忍者不應該談戀愛,趕緊把不該有的少女情懷收起來!

默念幾遍後似乎好過了一點,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做了個夢,又夢到半年前的情形。

綱手要比想象中的嗜賭得多,幾乎是橫掃整個賭博界,坐實大肥羊稱號,逢賭必輸什麽的她也是第一回見到真人版,兩年來,四人轉戰多地,兜兜轉轉最終還是來到雨之國躲避債務,誰知就是這麽不湊竟然碰上了多年前叛逃出村的大蛇丸。

綱手幾乎沒有戰鬥能力,自來也有所顧忌並沒有立刻開戰,而是將她們三人送到安全地帶,獨自出門追尋昔日隊友行蹤,臨行前還說什麽男人不應該有幸福什麽的,似乎是準備殊死一搏。

綱手是三忍中的一點紅,兩名男隊友兵戈相向,有些坐不住又嘴硬說不想多管閑事,最終決定讓她發動通靈術追尋自來也行蹤,蛞蝓分/身抵達自來也身邊時看到的情形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自來也沒追擊到大蛇丸,卻碰上了昔日的女弟子——小南。

雪奈沒有猶豫,不顧綱手的冷嘲熱諷感到自來也身邊時,他已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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