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你今天在朝上，那可真是……”綠王想了半天，憋出來四個字：“威風凜凜！”

“那當然！”楊嚴雖然沒上朝，但早就聽綠王口述了一遍九王的事跡，現在冒著星星眼無比崇拜，“我們九哥是誰？”

“辛苦，辛苦！”綠王倒茶，分一杯給九王，另一杯遞給陸萌。

九王抱著齊灝，抓緊時間與自己兒子培養感情，笑道：“這怎麽會辛苦？能壓倒齊晟，這樣的辛苦我寧願多來幾次。”

他自小就被齊晟壓著，今天很出了一口氣，心裏痛快，眉梢間都顯得喜氣。

陸萌溫柔的為他撩起一小撮的鬢發，纏回腦後，“這件事，就算你不動手，齊晟也不會危及你們的性命，不過是想警告我們，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罷了。現在你與他唱對臺戲，等同於撕破臉皮，要小心啊！”

“放心。”九王伸手握住陸萌的手，含情脈脈。

“打住，你們倆……”綠王分開陸萌和九王，“打！住！”

“這是我趙王府！要秀，回你們的九王府去秀。”綠王不滿的哼唧，“也不看看我這還打光棍呢。”

“只要齊晟死了，你的光棍生涯就結束了！”

“說正事吧！”陸萌抿口茶，綠王知道陸萌不愛喝茶葉，倒得是溫涼開水，潤過喉嚨格外的暢快。

“此時北漠兵變，齊晟不久就會親征，他原本打壓我們，也是想讓我們安分聽他指使，現在打壓不成反被將，他肯定不會再次出手，更大的可能是帶著我們去北漠。”

“對！”綠王接話，“一是為了防止我們在盛都搞小動作，二呢也是看在北漠有沒有機會讓我們沈船！”

“不錯嘛，趙王！”陸萌鼓掌，“看不出你的智商也很高啊！”

“那是。”綠王洋洋得意，“以前，我那是韜光養晦，你懂嗎？！”

“懂，懂。”

陸萌伸手抱過齊灝，綠王努努嘴，“你這個時間帶齊灝出門，不怕齊晟發現？”

“齊晟心裏早就知道我和小九關系密切了，我來見他又不是一次倆次了。齊晟看似冷靜自持，實則自負，我越是讓他覺得我的行為瞞不住他，在他的掌控之下，我來見小九就越安全！”

“你們倆，挺擰巴的。”綠王指指陸萌，再指指遠處暗指齊晟，“說起來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到底怎麽就看上……九弟了？”

九王面上沒說話，耳朵豎的筆直。

楊嚴也一臉期待。

“額……”

陸萌尷尬，你這一問簡直戳我心窩子啊。

我能說我是因為小九一滴淚穿越的嗎？

我能說我穿越來就是為了和小九在一起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愛他什麽啊，明明我一開始的男神是齊晟來著……

隨著陸萌的沈默，九王的神情就越顯得落寞，最後忍不住開口，“其實問這個做什麽，沒有意義，只要，只要萌萌和我在一起，就夠了。”

“我，我就是……”陸萌受不了九王這樣的表情，就好像他在馬背上，即將發配嶺南，在城下等著只想再見張芃芃一眼，那般的寂寞，無盡的期待化為灰燼後的失落。

“我就是想看到他……”第一句話說出口，下面的話也似乎不再難以啟齒，“就是想看著他笑，只要他笑著，我就開心，沒什麽原因，只是想永遠讓他笑著。”

九王忽的展開笑言，“只要萌萌在我身邊，我便能一直笑著。”

“yi~我是真錯了。”綠王自責，“好端端的，我惹你們倆肉麻鬼幹嘛！”

“不會啊~”一旁的楊嚴眼冒紅心，雙手托腮，“很浪漫啊，我也想看著九哥笑，九哥一笑我就開心了。”

“受不了你們，繼續浪，你們不走，我走！”

綠王打著哆嗦，離開前還不忘扯走楊嚴。

九王從腰間解下一個同心結，放到陸萌手心裏，“這個同心結，我一直隨身攜帶，原本你送我手帕時我就想送你了，只是後來諸多事情，沒來得及親手交與你手上。”

“北漠之戰，雖以有百般謀劃，但事事不能盡如人意，你把它戴在身上，就好像我時刻陪著你一樣。如果……如果我有個萬一。”九王抿嘴，拉下陸萌捂住他嘴的手，“憑著這個同心結，你也可以逃出宮，衣食無憂的生活完下半輩子。”

“放心吧九哥！”楊嚴遠遠的聽到，忙不疊大喊表忠心：“有我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去，離了這麽遠，你怎麽還能偷聽人家親熱？”綠王拉著楊嚴教訓道。

陸萌靠在九王的胸膛，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倚靠九王，也有可能只是她無數次倚靠中的一次，到底結果如何，還得看北漠之戰！

陸萌的手輕輕摩搓著胸口，那裏還藏著駕崩了的偏心老皇帝留給小九的虎符，只是她躊躇了半天，還是沒能拿出來交到九王手上，說不清是為什麽，或許是直覺告訴她，虎符在自己手上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

關外傳來消息，南夏一支數百人的商隊遭到劫殺。早有準備的齊晟裝著暴怒，立刻命兩千守軍進入北漠境內，打著營救商隊的旗號，對北漠進行打擊報覆。

北漠自然不能坐等挨打啊！於是雙方展開激戰，小打小鬧下各有輸贏。

齊晟在朝中怒斥眾人以及北漠，當即就宣布要禦駕親征。

原本皇帝禦駕親征是大事，按理說怎麽也得讓朝中眾臣的三推四阻，顯得皇帝金貴。但一則這事朝臣們早就得到消息，二則此事又是在齊晟和九王共同推波助瀾下變的如此，於是事情變得簡單起來，只幾天功夫，大軍就整裝完畢，準備出發！

這次出征，齊晟為一軍之帥，楊豫賀章離分別為左右將軍，九王領前鋒，綠王為後勤。

陸萌作為皇後，在皇帝親征的場面上，給齊晟系上頭盔，裝模作樣的為他整理行裝。

九王動作細膩，將背旗背到身上，看向陸萌。

“皇上還帶了賀章離，這意味對我已生嫌隙。”楊豫在一邊平靜的說道：“九王，我還不知你們的計劃到底如何？”

“賀章離的確是個變數，但我不懼。”越是緊要關頭，心越是要靜！九王告誡自己，此戰，許勝不許敗！

“祝皇上一路順風，旗開得勝！”陸萌收回手，安靜的立在一側，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對不起你，但是為了我和小九，你還是永遠別回來了！

“恩！”齊晟臉上的所有神色都緩緩沈靜下來，不露出一絲情緒，“此去……”他張口，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只轉過身，面向大軍，沈聲道：“出發！”

九王騎著馬，與大軍一同離去。陸萌的心裏頓時變得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什麽，他一直沒轉過頭來看陸萌一眼，這讓陸萌有些難過。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有些平淡，陸萌專心的帶兒子，偶爾有奏折上來，也是由張放等人處理好再讓陸萌過目蓋章，反正她也的確看不懂。

九王的消息一開始還傳的勤快，說的都是好消息，只是遲遲沒告訴陸萌，他打算在什麽時候對齊晟下手，到了後來，消息就變得少了。

陸萌的心開始焦灼，整個人顯得煩躁不安。

“皇後娘娘，太皇太後有請。”

皇祖母？她來叫自己，有什麽事？

宮女領著陸萌到殿外，陸萌內心詫異，走到殿外就有些不安，輕輕咳了一聲給自己壯膽，這才邁入殿門。太皇太後一人獨自坐著，輕輕撥動手裏的佛珠，聽到陸萌的聲音回過頭，“芃芃，你來了？”

“哎！皇祖母叫我過來什麽事？”

太皇太後將佛珠帶回到手腕上，拿起信封遞給她，“芃芃你看看吧！”

信裏說，北漠一戰非常順利，各路大軍捷報連連，只是不知從哪裏來的一批刺客，刺傷了齊晟！若只是刺傷倒還是小事，偏偏刀尖上猝毒，齊晟中毒了！

現在齊晟雖沒死，但也趴下了，所有事情都交給了九王，對外還瞞著此事。

陸萌拿著信的手一顫，小九這是成功了嗎？

陸萌說不出自己是不是激動的，手抖得厲害，信都拿不利索。太皇太後的眼圈紅了，“芃芃，現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陸萌傻楞楞的重覆。

“對！”太皇太後從袖口拿出一瓶藥，塞到陸萌手中，“這是解藥，他需要你拿著解藥去救他！”

陸萌猛地回神，好險沒把解藥直接扔開，胡亂的塞到袖口裏，心情已經平穩下來，“皇祖母，芃芃知道了！芃芃這就出發！”

怎麽把這段劇情忘了呢？！

陸萌惱怒自己，原劇情裏不早就有嗎？齊晟假中毒，借解藥事件來考驗張芃芃的真心！

只是自己和齊晟並沒有這樣的感情，為什麽這段劇情還是出現了？

先不說劇情的事，齊晟早就知道九王要反，只是沒有足夠強有力的手段制止，於是借著親征之事，想讓一切塵埃落定，那麽他一定會嚴加防備九王！原本他的心腹是楊豫，但楊豫因為之前禦史一事已經被他起疑，否則他也不會特意帶上賀家，既然有了防備，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被刺？

再說，九王若是得手，他一定會派人傳來消息給我，可是我都還沒收到九王的信，太皇太後的信就先到了，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嗎？

這一切，恐怕也只有到了北漠才能看的真切！

陸萌攥著胸口的虎符，深吸幾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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