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助。”

“封總。”

張助理推開了整個寫字樓最高層占據地理位置最好的辦公室, 被擦拭著纖塵不染的落地窗外是不怎麽藍的天空, 隱隱還有點灰色調。

不過這跟樓層和落地窗無關。

畢竟整個城市的霧霾已經很嚴重了，在哪兒看也一個樣, 好在低下頭就可以把整個城市攬入眼底，也不算辜負這麽昂貴的地段。

純黑實木辦公桌後, 蘋果電腦獨特的外表在閃爍著, 照應出一張棱角分明, 如同被上帝雕刻過的俊臉, 男人左手腕是一塊勞力士手表，穿著特定的西裝, 氣場很是強大。

這就是張助理的頂頭上司，恰飯金主——金鼎娛樂的總裁封橈。

此時此刻張助理露出一個高級助理應該對得起100萬年薪的笑容, “封總，有什麽事情安排嗎？”

男人這才擡起頭，薄唇輕啟, “劉語嫣那個比賽好像要進入個人投票了。”

跟剛才那個跟女人通話中充斥著耐心愛意的語氣不同, 封橈說起劉語嫣也是直呼姓名，聽不出太多情緒。

張助理自然也知道劉語嫣, 跟封總前段時間走的很近, 現在參加了一檔叫做《pick me》的節目。

上司這樣直呼其名張助理也沒有什麽可詫異的，畢竟上司本來就不是一個願意感情外露的人，對他們這種小員工表現太多幹什麽。

他也沒有多少窺視的想法, 他吃飽飯撐著啊。

於是張助理心神領會的問道, “要給劉小姐投票嗎？”

“嗯, 投兩百萬吧。”

兩百萬，自然是兩百萬人民幣的票，節目組辦節目也想盡花招的來掙錢，除了每個人每天都有免費的票可以投給喜歡的學員之外，超出去的部分就要真金白銀的來。

封橈輕飄飄的兩百萬就下來了，輕松的像是普通人說二十塊。

不，普通人在月初要還某唄的之後說二十塊有時候都要好好想想，兩塊錢都是錢！

張助理，“好的，知道了。”退出去，下去安排。

……

蘿蔓休息日還是跟周引以及共公司的人一起，去聽了一段經紀人的絮絮叨叨。

經紀人簡直可以說給蘿蔓念了所有點讚高的，網友罵她的信息，從不自量力到滾出娛樂圈……

不說心思敏感的妹子，普通妹子乍一聽到自己被罵的這麽厲害，大抵心態都會崩，蘿蔓——

不為所動，像個沒事兒人似的，頗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最後倒是經紀人自己厭倦了，撂下一句“不過現在好像大家收斂不少了，也沒幾個再嚷嚷你的了，黑紅都沒黑紅多久”，就擺手讓蘿蔓趕緊走。

眼不見為凈。

他看蘿蔓外表像個懂事兒的花瓶啊，本質其實是一個無欲無求的鹹魚？

經紀人是真的心累，黑紅能黑紅久一點最起碼也意味著關註度，而現在在被人罵了一通之後，啥都莫得，廢了廢了。

第一次休息的時候網上還什麽消息都沒有，第二次休息的時候第一期已經播出一段時間，大家多少從經紀人那裏，手機那裏知道自己在網上是什麽評價，是悄悄多了幾個顏值路人粉，還是壓根沒有姓名。

當然討論最高的還是劉語嫣跟蘿蔓。

前者是紅，後者是黑。

當蘿蔓在走廊裏溜達的時候，就引來了不少微妙目光，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

和蘿蔓第一次公演小組成員故意大聲的跟蘿蔓打招呼，完全不提現在外面說了些什麽，她們自然也知道了蘿蔓現在經歷的事兒。

現在蔓蔓一定是用這種不在意，把自己給武裝起來，偽裝自己的脆弱吧？

心疼！

網友們怎麽忍心欺負這麽可愛的蔓蔓呢，要是看到了兔耳朵蔓，那他們一定會後悔的！

1314：呵呵呵。

獨自知道真相的系統，真的好孤獨啊。

……

小組成員們盡量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樣跟蘿蔓說著話，不過一個個演技還是拙劣了些。

蘿蔓低垂著眉眼，在陽光下本來就白皙的皮膚甚至顯得有些透明，像是瓷器，美麗又脆弱。

“其實，我想一個人靜靜。”

小組成員：看！她還是在意的！要不然為什麽想一個人靜靜！

越發證實了之前的猜想。

雖然大家還很想把肩膀借給蘿蔓靠，但還是要尊重她的意願，於是蘿蔓就頂著一圈同情的目光，走開了。

呼——

離開包圍圈她嘴角勾了勾。

她真的想靜靜，現在可算是清凈了。

蘿蔓一個魔，按理來說有一說一，不過她近階段也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就算她真的說了實話，妹子們也並不會相信，她們只認定自己的。

那就不解釋了，直接順著她們來。

蘿蔓不過拐了個彎兒，又遇到了熟人。

繆沈舟。

他站在那裏，一張生人莫近的臉上此時帶著些覆雜的情緒。

張口就是，“……還好嗎？”

……

繆沈舟其實現在確實挺糾結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在知道蘿蔓她們會跟經紀人聊天之後守在這裏。

見到經紀人，也拿到了手機，應該就知道網上正在大面積的黑她了吧？

繆沈舟看到她跟那些朋友們交談，看到她一個人孤獨的走出人群，心裏不是滋味兒。

這才在知道應該離開的時候反倒是留在了這邊，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唇抿的緊緊地，鳳眼中有懊惱一瞬間閃過，不過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也就沒有什麽好糾結的。

於是繆沈舟一鼓作氣。

“我不希望你受到外界的影響。”

“想要紅的人很多，但在這個過程中難免有各種坎坷，即使你後面紅了像各種黑聞，臟水也少不了。”

“既然已經站在這裏，就要做好心理準備，當你扛過去，就成功了。”

蘿蔓倒是有些沒想到繆沈舟會跟她說這麽一番大道理，由這種頂流講出來的成功經驗，還是很有真實度的。

繆沈舟又補充上一句，“你當過我的學員，我要為你們負責。”

然而還不如不加，加上之後頗有一種欲蓋彌彰感。

蘿蔓，“哦。”

繆沈舟矜貴的點了點頭，就一副有事兒匆忙要離開的架勢。

不過被蘿蔓給叫住了。

“繆老師，我之前是不是說過喜歡你？”

女人今天沒有戴兔子耳朵，沒有紮雙馬尾，頭發全部披散了下來，原本就巴掌大的臉被頭發一遮擋更小了，此時此刻用那雙泛著水光的眸子凝視著他，直白的問她是不是告白過。

繆沈舟面上不改，但心跳跳的飛快。

……

其實能認出蘿蔓來，繆沈舟也花費了一些時間，那個時候他還沒跟老公司解約，女孩在無人的角落堵住了他。

因為有一副好皮囊，繆沈舟從小到大就沒有缺少過這種待遇，甚至有人更加瘋狂，不過對這個女孩繆沈舟卻有些怒其不爭。

從那麽多人脫穎而出能有機會在公司練習，不想著提升一下自己的業務能力早點出道，卻想著談戀愛嗎？

後來在節目當中又一次看到了蘿蔓，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的核對了一下公司名之後，跟記憶當中的女孩重合了。

舞跳得差，rap也不會，就算歌唱的不錯又怎麽樣呢。

果然啊……把自己都放棄的人。

後來繆沈舟對她漸漸改觀了，只口不提告白過的事兒，女生臉皮比較薄，她在他面前也是強忍著不自在吧。

可現在蘿蔓卻這麽直白的點明了。

擰了擰眉，“為什麽還要提，我上次已經……”

“繆老師。”

蘿蔓打斷了繆沈舟，“我想告訴你一聲，我現在不喜歡你了。”

“所以以後見面你也別緊張，別不自在，愛崗敬業，我們就是純潔的社會主義導師學員關系。”

不為別的，蘿蔓每次看到繆沈舟他的頭上都要頂著那個告白場景的彈幕。

好歹劉語嫣這個微商還能換換口號呢，盡管內容都差不多，動不動就要艷壓群芳，但繆沈舟這裏實在是太單調了。

而且之前練習的時候，蘿蔓其實對繆沈舟的行為也不太滿意，可以去教別的學員，到她這裏就離著三仗遠。

那直接說明白吧。

這狗比強行加入的感情線，愛誰要誰要。

說明白了，蘿蔓想了想之前繆沈舟狀似還安慰了她一把，盡管她並不需要這種安慰，不過作為一個懂禮貌的魔，還是對他道謝。

“你是個好人。”

繆沈舟：？？？

等蘿蔓走出好遠，他都沒有反應過來，蘿蔓告訴他，不喜歡他了，讓他愛崗敬業一點，還說他是個好人？

怎麽這話聽起來就這麽別扭呢。

感覺他像是個多不正經的導師一樣，還被強發了好人卡，是叫好人卡吧？

……

頂級繆沈舟在那裏懷疑人生，1314又開始呆滯了。

崩了崩了……

這條線，都崩掉了啊！

炮灰狂戀頂流的淒美單戀沒有出現，倒是出現了炮灰在線給頂流發好人卡。

蘿蔓到了寢室，推門就看到雲鷺拿著手機，像是在直播，她戴著耳機，當時幾句話就傳到蘿蔓耳中。

“蘿蔓很好，不要輕信外面那些黑料。”

“本人比電視要漂亮的多，而且不光是漂亮，她也很有實力很努力。”

“我不想有人說蘿蔓壞話，如果是蘿蔓黑子，那就自動退出我的直播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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