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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演艦隊，這一戰，代價太大了。
“該回宮殿去了，女帝。”時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裏肯定還有很多事需要你處理，別在這浪費時間。”
這個男人，嘴還是那麽狠，不過他說的偏偏又沒錯。江綺羅點頭，五人立時坐上車，返回水晶宮。
時墨一下車，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江綺羅等人則繼續前往戰略會議室。
會議室裏，方榆和鏡羽等人果然還在，葉離和穆滄瀾也到了這裏，正在討論著什麽。看到江綺羅等人走進來，穆滄瀾頓時沖過來，非常擔心地看著少女：“綺羅！我聽說那個西魯人把你擄走的事了！怎麽樣？沒事吧，沒事吧？”
“我沒事。”江綺羅簡短地回覆他，然後對他笑了笑，“這次你軍功不小，不僅找到了西魯人飛船的弱點，還及時救出了天火艦隊，任命你為夜刃軍團長真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能幫上你的忙我就滿足了。”穆滄瀾毫不掩飾地深情凝視她，惹的周圍的人都開始尷尬地偏過頭去回避。時夜利劍一般的目光直戳向那個英俊高大的家夥，都能在他身上刺出幾個洞來了。
鏡羽輕咳一聲：“抱歉，女帝陛下，打擾一下。我這裏有一條不好的消息要報告。”
江綺羅心裏一緊：“難道是……”
“紅曜石……淪陷了。”鏡羽的表情看不出難過也看不出憤怒，“赤景王被俘，附近前往援助的天演艦隊也全滅了。”
“繼螢石之後，紅曜石最終還是被攻占了嗎……”江綺羅咬著牙，雙手撐在會議桌上，“那麽凝視者部隊也失去作用了。”
“不僅如此啊，大概凝視者部隊會被西魯人所控制哦，畢竟他們的能力超越了普通天演人。”鏡羽瞇起眼睛，“凝視者是一方面，現在最大的威脅還是投降的新星聯盟啊，以文天澤的性格，恐怕會主動幫助外星侵略者吧。”
“十天的風暴期內，他們應該不會進攻，但十天後……”方榆沈思著說到，“陛下，在這十天裏，我們能做的，大概只有拷問那個被抓住的西魯人了。”
“這件事我要親自去做。”江綺羅的眼神冷下來。
葉離看著手上的資料，擡頭說到：“據這次戰役分析來看，若是在爆炸中迅速毀滅西魯人的身體——具體來說應該是大腦，應該就可以徹底消滅他們。否則，就會像我們抓住的這個家夥一樣，單是斬斷他們的身體，是不能阻斷精神電附在其他人身上的。”
“我會好好審問那個混蛋，他們的所有特征，包括弱點我都要知道。”江綺羅回頭看向時夜，“讓科研部準備好腦波終端機，我馬上就過去。”
時夜點頭，馬上聯系了科研部做好準備。
幾分鐘後，江綺羅到達科研部實驗室，看到中央的腦波終端機已經啟動，而那對面，就是禁錮著西魯人精神電的球狀金屬。
江綺羅來到終端機前坐下，研究員給她戴上了能夠連接腦波感應的頭盔。
“陛下，準備好了嗎？”研究員問到。
江綺羅頜首，研究員按下了開始鍵。頭盔和精神捕手之間開始了腦波同步鏈接。少女感覺到身邊的景物頓時變得虛幻起來，然後仿佛進入了一個純白色的空間，而眼前站著一個人——黑色的眼仁，金色瞳孔，青白色的皮膚，正是那個欺騙了他們，附身在蘇宇寰身上的西魯人。
“呵……呵呵呵……天演女帝，你膽子還真大啊！和我同步腦波，就不怕我入侵你的大腦嗎？”那個西魯人邪惡地笑著。
“有精神捕手在，你逃不出那個小小的金屬球。”江綺羅非常自信地說著。
對面的西魯人果然笑容一滯，換上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你們贏不了西魯帝國的，何必掙紮？早點把我放了，乖乖成為我們的食物吧！”
☆、066 拷問他，殺了他
“如果我們輸了，你覺得我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你面前和你說話嗎？”天演女帝傲然一笑，倒是讓那個西魯人表情越來越驚恐。
江綺羅看著他的表情變化，知道他在害怕了，於是趁熱打鐵，逼問到：“反正你也逃不出去，不如告訴我西魯人究竟是怎麽回事，有什麽弱點，讓我滿意的話，我不是不可以放過你。”
外星人那青白色的臉似乎更白了，他知道，既然他們可以抓住他，也必定可以毀滅他，天演人畢竟不是幾百年前的狀態了，他們的科技在這期間發展得非常迅速。而且他被抓住後，完全不知道這次的戰況究竟如何，他只看到海心石安然無恙，於是他開始懷疑西魯帝國是否真得能攻下這個星系。
“那麽，可以說了嗎？”江綺羅抱起雙臂看著他，“不如先從你開始，你是誰，西魯人為什麽要派你來天演星系？你的目的是什麽？”
外星人黑底金瞳的眼睛看上去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即使他已經在害怕，被那雙眼睛盯著，還是很不舒服。他頓了頓，終於開始坦白：“我的名字是克裏，西魯帝國上等人種，B級能力者，四百多年前接受皇帝的派遣，陪同一個重要人物到天演星系來，考察你們天演人作為食物的可行性。”
“上等人種？能力者？還有那個重要人物是誰？”江綺羅聽到這些名詞，總覺得很不妙。
叫做克裏的西魯人老實回答：“我們西魯帝國有著嚴謹的等級劃分，也是和能力相對應的，B級到S級的稱為上等人種，C到E級是二等人種，F級就是下等人種，這群人是沒有任何精神念力的，只能被上等人種作為食物和奴隸進行交易而已。”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到：“超S級的能力者，就是有實力和資格競爭帝位的人選，我們現在的皇帝陛下，還有兩位大元帥，都是超S能力者……本來還有一位，就是我所陪同的那位重要人物。”
“什麽？！那個潛伏在天演星系的西魯人是超S級能力者？”江綺羅雖然不知道這個超S級有什麽樣的可怕能力，但是眼前這個人已經比天演人強太多，還只是個B級而已，那麽超S……
“然而，我們的飛船在傳回信息的時候，遇到了星際塵卷，墜落了，我和那位重要人物都及時進入了冬眠艙。”克裏繼續說著。
“如果那個人是比你還強大的家夥，為什麽這麽幾百年過去，他沒有任何音訊？”江綺羅皺眉問。
“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的精神已經消失！那麽有可能是冬眠艙發生了爆炸！還有一種……”克裏猶豫了一下。
“還有一種是什麽？”江綺羅追問。
“還有一種，就是他已經完全與天演人同化，已經喪失了精神轉移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已經長期不食用血液……但是這一點完全不可能！”克裏激動起來，江綺羅能感覺出他對那個超S級能力者十分敬仰。
“為什麽？”她問。
“雷亞殿下他可是西魯帝國最強的能力者！如果不是他主動放棄帝位，西魯帝國的統治者肯定是他！可惜啊可惜！”克裏遺憾地說到，“那麽，一定是冬眠艙出了問題……”
江綺羅頓時想起鏡羽所調查的那件事。他所發現的，是在紅曜石附近的完整西魯人冬眠艙，深埋於一處森林之下，這足可以證明，那個叫做雷亞的西魯人絕對沒有死，這個西魯帝國最強者，必定是控制了某個天演人，生活在這個星系中。
她的頭皮一麻，身上起了一層白毛汗。那個超S級能力者，現在在哪，在做什麽？為什麽他又會決定不再食用血液了？
“告訴我，你們西魯人的弱點是什麽？”她盯著那個青白色皮膚的外星人。
克裏卻猶豫起來，不肯開口。
江綺羅腦子一轉，勾起嘴角：“你不說？但是我也能猜到了。你說那個叫做雷亞的西魯人長期不食用血液，就會喪失精神轉移的能力，你也是這樣才不能控制蘇宇寰對吧？那麽，這說明你們在這種狀態下，或者多次進行精神轉移，精神電會越來越弱，最後就會消亡對吧？”
克裏驚恐地看著她，然後目光又兇狠起來：“你果然有本事，小丫頭！那時候蘇宇寰雖然處於和我的思維交匯混亂的時候，但他還是決定放過你，他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你是可以打敗我們的人！你果然沒辜負他的期望！”
“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江綺羅沒有理會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克裏不再說話，只是用那可怕的雙眼盯著她。
江綺羅輕笑一聲，做了切斷連接的手勢，克裏的身影頓時消失了。江綺羅回到現實，研究員替她取走頭盔，她站起來，看著金屬球中那團不穩定的精神電。
“殺了他。”江綺羅冷冷地對研究員下了命令。
十天的風暴期裏，雖然西魯艦隊不能來襲，天演艦隊也無法離開海底。原新星聯盟領地的星域附近，傳回了巡邏隊的消息，他們完全無法接近西魯艦隊所占領的地區，派出的無人偵查艇剛剛接近一點，就會立刻被擊毀。所以現在包括螢石行星在內的幾個星球上究竟是什麽情況，天演帝國完全無法得知。
西魯人能越過引力波雷達，多半是飛船裝有反引力裝置。而這個東西，在十天之內他們是研究不出來的。
能使用的精神電對策武器都已經用上，而效果甚微。十天後，他們究竟該怎麽辦？
夥伴們也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江綺羅已經整整失眠了三天，瞪著一雙比時夜還血紅的眼睛，去思考白天和夥伴們討論的那些對策，看還有沒有被遺漏的點。
她這樣的狀態，上一次出現是她在父親被殺後，要求時夜教她格鬥技的時候。那些天，她也像這樣不眠不休，最後體力不支倒下了，大病一場。林子鷗醫生為此大發雷霆，不許她再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時夜雖然也明白事態的嚴峻，這些晚上也一直陪著江綺羅，但是看著心愛的女人這副模樣，他終於忍不住了。
在第四天，他終究還是嚴肅地開了口：“綺羅，你不能再這樣了，否則還沒有想出辦法，你的身體就會先垮掉。”
江綺羅的聲音嘶啞，緊盯著眼前的戰略資料，目光卻沒有移開：“我知道，阿夜。但是，我們的時間真得不多了！海心石的無辜平民……我必須保護他們，絕不會讓他們淪為那些混蛋外星人的食物！”
時夜皺起眉，一把撈起江綺羅往床上扔去。
江綺羅想起身，被時夜又摁了回去，江綺羅看到時夜的眼睛紅得像要燃燒起來，眉頭擰得像包子褶，知道他是真得生氣了。
“我給你找些安眠藥劑來。”他的聲音清冷得像這顆星球上的冰川，瞬間就把江綺羅給凍了個透，再也不敢發聲反抗。
男人出去了，大概是吩咐畫顏去找安眠藥了。
畫顏這些天來也一直守在她身邊，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原本江綺羅知道她的身份後，就不讓她做自己的女仆了，不過戴眼鏡的女人似乎已經習慣於如此，還是那樣一絲不茍地照顧她。江綺羅覺得畫顏和時夜簡直太相像，同樣是接受了逝去之人的命令，就那樣執行下去。
時夜推門返回，手裏多了一盒藥劑。
“吃了它，好好休息一下吧。”他說著。
江綺羅無法拒絕他，將一枚藥劑中的液體擠在口中。
時夜摟住她的身體和她一起躺下，嘴唇印在她額頭上，聲音又溫柔起來，“晚安，綺羅。”
☆、067 他們的過去
困意瞬間襲來，江綺羅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晚安，阿夜。”
時夜看著懷中的少女，手臂又緊了緊。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愛上也是會永遠愛她的女人，他想要小心地保護她，但是她卻並不是那種依靠別人的保護才能生活下去的女孩。而她的人生也總是布滿荊棘，她卻從來沒有畏懼過，就那樣堅定地前進著，哪怕把自己割得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他能做的，也只有盡力為她斬斷那些荊棘而已。可是他現在越來越感到無力，他覺得自己快要保護不了她了。
“綺羅……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他第一次用這樣懇求的語氣，仿佛會失去重要的東西。
然而懷中的少女已經熟睡過去，只能聽見她平穩的呼吸。
江綺羅這一覺睡得很香，醒過來的時候看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
“阿夜！怎麽不早點叫醒我！”江綺羅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摸，時夜卻並不在身邊。
她坐起來，房間裏也並沒有時夜的身影。
下床打開門，畫顏依舊在外面站著。
“畫顏，有看到阿夜嗎？”她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問到。
“時夜侍衛長很早就離開了。”畫顏靜靜地說。
這個男人，讓她好好休息，明明他也陪著她好幾天晚上沒睡了。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不知道關心自己。江綺羅心裏有些生氣。
“他去哪了？”她連帶著語氣都生硬起來。
“時夜侍衛長有說過要去找時墨。”
“去找時墨？”江綺羅有些奇怪，時夜找那個家夥做什麽。
“畫顏，跟我去一趟時墨那吧。正好關於天啟之手的事情我有話要問你們。”江綺羅對眼鏡女仆說著。
“是，陛下。”
梳洗穿衣完畢，江綺羅和畫顏一路來到天啟之手曾經的基地，時墨一直習慣於住在這裏。那裏有幾個親衛軍士兵守著，看到女帝到來，迅速恭敬行禮。
“時墨統領在哪？”江綺羅擺了擺手，問到。
“統領他在冬眠之門那，時夜侍衛長也在。”士兵回答。
對畫顏點了點頭，二人向冬眠之門走去。
時墨對那個地方，會有特殊的情緒吧，畫顏應該也是如此。那是蘇宇寰死去的地方，也是現在一切事件的開端。
冬眠之門內部已經被清理過了，蘇宇寰的屍體也被帶出去好好埋葬了。破損的冬眠裝置暫時沒有挪動，還是保持殘缺的樣子擺在那裏。
在之前與克裏交戰的地方，血腥味似乎還沒有散去，彌漫在空氣中。
還沒有接近的時候，江綺羅聽到了激光武器碰撞的聲音，立刻示意畫顏停下來。
不遠處的空地上，時夜正和時墨打在一起，激光刃和那柄激光長鐮如同流星閃電，向對方快速攻去。
“陛下，要阻止他們嗎？”畫顏冷冷地說，手已經摸向身後。
江綺羅搖頭：“先不要打擾他們，那兩人似乎並不是在打架。”說完，拽著畫顏躲到柱子後面。
那邊，兩個男人的眼睛都變成了激烈的紅，時墨的紅眸更是反射著異樣的光芒。
“你還是太弱了！你的雜念太多，完全沒有凝視者應該具備的殺氣！”時墨的攻擊非常兇猛，他超常的體能和爆發力完全壓制了時夜的攻擊，甚至能看出來，他根本沒用全力。
時夜沒有回答，只是警惕著他的每一次進攻，用激光刃去抵擋。
時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兇狠，身子一偏，閃過時夜刺過來的光刃，舞動長鐮用力向時夜橫斬過去。
時夜臉色一凝，迅速回避，向後方一躍，手一撐地，穩住身形。
新鮮的血液從時夜胸前一道橫貫的傷口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我說了，你雜念太多，如果不能集中精神，死是必然的。”時墨一甩長鐮，將其拖在身後，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不過很快，他又接著說道：“你如果滿腦子都是在想如何保護那個小丫頭，反而保護不了她，你明白嗎？”
江綺羅的眼神一變，看著時夜。那個男人絲毫不在乎胸前的傷口，抹去了濺在臉上的幾滴鮮血，擺好架勢，冷漠地說到：“再來。”
時墨睥睨地看著他，卻沒行動，他只是說了一句再真實不過的話：“我和你不同，再怎麽樣你也是打不過我的。然而，在那些西魯人面前，我也無能為力，更何況是你？”
血液的流失讓時夜的呼吸變快了一些。他的目光黯淡下來。
是的，時墨說得沒錯，那個叫做克裏的西魯人輕而易舉就入侵了時墨的大腦，將這個比他更強的男人控制。將來，他又如何在這群西魯人面前保護他所愛的女人？
“不過，如果你想變得和我一樣強……”時墨說著，“只要在你身上做和我以及畫顏一樣的改造就可以了。”
他頓了頓，眼神卻流露出哀傷：“可惜的是，這事情只有教授知道怎麽做。他死了，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你們的故事了？”江綺羅從柱子後面走出來，來到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時夜旁邊。
她盯著時夜的傷口，皺起眉，說到：“快去治療室，我給你包紮一下。”
“綺羅，你怎麽來了？”時夜的臉色有點尷尬。
“時墨，你也來，我想聽你說一說蘇宇寰和天啟之手的事情。”少女沒有回頭，已經攙扶著時夜向冬眠之門外走去。
“切，這個女人又在發號施令了，我說過我不會聽你的命令啊。”時墨擰起眉頭，極其不情願地跟了上去。
在天啟之手的治療室，江綺羅在畫顏的協助下，仔細給時夜包紮了傷口。然後她回頭去看身後的時墨，那個男人只是心不在焉地看著旁邊的儀器。
“好了，說吧！”江綺羅坐到桌子上，把眼前的凳子踹給時墨。
紅眸的高大男人青筋跳了一下，還是坐在那個凳子上，翹起二郎腿，一副霸道的樣子：“你真想聽？好。”
“你們知道的，我和時夜小子都是鳳凰族的幸存者，當年我也很小，僥幸在煌龍帝國軍的滅族攻擊下活著。然後我就被帝國軍帶到了一個實驗室，跟我一起的，還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拐過來的畫顏，以及其他許多像我那個年紀的小孩。”
“他們用這些孩子做人體實驗。”畫顏繼續說著，“而教授他當時也是那裏的一名科學家。”
江綺羅有些震驚，咬牙狠狠說到：“原來煌龍帝國以前還幹過這種缺德事？是皇家科學院主持的嗎？”
“大概是吧。”時墨繼續說著，“但是教授他非常不讚同這個實驗，平時也對我們這些孩子非常好，不忍心看我們受苦，偷偷給我們註射鎮痛的藥物。但是很快他的行為就被發現，被迫離開了實驗室。”
“那時候大部分孩子都受不了那樣的實驗，死掉了，最後也只剩了我和畫顏兩個人，身體被成功改造，擁有了超強的體能。”時墨看了看畫顏，“後來實驗室出了事故，被炸毀了。說是事故，我看倒是像實驗被叫停，帝國方在毀滅證據。”
江綺羅皺眉說道：“沈屠多半是覺得這個實驗不夠穩定，反而會威脅到自己。”
“我和時墨因為體能改變的原因，沒有死。但也受了很重的傷。”畫顏垂下眼簾，“那時候，是教授救了我們，並且，他還收養了我們。”
“你明白我為什麽只聽教授一個人的嗎？因為他是我的恩人，也是養父。我這輩子只尊敬他一個人。”時墨擡頭望著治療室的頂棚，“即使後來冬眠艙事件之後，教授變得和以前不同了，我依然會遵從他的一切指令。”
江綺羅低頭默默聽著，然後揚起臉問到：“那麽現在呢？你們要怎麽做？”
☆、068 決不是永別
時墨站起來，用覆雜的眼神看了少女一眼：“還能怎麽做？西魯人要把我們當西瓜一樣榨汁喝，我們這些西瓜至少也要先砸過去，能砸死幾個是幾個吧？”
“噗嗤……哈哈哈哈！”江綺羅忽然對這個男人有了些好感，大笑起來，“真難得，我也有同感！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就共同準備好西瓜，去砸他們一臉吧。”
時夜聽著二人似乎很輕松的對話，心裏卻湧起一股悲傷。他知道，江綺羅是個即使玉石俱焚也絕對不會向敵人妥協的人。而他們現在，幾乎沒有贏的希望了。
“時夜小子，好好保護這個小丫頭吧。”時墨忽然用他深紅的眼看過去，“必要的時候，你親自動手，她會很樂意的。”
同樣有著緋紅眼眸的男子臉色一滯，看向江綺羅，對方正用讚同的眼神望著他：“時墨說的沒錯。我也對你說過的吧，我不會讓你死在別人手上的，真得到了萬不得已，咱們就死在一起，也算是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了。”
他的心仿佛被潑了一桶熱油，有種灼燒般的痛楚。他抓起江綺羅的手，用兩手將其握住，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好。”他簡短地應到。
十天很快，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他們來了，進攻了，幾乎又是一眨眼，就擊潰了海心石的防守。
江綺羅和夥伴們站在冰川上的基地，看著幾乎將整個碧藍天空所遮掩的西魯艦隊——準確地說，是聯盟艦隊在前，西魯艦隊在後。
四處燃燒著戰艦的殘骸，給這片海天一色的美景塗上一個又一個難看的灼燒之色。
這一次，天演艦隊毫無抵抗之力，能使的武器都使了，能用的計策都用了。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當海心石的司令部被攻破，被強行上升到冰層之上時，江綺羅知道做什麽都沒用了，於是她下定了決心。
在夥伴和士兵們的陪伴下，她徑直來到被聯盟軍隊包圍的基地廣場上，頭頂上是在監視著地面的西魯黑色艦船。
新星聯盟果然轉而幫助了西魯人。江綺羅冷笑，文天澤還真是不負她所望，毅然決然地掉頭來攻擊自己的同胞。
但也許在他眼裏，自己永遠不是他的同胞吧。
江綺羅義無反顧地走上前去，盯著那些聯盟軍的士兵，那眼神決絕又傲然，幾乎讓那些曾經與她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士兵們不敢直視，紛紛低下頭去。
“你們也不過是為了生存，我不會怪你們。”江綺羅的聲音不大，卻讓那些聯盟士兵心裏一震，幾乎拿不住手中的槍。
江綺羅看著身邊的同伴和士兵們，卻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真抱歉。”她輕聲說著，眼神卻輕松起來，好像已經不再留戀什麽，“即使在我的無能導致海心石淪陷的這個時候，你們還是在全力保護這個星球。你們都是最勇敢的戰士！”
一個士兵凝重地望著她，用力握了握槍：“陛下，這不是你的過錯。我們都知道，陛下在這幾個月以來為了保護這個星系，做了多少事。而現在，能夠光榮為陛下戰死，是我們的榮幸！”
士兵們幾乎同時喊了起來：“對！是我們的榮幸！絕對不做侵略者的奴隸！”
江綺羅看著他們，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
“很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她努力微笑著，“身為天演帝國女帝，理應從我開始！”
她轉頭去看身邊的時夜，抽出自己的激光刃：“阿夜，準備好了嗎？”
時夜了然，微微頜首，步槍扔在一邊，也拔出了自己的光刃。
一旁的穆滄瀾一驚：“你們……該不是要……”
“抱歉啊，滄瀾。”江綺羅面對他的表情從來沒這麽溫柔過，“我永遠回應不了你的感情。你為我做了太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你呢。”
“綺羅，你真要這樣做？”葉離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平靜地看著少女。
鏡羽嘆了口氣，將長發捋向耳後，一臉委屈的樣子：“真是的，本來以為跟著陛下大有前途，沒想到我年紀輕輕就要香－消－玉－殞－了吶！”
“你這混蛋還真適合來我們地獄犬。”阮曉玲把巨型切割刀扛在肩上，笑瞇瞇地摟過鏡羽，“你這副臉蛋，當個三把手也可以的。”
方榆和林子鷗幾乎同時點燃了煙，同步率100%。
“老頭子，咱們要去陪雅靜了，看下輩子誰先追到她吧。”醫生挑釁地看著方榆，吐出一口煙霧。
“哼，下輩子你還是沒機會！”方榆叼著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餵餵，你們這就開始說臨別遺言了嗎？”穆滄瀾笑得極不自然，“你們還真的要集體自殺？”
葉離掏出一個控制器，那是控制起爆裝置的：“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時墨和畫顏幫了我的忙，在水晶宮和城市裏都裝上了炸藥。人民們都支持女帝陛下的決定。他們說，死也不會當西魯人的食物。”
“炸毛獅子呢？還有茉莉和艾澤小子？他們還在昏迷中，你們就這樣判他們死刑了？”穆滄瀾知道，他的夥伴們不是在開玩笑。
“他們也一定會同意的。我知道。”江綺羅握住激光刃的手很平穩，甚至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穆滄瀾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沖過去抓住少女的肩膀：“為什麽！？即使被那些外星人抓住，也不過就是每天被吸血罷了！那不是也比死好得多嗎？你為什麽要這麽極端！！”
“你應該明白的。”少女平靜地凝視他的眼睛，“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投降兩個字。如果要我永遠失去自由，成為一件沒有靈魂的物品，那我寧願選擇死亡。”
穆滄瀾感受到心裏深深的痛楚。他想起認識眼前這個女孩之後的每一件事，那每一個回憶，有快樂的，有失望的，有驚險，也有平靜。他喜歡她，喜歡她身邊的一切，他曾經覺得，就這樣待在她身邊，即使她永遠不回頭看他，那也是幸福的事。
她還這麽年輕，卻為什麽能夠輕易地說出死這個字？
“你……真的不改變主意了嗎？”穆滄瀾用期望的眼神看著她。
江綺羅果斷地搖頭，然後反過來深深地看著他：“你想怎麽做我都不會幹涉，你是永遠利益至上的海盜，你肯幫我這麽久，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穆滄瀾咬了咬牙，放開了少女。
“我不會死。”他說著，“我也不會讓你死。”
江綺羅忽然發現，眼前那個總是嬉皮笑臉，喜歡逗弄她的風流男子，現在看上去有些陌生。
他取下自己那個光晶吊墜，放在江綺羅手裏，笑得坦然：“替我保管好。”
江綺羅有些發呆地看著手裏的吊墜，不明白穆滄瀾為什麽要這樣做。
那個高大男人退下去，抓住身邊一個士兵的手臂，垂下眼眸問了他一句話：“為女帝陛下而死，你很願意對嗎？”
那士兵不明所以，但還是堅決地點了頭。
剎那間鮮血飛濺。
所有人都楞住了，穆滄瀾做出了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舉動，他用刀子割開了那個士兵的脖子，然後張口咬了上去。
士兵的身體抽搐著，很快就幹癟了下去，就好像那天的蘇宇寰一樣。
穆滄瀾放下士兵的屍體，深深註視著目瞪口呆的同伴們，然後目光落在了他最愛的女人身上。
“綺羅，就讓我當一次英雄吧。”他微笑，身體瞬間被耀眼的光芒所環繞，強大的力場出現在他周圍，連堅固的類冰地面都隨之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痕！
江綺羅這時候才終於反應過來。
穆滄瀾，是西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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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機甲少女
書號：3569037
簡介：從接到保護許樂樂命令的那一刻起，冷酷的楊威瑟就此踏上以保護許樂樂為中心，一手抓學習，一手抓生活，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的全職保姆不歸路。
☆、069 她，他？
此時的穆滄瀾，已經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所包圍，他身邊的空間似乎在扭曲著，還在無限膨脹。
聯盟軍士兵終於反應過來，全體向穆滄瀾瘋狂射擊。
然而那些光束子彈就像是害怕了一樣瞬間轉了方向，全部返回去擊中了聯盟士兵自己！
江綺羅幾乎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穆滄瀾是西魯人？而且就是那個超S級能力者？
“綺羅！快退後！”時夜的喊聲驚醒了她，眾人在士兵們的掩護下後撤了一些，看著廣場中央那個可怕的生物。
那還是他們所認識的穆滄瀾嗎？那個吊兒郎當，隨性妄為的海盜頭子？
空中的聯盟艦隊當然也發現了地面突發的狀況，就在他們把炮口對準穆滄瀾的時候，那個男人雙手一擡，力場向聯盟艦隊迅速展開，那扭曲的空間波及之下，那些巨大的艦船，竟然就那麽輕輕松松地解體了！
穆滄瀾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身上的藍色光芒延著整個力場鋪開，被解體的艦船瞬間化為米分末，不見了蹤影。但是很快，力場的中心，出現了一個點，那個點只是那麽閃爍了一下，空中就瞬間變成了一片白色！
那是最耀眼的白，讓人完全無法睜開眼睛。那片白逐漸將遠處的西魯艦隊也吞噬殆盡。白光擴散之時，天邊升騰起一個巨大的蘑菇雲！
“核……聚變？”林子鷗雖然不是物理方面的專家，但他也能認出那是什麽東西。
“臥……臥槽！！那家夥可以改變物體的分子結構！？這特麽是什麽能力啊！強得過分了吧！！”阮曉玲傻了。
就憑他一個人，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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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江綺羅簡短地回覆他，然後對他笑了笑，“這次你軍功不小，不僅找到了西魯人飛船的弱點，還及時救出了天火艦隊，任命你為夜刃軍團長真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能幫上你的忙我就滿足了。”穆滄瀾毫不掩飾地深情凝視她，惹的周圍的人都開始尷尬地偏過頭去回避。時夜利劍一般的目光直戳向那個英俊高大的家夥，都能在他身上刺出幾個洞來了。
鏡羽輕咳一聲：“抱歉，女帝陛下，打擾一下。我這裏有一條不好的消息要報告。”
江綺羅心裏一緊：“難道是……”
“紅曜石……淪陷了。”鏡羽的表情看不出難過也看不出憤怒，“赤景王被俘，附近前往援助的天演艦隊也全滅了。”
“繼螢石之後，紅曜石最終還是被攻占了嗎……”江綺羅咬著牙，雙手撐在會議桌上，“那麽凝視者部隊也失去作用了。”
“不僅如此啊，大概凝視者部隊會被西魯人所控制哦，畢竟他們的能力超越了普通天演人。”鏡羽瞇起眼睛，“凝視者是一方面，現在最大的威脅還是投降的新星聯盟啊，以文天澤的性格，恐怕會主動幫助外星侵略者吧。”
“十天的風暴期內，他們應該不會進攻，但十天後……”方榆沈思著說到，“陛下，在這十天裏，我們能做的，大概只有拷問那個被抓住的西魯人了。”
“這件事我要親自去做。”江綺羅的眼神冷下來。
葉離看著手上的資料，擡頭說到：“據這次戰役分析來看，若是在爆炸中迅速毀滅西魯人的身體——具體來說應該是大腦，應該就可以徹底消滅他們。否則，就會像我們抓住的這個家夥一樣，單是斬斷他們的身體，是不能阻斷精神電附在其他人身上的。”
“我會好好審問那個混蛋，他們的所有特征，包括弱點我都要知道。”江綺羅回頭看向時夜，“讓科研部準備好腦波終端機，我馬上就過去。”
時夜點頭，馬上聯系了科研部做好準備。
幾分鐘後，江綺羅到達科研部實驗室，看到中央的腦波終端機已經啟動，而那對面，就是禁錮著西魯人精神電的球狀金屬。
江綺羅來到終端機前坐下，研究員給她戴上了能夠連接腦波感應的頭盔。
“陛下，準備好了嗎？”研究員問到。
江綺羅頜首，研究員按下了開始鍵。頭盔和精神捕手之間開始了腦波同步鏈接。少女感覺到身邊的景物頓時變得虛幻起來，然後仿佛進入了一個純白色的空間，而眼前站著一個人——黑色的眼仁，金色瞳孔，青白色的皮膚，正是那個欺騙了他們，附身在蘇宇寰身上的西魯人。
“呵……呵呵呵……天演女帝，你膽子還真大啊！和我同步腦波，就不怕我入侵你的大腦嗎？”那個西魯人邪惡地笑著。
“有精神捕手在，你逃不出那個小小的金屬球。”江綺羅非常自信地說著。
對面的西魯人果然笑容一滯，換上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你們贏不了西魯帝國的，何必掙紮？早點把我放了，乖乖成為我們的食物吧！”
☆、066 拷問他，殺了他
“如果我們輸了，你覺得我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你面前和你說話嗎？”天演女帝傲然一笑，倒是讓那個西魯人表情越來越驚恐。
江綺羅看著他的表情變化，知道他在害怕了，於是趁熱打鐵，逼問到：“反正你也逃不出去，不如告訴我西魯人究竟是怎麽回事，有什麽弱點，讓我滿意的話，我不是不可以放過你。”
外星人那青白色的臉似乎更白了，他知道，既然他們可以抓住他，也必定可以毀滅他，天演人畢竟不是幾百年前的狀態了，他們的科技在這期間發展得非常迅速。而且他被抓住後，完全不知道這次的戰況究竟如何，他只看到海心石安然無恙，於是他開始懷疑西魯帝國是否真得能攻下這個星系。
“那麽，可以說了嗎？”江綺羅抱起雙臂看著他，“不如先從你開始，你是誰，西魯人為什麽要派你來天演星系？你的目的是什麽？”
外星人黑底金瞳的眼睛看上去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即使他已經在害怕，被那雙眼睛盯著，還是很不舒服。他頓了頓，終於開始坦白：“我的名字是克裏，西魯帝國上等人種，B級能力者，四百多年前接受皇帝的派遣，陪同一個重要人物到天演星系來，考察你們天演人作為食物的可行性。”
“上等人種？能力者？還有那個重要人物是誰？”江綺羅聽到這些名詞，總覺得很不妙。
叫做克裏的西魯人老實回答：“我們西魯帝國有著嚴謹的等級劃分，也是和能力相對應的，B級到S級的稱為上等人種，C到E級是二等人種，F級就是下等人種，這群人是沒有任何精神念力的，只能被上等人種作為食物和奴隸進行交易而已。”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到：“超S級的能力者，就是有實力和資格競爭帝位的人選，我們現在的皇帝陛下，還有兩位大元帥，都是超S能力者……本來還有一位，就是我所陪同的那位重要人物。”
“什麽？！那個潛伏在天演星系的西魯人是超S級能力者？”江綺羅雖然不知道這個超S級有什麽樣的可怕能力，但是眼前這個人已經比天演人強太多，還只是個B級而已，那麽超S……
“然而，我們的飛船在傳回信息的時候，遇到了星際塵卷，墜落了，我和那位重要人物都及時進入了冬眠艙。”克裏繼續說著。
“如果那個人是比你還強大的家夥，為什麽這麽幾百年過去，他沒有任何音訊？”江綺羅皺眉問。
“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的精神已經消失！那麽有可能是冬眠艙發生了爆炸！還有一種……”克裏猶豫了一下。
“還有一種是什麽？”江綺羅追問。
“還有一種，就是他已經完全與天演人同化，已經喪失了精神轉移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已經長期不食用血液……但是這一點完全不可能！”克裏激動起來，江綺羅能感覺出他對那個超S級能力者十分敬仰。
“為什麽？”她問。
“雷亞殿下他可是西魯帝國最強的能力者！如果不是他主動放棄帝位，西魯帝國的統治者肯定是他！可惜啊可惜！”克裏遺憾地說到，“那麽，一定是冬眠艙出了問題……”
江綺羅頓時想起鏡羽所調查的那件事。他所發現的，是在紅曜石附近的完整西魯人冬眠艙，深埋於一處森林之下，這足可以證明，那個叫做雷亞的西魯人絕對沒有死，這個西魯帝國最強者，必定是控制了某個天演人，生活在這個星系中。
她的頭皮一麻，身上起了一層白毛汗。那個超S級能力者，現在在哪，在做什麽？為什麽他又會決定不再食用血液了？
“告訴我，你們西魯人的弱點是什麽？”她盯著那個青白色皮膚的外星人。
克裏卻猶豫起來，不肯開口。
江綺羅腦子一轉，勾起嘴角：“你不說？但是我也能猜到了。你說那個叫做雷亞的西魯人長期不食用血液，就會喪失精神轉移的能力，你也是這樣才不能控制蘇宇寰對吧？那麽，這說明你們在這種狀態下，或者多次進行精神轉移，精神電會越來越弱，最後就會消亡對吧？”
克裏驚恐地看著她，然後目光又兇狠起來：“你果然有本事，小丫頭！那時候蘇宇寰雖然處於和我的思維交匯混亂的時候，但他還是決定放過你，他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你是可以打敗我們的人！你果然沒辜負他的期望！”
“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江綺羅沒有理會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克裏不再說話，只是用那可怕的雙眼盯著她。
江綺羅輕笑一聲，做了切斷連接的手勢，克裏的身影頓時消失了。江綺羅回到現實，研究員替她取走頭盔，她站起來，看著金屬球中那團不穩定的精神電。
“殺了他。”江綺羅冷冷地對研究員下了命令。
十天的風暴期裏，雖然西魯艦隊不能來襲，天演艦隊也無法離開海底。原新星聯盟領地的星域附近，傳回了巡邏隊的消息，他們完全無法接近西魯艦隊所占領的地區，派出的無人偵查艇剛剛接近一點，就會立刻被擊毀。所以現在包括螢石行星在內的幾個星球上究竟是什麽情況，天演帝國完全無法得知。
西魯人能越過引力波雷達，多半是飛船裝有反引力裝置。而這個東西，在十天之內他們是研究不出來的。
能使用的精神電對策武器都已經用上，而效果甚微。十天後，他們究竟該怎麽辦？
夥伴們也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江綺羅已經整整失眠了三天，瞪著一雙比時夜還血紅的眼睛，去思考白天和夥伴們討論的那些對策，看還有沒有被遺漏的點。
她這樣的狀態，上一次出現是她在父親被殺後，要求時夜教她格鬥技的時候。那些天，她也像這樣不眠不休，最後體力不支倒下了，大病一場。林子鷗醫生為此大發雷霆，不許她再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時夜雖然也明白事態的嚴峻，這些晚上也一直陪著江綺羅，但是看著心愛的女人這副模樣，他終於忍不住了。
在第四天，他終究還是嚴肅地開了口：“綺羅，你不能再這樣了，否則還沒有想出辦法，你的身體就會先垮掉。”
江綺羅的聲音嘶啞，緊盯著眼前的戰略資料，目光卻沒有移開：“我知道，阿夜。但是，我們的時間真得不多了！海心石的無辜平民……我必須保護他們，絕不會讓他們淪為那些混蛋外星人的食物！”
時夜皺起眉，一把撈起江綺羅往床上扔去。
江綺羅想起身，被時夜又摁了回去，江綺羅看到時夜的眼睛紅得像要燃燒起來，眉頭擰得像包子褶，知道他是真得生氣了。
“我給你找些安眠藥劑來。”他的聲音清冷得像這顆星球上的冰川，瞬間就把江綺羅給凍了個透，再也不敢發聲反抗。
男人出去了，大概是吩咐畫顏去找安眠藥了。
畫顏這些天來也一直守在她身邊，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原本江綺羅知道她的身份後，就不讓她做自己的女仆了，不過戴眼鏡的女人似乎已經習慣於如此，還是那樣一絲不茍地照顧她。江綺羅覺得畫顏和時夜簡直太相像，同樣是接受了逝去之人的命令，就那樣執行下去。
時夜推門返回，手裏多了一盒藥劑。
“吃了它，好好休息一下吧。”他說著。
江綺羅無法拒絕他，將一枚藥劑中的液體擠在口中。
時夜摟住她的身體和她一起躺下，嘴唇印在她額頭上，聲音又溫柔起來，“晚安，綺羅。”
☆、067 他們的過去
困意瞬間襲來，江綺羅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晚安，阿夜。”
時夜看著懷中的少女，手臂又緊了緊。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愛上也是會永遠愛她的女人，他想要小心地保護她，但是她卻並不是那種依靠別人的保護才能生活下去的女孩。而她的人生也總是布滿荊棘，她卻從來沒有畏懼過，就那樣堅定地前進著，哪怕把自己割得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他能做的，也只有盡力為她斬斷那些荊棘而已。可是他現在越來越感到無力，他覺得自己快要保護不了她了。
“綺羅……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他第一次用這樣懇求的語氣，仿佛會失去重要的東西。
然而懷中的少女已經熟睡過去，只能聽見她平穩的呼吸。
江綺羅這一覺睡得很香，醒過來的時候看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
“阿夜！怎麽不早點叫醒我！”江綺羅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摸，時夜卻並不在身邊。
她坐起來，房間裏也並沒有時夜的身影。
下床打開門，畫顏依舊在外面站著。
“畫顏，有看到阿夜嗎？”她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問到。
“時夜侍衛長很早就離開了。”畫顏靜靜地說。
這個男人，讓她好好休息，明明他也陪著她好幾天晚上沒睡了。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不知道關心自己。江綺羅心裏有些生氣。
“他去哪了？”她連帶著語氣都生硬起來。
“時夜侍衛長有說過要去找時墨。”
“去找時墨？”江綺羅有些奇怪，時夜找那個家夥做什麽。
“畫顏，跟我去一趟時墨那吧。正好關於天啟之手的事情我有話要問你們。”江綺羅對眼鏡女仆說著。
“是，陛下。”
梳洗穿衣完畢，江綺羅和畫顏一路來到天啟之手曾經的基地，時墨一直習慣於住在這裏。那裏有幾個親衛軍士兵守著，看到女帝到來，迅速恭敬行禮。
“時墨統領在哪？”江綺羅擺了擺手，問到。
“統領他在冬眠之門那，時夜侍衛長也在。”士兵回答。
對畫顏點了點頭，二人向冬眠之門走去。
時墨對那個地方，會有特殊的情緒吧，畫顏應該也是如此。那是蘇宇寰死去的地方，也是現在一切事件的開端。
冬眠之門內部已經被清理過了，蘇宇寰的屍體也被帶出去好好埋葬了。破損的冬眠裝置暫時沒有挪動，還是保持殘缺的樣子擺在那裏。
在之前與克裏交戰的地方，血腥味似乎還沒有散去，彌漫在空氣中。
還沒有接近的時候，江綺羅聽到了激光武器碰撞的聲音，立刻示意畫顏停下來。
不遠處的空地上，時夜正和時墨打在一起，激光刃和那柄激光長鐮如同流星閃電，向對方快速攻去。
“陛下，要阻止他們嗎？”畫顏冷冷地說，手已經摸向身後。
江綺羅搖頭：“先不要打擾他們，那兩人似乎並不是在打架。”說完，拽著畫顏躲到柱子後面。
那邊，兩個男人的眼睛都變成了激烈的紅，時墨的紅眸更是反射著異樣的光芒。
“你還是太弱了！你的雜念太多，完全沒有凝視者應該具備的殺氣！”時墨的攻擊非常兇猛，他超常的體能和爆發力完全壓制了時夜的攻擊，甚至能看出來，他根本沒用全力。
時夜沒有回答，只是警惕著他的每一次進攻，用激光刃去抵擋。
時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兇狠，身子一偏，閃過時夜刺過來的光刃，舞動長鐮用力向時夜橫斬過去。
時夜臉色一凝，迅速回避，向後方一躍，手一撐地，穩住身形。
新鮮的血液從時夜胸前一道橫貫的傷口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我說了，你雜念太多，如果不能集中精神，死是必然的。”時墨一甩長鐮，將其拖在身後，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不過很快，他又接著說道：“你如果滿腦子都是在想如何保護那個小丫頭，反而保護不了她，你明白嗎？”
江綺羅的眼神一變，看著時夜。那個男人絲毫不在乎胸前的傷口，抹去了濺在臉上的幾滴鮮血，擺好架勢，冷漠地說到：“再來。”
時墨睥睨地看著他，卻沒行動，他只是說了一句再真實不過的話：“我和你不同，再怎麽樣你也是打不過我的。然而，在那些西魯人面前，我也無能為力，更何況是你？”
血液的流失讓時夜的呼吸變快了一些。他的目光黯淡下來。
是的，時墨說得沒錯，那個叫做克裏的西魯人輕而易舉就入侵了時墨的大腦，將這個比他更強的男人控制。將來，他又如何在這群西魯人面前保護他所愛的女人？
“不過，如果你想變得和我一樣強……”時墨說著，“只要在你身上做和我以及畫顏一樣的改造就可以了。”
他頓了頓，眼神卻流露出哀傷：“可惜的是，這事情只有教授知道怎麽做。他死了，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你們的故事了？”江綺羅從柱子後面走出來，來到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時夜旁邊。
她盯著時夜的傷口，皺起眉，說到：“快去治療室，我給你包紮一下。”
“綺羅，你怎麽來了？”時夜的臉色有點尷尬。
“時墨，你也來，我想聽你說一說蘇宇寰和天啟之手的事情。”少女沒有回頭，已經攙扶著時夜向冬眠之門外走去。
“切，這個女人又在發號施令了，我說過我不會聽你的命令啊。”時墨擰起眉頭，極其不情願地跟了上去。
在天啟之手的治療室，江綺羅在畫顏的協助下，仔細給時夜包紮了傷口。然後她回頭去看身後的時墨，那個男人只是心不在焉地看著旁邊的儀器。
“好了，說吧！”江綺羅坐到桌子上，把眼前的凳子踹給時墨。
紅眸的高大男人青筋跳了一下，還是坐在那個凳子上，翹起二郎腿，一副霸道的樣子：“你真想聽？好。”
“你們知道的，我和時夜小子都是鳳凰族的幸存者，當年我也很小，僥幸在煌龍帝國軍的滅族攻擊下活著。然後我就被帝國軍帶到了一個實驗室，跟我一起的，還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拐過來的畫顏，以及其他許多像我那個年紀的小孩。”
“他們用這些孩子做人體實驗。”畫顏繼續說著，“而教授他當時也是那裏的一名科學家。”
江綺羅有些震驚，咬牙狠狠說到：“原來煌龍帝國以前還幹過這種缺德事？是皇家科學院主持的嗎？”
“大概是吧。”時墨繼續說著，“但是教授他非常不讚同這個實驗，平時也對我們這些孩子非常好，不忍心看我們受苦，偷偷給我們註射鎮痛的藥物。但是很快他的行為就被發現，被迫離開了實驗室。”
“那時候大部分孩子都受不了那樣的實驗，死掉了，最後也只剩了我和畫顏兩個人，身體被成功改造，擁有了超強的體能。”時墨看了看畫顏，“後來實驗室出了事故，被炸毀了。說是事故，我看倒是像實驗被叫停，帝國方在毀滅證據。”
江綺羅皺眉說道：“沈屠多半是覺得這個實驗不夠穩定，反而會威脅到自己。”
“我和時墨因為體能改變的原因，沒有死。但也受了很重的傷。”畫顏垂下眼簾，“那時候，是教授救了我們，並且，他還收養了我們。”
“你明白我為什麽只聽教授一個人的嗎？因為他是我的恩人，也是養父。我這輩子只尊敬他一個人。”時墨擡頭望著治療室的頂棚，“即使後來冬眠艙事件之後，教授變得和以前不同了，我依然會遵從他的一切指令。”
江綺羅低頭默默聽著，然後揚起臉問到：“那麽現在呢？你們要怎麽做？”
☆、068 決不是永別
時墨站起來，用覆雜的眼神看了少女一眼：“還能怎麽做？西魯人要把我們當西瓜一樣榨汁喝，我們這些西瓜至少也要先砸過去，能砸死幾個是幾個吧？”
“噗嗤……哈哈哈哈！”江綺羅忽然對這個男人有了些好感，大笑起來，“真難得，我也有同感！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就共同準備好西瓜，去砸他們一臉吧。”
時夜聽著二人似乎很輕松的對話，心裏卻湧起一股悲傷。他知道，江綺羅是個即使玉石俱焚也絕對不會向敵人妥協的人。而他們現在，幾乎沒有贏的希望了。
“時夜小子，好好保護這個小丫頭吧。”時墨忽然用他深紅的眼看過去，“必要的時候，你親自動手，她會很樂意的。”
同樣有著緋紅眼眸的男子臉色一滯，看向江綺羅，對方正用讚同的眼神望著他：“時墨說的沒錯。我也對你說過的吧，我不會讓你死在別人手上的，真得到了萬不得已，咱們就死在一起，也算是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了。”
他的心仿佛被潑了一桶熱油，有種灼燒般的痛楚。他抓起江綺羅的手，用兩手將其握住，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好。”他簡短地應到。
十天很快，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他們來了，進攻了，幾乎又是一眨眼，就擊潰了海心石的防守。
江綺羅和夥伴們站在冰川上的基地，看著幾乎將整個碧藍天空所遮掩的西魯艦隊——準確地說，是聯盟艦隊在前，西魯艦隊在後。
四處燃燒著戰艦的殘骸，給這片海天一色的美景塗上一個又一個難看的灼燒之色。
這一次，天演艦隊毫無抵抗之力，能使的武器都使了，能用的計策都用了。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當海心石的司令部被攻破，被強行上升到冰層之上時，江綺羅知道做什麽都沒用了，於是她下定了決心。
在夥伴和士兵們的陪伴下，她徑直來到被聯盟軍隊包圍的基地廣場上，頭頂上是在監視著地面的西魯黑色艦船。
新星聯盟果然轉而幫助了西魯人。江綺羅冷笑，文天澤還真是不負她所望，毅然決然地掉頭來攻擊自己的同胞。
但也許在他眼裏，自己永遠不是他的同胞吧。
江綺羅義無反顧地走上前去，盯著那些聯盟軍的士兵，那眼神決絕又傲然，幾乎讓那些曾經與她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士兵們不敢直視，紛紛低下頭去。
“你們也不過是為了生存，我不會怪你們。”江綺羅的聲音不大，卻讓那些聯盟士兵心裏一震，幾乎拿不住手中的槍。
江綺羅看著身邊的同伴和士兵們，卻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真抱歉。”她輕聲說著，眼神卻輕松起來，好像已經不再留戀什麽，“即使在我的無能導致海心石淪陷的這個時候，你們還是在全力保護這個星球。你們都是最勇敢的戰士！”
一個士兵凝重地望著她，用力握了握槍：“陛下，這不是你的過錯。我們都知道，陛下在這幾個月以來為了保護這個星系，做了多少事。而現在，能夠光榮為陛下戰死，是我們的榮幸！”
士兵們幾乎同時喊了起來：“對！是我們的榮幸！絕對不做侵略者的奴隸！”
江綺羅看著他們，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
“很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她努力微笑著，“身為天演帝國女帝，理應從我開始！”
她轉頭去看身邊的時夜，抽出自己的激光刃：“阿夜，準備好了嗎？”
時夜了然，微微頜首，步槍扔在一邊，也拔出了自己的光刃。
一旁的穆滄瀾一驚：“你們……該不是要……”
“抱歉啊，滄瀾。”江綺羅面對他的表情從來沒這麽溫柔過，“我永遠回應不了你的感情。你為我做了太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你呢。”
“綺羅，你真要這樣做？”葉離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平靜地看著少女。
鏡羽嘆了口氣，將長發捋向耳後，一臉委屈的樣子：“真是的，本來以為跟著陛下大有前途，沒想到我年紀輕輕就要香－消－玉－殞－了吶！”
“你這混蛋還真適合來我們地獄犬。”阮曉玲把巨型切割刀扛在肩上，笑瞇瞇地摟過鏡羽，“你這副臉蛋，當個三把手也可以的。”
方榆和林子鷗幾乎同時點燃了煙，同步率100%。
“老頭子，咱們要去陪雅靜了，看下輩子誰先追到她吧。”醫生挑釁地看著方榆，吐出一口煙霧。
“哼，下輩子你還是沒機會！”方榆叼著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餵餵，你們這就開始說臨別遺言了嗎？”穆滄瀾笑得極不自然，“你們還真的要集體自殺？”
葉離掏出一個控制器，那是控制起爆裝置的：“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時墨和畫顏幫了我的忙，在水晶宮和城市裏都裝上了炸藥。人民們都支持女帝陛下的決定。他們說，死也不會當西魯人的食物。”
“炸毛獅子呢？還有茉莉和艾澤小子？他們還在昏迷中，你們就這樣判他們死刑了？”穆滄瀾知道，他的夥伴們不是在開玩笑。
“他們也一定會同意的。我知道。”江綺羅握住激光刃的手很平穩，甚至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穆滄瀾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沖過去抓住少女的肩膀：“為什麽！？即使被那些外星人抓住，也不過就是每天被吸血罷了！那不是也比死好得多嗎？你為什麽要這麽極端！！”
“你應該明白的。”少女平靜地凝視他的眼睛，“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投降兩個字。如果要我永遠失去自由，成為一件沒有靈魂的物品，那我寧願選擇死亡。”
穆滄瀾感受到心裏深深的痛楚。他想起認識眼前這個女孩之後的每一件事，那每一個回憶，有快樂的，有失望的，有驚險，也有平靜。他喜歡她，喜歡她身邊的一切，他曾經覺得，就這樣待在她身邊，即使她永遠不回頭看他，那也是幸福的事。
她還這麽年輕，卻為什麽能夠輕易地說出死這個字？
“你……真的不改變主意了嗎？”穆滄瀾用期望的眼神看著她。
江綺羅果斷地搖頭，然後反過來深深地看著他：“你想怎麽做我都不會幹涉，你是永遠利益至上的海盜，你肯幫我這麽久，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穆滄瀾咬了咬牙，放開了少女。
“我不會死。”他說著，“我也不會讓你死。”
江綺羅忽然發現，眼前那個總是嬉皮笑臉，喜歡逗弄她的風流男子，現在看上去有些陌生。
他取下自己那個光晶吊墜，放在江綺羅手裏，笑得坦然：“替我保管好。”
江綺羅有些發呆地看著手裏的吊墜，不明白穆滄瀾為什麽要這樣做。
那個高大男人退下去，抓住身邊一個士兵的手臂，垂下眼眸問了他一句話：“為女帝陛下而死，你很願意對嗎？”
那士兵不明所以，但還是堅決地點了頭。
剎那間鮮血飛濺。
所有人都楞住了，穆滄瀾做出了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舉動，他用刀子割開了那個士兵的脖子，然後張口咬了上去。
士兵的身體抽搐著，很快就幹癟了下去，就好像那天的蘇宇寰一樣。
穆滄瀾放下士兵的屍體，深深註視著目瞪口呆的同伴們，然後目光落在了他最愛的女人身上。
“綺羅，就讓我當一次英雄吧。”他微笑，身體瞬間被耀眼的光芒所環繞，強大的力場出現在他周圍，連堅固的類冰地面都隨之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痕！
江綺羅這時候才終於反應過來。
穆滄瀾，是西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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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軍士兵終於反應過來，全體向穆滄瀾瘋狂射擊。
然而那些光束子彈就像是害怕了一樣瞬間轉了方向，全部返回去擊中了聯盟士兵自己！
江綺羅幾乎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穆滄瀾是西魯人？而且就是那個超S級能力者？
“綺羅！快退後！”時夜的喊聲驚醒了她，眾人在士兵們的掩護下後撤了一些，看著廣場中央那個可怕的生物。
那還是他們所認識的穆滄瀾嗎？那個吊兒郎當，隨性妄為的海盜頭子？
空中的聯盟艦隊當然也發現了地面突發的狀況，就在他們把炮口對準穆滄瀾的時候，那個男人雙手一擡，力場向聯盟艦隊迅速展開，那扭曲的空間波及之下，那些巨大的艦船，竟然就那麽輕輕松松地解體了！
穆滄瀾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身上的藍色光芒延著整個力場鋪開，被解體的艦船瞬間化為米分末，不見了蹤影。但是很快，力場的中心，出現了一個點，那個點只是那麽閃爍了一下，空中就瞬間變成了一片白色！
那是最耀眼的白，讓人完全無法睜開眼睛。那片白逐漸將遠處的西魯艦隊也吞噬殆盡。白光擴散之時，天邊升騰起一個巨大的蘑菇雲！
“核……聚變？”林子鷗雖然不是物理方面的專家，但他也能認出那是什麽東西。
“臥……臥槽！！那家夥可以改變物體的分子結構！？這特麽是什麽能力啊！強得過分了吧！！”阮曉玲傻了。
就憑他一個人，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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