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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說服自己。
不過鏡羽皇子的行為卻又沒法解釋，綁架這種事完全不符合他平時的形象，難道那副完美的模樣是裝出來的嗎？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眾人忽然感覺到頭頂傳來一陣轟鳴聲。鏡羽皇子擡頭，卻沒發現任何東西，然而穆滄瀾和時夜頓時明白怎麽回事，對視了一眼。
下一刻，一團東西從空中直直落下，砰地一聲爆炸出濃濃白煙，鏡羽和司空炎措手不及，吸入了白煙，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濃濃煙霧中，鏡羽再也沒法抱住江綺羅，手一松，昏迷中的少女被早已屏住呼吸的時夜扶住。
司空炎勉強睜開眼睛，正看見一道牽引光束直射下來，把穆滄瀾和抱著少女的時夜一起吸上了天空。
轟鳴的引擎越來越遠，濃煙也終於散去，司空炎自始至終也沒看見究竟是什麽把他們救走的。他過去扶起鏡羽皇子，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鏡羽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子一眼：“少校，你會為背叛帝國的行為得到應有的懲罰！”
司空炎沈默不語了，隨後他站起來，望著依然蔚藍的天空，那裏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轉頭望向有些狼狽的鏡羽：“殿下，你覺得陛下如果知道你在紫晶α的所作所為，會有什麽反應呢？”
鏡羽臉色一沈：“你……在威脅我？”
“無論殿下想幹什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並沒有背叛帝國，也不怕被軍部調查。”司空炎凜然道，“倒是殿下你，通過不法渠道購買違禁品，籌建私人軍隊，在中立城市綁架囚禁他人，這些足夠讓你建立起來的形象崩塌吧？”
鏡羽的臉色變了又變，囁嚅了一下，只得硬生生吞下這口氣：“夠了，就像你說的，這件事到此為止，你的事我不會提。”鏡羽的眼中帶上一絲陰狠，“但是，我不會永遠受你要挾，你要記住這點。”
司空炎低頭：“是，殿下。那麽，我護送您離開這裏吧。”
鏡羽看了他一眼，整理一下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江綺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她回到了小時候，家中那長滿高大樹木與芬芳錦簇的小院，父親看著她去撲滿院的螢火蟲，寵溺又溫和地笑著，那樣的時光如此靜好，仿佛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隨後院子驀地燃燒起來，無數花瓣在猙獰的火焰中化成漆黑的蝶，瞬間又折了雙翼，跌落塵泥間。螢火蟲微弱的光芒被那無比灼眼的火光吞噬殆盡，再也尋不見蹤影。她淒聲大叫，焦急地回頭尋找父親，然而父親卻滿身血跡倒在地上，就那樣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她驚醒，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睜眼瞧瞧，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水氣味，她有些木然地眨了眨眼。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昏睡、清醒、昏睡、清醒之間切換，自己都快搞不清此時此刻究竟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了。
“嗚啊！小羅！你醒了！真是嚇死我們了！還好你沒事！”身旁的茉莉抱住江綺羅，少女的頭瞬間沒入黑膚女子洶湧澎湃的胸部，差點窒息。
夥伴們聽到這聲喊，頓時蜂擁而入，將他們艦長的病床圍了個結結實實。
“艦長閣下……”時夜的後半句話似乎被吞了回去，江綺羅看到他自責的表情，心裏明白他想說什麽，只是對他搖了搖頭。
“哎呀呀小姑娘，你可真讓我們擔心啊！”穆滄瀾大松了口氣，往床邊挪了挪，時夜被他硬擠到後面，只能使勁瞪他。
“艦長，我們都在等你回來呢。”方榆點點頭，寬慰地看著少女。
“綺羅，臉色看上去好多了哦！剛把你救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的，真嚇了我一跳！”艾澤兩手撐在床邊，仔細盯著少女的臉。
這時候林醫生走進病房，看到眾人全圍在床邊，清了清嗓子：“餵你們，不要圍著我的病人，還有可不可以安靜一點？”
七嘴八舌噓寒問暖的眾人這才停下來，退到一邊，給林子鷗讓出空間。
林子鷗替艦長檢查一下身體，記錄到：“狀況穩定，心跳血壓全部正常，神經抑制藥物已經完全排出體外，手腕上傷口也愈合良好，肩膀關節脫臼處也沒有問題。艦長，只要再休息幾天就能完全覆原了。”
“謝謝，醫生。”江綺羅不好意思地笑笑。
“只要艦長別再故意傷害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感激了。”林子鷗一邊記錄，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著，“我教你醫學知識可不是讓你給自己動脈放血的。”
江綺羅很無奈的表情：“那種情況下，也只能用這種方法脫身了。”
“我越來越佩服你了，小姑娘。”穆滄瀾摸著下巴，“一般人哪有這樣的冷靜和勇氣，找你合作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林子鷗斜了穆滄瀾一眼：“如果艦長總是展現這種冷靜和勇氣，大概要常住我這病房裏了。”
緊接著，林子鷗轉身對眾人下了逐客令：“今天的探視時間結束了，你們都回去吧，讓艦長好好休息。”
時夜點了點頭：“請務必早日康覆，艦長閣下。”說完與其他人陸續走出病房。
江綺羅看大家都走出去，籲了一口氣。
自己還是不夠成熟，不僅讓自己身處危險，連同伴們都差點被牽連。
以後的每一步都需要更謹慎。
☆、017 回家
在恢覆期間，江綺羅聽穆滄瀾和時夜講述了營救她的經過。她終於知道那天見到司空炎並非幻覺，沒想到他真的會去救自己。也不知道鏡羽皇子會不會對他不利，然而帝國方面並沒有任何動靜，大概司空炎暫時是安全的吧。
時夜說，他們在出了地獄犬的大門後，立刻就受到幾個神秘人物的襲擊，而他發現這群人中竟然有“凝視者”成員，幹掉他們花了不少力氣。“凝視者”本是直屬於皇帝的隱秘行動部隊，出現在鏡羽皇子的私人部隊裏——莫非“凝視者”也在暗地支持鏡羽發動政變嗎？
但不管帝國內部如何變化，對她來說並不重要，甚至有利無害。她的目的，本就是要顛覆這個帝國。
這段時間裏，穆滄瀾不怕死地去找了地獄犬大姐頭Ω好幾次，前幾次都是被加農炮給炸出來的，到後來，Ω終於扛不住穆滄瀾的死纏爛打，萬般無奈下同意和他做生意，還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折扣。於是幻光號終於如願以償買到了目前市場上威力最大，最先進的武器。大到艦載重武器、陸戰車，小到步兵裝備和情報用設備等，一應俱全，幻光號武裝到牙齒，從優雅女神立馬變身為暴力女漢子。
之所以一次性把這些好東西便宜賣給幻光號，Ω解釋為：一是實在佩服穆滄瀾這死皮賴臉的功夫，二是她再也不想看見這個居然夠膽公然調戲她的臭男人，一了白了，以後決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不過她的小弟們私下八卦，認為這是大佬為了堵穆滄瀾的嘴，畢竟他知道地獄犬為了巨額報酬生產違禁軍用設備的事。
不過因此，著名大海盜新月號船長穆滄瀾與虛空姬結盟的消息也在星系內傳得沸沸揚揚。帝國兩大通緝犯聯手，夠帝國軍頭疼一陣了。
當然也有高興的，那自然是新星聯盟的領導人文天澤總司令。當他得知曾經幫自己打贏貓眼石β星域保衛戰的虛空姬身在紫晶α時，立即設法與幻光號取得聯系。
文天澤比三年前老了些，頭上多了不少白發，不過目光依然炯炯有神，有著不怒自威的領袖風采。
談話的內容無非是邀請江綺羅加入聯盟，為了正義與自由推翻帝國的腐朽統治。江綺羅臉上帶著一絲冷笑。想到他為了成為新星聯盟的領袖，不惜出賣身為戰友的父親。現在他擺出的這幅偽善嘴臉就讓她覺得無比惡心。即使他表面上再怎麽大義凜然，江綺羅也明白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他不過是把聯盟當做他統治天演星系的工具。
在文天澤滔滔不絕宣揚他那對普通民眾來說非常振奮人心的自由論時，江綺羅不得不打斷他。
“文總司令，咱們不要拐彎抹角了。我可以與聯盟合作，但我絕不會加入聯盟軍隊，如果你能同意幻光號與新月號在除了聯盟軍對抗帝國的戰鬥時提供必要幫助，其餘時間自由行動的話，我們會盡可能協助聯盟。如果不同意也沒關系，我們依然會用自己的方式同帝國作戰。”江綺羅目光森然。
視訊中的文天澤臉色明顯變了變，皺起眉頭思考片刻，他本以為這個虛空姬會答應加入聯盟，卻沒想到這小丫頭扔出這麽個條件給他。
“呵，看來你很堅持這一點，無論如何，能夠得到你們的幫助，聯盟就在勝利的道路上更進了一步。好！我接受你的條件，螢石司令部隨時向你敞開大門，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我一定會盡力滿足！”文天澤有著天生的領袖氣質，他的言論總能為聯盟軍人和民眾帶來無限信心與希望。
江綺羅微笑一下，笑容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文總司令果然有魄力，有您領導，聯盟一定可以贏得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您統治天演星系的日子不遠了。”
文天澤的臉色再次沈下來，不過江綺羅沒有給他回答的時間：“那麽就這樣吧，再見。”她切斷了視訊。
之後聯盟方立刻發表了一份聲明，聲明中稱，貓眼石β守衛戰，虛空姬正是聯盟方安排的秘密武器，因此帝國方就算通緝她也無濟於事，聯盟不會讓帝國找到她。就連穆滄瀾的身份也被描述為“正義驅使下劫富濟貧的俠盜義賊”。成功轉移了帝國放在兩人身上的註意力。
不過這份聲明有趣的地方是，江綺羅被塑造成為族人報仇的英勇少女，是自由與正義的化身，聯盟希望更多不滿帝國政權的年輕人投入到起義勢力中，言下之意，一個女孩都能這樣勇敢地站出來反抗帝國，你們還有什麽理由縮在貧困的家中，默默忍受帝國的壓迫呢？
這份聲明發表後，聯盟的勢力果然又壯大了不少，越來越多的人民加入起義軍，一時間星系內硝煙四起，帝國面對多個星球的暴動竟開始感到吃力，不得不撥出更多軍隊去鎮壓。
“這個文天澤，果然不簡單。”方榆副艦長瀏覽完新聞，擡頭對艦長說到。江綺羅正在艦長室內看一本戰略方面的書。彼時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覆，幻光號受文天澤之邀商談合作事宜，正在前往螢石行星的路上。
“這份聲明看上去是為了轉移帝國對艦長的關註，其實最大的受益者還是他和聯盟。”方榆皺眉道。
江綺羅放下書，手撐下頜，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作為起義軍的領袖，傳播信仰與穩定團結是非常重要的，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方榆仔細觀察眼前的小姑娘，江然去世後這三年來，她長大了，相貌越來越像她的父親，尤其是那雙眼睛，帶著堅定與自信。然而那之前，這個孩子只是一名普通的貴族大小姐而已。
她這三年成長得太快，展現了驚人的潛力，讓他這個原總督府的參謀都暗暗吃驚。
於是他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你真是成長了許多，能夠這樣冷靜地分析局勢，你已經是一名優秀的艦長了。”
“是你教了我很多。”江綺羅微笑。
方榆哈哈一笑：“真沒看錯你這小丫頭，現在已經青出於藍了。你是我所認同的艦長，無論如何，我會全力協助你的。”
少女走到舷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空間：“這次終於要回到螢石行星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方榆收斂了笑容，輕輕吐了口氣：“已經很久沒去看雅靜了，這次可以多陪她幾天，艦長，可以放我幾天假吧？”
江綺羅的表情一凝，隨後點點頭：“當然，記得代我問候她。”
“子鷗也一定會去的，連著他的假也準了吧？”
“這次回來是與文天澤會面，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一段時間。而之後，我們就要進入真正意義上的戰爭了。”
終於要和文天澤見面，她想起之前與時夜的對話。
自己已經做好準備，與仇人合作了吧。
幻光號降落在螢石星空港，走出艦船的時候，文天澤已經在那裏等候江綺羅一行人了。
江綺羅再次鎮定了一下，走到那個男人面前，與他握了手。
而文天澤看到少女身邊的同伴們時，似乎十分震驚。因為方榆他是見過的，他是前領袖江然總督府裏的參謀，不過在三年前江然被處決後就失蹤了。
他再次打量眼前的江綺羅，心裏有一絲疑惑。
“文總司令，江然總司令曾經救過我一命，是我最佩服的人，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遺志，取得最終勝利。”她微笑，心裏卻洶湧澎湃。
文天澤這才松了口氣，再次掛上笑臉。
文天澤與她約定第二天一早在螢石總司令部進行會談。
方榆和林子鷗很久前就相識了，一同去看望一位他們倆都認識的人。
艾澤和茉莉還是第一次來螢石星，於是茉莉拉艾澤去當苦力，決定逛街逛到晚上。艾澤雖然不情願，不過在茉莉的武力威脅下還是妥協了。
穆滄瀾帶著他的海盜兄弟們直接就去了娛樂街，他們還是習慣這樣的生活，海盜本來就是一群豪放不羈的家夥，一有機會就會去飲酒賭博玩女人，加入幻光號後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估計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江綺羅去了自己從前的家，時夜執意要送她去。她明白自從上次綁架事件後，時夜再也不敢放松警惕，雖然江綺羅寬慰了他好幾次，他依然有些自責。
當那棟熟悉的房子出現在眼前時，江綺羅的心顫動了一下，她呆呆地凝視這片她出生長大的地方。
藤蔓爬滿墻壁，葉子在風中簌簌作響，她推開大門，外面的光照進房間的一剎那，她幾乎控制不了自己。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但真的看見那些記憶中的景象，她還是不能自已。
房子裏靜悄悄的，家具躺在黑暗的角落中，已經落滿灰塵。但這裏的每一樣東西她都那麽熟悉，這讓她的記憶回到與父親一起生活的時光。那張總是充滿歡聲笑語的飯桌，那幅掛在墻上被她塗鴉過的油畫，還有在學習之後小憩的躺椅，父親會在她睡著時給她蓋被子，為她整理有些散亂的頭發。
然而這些畫面將只能永遠存在於記憶中，睜開雙眼，依然滿目塵埃，物是人非。
☆、018 各懷心思
江綺羅退出房間，沿著石板鋪成的路前往那最讓她掛念的小院。
雖然早有預感，闖入眼簾的衰敗畫面還是讓她有些難過，曾經讓整個院子充滿芬芳與活力的花兒們早已雕零疏落，花莖變得幹枯而發黃，小花園裏雜草重生，唯有那幾棵蘋果樹依然立著，但也只剩枝杈，不見花葉，更別說那些曾經綴滿枝頭的果實了。
她沈默著，撫摸粗糙的樹幹，像是說給身後的時夜，也像說給自己：“似乎很小的時候……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她和爸爸每年都會用樹上的果實給我制成好喝的蘋果汁……所以我從此就喜歡上了那種酸甜可口的味道……那是媽媽留給我的味道……”
時夜安靜地聽著，微微攥緊拳頭，他想安慰眼前的少女，他很明白她現在承受了多大的悲傷，但那痛苦也並沒有寫在她臉上，她的唇邊還帶著絲笑容，然而他知道，那笑容有多麽苦澀，苦得連他的心也好像被狠狠紮了一下。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從小被當做殺手來培養的他偏偏沒有被教導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感，他只能認真傾聽，他們之間也已習慣如此。
“然後媽媽因為車禍去世了……爸爸很長時間都不再制作蘋果汁，所以我只能自己去學習，我不想忘記媽媽的味道，但我做出來的總不像媽媽的那樣好喝。”江綺羅擡起頭，太陽懸在空中，卻絲毫沒有溫暖的感覺。
螢石行星的大氣層是人造的，所以天空是虛假的。
今天的隨機天氣預設是晴啊……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下，一場暴雨更符合自己的心情，但現實就是如此諷刺，它不會因為主觀的願望而改變，無論你喜不喜歡，它就在那裏，沒有痛苦亦無歡樂，像一頭野獸從最冰冷的深淵註視你，隨時將你生吞活剝。
“爸爸很愛媽媽，雖然我也曾經勸過他，但他還是堅持不再婚，家裏有傭人和清潔機器人，但他還是像媽媽在時那樣，會親自去打掃房間，他說這是我們的家，所以要用心去呵護。”江綺羅轉頭，對著時夜微笑，“很難想象他堂堂一個總督幹家務活的樣子吧？但是那樣的爸爸對我來說是最真實，也是最溫暖的。”
少女頓了頓，隨後開始蹲下來去拔那些已經死掉的花和叢生的野草。時夜明白她想做什麽，沒有說話，只是來到少女身邊，幫她一起整理花園。
“蘋果汁……”時夜低著頭，只是盯著自己忙碌的手，“可以做一杯給我嗎？”
江綺羅停下來，臉上有些訝異，片刻後繼續手上的動作，撅了撅小嘴：“我的技術很差的，如果難喝，你可不準失望！”
“不會，艦長閣下做什麽都是最好的，我相信艦長閣下。”時夜認真地說。
少女的嘴角不經意地勾起，心裏默默說了聲謝謝。
明媚陽光下，兩個身影在花園裏忙碌著，和另一側無數懸浮車穿梭的道路形成鮮明對比，自然而樸實。
不過城市的另一角，有個人也在體驗著最原始和野性的生活。
螢石行星的娛樂場所只集中在一條街上，新星聯盟的軍人們在閑暇時會在這裏狂歡作樂。聯盟的理念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這種緊張感需要一定緩解，所以娛樂街的存在還是有必要的。
穆滄瀾和手下們找樂子的地方是娛樂街裏最著名的“黑蘭”俱樂部。彼時一群人已經喝得東倒西歪，幾個在臺上傻笑著跳舞，引起臺下年輕人們一陣陣大笑。另幾個摟了剛認識的姑娘不知去哪個包間逍遙快活了。
兩個妖艷的女人柔軟的軀體緊靠在穆滄瀾身上，一個媚眼如絲地望著他，另一個嬌聲細語地把玻璃杯中的酒送進那個性感男人口中。
“你這任性的小貓咪，把我灌醉了之後想做什麽呢？”穆滄瀾擡起餵他喝酒那個紅發女人的下頜，用迷離醉人的眼神盯著她，薄薄的嘴唇勾起一個好看的角度，近到幾乎貼在那個女人唇上。那個女人差點被穆滄瀾的眼神給電暈過去，聲音越發柔媚：“你說……人家想做什麽啊？……”
穆滄瀾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下巴，笑得越發狡黠：“你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就換我來做好了？”說著便貼上女人的唇，給了她一個激情十足的親吻。
女人的嘴唇都快開花了，整個人癱軟在穆滄瀾的懷抱裏，一動不動，睫毛微微抖動著，似乎十分享受這個男人充滿藝術感的親吻。
另一側的女人看著眼前的情景，口幹舌燥，用力地咽了咽嗓子，手上一用力，把穆滄瀾從那個女人身邊拽向她那裏，抱住他的手臂，不滿地嗔道：“討厭，你都不理人家，是不是要人家脫光了你才肯看人家嘛！”
穆滄瀾笑起來，一把攬住這個黑發的美女，眼簾低垂，那雙銳利的眼散發著狼一般的野性：“那就脫給我看啊？不過你的身體是我的，如果讓別的男人看見，我會生氣的。”
黑發美女頓時臉紅，大概許多女人都喜歡男人霸道起來的樣子，即使是這種常混跡娛樂場所的女人也不例外，更何況眼前這張男人的臉怎麽看都那麽魅惑迷人，就連她也不免動了心，於是她湊近他的耳朵，挑逗般地輕語：“帶我回去，我只脫給你一個人看，作為回報，你也要脫給我看……”隨後便把頭靠在他肩上，輕輕磨蹭著。
穆滄瀾滿意地看著身邊這兩個被他徹底征服的性感尤物，拿起桌上的“星雲”酒。忽然腦中卻不知怎的浮現出那個有著堅定雙眸的少女，他的動作一頓，笑容立刻消散了。瞬間感覺剛挑起的興致全無，他輕輕掙脫兩個女人的懷抱，將瓶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不顧兩個女人疑惑的眼神，站起來就想離開。
“你去哪？不是要帶我回去嗎？”黑發美女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試圖挽留那個讓她著迷的男人。
穆滄瀾回過頭，說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抱歉，想讓我脫衣服，你的魅力還不夠，如果你實在忍耐不了，不如和你旁邊的美女一起好了。”
黑發女人的臉色霎時變了，她緊咬著鮮紅的唇，似乎十分不甘心，但又說不出話來。穆滄瀾丟給她一個迷人的笑容，徑直走出俱樂部。
他把手插在風衣口袋裏，走在熱鬧的娛樂街上。周圍充斥著男人們的喊聲和女人們的笑聲，酒瓶摔在地上，喝醉的人直接躺倒在路邊，呼呼大睡。
果然哪裏的俱樂部都是這副樣子，穆滄瀾不再去看身邊的燈紅酒綠，邊走邊思考。
“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我這是怎麽了？”腦中一個聲音說到。
“我可是自由狂放的新月號船長啊。”穆滄瀾覺得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難道以後真要被那小姑娘吃定了？再這樣下去，自己還能不能好好找樂子了？該死的，還是回旅館睡覺好了。
穆滄瀾揉了揉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往旅館方向走去。
次日，江綺羅前往聯盟總司令部與文天澤進行合作會談。其實這一次，為了表達合作意願，也為了能夠提升聯盟軍的戰鬥力，江綺羅給文天澤帶了件禮物，那就是光學迷彩技術以及引力波雷達。
當江綺羅把這兩件禮物交給文天澤的時候，那位領袖不禁又驚又喜，也頓時明白當初幻光號是如何神出鬼沒地進入戰場，又不留痕跡地離開。
文天澤總司令頓時興奮起來，當即下令組建起一支軍團，全部由搭載了光學迷彩系統的戰艦組成。這支軍團便成為聯盟軍的首個隱形作戰單位。文天澤總司令為了感謝江綺羅，決定將這支軍團交由她領導，取名“夜刃”，在戰鬥期間“夜刃”軍團完全由她支配，以協助正面戰場。
很快，前線傳來消息，帝國軍將再次攻打東南戰線。不過由於各地戰亂分散了帝國的註意力，這次僅有兩支艦隊參戰——熾焰騎士與神聖之翼。
根據間諜的內部情報，熾焰騎士艦隊因為司空炎的離開，大多忠於司空炎的士兵都不滿新提督的領導，軍心散漫，新提督是一名帝國上校，能力和經驗不足，無法讓熾焰騎士團結一心。而神聖之翼的提督丁凡準將是個好大喜功的人，進攻方式勇猛冒進但卻沒什麽章法可言。雖然兩支艦隊在帝國軍司令部的安排下，又有大量艦船加入，但實際上卻是一盤散沙。
而聯盟方由於上次的勝利軍心大振，再加上全新隱形作戰單位“夜刃”軍團即將投入戰鬥中，全軍士氣高漲，信心倍增，對這次能夠取得勝利堅信不疑。
文天澤下令出動聯盟第五艦隊，與駐守在前線的第三、第四艦隊共同迎擊帝國軍，並安排江綺羅帶領夜刃軍團偷襲敵方戰線後方的後勤艦與護航艦。
相比上次與司空炎的對戰，雖然艦船數量仍然不及帝國方，但聯盟軍內幾乎沒有任何緊張的心情。
趕赴東南戰線的聯盟軍艦隊浩浩蕩蕩地啟程了，夜刃軍團作為獨立作戰單位，由文天澤和江綺羅共同指揮。
龐大的艦群飛離空港，整個螢石行星都在震顫，無數民眾前來送行，他們歡呼著，用力揮舞聯盟軍那印有金色自由之鷹紋樣的藍白色旗幟。
艦群帶著巨大的轟鳴聲，漸漸消失在茫茫星海中……
☆、019 夜刃
前往東南戰線途中，是戰前短暫的平靜。江綺羅和夜刃軍團各戰艦的艦長開了個視頻會議，討論具體的戰略行動方針。原本聯盟軍內大多數人都不理解文天澤總司令怎麽會如此重視跟一個小丫頭的合作。
夜刃軍團包括幻光號和新月號在內共有8艘戰艦，已經全部改造為可實現光學迷彩系統的外殼結構。與會的6位艦長都比江綺羅年紀大不少，有的甚至能當她爺爺了，他們理所當然對成為這個小姑娘的屬下而感到不服。
“我們的任務是偷襲敵方後勤艦與護航艦，打亂敵方的步調。”江綺羅坐在會議室長桌的主位上，六位艦長的全息影像投射在桌子的兩側，她拖出資料庫中帝國後勤艦與護航艦的3D模型，展示給六位艦長：“後勤艦一般處於艦隊中的最後方，並且離戰場較遠。數量雖只有兩艘，但大多有護航艦跟隨保護，這些目標加起來一共為十七艘。而帝國的後勤艦裝配了ATⅡ護盾，比普通的AT護盾更加堅固，使用普通的武器很難穿透。再加上護航艦的火力支援，對於只有八艘戰艦的我們來說，這次任務非常艱巨。”
“那麽，軍團長，您有什麽高見？”語氣不善的是蜂王號艦長彭虎上尉，是個有著一把濃密胡子的大叔，看上去就屬於脾氣不好的類型。身材不高，但是相當魁梧，藍白相間的聯盟軍制服都快被他給撐爆了。
江綺羅早就料到他們對自己是夜刃軍團長的安排不滿，所以依然一臉平靜地繼續說道：“因為帝國並不知道我們可以隱身，也不會偵測到我們的位置，我們必須充分利用這個優勢。軍團中唯一配備了高性能穿甲武器的只有幻光號和蜂王號，因此對後勤艦的破壞由我和彭虎艦長完成。”
頓了頓，江綺羅開始說明自己的戰略：“首先，在敵方進入射程後，我們要……”
接下來，當江綺羅展示了她對戰局的分析，以及在戰略部署上的巧妙和細心後，讓這群長輩們不禁刮目相看，很快，他們也開始明白文天澤總司令為何要重用這個小姑娘了。只不過，依然有個人還是不太服氣。
彭虎上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實戰可不是紙上談兵！小女孩，你憑什麽有自信這個戰略能夠成功？”雖然他對虛空姬這個名字早有耳聞，但畢竟他覺得這只是一個能打打游擊的小丫頭，不懂真正的戰爭。
江綺羅的表情很冷靜：“是，我並沒有豐富的正面戰場經驗。但是在變幻莫測的戰場上，再完美的戰略也會有變數。那麽現在請問各位艦長，依你們的經驗來看，我的戰略成功率有多少呢？”
彭虎上尉一時語塞。
“不管怎樣，上了戰場就知道了，小女孩，到時候可別慌了手腳，忘記按照自己的戰略行事了！”彭虎上尉哈哈一笑，語氣中依然有輕視的味道。
“這個不勞費心。”江綺羅一揮手，戰略星圖消失了，“不過還希望上尉到時候能夠全力配合我——夜刃的任務很關鍵，絕不能失敗。”
穆滄瀾此時也適時地補充道：“是啊，如果因為上尉的不配合導致這次失敗，到時候文天澤總司令怪罪下來，我們該不該把您推出去呢？”
彭虎上尉本就看不起穆滄瀾的海盜身份，一聽這話，火兒立刻竄起來，他一拍桌子，連全息影像都開始抖動：“你個海賊臭小子少在那嘰嘰歪歪！老子上戰場的時候，你特麽還沒出生呢！還輪不到你來威脅我！”
江綺羅嚴肅地對大胡子說：“別忘了，偷襲這種事可是我們的強項，要說這次突襲戰，幻光號和新月號才是最有經驗的。”她頓了頓，嘴角帶著一絲輕笑：“還有，請上尉別忘了，我成為夜刃的軍團長，是文總司令的決定。如果上尉反對的話，是不是上尉認為自己比文總司令更有判斷力和決策力呢？”
大胡子目瞪口呆，嘴巴一張一合，再也說不出話來。
江綺羅看著大胡子的表情，眼神嚴肅地掃視了一圈：“馬上就要進入戰鬥，我們要做的是團結一心，贏得這場勝利，徹底打退帝國聯合艦隊的進攻，守住東南戰線！如果有不聽命令者，別怪我軍法處置！”
幾位艦長——包括大胡子在內，齊刷刷地站起身向她敬了軍禮：“遵命！軍團長！”
江綺羅楞了一下，其實她目前的身份並不算聯盟軍，所以按理說她不能回這個禮。但是面對幾位艦長嚴肅又莊嚴的表情，她還是站起來，回了禮。
她忽然意識到，聯盟曾經是父親的心血，是傾註了父親所有期望與努力的地方。它如今依然是無數聯盟軍士與平民，甚至依然在帝國壓迫下生存的人們唯一的希望。
她不想再去考慮這些，她所關心的，是為父親報仇這件事。
貓眼石β行星，這顆曾經有著美麗光環的星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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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鏡羽皇子的行為卻又沒法解釋，綁架這種事完全不符合他平時的形象，難道那副完美的模樣是裝出來的嗎？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眾人忽然感覺到頭頂傳來一陣轟鳴聲。鏡羽皇子擡頭，卻沒發現任何東西，然而穆滄瀾和時夜頓時明白怎麽回事，對視了一眼。
下一刻，一團東西從空中直直落下，砰地一聲爆炸出濃濃白煙，鏡羽和司空炎措手不及，吸入了白煙，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濃濃煙霧中，鏡羽再也沒法抱住江綺羅，手一松，昏迷中的少女被早已屏住呼吸的時夜扶住。
司空炎勉強睜開眼睛，正看見一道牽引光束直射下來，把穆滄瀾和抱著少女的時夜一起吸上了天空。
轟鳴的引擎越來越遠，濃煙也終於散去，司空炎自始至終也沒看見究竟是什麽把他們救走的。他過去扶起鏡羽皇子，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鏡羽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子一眼：“少校，你會為背叛帝國的行為得到應有的懲罰！”
司空炎沈默不語了，隨後他站起來，望著依然蔚藍的天空，那裏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轉頭望向有些狼狽的鏡羽：“殿下，你覺得陛下如果知道你在紫晶α的所作所為，會有什麽反應呢？”
鏡羽臉色一沈：“你……在威脅我？”
“無論殿下想幹什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並沒有背叛帝國，也不怕被軍部調查。”司空炎凜然道，“倒是殿下你，通過不法渠道購買違禁品，籌建私人軍隊，在中立城市綁架囚禁他人，這些足夠讓你建立起來的形象崩塌吧？”
鏡羽的臉色變了又變，囁嚅了一下，只得硬生生吞下這口氣：“夠了，就像你說的，這件事到此為止，你的事我不會提。”鏡羽的眼中帶上一絲陰狠，“但是，我不會永遠受你要挾，你要記住這點。”
司空炎低頭：“是，殿下。那麽，我護送您離開這裏吧。”
鏡羽看了他一眼，整理一下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江綺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她回到了小時候，家中那長滿高大樹木與芬芳錦簇的小院，父親看著她去撲滿院的螢火蟲，寵溺又溫和地笑著，那樣的時光如此靜好，仿佛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隨後院子驀地燃燒起來，無數花瓣在猙獰的火焰中化成漆黑的蝶，瞬間又折了雙翼，跌落塵泥間。螢火蟲微弱的光芒被那無比灼眼的火光吞噬殆盡，再也尋不見蹤影。她淒聲大叫，焦急地回頭尋找父親，然而父親卻滿身血跡倒在地上，就那樣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她驚醒，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睜眼瞧瞧，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水氣味，她有些木然地眨了眨眼。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昏睡、清醒、昏睡、清醒之間切換，自己都快搞不清此時此刻究竟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了。
“嗚啊！小羅！你醒了！真是嚇死我們了！還好你沒事！”身旁的茉莉抱住江綺羅，少女的頭瞬間沒入黑膚女子洶湧澎湃的胸部，差點窒息。
夥伴們聽到這聲喊，頓時蜂擁而入，將他們艦長的病床圍了個結結實實。
“艦長閣下……”時夜的後半句話似乎被吞了回去，江綺羅看到他自責的表情，心裏明白他想說什麽，只是對他搖了搖頭。
“哎呀呀小姑娘，你可真讓我們擔心啊！”穆滄瀾大松了口氣，往床邊挪了挪，時夜被他硬擠到後面，只能使勁瞪他。
“艦長，我們都在等你回來呢。”方榆點點頭，寬慰地看著少女。
“綺羅，臉色看上去好多了哦！剛把你救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的，真嚇了我一跳！”艾澤兩手撐在床邊，仔細盯著少女的臉。
這時候林醫生走進病房，看到眾人全圍在床邊，清了清嗓子：“餵你們，不要圍著我的病人，還有可不可以安靜一點？”
七嘴八舌噓寒問暖的眾人這才停下來，退到一邊，給林子鷗讓出空間。
林子鷗替艦長檢查一下身體，記錄到：“狀況穩定，心跳血壓全部正常，神經抑制藥物已經完全排出體外，手腕上傷口也愈合良好，肩膀關節脫臼處也沒有問題。艦長，只要再休息幾天就能完全覆原了。”
“謝謝，醫生。”江綺羅不好意思地笑笑。
“只要艦長別再故意傷害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感激了。”林子鷗一邊記錄，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著，“我教你醫學知識可不是讓你給自己動脈放血的。”
江綺羅很無奈的表情：“那種情況下，也只能用這種方法脫身了。”
“我越來越佩服你了，小姑娘。”穆滄瀾摸著下巴，“一般人哪有這樣的冷靜和勇氣，找你合作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林子鷗斜了穆滄瀾一眼：“如果艦長總是展現這種冷靜和勇氣，大概要常住我這病房裏了。”
緊接著，林子鷗轉身對眾人下了逐客令：“今天的探視時間結束了，你們都回去吧，讓艦長好好休息。”
時夜點了點頭：“請務必早日康覆，艦長閣下。”說完與其他人陸續走出病房。
江綺羅看大家都走出去，籲了一口氣。
自己還是不夠成熟，不僅讓自己身處危險，連同伴們都差點被牽連。
以後的每一步都需要更謹慎。
☆、017 回家
在恢覆期間，江綺羅聽穆滄瀾和時夜講述了營救她的經過。她終於知道那天見到司空炎並非幻覺，沒想到他真的會去救自己。也不知道鏡羽皇子會不會對他不利，然而帝國方面並沒有任何動靜，大概司空炎暫時是安全的吧。
時夜說，他們在出了地獄犬的大門後，立刻就受到幾個神秘人物的襲擊，而他發現這群人中竟然有“凝視者”成員，幹掉他們花了不少力氣。“凝視者”本是直屬於皇帝的隱秘行動部隊，出現在鏡羽皇子的私人部隊裏——莫非“凝視者”也在暗地支持鏡羽發動政變嗎？
但不管帝國內部如何變化，對她來說並不重要，甚至有利無害。她的目的，本就是要顛覆這個帝國。
這段時間裏，穆滄瀾不怕死地去找了地獄犬大姐頭Ω好幾次，前幾次都是被加農炮給炸出來的，到後來，Ω終於扛不住穆滄瀾的死纏爛打，萬般無奈下同意和他做生意，還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折扣。於是幻光號終於如願以償買到了目前市場上威力最大，最先進的武器。大到艦載重武器、陸戰車，小到步兵裝備和情報用設備等，一應俱全，幻光號武裝到牙齒，從優雅女神立馬變身為暴力女漢子。
之所以一次性把這些好東西便宜賣給幻光號，Ω解釋為：一是實在佩服穆滄瀾這死皮賴臉的功夫，二是她再也不想看見這個居然夠膽公然調戲她的臭男人，一了白了，以後決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不過她的小弟們私下八卦，認為這是大佬為了堵穆滄瀾的嘴，畢竟他知道地獄犬為了巨額報酬生產違禁軍用設備的事。
不過因此，著名大海盜新月號船長穆滄瀾與虛空姬結盟的消息也在星系內傳得沸沸揚揚。帝國兩大通緝犯聯手，夠帝國軍頭疼一陣了。
當然也有高興的，那自然是新星聯盟的領導人文天澤總司令。當他得知曾經幫自己打贏貓眼石β星域保衛戰的虛空姬身在紫晶α時，立即設法與幻光號取得聯系。
文天澤比三年前老了些，頭上多了不少白發，不過目光依然炯炯有神，有著不怒自威的領袖風采。
談話的內容無非是邀請江綺羅加入聯盟，為了正義與自由推翻帝國的腐朽統治。江綺羅臉上帶著一絲冷笑。想到他為了成為新星聯盟的領袖，不惜出賣身為戰友的父親。現在他擺出的這幅偽善嘴臉就讓她覺得無比惡心。即使他表面上再怎麽大義凜然，江綺羅也明白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他不過是把聯盟當做他統治天演星系的工具。
在文天澤滔滔不絕宣揚他那對普通民眾來說非常振奮人心的自由論時，江綺羅不得不打斷他。
“文總司令，咱們不要拐彎抹角了。我可以與聯盟合作，但我絕不會加入聯盟軍隊，如果你能同意幻光號與新月號在除了聯盟軍對抗帝國的戰鬥時提供必要幫助，其餘時間自由行動的話，我們會盡可能協助聯盟。如果不同意也沒關系，我們依然會用自己的方式同帝國作戰。”江綺羅目光森然。
視訊中的文天澤臉色明顯變了變，皺起眉頭思考片刻，他本以為這個虛空姬會答應加入聯盟，卻沒想到這小丫頭扔出這麽個條件給他。
“呵，看來你很堅持這一點，無論如何，能夠得到你們的幫助，聯盟就在勝利的道路上更進了一步。好！我接受你的條件，螢石司令部隨時向你敞開大門，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我一定會盡力滿足！”文天澤有著天生的領袖氣質，他的言論總能為聯盟軍人和民眾帶來無限信心與希望。
江綺羅微笑一下，笑容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文總司令果然有魄力，有您領導，聯盟一定可以贏得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您統治天演星系的日子不遠了。”
文天澤的臉色再次沈下來，不過江綺羅沒有給他回答的時間：“那麽就這樣吧，再見。”她切斷了視訊。
之後聯盟方立刻發表了一份聲明，聲明中稱，貓眼石β守衛戰，虛空姬正是聯盟方安排的秘密武器，因此帝國方就算通緝她也無濟於事，聯盟不會讓帝國找到她。就連穆滄瀾的身份也被描述為“正義驅使下劫富濟貧的俠盜義賊”。成功轉移了帝國放在兩人身上的註意力。
不過這份聲明有趣的地方是，江綺羅被塑造成為族人報仇的英勇少女，是自由與正義的化身，聯盟希望更多不滿帝國政權的年輕人投入到起義勢力中，言下之意，一個女孩都能這樣勇敢地站出來反抗帝國，你們還有什麽理由縮在貧困的家中，默默忍受帝國的壓迫呢？
這份聲明發表後，聯盟的勢力果然又壯大了不少，越來越多的人民加入起義軍，一時間星系內硝煙四起，帝國面對多個星球的暴動竟開始感到吃力，不得不撥出更多軍隊去鎮壓。
“這個文天澤，果然不簡單。”方榆副艦長瀏覽完新聞，擡頭對艦長說到。江綺羅正在艦長室內看一本戰略方面的書。彼時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覆，幻光號受文天澤之邀商談合作事宜，正在前往螢石行星的路上。
“這份聲明看上去是為了轉移帝國對艦長的關註，其實最大的受益者還是他和聯盟。”方榆皺眉道。
江綺羅放下書，手撐下頜，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作為起義軍的領袖，傳播信仰與穩定團結是非常重要的，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方榆仔細觀察眼前的小姑娘，江然去世後這三年來，她長大了，相貌越來越像她的父親，尤其是那雙眼睛，帶著堅定與自信。然而那之前，這個孩子只是一名普通的貴族大小姐而已。
她這三年成長得太快，展現了驚人的潛力，讓他這個原總督府的參謀都暗暗吃驚。
於是他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你真是成長了許多，能夠這樣冷靜地分析局勢，你已經是一名優秀的艦長了。”
“是你教了我很多。”江綺羅微笑。
方榆哈哈一笑：“真沒看錯你這小丫頭，現在已經青出於藍了。你是我所認同的艦長，無論如何，我會全力協助你的。”
少女走到舷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空間：“這次終於要回到螢石行星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方榆收斂了笑容，輕輕吐了口氣：“已經很久沒去看雅靜了，這次可以多陪她幾天，艦長，可以放我幾天假吧？”
江綺羅的表情一凝，隨後點點頭：“當然，記得代我問候她。”
“子鷗也一定會去的，連著他的假也準了吧？”
“這次回來是與文天澤會面，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一段時間。而之後，我們就要進入真正意義上的戰爭了。”
終於要和文天澤見面，她想起之前與時夜的對話。
自己已經做好準備，與仇人合作了吧。
幻光號降落在螢石星空港，走出艦船的時候，文天澤已經在那裏等候江綺羅一行人了。
江綺羅再次鎮定了一下，走到那個男人面前，與他握了手。
而文天澤看到少女身邊的同伴們時，似乎十分震驚。因為方榆他是見過的，他是前領袖江然總督府裏的參謀，不過在三年前江然被處決後就失蹤了。
他再次打量眼前的江綺羅，心裏有一絲疑惑。
“文總司令，江然總司令曾經救過我一命，是我最佩服的人，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遺志，取得最終勝利。”她微笑，心裏卻洶湧澎湃。
文天澤這才松了口氣，再次掛上笑臉。
文天澤與她約定第二天一早在螢石總司令部進行會談。
方榆和林子鷗很久前就相識了，一同去看望一位他們倆都認識的人。
艾澤和茉莉還是第一次來螢石星，於是茉莉拉艾澤去當苦力，決定逛街逛到晚上。艾澤雖然不情願，不過在茉莉的武力威脅下還是妥協了。
穆滄瀾帶著他的海盜兄弟們直接就去了娛樂街，他們還是習慣這樣的生活，海盜本來就是一群豪放不羈的家夥，一有機會就會去飲酒賭博玩女人，加入幻光號後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估計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江綺羅去了自己從前的家，時夜執意要送她去。她明白自從上次綁架事件後，時夜再也不敢放松警惕，雖然江綺羅寬慰了他好幾次，他依然有些自責。
當那棟熟悉的房子出現在眼前時，江綺羅的心顫動了一下，她呆呆地凝視這片她出生長大的地方。
藤蔓爬滿墻壁，葉子在風中簌簌作響，她推開大門，外面的光照進房間的一剎那，她幾乎控制不了自己。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但真的看見那些記憶中的景象，她還是不能自已。
房子裏靜悄悄的，家具躺在黑暗的角落中，已經落滿灰塵。但這裏的每一樣東西她都那麽熟悉，這讓她的記憶回到與父親一起生活的時光。那張總是充滿歡聲笑語的飯桌，那幅掛在墻上被她塗鴉過的油畫，還有在學習之後小憩的躺椅，父親會在她睡著時給她蓋被子，為她整理有些散亂的頭發。
然而這些畫面將只能永遠存在於記憶中，睜開雙眼，依然滿目塵埃，物是人非。
☆、018 各懷心思
江綺羅退出房間，沿著石板鋪成的路前往那最讓她掛念的小院。
雖然早有預感，闖入眼簾的衰敗畫面還是讓她有些難過，曾經讓整個院子充滿芬芳與活力的花兒們早已雕零疏落，花莖變得幹枯而發黃，小花園裏雜草重生，唯有那幾棵蘋果樹依然立著，但也只剩枝杈，不見花葉，更別說那些曾經綴滿枝頭的果實了。
她沈默著，撫摸粗糙的樹幹，像是說給身後的時夜，也像說給自己：“似乎很小的時候……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她和爸爸每年都會用樹上的果實給我制成好喝的蘋果汁……所以我從此就喜歡上了那種酸甜可口的味道……那是媽媽留給我的味道……”
時夜安靜地聽著，微微攥緊拳頭，他想安慰眼前的少女，他很明白她現在承受了多大的悲傷，但那痛苦也並沒有寫在她臉上，她的唇邊還帶著絲笑容，然而他知道，那笑容有多麽苦澀，苦得連他的心也好像被狠狠紮了一下。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從小被當做殺手來培養的他偏偏沒有被教導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感，他只能認真傾聽，他們之間也已習慣如此。
“然後媽媽因為車禍去世了……爸爸很長時間都不再制作蘋果汁，所以我只能自己去學習，我不想忘記媽媽的味道，但我做出來的總不像媽媽的那樣好喝。”江綺羅擡起頭，太陽懸在空中，卻絲毫沒有溫暖的感覺。
螢石行星的大氣層是人造的，所以天空是虛假的。
今天的隨機天氣預設是晴啊……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下，一場暴雨更符合自己的心情，但現實就是如此諷刺，它不會因為主觀的願望而改變，無論你喜不喜歡，它就在那裏，沒有痛苦亦無歡樂，像一頭野獸從最冰冷的深淵註視你，隨時將你生吞活剝。
“爸爸很愛媽媽，雖然我也曾經勸過他，但他還是堅持不再婚，家裏有傭人和清潔機器人，但他還是像媽媽在時那樣，會親自去打掃房間，他說這是我們的家，所以要用心去呵護。”江綺羅轉頭，對著時夜微笑，“很難想象他堂堂一個總督幹家務活的樣子吧？但是那樣的爸爸對我來說是最真實，也是最溫暖的。”
少女頓了頓，隨後開始蹲下來去拔那些已經死掉的花和叢生的野草。時夜明白她想做什麽，沒有說話，只是來到少女身邊，幫她一起整理花園。
“蘋果汁……”時夜低著頭，只是盯著自己忙碌的手，“可以做一杯給我嗎？”
江綺羅停下來，臉上有些訝異，片刻後繼續手上的動作，撅了撅小嘴：“我的技術很差的，如果難喝，你可不準失望！”
“不會，艦長閣下做什麽都是最好的，我相信艦長閣下。”時夜認真地說。
少女的嘴角不經意地勾起，心裏默默說了聲謝謝。
明媚陽光下，兩個身影在花園裏忙碌著，和另一側無數懸浮車穿梭的道路形成鮮明對比，自然而樸實。
不過城市的另一角，有個人也在體驗著最原始和野性的生活。
螢石行星的娛樂場所只集中在一條街上，新星聯盟的軍人們在閑暇時會在這裏狂歡作樂。聯盟的理念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這種緊張感需要一定緩解，所以娛樂街的存在還是有必要的。
穆滄瀾和手下們找樂子的地方是娛樂街裏最著名的“黑蘭”俱樂部。彼時一群人已經喝得東倒西歪，幾個在臺上傻笑著跳舞，引起臺下年輕人們一陣陣大笑。另幾個摟了剛認識的姑娘不知去哪個包間逍遙快活了。
兩個妖艷的女人柔軟的軀體緊靠在穆滄瀾身上，一個媚眼如絲地望著他，另一個嬌聲細語地把玻璃杯中的酒送進那個性感男人口中。
“你這任性的小貓咪，把我灌醉了之後想做什麽呢？”穆滄瀾擡起餵他喝酒那個紅發女人的下頜，用迷離醉人的眼神盯著她，薄薄的嘴唇勾起一個好看的角度，近到幾乎貼在那個女人唇上。那個女人差點被穆滄瀾的眼神給電暈過去，聲音越發柔媚：“你說……人家想做什麽啊？……”
穆滄瀾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下巴，笑得越發狡黠：“你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就換我來做好了？”說著便貼上女人的唇，給了她一個激情十足的親吻。
女人的嘴唇都快開花了，整個人癱軟在穆滄瀾的懷抱裏，一動不動，睫毛微微抖動著，似乎十分享受這個男人充滿藝術感的親吻。
另一側的女人看著眼前的情景，口幹舌燥，用力地咽了咽嗓子，手上一用力，把穆滄瀾從那個女人身邊拽向她那裏，抱住他的手臂，不滿地嗔道：“討厭，你都不理人家，是不是要人家脫光了你才肯看人家嘛！”
穆滄瀾笑起來，一把攬住這個黑發的美女，眼簾低垂，那雙銳利的眼散發著狼一般的野性：“那就脫給我看啊？不過你的身體是我的，如果讓別的男人看見，我會生氣的。”
黑發美女頓時臉紅，大概許多女人都喜歡男人霸道起來的樣子，即使是這種常混跡娛樂場所的女人也不例外，更何況眼前這張男人的臉怎麽看都那麽魅惑迷人，就連她也不免動了心，於是她湊近他的耳朵，挑逗般地輕語：“帶我回去，我只脫給你一個人看，作為回報，你也要脫給我看……”隨後便把頭靠在他肩上，輕輕磨蹭著。
穆滄瀾滿意地看著身邊這兩個被他徹底征服的性感尤物，拿起桌上的“星雲”酒。忽然腦中卻不知怎的浮現出那個有著堅定雙眸的少女，他的動作一頓，笑容立刻消散了。瞬間感覺剛挑起的興致全無，他輕輕掙脫兩個女人的懷抱，將瓶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不顧兩個女人疑惑的眼神，站起來就想離開。
“你去哪？不是要帶我回去嗎？”黑發美女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試圖挽留那個讓她著迷的男人。
穆滄瀾回過頭，說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抱歉，想讓我脫衣服，你的魅力還不夠，如果你實在忍耐不了，不如和你旁邊的美女一起好了。”
黑發女人的臉色霎時變了，她緊咬著鮮紅的唇，似乎十分不甘心，但又說不出話來。穆滄瀾丟給她一個迷人的笑容，徑直走出俱樂部。
他把手插在風衣口袋裏，走在熱鬧的娛樂街上。周圍充斥著男人們的喊聲和女人們的笑聲，酒瓶摔在地上，喝醉的人直接躺倒在路邊，呼呼大睡。
果然哪裏的俱樂部都是這副樣子，穆滄瀾不再去看身邊的燈紅酒綠，邊走邊思考。
“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我這是怎麽了？”腦中一個聲音說到。
“我可是自由狂放的新月號船長啊。”穆滄瀾覺得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難道以後真要被那小姑娘吃定了？再這樣下去，自己還能不能好好找樂子了？該死的，還是回旅館睡覺好了。
穆滄瀾揉了揉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往旅館方向走去。
次日，江綺羅前往聯盟總司令部與文天澤進行合作會談。其實這一次，為了表達合作意願，也為了能夠提升聯盟軍的戰鬥力，江綺羅給文天澤帶了件禮物，那就是光學迷彩技術以及引力波雷達。
當江綺羅把這兩件禮物交給文天澤的時候，那位領袖不禁又驚又喜，也頓時明白當初幻光號是如何神出鬼沒地進入戰場，又不留痕跡地離開。
文天澤總司令頓時興奮起來，當即下令組建起一支軍團，全部由搭載了光學迷彩系統的戰艦組成。這支軍團便成為聯盟軍的首個隱形作戰單位。文天澤總司令為了感謝江綺羅，決定將這支軍團交由她領導，取名“夜刃”，在戰鬥期間“夜刃”軍團完全由她支配，以協助正面戰場。
很快，前線傳來消息，帝國軍將再次攻打東南戰線。不過由於各地戰亂分散了帝國的註意力，這次僅有兩支艦隊參戰——熾焰騎士與神聖之翼。
根據間諜的內部情報，熾焰騎士艦隊因為司空炎的離開，大多忠於司空炎的士兵都不滿新提督的領導，軍心散漫，新提督是一名帝國上校，能力和經驗不足，無法讓熾焰騎士團結一心。而神聖之翼的提督丁凡準將是個好大喜功的人，進攻方式勇猛冒進但卻沒什麽章法可言。雖然兩支艦隊在帝國軍司令部的安排下，又有大量艦船加入，但實際上卻是一盤散沙。
而聯盟方由於上次的勝利軍心大振，再加上全新隱形作戰單位“夜刃”軍團即將投入戰鬥中，全軍士氣高漲，信心倍增，對這次能夠取得勝利堅信不疑。
文天澤下令出動聯盟第五艦隊，與駐守在前線的第三、第四艦隊共同迎擊帝國軍，並安排江綺羅帶領夜刃軍團偷襲敵方戰線後方的後勤艦與護航艦。
相比上次與司空炎的對戰，雖然艦船數量仍然不及帝國方，但聯盟軍內幾乎沒有任何緊張的心情。
趕赴東南戰線的聯盟軍艦隊浩浩蕩蕩地啟程了，夜刃軍團作為獨立作戰單位，由文天澤和江綺羅共同指揮。
龐大的艦群飛離空港，整個螢石行星都在震顫，無數民眾前來送行，他們歡呼著，用力揮舞聯盟軍那印有金色自由之鷹紋樣的藍白色旗幟。
艦群帶著巨大的轟鳴聲，漸漸消失在茫茫星海中……
☆、019 夜刃
前往東南戰線途中，是戰前短暫的平靜。江綺羅和夜刃軍團各戰艦的艦長開了個視頻會議，討論具體的戰略行動方針。原本聯盟軍內大多數人都不理解文天澤總司令怎麽會如此重視跟一個小丫頭的合作。
夜刃軍團包括幻光號和新月號在內共有8艘戰艦，已經全部改造為可實現光學迷彩系統的外殼結構。與會的6位艦長都比江綺羅年紀大不少，有的甚至能當她爺爺了，他們理所當然對成為這個小姑娘的屬下而感到不服。
“我們的任務是偷襲敵方後勤艦與護航艦，打亂敵方的步調。”江綺羅坐在會議室長桌的主位上，六位艦長的全息影像投射在桌子的兩側，她拖出資料庫中帝國後勤艦與護航艦的3D模型，展示給六位艦長：“後勤艦一般處於艦隊中的最後方，並且離戰場較遠。數量雖只有兩艘，但大多有護航艦跟隨保護，這些目標加起來一共為十七艘。而帝國的後勤艦裝配了ATⅡ護盾，比普通的AT護盾更加堅固，使用普通的武器很難穿透。再加上護航艦的火力支援，對於只有八艘戰艦的我們來說，這次任務非常艱巨。”
“那麽，軍團長，您有什麽高見？”語氣不善的是蜂王號艦長彭虎上尉，是個有著一把濃密胡子的大叔，看上去就屬於脾氣不好的類型。身材不高，但是相當魁梧，藍白相間的聯盟軍制服都快被他給撐爆了。
江綺羅早就料到他們對自己是夜刃軍團長的安排不滿，所以依然一臉平靜地繼續說道：“因為帝國並不知道我們可以隱身，也不會偵測到我們的位置，我們必須充分利用這個優勢。軍團中唯一配備了高性能穿甲武器的只有幻光號和蜂王號，因此對後勤艦的破壞由我和彭虎艦長完成。”
頓了頓，江綺羅開始說明自己的戰略：“首先，在敵方進入射程後，我們要……”
接下來，當江綺羅展示了她對戰局的分析，以及在戰略部署上的巧妙和細心後，讓這群長輩們不禁刮目相看，很快，他們也開始明白文天澤總司令為何要重用這個小姑娘了。只不過，依然有個人還是不太服氣。
彭虎上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實戰可不是紙上談兵！小女孩，你憑什麽有自信這個戰略能夠成功？”雖然他對虛空姬這個名字早有耳聞，但畢竟他覺得這只是一個能打打游擊的小丫頭，不懂真正的戰爭。
江綺羅的表情很冷靜：“是，我並沒有豐富的正面戰場經驗。但是在變幻莫測的戰場上，再完美的戰略也會有變數。那麽現在請問各位艦長，依你們的經驗來看，我的戰略成功率有多少呢？”
彭虎上尉一時語塞。
“不管怎樣，上了戰場就知道了，小女孩，到時候可別慌了手腳，忘記按照自己的戰略行事了！”彭虎上尉哈哈一笑，語氣中依然有輕視的味道。
“這個不勞費心。”江綺羅一揮手，戰略星圖消失了，“不過還希望上尉到時候能夠全力配合我——夜刃的任務很關鍵，絕不能失敗。”
穆滄瀾此時也適時地補充道：“是啊，如果因為上尉的不配合導致這次失敗，到時候文天澤總司令怪罪下來，我們該不該把您推出去呢？”
彭虎上尉本就看不起穆滄瀾的海盜身份，一聽這話，火兒立刻竄起來，他一拍桌子，連全息影像都開始抖動：“你個海賊臭小子少在那嘰嘰歪歪！老子上戰場的時候，你特麽還沒出生呢！還輪不到你來威脅我！”
江綺羅嚴肅地對大胡子說：“別忘了，偷襲這種事可是我們的強項，要說這次突襲戰，幻光號和新月號才是最有經驗的。”她頓了頓，嘴角帶著一絲輕笑：“還有，請上尉別忘了，我成為夜刃的軍團長，是文總司令的決定。如果上尉反對的話，是不是上尉認為自己比文總司令更有判斷力和決策力呢？”
大胡子目瞪口呆，嘴巴一張一合，再也說不出話來。
江綺羅看著大胡子的表情，眼神嚴肅地掃視了一圈：“馬上就要進入戰鬥，我們要做的是團結一心，贏得這場勝利，徹底打退帝國聯合艦隊的進攻，守住東南戰線！如果有不聽命令者，別怪我軍法處置！”
幾位艦長——包括大胡子在內，齊刷刷地站起身向她敬了軍禮：“遵命！軍團長！”
江綺羅楞了一下，其實她目前的身份並不算聯盟軍，所以按理說她不能回這個禮。但是面對幾位艦長嚴肅又莊嚴的表情，她還是站起來，回了禮。
她忽然意識到，聯盟曾經是父親的心血，是傾註了父親所有期望與努力的地方。它如今依然是無數聯盟軍士與平民，甚至依然在帝國壓迫下生存的人們唯一的希望。
她不想再去考慮這些，她所關心的，是為父親報仇這件事。
貓眼石β行星，這顆曾經有著美麗光環的星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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