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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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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斯蘭達!”伊蘭洛絲驚喜地叫出來,“你到了,好久不見。你是來說服矮人的嗎?還是和瑟蘭迪爾王說不要開戰的?”

“什麽?”甘道夫驚訝,“矮人要和精靈開戰?”

“你不知道嗎?難道你不是為這個來的?”

甘道夫剛剛脫離半獸人的魔爪,便馬不停蹄地趕到孤山,卻看到一群群正在操練的人類和訓練有素的精靈軍隊。“當然不是,我才剛從多爾哥多趕回來。”

“那麽,快隨我來吧。”伊蘭洛絲將他帶到精靈王的王帳去,瑟蘭迪爾正和屠龍者巴德談些什麽,看到伊蘭洛絲帶著甘道夫進來,驚訝地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呢,米斯蘭達。”

巴德問:“這位是……?”

伊蘭洛絲回答:“這是灰袍巫師甘道夫,我們都叫他米斯蘭達。”

甘道夫一到就直接切入正題, “把你們和矮人那些雞毛蒜皮的恩怨放一放,戰火將至。多爾哥多的敵人正傾巢而出,所有人都危在旦夕。”他焦躁地在偌大的王賬裏走來走去,為這些火燒眉毛還在內鬥的家夥們著急。

伊蘭洛絲和巴德立刻望向了瑟蘭迪爾王。他們倆都對多爾哥多不熟,巴德才四十多歲,伊蘭洛絲倒是兩千多歲了,可惜對這些軍事政治也不敏感。而瑟蘭迪爾對抗半獸人經驗最為豐富,他們也自然而然地以他為中心。

瑟蘭迪爾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做出無奈又受不了的表情,看來沒打算去管甘道夫的話,也沒打算幫伊蘭洛絲和巴德解惑。

“你到底在說什麽?”巴德問甘道夫。

沒等甘道夫做出進一步的解釋,瑟蘭迪爾插話:“看來你對巫師還不太了解,他們常如冬日裏乘風而來的雷暴,從遙遠的天邊而來,聲震乾坤。可惜,他們多數時候都是幹打雷,不下雨。”他從他的禦座上站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遞給巴德一杯,然後給伊蘭洛絲倒了一杯葡萄汁。

伊蘭洛絲捧著她的葡萄汁,默然無語,擡眼看到米斯蘭達又是不滿又不能發洩的樣子,感覺自己平衡一些了。

甘道夫是挺生氣的,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去多爾哥多打探消息,又被關又被打,好不容易被救出來了,趕來這邊警告他們,結果瑟蘭迪爾王的態度又是如此,仿佛只是一片羽毛落下般的漫不經心。“這次不一樣!”甘道夫加重語氣說,“獸人大軍已經出動,個個都兇神惡煞,他們已經傾巢出動!”

“那你說說,敵人為什麽現在現身?”瑟蘭迪爾懶洋洋地說,仿佛只是在應付甘道夫。

“被我們逼的。”甘道夫拇指指了指自己,“索林橡木盾一行人進軍孤山收覆故土之後,敵人便不得不出兵了。為了阻止矮人到達依魯伯,褻瀆者阿索格之前被派出來消滅他們,但是沒有用。阿索格的主子一直圖謀奪取孤山,只是以前有史矛革在,無法成功罷了。這為的可不只是孤山的無盡財寶,還因為孤山是戰略要沖。”

甘道夫帶領他們走出王賬,來到平地上,讓他們直面依魯伯的大門。瑟蘭迪爾王的神色也凝重了。

“經由這座山,可以收覆北方的安格瑪王國。如果那個失落的王國再度崛起……甚至連剛鐸也會失陷。”

安格瑪王國,邪惡的國度。伊蘭洛絲知道這個可怕的王國,魔君索隆手下最強悍的戰士建立的王國。它盤踞於北方的安格瑪地區足有九百多年,消滅了三個人類國家,直到一千年前才被剛鐸和林頓在福諾斯特會戰中聯手推翻。

如果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覆辟安格瑪王國的話,孤山正是必經之路。而安格瑪王國也能和東方的半獸人大軍聯手,使得中土大陸上的光明力量腹背受敵,而首當其沖,就是密林王國。她的推測是對的,只是沒有想到最後的目標居然是覆辟安格瑪王國。

“你說的這些半獸人大軍,米斯蘭達,他們現在在哪?”瑟蘭迪爾王問道。

“……”甘道夫默然無言,因為他也不知道半獸人大軍到底在哪。

瑟蘭迪爾王冷笑一聲,想到之前自己居然還為這個思慮良久,就感到不值。他轉身離去,回到王賬,坐到他的王座上去了。

甘道夫追上他,“不然你以為我想要做什麽?”

“難道不是為了拯救你那幫矮人朋友嗎?”瑟蘭迪爾斜倚在王座上說,“你忠於朋友,我很敬佩,但這也休想阻止我進軍。這件事因你而起,米斯蘭達。抱歉了,我要了結這樁恩怨。”

他站起身,走到王賬之前,叫來他的傳令官:“弓箭手就位了嗎?”

傳令官道:“是的,吾王。”

“傳令下去,山上一有動靜,殺無赦。”瑟蘭迪爾王冷酷地說道。連伊蘭洛絲都為他的命令嚇到了。

“伊蘭洛絲!”甘道夫轉向伊蘭洛絲,“你相信嗎?你相信半獸人已經在路上了嗎?你會加入這場戰役中嗎?”

“我追隨凱蘭崔爾夫人的決定。”伊蘭洛絲說,“但羅斯洛立安的護衛隊只有三十人,而且我們也不會參加矮人和密林王國之間的戰鬥。”

甘道夫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出門追上巴德:“屠龍者!你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嗎?你那麽渴望黃金嗎,甚至不惜用矮人的鮮血來交換嗎?”

“不會到那種地步的,他們必敗無疑。”巴德說。

“那他們也不會讓步的。”甘道夫失望道,“你覺得他們會乖乖投降嗎?”

——虛空中一個聲音傳來,“不!他們會為了保衛財寶血戰至死。”

一個人影站在土地上,那裏上一秒還沒有人。

“比爾博巴金斯?”甘道夫震驚道。

於是,這位來自矮人隊伍裏的霍比特人飛賊就端端正正地站在精靈王的王賬裏了。他很冷,因為他在冬天的夜裏走了很久,而且霍比特人不穿鞋也不戴手套。精靈王讓他站在溫暖的營火邊烤手,而伊蘭洛絲和巴德好奇地看著他。畢竟,一名穿著精靈盔甲、裹著舊毯子的霍比特人,可不是常見的景象。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位半身人曾在我衛兵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我地牢的鑰匙。”見多識廣的瑟蘭迪爾王板起臉這麽說。

比爾博眨眨眼,局促道:“是……的。真抱歉。”

伊蘭洛絲為他這可愛的語氣勾起嘴角,她看了一眼瑟蘭迪爾王,雖然他一點表情也沒有,但是眼角卻微微帶著笑意。

“那麽,你這次到我的營地來,所為何事?”

“我來,是想給你們這個!”比爾博上前一步,拿出矮人的家傳寶鉆,揭開外面的破布。

瑟蘭迪爾王王早已見識過各種各樣價值連城的寶物,但卻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站了起來,連一板一眼的巴德都張口結舌地瞪著它──這仿佛是一顆裝滿了月亮光芒的圓球,被包在一個由星光所織成的網子中。

“這就是索恩的家傳寶鉆!”比爾博說:“山之心。這也是索林朝思暮想的寶物,他看重它更勝於金山銀山。我把這個送給你,這會讓你們在談判上占有很大的優勢。”比爾博強忍住內心的欲望,壓抑住多看幾眼的沖動,將這寶石遞給伊蘭洛絲。伊蘭洛絲目瞪口呆地拿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所有的珍寶,沒有一個能超過這個貴重的。

“山之心,帝王的珍寶,足以讓國王支付贖金。”巴德走上前,好更近地看清楚這貴重無比的寶石,“你給我們的東西是怎麽得來的?”他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個問題。

霍比特人不安地說的:“它不完全算是我的,只能算是我拿了屬於我的十四分一的寶藏。但我願意用它來抵銷我所有應得的報酬。”

巴德感動地說:“你為什麽這麽做?你不欠我們的。”

霍比特人搖搖頭,“不,不是為了你們。我知道矮人有時候冥頑不靈、倔強、蠻橫、疑神疑鬼、偷偷摸摸,粗俗得不懂什麽禮儀。可是……他們也勇敢、和善、愚忠,我非常喜歡他們,也想要救她們。索林無比珍視這寶石,以此作為交換,我相信他會如約分給你們財寶的,完全沒有必要開戰。”

就伊蘭洛絲自身看來,這位半身人的確提出了一個好建議。索林得到山之心,精靈拿回星光白寶石,人類得到重建家園的黃金。一箭三雕,再好不過。

瑟蘭迪爾王用十分尊敬的眼神看著比爾博。“比爾博巴金斯先生!”他說:“你比許多擁有精靈血統的人,更有資格穿上這件精靈的盔甲。很可惜,我不知道索林是否會同意我的看法。或許我對於矮人的了解還是比你多一點,我建議你最好留在我們身邊,我們會十分尊敬你,無微不至的照顧你。”

伊蘭洛絲帶著比爾博去帳篷休息,甘道夫跟在他們身邊,路上她不經意地問:“巴金斯先生,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哦,什麽事?您盡管問吧。”比爾博巴金斯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這位精靈公主走得如此近了,實際上,在幽暗密林的地下宮殿裏,他們還走得更近一些。但是他還是心跳劇烈,因為這位公主如此美麗。她深金色的長發在冬日皎潔的月光下點綴著點點銀光,淺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星辰的光芒。

“在幽暗密林的地下宮殿裏,我時常感覺到有人在旁,那位看不見的朋友,是你嗎?”

“哦……喔,嗯哼,是我。”比爾博巴金斯覺得自己比在面對精靈王的質問的時候更加局促了,“萬分抱歉,伊蘭洛絲公主。我一直藏在地下王宮裏,時不時就尋找機會逃出去,有好幾次都是跟在您和萊戈拉斯王子身後離開地下王宮的魔法大門的。”

伊蘭洛絲笑道:“沒關系,我能理解。你真是個厲害的飛賊,能在瑟蘭迪爾王的魔法宮殿中躲藏如此久,並且救出了你的朋友們。”

證明了自己的預感沒有出錯,伊蘭洛絲滿意了。她和甘道夫招待比爾博吃了一頓熱飯熱菜,這是在從遠征隊開始離開瑞文戴爾之後就沒有過得了,然後他們安排他睡下。甘道夫警告比爾博:“今晚在這歇一晚,明早你就必須離開。”

“為什麽?我是孤山遠征隊的一員,我不會臨陣脫逃的。”

“遠征隊早就不存在了。如果索林發現了你的所作所為,我真不敢想象他會怎麽對你。”甘道夫勸道,“千萬別小看黃金的魔力,特別是惡龍盤踞已久的黃金。惡龍的心魔給它們上了詛咒,它們能迷惑人心。當然——也有例外。”

伊蘭洛絲和甘道夫走出比爾博的帳篷,她擔憂地說:“我覺得巴金斯先生他不會聽你的勸告。我很擔心,如果索林真如你們所說的瘋狂。”

“比爾博當然不會聽,這一點他和索林一模一樣。”甘道夫無奈嘆息。

其實伊蘭洛絲跟著出來並不只是為了向比爾博證實自己的預感正確與否,她還有事情要問甘道夫,“米斯蘭達,你說你從多爾哥多而來。我前兩天才收到羅斯洛立安的消息,凱蘭崔爾夫人到多爾哥多去了。”

“是的。”甘道夫換了一個手拿法杖,註視著伊蘭洛絲,“凱蘭崔爾夫人正是為了救我而去的。我很抱歉,讓她為我涉險。”

“我知道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從第一紀元開始時便是了。”伊蘭洛絲說,“你值得如此。我只是想知道,凱蘭崔爾夫人現在如何了?”

“我走的時候,埃隆領主和薩魯曼都到了,我想應該沒有大問題。”

伊蘭洛絲點點頭。凱蘭崔爾夫人是第一批來到中土沐浴聖樹之光的精靈,但她已經活過太久太久了,她的力量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削弱。因此收到凱蘭崔爾夫人前往多爾哥多的消息時,伊蘭洛絲才會擔心。

如今黑暗的征兆已經降臨,凱蘭崔爾夫人的力量卻一日弱過一日。伊蘭洛絲為中土大陸的未來擔憂不已,更難過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為這美麗的土地做些什麽。

萊戈拉斯,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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