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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跨越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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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含章臉唰地青了,道:“我和他之間能有什麽事?”

沒完沒了了,這個安欒簡直陰魂不散!

景安不知道燕含章的想法,他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抿了一口,道:“你差點打斷他的腿,還廢了他一只手。你說你們之間有什麽事?”

燕含章臉色更加難看,他冷笑一聲,道:“那你是什麽意思?要我也廢自己一只手一條腿嗎?”

景安微怔,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本是理所應當,可他卻本能的忽略了這件事。

景安只是看了燕含章一會兒,道:“用不著,他的手和腿我自然會治好的,但是你要去道歉。”

這樣也算補償了。

“不可能!”燕含章不知道景安怎麽想的,他只覺得這人簡直太過分,他都如此拉下面子了怎麽他就不能過去了!他面色鐵青,“他什麽身份?本王什麽身份?憑他也能讓本王道歉?他倒不怕滅族!”

他本能地繞過景安,只把火氣對著在他心裏如今已經變成禍根的安欒。

景安知他甚深,早就料到他這反應,故而面色平靜,沒有說話。

燕含章也不說話。

兩個人沈默著對峙,誰也不肯退讓。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原來是秋雨到了。

雨聲越來越大了,自從入秋以來就沒下過的雨一下子下了個幹凈。

景安是習慣安靜的人,一天只坐在這裏不說話也沒有事,燕含章卻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次也格外沈得住氣。

他在等他低頭。

陰天以後,天黑地非常快,沒一會兒就全暗下來了。

景安看了看漸漸變黑的天色,道:“門口有傘,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燕含章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心頭快要控制不住的火氣,還算平靜地說道:“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在何處便在何處。”

景安起身,走到門前,拿起傘,走了出去。

他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他只是覺得,燕含章應該需要冷靜一下。

燕含章起身,快步走到門邊。

黑暗中還隱約有那人的背影。

燕含章一瞬間覺得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面。

大雨滂沱,繁花似錦,有一個人,披著明黃色的披風,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印象當中,好像他曾經經常這樣卑微的守在門口,無助而心痛地目送那個人遠去。

他心裏湧起一陣強烈的聲音,不,不能讓他走,你費盡心思得到他,他現在終於屬於你了,你不能讓他走!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想法,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沖進雨幕,跑到景安身邊,猛的抱住他,聲音裏帶著哽咽,道:“我道歉,我道歉,你要我做什麽都行,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什麽滑進他的脖領之中,景安怔住,良久,才無奈地說:“傘都被你撞掉了,先回去再說好嗎?”

燕含章死死地摟著他,就是不說話,也不撒手。

景安怕雨太大,他會感冒,所以想掙開他,卻發現他用力實在太大,強行掙開只會傷到,所以就由他去了。

兩個人依然靜默著,心境卻和剛剛大有不同了。

“阿嚏!”

燕含章打了個噴嚏。

他還沒從剛剛的情緒裏出來,一雙眼裏都是迷茫,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景安見他放開手,回頭擁住他,道:“走吧。”

燕含章很乖地點點頭:“嗯。”

把他放進房間裏,景安叫人打熱水進來。

回去之後,燕含章又猛的抱住他,渾身都在打著顫。

景安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別怕。”

燕含章沈默著,良久,道:“你不會離開我是嗎?”

景安一怔,繼而搖搖頭:“不會。”

燕含章又摟住了他,沒法開口跟他說自己的不安。

那些熟悉的仿佛親身經歷的場景,那樣荒誕,又那樣真實。

一串下人快步走進來,繞過二人,像是一個個眼睛瞎了,不敢擡頭,不敢說話。

等他們都出去後,景安拍了拍燕含章的肩膀,道:“去洗個澡。”

燕含章不說話。

景安無奈,只好親自給他脫了衣服,抱他去了屏風後面。

屋裏燈光明亮,燕含章渾身赤裸,宛若嬰孩一般躺在他懷裏。

他終於反應過來,臉微微變紅,羞恥的蜷縮在景安懷裏。

景安把他放到冒著熱氣的水裏,道:“好好泡一會兒,一會兒叫我。”

燕含章見他要出去,連忙拉住他,道:“別走。”

景安動作頓了頓,然後留了下來。

燕含章見他身上也在滴著水,猶豫了一下,問他:“你要不要……一起?”

景安聞言,楞了楞,但也沒多說什麽,很從容地脫了衣服,扔到一邊,進入了浴桶。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燕含章又恍惚起來,他覺得這樣的場景好像出現了無數次似的。

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直覺告訴他,那人就是眼前人。

兩個人安靜的泡了好大一會兒,景安用內力溫著水。

燕含章一直待在浴桶裏,自然沒法察覺出什麽,直到他看出景安面色有點發白。

他連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泡的太久,發暈了?”

景安搖搖頭,道:“沒事,但是確實該出來了。”

燕含章點點頭,他站起來,立刻感覺到秋夜的涼嗖嗖的往身上走。

二人走到床邊,躺進了被窩裏。

良久,燕含章忽然問景安:“景安,在你心裏,我……”

我和安欒誰更重要?

他沒說出口的話,景安卻仿佛聽到了。

他勾了勾嘴角,摸了摸燕含章的頭,心想,傻瓜,你是唯一一個我願意跨越宇宙星空也一定要找到的人。

只是這話是不能說給他的,說多了怕他太膨脹了。

景安堅決不承認是自己太羞澀的原因。

燕含章一楞,擡頭看他:“你為什麽摸我的頭?”

景安面色冷淡,不說話。

燕含章看著他冷淡的面容,良久,突然伸出了手,摸了一把景安的頭,道:“我要摸回來。”

然後迅速轉身,蓋好被子,道:“睡覺!”

景安楞住,繼而黑了臉,道:“不許摸我的頭,沒有下一次。”

燕含章嘀咕了一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然後縮進小被窩裏,心想,你讓我不摸我就不摸,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他一直沒說的是,他心裏有一個蠢蠢欲動的欲望,就是天天擼景安的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印象中,好像他已經想了好多好多年了,但是一直不敢實施。

可是為什麽會不敢呢?

這個問題還沒有想明白,他就睡著了。

感冒帶來的困倦突如其來且極其強烈,讓人抵擋不住。

景安看著他安睡的模樣,良久,上前,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神色溫柔,不覆之前的冷淡,道:“睡吧。”

在暗處通過各種方式時刻觀察保護攝政王的暗衛心裏糾結了一下。

這人終於表裏不一了一回,用不用告訴王爺呢?

啊,還是算了吧。

這麽一點小事,不值得告訴王爺了。

暗衛大哥不承認是心裏那點不舒服的感覺作祟。

暗衛大哥尚未娶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不舒服,但是如果他穿越到現代,一定會知道這是為什麽。

大概就是被迫吃狗糧之後羨慕嫉妒恨的感覺吧。

第二天一早,景安就去了安欒那裏。

安欒正在看棋譜,看到他來了之後,顯得很欣喜,道:“顧兄,你怎麽來了?”

景安看著他,面色平靜,心中卻有些愧疚,道:“我來向你道歉。”

安欒一楞,道:“不不……顧兄你……你跟我道什麽歉啊?”

他頓了頓,又安慰性地說道:“是那件事?哎呀,我早說了,沒關系的,那件事情錯不在你,你不必感覺愧疚,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景安搖了搖頭,道:“不是為我,是為燕含章。”

“燕含章?”安欒一楞,繼而反應過來,連忙驚慌失措地捂住嘴。

“王爺?”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景安點點頭:“嗯。”

安欒苦笑道:“顧兄你這豈不是要折我的壽嗎?王爺並沒有哪裏對不起我,再說了,我又哪裏敢受王爺的道歉?”

景安怔了怔,道:“你不接受他的道歉?”

安欒笑容更苦了:“顧兄您這話是怎麽說的,要不是了解您品格心性,我還真當是您要害我呢,王爺什麽人,我又是什麽人,我哪裏敢受王爺道歉?”

景安不太明白他的腦回路,不過他不明白的人多了,所以也並沒有太過糾結。

他對外人情感有限,覺得道歉帶到了,該補償的補償上,精神和物質上都給好,對方接不接受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因此並沒有多說什麽。

安欒看了他一眼,眸色微閃,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道:“顧兄,你為何要替王爺道歉呢?”

這也未免太……

若是府裏的公子夫人們知道了,定是要罵他不知好歹恃寵而驕了。

自古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他也不願顧兄走到如此地步。

景安頓了頓,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要替那人來道歉,畢竟那人犯的錯,本不該他來承擔,他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一點原因,他猶豫了一下,道:

“那你就當是我家教不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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