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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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茫然地回過神來，面對秦嘉樂還有一些不知所措：“我……”
林仲豪皺眉：“什麽？”
年輕人欲言又止，他的眼神反覆在林仲豪和秦嘉樂的臉上晃悠，似乎在找什麽，又或許是在試探這兩個人的來意。
吳穆從樓梯上上來，剛到拐角處就看到這三個人傻乎乎地站在這裏。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年輕人，眼中流露出些許不耐煩：“你在這裏做什麽？”
年輕人也很不喜歡吳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接，秦嘉樂感覺自己似乎能聽到電流的劈啪聲。這兩個人像是對峙的兩只動物，彼此充滿敵意地看著對方。
秦嘉樂試探性地說道：“那個……”
年輕人冷冷地哼一聲，背著他沈沈的背包走掉了。吳穆在和他對視的時候，一瞬間發出完全不像這個懦弱男人應該有的氣勢，而在目光轉移之後，他整個人的感覺又柔軟下來，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本性上。
秦嘉樂好奇地眨眨眼，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吳穆臉上又露出那種笑容：“你們一定還對這裏很好奇吧？我帶你們轉轉？”
秦嘉樂點點頭。
吳穆帶著他們來到樓上，上面全部都是工作的機器，當然，現在已經停了。各種各樣秦嘉樂完全沒有見過的裝置，一些機器上面連接著細細長長的管子，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化學試劑，在桌子上胡亂堆放著。
看到這裏，秦嘉樂還忍不住問：“你們這裏難道沒有人管嗎？那個小孩子——”她頓了一下，在思考那個小孩的名字，“就是叫圓圓的，怎麽能拿到硫酸呢？”
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知道硫酸潑在人的身上是致命的，但是她身上攜帶了兩瓶，難道這種東西可以隨便給小孩子玩嗎？
吳穆有些尷尬，他沒想到秦嘉樂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這個……可能是大人在弄這些的時候，小孩子不小心看到了吧。這個……的確是我們的錯，工作間沒有派人來把守。”
林仲豪：“她的父母在哪裏？”
吳穆嚇了一跳，以為林仲豪居然還要把這件小事追溯到圓圓的父母，立刻擺手解釋說：“她的父母早在喪屍爆發的時候就死掉了，所以在這裏一直不太能相信別人，也就和幾個人稍微親近些。這次的確是她做的不對，我下去後會和她說清楚的。”
說完這些，吳穆又悄悄問：“秦小姐……應該是有異能的人吧？”
秦嘉樂詫異：“你們知道關於異能的事情？”
吳穆微微一笑：“說不上知道，只是在避難所最開始建立的時候，有人道聽途說罷了。聽說親眼看到別人力大無窮，能推翻一輛汽車什麽的……”
“哦。”秦嘉樂百無聊賴地點頭，“那你們之中呢？沒有人有異能嗎？”
吳穆擺擺手：“聽說有異能的人一百個中也不一定有一個，我們這裏……確實沒有。”他的眼神在秦嘉樂身上游離一下，被林仲豪看到，一個眼刀甩過來。
吳穆被林仲豪的眼神嚇到。立刻不敢亂看了。
他能感覺到，從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力量，完全可以單手捏死自己。
秦嘉樂完全不在意這些，她繞著工作臺走過去，發現全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一些瓶瓶罐罐，恐怕就算是孟鑫來了，也不一定能把這些的名字全都說上來。
吳穆還在那裏滔滔不絕，似乎對自己能找到這樣一個適合避難的地方非常滿意。
秦嘉樂突然伸手：“先別說話！”
吳穆：“？”
秦嘉樂放輕腳步，卻沒有放慢速度，腰稍微低下來，從工作臺之間靈活地竄過去來到門邊。
林仲豪跟在她身後，用眼神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秦嘉樂搖搖頭，示意等一會兒再說這個。她手裏握著一把匕首，深吸一口氣，猛地踢開面前的門，接著一個閃身，瞬間就來到門外，匕首銳利的刀面對著外面的某一個方向。
可是外面什麽都沒有。
除了空蕩蕩的走廊以外，什麽聲音都沒有。
秦嘉樂面對空白的一片發楞，半晌才收回匕首，貼身放好。
林仲豪這時才開口：“你看到什麽了？”從之前他就發現，秦嘉樂對外界的一切似乎更加敏感，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她捕捉到，也許還有女人身上獨有的第六感加持吧。
秦嘉樂現在非常迷茫：“我剛才明明看到一個東西過去了。”
林仲豪問：“什麽東西？”
秦嘉樂皺皺鼻子，嘟著嘴說：“呃……很難解釋。反正就是一個怪模怪樣的人。也許不是人，個頭很大，速度也很快……”
林仲豪看了一眼吳穆。
奇怪的是，明明真正看到東西的應該是秦嘉樂，可是什麽都沒有看到的吳穆看起來卻像是最緊張的那個人。他腦門出了一層汗，此刻正在拿手帕擦拭。
他緊緊盯著門外，就好像那裏真的有這麽東西一樣。
秦嘉樂簡直要懷疑自己的眼睛，難道最近看得東西太多，都出現幻覺了？
秦嘉樂覺得有些頭疼，茫然地對林仲豪說：“沒事……可能就是看錯了。”
林仲豪走到外面的走廊，往前邁了兩步，突然在墻上發現了一絲血跡。
怎麽會有血跡？
他蹲下來仔細看，發現墻的下面全部被刷成了深褐色，而那塊血跡就沾在深褐色的上面，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發現的。
那血跡還是紅色的，明顯是剛才那個被秦嘉樂看到的東西留下的。難道是受傷了？
秦嘉樂此刻已經重新回到了屋裏，揉著太陽穴，見林仲豪還沒有回來，探出頭問道：“怎麽了？有什麽發現嗎？”
林仲豪先是看了一眼吳穆，發現他整張臉慘白，完全一副做壞事被發現了的心虛模樣，忍不住有些想笑。不過他還是打算把這件事先瞞下來，之後再慢慢調查。
“沒事。”他對秦嘉樂說。
他們又重新回到屋裏。
吳穆直到眼看著林仲豪從外面走出來，才悄悄松了口氣，臉色也多少恢覆正常了一點。
如果這個避難所真的沒什麽問題的話，他為什麽要這樣？
林仲豪用一種不經意地語氣問道：“吳先生，你們這裏有人受傷了嗎？”
吳穆眉頭輕輕一跳，立刻快速說道：“受傷？……沒、沒有啊……”
吳穆十分心虛地又加上了一句：“是出了什麽問題了嗎？”
林仲豪微微一笑：“沒有。只是有些奇怪，難道你們就一直在這個避難所裏，不準備出去了嗎？”
吳穆：“哦，出去當然還是要出去的。我們這裏安排了一些體力比較好的年輕人，都會些拳腳功夫什麽的，白天都會在避難所的附近巡邏，確保沒有喪屍會進來。”
林仲豪：“哦……”
他這個“哦”字回答得十分有水平，意思是“他知道了”。但是在本來就已經非常心虛的吳穆看來，這個“哦”字裏面顯然還包含著許多其他成分。比如“還有什麽沒說的”等等。
吳穆想了想，他非常不確定林仲豪到底有沒有真正發現什麽，面前這個年輕人帶給他的壓迫感總是十分強烈，讓他有一種在他的眼下無處遁形的感覺，不由自主就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
“這個……林先生也不用擔心了。大概是喪屍全都跑到了市中心，我們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甚至大家都還能在白天的時候在附近轉轉，還是很安全的。”他說到這裏，突然又開始發誓，“當然，我們這裏絕對沒有被喪屍感染的人！”
林仲豪點點頭：“我知道了。”
秦嘉樂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你來我去地說話，完全抓不住他們話裏的重點，總感覺十分迷惑，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在說什麽？”
林仲豪：“沒什麽。”
吳穆看起來十分想趕快轉移話題，硬生生來了一句：“似乎是該吃晚飯了吧？”
“吃晚飯？”秦嘉樂莫名其妙地說，“現在可能才四點左右吧？”
她身上沒有表，只能大概地估算出一個時間。
吳穆幹巴巴地笑笑：“是啊。不過既然你們今天都來了，晚上當然要準備得豐盛一點嘛。我們的糧食還有很多，沒關系的。”
秦嘉樂點點頭：“那好吧。能去看看廚房嗎？”她對這個地方沒有半分好感，完全都是自己陌生的領域。還不如去看看廚房今天晚上打算做什麽，才比較和她的胃口。
“好好好。”吳穆連忙答應，“那各位隨我過來吧。”
……
廚房在這棟大樓的一樓，本來並不是做飯的地方，卻被臨時改造，裝了一些非常簡易的做飯工具。
秦嘉樂站在廚房門口，看到有兩位婦女正坐在小板凳上擇菜，小籃子裏的蔬菜看起來綠油油的，還挺新鮮。
秦嘉樂：“你們的糧食都是從哪裏弄來的呀？”
其中一位婦女擡起頭，似乎對秦嘉樂比較有好感，非常和善地笑笑，說：“這個啊，就是之前在這個廠裏就有的，大概是以前的人留下來……”
她旁邊的人用胳膊肘狠狠地戳了她一下，接著還瞪了一眼，把那位女士要說的話全都逼著咽下去了。
兇一點的女人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我們也不太清楚。這裏的女人很少，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男人來做。我們只要能在這裏吃的上飯就好了。”
秦嘉樂抿起嘴唇：“你們對這裏不了解嗎？”
女人終於擡起頭，秦嘉樂發現她的嘴角有一顆小小的痣：“我們也不算太了解，只是跟著家裏的男人過來。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問吳先生，他管著這裏的一切。”
秦嘉樂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眉。
這個女人的意思就好像吳穆是什麽幕後黑手一樣，在背地裏操縱著這個避難所的一切。可是在她的觀察上來看，吳穆並沒有這樣的能力。他軟弱、膽小，甚至沒什麽頭腦。
難道這一切都是裝給她看的？
可是為什麽要裝成這樣給她看呢？她只是軍部營救任務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棋子罷了，甚至不是什麽正式的軍部要員，根本沒必要害怕的。
秦嘉樂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甚至在心裏生出了一點“一定要把這個地方調查清楚”的決定。
秦嘉樂覺得在這兩個女人這裏問不出什麽，哪怕另外一個願意說，可是在這個人的監控下，她根本不敢說。秦嘉樂打算先和他們搞好關系再說。
她蹲下來，找了一個旁邊的小板凳坐下，認真看她們擇菜。看了兩分鐘，卻尷尬地發現自己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菜。
“那個……請問這是什麽菜啊？”秦嘉樂不好意思地問。
左邊的女人笑起來：“是油麥菜啊。一看你就是不會做飯的，對不對？”
秦嘉樂老老實實點頭：“是啊，我還在上學呢。”
女人驚喜地叫了一聲：“我就說看著你年齡還很小，完全不像一個軍人嘛。哎……”她突然憂愁起來，“我家女兒也很你差不多大，可能要再小一點，也在上學呢。”
秦嘉樂小心翼翼地問：“也在這裏嗎？”
女人臉色變了：“不，她在外地上學。喪屍潮爆發之後……就聯系不上她了。”
秦嘉樂歉意地說：“抱歉，我不該提起這件事。”
女人溫柔地笑笑：“沒事。她在隔壁市也不一定會出事，聽說隔壁市要比咱們這裏的營救任務做得充分點。往好處想想，也許她現在也在基地呢。”
秦嘉樂學著女人的樣子去處理面前那堆菜，可是發現只是看起來難，實際做起來並不容易。她用來拿槍的手似乎很靈活，可是面對這些東西，卻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女人抿嘴一笑，親自過來教秦嘉樂：“你看，要這樣把它上面的根去掉……”
秦嘉樂茫然地說：“我還是去洗菜吧。有需要洗的嗎？”
女人笑了：“可以。那邊還有一些，就交給你了？”
秦嘉樂點點頭，視死如歸地看向那盆菜，伸出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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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豪皺眉：“什麽？”
年輕人欲言又止，他的眼神反覆在林仲豪和秦嘉樂的臉上晃悠，似乎在找什麽，又或許是在試探這兩個人的來意。
吳穆從樓梯上上來，剛到拐角處就看到這三個人傻乎乎地站在這裏。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年輕人，眼中流露出些許不耐煩：“你在這裏做什麽？”
年輕人也很不喜歡吳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接，秦嘉樂感覺自己似乎能聽到電流的劈啪聲。這兩個人像是對峙的兩只動物，彼此充滿敵意地看著對方。
秦嘉樂試探性地說道：“那個……”
年輕人冷冷地哼一聲，背著他沈沈的背包走掉了。吳穆在和他對視的時候，一瞬間發出完全不像這個懦弱男人應該有的氣勢，而在目光轉移之後，他整個人的感覺又柔軟下來，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本性上。
秦嘉樂好奇地眨眨眼，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吳穆臉上又露出那種笑容：“你們一定還對這裏很好奇吧？我帶你們轉轉？”
秦嘉樂點點頭。
吳穆帶著他們來到樓上，上面全部都是工作的機器，當然，現在已經停了。各種各樣秦嘉樂完全沒有見過的裝置，一些機器上面連接著細細長長的管子，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化學試劑，在桌子上胡亂堆放著。
看到這裏，秦嘉樂還忍不住問：“你們這裏難道沒有人管嗎？那個小孩子——”她頓了一下，在思考那個小孩的名字，“就是叫圓圓的，怎麽能拿到硫酸呢？”
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知道硫酸潑在人的身上是致命的，但是她身上攜帶了兩瓶，難道這種東西可以隨便給小孩子玩嗎？
吳穆有些尷尬，他沒想到秦嘉樂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這個……可能是大人在弄這些的時候，小孩子不小心看到了吧。這個……的確是我們的錯，工作間沒有派人來把守。”
林仲豪：“她的父母在哪裏？”
吳穆嚇了一跳，以為林仲豪居然還要把這件小事追溯到圓圓的父母，立刻擺手解釋說：“她的父母早在喪屍爆發的時候就死掉了，所以在這裏一直不太能相信別人，也就和幾個人稍微親近些。這次的確是她做的不對，我下去後會和她說清楚的。”
說完這些，吳穆又悄悄問：“秦小姐……應該是有異能的人吧？”
秦嘉樂詫異：“你們知道關於異能的事情？”
吳穆微微一笑：“說不上知道，只是在避難所最開始建立的時候，有人道聽途說罷了。聽說親眼看到別人力大無窮，能推翻一輛汽車什麽的……”
“哦。”秦嘉樂百無聊賴地點頭，“那你們之中呢？沒有人有異能嗎？”
吳穆擺擺手：“聽說有異能的人一百個中也不一定有一個，我們這裏……確實沒有。”他的眼神在秦嘉樂身上游離一下，被林仲豪看到，一個眼刀甩過來。
吳穆被林仲豪的眼神嚇到。立刻不敢亂看了。
他能感覺到，從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力量，完全可以單手捏死自己。
秦嘉樂完全不在意這些，她繞著工作臺走過去，發現全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一些瓶瓶罐罐，恐怕就算是孟鑫來了，也不一定能把這些的名字全都說上來。
吳穆還在那裏滔滔不絕，似乎對自己能找到這樣一個適合避難的地方非常滿意。
秦嘉樂突然伸手：“先別說話！”
吳穆：“？”
秦嘉樂放輕腳步，卻沒有放慢速度，腰稍微低下來，從工作臺之間靈活地竄過去來到門邊。
林仲豪跟在她身後，用眼神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秦嘉樂搖搖頭，示意等一會兒再說這個。她手裏握著一把匕首，深吸一口氣，猛地踢開面前的門，接著一個閃身，瞬間就來到門外，匕首銳利的刀面對著外面的某一個方向。
可是外面什麽都沒有。
除了空蕩蕩的走廊以外，什麽聲音都沒有。
秦嘉樂面對空白的一片發楞，半晌才收回匕首，貼身放好。
林仲豪這時才開口：“你看到什麽了？”從之前他就發現，秦嘉樂對外界的一切似乎更加敏感，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她捕捉到，也許還有女人身上獨有的第六感加持吧。
秦嘉樂現在非常迷茫：“我剛才明明看到一個東西過去了。”
林仲豪問：“什麽東西？”
秦嘉樂皺皺鼻子，嘟著嘴說：“呃……很難解釋。反正就是一個怪模怪樣的人。也許不是人，個頭很大，速度也很快……”
林仲豪看了一眼吳穆。
奇怪的是，明明真正看到東西的應該是秦嘉樂，可是什麽都沒有看到的吳穆看起來卻像是最緊張的那個人。他腦門出了一層汗，此刻正在拿手帕擦拭。
他緊緊盯著門外，就好像那裏真的有這麽東西一樣。
秦嘉樂簡直要懷疑自己的眼睛，難道最近看得東西太多，都出現幻覺了？
秦嘉樂覺得有些頭疼，茫然地對林仲豪說：“沒事……可能就是看錯了。”
林仲豪走到外面的走廊，往前邁了兩步，突然在墻上發現了一絲血跡。
怎麽會有血跡？
他蹲下來仔細看，發現墻的下面全部被刷成了深褐色，而那塊血跡就沾在深褐色的上面，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發現的。
那血跡還是紅色的，明顯是剛才那個被秦嘉樂看到的東西留下的。難道是受傷了？
秦嘉樂此刻已經重新回到了屋裏，揉著太陽穴，見林仲豪還沒有回來，探出頭問道：“怎麽了？有什麽發現嗎？”
林仲豪先是看了一眼吳穆，發現他整張臉慘白，完全一副做壞事被發現了的心虛模樣，忍不住有些想笑。不過他還是打算把這件事先瞞下來，之後再慢慢調查。
“沒事。”他對秦嘉樂說。
他們又重新回到屋裏。
吳穆直到眼看著林仲豪從外面走出來，才悄悄松了口氣，臉色也多少恢覆正常了一點。
如果這個避難所真的沒什麽問題的話，他為什麽要這樣？
林仲豪用一種不經意地語氣問道：“吳先生，你們這裏有人受傷了嗎？”
吳穆眉頭輕輕一跳，立刻快速說道：“受傷？……沒、沒有啊……”
吳穆十分心虛地又加上了一句：“是出了什麽問題了嗎？”
林仲豪微微一笑：“沒有。只是有些奇怪，難道你們就一直在這個避難所裏，不準備出去了嗎？”
吳穆：“哦，出去當然還是要出去的。我們這裏安排了一些體力比較好的年輕人，都會些拳腳功夫什麽的，白天都會在避難所的附近巡邏，確保沒有喪屍會進來。”
林仲豪：“哦……”
他這個“哦”字回答得十分有水平，意思是“他知道了”。但是在本來就已經非常心虛的吳穆看來，這個“哦”字裏面顯然還包含著許多其他成分。比如“還有什麽沒說的”等等。
吳穆想了想，他非常不確定林仲豪到底有沒有真正發現什麽，面前這個年輕人帶給他的壓迫感總是十分強烈，讓他有一種在他的眼下無處遁形的感覺，不由自主就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
“這個……林先生也不用擔心了。大概是喪屍全都跑到了市中心，我們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甚至大家都還能在白天的時候在附近轉轉，還是很安全的。”他說到這裏，突然又開始發誓，“當然，我們這裏絕對沒有被喪屍感染的人！”
林仲豪點點頭：“我知道了。”
秦嘉樂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你來我去地說話，完全抓不住他們話裏的重點，總感覺十分迷惑，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在說什麽？”
林仲豪：“沒什麽。”
吳穆看起來十分想趕快轉移話題，硬生生來了一句：“似乎是該吃晚飯了吧？”
“吃晚飯？”秦嘉樂莫名其妙地說，“現在可能才四點左右吧？”
她身上沒有表，只能大概地估算出一個時間。
吳穆幹巴巴地笑笑：“是啊。不過既然你們今天都來了，晚上當然要準備得豐盛一點嘛。我們的糧食還有很多，沒關系的。”
秦嘉樂點點頭：“那好吧。能去看看廚房嗎？”她對這個地方沒有半分好感，完全都是自己陌生的領域。還不如去看看廚房今天晚上打算做什麽，才比較和她的胃口。
“好好好。”吳穆連忙答應，“那各位隨我過來吧。”
……
廚房在這棟大樓的一樓，本來並不是做飯的地方，卻被臨時改造，裝了一些非常簡易的做飯工具。
秦嘉樂站在廚房門口，看到有兩位婦女正坐在小板凳上擇菜，小籃子裏的蔬菜看起來綠油油的，還挺新鮮。
秦嘉樂：“你們的糧食都是從哪裏弄來的呀？”
其中一位婦女擡起頭，似乎對秦嘉樂比較有好感，非常和善地笑笑，說：“這個啊，就是之前在這個廠裏就有的，大概是以前的人留下來……”
她旁邊的人用胳膊肘狠狠地戳了她一下，接著還瞪了一眼，把那位女士要說的話全都逼著咽下去了。
兇一點的女人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我們也不太清楚。這裏的女人很少，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男人來做。我們只要能在這裏吃的上飯就好了。”
秦嘉樂抿起嘴唇：“你們對這裏不了解嗎？”
女人終於擡起頭，秦嘉樂發現她的嘴角有一顆小小的痣：“我們也不算太了解，只是跟著家裏的男人過來。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問吳先生，他管著這裏的一切。”
秦嘉樂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眉。
這個女人的意思就好像吳穆是什麽幕後黑手一樣，在背地裏操縱著這個避難所的一切。可是在她的觀察上來看，吳穆並沒有這樣的能力。他軟弱、膽小，甚至沒什麽頭腦。
難道這一切都是裝給她看的？
可是為什麽要裝成這樣給她看呢？她只是軍部營救任務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棋子罷了，甚至不是什麽正式的軍部要員，根本沒必要害怕的。
秦嘉樂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甚至在心裏生出了一點“一定要把這個地方調查清楚”的決定。
秦嘉樂覺得在這兩個女人這裏問不出什麽，哪怕另外一個願意說，可是在這個人的監控下，她根本不敢說。秦嘉樂打算先和他們搞好關系再說。
她蹲下來，找了一個旁邊的小板凳坐下，認真看她們擇菜。看了兩分鐘，卻尷尬地發現自己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菜。
“那個……請問這是什麽菜啊？”秦嘉樂不好意思地問。
左邊的女人笑起來：“是油麥菜啊。一看你就是不會做飯的，對不對？”
秦嘉樂老老實實點頭：“是啊，我還在上學呢。”
女人驚喜地叫了一聲：“我就說看著你年齡還很小，完全不像一個軍人嘛。哎……”她突然憂愁起來，“我家女兒也很你差不多大，可能要再小一點，也在上學呢。”
秦嘉樂小心翼翼地問：“也在這裏嗎？”
女人臉色變了：“不，她在外地上學。喪屍潮爆發之後……就聯系不上她了。”
秦嘉樂歉意地說：“抱歉，我不該提起這件事。”
女人溫柔地笑笑：“沒事。她在隔壁市也不一定會出事，聽說隔壁市要比咱們這裏的營救任務做得充分點。往好處想想，也許她現在也在基地呢。”
秦嘉樂學著女人的樣子去處理面前那堆菜，可是發現只是看起來難，實際做起來並不容易。她用來拿槍的手似乎很靈活，可是面對這些東西，卻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女人抿嘴一笑，親自過來教秦嘉樂：“你看，要這樣把它上面的根去掉……”
秦嘉樂茫然地說：“我還是去洗菜吧。有需要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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