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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喜歡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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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叔叔不是下海做生意了嗎?聽我媽說他的建材公司生意很紅火的呀?為什麽你在國外還要那麽辛苦?還要半工半讀?”季青吃驚地問。

“我爸做建材生意比較早,前些年房地產業悄悄崛起,市場上對建材需求量很大,我爸的確是賺了不少錢,可我爸畢竟是個教書出生的,對商場爾虞季青詐那一套根本不了解,前些年進了一批高檔木地板,卻不曾想全是被水泡過曬幹的,廠家也跑了,後來合夥人落井下石,把公司裏的資金全卷走了,我爸好面子,對親戚朋友只報喜不報憂,這些年又借出去不少錢,如果不是我今時今日坐在這個位置,他的公司早宣布破產倒閉了。”他苦笑。

“你的意思是你利用職位之便幫助你爸爸的公司?”

“其實做到我現在這個位置,很多事根本不用我自己去操心。”

雖然他說的隱晦,可季青還是聽明白了,多得是人去討好巴結他,合作公司也好下面的人也好,有能力的自然會去幫襯他父親的建材公司,沒有這個能力的,只需要暗示一下他們父子倆的關系——

季青忽然不敢深想下去,於是小心翼翼地說:“外企是堅決杜絕這些不良之風的,你不怕得不償失?萬一被人發現了上報總部,你的前途——”

“海天國際雖然是在國外註冊的,但是幕後老板是中國人,中國人最了解國情了,如果總部真要徹查起來,我敢說海天國際整個中國大區,沒有一個管理層的職員是經得起調查的。”

他說的道理季青當然懂,水至清則無魚嘛,可是——可是季青還是很擔心他。

“丫頭,我們別講這麽沈重的話題了,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最佳時間,我們繼續吧。”他輕松地笑了笑,順手打開了車載音響,舒緩的小夜曲靜靜地流淌車廂裏。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季青凝視著他英俊如斯的容顏,輕聲說。

“你說吧。”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什麽時候?”,他微微瞇眼,似在回憶,“知道你和林健康分手的消息後,我真的很心疼,突然就很想照顧你一輩子。”

“吳昊同學,你對我是真心的嗎?”季青輕輕咬了咬唇。

“呃,第二個問題了,我有權不回答。”他側頭看季青,嘴角抿著淺淺的笑意。

鼻子有點兒酸,熱熱的液體爬出了眼眶,蜿蜒而下,季青哽著嗓子一字一頓地說:“吳昊,你要對你今天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如果有一天你違背了,我發誓絕不會輕饒你。”

“喲,威脅我啊?”他唇角的笑意越發深了,一只手伸過來替季青擦了擦眼淚,“傻丫頭,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出自我的真心,多大的人了,還掉金豆子?”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季青哽咽著說:“我從小到大都是倒黴蛋,我很害怕太好的東西我留不住,我喜歡的布娃娃,我喜歡的小桂子,我喜歡的老師——全沒了。”

是不是每一個女人在戀愛的時候都等於零?季青像個白癡一樣說了一大堆白癡的話,小桂子是季青養過的一只純種京巴狗,有天晚飯後季青領它去溜達,過馬路時被車撞死了,念高中的時候,季青最喜歡的一個美術老師得肝癌病逝了。

季青六歲那年,爸爸的一個老朋友從香港給她帶回一個會眨眼睛會說話會唱歌會講故事的布娃娃,季青簡直愛不釋手,睡覺也要摟在懷裏,可是有天季青午睡醒來,它已經被肢解得慘不忍睹。

“拿我跟你美術老師相提並論也就算了,小桂子和布娃娃,一條狗和一個玩偶,丫頭,你故意的是不是?咹?”他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我這一生最最珍惜,最最心愛的,什麽也不能和你比,真的。”

話一出口,季青才驚覺,天,這麽肉麻兮兮的臺詞竟然出自她的嘴裏?季青閉著眼睛懊惱不已,某人已經喜枚枚的發話了:“唔,聽著蠻順耳的,再說幾句。”

“說你個頭,專心開車。”季青睜開眼兇巴巴地嚷。

“下車吧,小潑婦。”

車驀然停下了,季青往車窗外看了看,四周黑麻麻的,不知道是什麽鬼地方。

“這是哪兒啊?”季青好奇地問。

“荒郊野外。”他笑,眼角微微向上挑。

“切,騙鬼。”季青推開車門下車。

冷冽的寒風逼面而來,季青雙手抱臂使勁兒跺了跺腳,眼睛往四周梭視了一遍,深濃的夜色裏山巒重重,擡頭看,夜空也是黑漆漆的,連顆星星的影子都尋不見。

身上倏地一暖,一件薄呢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吳昊從後面摟住季青,下巴頦兒隔在她的肩上,語聲溫軟:“丫頭,你喜歡我多久了?”

他呼吸的熱氣噴在季青的耳後,癢酥酥的,更癢的是季青的小心肝,顫巍巍的,柔柔地反問:“這是哪兒啊?”

“梧桐山,想帶你來看日出。”

吳總裁,你有沒有搞錯?山上看日出,聽起來是很浪漫,可是現在已經是深秋時分了,夜半三更,荒郊野嶺,冷啊。

“我青冷。”

“過會兒就不冷了。”他的臉埋在季青的頸窩,柔聲細語,“丫頭,我剛才問你的話還沒回答我呢。”

很喜歡他這樣不沾染渴望的親密動作,讓季青的心被幸福和喜悅漲得滿滿的,她閉著眼睛迷醉地低喃:“很久很久以前,久得我已經忘了是什麽時候了,我曾經許下過豪言壯語,長大了以後要做你的新娘子。”

“現在呢,還想嗎?”他的聲音更溫柔了。

“想。”季青毫不猶豫地問答,頓了頓,又滿心惆悵,“不敢想了。”

“青青,我會讓你夢想成真的,我保證。”他說。

“我相信你。”

季青不想再躲閃,再逃避了,她更不想自己的人生留下什麽遺憾,未來的事兒誰知道呢?哪怕得到以後再失去,她也要遵從她的心,和自己最心愛的人轟轟烈烈愛一場。

他是吳昊啊,在她心底住了這麽多年的人。她有什麽理由放棄?放棄他,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力。

“我們回車上去吧,要不回市區找一個暖和的地兒混一晚上。”季青說。

“不看日出了?”

“季節不對嘛,我覺得夏天來比較浪漫,這天,真冷啊。”其實她是怕他凍壞了,他唯一的一件大衣給了自己。

“夏天來餵蚊子啊?”他笑了。

“哼哼,我才不怕呢,蚊子最喜歡叮型血的人,再說,你塊頭比我大,要咬也是先咬你啊。”季青嘻嘻笑了。

“好吧,回市區去,我也有點兒冷了。”他笑著說,聲音裏有輕微的鼻音。

“你感冒了?”季青回轉身摸摸他的額頭,涼涼的,再去摸他的手,也是冰涼的,又留意到他只穿了件薄款的長袖襯衫,於是緊張起來,“吳昊,你真的感冒了,我們趕緊走吧,回市區去找家藥店買感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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