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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看著他面前幾乎沒動的菜品,想起不久前和安室透聊到的話題,問:“與謝野醫生的異能怎麽了?”

難道安室透變成這樣,不是因為受傷,而是與謝野醫生的異能有問題?

恢覆女郎的個性就是要以患者自身活力為代價施展的,與謝野醫生的異能應該也需要條件才能發動,京野鳶先前沒能想到這點就讓安室透接受治療了,看向他的眼神登時多了點愧疚。

太宰治拉了拉京野鳶的袖子:“鳶醬,我的水沒了,你剛才在哪裏找的水?”

“就在——”京野鳶聯想到太宰治好幾次打斷她和安室透說話,都是在與謝野這個話題前,當即給了太宰治一個兇巴巴的眼神:“與謝野醫生的異能是什麽?”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睛,臉上多了點為難,“告訴鳶醬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是與謝野的隱私……”

他這麽推脫,京野鳶又不蠢,哪裏還不明白。

提議讓安室透去治療的是太宰治,太宰治知道與謝野晶子的異能,所以絕對知道安室透回來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是故意讓安室透去治療的!

她手握成拳,看著太宰治格外可惡的臉,恨不得再次出手把他暴打一頓。

安室透攔下她,溫聲說:“這件事和太宰先生沒關系,與謝野醫生治療之前詢問過我的意見,是我自己同意的。”

他越是這樣說,京野鳶就越氣憤。

“你不用替這個家夥說話,”京野鳶指著太宰治,對安室透說,“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家夥有多惡劣!”

她想要把太宰治的斑斑劣跡列舉出來,想起那些事大多與自己有關,又覺得說不出口,拳頭不由得握更緊了。

她問安室透:“與謝野醫生的異能到底是什麽?”

太宰治和安室透之間還隔著一個京野鳶,就算他不想讓安室透說,也阻止不了安室透開口了。

安室透低聲把與謝野晶子的異能說出來,京野鳶的臉立即變得煞白。

與謝野想要治療安室透,必須把他變成瀕死的狀態……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京野鳶不知道壓抑個性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影響,她總是時不時咳血、頭暈,甚至是失去意識。每次從昏迷中醒來,她都擔心自己有一天會毫無預兆地死去,死在大街上,或者是路過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時,就那麽倒下去,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在那段時間,京野鳶似乎都能感受到死神懸停在自己頭頂上的鐮刀有多麽鋒利。

而在與謝野晶子對安室透治療之前,安室透經歷了她曾經經歷過的事……

盡管安室透知道自己並不會真正的死去,京野鳶還是難以接受他遇到這樣的事。

況且他還是因為想救她才受傷的。

想到這些,京野鳶臉上的鮮活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身體隱隱顫栗,嘴唇顫動,如同靈魂遭到了重擊的表現令安室透擔憂起來。

安室透本是想讓京野鳶覺得對自己有所虧欠,以此來破開她的防備,卻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太宰治忽地伸手過來,拍了拍她的腦袋,“我覺得安室先生不像普通人,心理素質沒那麽差。”

心理素質不差,所以就能對他這麽做嗎?

太宰沒心沒肺的語氣讓京野鳶猛地從位置上站起,她憤怒地甩開他的手,“太!宰!治!!”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叫出太宰的名字。

偵探社的其他人聽到她明顯不對勁的喊聲,紛紛看了過來。

國木田獨步發現她怒火輸出的對象是太宰治,見怪不怪地推了推眼鏡,看她的目光都帶了點同情。

“怎麽了?”福澤諭吉問。

安室透受傷那時情況看起來不太好,太宰治提出讓他去治療,從理論上來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反倒是她有些小題大做了。

京野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垂下眼,低聲說:“……沒什麽。”

國木田獨步說:“要是太宰欺負你,你就直接告訴我們,我們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他體貼地沒有詢問京野鳶到底是怎麽回事,偵探社的其他人也沒問,附和著國木田的話,對太宰治進行聲討。

太宰治接下了他們丟過來的責備,看著換了個位置坐,連望都不望自己一眼的京野鳶,心裏越發的苦惱。

還以為手裏拿了張王牌,沒想到對方也不差。

現在這種情況,他手裏的牌可就打不出來了啊。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戶川亂步,亂步無聲地張了張嘴:“——你、活、該。”

068

接下來的時間裏, 京野鳶都沒有再和太宰治有過交流,倒是安室透看到她心情不佳, 說了些趣事出來逗她開心, 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拉近了許多。

吃飯完, 在其他人問京野鳶想去哪裏玩的時候,她征求了安室透的意見。

安室透說:“毛利老師在市中心那邊看英雄裝備技術展, 聽說會有英雄到場,主辦方還請了許多偶像現場演出。”

京野鳶對英雄和偶像不怎麽感興趣,不過看到偵探社其他人意動的模樣,還是決定去那邊。

市中心離得較遠,需要乘車過去。偵探社備有商務車, 在等谷崎潤一郎開車過來時, 與謝野晶子忽然“啊”了一聲。

“早上給我打電話,說要來拜訪我的那位英雄也在技術展上。”

國木田獨步面露好奇之色, “之前我就想問了,你什麽時候救過英雄?”

“很久以前的事了。”與謝野晶子回道,“他是東京那邊的英雄,這次來拜訪我, 不僅僅是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好像還準備問一些事情。”

橫濱局勢覆雜,其他地方的英雄過來,多半是要打探消息的,身在武裝偵探社的與謝野晶子就是個很好的人選。

其他人聽她這麽說,頓時對那位不知名的英雄沒了興趣。正好谷崎潤一郎的車到了, 他們便停下了這個話題。

車內的座位大多是兩個並排在一起,京野鳶在安室透身邊坐下,後座便伸了個頭過來。

太宰治趴在座椅上,殷殷切切地望著她。

京野鳶發現是他之後,抿了抿唇,把頭轉了回去。

看到她真的沒有想要理會自己的打算,太宰治沒有出聲叫她。

他望著已經開始轉頭和安室透說話的京野鳶,垮下肩膀,頹廢地癱在椅子上。

他身邊的國木田獨步低聲問:“你真的喜歡京野小姐?”

太宰治點點頭,眼睛忽然亮了:“國木田你是不是有什麽追求女孩子的招數想要傳授給我?”

國木田看向他的眼裏全是覆雜,“我沒有,”他說,“我只是覺得,你這麽做,只會讓京野小姐越來越討厭你。”

“是嗎?”太宰治若有所思。

他鳶色的眼睛平靜而內斂,猶如深沈的海水,裏面藏著洶湧的暗流,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全部咆哮而起。

國木田當偵探這些年來培養出的警覺性讓他對這樣的太宰治本能地覺得危險,想到太宰治平時的所作所為,又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了,兩種極其矛盾的心情沖擊著他的內心,讓他神情變得奇怪起來。

英雄裝備技術展在市中心最大的會展廳內舉行,除了展出英雄裝備和新技術之外,主辦方還特意劃分出了好幾個區域,有專門給英雄和粉絲見面的接待廳,也有特地給偶像搭建演出的舞臺大廳。

偵探社的人來這裏的目標都不太一樣,因此到了現場之後,就各自選中自己想看的場地前往了。

“毛利老師他們在裝備技術展廳,”安室透說,“我要先過去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嗎?”

京野鳶覺得一起去好像有點不太對,可是對上他溫和的眼眸,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到太宰治也想要隨同,安室透問:“太宰先生沒有想看的嗎?”

太宰治十分不要臉地說:“我最想看的就是鳶醬,鳶醬去哪我就跟著去哪。”

京野鳶臉黑了黑,“閉嘴!”

太宰治連忙給自己的嘴做了個上拉鏈的動作,看起來乖巧又聽話。

京野鳶有心讓他別跟著自己,可是想要說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帶著點委屈的眼神,又忍不住把話吞了回去。

太宰治想要安室透去與謝野晶子那裏治療,不管是出於惡作劇還是其他心態,安室透都沒有追究的意思,反倒是京野的反應太大了。

太宰治認錯態度這麽好,讓她有種自己因為心結的問題遷怒他的感覺。

這讓她更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太宰治了。

比起英雄和偶像的吸引力,真正關註裝備和技術的人要少得多。

技術廳的人比起其他展廳來說要冷清些,安室透看出京野鳶不想和太宰治說話,便為她介紹起展出的一些裝備來了。

安室透的講解除了正經的科普之外,也不失幽默風趣,讓她聽得津津有味。

京野鳶對科技的力量很感興趣,不過英雄裝備的保密性一向做得很好,是她觸及不到的領域,她對此了解得不多,安室透的介紹,倒是讓她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了。

太宰治看著他們之間融洽至極的氣氛,不由得瞇了瞇眼睛,問道:“安室先生怎麽知道這麽多?你不會除了私家偵探之外,還兼職設計裝備吧?”

他的突然發難沒有讓安室透陷入慌亂中,安室透好脾氣地笑了笑,說:“太宰先生太高估我了,這次展出是全國巡回展,我在東京看過一次,所以才對這些有所了解。”

“原來是這樣~”太宰治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展廳面積很大,看了半個小時的裝備展覽,安室透還沒有和毛利小五郎等人相遇,京野鳶聽到他講解的聲音有些沙啞了,忍不住問:“你口渴嗎?”

“你這麽一問,好像是有點。”安室透目光從展廳掃過,沒有找到飲水機,也沒有看到自動販賣機,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看到前方有去往休息區的提示,想到那邊可能會有水,京野鳶說:“我們去那邊看看。”

休息區位於展廳和英雄見面會的接待廳之間,京野鳶進去才發現,由於過來參加英雄見面會的粉絲非常多,休息區裏擠滿了人。

被安放在角落的飲水機早就空了,京野鳶想要原路返回,一群小孩子就笑嘻嘻地從她身邊跑過,身後追趕的大人撞到她的身上,把她撞得連連退了幾步。

一只大手從後面扶住她的肩膀,幫助她穩住身體。

她側過頭,對上了安室透帶笑的眼睛。

安室透低著頭看她,眼裏滿滿的全是她的影子。

看到京野鳶有些怔楞,他的手從她的肩膀上移開,徑直往下,抓住了她的手指。

京野鳶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這讓他臉上的神情越發柔和,他溫柔地笑了起來:“這樣就不會走散了。”

他話音剛落,京野鳶手瑟縮了一下,然後猛地抽離出來。

掌心一空,安室透立即看向京野鳶。

察覺到安室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京野鳶剛才被他碰到的手指蜷縮起來,她歪了歪頭,疑惑道:“太宰呢?”

安室透看了看她微紅的耳朵,搖頭說:“不知道。”

其實剛才京野鳶在找飲水機時,安室透看到周圍人多就把他甩掉了,京野鳶不知出於什麽心態,不敢關註太宰治,才沒有發現這一點。

既然和太宰治走散了,京野鳶也沒有想要再去找他的想法,繼續和安室透在展廳內找飲水機。

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從人聲鼎沸的休息區出來,京野鳶也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安室透問:“太宰先生讓你很煩惱吧?”

京野鳶搖了搖頭,“還好。”

太宰治看上去不著調,還總是惹她生氣,其實他一直都將分寸把握得很好,還沒有讓京野鳶煩不勝煩的地步。

安室透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才說:“我以為你是討厭麻煩的人。”

“太宰的確很麻煩。”京野鳶嘆了口氣。

她臉上只有煩惱,沒有對太宰治的厭惡,安室透試探過後,覺得她不討厭太宰治,卻也沒有喜歡上他,心裏稍稍放心些許。

他語重心長地說:“如果不喜歡太宰先生的話,還是早點拒絕比較好。”

“他不會聽的吧……”

“你只要認真拒絕,哪怕太宰先生不接受,也會好好考慮的。”安室透看到她猶豫,用極其可靠的語氣說,“如果繼續放任他,他會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繼續糾纏你,你也不想這樣吧?”

“那我……”京野鳶對安室透的提議很是心動,不過她覺得事情沒有安室透想的這麽簡單,“算了,還是不提這些了,我們去其他區域看看。”

技術展廳已經逛得差不多了,正好前面有個出口,京野鳶和安室透走出去,看到太宰治雙手插在兜裏,倚在墻邊和中島敦說話。

泉鏡花把一個毛絨絨的兔子公仔抱在懷裏,兔子穿著Q版的英雄服,兩只耳朵是豎起來的,看著有點像NO.5的兔子英雄米爾科。

看到安室透和京野鳶走近,太宰治轉過頭來,給他們指了個方向,“你們還要水嗎?那邊有。”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始終放在京野鳶的身上,京野鳶想起安室透之前的話,覺得自己也許真的做錯了。

她對太宰治玩笑式的表白向來都是無視的態度,如果認真拒絕的話……

“太宰,我有話和你說。”

她這麽嚴肅,太宰治卻一點沒有被影響,彎了彎眼睛,開心地說:“正好,我也有話想要和鳶醬說。”

他說著轉頭看向安室透,給了他一個更為燦爛的笑容。

安室透望到他眼裏若有若無的冷意,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不等安室透想清楚他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太宰治就帶著京野鳶走到僻靜的角落。

他率先開口,“鳶醬有沒有想過,之前在晚宴上,中也是從哪裏發現你的個性的?”

整個宴會現場,唯一知道京野鳶個性的人只有京野平健。不管怎麽說,京野鳶都是京野平鍵的侄女,他不會隨意把京野鳶的個性說出來給她添麻煩,因此消息只能是從陀思那邊洩露的。

陀思不在宴會現場,他把她的個性告訴了其他人,然後透露給中原中也……

那個人是……

“是那位安室先生。”

太宰治語氣凝重,“我問過中也了,有人把你的個性寫在紙上,故意讓他發現的,那個人就是安室透。”

京野鳶吃驚地望著他,他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故意針對安室先生的。你也不想自己的個性被人知道吧?他既然做了這種事,自然要承擔後果。”

“讓他嘗到瀕臨死亡的痛苦,已經是我用過的最溫和的手段了。”

太宰治作為前港黑幹部,這麽說的確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然而,看著他眼裏出現的幾分痛心,和對她的擔憂,京野鳶想起他做的這些事,覺得真的半點說服力也沒有。

“你還是不要和我說話了。”她沈下臉,轉身走了。

安室透看到她回來,露出一個笑臉:“你和太宰先生談得怎麽樣?”

京野鳶冷臉相迎,“別問,我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安室透:“???”

作者有話要說: 內訌組互扯

後腿,雙雙翻車,接下來進入新階段了(bu

069

安室透對京野鳶突然的態度變化有些始料不及, 然而京野鳶沒有想要和他解釋的意思,聽說泉鏡花想去接下來的米爾科見面會, 也跟著他們一起來到了兔子英雄專屬的大廳。

接待廳四周懸掛著米爾科的海報, 這位兔子英雄的形象並不如世人眼中的兔子柔弱溫順, 反而充滿了野性的魅力,哪怕不怎麽關註英雄的偵探社幾人, 也看得眼睛發亮。

見面會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大廳裏來了不少粉絲,不少人和泉鏡花一樣抱著玩偶,或是拿著應援海報,在各種周邊的包圍裏, 兩手空空的京野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出她的窘迫, 安室透對泉鏡花等人說:“我和京野去別的地方看看。”

說罷,他拉過京野鳶, 從熱情的粉絲包圍圈中走出。

離開泉鏡花等人的視線,京野鳶立即甩開了安室透的手。

如果太宰治說的是事實,那麽安室透就是以波本的身份來到橫濱的,而且還和陀思是同夥——

“你到底怎麽受傷的?”京野鳶問。

安室透楞了一下, 隨即恍然,原來京野鳶是因為知道這些才對他態度大變的。

“被陀思算計了。”他說完又補上了一句,“不過我確實想救你。”

這麽說就表明了救她是順便的,受傷其實也和她沒什麽關系?京野鳶瞪了說謊的安室透一眼,沒有再和他說話,徑自走向了前方另一個展廳。

正好有一隊電視臺的員工扛著攝像機從安室透面前走過, 阻擋了安室透追上她的腳步。

遠遠墜在後面的太宰治走上來,對安室透笑了一笑。

雖然笑著,但是太宰治眼裏沒有一絲笑意。

安室透皺了皺眉,說:“我去年認識京野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她對所有事物都抱著懷疑的態度,安室透當時是有認真表白的,可還是被她當成了威脅。他不知道京野鳶經歷了什麽,可一年後的她想法平和多了,對其他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警惕。

她開始相信這個世界,相信其他人了。

安室透以為太宰治看出了這點,所以不會主動戳破他的謊言,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他和太宰治一點默契也沒有。

安室透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太宰治困惑地看了看安室透。

安室透知道他絕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問道:“你為什麽要打破她好不容易對別人建立起來的信任?”

太宰治聽完他的問題,臉上又出現了熟悉的笑容,“我高興啊。”

他聲音歡快,說出的話也是這麽任性,好像做的是無足輕重的事一般,令安室透分外無力。

安室透不再理會他,準備前往京野鳶所在地方,太宰治又在他身後說:“如果能有一個人讓她全心全意信任,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安室透自然知道這點,可他還是想要爭取一次——如果她能信任其他人的話,是不是也會對自己敞開心扉?

“不會有那種可能的。”太宰治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聲音再次從後面響起,“我和你都不具備那樣的特質。”

能夠讓她放下心防,徹底去相信的人只有一個……不是人類卻比任何人都要活得像人的中原中也。

“——在她自己發現這點之前,我不介意先讓她看看你的醜惡嘴臉。”

這才是他揭穿了安室透謊言的真正原因。

況且京野鳶也沒那麽脆弱,會因為安室透對他撒謊,就再也不相信其他人了。

安室透回頭,看到太宰治雙手收在兜裏,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地望著他。

太宰治俊秀的臉藏在微亂的短發中,沙色的風衣下擺隨著人山人海形成的悶熱氣流輕輕飄動,喧鬧的人群沒有給他沾染上屬於人類的氣息,反而把他和這個場館都分割開來了。

他好像處於人世之外,正用那雙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凝望著世間,凝望著安室透。

安室透沒有被看穿的惱怒,也沒有害怕,他只是淡淡地回視太宰治,不久後以肯定的語氣說:“你在嫉妒。”

“你真正想破壞的不是她對我生出的同情和信任,而是——”

那個真正讓京野鳶產生變化的人。

太宰治笑了起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居然被你發現了。”

“那,你覺得那個人是……?”

安室透的疑問沒有徹底說出口,因為才走進展廳不久,他就看到了遠方和京野鳶站在一起的男人。

璀璨的金發,銳利的紅眸,張揚的造型。

太宰治不用回答,安室透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是爆豪勝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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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野鳶走進前方的展廳,才發現裏面是個小型影映廳。

中心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歐爾麥特出道多年的戰鬥合集,屏幕旁擺放著幾個展櫃,裏面是歐爾麥特多年來穿過的英雄裝備仿制品,再遠一些則是現任的NO.1英雄安德瓦的戰鬥視頻以及裝備。

來這邊的除了英雄粉絲,也有不少立志成為英雄的孩子。

京野鳶被人潮推動著,順勢來到了歐爾麥特的裝備展櫃前。

主辦方安排了現場講解,然而主持人講解的水平不如安室透,京野鳶聽了半天都沒聽到重點,就領了一本裝備概述的小冊子,自己看起來了。

她邊走邊看,沒註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中心的大屏幕後。

屏幕後的區域劃分給了販賣英雄周邊玩具的攤位,這些玩具大多是根據英雄裝備仿造的穿戴品,頗受小孩子歡迎。

京野鳶在給手裏的書冊翻頁時,抽空往周圍瞟了一眼,右側的場景卻讓她怔楞在了原地。

爆豪勝己穿著英雄服,和一個墨綠色長發的女生進行合照,他看上去頗為不耐煩,卻還是耐著性子哄了哄女孩身邊的幾個小孩子,甚至在其中一個小孩順著他的腿爬到他身上時,他都沒有發火,還配合相機鏡頭露出了笑臉,雖然笑得很猙獰就是了。

京野鳶從來沒想過能看到這種場面。

爆豪勝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民了……

她把書冊合上,假裝自己是個無知路人,不動聲色地遠離了他。

“好了嗎?”爆豪勝己齜著牙,歪頭對蛙吹梅雨說,“再不讓你弟弟下來,我就炸他上天你信不信?”

蛙吹梅雨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伸手把弟弟從爆豪勝己身上抱下來。

爆豪勝己擺脫了身上的累贅,緊皺的眉頭松開,臉上爬上囂張的笑容,“沒想到你弟弟居然還是老子的粉絲哈哈哈哈哈!”

人群中,有人投註過來的視線格外熟悉,令爆豪勝己心裏一動,扭頭望了過去。

一個黑色長發的嬌小身影挪動著步子,把自己小心翼翼地藏進人群中,然後一步步往後退,退出了他的可視範圍。

爆豪勝己笑聲戛然而止,他大吼道:“你給我站住!”

那道身影不僅沒有停住,還退得更快,把自己在群人中藏得更嚴實了些。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爆豪勝己就會徹底失去她的蹤跡。

爆豪勝己疾步跑過去,撥開面前遮擋視線的人影,自潮水般湧來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京野鳶飛快流竄的背影。

爆豪勝己氣得又是一聲怒喝:“京、野!!”

京野鳶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頭和他對視一眼,然後用手裏的書冊遮住了耳朵,假裝沒聽到他的叫喊。

她的身形拐了個彎,轉入前方聚集者眾多的攤位中,在人頭攢動的顧客裏變得時隱時現,眼看就要消失不見,爆豪勝己被怒火燒灼的思維迅速冷靜下來。

他十指微微張開,儲存在裝備副手中的爆破物轉移到掌心,剎那間全部點燃。

火色吞沒了周圍的空氣,熱浪扭曲了視線,驟然爆發出來的能量將他的身體推進到半空中,雙掌間熾熱的光輝讓他看起來如同燃燒的太陽,一頭金色短發更是耀眼至極。

人們擡頭看到他,齊齊發出聲音。

“天吶!是爆心地!”

“居然是英雄爆心地!!!”

“這也太帥了吧!!”

地面上傳來的驚呼沒有影響到爆豪勝己,他赤紅的眼眸銳利如鷹,自空中往下俯瞰,搜尋著獨屬於自己的獵物。

藏在人群中的京野鳶也擡起頭,正好看見他嘴角勾了勾,冷峻而兇戾的五官因為這個動作變得野性十足。

京野鳶心陡然漏跳了一拍,而後想起爆豪勝己可能是在找自己,不由得臉色微變。

果然,在半空中的爆豪勝己也看到了她。

他調整了一下位置,朝她的方向俯沖下來。

“哇啊啊啊!”

“他下來了!!”

擁擠在攤位前的人們從驚訝變成了尖叫,人群擁擠推搡著散開,打算給他留足空間。

然而爆豪勝己比他們更快,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沖進了人堆裏,揪出了混跡其中的京野鳶。

“沒事了,”他揮手驅趕身邊的圍觀群眾,“我只是來和朋友打個招呼。”

他淩厲得過分的眼神從前方掃過,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皆是心裏一顫,不由自主地讓出了一條路。

爆豪勝己拽著京野鳶從那條路走出來,脫離人們的視線後,他臉上的冷傲就繃不住了。

他紅眸死死盯著京野鳶,咬牙切齒地問:“你跑什麽?”

爆豪勝己剛用完個性不久,掌心還是滾燙的,他說話時用手按住了京野鳶的肩膀,驚人的熱量從他掌中傳遞到京野鳶的身體,讓她忍不住抖了抖。

爆豪勝己誤會了她這個動作,他伸出手指掐住京野鳶的臉,哼道:“現在知道怕了?”

“我沒怕。”京野鳶說,“我只是覺得麻煩。”

她寧願面對太宰治,都不想遇到爆豪勝己。

誠然太宰治比爆豪勝己難纏得多,可她更不願和爆豪勝己這類直來直去的人打交道。

爆豪勝己立即瞪起眼,“你覺得我麻煩?”

京野鳶指了指他的身後:“因為你是人氣英雄啊。”

爆豪勝己的身後,幾個看起來是他粉絲的女孩子手拿海報,探頭探腦地望著這邊。

爆豪勝己回頭給了他們一個兇惡的眼神。

他不想承認自己就這麽被京野鳶一句話安撫了,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沒話找話似的問:“你怎麽在這?”

“陪朋友來玩的,倒是你,怎麽在橫濱?”

“我……”

“爆豪!”蛙吹梅雨跑過來,問:“你剛才怎麽了?有敵人?”

爆豪勝己那麽著急跑掉,蛙吹梅雨以為他遇到了敵人,望到爆豪勝己身邊站著的人,她又有些不確定。

“這是?”

“不是敵人,她是——總之不是敵人就對了!”

爆豪勝己瞥了瞥身邊的京野鳶,不知道怎麽介紹,又不想說她只是自己的朋友,就含糊了過去。

他對京野鳶說:“這是梅雨季英雄,最近和我一起在港口那邊的英雄事務所做協助調查。”

京野鳶不禁懷疑起來:“你居然會做協助工作?”

“哈?怎麽不會了?”爆豪勝己叫了起來,“你竟敢小看我?”

“我沒有……”

“那就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說出的話還能收回?”

“我說可以就可以!”

蛙吹梅雨聽到爆豪勝己幼稚的發言,默默翻了個白眼,決定不管他們,先回去找自己的弟弟妹妹。

回去前,她對爆豪勝己說:“你別忘了等下去和轟匯合。”

和轟匯合?

那不是要讓他也遇到京野鳶?

爆豪勝己挑眉,扯出一個極度敷衍的笑來:“我知道了。”

070

蛙吹梅雨離開後, 京野鳶還沒跟爆豪勝己說幾句話,安室透和太宰治就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爆豪勝己看到安室透, 臉頓時拉下來, “他怎麽在這?”

京野鳶不好說他們是一起來的, 只能幹笑兩聲,裝作沒聽見他的問話。

和爆豪勝己臉上表現出來的不愉快相比, 安室透要平靜得多。他走到京野鳶身邊,看都沒看爆豪勝己,直接把手裏的瓶裝水遞給京野鳶。

“逛了這麽久,你也累了吧?”他問。

爆豪勝己聽出他話裏潛藏的意思,轉頭對京野鳶問道:“你們是一起的?”

爆豪勝己來橫濱前發過消息給京野鳶, 她還回覆說自己在忙工作, 結果呢?她不僅跑出來玩了,還是和安室透這個前男友一起來的?

“有什麽問題嗎?”安室透替京野鳶反問爆豪勝己, “我們的行蹤沒必要和你報備吧?”

“我又不是問你,你插什麽嘴!”

爆豪勝己說完,忽然發現安室透身邊那個穿沙色風衣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京野鳶身後,把手裏的貓耳發箍放到了她的頭上。

毛絨絨的發箍圈住京野鳶精致的臉, 外殼覆蓋著的粉色絨毛延伸到臉頰邊,沖淡了她神色中的冷淡,感受到頭頂的重量,她有些疑惑地回頭。

太宰治在她後面用雙手捧臉,望向她的眼睛裏浮現出了無數小星星,“鳶醬好可愛!”

京野鳶擡手往頭頂摸了摸, 頂端兩個三角形的貓耳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抖動了一下。

太宰治按住她準備摘掉發箍的手,“鳶醬就戴著嘛,很好看的。”

“這家夥又是從哪裏出來的?”爆豪勝己盯住太宰治,眼神冰冷而兇戾,如同領地被侵犯的野獸,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敵人的咽喉。

太宰治對他顯露出來的危險一無所覺,笑容滿面地回道:“我是鳶醬的同事,對了,你就是英雄爆心地吧?我看過你前兩天在港口那邊的戰鬥視頻,看起來好厲害……”

京野鳶和爆豪勝己說過自己在貿易公司實習的事,在太宰治有意誤導下,爆豪勝己認為他是京野鳶在貿易公司裏的同事,對他的攻擊性稍減,不耐地回了句“老子當然厲害了”。

安室透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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