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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章 必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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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

袁煙狄深深的呼吸,然後站在安爭身邊:“我不是喜歡你,也不是有愧疚,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眼神裏的孤獨。”

“我不孤獨。”

安爭朝著大壩那邊前行:“你理解不了。”

他沒有等袁煙狄,而是一個人朝著那邊走了。袁煙狄站在那看著安爭逐漸遠去的背影,心裏堵著一塊大石頭般難受。她依稀覺得自己好像放開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大壩上,一群白勝書院的弟子看到這壯闊的景色全都呆住了。大壩有一百六十米左右高,上面可以讓四輛馬車並駕齊驅而不會感覺到擁擠。在大壩上有工匠日夜巡防,檢查有沒有被破壞的地方。每隔半個時辰,就有一隊精甲的武士巡視而過。

“師兄,快來!”

拉斐站在大壩上朝著安爭揮手,一邊喊一邊跳:“太他媽的壯觀了。”

站在大壩上往兩邊看,大壩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將易水湖抱住。曾經肆虐的易水湖,在大壩的環抱下變得如少女一般安靜。易水湖上有許多游船畫舫,來這裏游玩的人絡繹不絕。

安爭登上大壩,看著面前這壯闊的景色心裏也開闊了些。

“確實壯觀。”

安爭讚嘆了一聲。

拉斐忍不住道:“師兄,咱們也租一條船下去玩玩吧。”

安爭看著拉斐那開心激動的樣子,就好像看著一張畫皮。他不知道一個人的心機有多深,才會偽裝的如此真實。

“好。”

安爭點了點頭:“你去租船吧。”

拉斐興高采烈朝著租船那邊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等我,等我,很快!”

安爭站在大壩上看著那水平如鏡的易水湖,心裏卻不能平靜下來。每走一步,真的距離小流兒她們越來越近了嗎?在這個時代,大部分時候身不由己,安爭不喜歡這種被控制的感覺。可是當這一切都是為了盡快見到小流兒,他的抵觸幾乎消失不見。

拉斐很快就租到了一艘大船,看起來還很新,這艘船最少可以載客二百人,但開過來的時候空空如也。一般來說,不等客人上的差不多,這樣的游船是不會開船的。除非,是拉斐包下了這艘船。除非,這艘船本來就在這裏等著。

一群人吶喊著上了船,拉斐問了安爭一句:“師姐呢?”

“她有些不舒服,在附近找客棧先住下來休息一下,稍晚一些會過來和咱們匯合。”

拉斐哦了一聲,在轉身的時候眼神裏有些疑惑一閃即逝。

所有白勝書院的弟子都上了船,能容納二百多人的大船只有他們十來個人所以顯得很空。不過船夫像是拿足了銀子,所以倒也熱情。

“若是諸位貴客是第一次來易水湖的話,容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在易水湖玩有兩件事是必須要做的,第一是湖心島要去,那裏有一座仙宮神祠,靈驗的很,不管是求財運還是求姻緣,都是有求必應。第二件事就是垂釣,這易水湖之中的魚之肥美天下無雙,老漢我最擅長的就是烹魚,幾位釣上來的魚,交給我來烹制,你們一定會吃上癮的。”

安爭在座位上坐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和朱校檢分開之前的談話。

朱校檢說在易水湖湖底有些東西必須帶出來,可安爭半路上打聽過,當初寧小樓的大船在易水湖上沈沒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如果那些東西真的很重要的話,為什麽要隔十幾年才讓安爭來打撈?

幾個船夫開始將大船駛離岸邊,拉斐和那些弟子們站在船舷一側看著湖光山色嘖嘖稱奇。安爭一個人坐在那,只是在等這些人動手,在等他們以什麽樣的方式動手。

沒多久,拉斐從那邊走過來,蹲在安爭身邊笑著說道:“師兄,師弟們讓我過來和你說聲謝謝。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這些人是沒機會參加歷練的,也就沒有機會見到這麽美的景色,更沒有機會如此的放縱自己。魏筍做副院長的時候,所有歷練的機會都是魏籌謀的,哪裏輪的著我們。”

安爭哦了一聲,眼睛一直看著遠處的湖水。

“師兄你有心事?”

“沒有,只是忽然想到了,半路上你對我說的那些話。”

“什麽話?”

“你說,你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擔心自己會死。”

“對啊……”

“現在還有嗎?”

安爭忽然一轉頭看向拉斐,拉斐的臉色顯然變了一下,他下意識的蹲著往後退了退,看著安爭略顯尷尬的笑著:“師兄這是什麽意思……人總是會在有些時候心情低落,但不能總是低落對吧。這湖光山色,讓我心情變得好了起來。”

安爭嗯了一聲,將視線收回來:“我有個好朋友,特別好特別好的朋友,他可以為我去死,我可以為他去死。這世上兄弟情分,不過如此。他也是個胖子,比你高些,比你胖些,比你壯一些。我總是會忍不住的去想,我們到底還能不能見面。”

“你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很久了。”

“哦……沒關系啊師兄,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那個胖子朋友了,我也是個胖子不是嗎。我也希望能和你有他那樣的兄弟情,以後只要師兄說的話,我就聽。師兄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你和你的那個胖子朋友暫時沒辦法相聚,我就替他來照顧你好了。”

安爭笑起來,笑的有些發苦:“你?你和他最大的區別是什麽,你知道嗎?”

“我不認識你的那位朋友,當然不知道啊……不過師兄我對這個人很好奇,你說說吧。”

“你和他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雖然臉皮厚,但沒有帶著面具。你看起來臉皮很薄,但你的面具太厚了。”

拉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猛的向後翻了一下,落在遠處後冷冷的看著安爭:“看來你早就看出來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戲?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我和匡大山祁連英打架的時候你都不管,眼睜睜的看著我挨揍……原來你是故意的。”

安爭聳了聳肩膀:“你的定力也不好。”

遠處,那些書院的弟子看到變故全都圍攏過來,各種兵器法器也都亮了出來。他們以一個半圓形的陣型把安爭圍住,所有人的眼睛裏都有一種恐懼和殺意。恐懼,是因為他們面前的這個人叫安爭。殺氣,是因為他們必須要殺死這個他們害怕的人。

“師兄,何必呢?”

拉斐笑著說道:“已經到了這一步何必撕破臉?這就顯得沒有意思了。我對你情真意切的時候一刀把你捅了,然後扔進這易水湖裏,大家都一了百了,多好?”

安爭也笑:“你現在的樣子比之前就好看多了。”

拉斐點頭:“是吧,我也覺得挺累的,你之前說帶著面具的時候我都想跪下給你磕一個了。怪不得朱校檢說你天生就是緝事司的人,當時我還覺得不以為然,現在看起來真是低估你了。”

安爭:“要不你現在磕一個吧。”

拉斐笑的前仰後合:“師兄你真幽默……你是不是覺得,這船上只有我們這十來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是吧?所以你才會如此的有恃無恐直接點破,你覺得我們幾個殺不了你?”

“你覺得呢?”

安爭反問。

拉斐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我們幾個加起來,還真不一定能殺的了你。不過師兄你也是聰明人了,你猜猜我們還有什麽準備。”

安爭搖頭不語。

拉斐道:“我這才想起來……剛才你說找袁煙狄談談的時候,也是和她攤牌了吧。怪不得那個家夥不敢過來了,是怕死了。不過這也難怪,她不知道我們都是要殺你的,還以為自己單槍匹馬呢。師兄,那麽你猜猜,為什麽沒有人告訴她我們是一夥兒的?”

安爭回答:“因為她是犧牲品,你們會等著她第一個對我出手。然後你們會沖過來殺了她,在我對你們毫無防備的時候,你們再下手。”

啪啪啪啪……

拉斐忍不住鼓掌:“說的對極了,一點兒都不錯。師兄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這種事居然能猜的這麽準。你是不是經歷過這些,所以才會如此的敏銳?”

安爭笑起來:“你也猜對了。”

是啊,安爭上次在滄蠻山遇襲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套路啊。陳重器假裝受傷,安爭過去救援,結果有人突然出手偷襲,然而安爭當然不會那麽輕易的受傷。這個時候聖殿將軍左劍堂趕到,一劍將那個襲擊安爭的人殺死。安爭沒有想到,連聖殿將軍都是刺客之一,所以沒有防備,被左劍堂偷襲。

而就在他受傷撤離之後,卻遇到了陳重器,陳重器看到他之後臉色大變,連忙讓自己身邊的人救治安爭,可救治安爭的人,正是燕國那個善於用毒的人。安爭受了重創,又中了毒,被陳重器身邊的高手接連重擊……然而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擊殺了大部分刺客。

想想看,已經過去很久了,卻好像就在昨日。

拉斐嘆了口氣:“你說說你,怎麽盡是遇到這樣的破事兒……我都怪可憐你的。你人其實不錯,如果不是因為必須要殺你的話,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就正如我剛才說的,你那個胖子朋友不在了,我就接替他……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安爭:“你繼續,還沒說還有什麽後招。”

拉斐笑的前仰後合:“快死了你還這麽開心,我真是佩服你……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實話實說。我請來的是藥王谷的高手,我喊一聲他就會出來殺了你。”

拉斐清了清嗓子:“出來吧,殺了他!”

隨著話音一落,一個魁梧的身影不知道從哪兒沖了出來。拉斐還在得意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那個人從後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舉起來後翻轉了一下,腦袋朝下猛的往甲板上一戳,然後一腳將拉斐的身子踹飛了出去。這兩個動作一氣呵成,拉斐連反應都沒有。腦袋被戳進甲板裏,這一腳踹在胸口上,直接將心脈震碎,脖子被甲板切斷,沒了腦袋的身軀飛出去很遠。

那出手的魁梧之人晃了晃肩膀,一臉不屑:“他身邊的胖子,誰想替代就替代?他媽的,只能是我,必須是我,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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