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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終要到來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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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爭把自己能做到的能想到的已經全都實施,所以接下來就看杜瘦瘦他們自己的努力了。安爭對自己應對的策略有一定的自信,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就是小七道。萬一小七道的體質被幻世書院的人發現,那自己可能將辜負葉大娘的委托。顯然葉大娘是不願意小七道出現在燕國那些軍人面前,不然也不會獨自離去。

安爭讓杜瘦瘦他們每天白天都在院子裏吃喝玩樂,各種消遣。這讓外面關註著賭局的人全都有些意外,那些存了爆冷心思的人反倒開心起來,因為他們覺得這是武院這邊穩操勝券的表現。不少人都因為安爭們的表現,加大了對武院獲勝的投註。隨著賭局越來越大,日子越來越近,這附近的人也越來越多,據說附近的客棧早就已經住滿了。

安爭一個人坐在草地上對著院子裏的小池塘發呆,他其實比誰都心急。就算他的策略對了,杜瘦瘦和曲流兒都能取勝,但他不能保證取勝的話,對於武院來說還是一場災難。因為他是這武院的院長,是小七道他們心目當中將來天啟宗的宗主。

“這麽苦惱啊。”

一個讓安爭有些討厭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安爭不回頭也知道那是誰。

陳少白好像鬼魅一樣出現,手裏拎著一壺酒走到安爭對面坐下來:“看起來你並沒有把握,因為你比起對面那些弟子來說,其實弱爆了。我就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你一點把握都沒有,當初為什麽要有這個賭約?見過自己作死的,沒見過你這樣花樣作死的。”

安爭看了他一眼:“你的嘴真臭。”

陳少白哈了口氣:“臭嗎?我倒是覺得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你求我?我對你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恨不得殺了你。但我這個人有原則,你當初幫我殺了陳普報仇,如果這個人情不還清的話,我還真沒辦法下手。你現在求我,我去對面把能威脅到你們的弟子都殺了,這樣你們不戰而勝,豈不是最好的結果?”

“我幫你殺了他們,你這破武院勝了,我欠你的人情也還清了。”

陳少白往後一躺,枕著胳膊躺在草地上:“一舉兩得啊。”

安爭:“你不在你說的那個神秘宗門修行,跑來我這幹什麽?”

陳少白道:“自由自在,那個宗門沒有什麽約束,所以我可以隨時回來看看。更何況我還真擔心,你不是死在我手裏。”

安爭:“可以滾了。”

陳少白:“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安爭:“你也不是我請來的。”

陳少白坐起來:“真的不打算求我?人有骨氣是好的,但是你這不是有骨氣,是白癡。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對面那個書院裏新來了一個弟子,給自己取名叫陳舟,但他就是當初我的那個小跟班陳七,陳普的兒子。他得到了我陳家暗地裏的一些力量,所以他現在要想玩死你們這幾個人輕而易舉。但他為什麽沒有直接來找你報仇呢?因為他就是想在比試的那天,眾目睽睽之下羞辱你啊。”

“求我,你求我。”

陳少白:“只要你求我,我把他們都殺了。”

安爭:“殺人在你嘴裏,還真隨便。”

陳少白:“修行不為殺人,那還有什麽樂趣?”

他喝了一口酒:“我怎麽覺得,你比那些老先生還要迂腐呢?明明是個苦孩子出身,也被別人欺負過,怎麽就沒有一點狠戾的心?我告訴你,你這樣的人將來是沒前途的。江湖江湖,不狠不立足。”

安爭:“我兇狠,但不是隨隨便便殺人。”

陳少白:“說的好像你殺過人似的,不過隨你了,你骨子裏就是這麽白癡,我也救不了。真麻煩啊,這個東西給你……”

陳少白從衣服上解下來一個小鈴鐺丟給安爭:“如果你覺得自己要死了,就搖響這個鈴鐺,我就會來救你。我現在巴不得早點把我欠你的那些破人情都還清了,然後我就能想怎麽折磨你就怎麽折磨你。扒皮抽筋,然後放進鐵鍋裏燉湯,想想就很爽。”

安爭看了看那鈴鐺,是青銅所制,上面有一些古樸的花紋。安爭見多識廣,但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鈴鐺上的花紋,像是一種很覆雜扭曲的文字,又好像只是一種隨隨便便鑄造上去的紋路。

陳少白站起來往外走:“我要是你,就有骨氣些,把這鈴鐺砸在我身上。”

啪!

鈴鐺砸在他後背。

陳少白楞了一下,回頭。看到安爭又把鈴鐺撿起來,揣回懷裏:“你說的,你欠我的。”

陳少白:“無恥,不要臉。”

安爭聳了聳肩膀:“誰不是呢。”

陳少白瞪了安爭一眼,然後就將風衣上的帽子戴好,遮擋住頭臉往前走。他沒有出門,而是筆直的朝著墻壁走了過去。當他的身子撞上墻壁的時候,墻壁上出現了一圈好像水波紋似的波動,然後陳少白就消失不見了。安爭把青銅鈴鐺從懷裏取出來,仔細看了看,總覺得這鈴鐺背後有很神秘的東西。

陳少白進入的那個神秘宗門,到底是什麽?安爭是大羲明法司的首座,明法司有強大的情報部門,按照道理來說,明法司是最了解這個江湖的地方。可是安爭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是看的太淺薄了。重生之後,小小一個幻世長居城,已經出現了太多他無法理解和無法看破的人和事。

陳少白似乎很有自信,他能把幻世書院裏任何一個弟子殺死。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去殺了陳七?

他對陳七的一切了如指掌,為什麽任由陳七奪走他的東西而無動於衷?

安爭不理解,因為這不合常理。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那個神秘的宗門。

安爭起身往摸了摸脖子上的鑰匙,他下意識的想去逆天印裏練體,走到幾步的時候才想到還沒有天黑。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也靠練體來達到可以戰勝對方的地步,但他知道陳七對自己的恨有多重,比試的時候,陳七一定會想辦法由他和自己對決。

安爭站在那微微楞神的時候,老霍忽然從房門裏出來了。

“怎麽了?”

安爭問。

老霍沒有說話,示意安爭回房。安爭才進屋不久,老霍也跟了進來:“剛才你是不是見了什麽人?”

安爭:“你沒看到?”

老霍:“什麽都沒有看到,就看到你自言自語。”

安爭心裏一沈,然後如實回答,老霍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把鈴鐺給我看看。”

安爭把鈴鐺遞過去,老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這上面有魔氣……”

“魔氣?”

安爭疑惑的看著老霍。

老霍把鈴鐺放在桌子上:“你感覺不到,就算是大修行者也很難感覺到。那是因為,你們對於器的感知遠不如我們。我們煉器的,對細微的變化也很敏感。安爭,這世上煉器的可不止有星品樓那樣正大光明的一家,還有一種煉器的人,生活在黑暗之中。他們用最邪惡的手段來提升器的威力,無所不用其極。”

“正道煉器出產的東西,可以稱為法器。而那種邪道煉出來的器,稱為魔器。你這個鈴鐺,就是魔器。”

安爭對於這些事確實不太了解,他在明法司的時候也不曾聽說過有什麽魔道。在安爭看來,所謂的魔就是那些惡人。可是從老霍的眼神裏他看到了恐懼,一位煉器大師,居然因為一個小小的青銅鈴鐺而恐懼,這顯然超乎常理。

老霍看著那個鈴鐺,沈默了好一會兒後說道:“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安爭,你的氣運太奇怪。進滄蠻山撿到紫品法器,得到百畝藥田。這氣運逆天,但現在和魔器有了糾纏,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氣運顯然不正常,你是不是經歷過什麽大事?以至於天運有了改變?”

安爭笑道:“我能經歷什麽大事,我一個幻世長居城的孤兒。”

老霍嗯了一聲:“總之很不正常,你以後多註意。可能還會有很多這樣那樣的看起來不錯的運氣出現,但未必是好事。上次我對你說過,這是天眷。可天眷如此頻繁的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那麽未必就是上天的眷顧。物極必反,當你的好運氣到了一定地步,也許就是厄運的到來。你想想看,我一生只有一次天眷,那就是我的星紋隕鐵鼎爐,但我的下場是什麽樣?”

安爭道:“我時刻註意,多謝前輩。”

老霍搖頭:“你不懂,真的不懂,氣運這種事有多可怕。你不是煉器的,對氣運之說不在意……罷了,罷了!”

他顫巍巍的走出去,背影說不出的落寞。

安爭看著桌子上那個青銅鈴鐺,心說難道真的那麽詭異?魔器,魔氣,魔道……到底是什麽?

老霍走了之後,安爭看著那個鈴鐺發了好一會兒呆。鈴鐺看起來真的平常無奇,也許只是一種聯絡用的東西,沒有什麽其他作用。

天黑之後,安爭就帶著大家一起進入了逆天印的空間裏練體。逆天印的鑰匙就掛在安爭的脖子上,所以安爭隨時隨地都能帶著他們進去,而不需要到九星臺旁邊。不然的話,九星臺的秘密早就被外面那些人看穿了。一件紫品的法器,足夠讓那些人放棄賭局,直接殺進來奪寶。

逆天印的空間內,幾個孩子都極為努力。他們不斷的修煉,累了歇一會兒,困極了就睡一會兒,餓極了就吃,然後就是不斷的練體。

安爭努力的提升著自己出手的速度和靈敏,這是他唯一取勝的辦法。如果面對的真的是陳七,安爭這一戰可能兇險無比。陳七是安爭見過的最陰沈的少年,比陳少白還要陰沈。陳少白性子裏多多少少還有些明朗,但陳七只有陰暗。

為了不暴露,安爭他們修煉一段時間就要出來睡覺,然後白天繼續吃喝玩樂。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高手夜入武院,如果所有人都不在,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距離比試已經只有一天時間了。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是勝負之分。頭天夜裏,外面大街上都已經滿是人,他們帶著鋪蓋,就睡在大街上。很多人都下了很大的賭註,這件事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比試本身。

這一夜,安爭有些失眠。

他看著外面的月亮,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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