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瀨不知從哪兒搞來了票，向赤司雙手奉上並且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和赤司逛聖誕祭什麽的……想想就不科學！

距離紅白開場還有一個半小時，偷懶的黃瀨表示反正他的表演是壓軸出場，早十分鐘去後臺就好。他的本意是陪晴見逛逛校園，但無奈表弟君在她旁邊讓他說不出口。

赤司瀏覽一遍宣傳冊，指著西洋棋部舉辦的活動說是要去看看。

晴見對五子棋飛行棋外的棋類游戲一竅不通，不想傻傻站在教室裏圍觀，便揮手表示自己不奉陪了。

黃瀨當下就想失意體前屈，沒見過有誰這麽對赤隊講話的！！因為是親戚所以直言不諱嗎？

“嗯，那我先去了。”赤司聳聳肩毫不在意，隨後似有若無地朝黃瀨投去一睹。

黃瀨瞬間get，在心裏默默為瞬間化身神助攻的原隊長豎起大拇指。

他理了下被風吹得略微淩亂的金發，對晴見露出自認為能夠讓女生目眩神迷的微笑。

“小晴見想去哪裏？我很少給人做向導的~”

晴見懶懶擡眼，“說真的，和你一起行動我覺得不安全。”

“Orz”一秒被打回原形。

晴見這嫌棄的語氣完全不像先前朝黃瀨微笑道謝的少女……不過，算了，黃瀨還是習慣她這個樣子。

黃瀨的出現確實引起不少女學生的側目，連帶著刻意拉開一小段距離的晴見都會被指指點點。所幸晴見沒穿立海的校服，她能聽到一些八卦的女生討論她是不是從東京都來的，或是和黃瀨共事的模特。

晴見撇撇嘴，她該將此當成一種榮幸嗎？

海常校園裏四處彌漫的氣氛將少年少女們感染得熱情高漲，只有不怎麽說話的黃瀨和晴見看上去格格不入。

突然，晴見被一股食物的香味吸引了。她左右張望，看到一家賣關東煮的攤位。

肚子君緊跟著發出抗議，表示自己從上午就沒進食了，能量槽嚴重不足。

晴見一摸書包就囧了，她本以為中午能回家吃個飯就偷懶沒帶錢包。看樣子中途也不能回去了，難不成要餓著肚子到歌會結束？

她在①忍著不吃②向表弟借錢③向黃瀨借錢的選擇中徘徊不定，與此同時肚子君的抗議聲越來越響，讓薄臉皮的晴見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黃瀨看出異端，好笑地看她杵在原地發楞。他擅自走到攤位前買了兩串關東煮，將紙杯伸到她面前——

“給你。”

晴見沒反應過來，只吸進滿腔食物的味道。她下意識地指指自己，無聲地詢問對方這是不是給她買的。

他不禁莞爾，面對食物的晴見總是比呆萌多了。

“謝……謝謝。”晴見促狹地笑了下，這是本日第二次道謝。

幾乎是無可抑制的，她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胸腔中流淌，她心情大好，同時發自內心地感激黃瀨。

他總能猜到她想要的，正如她每每都會輕而易舉拆穿他的想法。

“嗷嗷嗷黃瀨君為她買關東煮也！”

“嚶嚶我的心都碎了……”

“等等這不會是黃瀨君的女朋友吧！”

“只有我覺得這個動作好暖嗎><”

背後，少女們的抽氣聲和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嘩啦聲顯得很煞風景，將晴見迅速拉回現實。

耳尖的黃瀨聽聞“女朋友”那一詞後臉都憋紅了，這幫成天腦洞大開的女同學總愛想歪。

“你不用在意她們啦，海常的女生都有點兒……呃……”

“嗯，早看出來了。”晴見表現得很大度。“難為你單身十七年。”

“餵餵用不著老揪著這個話題不放吧！”黃瀨瞬間就蔫了。

“噗。”晴見嘴角上揚的弧度十分微妙。

說起來，連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天然黑晴見都打破戀愛史0幾率了，黃瀨這單只身狗壓力太大！

國中時代一直被赤隊壓著練球，到了高一又是笠松前輩，讓他感覺每天都在和籃球談戀愛。

……加油吧，少年！

**

距離海常紅白歌會開場還有約一刻鐘，晴見和黃瀨找到秒殺西洋棋部所有成員大獲全勝的赤司，三人一同往體育館的方向走。

“你手上的是什麽？”晴見掃了眼表弟手上的袋子。

“獎品。”

“欸？”

“因為所有比賽完勝。”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並未表現得太喜悅，仿若贏得比賽是人之常情。

晴見和黃瀨交換了個眼神，一點也不覺得吃驚。

黃瀨將他們安頓好後便去了後臺。晴見剛坐下就收到麗香要她過來的消息，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去打擾她和笠松過二人世界。

體育館內基本座無虛席，其場面聲勢浩大讓晴見有些發懵。身邊的赤司很少參加這種活動卻淡定自若，從包裏掏出一本小說閱讀起來，自成一國。

文學少女（偽）晴見無比羨慕赤司的定力，她好奇地湊過去瞄了眼書名，發現對方看的是英文原版書。

“征十郎，我們是來看歌會的。”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心提醒下。

“距離開場還有五分鐘，不急。”

赤司一貫我行我素，說出的話卻讓人無法反駁。

「可、可是燈光好暗啊你不怕眼睛壞嗎！」晴見在心裏嘀咕，但她還是將這話憋在心中。

她嘆氣，往左手邊看了一眼。坐在左側的是個妹子，由於燈光的緣故視線不太清晰，但對方貌似正朝她揮手。

晴見以為自己眼花了，想問一聲“我認識你嗎？”或“你是在朝我揮手嗎？”

“怎麽，好久沒見不認識我啦？”

這嗓音有點耳熟啊。

晴見頓時識破妹子的身份，渾身打個激靈，心也一下子沈了。

“琴子同學！！”

許久不見的琴子精神狀態不錯，完全無法將她和上次那失魂落魄的少女聯想到一起。而她本人看向晴見的目光也是淡然平和的。

“別這樣看著我，我已經退出了。”

晴見繼續盯著她看，用眼神詢問她話中的意思。

“總覺得你和黃瀨君才是真CP啊……但願我沒站錯。”琴子感慨一句，然而晴見這個不混圈的自然不明白她指得是什麽。

“我和他只是朋友。”晴見蹙眉，不太喜歡別人曲解她和黃瀨的關系。“再說了，亞希同學她……”

“嗤，她最近緋聞纏身，光顧著洗白自己沒空顧黃瀨君。”

“……貴圈真亂。”

晴見慶幸琴子沒提及美嘉的事，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她最近也很少在立海見到美嘉——偶爾能望見一個背影或側面，僅此而已。

是主持人洪亮的嗓音拉回二人的思緒，她們這才收起轉頭，將註意力重新投入到臺上。

高中生組織的節目沒有多少心意，無非是找來校園人氣王跳個舞唱個歌，將校樂隊搬到臺上演奏幾曲。進行到一半時還有現場抽獎和觀眾互動。

身邊的赤司一直沒動靜，險些就要將放回包裏的書籍重新拿出來看了，無奈現場氣氛太火熱讓他這位大神也無法集中精神。

晴見不像海常的學生那般興致高漲，中途就開始和麗香發短信互相交流意見，若不是為了等待最後出場的黃瀨，她也不會傻坐在這裏擺弄手機。

“看，那個是亞希。”

琴子捅了捅她，晴見擡頭瞄了一眼，那名曾對黃瀨顯示出不同尋常的熱情的少女依然青春靚麗，渾身散發著活力。她和其他幾個面容姣好的女孩子集成一支隊伍，在臺上邊唱邊跳。

觀眾席裏歡呼尖叫的大多數是男生，女生們則沒什麽熱情。

晴見又看了看身邊興趣缺缺的征十郎，突然萌發了惡作劇的念頭——

“征十郎，你說那個正中間的萌妹子怎麽樣？”

赤司聽話的擡頭，投去沒有感情的一睹，“唱走音了。”

真是尖酸刻薄又直白得可怕的評價……晴見有點想笑，但又覺得挺對不起亞希的。

“嘛，看來你很註重女孩子的內在。”在這年頭真不多見了。晴見深知自家表弟君一直是特別的。

赤司纖長的十指交叉，乖巧地擱在膝蓋上。他細細琢磨著晴見的評價，問了一句令她意想不到的話——

“說起來……表姐現在還唱歌麽？”

“欸！？”晴見的表情僵在臉上，“那、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啦。現在可不管亂唱了，省得出醜。”

“這樣啊……”

兩人繼而無言。

舊時光如潮水般襲來，滲透渾身每一個細胞，壓在心底的情緒微微顫動，悄然浮了上來。

赤司的母親還健在時，幾乎每一個聖誕節都是他們兩家人一起度過的——倒不如說是幸村一家陪著赤司母子倆，畢竟赤司的父親一年365天忙於工作，即使在節假日也不會抽空回家看看。

那時候晴見還很小，不懂事的她喜歡纏著赤司彈琴，由自己來當主唱，精市和大人們就是觀眾。兩家人圍著篝火旁的三角鋼琴，在稚嫩的童音中慶祝平安夜。

時過境遷，本該活著的人兒消失在慢慢長河中。晴見很難再想象他們以後是否還能有那樣的機會，重新坐下來，借由節日的名義慶祝能夠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啊，是黃瀨。”

晴見正奇怪為什麽現場突然就爆發出一陣發瘋似的尖叫，她擡眼，報幕的主持人表示他們還剩下一個節目——顯然，黃瀨作為海常的秘密武器是壓軸登場。

坐在最前排的少女們紛紛起身，揮舞起手中的熒光棒和自制的標牌。“黃瀨涼太”的呼聲最高，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男生的名字。

晴見咂舌，眼睛都快跳出眼眶了，“他真的一直都很受歡迎呢，太誇張了！”

“沒錯，涼太無論走到哪都是一塊吸鐵石。”赤司挑眉，仿若他的存在曾經給奇跡的世代造成不少麻煩。

晴見扶額，他們對黃瀨的評價出奇的一致。按理說他們都是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學，那幫海常女生不該太沖/動啊。

上臺的少年無一不是帥氣高挑的，身材無可挑剔。他們一字排開，站在正中的正是換了一套長款黑色休閑風衣的黃瀨，頭頂黑色爵士帽，同色的皮褲顯出他那雙筆直修長的雙腿，狐毛滾邊的衣領襯著白皙的頸脖，遠遠看著多了一絲冷峻的氣質。

“黃瀨君今天真的帥氣度爆表！！”連說好放棄黃瀨的琴子都坐不住了，激動地握/緊身前的欄桿。

“……噗。”

晴見輕微的笑聲令琴子很不解。

“別告訴我你不為所動啊……”

“沒有，只是——”她搖搖頭，就在剛才腦補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只是什麽？”

“可能是我重點放的不對吧，我很好奇黃瀨是不是還畫了眼線——你知道，那種冷酷陰郁系打扮通常配濃妝才有味道。”

“……”

琴子當場石化，嚴重懷疑晴見是不是來自另一個次元的外星人。

更糟糕的是，晴見的腦洞已經嚴重侵蝕到她的思想，讓她在接下來欣賞表演的過程中時不時地想著眼線的問題。

……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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