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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下課鈴打響的時候,月森蓮真的來到了她們面前。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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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擅自把劇本拿回來了。”

“我看過他去年9月的火十那部漫改劇,一直很想和他合作。不過,我在演奏會上演奏的不是《春天奏鳴曲》嗎?”和這劇本的女主角有一毛錢相像嗎?!

“嘛,不要在意細節,反正導演很期待你的表現就對了。”

一天的練習結束之後,永遠本想呆在房間看一下劇本,但受到火原的盛情邀請,就和日野一起來到了男生宿舍參加零食大會。當然,這種特別沒有風範的亂糟糟的聚眾行為只有平民幫才能幹的出來,貴族們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靜養。

為了找點樂子,大家玩起了抽鬼牌。所謂的抽鬼,就是所有的玩家都分到一份牌,然後以順時針或逆時針的方向,每個人向自己右手或左手邊的玩家抽一張牌。將抽到的牌和自己原本的牌組合,凡是組成一對的牌,就可以丟入牌堆裏。最先把牌丟光的人,就是這場游戲的贏家。玩到最後,鬼牌在誰的手上誰就是輸家。而輸家就必須按照上家的指示完成一件事情。

“一對6,對不起,這次又是我第一個贏了。”永遠放下手裏最後兩張牌,笑得陽光燦爛,全然不顧別人臉上的陰霾。

眾人心中很是後悔,早知道不提議玩什麽鬼牌了。光明寺永遠簡直是被魔鬼附了體,先不說她從來沒有從別人身上抽走鬼牌,就算她拿到了鬼牌,她也有辦法要下家抽走那張鬼牌。而永遠心裏想的是,無論蹲地學貓叫十聲還是去隔壁房間對著冬海模仿電視上的搞笑藝人都是把偶像包袱放在腳下踩,為了尊嚴,她絕對不能輸。

“啊,又是我輸了。”火原把牌一攤,呈爛泥狀癱倒在床上,“你們可真厲害。”

“不是我們太厲害,是火原學長太不會察言觀色了。”永遠伸出食指作強調狀,“這個游戲靠的不是運氣,是這裏。”她指了指她的頭腦。

眾人齊刷刷地正坐在她面前:“前排聽課。”

永遠隨意拿了幾張牌放在手裏:“我們在拿牌的時候因為下意識希望對方抽到鬼牌所以分開時會不自覺把鬼牌舉高一點點,有時眼睛甚至會盯著那張鬼牌,這是人類的正常反應。當鬼牌不在自己手上的時候,你們的表情往往很放松。從這些細節就已經洩露出天機了。”

“怪不得,說起來每次從光明寺醬那裏抽牌的時候她都是porker face,完全鎮定,不愧是名演員。”火原鼓起了掌,“那我們馬上實踐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吧。”

十分鐘後……

志水率先贏了:“我的牌沒了。”

土浦緊隨其後:“我的也沒了。”

“我第三~”日野開心地笑了起來。

“那麽這次輸的人就是光明寺醬了。”永遠的上家是火原,必須由他來指定懲罰內容,“好像這麽多房間就只差柚木那邊沒有去過了……”

餵餵不要啊!沒搞錯的話,由於性格不合,柚木已經和土浦把房間給換了吧?也就是說那個房間裏有……月森!

“火原學長,這個懲罰……”太殘酷了。日野忍不住為永遠感到揪心。

永遠強裝鎮定,氣勢高昂地站了起來:“沒什麽了不起的,我現在就去。”

扣扣扣——

反正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總歸是要見面的,與其畏畏縮縮,不如正面上。

月森蓮聞聲開了門,同班同學穿著有金魚和櫻花圖案的和風睡衣站著他面前,笑得一派純良:“這麽晚打擾了,請問有人在睡覺嗎?”

“沒。”月森蓮莫名其妙地盯著她,看來她是專程來打擾的。

“那太好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請你務必看過就忘,當我沒有出現過。”這算是某種……高能預警?

緊接著,只見她進入了某種奇怪的zone,一手掏出一把老年人才會用的大蒲葵扇,一手裝作在烤東西的樣子,用大阪口音沖他吆喝:“來來來來……新鮮出爐的章魚燒嘞,新鮮出爐的章魚燒喲!只要180円哎180円!小姑娘,吃章魚燒不啦?180円6個,不好吃不要錢啰~”一瞬間月森以為自己來到了哪個廟會,燈火通明人潮洶湧,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十分熱鬧。

“……180円也太貴了吧。”不對,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月森回過神來,“光明寺,你究竟在幹什麽?”

永遠收勢,一秒鐘切換成正常的狀態:“玩抽鬼牌輸了,這是火原學長對我的懲罰。好不容易贏了我一次,他很開心。”

“我還以為你又在看什麽奇怪的劇本。”月森擺出那個經典的抱手姿勢,每當此時,永遠就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頓鄙視了,“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來別人房間做這種奇怪的舉動會給別人造成困擾。”

“我不是一開始就叫你Don’t mind嘛,”永遠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被吐槽的日常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其實我真正的目的是來和月森同學說一聲謝謝的。昨天晚上我在浴室背劇本,一不小心睡著了,多虧月森同學……”

月森趕緊打斷了她即將要說出的細節:“不用客氣。”

“我拿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劇本,所以太激動了——是一番!我已經好久沒演女主角了,所以太開心了就想快點把劇本看完。對了,我能拿到這個劇本都是因為參加了演奏會,那天謝謝月森同學在更衣室安慰了我,否則我上臺表演會缺了很多底氣……”她笑得可開心,兩片薄薄的嘴唇在笑,狹長的眼睛在笑,腮上兩個陷得很深的酒窩也在笑。

看著她這麽開心,自己的語氣下意識變得柔和了一些:“學會控制自己也是身為一個演奏者必須面對的課題。”不過在收到那種可怕的東西後還能登臺發揮出那樣的水準,不得不說連自己都有些佩服她的臨危不懼。

聞言永遠點了點頭,表情多了堅定:“其實,也許是從來沒有參賽經驗,當時我真的很想棄權的,後來是做了很多心理準備才能站在上面。你說得對,絕對不能讓私生活影響到我的音樂,這是原則。我也想成為月森同學那樣沈著冷靜不被瑣事所困擾的選手,以後會更加努力的。”

“這句話先等你把演藝活動和演奏會平衡好了再說吧。”

“還是一如既往的嚴格呢,不過有月森同學當對手,我覺得我能夠做到。”

“砰噠——”一陣關門聲突然分散了兩個人了註意力。日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正巧撞在了永遠的身上。

永遠看著香穗子面上的謎之通紅問道:“香穗子你怎麽了?”以她的個性沒那麽容易害羞的吧。

日野拉著永遠的手,支支吾吾地說道:“回、回房間再說。”

咦?難道有好事發生?第六感是這麽告訴她的。永遠立即丟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月森同學晚安”就拉著日野回房聽八卦去了。

真的是來如風去匆匆,跳來跳去的也不拍摔了。月森看著她們回到房間關上門以後,也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月森,怎麽了啊?剛才的是光明寺桑嗎?”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柚木放下了手中的讀物。

“啊,是光明寺和日野,不過不是重要的事情,前輩不用在意。”

柚木笑了一下,拿起了手邊的紅茶:“這兩個女生都很努力。特別是日野同學,我問過她了,她說她完全沒有學過小提琴呢。”

月森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過只維持了幾秒就冷靜地否定了柚木的說法:“不可能吧,小提琴不是外行人隨便就能演奏的樂器。”

“我也這麽認為,但是她本人是說她才剛開始學,有傳聞說她比賽之前從來沒有拉過小提琴,這真讓人意外,如果是真的,她一定是‘天才’。”像是沒有察覺到了月森些微的表情變換,柚木接著講起了另外一個人,“還有光明寺桑,無論是音樂還是為人都十分有魅力和毅力,在人生那樣的境遇下還能堅持比賽,真讓人欽佩。”

“光明寺的境遇?”月森皺著眉頭重覆著柚木的話。

“她的父親曾經是天海議員的秘書,在五年前去世了,在單親家庭成長很艱難,是在那種情況下入行演戲的吧……啊拉,我好像說的太多了,光明寺桑的事情好像連媒體記者都不知道呢。”

天海議員……是那個天海博義?!雖然對時事風雲不甚了解,但這種如雷貫耳的名字不可能沒聽說。天海,全日本最有勢力的家族之一。五年前天海博義因涉嫌受賄被迫接受調查,最後被曝出是手下的秘書所為,形象很受影響,這幾年來已經很少在政界活躍了。

等等,五年前去世的秘書,該不會就是光明寺永遠的父親吧?月森突然被自己這個推理嚇了一跳。

柚木轉身背對月森,唇角浮現起了包含著好幾種情緒的笑容,不過這個笑容是月森無法看到的。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去洗漱了。月森你,別太晚睡了。”

Chapter 13

集訓第二天,永遠為了搶占練習室特意起了個大早,雖然花房是很有氛圍的練習場所,但是一天練下來整個人黑了一個色號外加一腿的蚊子包,還有一個月就要上鏡了,應該要有形象管理的自覺了。

在練習室關了一個早上,一到十二點肚子就準時叫了起來,怎麽也練不下去了。只好走下一樓覓食。

“咦?土浦,怎麽是你在做飯啊?”永遠又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不禁掩鼻,“什麽味道,剛才火災了?”

“日野志水他們去買晚餐食材了,至於那個東西……你去問月森。”土浦板著臉,一副想殺人的樣子,鍋與鏟在他手裏咣當作響。

“抱歉。”說著抱歉的月森臉上完全沒有要抱歉的態度。

“用微波爐加熱而已,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土浦怒甩鍋,指著桌上那盤黑漆漆的焦狀物質對著月森咆哮,“音樂科的優等生就是那個樣子嗎?”

“我只是把烤箱當成了微波爐而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月森強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聲音卻有了明顯的窘迫。

“哈哈哈居然搞成了這個樣子,”永遠走近對著月森的傑作上下認真研究了一輪,“我給你滿分!”

“光明寺你也不用這樣嘲笑我吧。”月森叉著腰,對著快笑出眼淚的少女散發強力冷氣。

永遠收笑,用食指止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也來幫忙做些什麽吧,肚子真的餓死了。”

她打開冰箱拿出了剩餘的食材,系上圍裙就開始洗菜了。

“光明寺醬居然會做菜嗎?我還以為明星都是出去吃飯館的。”

“哪有那麽多錢天天下館子,”永遠對火原笑著說道,“平時我媽媽工作太忙,經常很晚回家,所以我被迫學會了。”

“她的父親曾經是天海議員的秘書,在五年前去世了,在單親家庭成長很艱難,是在那種情況下入行演戲的吧……”月森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了昨晚柚木說過的話,他因為想著這個問題,昨晚甚至有些淺眠,心裏不知怎麽的很在意。大概是因為擔心她受這件事情影響從而妨礙到比賽水準發揮吧?他在心裏對自己說著。

“月森同學,我的臉上有東西嗎?”難道是因為被自己賢妻良母的氣質給震懾到心裏產生了自卑嗎月森蓮?!

“黑眼圈,很明顯。”豈料某些人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撲棱——這是心臟破碎的聲音。永遠低下頭,認真切菜,不再多說廢話。你到底在自取其辱個什麽啊光明寺永遠?

“土浦君和光明寺桑好厲害呢,又會彈鋼琴又會做飯。”柚木坐在餐桌旁等候用餐,這讓下廚二人組感覺自己就像柚木家的廚子在為少爺準備佳肴。

而火原則有截然不同的感覺:“真的,就像一對夫妻,我爸爸媽媽在家裏就是這樣一起做飯的。”

“!”全場的氣氛都因為他這句無心之語微妙了起來,就連土浦都難得的在不好意思。不過永遠倒是很坦蕩:“和土浦君在一起很好啊,別人都說會做菜的男生都是很會照顧別人的,土浦君以後一定會很受歡迎。”任何人聽了這種話心情都會好起來,土浦也不例外。他笑著炒著飯,完全不嫌麻煩了。

“我也只是會做幾個簡單的菜,並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

“不不不,會做幾個菜的男生已經是保護動物那樣的級別了——啊,借我一下刀,煮湯的話胡蘿蔔切成不規則的會比較好吧。”

“雖然你刀工很厲害,不過這種事還是讓我來吧,你小心切到手。”

“土浦君不也是要彈鋼琴的嗎?沒關系的啦。”永遠繼續切著胡蘿蔔。

“提到鋼琴,”柚木開啟了另一個話頭,“我曾經去過月森母親舉辦的演奏會。”

“月森的媽媽?”土浦對這個話題有點好奇。

“就是鋼琴家濱井美沙小姐。”柚木解開了他的疑惑。

土浦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好像忘了自己正在炒菜,他看向月森,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真、真的嗎?我聽過的,她彈的鋼琴音色非常柔和,充滿感情,和月森的音樂感覺截然不同。”

“不要再說我的家人了好嗎?如果只是因為好奇而問的話,我會很困擾。”一說到家人,月森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平時不茍言笑只是嚴肅而已,但是現在他臉色鐵青,看上去是真的在生氣。

“真是抱歉。”土浦有過相同經歷,自知被人觸碰了禁忌的那種尷尬的感覺,立刻誠心道歉了。

永遠為了緩和氣氛也接過話茬:“月森同學,只要再等幾分鐘就好了,你可以先到那邊坐著喝點飲料。”

“不用了,我沒那麽餓。”接受了土浦的道歉後,他的情緒也多少冷靜了一點。

“那你可以過來幫忙嗎?這邊很需要你。過來幫忙熱菜和擺盤,會麻煩你嗎?”

似乎都是不會傷到手的工作,所以月森倒也沒有拒絕。

“等等,你不怕這家夥把廚房給炸了嗎?”土浦對月森踏入廚房這件事顯然有了陰影。

“不會的,我相信月森同學。”她就不信焦了第一次還能焦第二次,而且這次有她壓陣,用微波爐洗菜洗碗什麽的保證包教包會!

廚房的氣氛重新變得熱鬧了起來,因為廚師們除了在做菜,還額外開起了生活常識課。永遠意外發覺了月森天然呆的一面,大到烤箱微波爐,小到鹽和糖,這位大少爺通通分不清楚。後來連土浦都看不下去了,也加入到導師的行列,當月森終於把熱好的菜從微波爐裏端出來的那一刻,全場響起了鼓勵的掌聲。

“二年級的學弟學妹還真是靠得住啊,謝謝你們的午餐。”飽肚後的火原站起身來伸了個滿足的懶腰,打開冰箱看都沒看就抓起了一瓶喝了起來。

土浦臉色大變:“等等,學長,那是……”

日野。

看到瓶身寫著這兩個字後,火原的臉上成功漲起了一層火辣辣的紅暈,他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手足無措起來。大概是因為自己身為學長卻這麽羞澀這點本身就很讓人慚愧,就更加臉紅了,好像快要流出眼淚來。

偏偏這時有人進來告訴他,日野回來了。他立馬足下生風地奔了出去,土浦有點擔心,也追了上去,餐廳裏只剩柚木、月森和永遠三人了。

“今天的午餐非常美味,接下來麻煩你們了。”柚木風度翩翩地離開了餐桌,留下了二年級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和我一起收拾碗筷吧。”想來也沒有讓前輩幹活的道理,永遠只好擔起了收拾的職責,“你把桌面收拾了,然後我來洗碗。”

“不,你去收拾,我來洗碗。”想不到的是月森居然提出交換工作。永遠瞥了一眼角落裏的黑色焦狀廚餘垃圾,大概明白了月森過意不去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的心理。為了不讓場面冷掉,她開始找別的話題。

“你知道這裏的土特店在哪嗎?聽說這裏的茶杯特別精美,餅幹特別美味,所以我想帶個三箱這樣的回去。”

你是要把別人的店給搬空嗎?買這麽多?月森一邊洗著碗一邊回答她:“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日野他們今天會去土產店,你怎麽沒一起去?”

晴天霹靂!永遠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叫我!”好過分!她今天明明起的很早,還和金澤老師一起吃的早餐,居然不叫她一起去,那麽她來到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啊越想越空虛,三天兩夜的集訓突然變得毫無意義了。不行,她一定要去土產店。但是就這麽貿然和金澤老師提出來的話,那個懶洋洋的老師十有八九會回絕她的請求。必須發動其他人和她一起去。

“月森同學,你……”

“不去。”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還沒開口就被拒絕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莫非是自己的意圖太過明顯了,永遠嘗試用另外一種說法,“練習累了吧,出去放松一下怎麽樣~”

“不去。”

“你真的不去?”

“你很啰嗦。不去就是不去。”

“很好,月森同學,你很有骨氣嘛。”光明寺永遠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她只是笑吟吟地拿出了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周圍的背景效果卻突然變得陰森和詭異,“我們明天媒體見。”

月森蓮早就料到她會用威脅這一招,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給我刪掉!”但是看到手機上的照片時還是忍不住的失去控制,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掐死一個人的沖動。

這張照片要從今天早上說起。

他有個鮮為人知的毛病,那就是起床氣很重。如果被人吵醒,那麽起床一個小時內整個人是放空呆滯無意識的,今天也是,被晨跑歸來的火原叫醒,後來確切發生了什麽他也不太記得了。總之被柚木提醒之後,他一照鏡子,猛地發現自己的劉海被紮成了兩個沖天炮……這張照片一定就是那個時候被光明寺永遠這個魔女拍下來的。

哈哈,這種東西本來是覺得很萌想自己留著心情不好的時候偷著樂的,沒想到月森蓮寧死不從,這就不能怪她了。

“月森同學,以後拒絕我之前先要考慮三秒鐘,反正最後都是要答應我的,何苦掙紮呢?”

光明寺永遠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充滿惡意地說出了只有在月九檔裏才能聽得到的反派經典臺詞。

本以為陪這個大小姐去購物就可以完事了,沒想到一回到宿舍,一幫人又心血來潮說要搞燒烤,今天的練習還不到量的月森本想置之不理,可惜金澤老師不知是故意還是什麽的又叫光明寺永遠來“勸說”他參加集體活動。現在陪著一群二貨坐在露天的草地上吃喝玩樂聊人生,倒真像是來聯絡感情的。

“月森同學,牛肉烤好了,請用。”永遠深知自己的名字已經被月森蓮記入□□一百次,也十分過意不去,主動提出幫他烤東西。

金澤老師也在這時提出要公布第二次自選賽的主題:“主題就是……信任。”

信任?

“又來了啊,”日野嘆了口氣,“第二次自選賽的主題,也是這麽抽象。”

“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啦,想象力。”金澤老師好像特別喜歡看他們苦惱的樣子。

“這句話從金老的口中說出來完全沒有說服力啊。”火原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住口,”金澤老師為了體現自己身為教師的正派,啟動了上課提問模式,“柚木,你來說說看什麽是可以‘信任’的東西。”

“這個嘛,”柚木思考了幾秒鐘,笑著給出了一個教科書般的答案,“我想應該是人性的善良吧。”

眾人對此深信不疑,這句話從優等生柚木的嘴裏說出來真是太有說服力了,金澤滿意地點點頭:“那麽光明寺呢?我聽說你在得知第一次自選的主題之後就馬上決定自己要演奏哪首曲子了,這次也決定好了嗎?”

“對,”永遠從燒烤爐旁擡起頭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已經決定好了。”

大家都吃了一驚,決定自選賽曲目這麽重大的事情,她居然在一瞬間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換句話來說,只有在腦海裏儲存的曲目量達到某個數量級才能有這種反應吧。

“有意思,那和大家說說看你是怎麽決定的?”

“在參加比賽前我就想好了,每一場比賽都要給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獻上一首曲子。第一場的《春天奏鳴曲》是獻給我爸爸的,因為他最喜歡春天,所以符合‘傾心’這個主題,第二場我也打算這麽選曲。”

“第一場獻給你父親,那麽第二場是獻給母親嗎?”火原如是推理著,心想這個女生的選曲方式真有意思。

“不是。第二場的對象不是我媽媽,是一位曾經教授我小提琴的女士。而且與其說是獻給,不如說,我只是希望被她聽見。”

“她一定光明寺醬最信任的人吧。”

“又猜錯了,學長。”永遠再次微笑著否定了火原的推斷。

信任那個人什麽的,怎麽可能?

Chapter 14

哎呀!又觸錯鍵了。

愛野紀子心裏大叫一聲不好。今天不知怎麽搞的,已經是第n回失誤了,現在的心情有點像初到片場的業餘演員,被挑剔的導演頻繁喊cut,快要對自己的專業水準失去信心了。

果不其然,她停下來了。

光明寺永遠,有點反常。平時每次排練的時候她都是很relax的,就算出了點小錯,兩個人為了曲子的流暢度也會默契地暫時忽略過去,等合奏完畢總結過後再逐一擊破。但是今天,她一遇到一丁點錯誤就會停下來反覆練習,然後再從頭順一遍,確認ok之後才會接著拉下去。本來她以為永遠只是不熟練想要熟悉曲子,但後來發現不是,因為一向演奏起來不管譜子的她今天的練習居然是零失誤,譜子怎麽寫的她就是怎麽拉的,反而是因為鋼琴伴奏出了紕漏她才停下來的。 她對這首曲子簡直太熟練了,甚至連鋼琴譜都記得!這還是那個光明寺永遠嗎?難道她被月森蓮附體了?愛野甚至開始腦補起了科幻片的情節。

“對不起,紀子醬。我今天是不是太奇怪了?因為我……有點不安。”

有!點!不!安!看來她真的是穿越到某部科幻片了。開什麽玩笑?在她心中,現在的光明寺永遠可是那種天塌下來腦袋被砸穿一個洞還笑嘻嘻地和你說“真有趣,天塌下來了哎”的那種變態,怎麽可能還會不安。不過,出於人道主義,她還是關切地問了為什麽會不安。

在得知原因後,她嘲笑了一聲:“不就是老師來看你的第二場比賽嘛,這就不安了,真沒用啊光明寺永遠。”

“她不是我老師!叫她女魔頭!”

“好好好,不是不是,是女魔頭,”你也好意思叫別人女魔頭嗎?愛野在心裏腹誹,她問,“你老師到底是何方神聖,把你嚇成這樣的人我倒想領教領教。”

“……都說我不記得她全名了。”

“撒謊,”愛野一舉揭穿她想要逃避對話的慣用伎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記憶力有多可怕嗎?”

早知道愛野會這麽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找她傾訴了,不過隱瞞自己的心病也只會拖延練習進度,還是坦白吧:“她叫雷奧妮。”

“雷奧妮……雷奧妮!”愛野紀子的天靈蓋劈過一陣驚雷,“LeonieStern VonHeinrich(雷奧妮施特恩馮海因裏希)?她是這次比賽的評委之一,據說是重磅嘉賓,理事長親自去接機,那麽厲害的人物是你的老師?你這次比賽第一拿定了。”

“都說了不是我老師,叫她女魔頭,還有,有她當評委,這場比賽我不拿最後一名已經算我走運了。”永遠的臉上陰霾陣陣,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頹墮萎靡。

她嚴肅認真的表情搞得愛野也緊張了起來:“她那麽嚴格?”

“紀子醬,你知道為什麽我對這首《如歌的行板》這麽爛熟於心嗎?”不等她問,永遠就自己回答道,“因為她罰我抄這首曲子的譜子抄了一百遍。不是小提琴分譜,是小提琴曲譜加鋼琴伴奏譜。”

你真應該慶幸她只叫你抄了這麽點,這首曲子是由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弦樂四重奏》第二樂章改編而來,如果抄的是整首曲子的總譜……愛野抖了一下:“可是你不是在電視上說你的老師很溫柔的嗎?”

“那個才是我的老師,我管他叫龍哥。龍哥從七歲開始就開始教導我小提琴,而雷奧妮是我在兩年前認識的,自從龍哥拜托她教我小提琴後,噩夢就降臨了。這個世界上我就怕兩個女人,一個是我媽,一個就是她。”永遠郁悶地把琴放回琴盒內,看樣子今天是不能繼續練習了,“對了,還要拜托紀子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我是不會亂說啦,只不過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機會,畢竟如果你告訴大家你是‘女神雷奧妮’的弟子,何止紅遍全日本?明天都能在歐洲直接出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一說起“歐洲”,永遠臉上的不快加深了,似乎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灰色的氛圍裏,沈默了幾秒,她又換上了平常的笑容:“你們的女神沒有承認過我是她的學生,我也不會承認她是我的老師。所以,擅自沾光只會被人說是在抱大腿吧。”

嘖,看不出來平時一臉勝券在握的光明寺永遠背後的故事還挺多的,愛野合上琴蓋,用大姐姐一般的口吻說道:“那你換首曲子不行嗎?人家都說揚長避短,你倒好,特意選自己最不擅長的這種郁悶苦澀的曲子,還是個世界名篇。評委們音樂閱歷有很多高,聽過的版本不計其數,如果不能拿最好的狀態去參加比賽,還是不要冒這個險比較好,否則你的企劃會被腰斬哦。”

“不,如果兩場比賽都選用同樣風格的作品,只會讓人們覺得我黔驢技窮,從而就對我的音樂進行定位,我害怕在那樣的潛移默化下我就不再追求上進了。”那樣,我真的就像那個女人所說的一樣,是個成不了氣候的人,永遠扁了扁嘴,一副前路曲折又艱辛的樣子,“不能演奏悲傷樂曲的小提琴手,在高手如林的樂壇遲早會失去競爭力。如果不能跨過這個瓶頸,繼續參加這個企劃也是沒有意義的。凡是在小提琴上可能性做到的,我都想嘗試一下超越自我,我認為這才是不虛此行。”

不過只一秒,她就回到了天塌不驚的優哉游哉的狀態:“其實事情也沒那麽糟糕啦,我只是演奏不出曲子的那種悲傷的情感,又不是不會拉這首曲子,再說我是個演員,領悟情感這種事情對我而言還不是分分鐘就能做到的嘛。硬上的話我也有信心不墊底,沒問題,沒問題。”

“……”你蒼白無力的辯解完全沒有可信度啊同學,愛野心中頓生天要亡我的不祥預感,她提議道,“或者,你向月森請教一下怎麽調整心態好好練習吧,同樣是有重要的人來觀看比賽,人家比你淡定多了。”

“重要的人?”

“你還不知道啊,這次比賽月森的父母也要來觀看比賽哦。又有雷奧妮又有濱井美沙,這場比賽註定是萬千矚目啊。”

調整心態這種事要請教月森?永遠的腦海裏回想起土浦提到月森父母時月森黑臉的場景,心裏突然產生了說不定他月森蓮現在也很緊張,鎮定只是強裝出來的這種念頭。不不不。過了一會兒,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月森蓮什麽人?那可是星奏學院小提琴第一強人,大大小小什麽比賽沒參加過,怎麽可能會因為父母來參賽就不安呢?我還是不要太天真,自己慫就覺得別人和我一樣慫的想法可不好。

走出練習室,永遠居然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放松感。她提著琴盒往校門口走去,冷不丁地被一個人攔下:“填一下問卷調查表。”

她疑惑地擡起頭,嘿!眼前的人不就是自己剛才一直在想的人嗎?“月森同學,還有大家?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月森的臉上寫滿了“我不想理你”,還是柚木及時解釋:“學生會的同學們正在做關於音樂比賽的調查問卷,他們想讓下一場比賽辦得更加盛大一些,所以正在頭腦風暴呢。光明寺桑願意加入我們真是太好了。”

永遠瞬間感覺後背中了一箭,一轉頭,是柚木後援會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神。不用了,她怕死,而且要大聲吆喝還要綁上日野頭上那種不優雅的白色布帶,還是算了:“哦,不好意思,我真的是非常想和大家一起努力,但是我的經紀人還在等我進行接下來的工作。那麽,再見了,前輩。”

“可是我們在這裏站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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