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在吳行森、徐定堯兩人談話時一直和周副官待在外間，自吳行森離開後，對徐定堯搖頭篤定道，“他沒有到六階。”作為徐定堯的心腹，陳紹也是羊城軍方斥資培養的高級五階之一，自四階起同系之間對高階壓制頗為敏感，除非六階精神系能掩蓋等階壓制，否則吳行森毋庸置疑仍是五階。

徐定堯沈吟片刻，“極大可能是吳行森妻子範妮發現的晉級方法，她現在應該已經是六階了。”

“他們巨峰一直走在眾人之前，真不知道是什麽運氣”，陳紹聳肩，挑眉笑道，“頭兒，這事你不跟首長報備下？”

“自然，我現在過去。”

徐定堯同方成海匯報完後，方成海摸了摸下巴，擡頭看向他，“阿堯，我們羊城暫時，就不將六階方法公布出去吧。還好他是想要跟我們做交易，否則直接公布出去了，我們可是吃了個大虧。”

“為什麽？”徐定堯疑惑，“首長，盡快提升全體幸存者實力才是當務之急。”

“你錯了，是提升我們的實力。”

方成海意味深長地否認了他的話，繼而搖了搖頭道，“江寧、蓉城和其他地方現在都沒有音訊，不是掩而不發，就是尚無頭緒。喪屍、變異生物止步五階，六階極有可能沒有丹核供應，我想它會是一個需要漫長時間積攢實力的等階。人類如今的實力應付喪屍、變異生物已經足夠，而六階，應該是以後每個基地的震懾力量，它就像是核彈，明白嗎？我們不可能將戰果拱手讓人，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

目前全國幸存者基地依舊是八個，羊城基地轄粵省、江寧轄蘇省及浙省、蓉城轄川省及山城、星城轄湘省、瓊州轄瓊省、綠城轄桂省、洪城轄贛省、冶城轄閩省，天災前就有爭議的寶島省具體情形不詳。十個省市只有極少部分地區還沒有完成清理工作，甚至已經可以說，喪屍不再是人類的威脅，而變異動物本身就要面臨著饑餓的威脅，加之前陣子人類大範圍的重力打擊，也難為一合之敵。

“還有”，方成海又道，“吳行森那邊如果達到六階了，穩住他。起碼不要讓他脫離我們羊城。”

“……”

良久，徐定堯才出聲，“我知道了”，他面容有些頹色，問道，“首長，南海艦隊那邊？”

原泉城軍區部隊和北海艦隊同氣連枝，雖是各過各的不插手羊城內務，卻依舊是不可忽視的龐然大物，是而徐定堯壓根不曾提及。而南海艦隊如今的掌權人齊立國是方成海相交幾十年的老戰友，方如海自然不會舍不得給老朋友些支持，“那還用問！你看沒問題的話就跟老齊那邊說一聲！”

……

吳行森再次抵達軍區時，徐定堯增加了一項要求：未得軍方許可，他和親屬朋友等知情人不得洩露六階晉級方法，軍方將在適當時間以他的名義向社會公布。

徐定堯說話間神色帶上一絲尷尬，吳行森了然，無可無不可地應聲同意，並道，“之後不需要以我的名義公布，以軍方名義即可。”

徐定堯舒了一口氣，輕咳一聲，“那，等我們這邊確認後再支付尾款了，到時我會讓周副官安排人給你送過去。”

吳行森將晉級方法緩緩道出，徐定堯聞言眉關緊鎖，“冒昧問一句，你和你的妻子都嘗試過了嗎？”

“她已經是六階了”，吳行森刻意把意思模糊化，道，“我沒有。”至於徐定堯理解成晉級失敗還是什麽，就不歸他管了……

“希望失敗率不會是我想象中那麽高……”徐定堯咽下未出口的話，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吳行森輕嘆道，“應該和五階差不多。”

“但願如此”，徐定堯沖他點了點頭，眉間難掩憂慮，“那我們這邊就先準備了，好走不送。”

……

碎丹和凝丹並不如範妮表現得那麽輕松愜意，羊城軍隊如今有89名軍人達到五階巔峰，全員均自願接受晉級嘗試，其中光碎丹時的意外就已導致27人失敗、5人身亡，最終89人中，僅有5人成功，死亡人數達17人——近五階死亡率兩倍，這還是以軍人身體素質和意志為基準的結果。

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得到的結果自然不會太令人失望。六階的操控範圍、強度是五階巔峰的兩倍有餘，看起來似乎只是翻了一番變動不大，但其中的質變卻是驚人的：

打個比方，五階巔峰火系操控範圍約40米，火焰最高溫度在500-520度左右，而六階操控範圍可達90米以上，實際覆蓋面積翻了四番，溫度最高可達1100-1200度。就燙傷溫度而言，普通人皮膚承受溫度在60度左右；四階為100-130度；五階為130-180度，借助丹核可以抵抗490-510度（即實力相若時會造成皮膚灼傷），鐵膚系、元素盾全力可以抵抗560度左右的高溫，但對於六階，幾乎一個照面就會喪生。當然，人高溫致死的溫度與肌膚承受溫度又有所不同，主要是因身體機制散熱導致加重心臟功能負擔或出汗導致微量元素流失細胞水腫而致死，在此不再贅述。

另外最驚喜的發現莫過於六階異能者可以引導四階巔峰晉級五階了，這也讓六階多了一個稱呼——“師階”。

羊城軍隊幾日之內五階異能者暴增，就是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不對味了，“羊城那邊很古怪啊”，王源收起慣常的笑臉，“他們這是找到安全晉級五階的方法了？”

“羊城之前死了不少五階巔峰。”李謙拿起茶杯飲了一口茶，緩緩道。

魏斌沈聲道，“我已經讓人去查探徐定堯如今的等階了，稍後應該就會有結果。”

“嘖”，魏景將手背在腦後懶懶道，“羊城人的智商完全碾壓了咱吶。人家又是研究吃用又是晉級異能，怎麽咱這兒就沒幾個腦子機靈的，大半年才整出個發光草？”江寧天災後催發了熒光吊蘭“夜明蘭”，耐嚴寒酷熱，基本能夠替代現有的家用照明燈，還能順便凈化空氣——雖然現在並沒有什麽汙染源——加之生命力強易於栽種、價格便宜，一上市就迅速進入千家萬戶，後又出了系列的熒光白掌等。

鄭成軍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是不是自己的又如何，沒有的，搶過來就好，“等一下魏軍長的消息。”

沒多久，魏斌接了個電話，寥寥幾句就掛斷看向幾人，“確定是六階。”

魏景哼笑，“這下不用比了”，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神情慵懶眼神卻爆發出異樣的光彩，對幾人敬了一禮向外走道，“首長，我去訓練了。”

魏斌看著魏景消失的背影唇角忍不住微勾，徑直道，“如何？我打算直接聯系方成海。”

收到消息的不止是江寧，蓉城、星城等基地幾乎在前後腳獲悉，開門見山者有之，坐收漁利者有之，發動群眾力量者亦有之——面對隱有責問之意的質詢，羊城軍方淡定甩出一句話，“基於六階晉級的高危險性，我方暫不提供晉級方法。”

至於死了多少五階現在有多少六階怎麽升六階，呵呵，有本事你自己來查啊？我！就！是！不！說！

各方勢力齊齊罵了一聲爹，雖然沒能探知晉級方法，但六階的實力已經大概被他們摸個透了，如果說五階對四階是狼和羊，那六階對五階就是人對螞蟻了，這種實力壓制，誰能忍得住不伸手？何況吳行森等人協助四階晉級的事情是瞞不了多久的，絕對實力後面再加個“五階生產機”，軍人個人力量的全面提升對軍隊意味著什麽？1+1遠超過2的質變。

網絡的視線也都被六階的消息吸引，不是嚎著“人家都六階了哥還在四階”就是“求大神帶我五階帶我飛”，徐定堯也因被曝出成功晉級六階而徹底壓下魏景，只剩不少期待兩人一戰的網民心有遺憾。

之前出入過軍區兩回的吳行森也被多方勢力鎖定為發現人之一，在察覺範妮晉級後更是蜂擁而上頻頻接觸，範妮不勝其擾，只要一看到可疑人物身周立馬掛上冰盾，那森寒僅是靠近就能將五階異能者凍得發抖——還是在她留手了的情況下，這也更激起了他們的勢在必得之心。

羊城軍方迅速反應，斥責其他勢力“不擇手段”，義正言辭聲明，“我方高度讚揚並沈痛哀悼為人類進步而毅然犧牲的烈士們，並為曾輕易公布不成熟五階晉級方法造成的嚴重後果深表歉意。然而，我方再三強調六階晉級危險性極高，不公布晉階方法是深思熟慮後的選擇。某些人為追求實力以他人生命為犧牲品的行為，令我方感到震驚和悲痛。我方衷心希望打擾發現人的行為不會再次發生，並將大力研究安全的晉級方法……”

巨峰戰隊中其他人也是事情曝出來後才知道此事，陳良生大呼夫妻倆不講義氣居然瞞到現在，楊哲則在詢問後皺眉道，“居然會要求你們封口，看來晉階死亡率極高的事是真的了。”天|朝人的思維——官方但凡說高危，那一定是死亡率極高；但凡說特大事故死亡人數35的，那一定死了一旮旯（純屬流言切勿當真，特大生產安全事故的死亡人數是30人以上）。以徐定堯的德行自然不可能跟楊哲透露半個字，範妮真是忍不住替羊城軍方臉紅，如果不是知道內情，怕是她都要相信軍方當真是因為高危性才捂得死緊了。

謊言說一百遍就變成真的，羊城高層也樂於看到事態如此發展，等到再有六階晉級，他們可以美其名曰“試驗新的晉階方法是否安全”，當真是如吳行森所說，高層雖是軍人卻更是政客。

為了轉移民眾視線也為了給冬日增添些熱度，羊城再次提及當初被擱置數月的五階軍民挑戰賽，徐定堯、範妮等已經是六階的選手自然失去比賽資格，加上數名晉級六階時喪生的軍人選手，原本一百二十強的選手只剩111人，吳行森離巔峰還差那麽一絲趕不上六階的隊伍了，老老實實地繼續比賽。

因為選手人數是單數，又有不少人網絡提請，本沒有參加五階比賽的楊鴻文、郭立雲、曹恒兵、唐語、溫天宇等四階知名度較高的選手作為編外選手直接加入角逐六十強賽，比賽關註度驟然拔升，除開熱度最高的魏景VS楊鴻文王見王，還有諸如曹恒兵VS吳行森最強精神系比拼賽，甚至宇宙大惡意的唐語VS吳行森隊友相愛相殺、郭立雲all等。

有美工底子的人已經把相關條漫、CP圖畫了出來，遭到大量轉發，被惡意@了數萬次的範妮看著手機屏幕上公然把“有婦之夫”（重讀）吳行森跟唐語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描繪出來的暧昧圖片，不由內心激蕩，竟久久不能平息——

餵！！！

她雖然是個腐女，但無責任腐別人是圖個樂呵，別人腐自家吳先生，那簡直是皮癢了找抽！此時緩過神來的範妮分外牙疼，抱住吳行森的臉開始搓，“有沒有搞錯！你可是我的人！那堆給我點蠟的家夥是想死嗎？！”

慘遭蹂|躪的吳行森還沒開口，周慧慧聞言冷笑一聲，嗤道，“你意淫別人的時候怎麽不覺得自己欠抽呢？這就叫，天道好輪回——”

“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李喬生怕被人搶了話頭迅速地接完，才笑嘻嘻道，“哎呀騰騰姐，從容！淡定！只是張普普通通的圖而已，別想太多哈~”話是這麽說，可她那擠眉弄眼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安慰。

範妮氣哼哼地拿吳行森撒氣，突然眼珠一轉，仿佛真的是在關心好奇李喬，“小喬，上午時候你怎麽了？感覺嘴唇有點腫，是不是凍到了？”

李喬和另一個當事人陳良生登時臉成了個煮熟的蝦，李喬結結巴巴道，“對、對啊，現在……天、天冷嘛！我沒註意就有點凍到了”，她忍不住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嘴，“還沒好嗎？”

周慧慧幽幽來了一句，“小喬，我們是五階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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