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十章

關燈
長途跋涉一天,夜裏才到塔塔爾。

斯熱從馬上跳下來走進塔塔爾大汗莫日根的營帳。大軍也井然有序陸續向軍營前進,只有蘇合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氣太冷,她來回踱步取暖,直到斯熱的侍衛過來喊她,將她帶到馬棚。

她起先心裏還想著,這塔塔爾也夠狠,大半夜就讓她醫治馬匹。可是到了馬廄,那人卻從馬槽子下面扯出一個類似被子樣的東西丟給她。

“大汗有命,讓你先在這睡下。”那人頤指氣使的說。

蘇合也沒有搭理那個人,將那團東西拿過來。手碰到那上面,一種粗糙感從手部神經傳送到大腦裏。

她趕緊松開手厭惡的將那東西丟在一邊。

那侍衛嘲笑道:“王妃,這裏不似您的暖帳。您現在不稀罕這塊羊皮子,到時候挨凍的可是您自個。”

羊皮...蘇合只看過活羊...還從未接觸過羊皮子,她一想到那是從羊身上整塊剃下來的,便覺得胃裏翻騰。

那侍衛說完就走,不再理她。

蘇合沒有辦法,找了個稍微避風的地方躲著,可是再避風那裏也是露天的馬棚子,怎麽也抵擋不住草原上淩冽的秋風。

她不時便開始瑟瑟發抖,全身抱成一團來取暖。可是這樣短時間尚可,時間長了裏外的衣服全部被風打透。她無奈只好快速的起身將那羊皮扯過來裹在身上。先前只是手碰到覺得羊皮的質感惡心,現在就連那股羊皮的腥臭味也鉆進鼻孔。

她是醫生,雖然是獸醫,但是那種職業帶來的潔癖還是很濃厚,她此時恨不得不要去呼吸,不要去聞這個皮子的臭味。

一夜無眠,擡頭數著繁星。可是她覺得秋天的星星都透著寒意,那種要遙不可及的冰冷讓人心裏崩潰。

不知何時蘇合的眼角開始有淚滑過,她開始想念老爸...想念...岱欽。

天朦朦亮時,風沒有那麽硬了,蘇合才漸漸睡著。

可是不多時,她迷迷糊糊便聽見有人在她身邊說話。

“她是不是死了?”一個男人見蘇合蜷縮的身體問。

“死就死唄,一個被乞顏岱欽打發過來當人質的人,死了倒是解脫。”又一男人道。

“那怎麽行,還的去馬場救馬呢。”那男人說著便一腳踢在蘇合肚子上。

蘇合蜷縮了一下,強忍住腹部的痛起身。

“算你命大,那就隨我們去馬場別誤了事。”侍衛理直氣壯的上來綁蘇合。

蒙古人的馬棚和馬場是兩個概念。馬棚幾乎都是部落裏面有權勢的人的坐騎,馬場上的馬大多都是軍用,是打仗時的戰馬。

“放肆,我乃是乞顏部王妃,豈是你們說綁就綁的?”蘇合怒了,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 ?

那個侍衛一聽更來勁了。“呵,岱欽讓你來的時候就該知道,你回去就未必能當乞顏王妃了。”

蘇合罵道:“狗奴才,我是不是王妃不是你一個小人能揣測的。我只知道若現在我出了事,你就會罪責難逃。”蘇合心中覺得好笑,沒想到諾敏的那句狗奴才,自己也能用的到。

另一個侍衛見蘇合如此,便勸跋扈的那個侍衛道:“哥們,你和她較什麽勁。我們還是少給世子惹麻煩。”

“哼,走。”那個侍衛對斯熱還是有幾分忌憚的,所以暫且也不敢拿蘇合怎麽樣了。

兩個侍衛讓蘇合走在前面,壓著她像馬場走。

“兄弟,你有沒有發現,這王妃還是有點姿色的?”先前那個跋扈的侍衛問另一個侍衛。

“那當然,要不怎麽能當乞顏大汗的寵妃。你難道不知道整個乞顏部,那麽多妃子,岱欽就寵幸她一個?”

蘇合聞言冷笑,他的說辭竟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呢。

“你說她是不是很美味?”那個跋扈的侍衛在蘇合身後,將她從頭到尾看一遍,臉上露出猥瑣的笑。

“兄弟你可別犯渾,小心世子動怒。”另一個侍衛仿佛猜到他的想法趕緊勸說。

“你懂什麽?世子會因為岱欽拋過來的女人動怒?這樣的女人沒準都被多少人糟/蹋過。”那個侍衛不以為然的說。

蘇合聽著心想不好,可是萬一有事發生,自己也敵不過兩個五大三粗的蒙古男人。

“可不能亂說,好歹她是達萊部的公主。”另一個侍衛還算穩重,並不想與那個男人同流合汙。

“你不/幹/算了,老子自己來。”說著那個侍衛便向蘇合走去,快速的撲向她。

蘇合敏銳的躲過。“你要做什麽?”

“哈哈哈,王妃也不是小姑娘,難道不知道嗎?”

“放肆,你們塔塔爾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嗎?”蘇合怒吼。

“當然不是,但是我們塔塔爾是這麽對待囚犯的。”侍衛嘿嘿一笑道。

蘇合的反抗與仇視反而更助長侍衛的肆無忌憚。幾個大步便又跨到蘇合身前,伸手就要扯她衣服。

蘇合一個閃身,一腳蹬在侍衛的肚子上,可是這一腳對待從小習武的侍衛一點作用也不起。反而侍衛拉住了蘇合的腿,一點點的向上探。

蘇合厭惡的抽腳,可是一個重心不穩便撲/倒在地。她快速的用手抓地想站起來,可是卻被向後拖回。

她此時害怕急了。這就是烏雲說的,身入敵營的女人都沒有的好下場嗎?如果她真的失/了/身,那等待她的便唯有一死了。

可是如果還有一口氣,她都不會放棄擺脫敵人。她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踹在侍衛的重要部位。

侍衛吃痛的躲開,捂著痛處哀嚎,然後憤怒的抽出手裏的刀劈下。這次蘇合沒有躲,也知道自己躲不過那把憤怒的刀。

可是在她閉眼接受死亡的時候,突然聽見兵器落地的聲音,接著便是身子撞擊地面的悶響。

蘇合緩緩睜開眼睛,恰好看見那個侍衛放大的瞳孔,那雙眼睛仿佛在訴說死亡的苦痛。

蘇合驚嚇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讓你受驚了。”斯熱走過去,伸出手欲扶起蘇合。

蘇合吞吞了口水,定定神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並未理會斯熱的手。

斯熱不尷不尬的收回手,然後轉身對那個沒死的侍衛道:“把這個狗東西的屍體焚了。”

“是...是...”那個侍衛驚懼的回答。

蒙古人是很少焚燒屍體的。蒙古的火葬一般都是給犯了極大罪的死囚準備的,預示這將人的一切焚毀,將靈魂也燒毀。

他們基本都是天葬或者土葬。

天葬就是將屍體用馬車拉著,隨意的爬山上坡,直到屍體從車上滑下。人們便會解讀為,是死者的靈魂選擇在這裏停留。天葬的屍體是不需要掩埋的,等待屍體被鳥獸吃掉,這是蒙古人對草原的敬意,他們被草原哺育,死後也要將屍身還給草原。

土葬便是如同現在一樣,不是修陵墓就是入棺。

蘇合沒有想到斯熱會這樣處理對自己不敬的人,可是畢竟自己得此境遇也是因為他,想到這裏便沒有什麽感激。

蘇合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快步走向馬場。到了馬場便挨個馬瞧一瞧看一看。

其實她也不是在為馬看病,畢竟這讓馬生病的方子就是她開的,她想救這些馬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來都來了,總要搜羅點情報,看看這敵人的裝備到底有多強。看了一圈她總結,這靠近南方的草場就是土地更肥沃些,養出來的馬都比乞顏部的壯了不少。

“能不能救?”斯熱見她左瞧右瞧,絲毫不著急的樣子,忍不住問。

“我在看呀。總的找到病因。”蘇合悠哉的答。

“是不是馬瘟?”斯熱認真的問。

“可能。”蘇合心想,大秋天的,什麽瘟都凍死了,還能想是馬瘟也是夠了。

“那怎麽辦?”斯熱問。

“我在看。”蘇合怒瞪。

斯熱一看也不說話,就跟著蘇合一起走。

到了晌午,廚房將饃饃和馬奶酒送到馬場。蘇合抓起饃饃咬了幾口,席地而坐。

斯熱覺得好笑,湊過去將馬奶酒給她。“喝口暖暖身子。”

“謝謝。”蘇合覺得這個斯熱倒不是很煩人,她這句謝也是謝他先前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我還以為不熟的人不必謝呢。”斯熱大笑,調侃蘇合昨日說的不熟二字。

蘇合笑笑。“謝這個字不熟才要說,熟了才不用說。”

斯熱見蘇合笑楞了一秒後道:“岱欽怎麽敢放你一個人來?”

蘇合聞言不答,心想也不是岱欽叫她來的。

“岱欽對你不好?”斯熱咬著饃饃問。

蘇合不明白斯熱為啥突然問這個,不知道說什麽,於是模棱兩可的說:“還行吧。”

“什麽叫還行?”斯熱這個人直的狠,在他的世界裏,只有行或者不行,或者你的,我的,兩個極端的東西,從來沒有中間的界定。

“就是還算好。”蘇合只能這麽說。

“唉。要不你跟我吧,我對你好。”斯熱突然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蘇合道。他其實很欣賞這個女人,她勇敢不做作。勇敢的面對死亡,卻寧死也不肯被人□□,這就是他斯熱心中界定的好女人的範疇,所以他想要了這個女人。

蘇合一聽倒吸一口涼氣,心想你們蒙古人不知道啥叫有夫/之/婦嗎?

作者有話要說: PS:文中設計的天葬和土葬大概就是那麽回事,火葬是酒酒杜撰的~

斯熱親是男配哦~~

斯熱:“作者君,你來。”

某酒:“咋啦,咋啦?”

斯熱:“老子不是知道她有丈夫嗎,為啥還要娶她。”

某酒:“你問我呀,你咋不問問你自己那顆色胚的心呢?”

斯熱:“來來,酒酒你在靠近點,我保證不打死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