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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結婚(狠狠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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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陽光順著樹縫落在徐江瑞的身上,他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縈繞在心頭。

他張開雙臂,閉上雙眼,迎接著空氣裏隱隱約約的淡淡梔子花香。

突然一人撞過他的手臂,因為重力的碰撞,他身體機械式的隨著來人跑開的方向踉蹌一步。

男人被他帶動,腳下一趔趄,直接跌倒在地上,手中的東西散落一地。

徐江瑞回過神,上前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準備遞給他的時候,男人竟是看都沒有看一眼,就這麽神色倉皇的跑開。

男人時不時的往後望著,那離開時的模樣就跟見了鬼一樣滿目驚恐。

徐江瑞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可是一看到手裏撿起來的皮夾,又想著給他送過去,突然,一陣異樣的視線從自己的右後方襲來。

對於危險的警覺,他就這麽不以為意的回頭看了一眼。

任憑他淡定了三十年的心臟此時此刻也繃不住從容,一只狗,一只龐大的警犬,撒了丫子就朝著他熱情奔湧而來。

如果說徐江瑞還能像個傻子一樣一動不動的等待狗狗的親密接觸,那他就是傻,任何人對於危險靠近而做出的第一反應,那就是跑!

可惜他低估了四條腿和兩條腿的差距,剛剛踏出兩步,一條腿上被什麽東西含住,然後他清楚的感覺到一股酸爽的疼痛自大腿蔓延到全身上下。

“啊。”徐江瑞忍不住撕裂的疼痛狼狽的倒在地上,手裏的手包也被摔了出去。

然後警犬撲過去將手包叼起來,就這麽掉頭往回跑。

徐江瑞反應過來了,可是當看到自己腿部汩汩流血的傷口,他不淡定了。

女人拉著警犬冷漠的站在他身前,嘴角冷嘲熱諷的上揚著,她蹲下身子,將手銬不帶懷疑的扣在徐江瑞手上。

“你可以上訴,但現在你必須保持沈默,我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你。”女人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在四周。

徐江瑞捂住腿部的傷口,哭笑不得的瞪著一身便衣服裝的女人,掙脫了兩下,但他似乎想錯了一個女人的力量,自己剛剛動彈一下,女人的手拐便是當頭一棒,他就這麽兩眼一翻,撅了過去。

……

在昏沈中,徐江瑞迷糊的睜了睜眼,首先進入他視線的是頭頂上空的一片雪白,後來是虛虛晃晃的兩道身影,他又閉上了雙眼,等待片刻過後,再次睜開。

男人的聲音有些強勢,其中還摻雜著一些不堪入目的詞匯。

“你說說你那個豬腦子是用來做什麽的?一個月你給我闖了多少禍?讓你帶著小黑去外面溜一圈,你倒好溜著溜著還跑去聲張正義了,我有讓你沒穿警服的時候給我聲張正義?我有讓你放警犬去咬人?你咬人就咬人吧,你偏偏把徐家二少給咬了,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沒有人回覆,應該是不敢回覆。

男人繼續咄咄逼人的吼道:“今天回去停職查辦,我沒有讓你回來,你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在停職期間給我在二少這裏負荊請罪,讓你咬,讓你這個被水泡過的腦子咬人。”

“很吵。”徐江瑞冷冷的瞪著一直在自己耳邊鬧騰的蒼蠅,面色不悅的說道。

男人聽見聲音,態度立馬轉變,賠笑道:“二少您醒了,要不要讓醫生再來給你您檢查傷口?”

“你是誰?”徐江瑞瞥向男人身旁的女人,剛剛昏迷前她還囂張的站在自己面前得意的笑著,現在一副被霜打的茄子模樣神情懨懨。

“我是這個有眼無珠的警員的上司,實在是對不起二少,這個人上個月剛剛入職,還不是正式警員,您如果不滿意她的行為,我馬上就開除了她,消除她的警銜。”

“還可以這樣?”徐江瑞撫了撫自己隱隱作痛的額角,大概就是被這個死丫頭給擊打時留下的後遺癥。

“您頭疼嗎?我馬上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不用了,你剛剛說讓她留在我這裏負荊請罪?”徐江瑞冷笑道。

“是,她打了您,傷了您,應該照顧您的,您放心,她不敢再對您做出任何暴力行為。”

徐江瑞笑而不語的瞪著沈默不語的女人,只是笑容裏摻雜了許多讓人識不明白的詭異因子。

姜昕看不透男人為什麽會對著自己如此笑,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徐江瑞靠在枕頭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巋然不動的身影,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狗給咬了,然後在一群人的圍攻下,他被這個女人一拳打暈了。

徐二少雖然不是什麽瑕疵必報的男人,但也不算是什麽善茬,對於駁他面子的人來說,他或許真的有一百種方式去弄死他們。

姜昕站在離著病床五步的距離處,心口的不安愈演愈烈。

“我想喝水。”徐江瑞道。

姜昕一聲不吭的倒上一杯溫水,特意摸著水杯試了試水溫,確信不冷不熱過後,安靜的遞上前。

徐江瑞並不打算接過來,冷冷道:“我手沒有力氣。”

姜昕知道他的意思,將杯子遞到他嘴邊,“喝吧。”

徐江瑞邪魅的揚著嘴角,依舊不為所動,“不想喝水了,給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姜昕摸不準他的意思,問道:“你想吃什麽?”

“禦膳人家的蝦仁粥。”徐江瑞道。

姜昕蹙眉,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自己的衣角,“我身上錢不夠。”

“報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徐江瑞靠在枕頭上,笑意更深的落在她的面容上,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看出了她的如釋重負。

姜昕轉過身,拿起外套便不再多言的走出病房。

半個小時後,她端著打包好的粥回到病房,掀開蓋子的瞬間,一股濃郁的米香進入她的鼻息,不知是味道太香刺激了味蕾,還是肚子太餓收不到引誘,她竟然想喝一口。

徐江瑞看看著她遞過來的勺子,張嘴喝下一口,又喝了一口。

有那麽一瞬間,姜昕是想他少喝一點,病人應該喝不完那麽多,只要他喝不完,自己就可以趁著出去扔垃圾的時候偷偷的喝完它們。

可是徐江瑞這個男人明顯就是故意的,他平日裏不喜歡喝這種粥,可是看見女人不可抑制閃爍出的異樣光芒時,竟將整個粥盒內的食物全部吞咽的幹幹凈凈,一粒不剩。

姜昕提著垃圾,不死心的再看了一眼裏面空蕩蕩,還真是一粒米都沒有剩下,放棄般丟進垃圾桶,掏出自己的口袋,錢包裏還有兩塊錢。

回到病房,徐江瑞已經穿上了外套,指著旁邊的輪椅,道:“推我出去轉轉。”

姜昕聽命般的推著輪椅走出病房,還沒有進入電梯,就聽著一個欠揍的聲音再次響起。

徐江瑞道:“你推那麽快做什麽?正當自己遛狗的就是屬狗的,撒了歡的用蹄子跑?”

姜昕暗暗的吐出一口氣,刻意的放慢腳步。

徐江瑞蹙眉道:“你屬什麽的?”

姜昕不明,道:“屬狗的。”

“……”

“所以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屬狗的。”

徐江瑞雙眸寒了寒,冷冷道:“我還以為你屬蝸牛的,慢慢吞吞的跟老太婆似的,你腳上鏈子了跑不動了?”

姜昕咬緊牙關,又一次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到達電梯處,她還沒有來得及按下電梯鍵,男人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徐江瑞單手扶額,“還是不出去了,頭疼的厲害。”

姜昕縮回手,轉動輪椅又原路返回。

剛剛靠近病房,男人又道:“病房裏太悶,頭更痛,還是出去走走。”

姜昕隱忍的喘出一口氣,再扭動輪椅往電梯走去。

徐江瑞靠在輪椅上,瞄了一眼電梯上行的數字,輕聲道:“等的心急,不想去了,回房間。”

姜昕這一次沒有轉動輪椅,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站在電梯前。

徐江瑞愕然,斜睨著她,“你沒聽到我說的話?”

姜昕視若無睹般將輪椅強行推進電梯裏,然後直接按下最底層。

徐江瑞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可是自己剛一動,女人的手就扣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昕笑靨如花,道:“沒事,溜溜彎也好,雖然我不遛狗了,但遛遛人也挺好的。”

“……”

出了電梯,姜昕徑直推著他往著院子的方向跑去,如風一般,推著輪椅就像是開著戰機一樣輪椅轉軸的咯吱咯吱響。

徐江瑞真擔心她會不會一個惱急再把他從輪椅上摔下來變成二級傷殘。

姜昕看見前面的臺階,心裏一咯噔,急忙拉住輪椅,可是這玩意兒明顯出了故障,可能是被自己推的太厲害,鏈子斷了。

徐江瑞瞪著眼前突然放亮的光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就像是被光明籠罩了一樣,他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騰空了,然後連人帶輪椅一起滾下六級臺階。

“嘭。”徐江瑞臉朝地倒栽在草地上,周圍又一次圍上一群形形色色的病患們。

姜昕站在臺階上輕喘著粗氣,想著自己要不要提前回去寫好辭職報告?

病房內,男人圍著病床來回轉悠了不知道多少遍,似乎就這麽轉著轉著就耗盡了自己所有的體力似的。

姜昕不敢解釋什麽,像極了犯了錯的學生等待老師的批評。

男人拉開椅子,坐在上面,看了一眼病床上徐江瑞額頭上的紗布,就像是自己撞到了頭一樣感覺到頭很痛。

“組長,我知道怎麽做,我回去寫報告。”姜昕開口道。

“啪。”男人拍桌而起,“你闖了禍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了?你倒是走的幹凈利索,然後呢,徐二少找誰算賬?找我嗎?我為什麽要替你處理你丟下的爛攤子?”

姜昕不敢吭聲,“那您要我怎麽做?”

“你自己弄出的這些事,給我處理幹凈了再來談離職的事,否則別忘了你的畢業證還沒有發下來,我一句話完全有本事讓你辛苦學習的這幾年拿不到證書,你這輩子就甭想當警員了。”

姜昕惶恐,急忙抓住他的衣角,“我一定控制脾氣,我保證再也不會犯下今天的錯誤。”

“你要知道我還是挺心疼你這個小姑娘的,只是你也知道咱們現在的為難,我真不想讓你真的變成臨時工。”男人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手。

姜昕沈默,安靜的站在病床邊,昂首挺胸,就如同自己曾經在警校練習軍姿一樣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後半夜,徐江瑞感覺到自己太陽穴兩邊突突的跳著,在疼痛和惡心的狀態下醒了過來。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女人溫婉可人的笑容,以及一杯不溫不燙的甜開水。

徐江瑞一想到白天的時候她也是這麽笑的,然後自己怎麽了?被她扔下了臺階,最後又躺回了病床上。

姜昕見他遲疑,急忙道:“我試過了不燙口,你可以喝一點潤潤喉嚨。”

徐江瑞不明白她這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用意是什麽,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水,的確自己幹啞的喉嚨緩和了不少。

“今天對不起,我一時性急傷到了你,徐二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一次好嗎?”

突然軟下的態度,在徐江瑞的眼裏越發不安,“你究竟想做什麽?”

姜昕蹲下身,“我真的很抱歉。”

徐江瑞瞇了瞇眼,“是不是你家上司又來過了?”

姜昕沈默。

徐江瑞得意的揚了揚嘴角,冷冷道:“你回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你,能伺候我的人很多,可是能把我伺候成這樣的,你是第一個。”

姜昕慌亂中握住他的手,“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不喜歡重覆自己說過的話。”

如此明顯的態度,姜昕學不會軟弱,只得乖乖的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病房,

房中恢覆安靜,徐江瑞靠在床上,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閉上雙眼,安靜了真好。

“叮……”手機驟然響起。

徐江瑞看向床頭邊放置的手機,黑色的一塊老人機,他忍不住的嘖嘖嘴,這個丫頭肯定是故意的,尋著借口明天再出現。

他沒有理會鬧騰的手機,繼續閉上雙眼,可是這手機雖然很老很舊很難看,可是聲音很恢宏。

忍無可忍的,徐江瑞按下接聽吼道:“別再打來了。”

“昕昕,你快回來,你繼父又喝多了,你媽都快被打死了。”女人的聲音沒有在他的咆哮中沈默,而是越來越急促的說著什麽。

徐江瑞蹙眉,輕嘆一口氣,順著床邊坐在輪椅上。

他走出病房,並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好不容易在醫院大廳中看見了她的身影,剛剛準備開口,便看見她急忙得到跑出去,順著一道公交車離開的背影,徐江瑞只得止步在站臺前。

這女人跑的真快,算了,她的事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可是……

當徐江瑞拿到從警廳得到的資料找上門之後,才發覺自己今天有多荒唐。

姜昕住在老城區裏,廢舊的水管子被露天放在墻角,時不時的從地下道躥出兩只老鼠。

徐江瑞看向前面圍著的一群人,應該就是地址上她的住所。

此時此刻,天邊已經漸漸的泛著魚肚白。

“我告訴你,我馬上就是警察了,你如果再敢打我媽,我有權利逮捕你,讓你這輩子都在牢裏繼續做你的地頭蛇。”女人尖銳的吼叫聲從人群裏傳出。

“姜昕,有本事等你拿到警證再跟我說這些話,滾開,這臭娘們敢不給我錢,老子要打死她。”

“你如果再敢打我媽一下,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讓你去牢裏坐一坐?”

“姜昕,你個死沒良心的,你別忘了是誰供你吃供你住供你讀那沒用的學校?現在倒好,你翅膀硬了開始來威脅我了?老子告訴你,老子今天連你一起打。”男人掄起旁邊的掃帚,就這麽揮下去。

“嘭。”男人的棍子還沒有揮下去,就被一塊磚給砸中後腦袋,頓時一條血線從他後腦勺趟進脖子裏。

姜昕慌亂的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不遠處的徐江瑞,他怎麽會在這裏?

徐江瑞拍拍手上的灰,“難怪聞到這裏一股人渣味。”

男人捂住疼痛不已的腦袋,怒不可遏的從地上站起來,就這麽輪著棍子沖過去。

姜昕怕他一個不小心錯傷了別人,一腳踢過去,男人被踹倒在地上,然後就這麽撒了潑似的耍賴不起來。

眾人見狀,紛紛散去,毫不理會他的胡攪蠻纏。

男人卻是越來越得意,吼道:“我要報警,這個不孝女串通外人來打我這個把她養大的繼父,是啊,繼父不如生父,是嫌棄我了。”

眾人嘖嘖嘴,這一幕幾乎每天都發生,這個男人總是想盡方法要這對母女給錢,還真是不止一次引起公憤,只是只要有人幫忙說話,他一定咬住那人,說是不是她母親的姘頭,是不是打算一起合夥把他弄死了然後騙財?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的無賴,那就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敗類。

“你的手機落在醫院了。”徐江瑞漠然的將老人機遞過去。

姜昕不敢解釋什麽,就這麽默默的拿過手機。

徐江瑞道:“等一下中午給我帶一份醬燒排骨過來,我突然想吃了。”

姜昕沒有反應過來,癡癡的看著他。

“我說過我不喜歡重覆自己說過的話,記得了,中午十二點我就要看到午餐。”

姜昕忙不疊的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準時送到。”

徐江瑞推著輪椅往後走,臨走時再瞥了一眼地上還在撒潑的男人,搖搖頭,“處理人渣的方式不是一直縱容,有些時候就得采用強硬手段,這種人就應該去監獄裏看看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的生活。”

……

回到醫院,病房內一人安靜的坐在床邊。

徐江琦聽見聲音,將保姆燉制的雞湯打開,“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去哪裏了?”

“有點事出去辦了,大哥應該去照顧嫂子的,我這裏不需要人。”

“她已經喝完湯睡覺了,倒是你一大早就不見蹤影,以後出去也記得讓人通知我一聲,免得找不到你,又擔驚受怕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害怕我走丟嗎?”徐江瑞喝了一口湯,“家裏保姆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我都聽說了,你一個大男人也別難為人家小姑娘了,她也是抓賊心切才會誤傷了你。”

“大哥這是當說客來了?”徐江瑞掩嘴一笑,“你放心,我自然知道分寸。”

“那就好,我派人去了警所這件事就這樣吧。”

“大哥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我不會難為她的。”徐江瑞一口氣喝完整碗湯,躺回床上,繼續道:“你就安安心心的照顧嫂子和寶寶,我這裏你就別分心再跑來跑去了,公司也忙,你會累垮的。”

“好吧,如果有什麽需要記得告訴我。”

“好,我先睡一會兒,你去陪嫂子吧。”徐江瑞躺回床上,閉上雙眼。

徐江琦收拾好湯碗,最後瞥了一眼床上的身影,又沒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就這麽離開房間。

徐江瑞是在一股飯香中清醒過來的,當看到模模糊糊的女人身影時,他本能的伸出手去抓住她的衣角,只是身影漸漸清晰過後,他觸電般的縮回手。

姜昕蹲下身子,確信他清醒過來後,打開食盒,“我不知道你要吃哪一家的排骨,所以我就自己做了一份,你試試口味,如果不好吃,我馬上去給你買別的。”

徐江瑞靠在床墊上,雖然排骨賣相不怎麽好看,但聞著還是挺香的,就這麽咬上一口,他瞥了她一眼。

姜昕面色一慌,“不能吃嗎?”

徐江瑞一本正經道:“還可以,勉強可以下咽。”

姜昕如釋重負,安靜的坐在一旁。

“你吃了沒有?”徐江瑞看著餐盒,這麽這麽少?

姜昕知道他在懷疑什麽,慌亂的搖頭道:“我錢不夠,就只買了這麽一點,你放心,我沒有克扣什麽。”

徐江瑞瞧著這坦誠的姑娘,突然明白了大哥的話,放下碗筷。

姜昕見他這樣,心底一沈,“我好像又做錯了什麽。”

“你沒錯,做的很好吃,只是就這麽一點,你吃什麽?”

“我已經吃過了。”姜昕低下頭。

“聽說警察的第一準則是不能說謊。”

姜昕輕咬紅唇,“我剛剛啃了兩個饅頭。”

“你很缺錢?”徐江瑞回憶今早的一幕,輕嘆一聲,“我這個人不喜歡花人家姑娘的錢,這段日子我會給你適當的生活費,如果讓我知道你用自己的錢墊付,那是對我徐二少的侮辱,知道了嗎?”

姜昕點頭,“我知道了。”

“還有別啃饅頭了,被別人知道,還以為我徐二少欺負了你似的,過來,一起吃。”徐江瑞拿起一旁的勺子遞上前。

姜昕瞠目,瞧著他扒拉下來的一半米飯,惶恐的咽下一口。

……

若問這段日子,徐江瑞習慣了什麽,那就是每一天醒過來的第一眼便是看見她站在小桌前弄著食物,或者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站在屋子正中央一動不動。

偶爾畫面會很詭異,偶爾卻是很溫馨,有時候他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順理成章一樣,他習慣了屋子裏有她的味道,習慣了第一眼看見這個女人像個白癡一樣丟三落四。

其實最習慣的還是她聽見自己醒過來之後回眸的莞爾一笑。

姜昕不是很漂亮,膚色因為經常日曬而顯得有些黑,但全然沒有阻止她的那雙大眼睛,就像是一池清水,隨著她情緒的起伏會蕩漾開漣漪,不知不覺,讓人沈醉其中。

徐江瑞的傷口其實早就愈合了,只是他利用身份強行逼迫醫生不許開出院證明,只要在醫院裏的一天,她就會乖乖的守在旁邊,然後伺候他。

可是姜昕又不是笨蛋,一道被狗咬的小口子,能住半個月的醫院?

徐江瑞放下手裏的雜志,瞟了一眼已經不是第一眼往自己傷腿上看的女人,蹙眉問道:“你想說什麽?”

姜昕輕咳一聲,“你傷口還沒好?”

“可能是傷到了筋骨,一用力就有點疼。”

姜昕半信半疑,“要不讓醫生再給你仔細檢查一下?”

“不用了,等不痛了我自然就好了,怎麽了?你想我出院了?或者是你想擺脫我了?”

姜昕忙不疊搖頭,“我只是看你每天都不活動腿腳,躺久了肌肉會萎縮的。”

徐江瑞不以為意:“等傷口不痛了,我就下床走動。”

姜昕也不再追問,他不開口說離開,她也就不敢離開。

徐江瑞冷了冷臉色,就這麽躺在床上,哼道:“我先睡了。”

姜昕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才八點過,他就困了?

徐江瑞嘴角隱隱的上揚:對對對,快看出老子心情不好,然後快過來哄我。

姜昕心裏一喜,難道他良心發現覺得自己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回家不好所以想早點放自己回家了?

“既然你要睡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會給你帶早點過來,你睡吧。”說完,她就這麽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瀟灑不羈。

徐江瑞回過身,只來得及瞥見她消失的衣角,哭笑不得的躺平在床上。

病房一時之間安靜下來,徐江瑞突然不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要讓她來哄自己呢?

他一個大男人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扭扭捏捏了?

越想越煩躁,他掀開被子就這麽走到窗前,企圖從這黑乎乎的夜境裏看見她離開的身影。

“我差點又忘了手機。”姜昕推開病房,正好看見繞著窗子來回徘徊的男人。

徐江瑞聽見聲音,雙腳一滯,僵硬的扭動脖子。

姜昕靠在門上,嘴角蔓延開一絲微笑,“走的挺穩的。”

徐江瑞苦笑道:“我就試試,原來我的腿已經不痛了。”

姜昕沒有上前,也不曾退後,就這麽站在門前,興致高昂的看他自圓其說。

徐江瑞尷尬的輕咳一聲,“那個明天我可以出院了。”

姜昕徑直上前將床頭上的黑色老人家拿在手裏,然後就這麽沈默不言的轉身離開。

屋子再次恢覆安靜,徐江瑞坐在床邊,有什麽東西占據了他的腦子,就像是魔怔一樣重覆播放著一張臉。

他謔的從床上站起身,就這麽推門疾馳而出。

女人的身影隱沒在電梯裏,他急忙追上前,卻只能看著電梯合上之後跳動的數字。

他咬了咬牙,跑向安全門,就這麽從樓道上一躍十步般飛馳而下。

“叮。”電梯敞開,姜昕剛剛踏出第一步,突然一陣風從自己的右側襲來,對於警惕感,她發覺有人的靠近,雙手一把擒住想要接觸她身體的陌生氣息。

“啊。”徐江瑞瞪著自己呈現扭曲狀態的手腕,哭笑不得的喘著粗氣。

姜昕見到熟悉的影子,忙不疊的放開對他的鉗制,蹙眉道:“跑的挺快的。”

徐江瑞捂住自己的手腕,看了她一眼,就這麽拉著她的手往著住院部外的草坪走去。

姜昕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間變得如此行動詭異,但轉念一想,反正明天過後就不會有瓜葛了,也任著他拉走。

徐江瑞推開那扇門,環顧院中三三兩兩散步的人群,尋著僻靜的角落,放開了她的手。

姜昕踢了踢腳下的石子,開口問道:“徐二少還想說什麽?”

徐江琦穩了穩心口起伏的情緒,突然間,就這麽按住她的後腦勺,然後覆唇而上。

一直以來心口處空落落的感覺在接觸她體溫的剎那得到充實,就是這種感覺嗎?在離開她之後渴望的感覺嗎?

可是現在的他沒有了之前的謹小慎微,他是光明正大的吻她。

姜昕臉色發燙,雙手蠻橫的將他推開,倉皇的退後一步,“徐二少這是什麽意思?”

徐江瑞捂了捂自己還殘留著她溫暖的雙唇,一聲不吭的盯著她。

姜昕咬牙,“我先回去了。”

徐江瑞拽住她想要逃之夭夭的身影,問道:“你剛剛是什麽感覺?”

“……”姜昕苦笑道:“被人調戲的感覺。”

徐江瑞斜睨著她明顯發紅的臉頰,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將她拽了回來,隨後又是一次強勢的吻上她掙紮的唇。

姜昕瞠目結舌,本分了二十幾年,她連手都沒有跟男人牽過,現在就這麽被吻上了?如果問她是什麽感覺,她真的只有一種被調戲的窘迫感。

“現在呢?”徐江瑞再次追問。

姜昕擡起腳就這麽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流氓。”

“……”徐江瑞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想要再次追上去,可是這個女人明顯是被惹急了踢得可狠了。

姜昕倉皇的逃離醫院,站在公交站臺前,冷風一吹,瞬間把她恍惚的神色清醒過來。

她捂了捂自己的嘴,為什麽吻得是這裏,心口會跳的像是生了很嚴重的病那種情況呢?

隔天,徐江瑞從早上等到中午,她果然沒有再出現了。

難道是被自己嚇到了嗎?

徐江瑞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其實就是開玩笑的,可以不要當真呢?

他煩躁的捂住自己的頭倒在病床上,真是夠丟臉的。

“咚咚咚。”門外護士輕叩著房門。

徐江瑞從床上站起來,“司機到了嗎?”

護士搖頭,道:“有位先生想見您。”

徐江瑞瞥向護士身後鬼鬼祟祟的男人身影,冷冷道:“把他轟出去。”

“別啊,徐二少,我是來跟您談筆交易的。”男人先行開門見山道:“我當然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玩的游戲,您能看上我家小女,那是她的榮幸。”

徐江瑞面無表情的瞪著進入房間的男人,漠然道:“你想說什麽?”

男人拉過椅子自顧自坐下,“給我筆錢,我馬上離開他們母女倆。”

“你離開她們跟我有什麽關系?”徐江瑞冷笑道。

“我昨晚上看到了,本來想找那丫頭要錢的,碰巧看到了這一幕,二少應該知道我養大一個閨女也不容易,要筆錢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您給我,我馬上消失的幹幹凈凈,就當做從來沒有遇見過她們的母女倆。”

徐江瑞目光微寒,“你要多少?”

“兩百萬應該可以吧,就當做我女兒陪你玩玩付的錢?”

“難怪這個社會這麽醜陋,有你這種貪得無厭的人渣存在,怎麽可能會變得幹凈。”徐江瑞掏出支票夾,寫上一串數字,“我希望你說到做到,把她們兩個的戶口本交給我,我親自去辦,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接近她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徐家的能力。”

男人小心翼翼的收好支票,將一只破爛的本子丟過去,“姜昕那丫頭還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徐二少放心,她絕對是個雛。”

“滾。”徐江瑞吼道。

姜昕徘徊在醫院外,她有些為難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可是當看到笑的齜牙咧嘴的男人出現過後,神色一慌,雙腳已經不聽使喚的跑了過去。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姜昕對著男人吼道。

男人腳下一滯,得意的揚了揚嘴角,“臭丫頭沒想到你這麽值錢,還真是虧的徐二少這麽大手筆,好好的伺候好人家,免得人家認為自己虧了。”

“你這個敗類。”姜昕追上前,但這個男人早有警覺,拐進一輛計程車內便揚長而去。

姜昕蹬了蹬腳,慌亂的跑進醫院。

徐江瑞聽見聲音,急忙將戶口本壓在枕頭下。

“你給他錢了?”姜昕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已經把你賣給我了。”徐江瑞一本正經道。

“……”姜昕咬牙,“你應該知道我跟他沒有關系,他沒有權利對我做出任何決定。”

徐江瑞掩嘴一笑,“你還真信了?”

“你為什麽要給他錢?”

“他答應從今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和你媽媽,這樣不是最好嗎?”

“我是問你為什麽要給他錢?你以什麽身份給他錢?”姜昕面目可憎,明顯帶著怒火。

徐江瑞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想知道?”

姜昕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靠近的步伐,鄭重的點頭。

徐江瑞俯身湊到她鼻前,笑道:“我以為我這樣做,你會有一點點感動,然後以身相許。”

“……”

“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徐江瑞站直身體,忍不住的嘆口氣,“都說失去比得不到更可怕,因為它多了一個過程叫做曾經擁有,可是我明明就沒有擁有過,可是失去的時候還是很不開心。”

“……”姜昕退後一步。

“也對,我這麽紈絝不堪,你怎麽可能會看得上我?”

“我只是不相信罷了。”姜昕回覆,“你為什麽會看上我?”

“以前我喜歡過一個女人,可是我在她最渴望我回頭的時候縮回了手,當我想要再次握上她手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機會,所以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再遇到另外一個想要牽手的姑娘,我一定不要猶豫,如果我猶豫了,或許她一轉身過後,等待我的依舊只有那道消失的徹底的背影。”

姜昕蹙眉,“你還記得這個女人嗎?”

“我說我還記得你會生氣嗎?”

姜昕轉身便朝著房門口走去。

徐江瑞慌了神,急忙追上前,“可是誰都有年少不更事的時候,我這不是等待你的救贖嗎?”

“你是把我當療傷藥了吧,你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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