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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不想做老大的兵都不是好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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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燁山莊,關公堂半數核心人員幾乎是在消息傳出的瞬間匯聚在一室。

眾說紛紜,人人自危。

且不說宏爺突然離世對整個黑界造成的轟動,光是一個關公堂恐怕便是第一個受到波及的對象,這些年宏爺雖然已經處於半隱退狀態,可是他老人家不在江湖,江湖上依舊流傳著他久經不衰的恢宏事跡。

周圍大大小小的黑界勢力,一個個之所以忌憚著關公堂勢力,無外乎只因為有宏爺這樣一尊大佛坐鎮在其中。

如今,宏爺以及最有名望繼承關公堂的墨璃一起死在車禍裏,而到目前為止,本是宏爺欽點的繼承人林瑜晚林大小姐卻是到現在連一聲慰問都沒有吭出來。

有人抱怨,有人不安,更多的是憤怒。

老爺子被人蓄意謀殺,而卻沒有找到半分疑點,是被誰殺了?

宏爺是跟著顧三少離開的,而事情發展到現在,顧家卻是全程緘默,甚至連半分解釋都沒有。

不得不引人懷疑,這是不是顧家故意設的局。

目前關公堂聲望最高的廉爺坐鎮堂會,神色嚴謹的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得到消息趕來的,我也在聽到消息的瞬間派人前往京元高速,只可惜現場車禍太過慘烈,在商務車被撞停過後,因為貨車柴油洩露,車子在交警到達的時候,燒的只剩一塊黑架,裏面的人無一生還。”

言罷,滿堂落針可聞。

有人小聲的議論著:“這麽說宏爺是不是真的離世了?”

“從Y市傳出的消息,宏爺確實是在上午九點左右離開,墨璃在臨行前也特意通知了堂裏,說大約十一點左右會從京元高速回京,讓我們做好準備。”廉爺面色沈重道。

“事情太過蹊蹺,為什麽好端端的會發生大火?為什麽會發生車禍?京元高速雖然車流量大,可是上午九點左右不可能會出現大面積擁堵,發生車禍的情況不足一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兩輛大貨車夾擊宏爺?廉爺,現在堂裏就您聲望最高,我們都希望您能調查清楚,兄弟們都需要這麽一個解釋。”

廉爺微微點了點頭,“這事不用你們懷疑,我自己都不肯相信有人會趁亂對宏爺下狠手,目前我派人聯系顧三少,可是對方處於無人接聽狀態,我想這事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顧家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嗎?”有人質疑,“會不會顧三少也在那輛車上?”

“不,墨璃離開時說只有他和宏爺在車上,他們並沒有和顧三少同行。”

“這事是不是太過巧合了?為什麽一起出去的兩人,回程卻要兵分兩路?”堂會二長老薛易冷笑道:“前段時間,老爺子可是清清楚楚的當著堂裏的兄弟高調宣布讓她林瑜晚繼承關公堂,現在倒好,老爺子死的不明不白,他們這兩人連面都沒有出現一下,不得不讓我懷疑這是不是顧三少故意給老爺子設置的圈套。”

“薛易,你說這話可要分一些場合,顧三少為什麽要殺了老爺子?他可是待老爺子為親爺爺,更何況林瑜晚如今是咱們的大小姐,她為什麽要無緣無故的殺害老爺子?而且你們不覺得事情發生在Y市這個本就不正常的地方嗎?”三長老陳宇一言,成功將所有人註意點引到最大的可疑位上。

廉爺搖頭道:“就算許霸這個人居心叵測,可是他再傻也不會傻到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不是?道上的規矩他這個人還是懂的分寸,這麽做無疑是向我關公堂宣戰,憑他一個小小的Y市,他有那個能力敢撼動宏爺嗎?”

一時之間,再次陷入沈默。

“我倒不覺得不可能,這個人心思深沈,這些年一直對於關公堂蠢蠢欲動,他只怕想分一杯羹想很久了,一個人一旦有那個魔怔在心中滋生,便總會不由自主的做出什麽不經過大腦就做出的糊塗事。”陳宇道。

“你真以為人人都跟你那個腦子似的,想什麽事情都不知道轉彎?”薛易冷嘲熱諷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許霸雖然不傻,但覺得也不是什麽善茬,老爺子如今只身一人去了Y市,他自認自己不可能會錯過如此絕佳的機會。”陳宇繼續道,目光一一巡視過眼前的眾人,最終落在第一首位上的男人。

廉爺道:“你說的沒錯,可是難道不應該更要懷疑老爺子為什麽會好端端的一個人跟著顧三少去Y市?”

陳宇噤聲,這也是他不明白的事情,老爺子的事一般都不會輕易告訴下面的人,他的去向更不可能讓過多的人知道。

“所以我想我們有必要去顧家登門造訪了。”廉爺站起身,“我關公堂創始人不可能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沒了。”

“廉爺說的沒錯,顧家到現在都沒有只字片語,肯定是心懷不軌。”一人附和道。

陳宇跟著站起身,蹙眉道:“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廉爺您難道也失去了冷靜?且不說顧家為什麽要謀害宏爺這是個疑點,我更相信這事是有人故意挑起我們兩家恩怨,畢竟目前能抗衡咱們關公堂的只有顧家軍力。”

薛易冷哼,“我看你就是被顧家洗腦了,這事如此清晰明了,還需要怎麽調查?”

“那你說說顧家為什麽要殺害老爺子?”陳宇追問。

薛易沈默,思忖片刻過後,冷冷道:“就因為林大小姐是老爺子欽點的繼承人。”

一語一出,眾人似心知肚明了什麽。

老爺子一旦去世,林瑜晚作為準繼承人完全有資格接任關公堂,雖然關公堂勢力比不了顧家,但至少也是一塊潛力股,對於顧三少那麽精明的商人而言,當然會有所心動。

這世上有那個商人不被利益蒙蔽雙眼。

“可是我相信顧三少的人品。”陳宇繼續道。

“既然你這麽相信他們,你大可以繼續調查。只是在沒有新證據出現之前,你最好管住你這張嘴,兄弟們現在都急紅了眼,一旦宏爺去世的消息被宣揚出去,只怕周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勢力便會很快就殺上門,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給兄弟們一個交代。”薛易推開擋路的男人,面無表情的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隨後,一群人緊跟在後。

陳宇見阻攔不及,只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手緊握成拳,抵禦著身體的不安。

“陳爺,我覺得這事太不對勁了。”平日裏甚少開口的木堂堂主齊燁眉頭緊皺道。

“你也覺得不對勁,他們卻看不到。”陳宇輕嘆,“老爺子一走,感覺整個堂會都散了心。”

“我覺得是廉爺不對勁。”齊燁道。

陳宇愕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廉爺平日裏甚是冷靜,雖然說宏爺的離世對他會造成很大的刺激,可是今天看廉爺說話的態度似乎冷靜的不太正常。”

“這話怎麽說?”

齊燁環顧四周,確信人盡數走出過後,小心翼翼道:“按照廉爺往常的處世態度,我想今天他絕對不會領著兄弟們去顧家鬧事,相反他會立刻親自去京元高速將宏爺的遺體接回來,而今天他所有的中心點都放在顧家身上,顯然沒有去過多理會宏爺什麽時候能夠回家。”

陳宇恍然大悟,“你說的沒錯,我竟然沒有註意他的這點變化,可是廉爺為什麽要這麽做?”

齊燁有個很不好的想法,甚至覺得自己說這話僭越了身份。

“你說。”陳宇再道。

齊燁深吸一口氣,刻意壓低著聲音,“您不是懷疑這事和許霸有關嗎?許霸這個人雖然有野心,可是我相信他的膽子應該還沒有自以為是道能跟關公堂抗衡,所以這裏面肯定有人慫恿他這麽做,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會是咱們自己人。”

成語瞠目,不敢置信的瞪著說這話的男人,猶豫著說出自己的荒唐想法:“你是懷疑有人串通許霸故意弄死宏爺,而這個人就是咱們自己人?”

“是,而且這個人身份肯定不低,能讓他在第一時間掌控整個關公堂。順便把罪民扣在能平衡堂會能力的顧家身上,這樣一來,事情在顧家的打壓下,哪怕宏爺的遺囑說明要林瑜晚接任堂會,兄弟們也會即刻罷黜她,而這個時候,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只有這個威望不低的人坐上第一把交椅上。”

陳宇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齊燁,心口中慢慢縈繞一種不祥預感,“你懷疑這個人是誰?”

“如果墨璃還活著,我會相信這是他所做的,可是他現在和宏爺一起死了,所以這個人只能是——”

“廉爺!”陳宇跌坐回椅子上,自嘲一般冷冷一笑,“廉爺!”

齊燁最初也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出現這樣的念頭,廉爺這個人所有人都清楚,他絕不是那種貪圖虛名的俗人。

可是自己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就越來越發現只有廉爺太過可疑。

陳宇擡起頭,目光如炬的看著他。

齊燁驀然一驚,急忙問道:“陳爺有打算了嗎?”

“跟你所說的那樣,廉爺在堂裏威望最高,我們是不可能撼動他一分一毫,齊燁,我現在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如果他們真的這麽做了,恐怕下一個目標將會是我,所以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即刻秘密潛進Y市。”

“現在去Y市做什麽?”

“廉爺剛剛說過了,墨璃說顧三少他們並沒有和宏爺同行,所以我懷疑他們應該被困在了Y市,現在只有找到顧三少,整件事才能得到解決,咱們也只有依靠顧家的力量還宏爺一個公道。”

齊燁知道大局為重,點頭道:“我一定會找到顧三少他們。”

“你跟我單獨在一個空間太久了,他們一定會懷疑什麽,所以給我一槍試試。”

“……”齊燁惶恐,“您說什麽?”

“既然他們有所圖謀,我剛剛在堂會上跟他們如此針鋒相對,他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我,而你跟在待在一起這麽久,必然也會是他們的目標。”

“可是——”

“你要記住,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可以允許外人惦記咱們的家,但決不允許自己人自相殘殺,更何況殺的還是咱們的一家之主。”陳宇先行掏出手槍面色猙獰的對著他。

齊燁退後一步,多年來在血雨腥風中占據一席領地,他當然知道如何取舍,“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宏爺死的不明不白。”

“嘭。”子彈從槍蹚中射出,齊燁不帶遲疑的躲閃過,而後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槍掏出,他是堂裏最佳射手,一般都是一槍致命,只是今天他不能這麽做,他瞄準了男人的腹部位置,這裏會造成出血瘆人的情況,但卻能保命。

子彈最終落入陳宇的體內,他隱忍一聲,手扶上傷口,虛弱無力的倒在地上。

在槍聲落下的瞬間,薛易正好看見倒在血泊中的陳宇,面上的表情不溫不火,甚至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他問:“你為什麽要殺陳宇?你難道不知道他是三長老嗎?”

“他質疑廉爺,我不得不除了他。”齊燁手下配槍,轉過身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宇,“我剛剛本想好好的勸勸他,可是他竟然敢說廉爺走錯了路,既然勸服不了,我只有出此下招。”

“下不為例。”薛易漠然的走上前,蹲下身,瞧著血流如註的傷口,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些許,“把人拖出去活埋了,免得汙染了咱們這幹凈的地兒。”

“我會親自把他處理的幹幹凈凈,薛爺回來是還有事嗎?我可以替您去做。”齊燁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的很平靜。

薛易站起身,拿出手絹擦了擦手,“現在沒事了。”

齊燁明白了,他半路折回來還真是為了解決陳宇。

“今天你表現的很不錯,果然不愧是廉爺親自帶上來的徒弟。”薛易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從大門走出。

齊燁暗暗松下一口氣,上前將陳宇扛起,就這麽在眾多兄弟的雙眼中大搖大擺的將他們的三長老給扛了出去,血,順著他的後背流了一地,空氣裏隱隱飄散著一股濃烈血腥味。

Y市商鼎酒店內,斷斷續續的走動聲從走廊傳來,商務套房內,一人安靜的坐著看著電視上的新聞,一人站在窗前依舊時不時的看看下面的動靜。

不得不說許霸這個人看著挺糙的,但處理事情的手段上還是精益求精,顧琛易竟然發現他們除了能從天上離開外,恐怕下面的所有出口全部被封鎖。

可是目前沒有接應,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們難道還能飛出去?

“叮咚……”門鈴響起,“客房服務。”

林瑜晚單手扶額,不知不覺間,已經夜幕西垂,他們竟然都被關押了一整天。

門外的四名保鏢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餐車,讓步放行。

送餐人員安靜的推著餐車進入屋內,隨後只是將所有準備好的餐點當著保鏢的面一一放置在桌面上,在監控中不做聲響的退出。

顧琛易目光平靜的落在桌面的餐點上,本是擡頭不以為意的看了送餐工作人員一眼,卻在下一刻驀然一怵。

林瑜晚瞧見他神色匆匆的走到餐點前,不明道:“怎麽了?”

顧琛易將所有事物從餐盤中拿出,餐後甜點中夾放著一張紙條,他擦了擦手,攤開紙條:十二點動手。

林瑜晚看的迷迷糊糊,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是大哥到了。”顧琛易將紙條撕成碎片,混合著蛋糕一同丟進垃圾簍裏。

“你說剛剛那個送飯過來的是大哥?”林瑜晚慌亂的往著早已回覆安靜的房門看去,“他為什麽不現在動手?”

“這裏是許霸的地盤,我們還是人質,貿然出手只怕許霸會選擇同歸於盡,安全起見,在半夜設防最為松懈的時候,更能悄無聲息的將所有人清理掉。”

“大哥又是怎麽知道我們會被關在這裏?”

“雖然許霸幹擾了我們的信號,可是他忽略了部隊的能力,大哥要破譯一個人的定位,雖然會耗費很多時間,但並不是不可能。”

林瑜晚如釋重負,拿起另一塊蛋糕,這才放心的吃點東西,“不知道老爺子那裏怎麽樣了。”

“當務之急出去之後我們才有機會聯系到老爺子,只是我怕——”顧琛易咽下後半句,他怕他們已經來不及了。

林瑜晚知曉他的顧慮,食欲頓失,“都是因為我。”

“就算沒有你的這事引起開端,依照關公堂裏那個人的狼子野心,只怕宏爺也會兇多吉少。”

“我甚至想不通為什麽會有人要這麽做,那個位置真的那麽誘人?”

“那是你不稀罕才會覺得不重要,可是在那群人眼裏,那是獨一無二擁有最高威望才能坐穩的位子。”

林瑜晚抱住他的腰,“搶來的終歸會於心不安。”

“這世上就有那麽一批人唯恐天下不亂,以前是劉啟,現在是關公堂。”顧琛易撫摸過她的長發,“回去過後不管宏爺有沒有出事,我希望你能做到全身而退,那個圈子不適合你。”

“你以為我有本事當黑幫大佬?”林瑜晚拿起刀叉替他切好牛排,“既然晚上要行動了,現在必須要吃飽一點。”

顧琛易看著她切得方正的小肉粒,叉起一塊遞到她唇邊,“都餓瘦了。”

林瑜晚捏了捏自己依舊充滿肉感的臉蛋,“你還能再繼續睜眼說瞎話嗎?”

顧琛易笑而不語的揉了揉她的臉頰,最近怎麽越來越喜歡這肉嘟嘟的臉蛋了?

“咚咚咚。”門鈴聲再次響起。

顧琛易警覺的看向門口方向,在得到顧瑾易已經到達Y市的情況下,他很擔心再有任何變數讓他們提前行動。

在看到來人身影之後,他幾乎是機械式的擋在林瑜晚身前,漠然道:“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需要再見面了。”

林晉抱歉解釋道:“我沒有想到霸爺會這麽做,我現在也受困在這裏,無能為力放你們出去。”

“既然如此,我希望晉爺還是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請出去。”顧琛易直接拒客道。

“我是來求顧太太的。”林晉滿目憔悴,想必昨天定然沒有休息好。

顧琛易蹙眉,“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你還想做什麽?”

“櫟兒不相信我沒有動顧太太,他非得讓我把人給他領過去看看,否則哪怕他活下去了也會選擇死亡,他不要我給他種上的不幹不凈的腎臟。”林晉為難道。

林瑜晚知曉林櫟的性子,扯了扯顧琛易的衣角,道:“林櫟是因為我的電話才這樣的,我想我必須要去給他解釋清楚。”

顧琛易依舊搖頭,“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過去。”

“顧三少你放心,我用我的命保證,我一定會讓她完好無損的回來。”林晉道。

“你的保證對我而言毫無信用。”顧琛易握緊她的手,“要去我們一起去,否則你把林櫟帶過來。”

林晉皺眉,著急道:“櫟兒根本不能離開監護室,霸爺也只同意我帶走她,顧三少放心,我真的不會對她做什麽,現在櫟兒已經安全了,我沒有必要再對她下狠手,更何況現在你們是櫟兒的救命恩人,我再心狠手辣也不會對自己兒子的恩人下毒手。”

顧琛易冷哼,“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結果,我們現在被關在這裏暗無天日,還不知道他許霸會怎麽對付我們,我想我不能相信一個欺騙過我們的人。”

林晉著急的繞著屋子走了一圈,點頭道:“好,我去問問霸爺。”

顧琛易見他離開,稍稍放心些許。

林瑜晚掩嘴笑道:“你不用那麽緊張,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我現在已經成了草木皆兵,我不會再讓你脫離我的視線一分一秒,特別是在敵人的窩點裏,哪怕用槍指著我,我也不會松開你的手。”

林瑜晚低下頭,瞧著他越來越捏的緊的手,雖然有些疼,但卻不想放開,她莞爾,“每天都這麽牽著?”

“只要你同意,睡覺都要握著掌心裏。”顧琛易拉起她的手抵靠在心口位置,“不管林晉說什麽,都不許放手知道嗎?”

林瑜晚見他態度強勢,點頭道:“唯命是從。”

林晉去而覆返,支支吾吾的難以啟齒。

顧琛易見他如此拖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拒絕道:“既然晉爺沒有辦法勸說許霸,也別指望能夠成功勸說我。”

林晉知道顧琛易的難糾纏,索性將目光移向林瑜晚身上。

顧琛易不著痕跡的將他的目光阻攔,冷冷道:“既然晉爺做不到,請出去吧。”

林晉依舊不肯死心的尋覓著她的身影,見無論自己說什麽,他顧琛易依舊不肯罷手,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采取強硬措施,“顧三少別忘了,這裏不是你顧家。”

顧琛易表情冷冷淡淡,“所以呢?”

“你們幾個給我進來。”林晉一聲令下,門外的七八人盡數進入屋內。

顧琛易瞧著全副武裝的保鏢,眉頭不由自主的緊皺成川,“晉爺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顧三少不肯心平氣和的跟我談合作,那我也只有強勢的讓你無法拒絕。”林晉揮了揮手,眾人一擁而上。

林瑜晚見狀,冷冷道:“晉爺這似乎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我已經很禮貌的請求顧三少了,只是有人敬酒不喝喝罰酒,我不得不這麽做,如果顧太太不想看到沒有必要的鮮血流出,請跟我走。”

顧琛易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或許是隨著氣氛的轉變,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手心裏慢慢凝聚的熱汗。

林晉見兩人依舊毫無反應,手狠狠放下,保鏢不再遲疑的走過去。

林瑜晚吼道:“我跟你去。”

顧琛易愕然,“晚晚——”

“別忘了你們的計劃,如果現在出了事,許霸那邊必定會加派戒備,林晉不會對我怎麽樣,不要擔心。”林瑜晚對在他耳側輕聲道。

顧琛易抓住她的手腕,“我說過我不會放任你離開我一分一秒。”

“不是去什麽回不來的地方,不要擔心。”

顧琛易見她松開了手,想要再次抓住,卻被兩人蠻橫的阻止前進的動作,一時惱羞成怒,一拳將攔著自己的保鏢揍倒在地上。

“都出去。”林晉道:“我不會傷害她,顧三少可以試著相信我。”

“我除了我自己外,誰都不會相信。”顧琛易咬緊牙關,“你最好承諾好你的保證,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這裏任何人。”

林晉合上那扇門,斜睨了一眼門外的女人身影,指向右側的走廊,“請跟我走。”

“我會實話實說。”林瑜晚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林晉沈默著點頭,兩道身影一同走進電梯內。

特設的重癥病房內,各類儀器發出著細微的聲響,病床上,一人面無血色安靜的沈睡著。

護士做著數據統計,看到一前一後進入房間的身影過後,輕聲道:“公子剛剛短暫的清醒過,情緒依然很激動。”

“我知道了,你們都出去吧。”林晉趴在床邊,撫了撫林櫟蒼白的面容,溫柔喊道:“櫟兒,櫟兒。”

似乎聽見了自己一直想要聽見的聲音,林櫟朦朦朧朧的睜開了雙眼。

林瑜晚一言未發的站在男人身後,當他移開身體過後,林櫟略顯模糊的雙瞳落入她的眸中。

林櫟剎那間瞪大雙眼,想要伸出手,可是渾身上下拿不出半分氣力,“姐,姐,你真的沒事?”

氧氣罩將他的大部分聲音掩蓋去,可林瑜晚依舊聽到了些許,她走上前,微微點點頭,“我很好,你的腎臟是別人捐獻的,所以不要心懷愧疚,你現在身體裏正常的器官是光明正大得來的。”

林櫟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滿足,似是放下了自己的不安,漸漸的又一次昏睡過去。

林瑜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瞥向一旁的林晉,冷笑道:“不得不說你生了一個好兒子,至少他比你善良。”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我會為了他重新做人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林瑜晚走向監護室外,卻突然被一道身影攔住去路。

林晉察覺到詭異的氣氛,驀地回頭,不明許霸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裏摻雜了什麽陰謀,問道:“霸爺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我只是想請顧太太喝一杯而已。”許霸笑道。

“我想不用了。”林瑜晚試圖繞過這個男人,可發現他並不打算讓開一步。

林晉上前,“霸爺,我想我們有過共識,他們現在是我的恩人,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出最好的處理方式。”

許霸冷眼瞥向他,道:“我當然要給晉爺三分薄面,只是我真的只是想邀請顧太太喝一杯罷了,別無要求。”

“霸爺應該不是強人所難之人。”林瑜晚退後兩步,既然他不讓步,自己便警覺的與他拉開距離。

許霸雙手斜放在口袋裏,點點頭,“既然顧太太如此拒絕了,那真是可惜了。”

“我送你回去。”林晉先行走出。

許霸道:“晉爺還是陪著林公子為好,顧太太就由我送回去吧。”

林晉止步,目光如炬的盯著許霸,他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可是任誰都能從他那情不自禁揚起的嘴角看出他心思有多不純。

“你究竟想做什麽?”林晉追問道。

許霸掩嘴示意他噤聲,“我只是好心好意想送顧太太回去罷了。”

“雖然這裏是你的地方,可是霸爺,你應該知道我完全有本事讓這裏不得安寧。”林晉瞇了瞇眼。

許霸輕嘆一聲,“晉爺還真是想多了,得了,我也不自添麻煩了,既然晉爺不相信我,那也就罷了。”

林瑜晚見他自覺的退後一步,急忙走出監護室。

兩道身影成功進入電梯。

許霸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你監護室前,嘴角勾唇一笑。

身旁的副手不明道:“為什麽剛剛不出手?”

“林晉這個人不好對付,他既然敢進我的地盤必定是有準備,他不可能會像顧三少他們放松警惕做甕中之鱉。”

“可是那邊說過十二點之前一定要見到林瑜晚的屍體。”

許霸揚了揚頭,“你說如果顧琛易也死在這裏,顧家會怎麽做?”

副手不敢吭聲。

“得罪林晉,我們這裏最多是不得安寧,可是得罪了顧琛易,我們這裏只怕會變成人間地獄,本想著借用林晉把人帶出來不聲不響的做掉林瑜晚,然後嫁禍給林晉,可惜了這麽一個機會。”

副手嘆息道:“的確錯過了一個好機會,要不我現在就追上去把他們兩個人都給抹了?”

“打草驚蛇不是一個好辦法。”許霸搖頭,“我不明白為什麽要讓林瑜晚死,只要關住她幾天,只要等他坐上那個位置,林瑜晚是生是死又有什麽關系?”

“可能是想以除後患,那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靜觀其變,如果真的沒辦法了,反正橫豎都是賭,賭大一點。”

副手後背發涼,自然而然知道霸爺賭大的意思。

……

客房中,顧琛易甚至不知道自己繞著整個房間走了多少圈,在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那扇門終於被人推開。

林瑜晚還沒來得及鎖上房門,便被一人強行拽入懷中,熟悉的香水味彌漫在鼻間,她羞赧的紅了紅臉。

林晉尷尬的止步在外,見到怒火攻心過後紅了臉的顧三少,默默的關上了那道門。

顧琛易用力的將她束縛在懷中,小心翼翼的吻向她的額頭,“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你真當我去受刑了?”林瑜晚抱住他的腰,“不過我在回來的時候遇見了許霸,我覺得他很不對勁。”

顧琛易詫異,放開她的身體,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過後放下高懸的心臟,“以後見到他繞路走。”

林瑜晚搖頭,疑慮道:“我總覺得他對我有想法。”

“……”

“不是有想法,是很有想法。”

“……”

林瑜晚捂了捂頭,“不是很有想法,是他對我產生了什麽邪惡的想法。”

“好了,你不要表達了。”顧琛易捂住她的嘴,問道:“他動手了?”

“沒有。”

“那他對你說了什麽?”

“他請我喝酒。”林瑜晚道。

“他為什麽要請你喝酒?”

“所以我才說他對我很有想法,不然這大白天的,為什麽要對一個女人發生這樣的邀請?”

“……”

“我雖然拒絕了他,可是我發現他依舊不會死心,只怕今晚上會再來請我喝酒。”

顧琛易不著痕跡的緊了緊拳頭,“只要他進了這道門,我們請他喝酒。”

“你不覺得他很可疑?”林瑜晚問道。

顧琛易莞爾,“既然他有那個齷齪思想敢覬覦我的晚晚,我想他會後悔說了請你喝酒這句話。”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放心,我知道這裏是他的地盤。”

在夜深寧靜之際,許霸果真出現在了客房外。

在房門打開的瞬間,坐在沙發上的兩道視線同是明晃晃的看了過來,莫名的,許霸覺得顧琛易的眼中有一種莫名的危險在膨脹,難道是他們知道了自己的陰謀?

在猶豫中,顧琛易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隨後徑直走向吧臺。

許霸摸不準這房間裏浮動的詭異因子是為何般,故作平靜的走進,“看兩位並不打算這麽早休息,我還差點以為我如此唐突的過來太過冒昧了。”

“不會,霸爺今天有意邀請晚晚喝一杯,既然如此,請坐便是。”顧琛易拿著兩杯倒好的伏特加,笑意盎然的走近。

許霸晃了晃酒杯,笑道:“這酒店的酒水有什麽好喝的,我讓人去把我珍藏的好酒拿過來。”

“霸爺不用擔心,這是我昨晚上在酒店外買的,87年路易士。”顧琛易道。

許霸作罷,重新坐回單人沙發上,呷上一口酒水,在酒液入口的瞬間他覺得這肯定不是什麽路易士,相反還真是一股劣質酒的粗爛味道。

顧琛易笑逐顏開的抿上一口,“傳聞霸爺甚是愛好這一口,不知道我送上的酒水味道如何?純正還是不純正?”

許霸修長的指尖滑過杯面,嘴角掛上一抹淺而易現的笑容,“我這個人不會說什麽阿諛奉承的謊話,可能三少是被人騙了。”

“是嗎?這話怎麽說?”

“這酒味道太澀口,只怕是假酒。”

顧琛易放下酒杯,笑道:“這酒倒是真的,只不過酒水裏加了一點東西而已。”

許霸驀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三少這是什麽意思?”

顧琛易晃動著杯中的液體,“部隊裏通常在野外出勤的時候會遇到某些兇猛野獸,必要時候必須采取麻醉藥物,一般而言,太過普通的麻醉劑是不會對那些皮糙肉厚的猛獸有用途,所以往往他們會選用分量較之醫用麻藥純度更純的提量。”

許霸覺得自己突然暈眩完全是心理作用,他並不認為自己就喝上了那麽一口就被下了套,可是漸漸麻痹的手腳又是怎麽回事?

顧琛易放下酒杯,依舊笑容可掬的靠近他。

許霸踉蹌一步,轉身想要離開,可惜他低估了所謂部隊的精英藥物,腳剛剛挪動一小步,身體便失去平衡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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