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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誰自殺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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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見她一楞不楞的坐在床上,甚至是表情由最初的淡定到漸漸憋紅了整張臉,急忙道:“換氣,呼吸,吸氣,呼氣。”

林瑜晚喘出一口氣,捂住自己心悸不安的心口,茫然道:“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醫生長籲出一口氣,苦笑道:“您沒有聽錯,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我——”林瑜晚捂了捂肚子,又覺得不對勁,這麽小的肚皮怎麽可能會生出兩個孩子?

醫生忍俊不禁道:“您不用太擔心,孩子們都很健康。”

“兩個得多大?”林瑜晚好像犯糊塗了,總覺得兩個孩子是不是得在自己的肚子裏打架呢?

“這件事您可以告訴三少,我想他會高興的。”醫生說。

林瑜晚如夢初醒,行動敏捷的想從床上跳下來。

醫生阻止道:“您躺著,我去給你叫三少。”

顧琛易看著醫生的出現,當聽見他讓自己進去的剎那,莫名的覺得有什麽自己不想看到的局面正在上演著。

顧謙易推著輪椅,對著醫生眨了眨眼,“情況不好嗎?”

醫生搖搖頭,笑而不語的指著裏面,“您進去就知道了。”

顧謙易一知半解的走進,病床上的女人還在糊塗犯傻的跟自己較勁兒著。

顧琛易提著一口氣,溫柔的握住她的雙手,“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林瑜晚斜睨著出現在自己瞳孔裏的身影,點了點頭,又詫異的搖搖頭,問道:“我覺得感覺不好。”

顧琛易慌亂的求助於身後的醫生。

醫生苦笑道:“估計是三少夫人有些擔憂,畢竟雙胎的壓力比單胎大一點。”

顧謙易恍然大悟,“你是說她懷著的雙胞胎?”

醫生不置可否道:“已經確定了,等月份大一點可以確定是同卵還是異卵。”

顧謙易大笑道:“三弟啊三弟,看不出來啊,磨刀不誤砍柴工這話,古人誠不欺我啊,你看你悶聲不響的還搞出了一個雙黃蛋,這下家裏的那兩個老頭子別提會多高興了。”

顧琛易卻是眉頭緊鎖,“那樣會更危險是不是?”

“這——”醫生嘴角微微一抽,“您應該相信我們,我們會盡所能及的幫助夫人的。”

“我並不想這樣要孩子的,我只要她好好的生出一個就夠了,只要膝下有子就足夠了,並不想要她很累。”顧琛易道。

“兩個孩子不好嗎?”林瑜晚反問。

顧琛易輕撫過她的額頭,“月份大了,孩子會打架,你會坐立不安,甚至連走兩步都累,我並不想看到你這麽辛苦的生孩子。”

“那你不想要他們嗎?”林瑜晚再問。

顧琛易蹙眉,不要嗎?怎麽會舍得放棄呢?

可是如果有任何差錯怎麽辦?

孰輕孰重,自己還需要考慮嗎?

醫生急忙解釋道:“您請放心,我們會即刻給您建立一份特別的醫療團隊,保證夫人一定平平安安的到生產當日。”

“生孩子很痛。”顧琛易再次道。

顧謙易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小子壓根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媳婦兒生孩子啊。

“這——也算痛並快樂吧。”醫生苦笑道。

顧琛易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如果覺得辛苦就告訴我,我可以……放棄他們的。”

“……”林瑜晚惶恐的往後退縮一步,瞠目結舍的瞪著突然說出這種絕情話語的男人。

顧琛易明顯的感覺她的害怕,解釋道:“你放心,我沒有不要他們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如果你覺得兩個孩子會累,我們……我們可以再晚一點……晚一點要孩子的。”

“顧琛易!”林瑜晚阻止他接下來的話,“我很高興你知道嗎?我沒有兄弟姐妹,我甚至覺得如果我小時候能夠在媽媽肚子裏打架其實也很幸福,可是我從來沒有那種幸福,所以你不可以說這種話。”

顧琛易沈默的望著她,目中全是寫滿失措不安。

顧謙易扶額,“我說你是不是考慮的太多了?”

顧琛易低下頭,“我很害怕。”

“弟妹,你別介意,他估計是患上了孕期綜合征。”顧謙易轉過輪椅,將這個情緒低落的男人給推出去。

病房外,氣氛沈寂。

顧謙易點燃一根煙,苦笑道:“你剛剛說的話,如果不是念及你是病人,我真想揍你。”

“二哥,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顧琛易低沈著聲音,顯得那樣的無力。

“你什麽意思?”

“我是高興的,可是我又是仿徨的,我很高興我即將會有兩個孩子了,可是我又舉措不定,你知道嗎,書上說的那些任何一個小小的意外,剝奪的不光是孩子的生命,大人也有可能會受到致命危險,更何況是兩個寶寶,你知道嗎,兩個寶寶,她身體又不好,我怕意外——”

“閉嘴,現在沒有意外你知道嗎?你真把這大好社會當成了那些黑幫鬥爭了?四處刀光劍影爾虞我詐?”

“顧家難道不就是一個火坑嗎?”

顧謙易噤聲,“你想太多了,你現在不住在顧家,你究竟在畏懼什麽?”

“岳珊!”顧琛易擡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顧謙易瞠目,“你的意思是——”

“為了晚晚,我想我們顧家必須要重新改變改變了。”顧琛易道。

顧謙易單手撐在輪椅上,一字一句道:“岳珊這些年的人際網,你不是不清楚,她背後可是有一群老頭子的支撐,別說你和我,連父親都不敢輕易的將她的位置騰出去。”

“所以我怕。”顧琛易緊了緊拳頭,“我現在羽翼不夠,我怕她會趁著我不註意做出傷害晚晚的事,她野心何其大,怎麽可能會容忍我的孩子平安出世。晚晚現在的身子,出了任何意外,我該怎麽辦?”

顧謙易知曉他心底的擔憂,無奈的嘆口氣,“你可以送她去國外外公家住一段日子,她再神通廣大,也跳不出C國。”

“不可以。”顧琛易拳頭砸向墻壁,“蘇勝總公司更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老狐貍守著,我送她出去,不等於送她入虎口嗎,他們那群老狐貍怎麽可能會看著蘇勝的未來接班人再有接班人出現?”

“還真是好大的一盤棋。”顧謙易深思熟慮一番,道:“既然如此,我倒覺得你的擔憂是對的。”

“所以你告訴我,這兩個孩子,我該怎麽保護?”

“我覺得有一個人可以幫忙。”顧謙易道。

“誰?”

“徐家。”顧謙易嘴角微揚,“你擔心回顧家,岳珊總歸是顧家主母,沒有人會阻止她出入顧家庭院,你放在自己家裏,你身為蘇勝總裁,怎麽可以一天到晚在家裏伺候老婆大人,而徐家,安保系統比之顧家不相上下,徐濛冉雖然嘴皮子不饒人,但也好在心底善良,她就算不照顧你家的寶貝,也至少不會心生歹念。”

顧琛易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徐家的確有能力替我藏好她,只要解決了岳珊這條線,我心裏才會放心。”

“明天我去問問徐老爺子,看看他的意見。”顧謙易推著輪椅,“現在可以好好的去跟她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了。”

病房內,醫生安靜的離開。

林瑜晚坐在床頭,怨念極深的瞪著由遠及近的男人。

顧琛易單手掩在心口上,“我傷口疼。”

“……”林瑜晚咬了咬唇,“你是故意的。”

顧琛易靠在床邊,撫摸過她的面容,“晚晚,你高興嗎?”

“我為什麽不高興?”林瑜晚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覺得我挺幸運的,別人都要懷兩次,我就一次就生出了兩,別人要辛苦兩次生產過程,我就一次就可以了,我真的很幸運對不對?”

“別人只需要經受一個孩子的翻身打滾,拳打腳踢,而你要經受兩個孩子的打架鬥毆,你推我躲,你覺得你還幸運嗎?”

“你以後會一次性見到兩個孩子躺在身邊,兩個孩子一起叫你爸爸,兩個孩子在你面前撒嬌討喜。”

“你以後會看著兩個孩子因為一個玩具或者一件衣服就吵架打架哭泣。”

“……”林瑜晚掩嘴一笑,“為什麽你總是挑刺?”

“晚晚,你告訴我,你高興嗎?”

林瑜晚停了停笑聲,低下頭,雙手撫了撫肚子,“怎麽辦?我也挺怕的,我怕他們在我肚子裏不要命的打架,也怕他們太胖了讓我都看不見自己的腳,更怕自己睡覺的時間他們卻在練武功。”

“他們不會打架,他們打架我會打他們,以後看不見腳下的路,我攙著你慢慢走。如果睡不著覺,我躺在旁邊替你安撫他們,讓他們練太極就夠了。”

林瑜晚眨了眨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你不是不喜歡他們嗎?”

“我不喜歡他們是因為他們害我的晚晚辛苦了,我喜歡他們是因為晚晚高興他們的存在,所以,如果要我喜歡,只要你幸福就好。”

“……”林瑜晚紅了紅眼,撲進他懷裏,“我很幸福的,我真的很幸福了,所以不要嫌棄他們好嗎?”

“傻瓜。”顧琛易扣著她的後腦勺,下頷抵在她的額頭上,“既然你喜歡他們,就必須要照顧好自己了,這一周乖乖的躺在床上,不可以生氣,不可以著急,更不可以赤腳在地上亂跑。”

林瑜晚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我好想吻你。”

“我批準你吻。”

林瑜晚捧住他的腦袋,溫柔繾綣的一吻落在他的唇上,“顧琛易,我愛你!”

“咚。”緊閉的病房門,被人強行從門外推開。

顧謙易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前,見此屋內兩人你儂我儂的一幕,竟險些忘了自己進來的目的。

林瑜晚羞赧的將顧琛易推開,和衣躺病床上。

顧琛易回過頭,見他毫無動作,問道:“有事?”

顧謙易回過神,急忙道:“錦嶸出事了。”

顧琛易蹙眉,“什麽事?”

顧謙易看了一眼床上同是著急看過來的目光,掩了掩嘴,“也沒什麽事,你跟我出去一趟,弟妹好好休息。”

林瑜晚盯著兩道身影的離開,顧謙易偽裝的鎮定太過虛假,以至於她只要仔細留意便能看出他的顧慮。

顧琛易合上病房的門,道:“可以說了,錦嶸怎麽了?”

“剛剛婦科主任跑來告訴我錦嶸流產了,我差點以為我聽錯了,錦嶸什麽時候懷上孩子的?又是怎麽掉的?我懵頭了。”

顧琛易愕然,抓住他的衣角,“你剛剛說什麽?”

“我覺得一定是主任在跟我開玩笑,錦嶸剛剛還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裏,怎麽可能一轉眼孩子有了又掉了?這一定是他們的玩笑。”顧謙易眼角彌漫開一絲苦笑,“我起初也以為那都是玩笑,結果當我進入病房的瞬間,病床上毫無血色的錦嶸就那麽毫無生氣的躺著。”

“孩子為什麽會掉?”顧琛易咬牙問道,“別告訴我是因為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孩子摔掉了。”

“主任是這麽給我解釋的。”顧謙易道。

“錦嶸醒過來沒有?”

“還沒有,手術情況有些不理想,失血過多,今晚應該不會醒過來了。三子,你說這事要不要告訴父親?”

顧琛易深思片刻,搖頭道:“這事不能洩露出去,錦嶸畢竟並沒有出閣,被外面那些記者知道了,不知道還會怎麽議論她。這事能不動聲色的解決就安靜的解決。”

“你考慮的對,席邵宇呢?看這樣的情況,他是不是還不知道?”

“錦嶸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如果不是我出車禍,我想她應該已經告訴了他,說不定現在他們兩個會好好的待在一起,也不至於會出現這種事。”

“錦嶸的這件事,我想並沒有醫生說的那麽簡單,我仔細的檢查過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身體上那深深淺淺的傷痕,明顯是從臺階或者高臺上摔下來才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

“她出事地點應該是醫院消防通道的臺階地點,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什麽會突然跑去那裏?出事時應該有人跟她在那裏談話。”

顧琛易斂眉,“調取監控器。”

顧謙易搖頭,“看來對方來頭比我們都大,不僅毀了所有監控記錄,還一致讓醫院上上下下集體封口,所有人都不敢說實話。”

“岳珊!”顧琛易仰頭大笑,“好,她還真是夠心狠手辣的,連自己的女兒都迫害,我還真是低估了她的鐵石心腸。”

“她應該是知道了錦嶸懷孕,她一直都不想錦嶸嫁給席邵宇,出了這個意外,她肯定不會看著孩子出世。”顧謙易雙手緊握,指骨分明,“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剝奪錦嶸的孩子。”

“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會給她造成心理陰影,你應該知道裴亦失去孩子過後的傷心絕望,你找兩個聰明一點的心理醫師,替她疏導疏導,還有,席邵宇那邊不能瞞著了,派人通知他。”

“現在告訴席邵宇?”

“他沒本事保住自己的孩子,現在就看他有沒有本事保住自己的老婆。”顧琛易的手放在門鎖上,言語冷冽,“岳珊這個人不會輕易罷手,你讓席邵宇警覺一點,別一時大意被某些不幹凈的東西惦記上。”

顧謙易不置可否,道:“你顧慮的沒錯,畢竟有些人狠到連自己的親生女兒的都迫害,更別提從一開始就不想看到的女婿。”

顧琛易不再多言的推開房門,果不其然,病床的女人早已不安分的坐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林瑜晚有想過下床跑出去,他們剛剛說的話雖然刻意的壓低了聲量,但對於一個聽覺敏銳的女人而言,或多或少還是聽明白了一些。

如果不是顧忌現在肚子裏有兩個寶寶,她估計早已毫無耐心等下去吧。

顧琛易點了點頭,推著輪椅走上前,“你乖乖的躺著。”

“錦嶸的孩子——”

“一個孩子沒有了,還會有第二個,錦嶸還年輕。”

林瑜晚眼圈微微泛紅,“錦嶸那麽善良,為什麽會出這種事?”

“這世上意外太多,所以你要好好的保護好自己,有些意外一旦發生,就會後悔終身,明白嗎?”

林瑜晚忙不疊點頭,“我不會再貿貿然的胡作妄為了。”

“那就好好的躺回去睡一覺,睡醒了我帶你去看看錦嶸。”

“那你也躺上來。”林瑜晚挪開些許距離,面頰泛紅的等著他,

顧琛易卻是搖頭,“我還要換藥,等你睡著了,換好了藥,我再躺上來。”

林瑜晚目光落在他心口的紗布上,怎麽忘了他的傷口了,他本才是最該休息的那個人。

顧琛易寵溺的揉揉她的腦袋,“睡吧。”

林瑜晚側身躺在床上,目光灼灼的望著他泛白的雙唇,聽話般的閉上雙眼。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有細風拂動著簾子,輕輕嚀嚀的聲響靜謐的回蕩開。

重癥監護室內,護士將換好的藥物安靜的端出病房。

陳景然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察覺到護士的離開,病房的合上,他的嘴角詭異的揚起一抹弧度。

你們想要玩死我?

你們一個個的都以為我還會在乎陳氏?

走至今天這一步,我誰都不會去在乎。

他僵硬的擡起右手,將剛剛藏匿起來的剪子舉到自己眼前,這一次,我不會給你們機會再折磨我。

手腕上,一條血線蜿蜒而下,而那抹鮮紅卻被他得意的掩藏在被套裏,白凈的床單上,蔓延開一片血紅。

警衛透過窗戶觀察了一眼病房內的情況,並沒有過多的懷疑,扭頭便繼續留意著四周。

突然,一道身影從走廊上疾步跑過來。

男人的身後緊跟著一群醫護人員,男人近身過後,急忙道:“他自殺了。”

警衛詫異,在他們眼皮底下怎麽可能會做出自殺那種事?

醫護人員強行將被子揭開,鮮血早已趟濕一整片床單。

陳景然揚著嘴角,卻是早已昏迷過去。

“急救。”醫生將傷口堵住,“通知二少。”

病房霎時一片忙碌。

當顧瑾易趕到病房的時候,醫生已經斷斷續續的離開。

病床上的男人除了呼吸微弱外,面色亦是不忍目睹,整個人如同枯槁。

陳景然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清醒過來,除了身體渾身無力外,他很清楚自己的這顆心臟還在跳動著。

“我還真是高估了陳大少的心理承受能力,就這麽一點小小的折磨就尋死覓活,看不出來你也是那種貪生怕死的男人啊。”顧瑾易暗諷道。

陳景然冷冷一笑,“你們越不想讓我死,我越不想讓你們得逞。”

“是嗎?”顧瑾易走近病床,“本想著給你留一只手活動活動的,看來現在得兩只手都綁住了才行。”

陳景然默默的望著天花板,對於男人說的話充耳不聞。

顧瑾易輕輕的按住他的傷口,看到血絲再次溢出,“今天晚上收盤的時候,陳氏股價跌停了,為了重振股東的情緒,我想陳董事長這個時候應該會四處在找投資商,不如我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陳景然驀然瞠目,“你想做什麽?”

“我會盡快的將陳氏需要周旋的資金註入貴公司。”

“哈哈哈。”陳景然不怒反笑,“還真是謝謝顧大少的一片苦心了,不過正如你所見,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陳氏是生是死,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這些話,我想被你父母聽見會不會心如死灰呢?”病房門在話音落下的瞬間被人推開。

門外,陳董事長以及陳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病床上說的如此毫無良心的兒子。

陳景然惶恐,未曾料到顧瑾易竟然會好心到請他父母過來看望他。

陳董事長大步走進,不由分說一巴掌打過他的臉頰,吼道:“你自己搞出這些事,卻要家族陪你一起下地獄,陳景然,早知你會變成這樣,我當初就應該讓你媽媽打掉你,我寧願這輩子無兒無女,也不想看到你這種人做我的兒子。”

陳夫人戚戚然然的掩嘴哭泣,並無表態。

陳董事長打紅了眼,繼續罵道:“沒有良心的狗東西,你自己犯下的錯,你倒想著逃之夭夭,你把這些爛攤子丟給陳氏,我當初就該掐死你。”

“你的確應該掐死我。”陳景然吼道,“你在外面養情人的時候,背著我和媽媽生了一堆私生子的時候你就應該掐死我,這樣你不就有機會把那個小三領回去嗎,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和媽媽,你陳董事長這輩子除了給我那些金錢外,給過我別的東西嗎?你說我沒良心,你又曾幾何時認認真真想過你有沒有教育過我如何做才對得起良心二字!”

陳董事長踉蹌一步,仰頭大笑:“好,好,是我沒有教育好你,這就是你的報覆對吧。”

“我的報覆就是要你的陳氏一無所有,全變成空殼,我陳景然得不到的,你外面的那個私生子也別想得到。”

“啪。”陳董事長再一次打過去,“沒有良心的狗東西,沒有了陳氏,你吃的穿的用的,誰給你?”

“我現在還需要嗎?”陳景然冷冷一笑,“我想得知我現在這樣的結局,那個狐貍精很高興吧。”

“陳景然,你行,好,我今天就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別再說你是我的兒子,也別說你姓陳,我們自此老死不相往來。”陳董事長摔門而出。

陳夫人跌坐在椅子上,“顧先生,能不能讓我和景然單獨說一句話。”

顧瑾易點點頭,沈默著走出病房。

陳景然低下頭,與之剛剛的針鋒相對,此時此刻,只剩下所有自責,“對不起,媽媽。”

“我就告訴過你,別再插手了,為什麽你偏不聽?”

“媽,您應該知道我這輩子從來就沒有輸的這麽慘過,其實剛剛我說的沒錯,你和他本就沒有教過我什麽時候該放棄,什麽時候該努力,你們給我的觀念就是不折手段得到一切,我覺得我沒做錯啊,我就是在努力的去得到那些東西。”

陳夫人身形一顫,心口起伏過激,是啊,走到這一步,誰的責任最大,不是她嗎?

“媽,我不後悔走到這一步。”陳景然堅定的吐出這一句話,最終合上雙眼,不再多說一句話。

陳夫人跌跌撞撞的走出病房,靠著墻上望著不遠處獨自抽煙的男人,沒有靠近,也沒有離開。

男人熄滅香煙,瞧著一動不動的身影,漠然的走上前,“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

陳夫人靠在墻上,擡頭凝望著頭頂上空炙熱的白熾燈,那折射出的光芒就像是彩虹在自己瞳孔裏綻放開,好縹緲,抓不住。

隔日,一則新聞震驚全城。

陳氏董事長夫人,在別墅內吞金自殺,經搶救無效宣布去世。

陳景然目光渙散的瞪著屏幕裏出現的黑白照片,以及那被白布蒙上的身體,心口位置,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什麽東西切割著血肉。

“啊。”他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吐出這麽一個字,掙紮著想要關掉電視,只要關掉了,好像就不會再出現那種新聞了。

顧琛易替他按下遙控器,將點滴速度調了調,言語一如既往不輕不重,“聽說昨天陳夫人還來醫院見過你,你應該沒想到那竟然是最後一面吧。”

陳景然面目猙獰,吼道:“顧琛易,我當時就應該撞死你的。”

顧琛易不以為意的揚了揚嘴角,“很可惜,我還好端端的活著,而且會活得很好很好,至於你,我想以後就不會那麽平穩了。”

陳景然掙紮著手銬,想要撲上去,用牙齒咬死他的沖動,“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我終歸相信這世上沒有鬼神之說,就算有,我想我這麽善良的一個人,自有老天保佑,相反多行不義的陳大少,只怕路途坎坷了。”

“你逍遙不了多久的,你顧家太過高調,總有一天會淪為炮灰被人踢下臺。”

“如你所見,誰敢輕易動我顧家?陳氏嗎?或許昨天我大哥說的那些話你都忘記了,陳氏現在岌岌可危,估計還能支撐三天吧,這三天你可得保護好自己了,我會樂意跟你分享這個好消息。”

“滾。”陳景然嘶吼一聲。

顧琛易卻是不為所動,依舊坐在輪椅上興致高昂的瞧著目眥欲裂的男人,嘴角上揚些許,“還差點忘了告訴你,你母親現在去世了,你父親已經將你的繼母領回了陳家,那速度就像是他親自送走了你母親似的,現在的陳家別墅可是其樂融融,闔家歡樂,別提有多幸福了。”

“滾。”

“陳董事長不僅把你的所有東西抹去,連帶著該屬於你的一切現在全部給了你的親弟弟,陳氏大少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了。”

“顧琛易,你會不得好死。”

顧琛易笑道:“算一算時間,大概還有一個小時,你就想要註射第二次藥物了,我想大哥已經準備好了,陳大少可得好好的養著身子了,這病好了,才有機會去監獄裏好好的安享晚年。”

話音未落,男人的聲音已經隱沒在門外。

陳景然頹廢的倒在床上,他動了動雙手,麻木的感覺又一次占有他的神經。

病房外,顧瑾易點點頭,“錦嶸的事我聽說了。”

“我等一下就過去看她,這裏就交給你了,我想他需要冷靜冷靜。”顧琛易道。

顧瑾易沈默著推開病房的門,將門外所有視線阻截。

“顧大少,我陳景然這輩子從來沒有對誰如此低聲下氣過,我求求你,幫我一個忙。”陳景然知道進來的人是誰,也不管對方會如何看待突然性情大變的自己,是信任,還是不信。

顧瑾易顯然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說這種話,似乎對他的那個請求很是感興趣,問道:“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我聽說過你母親當年的去世經歷,我曾經無數次暗諷過那些上位者,還是小人物的時候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說的比誰都動聽,卻在一朝飛黃騰達過後卻是,糟糠之妻隨意丟棄,家裏一個,外面一堆。”

顧瑾易蹙眉,“你究竟想說什麽?”

“顧夫人當年不是小三上位嗎,逼死了你母親,現在我母親剛剛過世,屍骨未寒,陳董事長就大招旗鼓把那對母子領回家,我甘心嗎?”

“你應該知道這就是報應。”

“我媽媽是無辜的。”陳景然吼道,“我求你幫幫我,我只要那對母子得不到這一切。”

“你可能錯了,陳氏現在本來就不是你父親的了,所以那對母子進去了又如何,終歸會一無所有。”

陳景然仰頭大笑,“是啊,我怎麽忘了,我現在是不是得感謝你們?”

顧瑾易將手提箱打開,聲音冷然道:“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悲,你母親可是被你逼死的。”

陳景然雙目圓睜。

“與其說是他們不念舊情不顧幾十年夫妻情誼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不如說是你給了他們一個臺階,讓他們自然而然借機進入陳氏,陳景然,你其實才是做的最絕情的那個人。”

陳景然倒在床上,無力的捶著頭。

顧瑾易將液體推入滴管內,整個過程中,病床上的男人都是面無表情的望著天花板,那無神的雙眸裏就像是掏空了所有感知,只剩下一具空殼。

林瑜晚看見新聞的瞬間,起初還以為是名字出現了茍同罷了,陳夫人那樣的知識女性,雖然遇人不淑陳總也算是個風流老板,但至少,她如此驕傲的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會用這種慘烈的方式離開?

顧琛易遲遲沒回來,他應該是去看顧錦嶸了吧,林瑜晚按響了傳喚鈴。

護士警覺的推門走進,“夫人有什麽事嗎?”

林瑜晚指了指不遠處的輪椅,“我想出去一下。”

“現在?”護士有些為難,“醫生說過您最好——”

“我不會出去太久。”林瑜晚道。

走到陳景然病房前時,正巧遇見出來的顧瑾易。

林瑜晚示意護士可以停下了,開口道:“大哥。”

“十分鐘過後藥效會開始。”顧瑾易知道她的來意,讓開身子。

林瑜晚目不轉睛的看向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放棄一個喜歡的人是什麽感覺?就像是一把火燒了你住了很久的屋子,你看著那些殘骸和土灰的絕望。你知道那是你家,可是卻再也回不去了。”陳景然的聲音帶著絲絲縷縷的無望氣息,好像看的很明白,卻又不想去明白。

林瑜晚嘴角輕揚,“明明該死的人是你,可是卻有一群人因為你的自私而離開,陳景然,你知道自己的母親離世過後,心裏可有半分愧疚?”

“晚晚,你很恨我對不對?”陳景然扭了扭頭,認認真真的看著她。

“恨,一直都恨,從你和林沁嗳糾纏不清開始,從我們的訂婚典禮開始,你就應該我有多恨你。”

“我現在挺後悔的,明明我可以得到你的,明明你就差一步是我的女人,可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嫁給別人,我不甘心,可是怎麽辦?我還是丟了你。”

“你在和林沁嗳卿卿我我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結局,我林瑜晚再不濟,也不會撿別人不要的垃圾。”

陳景然冷冷笑道:“對,所以你斷的幹幹凈凈,讓我覺得我們的那三年時光像一場午夜夢境一樣,只有我一個人做了一場夢而已。”

林瑜晚看向他微微顫抖的雙手,“陳景然,其實你可以過得很好的,只是你太過自負了,妄想著所有人對你俯首稱臣。”

“我錯就錯在曾經優柔寡斷,如果我再決然一點,我想就算我得不到你,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至少不會看著你們並肩而行,相濡以沫,我陳景然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都別妄想得到。”

“所以你才會一無所有。”林瑜晚低下頭,沈默了片刻後擡起頭,繼續道:“你可能有一件事不知道,那我現在告訴你。”

陳景然瞪大雙眼,“你想說什麽?”

“你知道林沁嗳曾經給你懷過一個孩子嗎?”

“……”

“蔣雪說的,那一天她找來的那兩個男人,過後她看著地上的一灘血,後來林沁嗳被丟進貧民村的時候,其實孩子還在,只是那種地方,怎麽可能會保得住,所以,在你猶豫著要不要救她回來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你胡說,不可能,不可能會這樣,我檢查過的,我派人檢查過的。”

“你檢查的只是她的心理問題,你可有認認真真的派人檢查過她是否曾經流產過?或許你壓根就不在乎她的身體,你在乎的只是她是否能再做最後一顆棋子。”林瑜晚揚了揚嘴角,“陳景然,其實女人的感情很真的,雖然她毫不光彩的搶走了你,可是我覺得她挺可憐的。”

“不,不會,她林沁嗳就是為了報覆你,她不可能會——”

“這是林沁嗳在死前給我發的信息,我想你不知道的那條信息,應該是她在病房裏拜托護士給我發來的。”

……我愛過,也恨過,更抱怨過,最後我想我是明白的,你比我幸運,你身邊少了一個陳景然,上天還你一個顧琛易,我身邊到頭,搶來的陳景然,卻一直把我當棋子。

……林瑜晚,我嫉妒過你,我無論怎麽搶,他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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