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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盛寵大婚(狠狠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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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休息室內,一大早便是數十人在外待命,一個個神色嚴謹的站在廳外,似乎只要屋內主人一聲輕喚,眾人便一擁而上。

林瑜晚獨自坐在沙發上,穿著白色抹胸魚尾長裙,神情忐忑不安的望著四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

廳外一排排人井然有序的整理著手中的東西,似乎並不打算進來做什麽。

而剛剛還杵在自己面前不遠的男人突然離開了,數臺攝像機全方位無死角的對著她。

她心底一沈,這陣勢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對,很不對勁,從今天出現在公寓外的12輛統一卡宴開始,到席鼎莊園外還在不停旋轉的直升機,她覺得這場婚禮怎麽看怎麽瞧都不像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敢玩的陣勢。

婚車很平凡,可以租賃,直升機也很普通,隨隨便便也能搞到一兩架,可是那來回穿梭在蒼穹之上,穿透雲層過後遺留的長長白色掃尾的殲擊機,是從什麽地方弄出來的?

她惶恐,她不安,特別是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只有她獨自面對那數十架攝影機。

焦急不安的情況下,一個人總會想方設法的放松自己緊繃的神經。

林瑜晚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她深吸一口氣之後,站起身,毅然決然的走近攝影機。

蘇勝會議室大廳,在看清最初視頻裏出現的那道身影過後,所有人驚怵。

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不是因為視頻裏的人有多可怕,而是因為他們似乎都覺得自己的雙眼出現了問題。

林瑜晚的五官方才只是在視頻裏出現了一小角,突然間她站了起身,然後橫沖直撞的跑到攝影機前,五官被漸漸放大,最後鼻孔出現在眾人眼前。

林瑜晚忍俊不禁的笑聲稀稀疏疏的從會議廳兩側傳來,隨後,她終於把自己的臉從攝影機上挪開了。

“咳咳。”她輕咳,“雖然我不知道顧琛易錄這個做什麽,但既然錄了,那我也好歹要錄漂亮點,剛剛那一段重來。”她莞爾一笑,精美的妝容被燈光虛虛晃晃的籠罩,視頻很大,像素很清晰,幾乎每一個毛孔都被放大無數倍。

可是林瑜晚雖然不是最美的,但皮膚絕對稱得上最好的,在一層淡淡的粉底勾勒下,皮膚越發的出入芙蓉嬌艷欲滴。

她笑的很淡,如同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懵懂的站在鏡頭前,除了笑,便是笑。

而她卻不怯場,笑容從最初的淡然到之後的從容不迫,她低首,目光灼灼的瞪著攝像頭。

長而卷的睫毛落在視頻中,淡藍色的美瞳倒映著攝像頭上折射過的影子,恍若一面鏡子清晰透亮的引領著眾人進入那雙瞳孔裏。

“那個我突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你們知道嗎,顧琛易明明是我撿回來的,我也答應過要包、養他,可是現在很不對勁,但我又說不出什麽地方不對勁。”

林瑜晚傻傻一笑。

“挺尷尬的,要不我唱首歌?”

空曠的屋子,靜謐的連她踢腳的聲音都能清晰入耳。

會議大廳內,眾人屏息,不明白蘇勝這是什麽意思?好端端的發布會為什麽連線的會是林瑜晚的婚禮?

而且顯然林瑜晚本人不知道自己就這麽赤果果的出現在本是大大小小所有權威的財經新聞現場直播裏。

畫面裏,林瑜晚再次安靜的坐回了沙發上,無聊般的橫躺下。

突然,畫面靜止了片刻,一道背影遮擋在了前面。

顧琛易整了整領帶,對著無聊時想借著數手指頭打發時間的女人,輕聲道:“等一下就帶你出去。”

林瑜晚輕嚀的回覆了一聲,又繼續數著自己的手指甲。

顧琛易轉過身,五官毫無遮攔的映在會議廳內所有人的視線裏。

蘇葉上前,按下現場互線,“三少,已經準備好了。”

顧琛易微微點點頭,站在攝像機前,單手隨意的放在褲兜裏,笑意淡淡,“很高興在這裏與各大媒體朋友們見面,我是顧琛易。”

話音一落,偌大的會議廳霎時落針可聞。

“大家很奇怪為什麽今天會這麽舉行這個發布會,很抱歉,我目前的情況不允許我離開。”適時的,他挪開了半寸身體,身後女人無聊中帶著淡淡怨念的大眼睛落入視頻裏。

一瞬間,有機器落地的聲音。

“今天是我與林瑜晚小姐大婚的日子,在此我很榮幸向你們宣布我的妻子。”他回眸一笑。

林瑜晚扶額,這男人魔障了嗎,對著攝像機都能自言自語。

“原諒我沒有事先通知各位,如你們所見,我的夫人很著急這場婚禮,為了讓她更盡快的嫁入顧家,我不得不這麽心急火燎的娶她回來。”

會議廳只剩下倒抽氣的聲音,更有人直接丟下儀器轉而奔出。

“今日發布會太過急促,我一時無法過多交代,至於正式接任,我將會在下周一開始正式入駐蘇勝,希望屆時各大媒體朋友們,能夠繼續支持。”

林瑜晚側目,剛剛他說了什麽?

“接下來的所有問題,你們可以通過我的助手蘇葉先生了解,如你們所見,我很忙,今日發布會暫且結束。”

言罷,未有半分猶豫,視頻中斷。

顧琛易轉過身,一如既往笑意滿面。

林瑜晚倉促的站起身,剛剛那一剎那,應該不是自己幻聽了吧。

顧琛易溫柔的拂過她額前散落的碎發,笑道:“我讓他們進來給你補補妝,也是時候帶你出去了。”

林瑜晚楞楞的望著他,一聲不吭。

“我沒有隱瞞過什麽,我不會騙你。”他牽起她的手,引領著她坐在妝臺前。

負責化妝的各大造型師一擁而入,偌大的空間霎時變得那般擁擠。

林瑜晚不敢再繼續猜測下去,很多時候,她都不覺得自己會遇到真正的貴族,因為在她的世界裏,自己就是最高貴的貴族。

只是……

婚宴停車場,一眾豪車雲集,仔細一看,便能從這一輛輛掛著牌的豪車看出車主的身份。

所有客人秘密到場,連圍聚在莊園外的所有媒體皆是一驚。

鎂光燈鋪天蓋地襲來,情形如同盛世空前的豪門聚會。

“林瑜晚從哪裏請來的這些人?”一人不明所以問道。

“不是,你應該是這些人物為什麽要跑來參加林瑜晚的婚禮。”另一人問。

“剛剛進去的是市委嗎?”

“不止市委,在此之前進去的應該是L軍目前最高軍長。”

“又來了。”一人驚呼,眾人尋目看去。

張狂的紅色法拉利疾馳而過,席卷而來片片落葉,法拉利之後,數輛房車尾隨而至。

顧謙易意氣風發的扣上衣扣,擡頭望著周圍閃爍著鎂光燈的媒體,擡手輕輕一揮。

在他身後,數十人穿著清一色的深色西裝,手持著一只只……急救箱?

顧謙易笑意盎然的走近,“各位還真是敬業,等會兒多喝點。”

媒體一驚,這真的是顧家二少?

“別誤會,我不是來這裏救人的,裏面也沒有發生什麽意外事故,我這叫做防患於未然罷了。”說罷,瀟灑不羈的顧二少就這般領著自家的醫療精英團隊高調的進入莊園。

眾記者語塞。

轟鳴的直升機依舊盤旋著,本來在這些富二代的婚禮上,總有那些人喜歡這麽高逼格的裝逼。

可是今日,有人發現直升機數量有過尋常,而且外形似乎也不同於普通機型。

顧謙易擡頭,瞪著轉悠了幾圈又繼續盤旋在自己頭頂上空的巨大機翼,還沒有來得及走開,一條繩子從天而降直接落在自己一米距離處。

隨後,一道身影從機艙中威風凜凜的疾馳而下,瞬間引起眾人側目。

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人的雜耍,當眾人回過神之後才發現這是幾十人同時的雜耍。

在男人落地之後,盤旋在上空的另幾架直升機同樣落下一根繩索,隨之而來,一道道桀驁不馴的身影破空而來。

畫面,異常壯觀,儼然如同某大型演習活動。

顧瑾易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對著自家二弟嘴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

顧謙易嘴角微抽,用這麽欠抽的方式到場,也不怕引起混亂!

只是,已經混亂了。

眾記者心中不明,惶惶不安,為什麽好端端的一場即將上演的本年度最佳笑話的婚禮卻硬生生的變成了這樣?

本市達官貴人悉數到場,不對,不是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在,而是好像參加的賓客都是經過重重篩選,然後精心邀請而來,看他們滿面春風得意,好像一個個是舔著臉的求參與?

特別是見到顧家兩位少爺高調入場之後,某種不成形的想法在眾人腦子裏油然而生。

“我說你帶那麽多人來做什麽?砸場子?”顧謙易瞪著顧瑾易身後一眾浩浩蕩蕩的精英兵,這知情的人會以為是自家大哥為了給弟弟撐場子,可是不知情的人一看,什麽仇什麽怨,需要帶一隊面癱出現在人家婚禮上?

顧瑾易不以為意,指了指他身後的一群人,“你帶這麽一群人又是來做什麽?怕別人砸完場子後來不及醫治?”

“我這都是醫生,任何情況下都會有意外,我這是為了自家三弟。”

“我帶的都是精英部隊,防爆防毒防偷襲也算是一絕,我當然更是為了這場和諧的婚禮。”

“我聽說莫家那小子在隊裏提了兩架坦克?”顧謙易問道。

顧瑾易不置可否,“我批準的。”

話音未落,一聲驚天巨響瞬間響徹整個山脈,天邊絢爛開一片禮花。

隨之而來,轟隆隆的震動聲從山腳下襲來,那些還未來得及上山的車輛有幸見此一幕。

兩輛巨型坦克從掛車中緩慢駛下,對著蒼穹便是毫不遲疑的一發禮炮沖天。

本是白晝,依然驚心動魄的璀璨奪目。

從蘇勝聞訊趕來的媒體惶恐的讓道,看著那兩只大家夥企圖從環山公路上爬上去,奈何車型太大,直接將入口堵死。

坐在艙內的莫譽毅哭笑不得的從坦克內跳下,撓頭搔耳的瞪著動彈不得的兩只大家夥,以及他屁股後面排起了長龍的車隊。

這該怎麽辦?

坦克車後的一輛賓利內,林嘉承目睹完這一幕,不敢置信的從車內急忙走出,這是怎麽回事?

他雖然不是什麽軍政中人,但眼前這輛坦克的主人他還是能從那短短一瞬中辨別出他的身份。

陳濘眉頭緊蹙,本來想過來看一場好戲,卻沒有料到看到了這麽怪異的一幕。

林瑜晚何德何能弄得到這種軍用工具?

堵在坦克後的記者見此情景,當然不敢貿然跑上前指責莫二少腦抽犯糊塗,但一看到林嘉承這道身影過後,眾人就好似聞到了肉腥的野獸瘋狂湧上。

林嘉承驚怵,忙不疊的想要坐進車內,卻發現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記者見縫插針,直接擋住林嘉承的去路,迫切問道:“林總這是來參加林小姐的婚禮嗎?您也是聽到了風聲趕過來的嗎?”

林嘉承面色如常,依舊保持緘默。

記者繼續追問:“林總是聽到您的女婿是顧家三少所以特地過來參加婚禮嗎?”

“……”林嘉承眉峰一皺,回問:“你說是誰?”

記者一驚,“林總沒看到今天蘇勝直播?”

林嘉承擡手看了一下手表,他是清楚今天蘇勝開交接繼承人的重要新聞,可是出於私心,他還是先行來參加林瑜晚的婚禮。

只是,他錯過了什麽?

“剛剛蘇勝宣布由顧琛易正式接任蘇勝。”記者驀地踉蹌一步,似乎是沒有料到林嘉承會如此激動。

林嘉承心中一喜,原來他是顧家三少?

陳濘心底一沈,握住手機的雙手竟不由自主的冷汗涔涔,後背陣陣發涼。

“那個前面開坦克的,你腦子有病啊,這種路你是非得找堵是不是?”

唐突的聲音回蕩在幽靜的山腳下,猶如回音般一遍一遍的重覆在眾人耳膜中。

林嘉承驀然一驚,誰這麽不識好歹敢挑莫二少的刺兒?

眾人驚愕的回過頭,只見車隊中十幾人穿著普通,似帶一股痞氣的靠近。

記者急忙按下快門鍵,任誰都能看得出這些人是來砸場子的。

莫譽毅正在惱火怎麽處理這兩個大玩意,想著等抽完這根煙先冷靜冷靜,結果……

他怒不可遏的丟下煙頭,瞪著得意靠近的幾人,吼道:“爺開的,誰有意見?”

來人領頭腳下一滯,這才看清楚坦克上的標示,那可是軍中第一隊的標志,敢情今天惹了不該惹的人物。

準備挑事的幾人本打算趁著記者在場來一發,讓婚禮先出現混亂,然後再一鼓作氣的沖上去砸掉東西,沒料到,還沒沖,就快全軍覆沒了。

沒錯,一瞬間一眨眼功夫,在莫譽毅丟下煙頭的剎那,一只腳猶如攜帶狂風暴雨的趨勢橫空而來,一腳就將領頭的男人踹飛幾米遠。

隨之而來,男人出手快很準,幾乎是招招致命,不摻雜半分猶豫,不到一分鐘,十幾個痞子橫七豎八的倒在泊油路上。

車尾處,正在看戲的秦馨瞠目結舌的瞪著其中一個被踢到自己車前的男人,扭頭狠狠剜了齊姜宇一眼,“這就是你找的人?”

齊姜宇被嚇得面色一陣一陣發白,“我覺得我們目前最好承認不認識他們。”

秦馨錯愕,擡頭便瞧見趁勢追擊而來的一道身影。

莫譽毅嘴角叼著煙,語氣戲謔,“給你一個機會,哪個不長眼的讓你們跑來的?”

躺在地上的男人顫抖著雙手,指了指身後的車輛,還沒來得及說一句直接暈了過去。

莫譽毅丟下已經暈過去的男人,站起身,一步一步,步履泛著一種詭異力度聲音靠近靜止不動的車輛。

齊姜宇僵直的挺著身體,瞧見車窗上突然陰下的影子,吞咽一口口水,機械式的挪了挪腦袋。

莫譽毅輕輕的扣了扣窗子,“打開。”

齊姜宇右手顫抖的降下車窗,“這、這位先生有事?”

莫譽毅瞧了瞧裏面的兩人,嘴角的還未點燃的煙直接吐到齊姜宇身上,“你們的人?”

齊姜宇本能的搖頭,“我是來、來參加婚禮的。”

“哦?”莫譽毅挑眉,“請帖。”

齊姜宇戰戰兢兢的將請帖放在男人手中。

莫譽毅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最終目光落在了新娘親屬一欄上,蹭的目光一亮,“原來是弟妹的親屬啊,早說啊,一家人。”

齊姜宇尷尬的露出一抹苦笑。

莫譽毅一巴掌鄭重的落在齊姜宇的肩膀上,嚴肅道:“等我先把坦克移開,不會耽擱婚禮的。”

“沒事,您慢慢挪。”齊姜宇心虛的坐回車座上,眼前的大山漸行漸遠,他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猶如被擱淺的海魚又重新的被海浪卷回了海中,瞬間得到了生存動力。

心口的悸動稍稍平覆,一旁的秦馨似乎也回過了神,兩兩面面相覷,這個人為什麽那麽眼熟?

莊園外,負責迎賓的經理焦急的穿過人群,目的直至新人休息室。

顧琛易在臨行前再三囑咐,有人滋事即刻通知。

“咚咚咚。”玻璃門被輕輕推開。

顧琛易站在走廊邊,手裏舉著電話,面無表情。

經理深吸一口氣,默然走近,“三少。”

顧琛易放下手機,道:“我都知道了,派人下山去處理幹凈。”

“是。”經理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把另一件事明說。

顧琛易眉頭輕蹙,“還有事?”

“關於莫二少的。”經理為難的解釋道,“莫二少開了兩架坦克,把上山的路給堵了。”

顧琛易依舊面色如常,未著一言再次拿出手機。

休息室內,一陣輕快的手機鈴聲打破沈寂。

一旁正在負責處理發型的造型師知曉規矩,退開幾步。

林瑜晚按下接聽,對方似乎遲疑了片刻,一聲驚天嘶吼聲傳出聽筒。

裴亦的聲音最開始是興奮到難以自控的吼叫,轉而後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闡述自己吼叫意圖的混亂解釋。

林瑜晚撫了撫額頭,“你能不能鎮定一下?”

斷斷續續深呼吸的聲音傳來,想來裴亦應該在做調節情緒的準備。

片刻後,她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林瑜晚想要掛斷電話,她覺得自從出了那件事後,裴亦腦部神經組織完全出現了問題。

裴亦急忙道:“先別掛,有件事想要問你。”

林瑜晚道:“我給了你請帖,難道你沒有看到上面的日期?”

裴亦驀然,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林瑜晚單手扶額,“不用找了,今天我結婚。”

“……”

“如果你現在收拾好就出門,應該趕得及午宴。”

“……”

“掛了。”

林瑜晚放下電話,看著鏡中精心打扮下的女人,熟悉的五官,熟悉的味道,只是,穿上婚紗過後,竟讓她有一種突然不認識的陌生感。

“準備好了?”顧琛易的手溫柔的放在她的肩膀上,目光溫和的註視著鏡子裏笑靨如花的女人。

林瑜晚羞赧的點點頭,站起身,挽住他的手臂,“走吧。”

院子中,來來往往數不盡的名流達貴,情景儼然如同顧家一年一次家宴年會。

不管是軍中權貴,或者是政局高官,再者是商界傳奇,人人只等著顧家一年一次送上的金色請柬。

上流社會就如同一盤菜,有輔料有主菜有配菜。主菜的完美須得配菜的襯托,顧家的富貴必得所有達官貴人的趨炎附勢。

林嘉承從車內走出,望著十幾米遠被攔截在莊外兩側的記者群,面上的喜色越發的難以掩飾。

陳濘挽著他的臂彎,站在他身側,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她隱忍著心底那不可抑制的怒火,盡力的擠出發自內心的真誠祝福。

突然間,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後,一群身穿黑色西裝,全神戒備的保鏢一字排開。

若論氣勢,那訓練有素的保鏢群體就如一只退役下來的精英部隊,無論是站姿還是那一張張不茍言笑的嚴肅臉,就這麽不動聲色的站著,也讓周圍聞到些許特殊味道的記者紛紛望而卻步!

車體通黑的防彈車內,先行進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只同色系的黑色手杖,隨後,一雙鋥亮的皮鞋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男人的擡頭似一種王者與生俱來的氣場俯視著周圍突然爆發的鎂光燈,不怒自威般徑直入內。

在場眾人……

幾乎是所有人僵硬的站在原地,恍若剛剛那一幕只是彼此間腦補出來的幻覺。

在這個以權謀天下,以富養天下的上流社會群體中,有多少人有幸見此今天這一幕幕?

A市稱得上身份權勢的名流富貴,在席鼎莊園內儼然如同領導開會那般,隨隨便便擡一下攝像機,哢嚓一聲,平日裏想盡辦法追蹤的領導就這般清晰的被攝入其中,還滿面帶笑,似回應著他們的拍照。

記者群糊塗了,他們不是都早已準備好了稿子,來一個嘉賓炮轟一句嗎?

可是現在,誰敢不知死活的跑上去再用那些廢稿提問?

林嘉承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顧老爺子親臨現場?

他擡手撫了撫心口的位置,明明這裏沒有毛病,現在他卻覺得心跳的太過詭異。

“老爺,剛剛那人真的是顧家當家人?”陳濘默默的絞著手,她突然覺得自己最不想設想的一個局面慢慢的成型了。

林嘉承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等一下盡量別說話。”

陳濘雙眸微微泛紅,似隱忍著什麽委屈。

林嘉承面無表情的拖著她步入會場,當然,在進入之時,免不了被一群記者攔截。

“林總,前段日子您不是高調宣布與林小姐斷絕父女關系嗎?”

“林總這是聽說了女婿身份,特地趕過來想要承認和林小姐的父女關系嗎?”

“林小姐故意隱瞞顧先生的身份,然後突然宣布以此打您臉,您有想過質問她的用意嗎?”

林嘉承閉口不談,在保鏢的幫助下,成功擠進會場。

陳濘有些落魄,精致的發型被擁擠的人群弄的有些淩亂,碎發搭在額前,好不淒慘。

林嘉承卻無意過問她的窘迫,徑自的尋著林瑜晚身影。

按照林瑜晚這個人的高傲程度,他相信她絕對也不知道顧琛易的身份,如果她提前知道了,那麽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只有兩個選擇,第一,自豪的在自己面前得意的宣布;第二直接參考第一條!

綠蔭樹下,一襲白色逶迤墜地長裙拖過青色小草,紅色高跟鞋在裙底若隱若現,女人嬌麗的容顏煥發在陽光下,紅唇微揚,美的不可方物。

顧琛易尋著最僻靜的後院位置,在青草地中,嬌艷的紅色玫瑰驕傲的隨風而揚,空氣裏飄散著陣陣花香。

他牽著她的手,兩兩相攜走過林蔭小道。

林瑜晚不明白,為什麽他不帶著自己去前院,相反卻是獨自走在這空無一人的後院中。

“我有一句話想要跟你說。”顧琛易停下雙腳,目光仰望著天邊蒼穹。

碩大的氫氣球迎風而舞動著,上面映著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林瑜晚擡頭看著,心底陣陣悸動,他是要把自己所有的不安說出來了嗎?

顧琛易轉過身,眸光落在她的眸子裏,聲音一如既往溫潤如水,“晚晚,我知道最初的認識,我們都是各自心懷意圖,可是我承認,我在這短短的半個月相處之下,步步淪陷。”

“……”

“我不承認我對你一見鐘情,但如果說日久生情似乎更是諷刺,你若問半個月能認清楚一個人嗎?我想回答,不能!”

“……”

“可是我覺得我認清了你,你很單純,很幹凈,很普通。你雖然很單純,很幹凈,很普通,可是我卻從你那傻傻的樣子裏看出了你的驕傲,你逞強,愛得意,喜自大,你說過你很平凡,卻依舊擁有自己的驕傲,我今天,想問問你,如果我給你更驕傲的明天,你願意跟我一起慢慢看清我這個人嗎?”

林瑜晚蹙眉,這些話不是應該放在婚禮場上說嗎?

“如果我說我隱瞞了一件事,你可不可以選擇原諒我?我曾經找個無數個女演員,我想請她們陪我演一場戲,結果,她們在最後關頭一一撒手跑掉,我覺得我不能冒險,所以我在騙婚的同時,騙了你這場無法推辭的婚禮。”

“你、你想說什麽?”

“我叫顧琛易,顧家三少,蘇勝在亞洲地區最高執行官,林瑜晚的老公!”

“……”林瑜晚腦回路微微死機,在等待重啟的短暫時間,她只記得自己眼中一閃而過一道影子,男人站在你世界的頂端,他對著站在最低端最無助的自己面前,伸出了右手。

他的掌紋自己摩挲過無數遍,一棱一角都清晰的刻在腦海裏,只是,在看清他掌紋中蔓延的自己的映像時,她承認,她怯場了!

不是因為自己害怕了,不是因為被騙後心生怨恨。

而是,自己如同螻蟻的存在,那般不堪,好像靠近他,他的所有輝煌都會變的黯淡。

愛,是兩個強者之間的風花雪月,而不是一強一弱之間的隨意將就。

“想要隱藏對你的喜歡,步步為營,又忍不住想要讓你知道我的一切,卻又怕你看穿,又怕你看不穿!”

他靠近一步,而她卻默然的退後一步。

兩人隔著三步的距離,她低下頭,樹影潺潺如同星辰落在自己腳邊,她吸了吸鼻子,擡起頭。

顧琛易未曾再靠近一步,伸出手。

林瑜晚楞楞的看著他,他不曾輕易承諾,卻在細細規劃這麽一步,而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在他的未來裏。

“我給過你機會後悔。”他強勢霸道的抓住她的手,在她楞神的瞬間,不帶半分猶豫的強吻在她的唇上。

林瑜晚瞠目,能不能給自己說一句話的機會?

顧琛易不放手,似用盡全身力氣去緊緊的束縛她,他覺得自己已經花光了所有勇氣,不能再給她機會選擇。

林瑜晚推開他,踉蹌一步,伸手摸了摸被吻得亂七八糟的唇膏,欲哭無淚。

顧琛易抹去嘴角沾染上的紅色唇膏,“我失禮了。”

林瑜晚掏出手絹替他抹掉唇上的紅霜,掩嘴竊笑,“我話還沒說,你激動什麽個勁兒。”

顧琛易尷尬的挪開目光,“是我太急性了。”

她莞爾,踮起腳,一吻落在他唇上,“我其實應該早就想到的,如此不平凡的你,怎麽可能會是普通人?”

“晚晚——”

“你撞壞了我的法拉利,坑都不吭一聲,你住的那麽豪華公寓,連眼皮都不眨一眨,不管是京城負譽濤濤的顧二少,或者是風流成性的徐二少,再者後來出現的囂張跋扈的莫二少,我怎麽還那麽傻以為這些都是巧合?”

“……”

“其實我應該聰明一點的,只要細細一想,就應該能想到,徐江瑞之所以幫我,是因為你,這場婚禮會在席鼎莊園,是因為你,讓我繼續囂張不可一世的人,是因為你。”

“你不傻,只是對手太狡猾了。”

“我會努力變聰明的。”她擡起手,目光如炬,“顧琛易,你後悔嗎?”

男人的手掌溫柔的覆蓋上她的小手,在陽光的照耀下,十指相纏。

“若我白發蒼蒼,容顏遲暮,你會不會,依舊如此,牽我雙手,傾世溫柔!”

“會!”

從南到北漫長的路

下一站是幸福

不管多少坎坷辛苦

有你我不迷途

由來到去一生的路

下一站是幸福

無怨無悔的付出

只求圓滿歸宿

音樂聲在嘈雜的現場響起,花雨漫天散落,紅色的地毯盡頭,兩道身影重疊。

眾人側目,遠處的人影由遠及近,彼此相攜。

林瑜晚曾是京城鼎鼎大名的敗家女,縱夜笙歌,浮誇自大。

顧琛易是顧家二十年來從未曝光的三公子,意氣風發,猶如君子翩翩有禮。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兩面性格,兩種家世,在這個信息迅速的互聯網時代裏,不管是什麽風吹草動,只要有人曝,就有人關註。

這場婚禮的現場,是全程直播,似乎並沒有阻止在場所有人禁止拍照或者發圖。

顧琛易很自豪,讓所有人都知道林瑜晚是他的女人。

林瑜晚很委屈,自己已經料想到今天過後京城會刮過如何一場狂風暴雨。而她會在這場風暴中如何的被誇大,如何的被渲染,甚至她過去的裂痕會毫不留情的再次被擺上臺面。

可是,她悔嗎?

不悔!

牧師宣讀完誓詞後直接走下高臺,眾人不明,不是還有一處最關鍵的環節嗎?

顧琛易未曾有半分解釋,撩開新娘頭紗,在灼灼閃光的眾人眼前,毫不避諱吻上了新娘的唇。

霸道,不帶半分遲疑。

顧老爺子面上表情喜怒參半,任誰站在他身側都不敢貿然說一句話。

倒是顧謙易忍俊不禁失口一笑,“沒想到三弟還有這麽迫不及待的時候。”

“胡鬧,這麽多叔叔伯伯長輩們看著,能不知道藏著掖著點。有什麽事不能回家關門自己解決。”顧老爺子杵了杵手杖,繼續道:“給我上去個人,把他們分開。”

話音剛落,林瑜晚便知趣的推開了顧琛易,羞赧的指了指高臺下一個個目瞪口呆的人。

顧琛易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走上前,試了試話筒,道:“謝謝各位貴賓來參加晚輩的婚禮,我家晚晚有些羞澀,婚禮到此結束,接下來交給我二哥顧謙易,他有很多話想要對各位說。”

正看得起興的顧謙易驀地一驚,瞪著得到命令準備將話筒送到自己面前的司儀。

“估計再過不久,各位還有幸參加顧二少的婚禮,想必當日比起我這個三弟,他的婚禮定然精彩紛呈。”

話音一落,無疑將一道重磅新聞橫空炸出,還當著所有媒體的面兒。

顧老爺子臉色陰晴不定,最後,終於露出今日難得一見的笑容,“今晚,我們好好談談。”

顧謙易僵硬的扭動脖子,嗔怒的瞪著只剩下一抹光點的影子,咬牙切齒的吼道:“我也想知道我跟誰結婚。”

顧琛易拉著林瑜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開圍堵上來的記者。

林瑜晚提著長長的尾裙,輕喘著氣,不明就裏的看著顯然有所意圖的顧琛易。

顧琛易溫柔的撫了撫她額上溢出的汗水,道:“今天不適合跟那群人解釋什麽。”

林瑜晚點點頭,隨著他一同走回休息室。

“我出去應付一下,你換好衣服後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休息室門再次合上,林瑜晚伸出雙手捂住陣陣發燙的臉頰。

幸福到不可控制的揮動著長裙,隨後跌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上炙熱的水晶吊燈,嘴角情不自禁的高高上揚。

怎麽辦?越來越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晚晚。”

熟悉的男低音從身側響起,林瑜晚詫異的坐起身。

玻璃窗外,陳景然坐在輪椅上神情憂傷的註視著裏面的女人,手輕輕的推開那扇玻璃門,輪子滾動,他悄無聲息的進入。

林瑜晚警覺的瞪著他,冷冷道:“這裏不是客人該來的地方。”

陳景然盛氣淩人的氣勢莫名的被一股憂傷取代,他虛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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