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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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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陽等人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並不讚同白雲去朱老前輩那,畢竟江湖恩怨波及甚廣,如果連累了朱老前輩就更加對不起朱柳大哥了,聽從了夏子陽的安排白雲跟隨他們一起回如琴湖。

山路上一匹黑色快馬由遠及近,馬上青年一身灰色勁裝,目光如炬盯著前方的道路一路飛奔,此人臉色堅毅,正是當日率眾力破天絕宮的佟家恩。

“白姐姐,你和我住一個房間吧!”八個人回到了易初居,進了正房放下手中的包袱竹嫣便對白雲說道。

白雲憔悴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微笑,沖著竹嫣微微一點頭。

夏子陽看到白雲對竹嫣露出笑容非常欣慰,朱大哥離開之後自己就應該替他照顧好白雲。

對著竹嫣讚許的點了一下頭,夏子陽對著白雲說道:“白姑娘,你就安心的住下,等事情過去之後我再送你去朱老前輩那裏!”

白雲對著夏子陽微微躬身,對於夏子陽和朱柳之間的感情她是再清楚不過了,自然是極為信任他。

“伊水,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覆,這一段時間奔波勞累也該好好休息一下,靜舞,伊水就麻煩你照顧了!”夏子陽轉身對著程伊水和蘇靜舞說道。

蘇靜舞二人點點頭,然後微笑的對白雲說道:“白姑娘,好好珍重自己!”

白雲看著蘇靜舞,她知道了谷蘭的事情,了解面前這個安慰自己珍重的女子心底又何嘗不受折磨,何嘗真的珍重過自己呢!

“你也是……”白雲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飽含她和蘇靜舞兩個人心中無限的悲涼與對各自的寬慰。

蘇靜舞微微動容,不過仍舊微笑的看著白雲,然後和程伊水一起離開了房間。

“竹妹,辛苦你了,你陪白姑娘回房間休息吧!”

竹嫣聽了伸手扶起了白雲,白雲手中仍舊緊緊的攥著包裹,然後在竹嫣的引導下離開了正房回到了她們自己的房間。

“駕!”古道上傳來幾聲吆喝,灰衣男子揮鞭策馬,黑馬一路飛奔,道旁的樹木不斷後退,日光打在男子的身上,彼時他一臉堅毅,依舊是那個不顧一切的佟家恩。

又是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留在夏子陽身邊的三個探子早被潛出去打探消息去了,然而近日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程伊水的傷已經痊愈,白雲心中的傷雖漸漸好轉但是仍舊是表面上的好轉罷了,這日趁天氣不錯他們在屋舍外面掛幹貨,如琴湖畔的房屋終於是建成了,眾人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就叫做太平居,意在希望天下太平,江湖永不再起風波,不過眾人也心知這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罷了。

遠遠的山道中傳來嗒嗒的馬蹄聲響,並且聲響越來越近,稍刻間一匹黑色快馬向這房舍方向而來,馬上之人一身灰衣,只見他表情凝重,雙眼直直的看著前方,策馬狂奔而來。

“是佟大哥?”程伊水眼尖,一眼就發現了佟家恩,忙對著屋子裏面將幹貨穿成串的夏子陽喊道,竹嫣同時也發現了這個男子,同時表情有些不自然,興許是因為只是聽過卻未見過的緣故,但只在一瞬間就恢覆正常。

白雲和蘇靜舞彼時正在烘曬菊花花瓣,冬日裏好拿來泡茶喝。

夏子陽從屋內走出,眼睛裏面閃著不一樣的光彩,他舉目向飛奔而來的佟家恩看去,數月不見,佟家恩越發的神采熠熠,只是此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沈寂感。

佟家恩到了門口,一拉韁繩停在那裏,翻身下馬,起步向院中走來,這一系列動作連貫沈穩,若是陌生人看到會產生一種崇拜中的壓迫感。

佟家恩舉步來到夏子陽幾人面前,看著夏子陽和程伊水,目光中多了一分疑問之色,夏子陽知道他要問什麽,於是把他往大廳裏面讓。

進到大廳裏面,佟家恩再也無法等夏子陽開口,嚴肅的問道:“朱大哥怎麽不在這裏?蘇姑娘,谷蘭姑娘呢?”

夏子陽眉頭微皺,嘆了一口氣說道:“家恩,朱柳大哥死了。”

“什麽?死……了?”佟家恩目光快速的看向白雲,彼時她一臉的悲傷,不禁喃喃道。

佟家恩又回頭看看夏子陽,幾日前朱柳的探子找到佟家恩等人居住的地方可是他因外出而未及時趕來,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夏子陽一直沈默不語,佟家恩心中不免倍感淒涼,突然又看向蘇靜舞道:“那谷蘭姑娘呢?”

聽到佟家恩再次問到谷蘭夏子陽沈默了下來,程伊水也默默的低下了頭,只聽到蘇靜舞輕輕的說了一句失蹤了。

“失蹤了?這是什麽意思?”佟家恩的心猛地一緊,不知道為什麽,當他沒有再次看到谷蘭的時候心裏很失落,而當他聽到谷蘭失蹤之後極為不解和震驚,同時心底某處像被刀子撮了一下似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佟家恩不一樣的情緒,蘇靜舞暗暗吃驚,心中隱隱感覺到佟家恩似乎對谷蘭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蘇靜舞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竹嫣,然後對佟家恩說道:“已經快兩個月了,我找遍了她可能去過的地方,都沒有一點痕跡!”

佟家恩心裏莫名的慌亂起來,夏子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使得他回過神來,同時也發現了在一旁看著他多時的陌生姑娘。

佟家恩向竹嫣看了一眼,心中想道: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於是開口問道:“這位是?”

夏子陽方才記起佟家恩還不曾見過竹嫣,連忙介紹道:“家恩,這位就是救了我的竹嫣,竹妹,這位就是之前我們常提起的佟家恩!”

“佟大哥!”竹嫣微笑的施禮。

佟家恩禮貌的點點頭,對於這個叫竹嫣的女子總感覺有些怪異,可是哪裏怪異又說不出來,於是也就不是很在意。

明溪山莊一夕之間莊毀人亡和巢湖四傑被人暗殺的事情很快也傳到了陶儒哲那裏,隱居深山的陶儒哲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安的氣氛,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陶儒哲嘆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何苦煩惱,邪不壓正,相信一切很快都會過去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還是有些怨悶,當初自己是何等的細心打探消息,竟然最後還是著了人家的道,本想著結束了那件事情之後就此歸隱田園,從此不再插手世事,可誰知,江湖風波再起,恐怕想要安靜的生活也不能了。

“怎麽樣?還沒有查到陶儒哲的下落麽?”紅衣男子荷嘉再次出現在幾個黑衣人面前,幾個黑衣人抱拳說道:“本來是沒有任何消息的,可是巧在今天中午的時候,一個兄弟看到陶儒哲出現在小鎮的藥鋪當中,原來是當日在天絕宮一役中受過嚴重的內傷,半年來依靠著小鎮藥鋪的草藥減輕內傷帶來的痛苦,經過一路尾隨,終於知道了陶儒哲的居所。”

荷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很好,那麽我們就趕緊去給他送份大禮吧!”說完目光狡黠的看著前方的小鎮。

買回藥材之後,陶儒哲來到草屋前面,將草藥抓出一些來,放到陶罐裏面,放在火上熬制,然後弄了一些吃的東西,坐在草屋面前一邊看著火候一邊吃著今天的晚飯蕎面幹糧。

正當陶罐中冒出霧氣,陶儒哲準備翻動一下藥材的時候,一個紅色的身影飄忽而至,站在陶儒哲的門口笑道:“好香的草藥味兒啊!”

在毫無覺察間門口多了一個紅衣男子,陶儒哲對其輕功的造詣還真有些詫異,看清來人之後,陶儒哲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而是有條不紊的將陶罐蓋子拿開,然後用藥棍兒在裏面輕輕的翻騰了幾下,然後又蓋上蓋子,目不轉睛的看著陶罐道:“閣下來我寒舍,有何貴幹啊?”

話語聲中沒有絲毫語氣,目不斜視的只管眼前的藥罐,那紅衣男子的眉毛向上一挑道:“果然是老江湖了,還真是沈得住氣!”

沒有理會荷嘉的出言挑釁,仍舊關註著眼前的陶罐,再次將蓋子拿下,然後翻騰了幾下藥材,就蓋上蓋子,如此幾次之後,陶儒哲將藥罐取下,略一傾斜,藥罐裏面的藥湯就被倒在了身旁的瓷碗中,然後把藥罐放在一邊,任由餘下的柴棍兒自個兒燒著,這一邊吹了吹瓷碗裏面的湯藥,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一飲而盡。

看著陶儒哲這一系列動作,荷嘉並不生氣也很耐煩,知道陶儒哲喝完湯藥,荷嘉才輕輕的走進了庭院,說是走,其實就是一閃之間,然後就坐在了庭院中的石凳上面,左手搭在石桌上面,饒有興趣的看著陶儒哲。

陶儒哲此刻才回過頭來,看著荷嘉似笑非笑的臉,陶儒哲從鼻子裏面冷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到籬笆邊上,看著外面略微泛黃的小樹林兒。

荷嘉顯然耐性並不持久,看著陶儒哲一言不發倒讓他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後握起手掌,摸著手上的扳指,淡淡的說道:“是該好好欣賞一下這個世界的美景了,過了今天還能不能再睜開眼睛還都不知道了!”

陶儒哲眼睛一瞇,終於再次出聲道:“究竟是誰?”

荷嘉聽後大笑幾聲道:“忠義大俠問的是在下還是誰?”

陶儒哲又冷哼一聲道:“何必跟我裝糊塗!”

荷嘉笑著說道:“可惜了,就算你知道了真相,也活不到明天了!”

陶儒哲道:“人貴有朝聞夕死,你不會是害怕讓我知道真相之後將之告於天下吧!”

荷嘉冷笑著說道:“激將法?何必呢!我可以讓你死個明白,我的家主就是天絕宮的大小姐,怎麽樣,前輩可以瞑目了?”

陶儒哲聽到這裏不禁嘆了一聲,真是百密一疏啊,猶自嘲笑。

荷嘉不耐的說道:“你活的夠久了!”說罷起身一躍,手底下一股氣流隨之噴出,整套動作連貫有序。

陶儒哲轉身相對,向旁邊一閃,同時手底下也是一股氣流噴發而出,可是轉眼之間陶儒哲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然後感覺心臟激烈的疼痛,接著就感覺嗓子一甜,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然後重重的倒在地上,眼神中不是的透露出憤怒和不甘,死不瞑目!

荷嘉搖搖頭看著躺在地面上不斷抽搐,口吐黑血的陶儒哲,腳底一蹬,向小樹林兒中而去。

望著荷嘉一閃而逝的背影,陶儒哲始終都不知道究竟他是何時給自己下的毒,為什麽自己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再次吐出了幾口血,臉部血管已經暴漲起來,漸漸的臉部變得黑紫色,最後竟然是憋死的,雙目很是不甘的睜著看著門外的小樹林兒。

太陽漸漸的斜下去了,天色漸漸的暗了,月亮也終於慢騰騰的爬上了枝頭,幾近圓盤的月亮被一朵烏雲毫不客氣的擋在後面,暮色中,只能夠看到院落裏面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一直暗淡的發著黑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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