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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無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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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蘇靜舞閑來無事和谷蘭一起在水池旁邊餵魚,看到水池外的金菊就要盛開了,不禁站在一旁觀賞,這時竹嫣打左邊小橋上過來,走到兩人身旁說道:“菊花開了,滿園香花落盡,金菊依風獨立,真美啊!”

蘇靜舞聽後微笑著說:“是啊,菊花最美好的時節就好來了,我以前在大漠裏居住,從來沒有見過這菊花,聽說繁花雕零之際唯有菊花傲立獨自暫放芳華,與世無爭,守得住清寒!”說著看向竹嫣。

竹嫣聽後知道蘇靜舞有所指,她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自己曾經經歷過什麽,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會如何,竹嫣雖然能夠體會蘇靜舞的一番深意,奈何自己無法從過去中逃離,於是說道:“雖有繁花似錦,但韶華老去,亦如殘荷零落,誰還能憶起那花開時節呢?”

蘇靜舞知道竹嫣是在告訴自己,盡管自可可以從傷心的過去中走出,然而世間並無一人可朝夕相伴,縱然花開也枉然,總有一日如殘荷般被人們忘卻,本想安慰她幾句,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谷蘭站在旁邊聽二人談話如此奇怪,但是又不好多問,只得靜靜的陪在兩人身邊,一起望著那荷塘裏殘敗的荷出神。

三個女子正在荷塘邊上發呆,外面突然喧鬧非常,不過大部分都是程伊水的聲音,還沒細聽,就聽程伊水大著嗓門兒喊道:“蘇靜舞姐姐,師兄回來了!”說話間眾人已經向這邊走來。

蘇靜舞猛的轉過身去,夏子陽已經微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溫柔的說:“我回來了。”

多麽溫暖的一句‘我回來了’,蘇靜舞站在那裏,仔細的看著夏子陽的臉龐,仿佛能夠看出什麽不同來,夏子陽仍舊微笑的看著她,終於蘇靜舞也微笑起來。

程伊水大笑道:“不會吧,你們兩個見面就是這樣表達相思之情的麽?”

一句話說的夏子陽和蘇靜舞尷尬極了,兩個人都看向別處,不知如何應答,眾人皆笑了起來,唯獨一人暗自神傷。

“自回來之後,不曾分我一眼深情,但看到他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竹嫣看著夏子陽,表情憂傷,但又恐大家察覺忙換做笑顏,而這一切都被白雲看在眼中。

夏子陽回來,難得能夠全部聚齊好好聊天,程伊水自然是不會放過夏子陽的了,纏著他問他好多問題。

“這幾日我們都著急死了!”程伊水苦著一張臉說道,仿佛是在埋怨夏子陽讓她們擔心。

夏子陽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苦笑道:“那日把他們引開之後竟然迷路了,若不是遇到了張大哥派來的兄弟,恐怕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夠見到你們!”

“哈哈,真的?”程伊水如今看到夏子陽安然到家,雖然明知當時還是很焦急的,如今也倒取笑起夏子陽來:“師兄竟也有這時候!”

“你啊,忘記那幾日坐立不安的了!”白雲笑著說道。

被白雲一語道破,程伊水倒是沒有覺得什麽,向來性格開朗的她只是呵呵一笑。

夏子陽、朱柳和張峰瑞三人把酒言歡,談論著當今武林和朝廷當中的一些新聞,幾個女子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竹嫣一個人在房間裏面,縱然她有多想見夏子陽也不能夠,他和蘇靜舞姑娘早有感情在先,如今只是我自尋煩惱而已,不能夠因為我讓他們兩個人為難,只是可憐我這顆心不知道誰能夠了解,唯獨是空窗寒夜知道罷了。

只聽到外面當當當有人敲門,“難道是夏大哥?”想著忙起身去開門,卻看見白雲端著一些糕點站在門外,有些失落,但是轉而微笑的說:“快請進來。”

白雲一邊進來一邊說道:“看到我,有一點失望是麽?”說著把糕點端到了桌子上。

竹嫣沒有明白白雲所指,忙說道:“不是的,怎麽會呢!”

白雲笑著說:“見你晚上沒有吃多少東西,怕你餓了,給你送點糕點過來。”

竹嫣見白雲如此細心體貼,感動的說:“謝謝你,白姑娘。”

“這麽久以來你都叫我白姑娘,未免生分了些,我今年二十,你應該比我小,以後就叫我姐姐吧。”白雲溫和的說道。

竹嫣聽完,眼睛濕濕的,激動的點點頭:“我比姐姐小兩歲,謝謝你雲姐姐。”

白雲拍了拍竹嫣的手說:“竹妹,以後我們之間就不說謝謝了,好麽?”

“嗯。”竹嫣笑著點頭應道,心中想著:“雖然心儀的男人對自己並無感覺,還好有一個親姐姐一樣的人陪在自己的身邊,心裏已經好受多了。”

白雲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竹嫣也就梳洗了一下睡了。

次日清晨,大家都已經在用膳了,程伊水還沒有出來,竹嫣不禁奇怪的問道:“伊水姑娘怎麽還沒來?”

大家正不知怎麽回答,只聽偏廳裏面傳來程伊水匆忙的腳步聲和回答聲:“我來了,我來了。”

再看去,程伊水已經進到大廳中,見到眾人已經都圍坐在桌邊了,自己才從被窩裏面爬出來,匆忙打理了一下就跑出來,停下來一想,頓覺囧然,站在那裏用手摸著頭,大家看她的樣子不禁都笑了起來,程伊水這下子就更不好意思了,誰叫她晚上興奮的睡不著覺,早上起不來呢!

白雲走過去,微笑的拉著程伊水入了座,端給她一碗飯道:“大家吃飯吧,今天早上的菜可都是竹妹做的,大家嘗一嘗。”

朱柳笑著說道:“什麽?竹姑娘做的?那我要好好品嘗一下。”說著就夾起一塊魚肉,吃在嘴裏,不斷的點頭:“嗯,竹姑娘的手藝真是不錯,非常好吃。”

“是麽?”程伊水來了勁兒了,已經忘記了剛剛發生了什麽,也夾了一塊放在嘴裏,結果比朱柳還誇張,“哇,真是好吃極了,竹姑娘,你的手藝是跟誰學得啊?”

竹嫣聽到這,表情突然有些怪異,但只是一瞬間,“是我爹教我的!”然後再也不說話了。

夏子陽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於是夾了一口菜給竹嫣,並溫柔的說道:“多吃點!”竹嫣看到夏子陽夾過來的菜,眼睛濕潤了,但是又強忍了回去,笑著點點頭,然後不再說話了。

飯後竹嫣一個人站在攬芳亭中看著園中的石橋廊洞發呆,那種怪異的眼神又出現了,說怪異是因為外人無法體會無法明了。

夏子陽向攬芳亭走去,看著竹嫣一個人孤單單的背影,有些心疼,他安靜的走過去,安靜的站在竹嫣的身邊,安靜的陪著她安靜的看著前方。

這樣靜靜的待著,誰也不想打破這樣的寧靜,身邊的這個男人,看似無情卻有情,能夠體會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就這樣靜靜的陪在自己的身邊,即使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這一刻,仿佛覺得他就是自己的,竹嫣終於忍不住轉頭看著夏子陽的側臉,如此完美如此優秀,就這樣深情的看著他,就看著他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夏子陽知道竹嫣在看著自己,不過他裝作不知道,因為此刻她不需要自己知道,只是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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