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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柔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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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莊之後,夏子陽帶著竹嫣見過了武一賓等人,將其安頓好之後和武一賓等人聊天,其間將竹嫣的身世經歷講給了他們聽,他們聽完倒是連連嘆息,之後又將日後的計劃講給了武一賓兄妹,說他要和竹嫣一起尋找蘇靜舞和谷蘭,所以先去杭州沒然後再去太湖把程伊水帶回來,同時在師門和蘇靜舞成婚,終究是講了好久才各自休息去了。

在黑暗中一個柔弱的身影悄然轉身,剛剛大廳之中眾人所說全部被她聽到了,原來夏子陽的心中早已經有了深愛之人,不由的嘆息一聲。

太湖這邊,兩個女子在莊中等待,程伊水性格好動,如今自是坐不住的,在大廳裏面走來走去的,一會兒坐下一會兒又站起來,一邊喝口茶,一邊向外面東瞧西瞧的。

白雲見她忙活這老半天,坐立不安的,忙走過來勸道:“伊水妹妹,你不要擔心了,表哥他們不是捎信回來說已經找到了你師父他們麽?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坐下來等等。”

程伊水聽白雲勸說之後,稍稍安靜了下來,但是還是不住的向外張望,心裏擔心師門上下是否安全。

幾日後夏子陽和竹嫣打算啟程了,告別了武一賓等人之後一路向杭州而去,當那日在大廳外竹嫣知道夏子陽是要去尋找蘇靜舞之後心裏非常難過,可是她知道愛一個人會是怎樣的情形,所以也就默默跟在夏子陽身邊。

夏子陽走到青陽縣城的郊外,告別了師門從此就將獨自在江湖上闖蕩,不覺心思繾綣,腳下步伐略微遲疑,心裏想著臨行前眾位師兄弟分別的情景暗自神傷。

“夏大哥,你怎麽了?”竹嫣發現夏子陽神情有些不對,忙關心的問道。

“沒什麽,只是感嘆就這麽離開師門了……”

竹嫣剛要開口勸慰夏子陽,只聽到前方樹林中有一個人的呼救聲。

夏子陽被這一呼喚聲拉出思緒,和竹嫣對視一眼,多了一句我去看看便毫不遲疑的向那林中奔去。

遠遠的就看見兩個男子拉著一個身量不高,皮膚白皙的少年不放,嘴裏說道:“看這小兄弟長的皮香肉滑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趕緊的把身上的銀兩拿出來,不然就小心你這細皮嫩肉的!”

那少年一副較弱之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小小的個子在那兩個成年男子面前就像一個小孩子,他眼神閃爍,嘴巴嚇得微張,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夏子陽感覺這個少年很面熟,仿佛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當下也不多想夏子陽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站在那兩個成年男人面前道:“青天白日竟然強取錢財!”

那兩個男子看夏子陽站在那裏讓他們放人,嘲笑地說:“嗨嗨,少多管閑事啊,小心爺廢了你!”

那個少年一看到夏子陽,眼神中突然充滿了希望,心中喃喃道:“夏大哥,是夏大哥。”心中這樣想著,可是嘴上激動的什麽都說不出來,只管傻傻的看著夏子陽。

夏子陽一字一句的說:“放——開——他!”

那兩個男子立時不高興了,這一個說道:“嘿,我說小子你真想多管閑事是不是啊?”

那一個又說:“識相的就快點滾啦,別打擾大爺我們辦事!”說罷還向那少年要銀子。

夏子陽劍未出鞘,一晃身形就已經將少年拉到自己的懷裏,那少年整個人都驚呆了,看著身旁這個男人堅毅的臉龐,就這樣癡癡的望著夏子陽。

那兩個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救走,楞是傻在那裏,動彈不得,原來夏子陽近身之後,點了兩個人的穴道,然後救了少年,看似什麽都沒做,實際上一時之間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做了。

少年還在夏子陽懷中發呆,夏子陽低頭看他,兩個人四目相對,一股淡淡的香氣讓得夏子陽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倒不覺得什麽,只是感覺這個小兄弟還挺可愛的,而那少年在和夏子陽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滿臉通紅趕緊從夏子陽懷中逃出。

夏子陽被他這一下子弄楞了,隨即又笑著說:“小兄弟,一個人出門很危險,以後小心留意,不要再被壞人抓到了。”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那小兄弟忙喊了一聲:“夏大哥!”

此時竹嫣業已嬌喘微微的跑了過來,看著少年不禁微微一楞,看這個少年的樣貌和神情分明就是個女子!

夏子陽猛的聽他喚自己夏大哥,於是回過頭來,驚奇的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少年:“你認識我?”

那少年驚喜的問道:“夏大哥不覺得我似曾相識?”想著心裏激動極了,眼中頓時委屈的擠滿淚水。

“是,不過,一時想不起……”夏子陽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少年的影子,突然再仔細看去,恍然大悟道:“是……張姑娘麽?”

張月菡沒有想到夏子陽竟然還記得自己,高興的點點頭道:“是我啊,夏大哥,是月菡。”

竹嫣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個秀氣男兒打扮的張月涵,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只是默默的走到夏子陽的身邊。

看到夏子陽的身邊走來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很親密的站在前者身邊,張月涵眼神中透出一抹錯愕以及微酸來。

“夏大哥,這位是?”張月涵快速的在後者身上掃過,對著夏子陽問道。

“這位是竹姑娘,救過我的性命,竹姑娘,這位是青源幫張前輩家的千金張月涵!”在夏子陽的簡單介紹之下兩個女子相互見過,微笑的看著對方,其實心中感受相同,都有一些不是滋味。

半個時辰之後,夏子陽站在一座破廟大堂裏,面對著廟門站立,似乎在等待什麽。

片刻之後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夏子陽聽到張月涵叫自己慢慢的回過頭來,彼時張月涵已經換回女兒裝,正在竹嫣的陪伴下從佛像背面走出來,蓮步輕移間,香風陣陣,眉眼淺笑間風華絕代,與二年前倒大大不同了。

夏子陽看著張月涵微笑著說:“換好了?”

“嗯!”張月涵微笑著說道,臉上染起嫣紅。

夏子陽又看向竹嫣微微一笑,後者走到他的身旁。

“張姑娘,你不是遠在黃山麽?怎麽會?”

張月菡便將如何和父親一起來青陽縣,又如何和父親等人失散一一道來。

“哦,原來是這樣,真是難為你一個人走了這麽遠,幸好你是一身男子打扮,不然竟不知這路上會有多少危險了!”夏子陽心想這張月菡武功一點不會,不曾經歷過什麽,且一副花容玉貌,真難想象如果這一路她都是女兒打扮,這一路之兇險可是難料非常!

張月菡聽此一言,心中知道這是在讚嘆自己相貌出眾,雖然自己沒有那虛榮心,不過聽到自己心上人這樣說,還是很開心的,現在即使找不到爹爹,能夠如願以償的見到夏子陽也就毫無遺憾了。

張月菡見夏子陽有要出青陽縣的意思,感到奇怪,於是問道:“夏大哥,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呢?你不是住在北音山上的麽?”

見張月菡問道,於是如此這般的把事情的前後和她講了,聽完之後張月菡激動的說:“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夏大哥不是久困之人,他日定會聞名於江湖的!”

夏子陽聽了,不禁眉頭深鎖:“常言道‘槍打出頭鳥’,如今看似風光的名譽背後,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看著自己,以後行事恐怕就沒有那麽隨心自在了!”

張月菡看到他竟然有些力不從心之意,心中也替他擔憂起來,但是轉瞬之間她又笑顏如花的說道:“夏大哥不必憂心,我相信以夏大哥的聰明才智,定會處理得當,廣得人心的,何況為人若是光明磊落,何必在意外界對我們的看法呢?”

看著張月菡頑皮的語氣和表情,不覺莞爾,張月菡被他這一笑弄得迷糊了,等轉過神來之後也呵呵的笑起來了。

竹嫣在一旁看到二人相談甚歡,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旁邊沒有說話。

張月菡既然見到了夏子陽,也不必擔心途中在遇到惡人了。

夏子陽突然問道:“張姑娘可知道張前輩將在何處落腳,在下送你回到前輩身邊。”

張月菡聽了夏子陽一句話,頓感悲傷,她喃喃的說道:“難道,你那麽著急讓我離開麽?”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夏子陽聽的清清楚楚,心中不覺為之一動,“不會,只是擔心前輩找不到你會擔心,難道你不擔心前輩麽?”

張月菡這會兒終於想起來了,走散之後父親一定會擔心的,眼前父親還有事情要辦,一邊還要擔心自己,確實不應該,可是剛剛見到心儀之人,轉眼就要分別,真是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竹嫣也聽清了張月涵所說,心中嘆息一聲:“夏大哥頗得女子青睞,眼前的張月涵已然是美貌絕代,嬌俏可人,還有那未見過的蘇靜舞,我只能默默的看著他,只要他快樂我也就知足了!”

見張月菡不回答,夏子陽心中已然明了,只是這男女之間貴乎守一,縱然是面前張月涵、竹嫣之輩國色無匹,但是在自己的心中,蘇靜舞才是他這一生中最想相守的人。

想著,夏子陽率先說道:“月菡姑娘,前輩一定很擔心你,不如我先送你回去,他日有緣定會再見。”

竹嫣心中微微一笑,倒有些苦澀,看來將來若是讓夏子陽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會同樣用一句“有緣定會再見”來搪塞,然後自己一個人默默的離開。

張月菡聽到這,其實已經能夠明白夏子陽的意思,只是這個緣,恐怕永遠無法指代男女之間了,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如今回到父親身邊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向夏子陽點點頭。

夏子**據張月菡所說,帶著她一路尋去,打聽之下果然張簫生等打這裏經過,於是一路追尋,終於在萬裏坡上見到了張簫生、盧青山、鐘銘他們師徒三人,他們也正在打聽張月菡。

“前輩,月菡姑娘在此!”夏子陽朗聲說道。

張簫生和兩個徒弟聽言回過頭來,看到張月菡可不就好好的站在那裏,見到張簫生,張月菡嬌呼一聲“爹爹”就跑了過去。

“菡兒,你到哪裏去了,讓爹擔心死了?”張簫生看著張月菡,張月菡轉了一個圈給張簫生看,“爹,我沒事,多虧了夏大哥救我,不然你就見不到女兒了。”

盧青山和鐘銘聽了齊聲問道:“小師妹,發生了什麽事情?”張簫生也看著月菡。

於是張月菡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將給他們聽,張簫生聽完看著夏子陽道:“夏少俠,真是多謝你拔刀相助!”

夏子陽忙回禮道:“前輩無需言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也是身為江湖中人所應該做的,何況我與月菡姑娘還是舊識。”

張簫生讚許的點點頭道:“果然氣度非凡,是可造之才啊!”

夏子陽笑道:“前輩謬讚了,”繼而抱拳說道,“如今晚輩還有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他日定當親自登門拜訪。”

張簫生忙扶了他一把道:“不必多禮了,你既然有事,我就不強留了,只是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日後來老夫家中做客啊。”

夏子陽微笑點頭,然後向盧青山和鐘銘點頭示意,他二人也回禮,然後夏子陽轉身要走。

“夏大哥!”張月菡見他轉身要走,不禁脫口叫住他,叫完之後就後悔了,但是夏子陽已經回過頭來,也不說話,只是向她點一點頭,仿佛在告訴她,自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登時心裏甜蜜蜜的,只覺兩頰發熱,不禁害羞起來。

轉眼之間夏子陽已走出很遠去了,看著女兒如此形態,張簫生不禁搖頭笑道:“好了,女兒,人已經走遠啦。”

“哎呀,爹,你說什麽啊!”張月菡嘴上雖然佯裝不高興的撒嬌,眼睛還是不舍得離開那遠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話說夏子陽一路疾奔,經過了張月菡這一事,他尤其感受到了對蘇靜舞的思念,風雨同舟,相扶相持,感情之於人,真是一個厲害的武器,制人於無形,他此刻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飛回到蘇靜舞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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