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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趁你病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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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帶哀怨地看了坐在不遠處的阮振林一眼,仿彿在等對方能替自己出個頭,討回個公道。

阮振林也因為謝氏的一句提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謝美蓮可真是不會說話,明知道剛出生的六公子是被他當成心尖尖來愛的,結果謝美蓮三不五時就當著眾人的面提醒六公子庶出的身份。

他的確是想趁機將文繡繡擡成正妻,一來,他是想討文繡繡的歡心,二來,他也不希望自己剛出生的兒子被冠上庶子之名。

只是,想擡平妻,必須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當年她當著宋蝶衣的面擡謝美蓮,那是因為宋蝶衣生不出兒子,如果他用同樣的方法當著謝美蓮的面擡文繡繡,這有些說不過去。畢竟謝美蓮是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的,雖然那個兒子不怎麽得他的心思,那也無法改變阮子安就是他親生兒子的事實瞬。

關於這一點,阮振林曾派人偷偷取了阮子安的血跟自己滴血驗親,事實證明,那個呆滯又變態的家夥,的的確確是他的親生子。這個結果讓阮振林很氣悶,他非常不能理解,玉樹臨風的自己,怎麽會生出阮子安這麽變態的東西。

就在阮振林糾結該如何向謝氏提出要擡文繡繡做正妻的時候,一向很懂得“察顏觀色”地阮靜幽突然開口道:“父親,女兒瞧六弟生得這麽可愛,料想他長大成人之後肯定會像爹爹這般,是個耀眼奪目的美男子。雖然這話由女兒來說有些逾越,但六弟如果真的被冠上庶子之名,倒讓人覺得非常可惜。女兒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魷”

阮振林挑了挑眉:“哦,什麽想法,不如說來聽聽。”

阮靜幽笑容可掬地掃了眾人一眼,不疾不徐地道:“女兒想,為了保證六弟高貴的出身,不如將六弟過繼到母親名下,日後由母親來親自撫養。這樣一來,等六弟長大成人之後,也能頂著嫡出子的名聲,被父親正大光明的給領到仕途上啊。”

“不行!”

文繡繡頓時搖頭否絕:“那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我怎麽能放心把他交給別人來撫養呢?”

她瞪了阮靜幽一眼,似乎對她提出的這個提議非常不滿。

自從她這次被老爺接回阮府之後,她一直以為阮家這位三小姐是跟自己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沒想到這才幾天工夫,她竟然會提出這麽一個讓自己不能接受的要求。

開玩笑,如果真把子浩交給謝氏撫養,相信子浩連一歲都活不到,就會被謝氏折磨得夭折死亡,除非她瘋了,否則她死都不會將自己的兒子交到別人手裏。

阮振林也覺得阮靜幽這個提議有些不靠譜,雖然這的確是讓六公子由庶轉嫡的最佳方法,但他對謝氏的人品非常了解,這女人善妒又善怒,根本就不會認認真真將他的兒子撫養長大。

“靜幽啊,你這個提議確實很中肯,可是子浩是你文姨娘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這世上肯發自內心去疼愛自己孩子的,只有親娘才能做到。當然,我不是說你母親盡不到這個義務,只是她平時還要管理府裏的大小事務,如果再把子浩送到她房裏養著,豈不是憑白給你母親增加負擔嗎。”

阮振林這番話聽上去像是在為謝氏著想,其實字裏行間之中,卻明顯的透露出他對謝氏的不信任。

阮靜幽等的就是這一句,她故作為難地皺了皺眉:“聽父親和文姨娘這麽一說,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了。雖然將六弟寄養在母親名下可以保證他高貴的出身,但有一點父親倒是說對了,這天底下啊,能對子女無私付出的,只有生他的親娘才能真正做得到,差了一層血緣關系,到底是靠不住的啊!”

說這話的同時,阮靜幽還意有所指地看了謝氏一眼,話裏話外似乎在故意影射著什麽。

謝氏豈能猜不透阮靜幽歹毒的用心,這該死的丫頭,分明是想利用文繡繡來借題發揮。

哼!這些人想把阮子浩寄養在她的名下由她撫養,她們樂意,她還不樂意呢。

她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年都沒照顧好,怎麽可能會有多餘的愛心去照顧文繡繡的兒子。

不理會謝氏眼底的憤恨,阮靜幽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實在不行,父親,您幹脆將文姨娘擡成平妻,跟母親平起平坐吧!”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響雷,“劈啪”一聲砸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心驚。

謝氏瞪圓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阮靜幽居然敢說出這麽一句話。

平妻?她居然提議讓文繡繡這個下賤的女人跟自己平起平坐?有沒有搞錯,就算自己當年被擡進阮府的時候是個妾,但她娘家到底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戶人家。可文繡繡的出身又是什麽?一個小門小戶養出來的下賤胚子,憑什麽跟自己平起平坐?

坐在謝氏身邊的阮大小姐也被這個提議氣得不輕,她沒好氣地瞪了阮靜幽一眼,怒不可遏地道:“你是不是瘋了,平妻這種身份是什麽人都可以擡的嗎?別搞笑了,這個提議,我不接受。”

阮二小姐也跟著嗤笑一聲:“三妹

妹,你一心想為六弟爭個高貴的身份其實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不該將文姨娘的身份跟我娘放在一起相提並論。我外公是翰林院侍讀學士,舅舅是監察禦史,在朝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你突然讓一個母族連從七品都不算的文姨娘跟我娘平起平坐,這不是明擺著給我娘沒臉嗎?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利用文姨娘來侮辱我娘嗎?”

面對阮二小姐的斥責,阮靜幽冷笑一聲:“二姐,這常言說得好,在家從父,嫁人從夫。別管母親的娘家地位有多顯赫,現在被父親擡進阮家,從今以後,她生是我阮家的人,死是我阮家的鬼,榮華富貴,全憑父親一人做主。你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擡出母親的娘家,這是在向父親示威嗎?你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父親,如果父親想擡文姨娘為平妻,還要經過他們謝家的點頭同意才可以?就算父親真的需要看謝家人的臉色,也得看看謝家人有沒有這個資本和能耐。在朝廷裏,按照官位來排,父親是我大閻朝的正四品,而你外公和舅舅,不過是從四品和五品,跟父親還差了一、兩個等級,他們有什麽資格讓父親堂堂一個正四品的官員,去看他們的臉色來做決定呢?再說了……”

阮靜幽話鋒一轉:“這娶誰為妻,擡誰進門,是咱們阮家自己的事情,父親身為一個大男人,難道連在自己府上做決定的自由都沒有了?你舅舅年前接二連三往府裏擡了好幾個姨娘,他怎麽沒想過來府上征求父親的同意?既然他後宅子裏的事情父親沒管,父親後宅子裏的事情他又憑什麽管?”

阮靜幽這番話乍一聽的確是沒什麽不對,可仔細一琢磨就會發現,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挑撥阮振林和謝家的關系。

阮二小姐被她的歪理繞得直暈,忍不住辯駁道:“這根本就不是一碼事,你不要強行混為一談。”

“怎麽就不是一碼事了,在我看來,這分明就是同一碼事。”

阮靜幽非常不客氣地看了阮二小姐一眼:“二姐,你別忘了,若認真論起來,阮家真正的大夫人是我娘宋蝶衣,你娘當年作為一個妾室被擡進阮家,只因為她肚子爭氣,給父親生下兒子,才有機會被父親擡為平妻。現在文姨娘也給父親生下兒子,父親想將她擡成平妻,遵循的不過就是阮家自古以來的規矩,這有什麽錯?又有什麽不合理?你和大姐拼了命的阻止文姨娘被擡成平妻,難道是想讓六弟一輩子背負庶子的名聲出門在外擡不起頭?我可記得,你們倆當年也是頂著庶女的名聲游走於京城各達官貴族之間呢。怎麽的,現在輪到六弟了,你們就不快活了?”

“阮靜幽,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挑撥是非!”

阮大小姐覺得阮靜幽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才不信阮靜幽是真心為文姨娘著想,這小賤人只是想利用文姨娘,給她們娘幾個找不痛快罷了。

文姨娘可不管阮靜幽之所以會這麽做,到底是不是在利用自己,她唯一在意的只有一個,就是被擡成平妻,從今以後跟謝氏平起平坐。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女人能混到侍郎夫人的位置,這輩子她也算不白活了。

阮振林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阮靜幽故意說出這樣一番話,是想給謝氏找不痛快。如果是以前,他未必會將阮靜幽的話聽進去,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提這件事,結果被阮靜幽這麽攪和,倒成全了他的想法。

“美蓮,我覺得靜幽說得沒錯,既然當年我能將生了兒子的你擡成平妻,現在繡繡生了兒子,我沒理由讓她和兒子受委屈。而且你之前不是親口說了,你跟繡繡在同一個宅子裏生活多年,早就培養出深厚的姐妹情誼,現在繡繡給咱們阮家又添一丁,稱得上是咱們阮家的大功臣,我當年不肯虧待於你,現在自然也不能虧待於她。所以,尋個合適的日子,我準備給繡繡一個正式的名份,讓她跟你平起平坐,共同管理阮家這大片家宅。你有個好幫手,還能多一個乖巧可愛的兒子,對你來說,這不是一舉兩得的美事麽。”

謝氏差點被阮振林這番話給氣死過去,美事?老爺給她找了個情敵回來見天的硌應她,他居然還好意思說,這對她來說是一樁美事。

就在謝氏開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裏面突然傳來一道嬰兒的啼哭聲。

眾人循著哭聲追去,就見從進門起就被人給忽略掉的阮家五公子,不知什麽時候湊到六公子的嬰兒床前,將繈褓中的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家夥給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讓人覺得驚悚的是,完全沒有抱孩子經驗的阮子安,竟然將軟軟小小的六公子大頭朝下夾在自己的手臂裏,可憐才剛剛出生的六公子這樣頭朝下的吊著,難受得他尖聲痛哭,哇哇大叫。

文繡繡被這樣一幕嚇得花容失色,急三火四地沖到嬰兒床邊,一把將被五公子倒夾在懷裏的六公子奪到自己的手中,揚聲吼道:“別碰我的兒子!”

她實在是被剛剛那驚險的一幕給嚇壞了,六公子只是一個剛剛出生一天的嬌嫩小娃娃,她這個當娘的摸一下、碰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斷了小嬰兒脆弱的手和腳。可五公子卻像拎小雞子似的,將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大頭

朝下的吊著,如果他手臂一個沒夾穩,不小心將六公子扔到地上,一條鮮活的小生命眨眼之間就會殞落的。

只要一想到這個結果,文繡繡就對五公子剛剛的行為恨之入骨,連帶著看他的眼神,都充斥著憤怒和怨懟。

其他人也被剛剛那一幕嚇得不輕,尤其是阮振林,這六公子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子嗣,如果對方有個三長兩短,光是想想那樣的後果,他就覺得既心驚、又震怒。

“啪”地一聲,被深深刺激到的阮振林突然揮手,狠狠抽了差點闖下大禍的阮子安一耳光。

他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急,以至於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阮子安,被他爹一記巴掌,生生抽飛了出去,額頭重重地撞在墻壁上,發出一聲巨響。

鮮血瞬間染紅了阮子安的額角,這讓謝氏心底那唯一一點愧疚心瞬間化為烏有,她奔到阮子安身邊,一把將負了傷的兒子抱在懷裏,失聲尖叫:“子安,我的子安,你怎麽樣?是不是哪裏摔疼了?告訴娘你哪裏不舒服?來人啊,快去把李大夫請過來,五少爺受傷了,他傷到頭了……”

現場頓時亂成了一團。

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幫著謝氏將阮子安扶了起來,當她們看到弟弟額頭血流不止的時候,眼底也出現了驚慌和不安。

一直在和稀泥的阮靜幽忍不住跟身後的金珠寶對視了一眼,仿彿在問彼此,阮子安突然趁人不備,將剛出生的六公子抱在懷裏,他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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