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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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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理智的楊繡槐是這麽想的,已經淪為三房狂熱崇拜者的張春芽和李大妮會想不到這個?

在回來的路上,張春芽和李大妮就已經商量好了。

必須堅定不移地將‘巴結三房’作為家庭方針,堅決貫徹落實,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掃把星離自家遠遠的,才能保證自個兒的日子也越過越好。

第二天一大早,張春芽就起了個大早,等福臨樓來的人把山貨與河鮮都拿走,張春芽就攆著蘇崇山和蘇崇水去搭豬圈和雞圈了。

張春芽把做午飯的事兒拜托給蘇崇菊和楊繡槐,在家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從家裏拎了一塊肉就回娘家去了。

要說這張春芽,那是真的拿得起放得下,當初為了保全自個兒,同娘家上上下下都手撕了一遍,如今她想著娘家人手裏有小豬仔兒,立馬就能把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全都忘掉,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只不過進娘家門的時候,張春芽還是心怯了一下。

“娘……”張春芽臉上堆著笑喊了一聲。

張老太正坐在炕頭喝稀粥呢,突然聽到張春芽這膩死人的嗲聲,嚇得老太太差點從炕上摔下來。

張春芽她嫂子不樂意了,端著盆水從竈房潑出來,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春芽嗎?怎麽有臉回娘家來了?原先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回娘家哭窮,現在日子過得蜜裏調油,又回娘家來幹啥?十來嘚瑟你們多能賺嗎?”

張春芽火冒三丈,當初同她嫂子掐架的時候,她嫂子一把扯掉她好幾綹頭發,這個仇她還在心裏記著呢!

她自問這次回娘家是打算帶著娘家一起賺錢的,結果她嫂子這樣陰陽怪氣,還拿水潑她,張春芽的無名之火‘騰’地一下就起來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現在得了賺錢的法子,好心好意回娘家來同你們說,你還拿水潑我拿話刺我,呵,張春生,你還在屋子裏窩著裝死呢!你就看著你媳婦兒這樣欺負你妹子?”

屋內靜悄悄一片,倒是張老太端著空掉的碗走了出來。

“咋了,咋了?一大清早就來鬧騰啥?”

張春芽見親娘也是這個態度,氣得轉身就走,“我一遇到賺錢的法子就想著帶上你們,你們可倒好,就這個態度?指望我幫扶娘家,你們配嗎?就你們這德行,我能幫村頭的王寡婦也不幫你們!”

張老太一聽到‘賺錢’倆字,立馬急了,她一改之前那無精打采的模樣,一溜小跑沖到張春芽跟前,拉著張春芽的手親親熱熱地說,“閨女,你這是鬧啥?王寡婦就是那帶縫的蛋,你敢招惹?你嫂子剛剛是和你說笑呢。”

“春生家的,你還楞著幹啥?趕緊給你妹子倒一碗糖水回來!之前那事兒你心裏還有氣呢?我又不是沒和你說過,你妹子她婆婆太兇,你妹子要是不把這口黑鍋甩給咱,她根本沒法兒活,之前給咱甩黑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兒。現在她日子過好了,這不就想到咱了嗎?都是一家人,斤斤計較個啥?”

張春芽她嫂子黑著臉進了竈房,用筷子尖輕輕蘸了一點紅糖,然後倒了半碗開水,端給張春芽喝。

張春芽看著那幾乎都看不到色兒的糖水,撇撇嘴,嫌棄道:“這叫紅糖?這裏面有紅糖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碗沒刷幹凈呢!”

她嫂子給氣了個倒仰,從張春芽手裏拿過碗,氣呼呼地回了竈房,用勺子直接舀了兩大勺紅糖放到那碗裏,氣鼓鼓地塞給了張春芽。

張春芽嘗了一口,險些被那紅糖味給齁死。

“娘,我嫂子都這麽敗家的嗎?這碗紅糖水裏都放了多少糖?甜死個人了!”

她嫂子氣成了鬥雞眼,“放的糖少了你怪我摳,說我苛待小姑子,放的糖多了之後你說我敗家,到底咋樣才能讓你稱心如意?你之後想放多少糖自個兒去拿,我想讓你多喝點糖水還有錯了?”

張老太眼看這對冤家又要掐起來了,趕緊打圓場道:“行了行了,春芽,你又不缺這一口糖水喝,你這麽早來是要說啥事兒?”

“娘,我記得我那遠房表舅家的豬好像生了崽兒,是吧?你能不能幫我去買幾只?同我遠房表舅說,賣給別人多少錢就算我多少錢,不用給我便宜,我要的量挺多的,不能讓我表舅吃虧。”

張老太好奇,“你打算要多少?”

“我得買三十頭豬崽子,還有小母雞,娘,我記得我有個遠房老姑家是養雞的對吧,你幫我去問問,我要買下蛋的小母雞一百只,小公雞來個十只就可以……還是之前那句話,我那遠房老姑賣給別人是多少錢,賣給我就多少錢,用不著給我便宜。要是講究情面的話,給我挑點兒精神的,好養的,成不?”

張老太傻眼了,“乖乖,你養這麽多幹啥?能養的過來嗎?三十頭豬崽子,吃都能把你給吃窮咯!”

“不怕不怕,我婆婆和二弟妹也一起養呢!娘,要是你願意相信我,你就也趕緊買幾頭豬崽子養,不然到時候可別看著我賺錢眼紅!”

張老太又問,“買這麽多豬崽子可不便宜,你有那麽多的錢嗎?”

張春芽連連擺手,“崇山這半年打獵還行,你覺得我缺這點兒小錢嗎?等我小姑子嫁出去後,我和崇山商量著重新蓋一處院子呢!娘,你們要是錢不夠,買豬崽兒的錢我借給你們,等豬養大賣了錢之後你們再還我就成。”

張老太徹底迷糊了,“春芽,你們家的運道……不是一直都不怎麽好嗎?怎麽運道突然就變得這麽旺了?”

張春芽神秘一笑,誠懇地說,“都是我婆婆領導得好。至於其他的,我不能和你們說,天機不可洩露。”

張老太:“……”

張家嫂子:“……”

張春芽在娘家說完正事之後就走了,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她娘家媽和娘家嫂子卻跟著興奮了好一陣兒。

張老太一個勁兒地感慨,“春芽的日子是真的過好了,一口氣買那麽多豬崽兒,居然還說是小錢!那是小錢嗎?還要蓋房子了!這日子真是越過越紅火啊……楊繡槐還有這本事呢?要是早知道跟著楊繡槐能把日子給過好,別說是被楊繡槐罵一頓,就是罵三頓五頓都行啊!哪怕是我給她在咱門口搭個臺子,瓜子花生開水供應著,只要能賺錢,她天天罵都行!”

張家嫂子在心裏捏了一把汗,論臉皮厚的程度,張春芽深得她這個婆婆的遺傳,這點是她拍馬都趕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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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崽兒買了回來,豬圈也都搭好,張春芽就投身到了養豬大業中去,每天一睜眼就忙活個不停,到天黑透了才能歇下。

隨著豬崽兒漸漸長大,張春芽的盼頭越來越強。

日子一晃就進了五月的門,吃過粽子後,老蘇家的另外一件喜事到了。

蘇崇菊要出嫁!

仁心堂的葛大夫和葛夫人給的聘禮相當豐厚,楊繡槐稍微意思意思地留下了一些不太值錢的,將大多數聘禮都撞到了蘇崇菊的嫁妝箱子裏去,讓蘇崇菊又擡回了縣城葛家。

楊繡槐擔心葛夫人看不起蘇崇菊,又自個兒掏腰包給蘇崇菊添了不少東西,除此之外,她還動員蘇崇山、蘇崇水、蘇崇文給蘇崇菊添東西。

蘇崇山和蘇崇水忙著上山下河養豬養雞,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八瓣兒使,哪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兄弟倆各自從房裏人商量一下,各自掏出四兩銀子來,湊了個‘事事如意’給蘇崇菊壓嫁妝箱子。

張春芽拜托福臨樓來取山貨河鮮的夥計給縣城的葉桂枝帶了個信兒,知會了葉桂枝一聲,第二天,葉桂枝就揣了八兩銀子回來了。

其中四兩是她和蘇崇文給的,餘下的四兩是蘇崇梅給的,蘇崇文還在這上面賣了個文字游戲,他說,“既然大哥和二哥祝崇菊‘事事如意’,那我和崇梅就祝崇菊‘好事成雙’!”

除了出嫁之外,還能有啥好事?

當然是生奶娃娃了!

蘇崇梅被蘇崇文隔空羞了一把,紅著臉把那十六兩銀子塞到箱子裏去,心裏同樣感慨個不行。

時間往前推一年,那個時候的她哪敢想這些啊,她以為自個兒會嫁一個老實巴交的後生,然後將餘生用在同婆婆鬥智鬥勇上,沒想到短短一年,娘家日子過好了,單單是銀子就給她添了十六兩做嫁妝,這還不說楊繡槐給她添的那些新衣裳和新被褥。

蘇崇菊頭天出嫁,第二天回門,到了第三天,楊繡槐松了口氣,她領著蘇老頭乘上福臨樓來拿山貨的馬車,到縣城找蘇崇文和葉桂枝來了。

當然,此行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看蘇崇文和葉桂枝,而是看許久不見的寶貝孫女!

楊繡槐和蘇老頭來過蘇崇文安在縣城的家,馬車停在福臨樓門口,二老進福臨樓的門看了一眼,見蘇崇梅在,便招呼道:“崇梅,你忙自個兒的,我和你爹來看看你侄女兒!”

掂著鍋勺的蘇崇梅早就習慣了,她沖後院努努嘴,“自個兒過去,不過這個點兒沒人招呼你們。我三嫂忙著鹵肉,我三哥忙著給那些小孩開蒙,你自個兒去看吧!”

楊繡槐嚇了一跳,“夫妻倆誰帶孩子?寶丫頭還不到六個月呢!”

“瞧你那急赤白咧的樣兒,寶丫頭又不鬧騰,我嫂子在身邊放了個簍子,簍子裏加了個墊子,讓寶丫頭在簍子裏坐著就成。”

楊繡槐心疼得險些暈過去,她寶貝孫女就被放在簍子裏怠慢著?

心疼死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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