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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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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時候回老家,何瀟聯合岳銘濤一起,組織了他們那一屆畢業生的同學聚會。

大部分人對於班長跟溫良的關系,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來。

“早就看出你倆有奸/情了,好得穿一條褲子。”陳思豪嗤鼻道。

“就是,雖說班長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對誰都好成對溫良那樣。寵著護著的,好像誰能把他怎麽滴了似得。”李躍也附和。

“班長,你滴眼睛早就出賣了你滴內心了。”就連章潼居然也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何瀟拜服這一群人的火眼金睛。

溫良向來不願意凸顯自己的存在感,此時也是默不作聲地坐在何瀟身側,眼睛裏倒是滿滿的笑意。

就是在看見岳銘濤過來吵吵著要喝酒的時候,稍微冷下了臉色。

偏偏岳銘濤還特別不服氣地要跟他拼酒,溫良自然不願意在何瀟面前示弱於情敵,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岳銘濤看他爽快,也不落人下風,痛快地幹了自己的酒,又接著滿上。

“溫良我可告訴你,千萬盯緊了,別給我一點點的機會。”

何瀟在旁聽了踹他一腳:“說話走走心,你不是都有了那什麽傑森了嗎?”

岳銘濤歪頭道:“我那是退而求其次!要是你願意,我立馬跟傑森分!”

這下不止何瀟,周圍聽見的人都上來踹岳銘濤,大罵他是玩弄別人純真感情的渣男。

“純真個屁,你們好像多了解他似得。我告訴你們,別把世界想象得太過美好。你以為誰都像溫良運氣那麽好?碰上何瀟這塊美玉。”

一時同學們嘰嘰喳喳,有感嘆溫良的確幸運的,有勸岳銘濤認真對待感情的,還有吐槽班長是個禍水的。

溫良靜默在人群中,全部的眼神籠罩在何瀟身上,半晌之後,一仰頭喝幹了酒杯裏滿滿的酒。

回去的路上溫良又醉得東倒西歪,心情卻是奇好,甚至唱起了不知在哪個調上的情歌,唱完又緊緊摟著何瀟,一口一個“班長老婆!”“瀟瀟寶貝兒!”

何瀟哭笑不得,卻也知道溫良就那點酒量,喝完是一定要耍酒瘋的。

還好開車的是杜鑫,也不用怕別人看見了笑話。

既然耍起了酒瘋,何瀟也不敢往家領,便去了芳華園。

芳華園的房子雖然一直沒人住,但都有人定期打掃,所以住人不成問題。

密碼一直沒變,何瀟扶著溫良上樓開了門,一邊聽他叨叨叨,一邊推他進浴室,幫他調好水溫之後,又被纏著折騰了好半天,衣服都被淋了個透。

無奈之下兩人擠在一起洗了個鴛鴦浴,洗發精沐浴露的泡泡揮灑得滿地都是,一個澡洗得氣喘籲籲。

好不容易躺上床了,溫良長手長腳地把人緊緊摟住,嘟囔著問道:

“你是媽媽派到我身邊的天使嗎?”

何瀟沒忍心提醒他封建迷信要不得,又聽溫良低低輕語:“瀟瀟,我好愛好愛你!”

萌萌的情話說的何瀟心裏甜滋滋的。就著漂浮在雲端似得暖意,還有剛剛被折騰過的疲憊,很快沈沈睡去。至於溫良之後又磨磨叨叨說了些什麽,他就一點也不知道了。

一覺睡到後半夜,屋裏暖氣烘得人口幹舌燥。

起身去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果然是滿滿的,純凈水飲料解酒茶應有盡有。

不得不說,杜鑫這個私人管家當真是沒的說,做事認真面面俱到,最重要的是對溫良很忠心,是真心希望主子過得開心過得好的那種忠心。

“瀟瀟?”剛剛灌下一口水,臥室那邊就傳來呼喚。

“嗯,在呢!”何瀟拿著水瓶回了臥室,遞到溫良臉上冰了冰他,問道:“喝不喝水?”

“喝。”溫同學嘴上說著,手卻不動彈。

班長嘆口氣,拿他沒辦法,拿起水瓶喝了一大口,然後俯下身子哺餵給溫小同學。

...

開學前的一個星期,溫良獲悉了一個令他難以平靜的消息。

當年猥褻他並殺害他母親的罪犯,在潛逃十二年之後,回來投案自首了。

他自首的原因,是因為見不得光的逃亡生活,壓壞了他的神經和身體,從而出了狀況得了癌癥。

命不久已的落魄犯人心懷悔恨,又思鄉心切,於是最終選擇了自首。

抓住兇手給予懲罰並沒有讓他覺得有多高興,溫良情緒看起來十分低落。

“要是他沒出現就好了。要是我沒跑出去就好了……”

他靠在何瀟懷裏喃喃低語。

“小傻瓜,都說了不是你的錯。”

樊女士在看見溫良一副低沈模樣之後,便冷著臉留他住在何家,然後一天三頓不重樣地做好吃的,從側面默默安慰他。

溫良吃著吃著開始噗簌噗簌掉眼淚,把樊榮嚇得趕緊拿筷子嘗了嘗自己做的菜。

“沒那麽難吃吧?”

溫良忙抹幹淚水,大口大口吃幹凈所有食物,然後主動收拾了碗筷。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走到樊榮面前,彎下腰將她摟住,輕輕說了句:“謝謝媽媽!”

樊榮楞了半晌,一下子推來溫良,通紅著眼眶回了自己房間。

溫良有些不安,轉頭向何瀟求助。

何瀟走過來半抱著他的肩,解釋道:“沒關系,她這是要痛快地哭一場,怕你笑話她就藏進房間裏哭去了。等她哭過了,又是一條女漢子!”

警局那邊還有一些後續需要溫良過去一趟。

本來何瀟要陪他的,溫良看了看大臥室關著的房門,沒讓何瀟去。

“你別去了,好好在家陪陪媽媽吧!”

溫良也知道自己太黏著何瀟,整個假期班長都沒有多少單獨的時間來陪陪父母。

溫良反省自己到底還是不太懂事,有時候可能像個小孩子似得膽小任性,貪戀盡情擁有何瀟的時光,又怕一個不小心會把他弄丟。

卻沒去想他是不是也需要一些私人的時間和空間來處理自己的問題。

“杜鑫也沒在,你自己去怎麽能行。走吧,我得跟你一起去。”

這樣一個節骨眼,杜鑫家裏也出了些事,聽說是他母親的病情嚴重了,所以請了假,也沒辦法陪在溫良身邊幫他處理一些事情。

“不是我自己。”溫良拉住何瀟道:“我爸他陪我一起去。你放心吧,沒什麽事,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回來了。你聽話,在家等我。順便幫我哄哄咱媽,要不我都沒臉來這裏蹭飯了。”

何瀟見他堅持,又在下樓時看見專門來接溫良的車後座上坐著溫父時,這才放心地讓溫良走了。

本來說用不了多長時間的,結果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溫良才回來。

也沒上樓,只在樓下打電話讓何瀟下去說說話。

何瀟下樓就看見坐在木椅上垂著頭的溫良,情緒好像比去警局之前更差了。

何瀟走過去摸摸他的頭發,柔聲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溫良把何瀟的手握在胸口處,點頭說道:“嗯,是有件事。我可能要把杜管家給辭退了。”

何瀟挺意外的,不明白溫良的壞情緒跟杜鑫有什麽關系?

“你知道杜鑫是誰嗎?”溫良問他。

何瀟沒回答,因為他覺得答案顯然不是私人管家這麽簡單。

“他是杜力的弟弟。”

何瀟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杜力是誰,就是那個讓溫良失語自閉了許多年的犯罪份子。

何瀟頓時有些淩亂。

杜鑫和杜力,單從姓名上來看的確像是兄弟倆,可如果不是我溫良告訴他,讓他如何想象,一個溫文爾雅,做事穩妥忠誠的管家,和一個心理陰暗,對孩子下的去黑手,狂暴殺人的兇手,會扯上如此親近的關系?

“杜鑫?”何瀟還是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

“對,就是杜鑫,一個醫學院的高材生,卻在畢業的時候放棄了從醫的職業規劃,跑過來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做私人管家。

我還傻傻地以為他就是單純喜歡這樣一份工作。現在才知道,他是為了讓他母親心裏好過,替他哥哥來還債的。”

何瀟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杜鑫的所作所為,只是覺得溫良在知道這樣一個真相之後,應該不會太愉悅。

“我本來還是挺喜歡杜鑫的。遇到你之前,他應該算是我唯一寄予了一點點信任的人。

可現在我卻那麽厭惡他。一想到讓那個壞蛋的弟弟照顧了我這麽多年,我渾身都不舒服。”

何瀟摟住他的後頸勸慰:“溫良你別這樣想,杜鑫他沒有錯,他只是想做一些補償。”

“我知道,”溫良情緒激動起來:“正因為這樣做讓他看起來好像有多崇高,多了不起似得。可我根本一點都不稀罕,誰讓他照顧,誰需要他補償?他這些年做的這些事真的能補償我哪怕萬分之一嗎?

我討厭他們,哪怕他跟那個杜力不是一個人,我也不想讓他出現在我身邊!

難道還要讓我對他說:感謝你這麽多年對我所做的一切嗎?

我寧可他離我遠一點,最好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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