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多天沒有動靜的孤狼號突然開始調整方位，不久之後挪到木衛零左前方，大陸邊緣就在戰艦正下方。

葉涵調動全艦的遙感設備，對目標位置進行了全方位的掃描，結果發現水下那個峽谷的深度比預想中還要深得多，垂直深度不下十公裏，與其說是水下峽谷，還不如說是一條海溝。

他立刻給管損部門下了一道命令，艦上的3D打印機馬上開始為魚雷打印耐壓殼。

幾個小時後，耐壓殼打印完畢，花了一點時間裝到導彈上之後，這枚特制的導彈彈出戰艦，疾速飛向木衛零。

與以往一樣，外星人這一次仍然沒出現，導彈輕而易舉地墜入大氣層，又準確無誤地落入海水，成功釋放彈頭中的魚雷。

水下那個峽谷實在是太窄了，葉涵對魚雷上的制導系統沒有信心，幹脆接管魚雷，手動控制魚雷一路沈向水底。

開始的時候，魚雷傳回的畫面是一片海藍的海水，水中還能時不時地看到幾只長相清奇的外星魚類，但是沒多一會兒，魚雷就鉆進峽谷，四周的亮度迅速下降，再過一小會兒，屏幕已然漆黑一片，畫面上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可是直到這個時候，魚雷仍然沒能抵達海底，葉涵只能通過戰艦上的探測設備確定魚雷的位置，結果發現距離水底還有整整三分之二的距離！

又過了十幾分鐘，魚雷終於觸底，葉涵長出一口氣，立即發出引爆指令。

一萬多米深的水下陡然爆開一團強光，又迅速被四周的海水淹沒，狹窄的峽谷硬生生被爆炸撐開，狂暴的暗流席卷四方。

核爆令所有信號全部中斷，艦上的遙感設備測不到任何數據，此時此刻，葉涵只能耐心等待。

目標點上方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開始的時候，這個現象沒引起任何人的註意，大家只以為這是核爆引起的副作用之一。

但那個不起眼的漩渦很快就出現了變化，直徑越來越大，中心越來越深，邊緣甚至觸及海岸，強勁的水流不斷沖刷岸邊的巖石，水流卷起了岸邊的石塊，將它們拖入水中。

葉涵忽然皺緊了眉頭：“不對勁兒！”

何路一怔：“艦長，什麽地方不對？”

葉涵指著屏幕上的漩渦：“如果這東西是核彈引起的，現在早就該消失了，但是這麽長時間了，漩渦沒消失不說，反倒還慢慢擴大，你覺得這正常嗎？”

何路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是不正常……您是說，水下有空間？”他雖然沒研究過流體力學之類的高深學問，但還知道漩渦的成因。

葉涵點頭：“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核爆炸穿了地下空間，海水大量流失，才出現了這個漩渦！”

他本來是想不出辦法，死馬當活馬醫才決定試一試，卻沒想到真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結果。

何路雙眼放光：“艦長，這玩意可是空心地，要是水全都灌進去……”

葉涵立刻會意：“馬上再打印幾套耐壓殼，越快越好！”

不管剛剛那枚核彈是不是炸穿了地下空間，總之這個漩渦很可能是打破僵局的突破口，只要還有那麽一線希望，葉涵就願意試上一試。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麽漫長，葉涵一邊關註著耐壓殼的打印進度，一邊死死盯著海面上的漩渦，生怕漩渦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直到新的耐壓殼打印完畢，葉涵才松了口氣，以最快速度將第二枚導彈發射出去……第二枚魚雷落水後立即被漩渦卷走，轉眼就消失不見。

核彈的預定引爆時間是三十分鐘，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之後，水下卻半點動靜都沒有，讓葉涵又是期待又是擔心，剩下的核彈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投下去。

幾分鐘後，變化終於出現了，已經穩定下來的漩渦忽然減緩，可是沒多一會兒，漩渦就再次擴大，不僅直徑擴大，就連海水的流速也加快了許多。

目睹這一幕的葉涵很是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發射核彈，不過他很快就下定決心，將又一枚導彈發射出去。

他已經可以確定，水下核爆肯定炸穿了地下空間，那麽多海水湧進地洞，外星人肯定忙著封堵地洞。

繼續放核彈即有可能拓寬裂隙，也有可能堵死破口，但是不放核彈，外星人堵住通道是遲早的事。

兩害相權取其輕，葉涵還是覺得繼續爆破對人類更加有利。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隔半個小時就要投一枚核彈下去，漩渦也出現了幾次波動，但總的趁勢還是繼續擴大，只是漩渦一側被海岸擋住，直徑才沒繼續擴大。

但是海水的流速一次次加快，看似堅固的海岸在水流的沖擊下搖搖欲墜，沙石不斷卷入海水，沈入漩渦消失不見。

最後一枚核彈扔進漩渦之後，葉涵盯著不斷旋轉的海水看了好一會兒，始終猶豫著是不是該繼續。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投入海中的核彈確實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效果，按說應該再接再厲。但是核彈全都發生在水下，根本看不到實際效果，萬一功虧一簣該怎麽辦？

思前想後，葉涵最終決定先觀察幾天再說，但是只過了幾個小時，何路就匆匆忙忙地找到了葉涵：“艦長，有情況！”

葉涵心裏咯噔一下：“出什麽事了？”

何路咧嘴一笑：“剛才對比衛星數據，發現行星發動機的位置上升了一點……”

“什麽？這怎麽可能？”葉涵根本就不相信，睜大眼睛瞪著何路。

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變化，這個時候上升是怎麽回事？難不成行星發動機的升降與海水有關，眼下是海水灌進了地下空間，把行星發動機頂了出來？

何路道：“我們也覺得不太可能，然後我們幾個人分析了一下，覺得可能是海水流失的多了，海平面有點下降……”

葉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幾個沒毛病吧？這麽大的行星這麽大的海面，海平面下降一厘米得多少海水？才幾個小時就能測出來？你自己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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