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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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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傅淵將劉刺史家的管事拿了,那頭立馬有人去了劉刺史府上報備此事,這下可把劉刺史給弄得傻了眼,將事情前後想了一遍,找到突破點了——明擺著就是那個橫插一腳的惹出來的事。

再命人去調查一番,才發覺那是越王府上的管家,原本還想雄赳赳氣昂昂報覆人的劉刺史頓時慫了,壓根再提什麽了。

下面的知道傅淵的狠勁,到底也是和自己同僚那樣多年的,要是真的被傅淵給剁了,那可多難看啊。當下就有人向劉刺史進言了:“大人,您看這……真被那傅賊拿捏住?管事跟隨大人也有那樣多年了……”

劉刺史差點沒給這貨一下,要是自己去討人,那成了什麽?不就是坐實這個罪名了嗎?煽動百姓去與使臣對著幹,這要是傳了上去,聽說現在主子爺邪火正旺著呢,不是湊上去挨削嗎?

決定讓管事當一枚棄子了的劉刺史絕口不提此事,但是傅淵找來的時候,劉刺史整個人都蒙了,想到京中的同僚三番四次告誡過若無完全把握莫去招惹傅淵這廝,這下場那可是淒淒慘慘戚戚。

雖然如此,但傅淵可是皇帝親自指派的使臣,劉刺史被停職閑置在家,也不敢隨意的不接見的,左思右想之下,還是請傅淵進來了。

其實劉刺史也沒見過傅淵,只知道這貨那手段真是淩厲,估計跟吳越這位混世魔王也差不離了。但劉刺史當日還是歸為一方長官,自然也不會怯場,命人將傅淵請了進來。

劉刺史打著十二萬分精神,見面前緩步走來一個穿著長衫的男子,他身材頎碩,一身長衫將身形襯托得更是頎長,半點都不像是文弱的書生,身無長物,唯獨發中金冠,襯得整個人面如冠玉,腰間還綴著一個有那麽點難看的香囊,氣度清貴無華。

“劉大人。”見劉刺史明顯呆了呆,傅淵也不曾與之客氣,徑直喚了一聲,坐在了左下首的位置,含著雍雅的笑容,轉頭看著劉刺史。後者也不愧是官場老油條,忙行禮道:“丞相大人。”不等傅淵喊起,就對一旁的人道,“還不奉茶來。”

傅淵笑道:“劉大人禮數倒是不曾錯的。”又看著人奉了茶來,接過後呷了一口,這才輕聲讚道,“君山銀針,劉大人到底是懂得享受的人啊。”

知道傅淵來者不善,劉刺史也不是那樣蠢笨的人,忙笑道:“下官為官多年,難得積了些家底,所謂死去元知萬事空,當然要趁還活著多多享樂了,這家底也會揮霍去了不少,但丞相大人遠來是客,下官總要一盡地主之誼。”

“劉大人自然是個好的。”傅淵將茶盞輕輕合起,笑容愈發濃烈了,“傅某才接手瘟疫之事沒有幾日,劉大人就給傅某好大的地主之誼啊。”

劉刺史腦門上汗都要下來了,但很快鎮定下來:“下官不知丞相大人何意。”

“只因本相那日在衙門前拿了一個煽動百姓與本相難堪的人,聽州府衙門裏的的人說,此人仿佛是劉大人的管家?”傅淵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著劉刺史,後者強作鎮定,呼吸間還是有些窘迫,覆含笑道:“下官委實不知此事,丞相大人可確定那人委實是下官府上的管事?”

傅淵托著腮,極其慵懶的看了劉刺史一眼:“本相也不知道,這才來與劉大人對質的,可否喚出你家管事,讓本相一探究竟啊?”

見劉刺史應下,傅淵心中已有計較,微笑著看著那個年輕的漢子走出來,懶洋洋問:“這便是貴府的管事了?”

那男子頷首,又向傅淵行了個禮:“丞相大人。”趕緊退到了劉刺史身邊,一臉的忠厚樣。

傅淵只看著這漢子,也默默的看著劉刺史能夠裝多久。看著自家丞相大人嘴邊的笑容,舒忌何等的機靈,已然會意,當下捂著肚子開始叫喚了,被傅淵橫了一眼,這才忸怩道:“劉大人,實在不好意思……”

所謂人有三急的道理,劉刺史也明白,但也多長了一個心眼,吩咐道:“還不來人,領著這位小哥去恭房。”又給那上來的家丁使了個眼色,讓他好好盯著舒忌,別給他有機可乘。

等舒忌被領了下去,丞相大人這才正襟危坐道:“叫劉大人看了笑話。”

劉刺史見傅淵根本沒有深問下去的意思,說話間愈發放松了起來:“丞相大人這話可是了,這當然是寒舍的管事,莫非還能憑空變出一個來擾亂丞相大人的判斷?”又皮笑肉不笑,“只怕是哪個其心可誅的用來陷害於下官,下官前些日子不查,致使瘟疫之事綿延至今,已然是痛定思痛,但若是現在又有人陷害,下官必然……”

他正說著,屋頂卻聽見輕輕的一聲響動,像是有人踩在上面。屋中眾人慌忙臺頭看去,卻聽見瓦片的響動愈發大聲了,還伴著一聲低斥:“大人,傅賊今日送上門來,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咱們那並肩子可被傅賊投入了隔離區,如今正飽受霍亂之苦呢!”說著,像是不滿劉刺史的優柔寡斷,瓦片再響,已有一道銀芒朝著傅淵坐著的地方射去,好在傅淵眼明手快,整個人朝前撲去,幾乎摔在地上,這才躲開了那道銀芒。回頭看去,那銀芒尖端黑亮,正是餵了毒的。

劉刺史腦門上汗都出來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一眾家丁兇神惡煞的盡數沖了過來,手中提著長刀,一臉想要血洗府上的意思。

劉刺史整個都懵逼了,見傅淵從地上站起,唇邊的冷笑已然盡數漫了上來:“原來劉大人安的是這個心思!”又負手道,“如此妙計,若是用在為官之路上,想必劉大人必然官運亨通。”

劉刺史也是楞了,看著傅淵,又轉向了那一群人:“你們這是幹什麽!”

為首的那人滿臉的兇橫,長刀一揚,指著傅淵道:“丞相未免欺人太甚了,到了劉府上,還肯這樣的對老爺!我等決不答應!”

呵呵!你們一群人手提大砍刀沖進來,說傅淵怎麽樣對你家老爺,這哄鬼呢!傅淵從容萬分,唇邊還是綴著素日的笑容,仿佛這群人根本就不是兇神惡煞沖進來要怎樣的一樣。

還沒等那為首的漢子說完,已經有一道大力踢了過來,頓時虎口一麻,連長刀都握不住了,那把刀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撞在了房梁上,又咚的落了下來,將青石板鋪成的地板都撞得龜裂了。

待回神,舒忌提著褲子立在了傅淵面前,麻利的將腰帶一紮,平板無聲的聲音含著無盡的殺意:“誰敢傷丞相大人一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身首異處之苦。”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被這家夥給唬住了,但所謂“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後面的人將長刀握得更緊,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提好褲子的舒忌,一臉的冷凝。傅淵只是含著微笑,轉向了還明顯處於懵逼狀態的劉刺史:“劉大人好手段,幸而本相留了後手。”

劉刺史也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好嗎!見傅淵這樣說,忙道:“丞相大人,都是誤會……”

“誤會?”傅淵環視了廳中一圈,抱胸道,“劉大人確信這是誤會?劉大人還是想想如何交代吧。”頓了頓,又含笑,“另者,貴府的管事,本相不打算還回來了,沒準能夠聽出什麽呢,若是劉大人有不臣之心,本相必然第一個報上去。”

劉刺史一聽這話,頓時唬住了,但腦子也是轉過彎來了:“丞相,下官絕無這意思。”

“絕無?”傅淵含笑,“劉大人,你身為一方長官,不重視下面的疫情,就算如今停職,但未曾卸任,吳越之事,你便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你手下的人蠱惑百姓攻擊天使,本相來了這府上,又鬧出這樣的事,試問劉大人一面之詞,又有誰能信?”那笑容柔和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劉大人,身為一方父母官,百姓面對疫情,你做了什麽?傅某一己之身不足為慮罷了。”

劉刺史額上冷汗涔涔,還沒來得及說話,已有人從外而來,伏在他耳邊低聲道:“大人,府衙裏衙役已經將府上給圍住了,小的進來之時,越王府上的人馬也到了……”

這下劉刺史完全淡定不了了看著傅淵的臉,知道今日的事多半是他的意思,對著提著刀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的家丁道:“你們都散了吧。”待人都走幹凈了,這才問道,“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丞相究竟想要如何?”

“本相不想如何,只是劉大人身為一方父母官,究竟應該如何才是。”傅淵和煦微笑,“吳越有名望的世家都拿錢出來消減疫情,只是除了已經拿錢出來的世家,還有不少被停職的官員未曾有所表示吧?還請劉大人為吳越百姓多多考慮一二,要知道,華神醫和嚴大夫二人試藥,是要花去不少銀兩的。”

劉刺史臉都要氣青了,但現在府裏被州府衙門的人圍了一圈,再被越王府的圍了一圈,今日若是不拿錢出來,只怕傅淵就要代職一行這皇帝賦予的權力了。天使代表的是皇上,這妄圖刺殺天使,可是要夷滅三族的!就算對皇上再不滿,但他沒有大的錯處,庶民的心就還向著他的。

想來想去,劉刺史還是只能咬著牙拿了近萬兩銀票出來。送走了傅淵這瘟神,劉刺史心中惴惴不安,要說越王上次那逼著拿錢的手段高明,這人的可就更高明了,況且……劉刺史總有預感,這貨現在拿捏了這莫須有的把柄,來年可就更難對付了。

劉刺史滿心的惱火,盡數化為了陰鷙,一巴掌扇向陪著舒忌去恭房的人:“你怎麽當差的,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溜出來上了房頂你都不知道?”那人也是委屈,根本沒看到舒忌出來好嗎?劉刺史又劈頭道,“那些人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提著刀進來!”

“方才有人大叫了一聲,說是老爺被丞相挾持在廳中了,這才個個都火了,提刀沖來……”

劉刺史可是腦門上青筋突突的跳啊,只想把傅淵這廝給掐死得好,滿心的憤懣盡數化為怨恨,發誓要傅淵這貨生不如死的好!

這梁子可是真的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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