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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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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玄當即就憤怒了:憤怒不是因為女兒被人毀了金丹,憤怒是因為竟然有人膽敢把手伸進他花家來害人!

當他這個家主是擺設嗎!

當他花家與仙尊的交情是假的嗎!

而且我花玄那麽多兒女,你說你害哪一個不好哇,怎麽偏偏就挑中了這個最不能害的下手呢!

偷偷瞥了瞥眼底暗雲翻滾的巫九言,花玄心中暗暗叫苦,知道這下沒法再躲著當啞巴了。

不但不能躲,還得立刻馬上現在就跳出來表示憤怒,如此才能表明自己對此一無所知、才能把自己摘巴幹凈了。

想到這,花玄騰地站起,拍桌怒道:“我花玄雖無能,可家中子女卻也不是誰人都能欺負的!”又轉目望著郁青,一臉悲痛道:“染兒啊,爹的好閨女,都是爹不好,都是爹沒能保護好你……爹愧為人父啊!”

郁青:……

請問是花染兒給她的記憶出問題了、還是這位家主當真有病?為何畫風如此不對??

別說她不解,就連花夫人母女倆都是滿臉震驚。

尤其是花夫人,眼睛都瞪成了銅鈴,就聽花玄道:“染兒,爹可憐的閨女,快告訴爹,到底是誰害了你?”

郁青:“……我不能說。”

花玄:“有什麽不能說的?染兒,你別怕,只管大膽說,爹就是拼上這條性命也定要為你討回個公道!”

郁青:“……那我說了啊?”

花玄:“說!爹給你做主!”

郁青:“哦。”她望向花夫人,淡定道:“毀我金丹的,便是這位夫人。”

一眾人等:……!!!!

當家主母殘害家中子女,往輕了說是這主母的人品問題,往重了說那就涉及到這家家風問題上了。

花夫人早已面色慘白。

連花玄都傻眼了。

夫妻夫妻,自打拜了天地那刻起,夫和妻便綁在一塊了。妻犯了錯,他這個做夫的,自然也要跟著受牽連。

更何況他還是花家家主。

花玄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表情僵硬地擠出一抹笑,道:“染兒啊,你是不是弄錯啦?她可是你母親。”

花靈月更是指著郁青鼻子跳道:“花染兒!你胡說什麽!我娘可是家主夫人,她有必要去害你這個小小的庶女嗎!你不要血口噴人!”

眾人:……

是啊,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而已。雖然人長的漂亮,可庶女就是庶女,不是兒子,是不能繼承家主之位的。

堂堂家主夫人,實在沒必要自毀聲譽對一個小庶女出手。

眾人望著郁青,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原本已經絕望的花夫人,聽著這些議論聲,頓時從垂死中掙紮坐起,撫著胸口哽咽道:“你雖非我親生,可我念你幼年喪母,這些年我一直都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我又怎麽會害你呢?你為何要如此汙蔑我?啊?”

一邊說,一邊望著郁青淚水橫流。

傷心、委屈、憤怒、不解,每一種情緒都是那麽的真實,真實的郁青都犯嘀咕了,心道:“莫非花染兒弄錯了?毀她金丹的,並非眼前這位家主夫人?”

花靈月憤憤道:“花染兒,既然你說我娘害你,那好,我問你,誰能證明你說的就是事實?你有人證嗎?”

郁青:“……”

她還真沒有人證。她也是根據花染兒的記憶,推測出是花夫人下的黑手。

可是花染兒記憶裏,花玄對原主是不聞不問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壞爹。然而她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花玄對原主極好。

她現在身上穿的這套雲蠶絲青衣裙就是最好的證明:一衣千金,連腰帶都是用金絲編織而成,若非真心疼愛原主,花玄又怎舍得在原主身上如此大手筆?

再看看花夫人。

在花染兒留給她的記憶裏,花夫人她雞皮鶴發,臉上褶子深的能裝水;吊梢眼塌鼻梁,嘴巴大的賽臉盆,而且聲如鴉叫難聽至極,指甲森白宛若鬼爪……一言概之:極其醜陋。

可站在她面前的這位花夫人,雖不是粉面桃腮俏佳人,但也算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實在跟醜陋掛不上鉤。

目前唯一能對號入座的人物只有花靈月:囂張,跋扈,還動不動就要扒人皮。

所以說,原主花染兒留給她的記憶,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

郁青有些不確定了。

這番形態落在花靈月眼裏,頓時就成了詞窮、心虛的表現,她擡起下巴,得意道:“沒證據?哼,沒證據你也敢信口雌黃跟只瘋狗似的亂咬人?花染兒,誣蔑人之前你都不用做功課的嗎!”

郁青蹙眉,心說:“我郁青行得正坐得端,何曾幹過誣蔑人這種事?”

她對花靈月道:“你別催,我再想想。”

花靈月道:“想什麽?”

郁青:“當然是想誰是兇手啊。”

眾人:……

剛才還信誓旦旦指控別人害了她、現在又說想誰是兇手,這姑娘莫非腦子有問題?

花靈月更是哈地笑了,冷嗤道:“花染兒啊花染兒,我剛才說你是廢物,我還真是擡舉你了!廢物好歹還有點腦子呢,你卻是連半點腦子都沒有!豬都沒你蠢,你簡直蠢破天……啊!父親您怎麽打我!”

花靈月捂著臉,雙目因為震驚而往外凸起,倆眼珠子瞪得都快要蹦到地上去了。

花玄才不管花靈月眼珠子會不會掉,一巴掌扇完後,還喝道:“我打的就是你!染兒她是你姐姐,你怎麽可以這麽跟你姐姐說話!我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沒跟你說過要尊重長姐嗎!”

花靈月眼睛又瞪圓了一圈,震驚道:“父親!您什麽時候跟我說過要……”

花玄道:“你給我閉嘴!”

一副聲色俱厲的樣子,反倒讓郁青不好再說什麽了。

再看看花靈月迅速腫起來的半邊臉頰,郁青放棄了反擊,心道:“罷了罷了,我這個都記不清具體活了多少年的老人家,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啦。小破孩說話雖說惡毒了些,不過現在也算是受到懲罰了。”

她擡手,狀似無意的扶了扶發髻上的蝴蝶頭飾。

正打算飛到花靈月身上搞破壞的小銀蝶重新安靜下來。

而一旁的巫九言卻是斜睨著花玄,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

哼的花玄一哆嗦,才剛放下的手趕緊又舉起,半空中輪出一個半圓後,毫不猶豫地再次打向花靈月另外半張臉。

啪!

又響又脆,宛如甜瓜炸裂、瓷碗落地……滿廳賓客都被這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驚住了,眼睜睜望著花靈月被她爹一個巴掌扇倒在地,一個個驚得瞠目結舌。

連郁青都詫異地挑了挑眉。

花染兒記憶裏,花玄對花靈月這個女兒可以說是疼到了骨子裏去,要什麽給什麽,不要說動手打她了,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然而現在……

望著花靈月腫成了發面饅頭的臉頰,郁青再次沈默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花染兒留給她的記憶跟現實嚴重不符。甚至完全是背道而馳。

這邊,花靈月讓她爹接連兩個巴掌打的差點沒昏死過去,整個人徹底蒙圈了,直到她娘一聲“我的兒”,她這才像剛從噩夢中醒來一般。

頂著一張油光發亮的臉,花靈月眼中淚珠噗噗直落。

從小到大連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的父親,今天竟然動手打她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還在她的生辰宴上!

這讓她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

花靈月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用力推開抱著她嚎啕大哭的花夫人,一骨碌爬起,嘶聲叫道:“父親!”她猛地擡手指向郁青,目呲欲裂道:“這小賤人汙蔑我母親害她,您不打她反倒過來打我!父親您是瘋了嗎!”

花玄沒瘋,但離瘋也沒差幾步了。

他面色鐵青地朝花靈月吼道:“孽障!你給我住口!染兒她是你姐姐!我不許你這麽叫她!”

花靈月也吼道:“我才沒有她這樣的姐姐!她不過是一個家奴生的破爛玩意兒而已!她有什麽資格做我姐姐!她就是個賤人賤人賤人!”

隨著這幾聲“賤人”出口,整個廳內的氣溫陡然下降,仿佛從夏日一下子瞬移到了寒冬。

眾人縮了縮脖子,瞬時從父女二人的爭執中回過神來,正納悶這四季如春的鳳寧城為何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麽冷了,忽聽噗通一聲響。

擡眸一看,就見花玄不知怎的癱在了地上。細細一瞧,似乎還在瑟瑟發抖。

眾人:……這鳳寧城的天果然是變了,瞧把人花家主給凍的。

花家主全身都在往外冒簌簌冷汗,整個人抖若篩糠,心中悲鳴道:“想我剛才一番慈父表演,好不容易才安撫住上面那位,如今可好,全毀在月兒那幾聲‘賤人’上面了!這該死的孽障!”

正覺眼前一片漆黑求生無望間,忽聽郁青道:“家主,您這是怎麽啦?是不舒服嗎?”

花玄:“……”

花玄動作緩慢地擡起視線,望著郁青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下一刻便宛如迷路的夜行人終於尋到了一抹燈光,一下子朝郁青撲去,脫口就道:“染兒,爹的好染兒、好閨女!求你幫幫爹吧!”

眾人:……這是凍傻了?

花靈月:……父親他果然瘋了!

就連還在掩面抹淚的花夫人都驚得停止了哭泣。

郁青亦是不解,心說:“若我還位列神位,你求我,我倒的確可以為你化解一二。可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啊。”

但她還是習慣性問道:“你想求我幫你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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