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

只來得及佩服地暗罵一聲，姬樂天眼前一黑，繼而一亮，發覺自己重新站在雷峰塔的塔前。

回想起先前的那一幕，姬樂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讚美那個敢和佛祖爭鬥的瘋子還是勇士。

“噗…怎麽可能？”

端坐在塔門前的紅衣和尚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轉頭看著姬樂天，眼中滿是驚駭和不可思議。

只是沒等他說什麽，他整個人轉瞬間化為一道紅光朝著西方飛去。

“化虹。”

看著天邊的那點紅光，姬樂天眼神忍不住一縮。

化虹飛行，可是梵丹境才有的手段，對應修仙者就是七階金丹境。

末世才多久，怎麽可能出現七階高手，即使修佛者手段再神奇，也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佛門弟子借用了傳說中的佛門至寶，暫時使出梵丹境界的手段，其代價絕對不會小。

而能讓佛門弟子不惜耗費極大的代價使用佛門至寶，所圖自然非同小可，那麽這座雷峰塔裏肯定藏著極大的秘密。

想到此處，姬樂天隨手將手放在了先前那個和尚放過的小雷峰塔圖案之上。

不要懷疑姬樂天的謹慎，前世修仙界中，所有修仙者最想搶奪的仙緣絕對是佛門弟子的仙緣。

因為，按照佛家的尿性，他們留給後人的機緣，絕對沒有危險，看的就是有緣者的根骨和悟性，即便失敗都不會有什麽損傷。

這樣的仙緣，不搶白不搶。

前世對於那些佛門弟子殊無好感的姬樂天，對於能搶一個佛家的仙緣，心裏那是相當的舒爽。

這可是修仙界中無數修仙者夢寐以求的機會，前世的姬樂天也只是想想而已，沒想到今天機會送到了眼前。

天予不取，可是會遭雷劈的。

“卐。”

剛碰到那個小雷峰塔圖案，姬樂天便看到一個佛字在手心亮起，一道金色的鴻光閃過整個塔門。

繼而，姬樂天的意識出現在了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周圍飄浮著一個個金身佛陀，還有一個個奧妙無窮的經文。

雖然從未修習過佛家功法，但是姬樂天身處其中，有一種水乳交融般的錯覺。

姬樂天感覺，只要他的心念一動，便可驅使這股強大的力量，毀天滅地。

“你來了！”

此時，一個溫婉的聲音在姬樂天耳邊響起。

“誰？”

驚愕地看向四周，姬樂天發現，自己的隨口一個聲詞，都引得整個空間震蕩。

真正是，一言天地合。

“我在你下面。”

那個溫婉的聲音再次出現，卻不再虛無縹緲。

“你是？”

這個時候，姬樂天凝神向下方看去，才發覺自己身處於一個圓形空間內，他正漂浮在空間上方的金色海洋中，底下盤旋著一條白色的小蛇。

一條，三米大小的白蛇。

原本冷血動物的蛇類應該讓人感覺陰冷可怕，就像姬樂天認識的那條青蛇一般形象唬人，但是這條通體銀白的白蛇，卻給人一種溫和親切的感覺。

那原本讓人恐懼的蛇頭，看上去異常的柔和。

這種錯覺，實在是太詭異了一點。

“你是誰？”

看著那條親和的白蛇，姬樂天腦子裏想起那個著名的神話傳說。

這雷峰塔裏，真的鎮壓著一條白蛇。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白素貞？

“或許，你可以叫我白素素。”

沈吟片刻，白蛇輕吐人語。

這個名字，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人叫過了。

即便在外界的傳說之中，它的名字都叫做，白素貞。

“白素素。”

念著這個人名，姬樂天瞬間把它和她對上了號，沒想到傳說也不全都是騙人的。

而底下的白蛇，聽到對方的那一聲叫喊，心神大震。

難道，他真的就是他？

她隨便引來的一個援手，就遇到了嗎，這難道是天註定的緣分？

“你為何在這裏？”

雖然聽說過那個神話傳說，但姬樂天卻不敢盡信，畢竟結果都是勝利者重新書寫的。

不過，在那個神話傳說裏，這位白娘娘可是善良的化身，也不知道真假。

在末世之中，妖獸的人品都不太讓人相信。

“我，是被某人關在這裏的。”

或許想起了什麽，白素素的聲音裏透著一絲低落。

“那剛剛的和尚在做什麽？”

聽出了一點什麽，姬樂天悄然轉移了話題。

“那個小和尚，想煉化我成為他們的佛門護法。”

對於這點，白素素倒是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若不是借助了對方的夢魘之力，它還真不一定能抵擋住那個和尚的佛門大陣。

法海絕對不會想到，他當初留下的法陣，會被人利用，來煉化它。

而白素素也沒有想到，它借助的夢魘之力如此強大，瞬間擊敗了主持佛門大陣的那個和尚。

“佛門護法？”

聽到這個稱號，姬樂天心神一震。

前世的時候，姬樂天可是見識過佛門護法的威力，那可是能讓金丹強者束手無策的強大存在。曾經一個佛門護法更是直接擊毀了有兩個金丹強者坐鎮的中型基地，引得數十萬人族被妖魔兩族偷襲，損失慘重。

而這條白蛇被選為佛門護法，還不惜動用佛門至寶讓那個佛門弟子前來收服，它的實力絕對夠強。

姬樂天的腦海裏驀然浮現出前世的那個杭市基地傳聞，難道這就是那條九階白蛇。

那還真是碉堡了。

不過也只有那般強大的妖族，才能讓佛門動用佛門至寶。

“是啊，佛門護法，做一個受佛門控制的傀儡。”

說到這個，白素素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悲憤。

“和尚確實挺可氣。”

前世聽多了佛門弟子的做法，姬樂天對那群視人命為草芥的禿驢殊無好感。

誰說佛門都是普渡眾生，他們普渡的，只是信佛之人，其餘的人族在他們眼中如螻蟻。

“是嗎，你也這麽覺得。不過，你剛剛攪了那個和尚的法術，不怕對方報覆嗎？”

聽到對方的認同，白素素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喜悅，忍不住調侃了對方一句。

“佛又如何！”

想起之前腦海中經歷的畫面，和那最後一句蕩氣回腸的話，姬樂天隨口而出。

嗯，氣勢不錯。

“你還真是一個性情中人。”

眼中泛起柔光，白素素看不到那漫天經文中的影子，卻能想象出對方的模樣。

真的是好久沒見了。

“當然。對了，你被關在這裏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只記得很久很久了。”

“那還真是一件悲傷的事。”

“不悲傷，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幸福？”

“是啊，很幸福，想念也是一種幸福。”

……

不知不覺聊了很多，直到姬樂天的意識退出法陣，兩者之間都沒有提及放白蛇出來的話題。

大家都清楚，姬樂天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放它出來，又何必說出來讓大家尷尬。

看著眼前有些斑駁的塔門，姬樂天對這條白蛇有了那麽一點好感。

或許是因為他也曾有過一段漫長的孤獨歲月，能體會這條白蛇的心態。

有時候，想念也是一種幸福。

當姬樂天轉身離開的時候，白素素看著頭頂重新化為壁畫的佛陀經文，眼中透出一絲難掩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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