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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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推回到兩個小時前。
小劍劍正在吭哧吭哧地做圖紙, 對這個業務完全不熟悉的它，恨不得伸出七八只手來揪自己並不存在的頭發。
小水滴悄咪咪地過來戳它：“幫個忙。”
小劍劍疑惑：“幫什麽？”
“就是那個大毛蟲的醬啊，你幫我去收集一下。”
小水滴本身沒有主動去碰觸事物、操作什麽的能力。
但小劍劍的能動性是很強的, 它等級高了之後, 甚至可以在沒有主人操控的情況下, 自己去戰鬥。
“不行, 主人叫我弄設計圖紙，我要趕快弄出來。”
“你幫我忙，我給你看人類的工具書, 我掃描了好多工具書的。”
小劍劍看了看靠在床上, 戴著眼罩皺著眉休息的主人，又聽小水滴說，收集那個醬也是為了多弄點能量, 好早點升級。
於是便答應了。
兩小只偷偷出空間，小劍劍變成了一把鐵鍬，而小水滴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口袋。
於是，夜色中, 就看到一把紅色的鐵鍬在沒有人操控的情況下, 一鏟一鏟地鏟著地上黏糊糊的濃汁，裝進一個大口袋裏。
而那個淺藍色的大口袋就那麽撐著，也懸浮在空中，就那麽接著濃汁, 好像永遠裝不滿似的。
剛才逃命般逃走的幾個人，在定了定魂之後, 又壯著膽走回來, 貓在幹枯的樹後, 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啊啊啊鬼啊！
他們再一次屁滾尿流地跑了。
小劍劍：“剛才好像有什麽人？”
小水滴掃描了一下, 又是那幾個人，主人剛才都沒去追他們，那就不需要在意：“沒什麽，不用管。”
於是兩只繼續配合，一鏟一鏟地回收著。
小水滴美滋滋地將之轉化成能量，大怪就是這麽補，身體裏的醬也蘊含著好多能量。
……
與此同時，零點降臨，各地都迎來了怪物投放高峰期。
而64座公廁所在地，果然投放出來的就是破繭——現在人們直接管這叫毛毛蟲。
因為有公廁的提醒，大部分人都在殺死毛毛蟲之後，立即就地焚燒，這雖然讓毛毛蟲無法破繭化蝶，保證了人們的安全，但也導致，今晚人們的收入少了很多。
公廁屍體回收機罕見遇冷，公廁收入都少了很多。
小水滴哀嘆連連，知道維持64座公廁的運行，一晚上需要耗費多少能量嗎？進賬一下子少了這麽多，都要動用能量池裏的能量了。
幸好大毛蟲的醬醬彌補了一小點損失。
它催著小劍劍，快去學習，快去搞圖紙，最好明天就能投入生產，仿佛一個無情催促員工幹活的工頭。
剛吭哧吭哧幹完體力活的小劍劍：……你是老大，你了不起。
於是小劍劍快速學習著小水滴掃描來的，關於人類機械方面的書，很快就畫出了人類可以看得懂的設計圖。
小水滴馬不停蹄地把這設計圖一股腦塞進某人的腦子裏，並且告訴對方，盡快投入生產，最好三天內就能出十萬份零件。
宋伏衣揉了揉額頭，三天內十萬份是不可能的，做夢都沒有那麽快。
不過公廁既然這麽說，這事肯定要加急辦。
於是剛剛結束和毛毛蟲戰鬥的宋家，又有許多人被召集起來開會，然後天亮之前，這些人就匆匆離開了宋家。
當天，在首都公廁不遠處的某地，一座工廠就悄悄開始修繕起來，機器、材料，都陸陸續續運進來。
……
晏曦經過半個晚上加上一個白天的休息，眼睛總算是舒服了不少。
但異能還沒有關閉，所以她現在還不能睜眼。
總是忍不住下意識睜眼的她，只能給自己戴上一個眼罩，睡覺時戴著，醒的時候也戴著。
此時她正戴著眼罩，剝著一個橙子。
橙子是她末世前存進空間裏的，雖說放在空間裏的東西不容易壞，但這橙子放了一個多月，也有點幹了，味道沒有剛開始那麽好了。
一邊剝，她一邊問起吸霧器的事。
小劍劍立馬說：“機芯、收集芯和能量池，我已經做了好幾百份了！”
小水滴也很高興地告訴她，首都那個工廠已經準備起來了，馬上就能開始生產了。
“速度這麽快啊。”
小水滴想了想說：“那個公廁管理者還是挺靠譜的。”
“他是宋家的哪位？”
“好像是家主吧，叫宋伏衣。”
哦哦，晏曦對這個人有點印象，雖然沒見過，但此人的能力和他脆弱的身體一樣有名。
前世，夏傲陽大約不止一次在這人手上吃癟，於是也不止一次咒他這個病秧子活不到明天雲雲。
然而宋伏衣身體雖然不好，甚至幾度傳出過病危的消息，但依然堅強地撐了下來。
不過有傳言說，他身體差到需要用游戲商城賣的異能來續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臣在夏傲陽身邊埋伏的時候，倒是偶爾提起過這位堂弟，聽那話裏的意思，兄弟感情還挺不錯的。
不過宋臣死後，晏曦就再也沒聽說過宋家的事了。
想到宋臣，晏曦覺得手裏的橙子更不好吃了。
她放下橙子，摸索到紙巾，抽了一張擦了擦手，遲疑著開口：“宋家人……”
她其實想問一問宋臣，但最後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奶奶和瑩瑩怎麽樣？她們有常常去公廁嗎？”
小水滴如實回答：“那個公廁離宋家有點距離，宋老太太和瑩瑩小姐就去過公廁一次，是在公廁出現後，和其他宋家人一起去看了個稀奇，體驗了一下下，之後就沒再去過了。”
晏曦有些意外，不過如果距離有點遠的話，也可以理解，像宋家那樣的情況，只要把家裏經營好，生活質量不會差的。
像普通人家，可能洗澡上廁所是個麻煩，但宋家只需要把房子修繕一下，末世前什麽生活，末世後照樣可以過什麽樣的生活。
以前可能還會缺水什麽的，但有了購水機，只要派專門的人去采購水和物資，這方面也不用擔心了。
不過：“我給她們辦的兩張SVIP卡，做凈化免費的，她們也沒去？”
“沒去，因為出門就要有很多人護衛，她們認為太興師動眾了。”
晏曦皺眉，擦手的動作都慢了。
小麥穗湊過來說：“她們身體都很好的，主人不必擔心，她們還租了二十平米土地，就在她們住的屋子前的空地上，種起了菜，現在菜種得可好了，老太太每天都要在地裏忙活好一會兒，人可精神了。”
“瑩瑩小姐還種了幾十盆草莓，就是搭了架子，放在架子上種的，一點也不占地方，現在草莓苗也長起來了。”
因為知道這兩個人重要性，當時她們租田的時候，是小麥穗本尊親自給辦理的，她們那農田的屏障，是最高級的，是類似公廁光罩，可以完全屏蔽毒霧和怪物的那種程度。
晏曦很感興趣：“你怎麽知道她們最近情況怎麽樣？”
“前幾天，那邊黑名單大戶的田重新劃分，我回去過呀。”小麥穗說。
晏曦挑眉：“黑名單大戶？”
小麥穗這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連忙看向小水滴。
小水滴對它翻了個白眼，只好把首都公廁之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到當時公廁項目幾乎被那些大家族霸占的時候，晏曦不由皺了皺眉。
首都……確實是一個勢力挨著一個勢力，以家族為紐帶形成的勢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前世，首都基地被稱為七分內城、三分中城、零零落落是外城。
又說內城疏闊貴人多、中城密密貧如狗、外城一死一大籮。
說的是，基地被分為內、中、外三部分，內城占了十分之七的土地，裏面的人住的都是貴人，是有權有勢的人，而且住得很疏闊，因為知道人越密集，引來的怪物就越多。
這就可以看出，未來，首都基地的大部分物資，被少數的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捏在手裏。
而這些頂端人士的前身，有一部分就是這一個個家族。
要說不道德嗎？但誰又不是自私的？
災難面前，人們只能保證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過得好。
至於其他，大勢所趨，有幾個人有那個能力兼濟天下？
所以，晏曦倒不像小水滴那麽生氣。
晏曦松開眉頭，道：“如你所說，那位宋家家主雖然放縱了那些人霸占公廁資源，但在土地方面，卻為普通人爭取了利益，約束大勢力強占普通人的田地……這麽做倒也不錯。”
小麥穗很羞愧：“我那會兒不知道那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給了租賃者保障的。”
晏曦順著聲音，伸手摸摸它：“你是給了他們保障不假，但有些惡人，他們會用自己的拳頭，威脅租賃者把自己加進準入人員名單上，然後再阻止租賃者進入這塊地，於是這塊田地，就成了那些惡人的。”
“也可以把田地周圍給守死，不讓租賃者運水進去，導致無法灌溉，不讓租賃者進去耕耘，導致田地撂荒。”
“總之，辦法很多，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這些。”
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或者說，平橋鎮基地的和諧有序，給了她一種錯覺，讓她想當然地認為其他地方也可以一切和諧進行。
小水滴又小聲說：“我把很多人拉進了黑名單，那些人現在都挺恨公廁的，倒是把游戲商城擡得很高，十分推崇。”
晏曦擺擺手：“換我我也會拉黑名單，你做得對。”
像何家那種強者多得的言論，活該進黑名單。
你在我的地盤上說什麽弱肉強食，然後背地裏威逼利誘地搶了那麽多人的田，這不是找抽嗎？
當你用你的大拳頭對付比你弱小的人時，就要做好被更大的拳頭教做人的準備。
“不過其他沒有進黑名單的人，就不要再懲罰了。晚上進行大宗交易這個提議很好，甚至，我們可以給那些大宗交易一些好處，鼓勵他們在晚上來交易。”
“還有，那位宋家主說得很對，很多人不能、不敢、不願意離開家，去不了公廁，那麽回收商販的出現，就給這些人帶去了收入。這種產業就應當鼓勵啊。”
“像唐家那樣的，在外面開超市，回收別人手裏的屍體和有害垃圾，這個點子就很好，不過他們壓價太過，確實不對。”
小水滴說：“那我去規定，其他人自己私底下回收垃圾什麽的，價格不能低於某個線？”
晏曦想了想，搖頭道：“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經營好公廁。其他的，插手太多不是好事。”
“這天下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人唯利是圖，也有人心懷蒼生，有人甘受剝削，也有人會奮起反抗。該管的，會有人去管，該做的會有人去做，人們自己會選出最適應當下的生存模式，這個時代，也會自己選擇出正確的人。”
小水滴嘟囔道：“可我沒看到有多少人在管啊。”
晏曦的笑容漸漸隱去，沈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是因為，能管、敢管的人，都被游戲針對了。”
就像是晏曦被游戲送每周大禮包。
前世也有某些知名人物頗受游戲針對。
當然，在當時，人們只會覺得那些人運氣不好，晏曦本來也是這麽想的。
直到感染的這一周，她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想今生，想前世，很多從前不明白，或者說沒註意過的事情，也就漸漸想明白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游戲就是這股風。
更不必說政府和軍隊，首都等一些重點城市，被游戲針對得最慘，某部分人、某部分機構承受了游戲最瘋狂的攻擊，早期根本自顧不暇，後期……
他們要麽根本沒有後期，要麽就被嚇破了膽，只敢管好自己了，要麽就是默默藏起來，默默地躲在暗處做事。
忽然，晏曦想到一件事：“宋家幫我們制作吸霧器的部件，或許也會遭到游戲的針對。”
小水滴驚了一下，然後也有點急：“這怎麽辦？”
晏曦思索道：“你想個辦法，我得和對方談一談，順便，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公廁要以什麽價格收購，也得商議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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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劍劍正在吭哧吭哧地做圖紙, 對這個業務完全不熟悉的它，恨不得伸出七八只手來揪自己並不存在的頭發。
小水滴悄咪咪地過來戳它：“幫個忙。”
小劍劍疑惑：“幫什麽？”
“就是那個大毛蟲的醬啊，你幫我去收集一下。”
小水滴本身沒有主動去碰觸事物、操作什麽的能力。
但小劍劍的能動性是很強的, 它等級高了之後, 甚至可以在沒有主人操控的情況下, 自己去戰鬥。
“不行, 主人叫我弄設計圖紙，我要趕快弄出來。”
“你幫我忙，我給你看人類的工具書, 我掃描了好多工具書的。”
小劍劍看了看靠在床上, 戴著眼罩皺著眉休息的主人，又聽小水滴說，收集那個醬也是為了多弄點能量, 好早點升級。
於是便答應了。
兩小只偷偷出空間，小劍劍變成了一把鐵鍬，而小水滴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口袋。
於是，夜色中, 就看到一把紅色的鐵鍬在沒有人操控的情況下, 一鏟一鏟地鏟著地上黏糊糊的濃汁，裝進一個大口袋裏。
而那個淺藍色的大口袋就那麽撐著，也懸浮在空中，就那麽接著濃汁, 好像永遠裝不滿似的。
剛才逃命般逃走的幾個人，在定了定魂之後, 又壯著膽走回來, 貓在幹枯的樹後, 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啊啊啊鬼啊！
他們再一次屁滾尿流地跑了。
小劍劍：“剛才好像有什麽人？”
小水滴掃描了一下, 又是那幾個人，主人剛才都沒去追他們，那就不需要在意：“沒什麽，不用管。”
於是兩只繼續配合，一鏟一鏟地回收著。
小水滴美滋滋地將之轉化成能量，大怪就是這麽補，身體裏的醬也蘊含著好多能量。
……
與此同時，零點降臨，各地都迎來了怪物投放高峰期。
而64座公廁所在地，果然投放出來的就是破繭——現在人們直接管這叫毛毛蟲。
因為有公廁的提醒，大部分人都在殺死毛毛蟲之後，立即就地焚燒，這雖然讓毛毛蟲無法破繭化蝶，保證了人們的安全，但也導致，今晚人們的收入少了很多。
公廁屍體回收機罕見遇冷，公廁收入都少了很多。
小水滴哀嘆連連，知道維持64座公廁的運行，一晚上需要耗費多少能量嗎？進賬一下子少了這麽多，都要動用能量池裏的能量了。
幸好大毛蟲的醬醬彌補了一小點損失。
它催著小劍劍，快去學習，快去搞圖紙，最好明天就能投入生產，仿佛一個無情催促員工幹活的工頭。
剛吭哧吭哧幹完體力活的小劍劍：……你是老大，你了不起。
於是小劍劍快速學習著小水滴掃描來的，關於人類機械方面的書，很快就畫出了人類可以看得懂的設計圖。
小水滴馬不停蹄地把這設計圖一股腦塞進某人的腦子裏，並且告訴對方，盡快投入生產，最好三天內就能出十萬份零件。
宋伏衣揉了揉額頭，三天內十萬份是不可能的，做夢都沒有那麽快。
不過公廁既然這麽說，這事肯定要加急辦。
於是剛剛結束和毛毛蟲戰鬥的宋家，又有許多人被召集起來開會，然後天亮之前，這些人就匆匆離開了宋家。
當天，在首都公廁不遠處的某地，一座工廠就悄悄開始修繕起來，機器、材料，都陸陸續續運進來。
……
晏曦經過半個晚上加上一個白天的休息，眼睛總算是舒服了不少。
但異能還沒有關閉，所以她現在還不能睜眼。
總是忍不住下意識睜眼的她，只能給自己戴上一個眼罩，睡覺時戴著，醒的時候也戴著。
此時她正戴著眼罩，剝著一個橙子。
橙子是她末世前存進空間裏的，雖說放在空間裏的東西不容易壞，但這橙子放了一個多月，也有點幹了，味道沒有剛開始那麽好了。
一邊剝，她一邊問起吸霧器的事。
小劍劍立馬說：“機芯、收集芯和能量池，我已經做了好幾百份了！”
小水滴也很高興地告訴她，首都那個工廠已經準備起來了，馬上就能開始生產了。
“速度這麽快啊。”
小水滴想了想說：“那個公廁管理者還是挺靠譜的。”
“他是宋家的哪位？”
“好像是家主吧，叫宋伏衣。”
哦哦，晏曦對這個人有點印象，雖然沒見過，但此人的能力和他脆弱的身體一樣有名。
前世，夏傲陽大約不止一次在這人手上吃癟，於是也不止一次咒他這個病秧子活不到明天雲雲。
然而宋伏衣身體雖然不好，甚至幾度傳出過病危的消息，但依然堅強地撐了下來。
不過有傳言說，他身體差到需要用游戲商城賣的異能來續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臣在夏傲陽身邊埋伏的時候，倒是偶爾提起過這位堂弟，聽那話裏的意思，兄弟感情還挺不錯的。
不過宋臣死後，晏曦就再也沒聽說過宋家的事了。
想到宋臣，晏曦覺得手裏的橙子更不好吃了。
她放下橙子，摸索到紙巾，抽了一張擦了擦手，遲疑著開口：“宋家人……”
她其實想問一問宋臣，但最後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奶奶和瑩瑩怎麽樣？她們有常常去公廁嗎？”
小水滴如實回答：“那個公廁離宋家有點距離，宋老太太和瑩瑩小姐就去過公廁一次，是在公廁出現後，和其他宋家人一起去看了個稀奇，體驗了一下下，之後就沒再去過了。”
晏曦有些意外，不過如果距離有點遠的話，也可以理解，像宋家那樣的情況，只要把家裏經營好，生活質量不會差的。
像普通人家，可能洗澡上廁所是個麻煩，但宋家只需要把房子修繕一下，末世前什麽生活，末世後照樣可以過什麽樣的生活。
以前可能還會缺水什麽的，但有了購水機，只要派專門的人去采購水和物資，這方面也不用擔心了。
不過：“我給她們辦的兩張SVIP卡，做凈化免費的，她們也沒去？”
“沒去，因為出門就要有很多人護衛，她們認為太興師動眾了。”
晏曦皺眉，擦手的動作都慢了。
小麥穗湊過來說：“她們身體都很好的，主人不必擔心，她們還租了二十平米土地，就在她們住的屋子前的空地上，種起了菜，現在菜種得可好了，老太太每天都要在地裏忙活好一會兒，人可精神了。”
“瑩瑩小姐還種了幾十盆草莓，就是搭了架子，放在架子上種的，一點也不占地方，現在草莓苗也長起來了。”
因為知道這兩個人重要性，當時她們租田的時候，是小麥穗本尊親自給辦理的，她們那農田的屏障，是最高級的，是類似公廁光罩，可以完全屏蔽毒霧和怪物的那種程度。
晏曦很感興趣：“你怎麽知道她們最近情況怎麽樣？”
“前幾天，那邊黑名單大戶的田重新劃分，我回去過呀。”小麥穗說。
晏曦挑眉：“黑名單大戶？”
小麥穗這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連忙看向小水滴。
小水滴對它翻了個白眼，只好把首都公廁之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到當時公廁項目幾乎被那些大家族霸占的時候，晏曦不由皺了皺眉。
首都……確實是一個勢力挨著一個勢力，以家族為紐帶形成的勢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前世，首都基地被稱為七分內城、三分中城、零零落落是外城。
又說內城疏闊貴人多、中城密密貧如狗、外城一死一大籮。
說的是，基地被分為內、中、外三部分，內城占了十分之七的土地，裏面的人住的都是貴人，是有權有勢的人，而且住得很疏闊，因為知道人越密集，引來的怪物就越多。
這就可以看出，未來，首都基地的大部分物資，被少數的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捏在手裏。
而這些頂端人士的前身，有一部分就是這一個個家族。
要說不道德嗎？但誰又不是自私的？
災難面前，人們只能保證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過得好。
至於其他，大勢所趨，有幾個人有那個能力兼濟天下？
所以，晏曦倒不像小水滴那麽生氣。
晏曦松開眉頭，道：“如你所說，那位宋家家主雖然放縱了那些人霸占公廁資源，但在土地方面，卻為普通人爭取了利益，約束大勢力強占普通人的田地……這麽做倒也不錯。”
小麥穗很羞愧：“我那會兒不知道那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給了租賃者保障的。”
晏曦順著聲音，伸手摸摸它：“你是給了他們保障不假，但有些惡人，他們會用自己的拳頭，威脅租賃者把自己加進準入人員名單上，然後再阻止租賃者進入這塊地，於是這塊田地，就成了那些惡人的。”
“也可以把田地周圍給守死，不讓租賃者運水進去，導致無法灌溉，不讓租賃者進去耕耘，導致田地撂荒。”
“總之，辦法很多，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這些。”
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或者說，平橋鎮基地的和諧有序，給了她一種錯覺，讓她想當然地認為其他地方也可以一切和諧進行。
小水滴又小聲說：“我把很多人拉進了黑名單，那些人現在都挺恨公廁的，倒是把游戲商城擡得很高，十分推崇。”
晏曦擺擺手：“換我我也會拉黑名單，你做得對。”
像何家那種強者多得的言論，活該進黑名單。
你在我的地盤上說什麽弱肉強食，然後背地裏威逼利誘地搶了那麽多人的田，這不是找抽嗎？
當你用你的大拳頭對付比你弱小的人時，就要做好被更大的拳頭教做人的準備。
“不過其他沒有進黑名單的人，就不要再懲罰了。晚上進行大宗交易這個提議很好，甚至，我們可以給那些大宗交易一些好處，鼓勵他們在晚上來交易。”
“還有，那位宋家主說得很對，很多人不能、不敢、不願意離開家，去不了公廁，那麽回收商販的出現，就給這些人帶去了收入。這種產業就應當鼓勵啊。”
“像唐家那樣的，在外面開超市，回收別人手裏的屍體和有害垃圾，這個點子就很好，不過他們壓價太過，確實不對。”
小水滴說：“那我去規定，其他人自己私底下回收垃圾什麽的，價格不能低於某個線？”
晏曦想了想，搖頭道：“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經營好公廁。其他的，插手太多不是好事。”
“這天下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人唯利是圖，也有人心懷蒼生，有人甘受剝削，也有人會奮起反抗。該管的，會有人去管，該做的會有人去做，人們自己會選出最適應當下的生存模式，這個時代，也會自己選擇出正確的人。”
小水滴嘟囔道：“可我沒看到有多少人在管啊。”
晏曦的笑容漸漸隱去，沈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是因為，能管、敢管的人，都被游戲針對了。”
就像是晏曦被游戲送每周大禮包。
前世也有某些知名人物頗受游戲針對。
當然，在當時，人們只會覺得那些人運氣不好，晏曦本來也是這麽想的。
直到感染的這一周，她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想今生，想前世，很多從前不明白，或者說沒註意過的事情，也就漸漸想明白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游戲就是這股風。
更不必說政府和軍隊，首都等一些重點城市，被游戲針對得最慘，某部分人、某部分機構承受了游戲最瘋狂的攻擊，早期根本自顧不暇，後期……
他們要麽根本沒有後期，要麽就被嚇破了膽，只敢管好自己了，要麽就是默默藏起來，默默地躲在暗處做事。
忽然，晏曦想到一件事：“宋家幫我們制作吸霧器的部件，或許也會遭到游戲的針對。”
小水滴驚了一下，然後也有點急：“這怎麽辦？”
晏曦思索道：“你想個辦法，我得和對方談一談，順便，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公廁要以什麽價格收購，也得商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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