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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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對著突然冒出來的中年男人抱有強烈的警惕心。
可自己和弟弟咕咕直叫的肚子, 和滿身的疲憊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兄弟倆的處境有多難。
說不清是面包的誘惑，還是這個中年男人話語中的同仇敵愾, 他最終接過了面包。
中年男人笑瞇瞇地告訴他們, 他們兩人的大名已經在鎮東傳遍了, 先是公廁黑名單, 再是縱火、偷搶東西，他們在這裏是過不下去的，想要好好生活, 必須去鎮西。
“鎮西？”曹智皺眉, “鎮西那裏不是被鎮東流放的人才會呆的地方嗎？”
“這是鎮東人的說法吧。”中年男人不屑地道，“這只是他們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罷了。事實上鎮西聚集了一大群有志之士，他們對公廁的出現抱有極大的警惕和懷疑, 不願意被公廁綁定控制，所以不願意來鎮東，根本不是被流放。”
曹智來到平橋鎮才第二天，流放的說法都是剛聽說的, 聞言十分驚訝：“竟然是這樣！”
“當然, 那個公廁，除了提供了一個上廁所的地方和所謂的購物機，還能做什麽？真正的強者，根本不需要靠購物機, 只要殺的怪物夠多，爆出來的物資就足夠大家活下去了。”
中年男人神情傲然, 接著又溫和地說：“鎮西也有好幾個異能者呢, 你們也是異能者, 鎮東的人不珍惜你們, 跟我去鎮西那邊吧，我們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曹智的眼睛亮了起來。
於是兄弟倆跟著這個中年男人走了，他們來到了鎮東的邊緣，前方就是那條中軸大馬路，過了馬路，就是鎮西的範圍。
馬路上建築起簡易的圍墻，有人守衛著，防止鎮西的人和外面的危險進來，是鎮東的一道防線。
這裏要出去容易，但想要從外面進來，卻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好幾條長龍排在外面，著急地等待著。
隊伍裏很多人都推著一車車的怪物屍體，顯然都是為了來賣屍體的。
曹智兩兄弟默默看著。
昨天他們就是排著這樣的隊伍進來的，當時他們隊伍裏的屍體推車，比眼下這些人的都多，當時他們心中充滿希望……
曹敏迷茫：“哥，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裏嗎？”
他人雖小，但依稀覺得，這圍墻裏面比外面好，不然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想往裏走。
“走吧。”中年男人道。
曹智抿抿唇，拉著弟弟的手跟上，從一側小門走了出去，來到馬路上。
邊上隊伍裏人抱怨著：“怎麽這麽慢啊，到底檢查什麽？耽誤下去天黑前能不能趕到文化廣場啊？”
文化廣場就是那個主廁所在的廣場。
維持隊伍秩序的人笑著安慰道：“別急別急，就是檢查一下你們身上有沒有怪物留下的傷口，很快的，而且你們也不必一直走到文化廣場。今天淩晨，我們這又出現了三個小公廁，小公廁邊上也有屍體回收機。”
隊伍裏的人們很驚訝：“又出現了三個？在什麽地方啊？”
“喏，路線都畫在牌子上了，一會兒你們進去後，沿途都有路標的，從這裏進去最近的一個公廁在新典路和東陽路的交叉路口，離這也就兩公裏，不過也因為那裏最近，所以隊伍最長，第二近的公廁在鎮醫院，你們也可以去那裏……”
聲音溫和熱情，仿佛最友好的志願者，讓這些遠道而來的人們漸漸安了心，紛紛打聽起鎮東裏頭的情況。
曹智兄弟聽得不是滋味，心想，等你們進去之後，就會發現這裏的人其實一點都不友好！
忽然，一個人從鎮東裏頭呼哧呼哧地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會議結束了！票選結束了！咱們這正式更名為平橋鎮幸存者基地了！”
人們都是一驚，守衛者們很激動：“那管理部門都選出來了嗎？我們以後歸誰管？晏曦有任什麽職務嗎？”
人們都看向了這個來報信的人，曹智兄弟和那個中年男人也停下腳步，朝這人看去。
晏曦。
這個名字無論對於鎮東的人還是外來者，都不陌生，帶著神秘，又帶著血腥，有人很追捧她，也有人反感於她屠戮親人的絕情。
晏曦當然沒有擔任什麽職務，就連被邀請出席會議，她都沒去。
她就呆在小院裏，盡心帶兩個異能者。
到今天下午，許勁晨的異能終於掌握得像模像樣了，晏曦便讓他給自己治腳。
涼涼潤潤的能量覆蓋在腳踝上，腫胖的腳踝，從末世第一天晚上受傷至今，終於有了點舒坦的感覺。
晏曦長舒一口氣。
可惜許勁晨沒有堅持太久，異能就用完了。
蔣玲也再放出幾波似箭非箭的水箭後，耗完了異能。
兩個耗完異能的人，如出一轍的臉色蒼白，四肢無力。
晏曦看了一眼沙漏，她邊上的小桌子上，擺著大大小小好幾個沙漏，她看著其中一個裝藍色沙子的，對兩人說：“異能完全調動，使出全力的情況下，你們這一次堅持了五分多鐘，比上次又進步了一些，接下來坐著恢覆異能。”
她把一個裝著粉色沙子的沙漏倒過來，等沙子全部漏完，就是半個小時。
如今所有計時的工具基本都壞了，殺怪也不爆計時工具，晏曦空間裏倒是有手機手表，但她也沒法把那些拿出來，倒是有人給她送了不少沙漏。
因為大家滿鎮子尋找有害垃圾，翻出了不少之前沒註意的東西。
一個專門賣小玩意的淘寶門店裏，有好幾箱沙漏，其中極少一部分還沒碎掉，就有人給晏曦送來了這麽幾個，正好拿來計時。
許勁晨和蔣玲都長出一口氣，在墊子上坐下來。
晏曦讓他們選擇自己覺得最舒服的姿勢，無論是什麽姿勢都行，於是許勁晨選擇了平躺，蔣玲則是坐著。
當他們保持這個姿勢，進入靜息狀態，便要凝神去感受體內異能的游走路線，並且記下來，然後主動去控制異能沿著這個路線不斷地循環。
如果將異能比作一種游戲技能，許勁晨蔣玲如今就是每次釋放的技能很弱，CD卻很長。
而如果他們有意識地去催動異能運轉，CD就會縮短很多。
這就是快速恢覆異能最通用的辦法。
當然還有更有針對性的做法。
比如許勁晨是木系，他最好伸出大量藤蔓，沐浴在陽光下，或沈浸在一片茂密蔭綠的叢林中，而水系的蔣玲最好的修煉地點，是在水中或者大雨中。
但現在還不需要這麽做，因為他們還無法從環境中獲取自己所需的能量元素。
蔣玲的兒子小安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晏曦身邊，抱著一只小熊玩偶，睜大眼睛看著媽媽。
蘇良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院子裏一人躺著一人坐著，而晏曦和一個小孩坐在屋檐下的畫面。
他一頓，笑著對晏曦點了下頭，晏曦也微微頷首。
蘇良走到晏曦邊上，見還有一張凳子，就拿過來坐下，輕聲說：“晏曦小姐，這是在訓練他們什麽，我不知道能不能學？”
“叫我晏曦就行。”晏曦見他眼中閃著興奮，那張厭世臉上的笑容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就說：“會議結束了，你得了個好職位？”
那會議本就原定今天下午召開，據說集齊了平橋鎮如今的有能之士，除了從前的官員、警察、社區工作者、村幹部，還有醫生、企業家、大家族的代表、有名望的老師和一些能夠叫得出名的青年才俊等等。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外來者了，如張正，便在邀請之列。
蘇良雖然是昨天才來的，但昨天晚上殺怪中，他展示了堪稱震撼的雷電系異能，手底下還有不少兄弟，於是今天也被邀請過去了。
看樣子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崗位。
蘇良笑容更誠摯了一些：“多虧了你提醒我，我向公廁求來了任務，因此昨晚表現得積極可靠，不然我才來一天，就算有異能，今天也選不上職務。”
感謝了一番，他才說：“會議上決定，正式把這個地方改名為平橋鎮幸存者基地，設立了一個臨時自助管理會，其中最要緊的便是安全部，安全部下轄四個武裝大隊，我有幸擔任第四大隊中隊長的位置，接下去，我們要面向整個基地進行‘招兵’了。”
一個大隊只有一個大隊長，卻有好幾個中隊長，但也別小看中隊長，以鎮東——現在應該叫平橋鎮基地了——十萬多人的人口基數來看，一個中隊的規格也是極大的。
蘇良作為一個剛來一天的人，能拿下這麽一個實權，他顯然春風得意。
晏曦聽到有四個武裝大隊有些詫異，不過隨即就想明白了，她前世大多時間呆在夏家的勢力裏，那是一個絕對的私人組織，所以夏傲陽權力極大，有如一個土皇帝，什麽都他說了算。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平橋鎮因為公廁的出現，雖然不比其他地方好多少，但至少餓死渴死、因為亂吃東西而感染而亡的情況少了很多，所以這裏的秩序沒有崩壞得太厲害。
因此這裏不是某個勢力的基地，而是人民的基地，不可能出現一個人掌握全部武裝力量的情況。
哪怕蘇良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他也只能從一個中隊長做起。
而且看蘇良的表情，他顯然很滿足這個起點了。
晏曦明白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也把情況想得太糟糕了。
這個自助管理會，恐怕比她想得更強大可靠。
所以保衛公廁、保護光罩，她不該只寄望於某個人拉起一支隊伍，而應該去找這個管理會？
晏曦道了聲恭喜，又問起張正。
蘇良道：“張先生被分去了民政部，民政部也是徹底改頭換面了，他的位置也不低，會議一結束就被拉去開小會，要擬訂基地裏的法規和規劃，不然他也會親自來給你報喜。”
“那隔離區誰來管？”
“目前由衛監部接手。”蘇良低聲說，“第一武裝大隊的一、二中隊協助——一二中隊由警察和警校學生組成，專業性很強。而且接下來，衛監部馬上就要開始全基地篩查感染者了。整個基地的管理將收緊起來，外圍圍墻的修築工作也會提上日程。”
蘇良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信息都和晏曦說了。
他不說，晏曦也遲早會知道，還不如來賣個好。
即便進入了自助管理會，領了個正當職位，但蘇良心底有個直覺，公廁這邊他也不能松懈。
或者說，公廁這邊的管理資格，比世俗的權力更重要。
要知道，平橋鎮基地有今天的規模，吸引來了這麽多人，都是建立在公廁的基礎上的。公廁要是崩了，基地根本養不起這麽多人，分分鐘就會大亂。
說完這些，蘇良看向許勁晨兩人，他們說了這麽多，這兩人卻毫無反應，仿佛入定了一樣。
他昨天見過許勁晨，這人給他的感覺就是個有些咋咋呼呼的年輕人，而蔣玲在他隊伍裏呆了一天，是一個不太有主見的家庭主婦。
不過一天時間，這兩人竟然就被晏曦教得這麽沈得住氣了？
他不由又問了一句：“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晏曦道：“恢覆異能，每個人體內異能總量有限，就像電池，用完了就要重新充電。”
“怎麽充電能不能教教我？”蘇良笑著說。
晏曦把通用的辦法說了一遍。
蘇良若有所思，然後鄭重道謝：“我回頭就試試，我要去準備招人的事宜了，就先走了，你繼續忙。”
蘇良離開後不久，許勁晨睜開眼睛，奇怪道：“他竟然沒有在這裏練習一下，就這麽走了。”
晏曦道：“他悟性強，這個辦法，他自己多想想也能想明白，或許已經嘗試過了。”
許勁晨睜大眼睛：“這麽厲害？”說著嘆氣，“我昨天看他劈雷，異能就跟用不完似的，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不同的異能種類，能力強度、續航時間都不一樣，你也不需要羨慕他，雷電系是前期強得比較突出，到了後期，你的異能升級會比他快。”
許勁晨眼睛蹭地亮了，湊過去問：“這個是什麽道理？”
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眨巴著兩只眼睛賣萌，簡直沒眼看。
晏曦問：“異能恢覆了？這次用了半個小時不到一些，那就繼續治療吧。”
許勁晨立刻乖乖地給她治腳，一邊還眼巴巴地望著她，臉上寫滿求知欲。
蔣玲也睜開眼睛，看向晏曦。
顯然這兩人剛才雖然沒動彈，但都支著耳朵在聽她和蘇良的對話。
晏曦想著自己快走了，以後的異能者說不定還得這兩個人來帶，也不介意多說點，反正她說得再多也沒關系，如果有人質疑她為什麽知道這麽多，全推給公廁就行了。
她解釋道：“你們別看蘇良每次放出異能，都聲勢震撼，畫面刺激，但其實他每一次消耗的能量都特別省。
“的雷電劈在空中的時候，電離了空氣中的一些成分，形成了一種物質，你們可以稱之為雷元素，雷元素漂浮在空氣中，就仿佛被釋放出來的天然氣，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花，就會轟地一下爆開。
“所以蘇良下一次釋放異能的時候，只需要釋放一點點能量就能達到效果，如此反覆，他異能用得特別省，而且是越打越省，越打越強。”
蔣玲聽懂了：“因為空中的雷元素越來越濃了。”
晏曦點頭：“這是雷電系獨特的特性，但也不是每個雷電系都能發現並且利用這一點，蘇良能這麽早開悟，是天生的異能者，天生的戰鬥者。”
她說得很真誠，蘇良的異能之強大，昨天晚上她就發現了。
但這樣一個人，前世卻英年早逝，晏曦有些惋惜。
前世，宋臣身邊也有很多厲害的人，但他依然成了那個病弱的模樣，據說除了家族遺傳的緣故，還有被暗害的原因。
如果他身邊再多一個蘇良這樣的強者，說不定被害的可能性會低一些。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晏曦又暗暗搖頭，就算蘇良不死，也未必會去到宋臣身邊，男人更重事業，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會黏在一起。
但既然他是宋臣的朋友，晏曦就希望他能更強一點，發展得更順一點。
蘇良就站在院子外面，聽著晏曦的話，他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他使用異能時，確實覺得越往後越順越強，只需要釋放少量異能就能殺死目標怪物。
原來是因為空中出現了雷元素。
晏曦說他開悟早，但他只是發現了異常並沒有徹底領悟，她那句“天生的異能者”，他還當不起。
他看了一眼院子，那張冷漠的厭世臉上閃過一抹深思，轉身離去。
接著沒過多久，那個平頭男李小山，也被他拎過來，讓晏曦幫忙教，他自己現在沒空，小弟卻可以跟著晏曦學。
晏曦：……虱子多了不愁，一起學吧。
李小山的異能，比許蔣二人強不少，所以對跟著晏曦學習還有些不以為意，認為這個非異能者教不出什麽。
晏曦也不在意，讓李小山展示一下異能。
李小山不情不願，擡起手，兩手上很快出現兩坨黃泥，然後啪啪甩到墻上，並且迅速變硬，就跟水泥風幹一樣。
他十分得意：“我就是這樣把泥土甩到怪物身上，不出三秒，它們就會被我凍住。”
晏曦嘴角抽了抽。
許勁晨吐槽道：“你這個，好像甩大便啊。”
李小山大怒，但在晏曦面前，不敢造次，然後他自己看了看墻上那幹掉的兩坨。
額，怎麽感覺確實有點像大便啊？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
他又變出一坨黃泥，細軟的泥巴，暗黃色的一坨，因為沒有及時投出去，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滑……
李小山臉綠了。
小安撲進了媽媽的懷裏：“媽媽，大便！”
蔣玲趕緊道：“別亂說。”
她怕李小山生氣，這男人氣量可不算大，脾氣還爆得很。
晏曦咳了一聲：“你這個能力，還是不錯的，泥土投放出去之後會很快凝固這一點，非常好。”
李小山哼了一聲，把手裏的泥巴丟掉，泥巴脫離他的手三秒鐘就變得硬邦邦的，他還狠狠踩了兩腳，感覺自己丟臉了，臉上有些掛不住。
晏曦道：“但如果投擲落空，或者怪物很大，你這一把泥只能凍住一個部位，威力就不是很大了。”
李小山低頭想了下，然後虎著臉問：“那要怎麽辦？”他也知道自己異能這個毛病。
晏曦讓他把異能滲透入大地。
李小山試了很久，就在他以為晏曦是在驢自己的時候，那地面突然肉眼可見地松軟下去。
李小山走進去，雙腳微微下陷，就跟站在被雨打濕過的泥濘路面。
不過：“這也沒什麽用啊？”
晏曦對蔣玲道：“你也一樣，把水系能量通過地面註入到那個地方去。”
蔣玲立即照做，很快，李小山站的地方突然變得濕軟，他整個人往下陷去，就仿佛即將被沼澤吞噬。
他嚇得趕緊往外爬，驚恐地看著這灘“沼澤”：“這、這這……”
晏曦過去看了看，搖了搖頭：“還是不夠，太容易掙脫了。”
她對李小山說：“你的異能其實可以自己一個人把這塊區域變成真正的沼澤，而且還是自帶吸力和粘性，進去就出不來的那一種，蔣玲同樣如此，當然如果有默契的話，水土兩系配合會更好。”
蔣玲欣喜不已，直點頭，她的異能原來還能這麽用。
李小山別扭地問：“那我接下來就練這個？”他對晏曦有點服氣了。
“不，軟化土地對你現在來說太難了，更何況是沼澤化？需要的時間太久，維持的時間又太短。”晏曦看著那個“沼澤”，此時正在慢慢變硬，很快又重新變成硬硬的地面。
“所以，你還庡?是練習投擲泥巴吧。”
李小山瞪眼。
晏曦接著說：“一攤泥瞄準一個地方，只能覆蓋一個點，但如果你把泥巴展開，就能覆蓋一個面了。”
李小山楞住。
“你的土系的特點是泥土脫手後會迅速凍結，用最少的泥土，凍結最大的面積，這就是你接下來要鉆研的課題。”
晏曦的語句果斷而幹脆，說完之後就不再看他，她只是給他一個建議，要不要采納這個建議他自己決定。
李小山嘴角翕動，見她是真的不理自己了，便悶頭到一邊自己琢磨去了。
許勁晨和蔣玲對視一眼，眼裏都透出點笑意。
晏曦小姐威武！
……
許勁晨給晏曦治個三五分鐘，異能就會耗空，然後就需要恢覆二十多分鐘，也就是每半個小時能給晏曦治療一次。
就這樣一直治一直治，晏曦的腳一點點恢覆，而許勁晨的治療時間有所加長，CD則慢慢縮短。
進步非常明顯。
蔣玲也是如此。
到了晚上，她的水箭已經能在墻上紮出一個兩厘米的洞了。
夜幕再一次降臨，自助管理會的人來找晏曦了。
來了四個人。
除了張正，還有衛監部的人，安全部的人，以及資源管理部的人。
“晏曦小姐，這三位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一談。”張正道。
三人找晏曦的原因很簡單，都是圍著公廁來的。
衛監部的人詢問了一下異能者的事情，然後想把感染者從隔離區放到光罩裏。
“昨晚一些教室裏出現了怪物，感染者被咬死了好幾個，張正說，你跟他說過，可以把感染者轉移到光罩裏？”
衛監部來的是一個中年女性，叫鄭雲，面龐嚴肅，應該是常戴眼鏡的，因為說幾句話的功夫，她就做了好幾個扶眼鏡的動作，不過她的眼鏡應該壞掉了，只能瞇著眼睛看人，顯然度數很深。
另外兩人也是近視眼，眼睛就沒瞇得這麽厲害。
晏曦點頭：“感染者是可以轉移進光罩裏，但你們得控制住他們每一個人的行動，不然跑出來就不好了，而且大家還要上廁所，需要進進出出光罩，你們得保證感染者傷不到人。”
“這個自然，那三個小公廁也可以嗎？”
晏曦點頭。
鄭女士松了口氣，嚴肅點頭：“我們會解決好這個問題的，沒意外的話，明天就會轉移進去。”
安全部來的是一個目光犀利的方臉中年男人，他緊緊盯著晏曦的臉：“晏曦小姐好像能做公廁的主。”
晏曦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張正：“你們應該已經知道SVIP的事了。”
張正得到公廁，也就是晏曦的允許後，在小會議上已經把SVIP的事情說了。
方臉男人叫方建嚴，這個名字就很符合他的個人氣質，整個人比鄭雲更嚴肅，並沒有因為晏曦的回答而滿意。
“據張正所說，你是第一個SVIP，他是第二個，蘇良是第三個，可你的權限卻比他們兩個大多了，知道的也比他們兩個多多了。”
晏曦淡淡一笑：“是啊，我也很累，一邊要幫公廁訓練異能者，一邊還要代表公廁和你們溝通，你們誰想成為SVIP，直接和公廁對話去好了。”
三人都是一驚。
這麽隨意的嗎？
晏曦揉了揉太陽穴，做出有些累的樣子：“公廁說，它也想和人類互利共贏，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人類、警戒人類，它願意給出3個SVIP名額，你們自己選出3個人，帶上一卡通到我這裏來，我帶你們去升級。”
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會得到這麽一個結果。
晏曦擡起眼，看著三人：“還有事嗎？還是說，你們三人就可以領取那三個名額？”
三人哪敢這麽說，這麽重要的事情，當然要回去報告長官，然後開會選出三個人。
晏曦又看向那個資源管理部門的，就這人還沒說話。
後者尷尬一笑，他是想問晏曦公廁商城的具體情況，分析一下這個商城能養活多少人，會不會突然崩了之類的。
不過既然他們能夠直接和公廁對話，也就不必再問晏曦了。
三人起身告辭。
晏曦松了口氣，和這些人面對面打交道挺累的，論閱歷論才能，她可太嫩了。
李小山覆雜地看著她：“你這又給出去3個名額，這個SVIP不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晏曦道：“不是噫嘩我給，是公廁要給。”
李小山撇了撇嘴，心說那你作為第一SVIP，也可以卡著不給名額啊，就當這個公廁和人類之間的橋梁不好嗎？這樣所有人都會捧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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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和弟弟咕咕直叫的肚子, 和滿身的疲憊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兄弟倆的處境有多難。
說不清是面包的誘惑，還是這個中年男人話語中的同仇敵愾, 他最終接過了面包。
中年男人笑瞇瞇地告訴他們, 他們兩人的大名已經在鎮東傳遍了, 先是公廁黑名單, 再是縱火、偷搶東西，他們在這裏是過不下去的，想要好好生活, 必須去鎮西。
“鎮西？”曹智皺眉, “鎮西那裏不是被鎮東流放的人才會呆的地方嗎？”
“這是鎮東人的說法吧。”中年男人不屑地道，“這只是他們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罷了。事實上鎮西聚集了一大群有志之士，他們對公廁的出現抱有極大的警惕和懷疑, 不願意被公廁綁定控制，所以不願意來鎮東，根本不是被流放。”
曹智來到平橋鎮才第二天，流放的說法都是剛聽說的, 聞言十分驚訝：“竟然是這樣！”
“當然, 那個公廁，除了提供了一個上廁所的地方和所謂的購物機，還能做什麽？真正的強者，根本不需要靠購物機, 只要殺的怪物夠多，爆出來的物資就足夠大家活下去了。”
中年男人神情傲然, 接著又溫和地說：“鎮西也有好幾個異能者呢, 你們也是異能者, 鎮東的人不珍惜你們, 跟我去鎮西那邊吧，我們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曹智的眼睛亮了起來。
於是兄弟倆跟著這個中年男人走了，他們來到了鎮東的邊緣，前方就是那條中軸大馬路，過了馬路，就是鎮西的範圍。
馬路上建築起簡易的圍墻，有人守衛著，防止鎮西的人和外面的危險進來，是鎮東的一道防線。
這裏要出去容易，但想要從外面進來，卻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好幾條長龍排在外面，著急地等待著。
隊伍裏很多人都推著一車車的怪物屍體，顯然都是為了來賣屍體的。
曹智兩兄弟默默看著。
昨天他們就是排著這樣的隊伍進來的，當時他們隊伍裏的屍體推車，比眼下這些人的都多，當時他們心中充滿希望……
曹敏迷茫：“哥，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裏嗎？”
他人雖小，但依稀覺得，這圍墻裏面比外面好，不然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想往裏走。
“走吧。”中年男人道。
曹智抿抿唇，拉著弟弟的手跟上，從一側小門走了出去，來到馬路上。
邊上隊伍裏人抱怨著：“怎麽這麽慢啊，到底檢查什麽？耽誤下去天黑前能不能趕到文化廣場啊？”
文化廣場就是那個主廁所在的廣場。
維持隊伍秩序的人笑著安慰道：“別急別急，就是檢查一下你們身上有沒有怪物留下的傷口，很快的，而且你們也不必一直走到文化廣場。今天淩晨，我們這又出現了三個小公廁，小公廁邊上也有屍體回收機。”
隊伍裏的人們很驚訝：“又出現了三個？在什麽地方啊？”
“喏，路線都畫在牌子上了，一會兒你們進去後，沿途都有路標的，從這裏進去最近的一個公廁在新典路和東陽路的交叉路口，離這也就兩公裏，不過也因為那裏最近，所以隊伍最長，第二近的公廁在鎮醫院，你們也可以去那裏……”
聲音溫和熱情，仿佛最友好的志願者，讓這些遠道而來的人們漸漸安了心，紛紛打聽起鎮東裏頭的情況。
曹智兄弟聽得不是滋味，心想，等你們進去之後，就會發現這裏的人其實一點都不友好！
忽然，一個人從鎮東裏頭呼哧呼哧地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會議結束了！票選結束了！咱們這正式更名為平橋鎮幸存者基地了！”
人們都是一驚，守衛者們很激動：“那管理部門都選出來了嗎？我們以後歸誰管？晏曦有任什麽職務嗎？”
人們都看向了這個來報信的人，曹智兄弟和那個中年男人也停下腳步，朝這人看去。
晏曦。
這個名字無論對於鎮東的人還是外來者，都不陌生，帶著神秘，又帶著血腥，有人很追捧她，也有人反感於她屠戮親人的絕情。
晏曦當然沒有擔任什麽職務，就連被邀請出席會議，她都沒去。
她就呆在小院裏，盡心帶兩個異能者。
到今天下午，許勁晨的異能終於掌握得像模像樣了，晏曦便讓他給自己治腳。
涼涼潤潤的能量覆蓋在腳踝上，腫胖的腳踝，從末世第一天晚上受傷至今，終於有了點舒坦的感覺。
晏曦長舒一口氣。
可惜許勁晨沒有堅持太久，異能就用完了。
蔣玲也再放出幾波似箭非箭的水箭後，耗完了異能。
兩個耗完異能的人，如出一轍的臉色蒼白，四肢無力。
晏曦看了一眼沙漏，她邊上的小桌子上，擺著大大小小好幾個沙漏，她看著其中一個裝藍色沙子的，對兩人說：“異能完全調動，使出全力的情況下，你們這一次堅持了五分多鐘，比上次又進步了一些，接下來坐著恢覆異能。”
她把一個裝著粉色沙子的沙漏倒過來，等沙子全部漏完，就是半個小時。
如今所有計時的工具基本都壞了，殺怪也不爆計時工具，晏曦空間裏倒是有手機手表，但她也沒法把那些拿出來，倒是有人給她送了不少沙漏。
因為大家滿鎮子尋找有害垃圾，翻出了不少之前沒註意的東西。
一個專門賣小玩意的淘寶門店裏，有好幾箱沙漏，其中極少一部分還沒碎掉，就有人給晏曦送來了這麽幾個，正好拿來計時。
許勁晨和蔣玲都長出一口氣，在墊子上坐下來。
晏曦讓他們選擇自己覺得最舒服的姿勢，無論是什麽姿勢都行，於是許勁晨選擇了平躺，蔣玲則是坐著。
當他們保持這個姿勢，進入靜息狀態，便要凝神去感受體內異能的游走路線，並且記下來，然後主動去控制異能沿著這個路線不斷地循環。
如果將異能比作一種游戲技能，許勁晨蔣玲如今就是每次釋放的技能很弱，CD卻很長。
而如果他們有意識地去催動異能運轉，CD就會縮短很多。
這就是快速恢覆異能最通用的辦法。
當然還有更有針對性的做法。
比如許勁晨是木系，他最好伸出大量藤蔓，沐浴在陽光下，或沈浸在一片茂密蔭綠的叢林中，而水系的蔣玲最好的修煉地點，是在水中或者大雨中。
但現在還不需要這麽做，因為他們還無法從環境中獲取自己所需的能量元素。
蔣玲的兒子小安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晏曦身邊，抱著一只小熊玩偶，睜大眼睛看著媽媽。
蘇良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院子裏一人躺著一人坐著，而晏曦和一個小孩坐在屋檐下的畫面。
他一頓，笑著對晏曦點了下頭，晏曦也微微頷首。
蘇良走到晏曦邊上，見還有一張凳子，就拿過來坐下，輕聲說：“晏曦小姐，這是在訓練他們什麽，我不知道能不能學？”
“叫我晏曦就行。”晏曦見他眼中閃著興奮，那張厭世臉上的笑容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就說：“會議結束了，你得了個好職位？”
那會議本就原定今天下午召開，據說集齊了平橋鎮如今的有能之士，除了從前的官員、警察、社區工作者、村幹部，還有醫生、企業家、大家族的代表、有名望的老師和一些能夠叫得出名的青年才俊等等。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外來者了，如張正，便在邀請之列。
蘇良雖然是昨天才來的，但昨天晚上殺怪中，他展示了堪稱震撼的雷電系異能，手底下還有不少兄弟，於是今天也被邀請過去了。
看樣子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崗位。
蘇良笑容更誠摯了一些：“多虧了你提醒我，我向公廁求來了任務，因此昨晚表現得積極可靠，不然我才來一天，就算有異能，今天也選不上職務。”
感謝了一番，他才說：“會議上決定，正式把這個地方改名為平橋鎮幸存者基地，設立了一個臨時自助管理會，其中最要緊的便是安全部，安全部下轄四個武裝大隊，我有幸擔任第四大隊中隊長的位置，接下去，我們要面向整個基地進行‘招兵’了。”
一個大隊只有一個大隊長，卻有好幾個中隊長，但也別小看中隊長，以鎮東——現在應該叫平橋鎮基地了——十萬多人的人口基數來看，一個中隊的規格也是極大的。
蘇良作為一個剛來一天的人，能拿下這麽一個實權，他顯然春風得意。
晏曦聽到有四個武裝大隊有些詫異，不過隨即就想明白了，她前世大多時間呆在夏家的勢力裏，那是一個絕對的私人組織，所以夏傲陽權力極大，有如一個土皇帝，什麽都他說了算。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平橋鎮因為公廁的出現，雖然不比其他地方好多少，但至少餓死渴死、因為亂吃東西而感染而亡的情況少了很多，所以這裏的秩序沒有崩壞得太厲害。
因此這裏不是某個勢力的基地，而是人民的基地，不可能出現一個人掌握全部武裝力量的情況。
哪怕蘇良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他也只能從一個中隊長做起。
而且看蘇良的表情，他顯然很滿足這個起點了。
晏曦明白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也把情況想得太糟糕了。
這個自助管理會，恐怕比她想得更強大可靠。
所以保衛公廁、保護光罩，她不該只寄望於某個人拉起一支隊伍，而應該去找這個管理會？
晏曦道了聲恭喜，又問起張正。
蘇良道：“張先生被分去了民政部，民政部也是徹底改頭換面了，他的位置也不低，會議一結束就被拉去開小會，要擬訂基地裏的法規和規劃，不然他也會親自來給你報喜。”
“那隔離區誰來管？”
“目前由衛監部接手。”蘇良低聲說，“第一武裝大隊的一、二中隊協助——一二中隊由警察和警校學生組成，專業性很強。而且接下來，衛監部馬上就要開始全基地篩查感染者了。整個基地的管理將收緊起來，外圍圍墻的修築工作也會提上日程。”
蘇良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信息都和晏曦說了。
他不說，晏曦也遲早會知道，還不如來賣個好。
即便進入了自助管理會，領了個正當職位，但蘇良心底有個直覺，公廁這邊他也不能松懈。
或者說，公廁這邊的管理資格，比世俗的權力更重要。
要知道，平橋鎮基地有今天的規模，吸引來了這麽多人，都是建立在公廁的基礎上的。公廁要是崩了，基地根本養不起這麽多人，分分鐘就會大亂。
說完這些，蘇良看向許勁晨兩人，他們說了這麽多，這兩人卻毫無反應，仿佛入定了一樣。
他昨天見過許勁晨，這人給他的感覺就是個有些咋咋呼呼的年輕人，而蔣玲在他隊伍裏呆了一天，是一個不太有主見的家庭主婦。
不過一天時間，這兩人竟然就被晏曦教得這麽沈得住氣了？
他不由又問了一句：“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晏曦道：“恢覆異能，每個人體內異能總量有限，就像電池，用完了就要重新充電。”
“怎麽充電能不能教教我？”蘇良笑著說。
晏曦把通用的辦法說了一遍。
蘇良若有所思，然後鄭重道謝：“我回頭就試試，我要去準備招人的事宜了，就先走了，你繼續忙。”
蘇良離開後不久，許勁晨睜開眼睛，奇怪道：“他竟然沒有在這裏練習一下，就這麽走了。”
晏曦道：“他悟性強，這個辦法，他自己多想想也能想明白，或許已經嘗試過了。”
許勁晨睜大眼睛：“這麽厲害？”說著嘆氣，“我昨天看他劈雷，異能就跟用不完似的，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不同的異能種類，能力強度、續航時間都不一樣，你也不需要羨慕他，雷電系是前期強得比較突出，到了後期，你的異能升級會比他快。”
許勁晨眼睛蹭地亮了，湊過去問：“這個是什麽道理？”
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眨巴著兩只眼睛賣萌，簡直沒眼看。
晏曦問：“異能恢覆了？這次用了半個小時不到一些，那就繼續治療吧。”
許勁晨立刻乖乖地給她治腳，一邊還眼巴巴地望著她，臉上寫滿求知欲。
蔣玲也睜開眼睛，看向晏曦。
顯然這兩人剛才雖然沒動彈，但都支著耳朵在聽她和蘇良的對話。
晏曦想著自己快走了，以後的異能者說不定還得這兩個人來帶，也不介意多說點，反正她說得再多也沒關系，如果有人質疑她為什麽知道這麽多，全推給公廁就行了。
她解釋道：“你們別看蘇良每次放出異能，都聲勢震撼，畫面刺激，但其實他每一次消耗的能量都特別省。
“的雷電劈在空中的時候，電離了空氣中的一些成分，形成了一種物質，你們可以稱之為雷元素，雷元素漂浮在空氣中，就仿佛被釋放出來的天然氣，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花，就會轟地一下爆開。
“所以蘇良下一次釋放異能的時候，只需要釋放一點點能量就能達到效果，如此反覆，他異能用得特別省，而且是越打越省，越打越強。”
蔣玲聽懂了：“因為空中的雷元素越來越濃了。”
晏曦點頭：“這是雷電系獨特的特性，但也不是每個雷電系都能發現並且利用這一點，蘇良能這麽早開悟，是天生的異能者，天生的戰鬥者。”
她說得很真誠，蘇良的異能之強大，昨天晚上她就發現了。
但這樣一個人，前世卻英年早逝，晏曦有些惋惜。
前世，宋臣身邊也有很多厲害的人，但他依然成了那個病弱的模樣，據說除了家族遺傳的緣故，還有被暗害的原因。
如果他身邊再多一個蘇良這樣的強者，說不定被害的可能性會低一些。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晏曦又暗暗搖頭，就算蘇良不死，也未必會去到宋臣身邊，男人更重事業，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會黏在一起。
但既然他是宋臣的朋友，晏曦就希望他能更強一點，發展得更順一點。
蘇良就站在院子外面，聽著晏曦的話，他心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他使用異能時，確實覺得越往後越順越強，只需要釋放少量異能就能殺死目標怪物。
原來是因為空中出現了雷元素。
晏曦說他開悟早，但他只是發現了異常並沒有徹底領悟，她那句“天生的異能者”，他還當不起。
他看了一眼院子，那張冷漠的厭世臉上閃過一抹深思，轉身離去。
接著沒過多久，那個平頭男李小山，也被他拎過來，讓晏曦幫忙教，他自己現在沒空，小弟卻可以跟著晏曦學。
晏曦：……虱子多了不愁，一起學吧。
李小山的異能，比許蔣二人強不少，所以對跟著晏曦學習還有些不以為意，認為這個非異能者教不出什麽。
晏曦也不在意，讓李小山展示一下異能。
李小山不情不願，擡起手，兩手上很快出現兩坨黃泥，然後啪啪甩到墻上，並且迅速變硬，就跟水泥風幹一樣。
他十分得意：“我就是這樣把泥土甩到怪物身上，不出三秒，它們就會被我凍住。”
晏曦嘴角抽了抽。
許勁晨吐槽道：“你這個，好像甩大便啊。”
李小山大怒，但在晏曦面前，不敢造次，然後他自己看了看墻上那幹掉的兩坨。
額，怎麽感覺確實有點像大便啊？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
他又變出一坨黃泥，細軟的泥巴，暗黃色的一坨，因為沒有及時投出去，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滑……
李小山臉綠了。
小安撲進了媽媽的懷裏：“媽媽，大便！”
蔣玲趕緊道：“別亂說。”
她怕李小山生氣，這男人氣量可不算大，脾氣還爆得很。
晏曦咳了一聲：“你這個能力，還是不錯的，泥土投放出去之後會很快凝固這一點，非常好。”
李小山哼了一聲，把手裏的泥巴丟掉，泥巴脫離他的手三秒鐘就變得硬邦邦的，他還狠狠踩了兩腳，感覺自己丟臉了，臉上有些掛不住。
晏曦道：“但如果投擲落空，或者怪物很大，你這一把泥只能凍住一個部位，威力就不是很大了。”
李小山低頭想了下，然後虎著臉問：“那要怎麽辦？”他也知道自己異能這個毛病。
晏曦讓他把異能滲透入大地。
李小山試了很久，就在他以為晏曦是在驢自己的時候，那地面突然肉眼可見地松軟下去。
李小山走進去，雙腳微微下陷，就跟站在被雨打濕過的泥濘路面。
不過：“這也沒什麽用啊？”
晏曦對蔣玲道：“你也一樣，把水系能量通過地面註入到那個地方去。”
蔣玲立即照做，很快，李小山站的地方突然變得濕軟，他整個人往下陷去，就仿佛即將被沼澤吞噬。
他嚇得趕緊往外爬，驚恐地看著這灘“沼澤”：“這、這這……”
晏曦過去看了看，搖了搖頭：“還是不夠，太容易掙脫了。”
她對李小山說：“你的異能其實可以自己一個人把這塊區域變成真正的沼澤，而且還是自帶吸力和粘性，進去就出不來的那一種，蔣玲同樣如此，當然如果有默契的話，水土兩系配合會更好。”
蔣玲欣喜不已，直點頭，她的異能原來還能這麽用。
李小山別扭地問：“那我接下來就練這個？”他對晏曦有點服氣了。
“不，軟化土地對你現在來說太難了，更何況是沼澤化？需要的時間太久，維持的時間又太短。”晏曦看著那個“沼澤”，此時正在慢慢變硬，很快又重新變成硬硬的地面。
“所以，你還庡?是練習投擲泥巴吧。”
李小山瞪眼。
晏曦接著說：“一攤泥瞄準一個地方，只能覆蓋一個點，但如果你把泥巴展開，就能覆蓋一個面了。”
李小山楞住。
“你的土系的特點是泥土脫手後會迅速凍結，用最少的泥土，凍結最大的面積，這就是你接下來要鉆研的課題。”
晏曦的語句果斷而幹脆，說完之後就不再看他，她只是給他一個建議，要不要采納這個建議他自己決定。
李小山嘴角翕動，見她是真的不理自己了，便悶頭到一邊自己琢磨去了。
許勁晨和蔣玲對視一眼，眼裏都透出點笑意。
晏曦小姐威武！
……
許勁晨給晏曦治個三五分鐘，異能就會耗空，然後就需要恢覆二十多分鐘，也就是每半個小時能給晏曦治療一次。
就這樣一直治一直治，晏曦的腳一點點恢覆，而許勁晨的治療時間有所加長，CD則慢慢縮短。
進步非常明顯。
蔣玲也是如此。
到了晚上，她的水箭已經能在墻上紮出一個兩厘米的洞了。
夜幕再一次降臨，自助管理會的人來找晏曦了。
來了四個人。
除了張正，還有衛監部的人，安全部的人，以及資源管理部的人。
“晏曦小姐，這三位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一談。”張正道。
三人找晏曦的原因很簡單，都是圍著公廁來的。
衛監部的人詢問了一下異能者的事情，然後想把感染者從隔離區放到光罩裏。
“昨晚一些教室裏出現了怪物，感染者被咬死了好幾個，張正說，你跟他說過，可以把感染者轉移到光罩裏？”
衛監部來的是一個中年女性，叫鄭雲，面龐嚴肅，應該是常戴眼鏡的，因為說幾句話的功夫，她就做了好幾個扶眼鏡的動作，不過她的眼鏡應該壞掉了，只能瞇著眼睛看人，顯然度數很深。
另外兩人也是近視眼，眼睛就沒瞇得這麽厲害。
晏曦點頭：“感染者是可以轉移進光罩裏，但你們得控制住他們每一個人的行動，不然跑出來就不好了，而且大家還要上廁所，需要進進出出光罩，你們得保證感染者傷不到人。”
“這個自然，那三個小公廁也可以嗎？”
晏曦點頭。
鄭女士松了口氣，嚴肅點頭：“我們會解決好這個問題的，沒意外的話，明天就會轉移進去。”
安全部來的是一個目光犀利的方臉中年男人，他緊緊盯著晏曦的臉：“晏曦小姐好像能做公廁的主。”
晏曦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張正：“你們應該已經知道SVIP的事了。”
張正得到公廁，也就是晏曦的允許後，在小會議上已經把SVIP的事情說了。
方臉男人叫方建嚴，這個名字就很符合他的個人氣質，整個人比鄭雲更嚴肅，並沒有因為晏曦的回答而滿意。
“據張正所說，你是第一個SVIP，他是第二個，蘇良是第三個，可你的權限卻比他們兩個大多了，知道的也比他們兩個多多了。”
晏曦淡淡一笑：“是啊，我也很累，一邊要幫公廁訓練異能者，一邊還要代表公廁和你們溝通，你們誰想成為SVIP，直接和公廁對話去好了。”
三人都是一驚。
這麽隨意的嗎？
晏曦揉了揉太陽穴，做出有些累的樣子：“公廁說，它也想和人類互利共贏，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人類、警戒人類，它願意給出3個SVIP名額，你們自己選出3個人，帶上一卡通到我這裏來，我帶你們去升級。”
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會得到這麽一個結果。
晏曦擡起眼，看著三人：“還有事嗎？還是說，你們三人就可以領取那三個名額？”
三人哪敢這麽說，這麽重要的事情，當然要回去報告長官，然後開會選出三個人。
晏曦又看向那個資源管理部門的，就這人還沒說話。
後者尷尬一笑，他是想問晏曦公廁商城的具體情況，分析一下這個商城能養活多少人，會不會突然崩了之類的。
不過既然他們能夠直接和公廁對話，也就不必再問晏曦了。
三人起身告辭。
晏曦松了口氣，和這些人面對面打交道挺累的，論閱歷論才能，她可太嫩了。
李小山覆雜地看著她：“你這又給出去3個名額，這個SVIP不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晏曦道：“不是噫嘩我給，是公廁要給。”
李小山撇了撇嘴，心說那你作為第一SVIP，也可以卡著不給名額啊，就當這個公廁和人類之間的橋梁不好嗎？這樣所有人都會捧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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