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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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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修體內的金丹在封華的劍氣下毫無抵抗之力,直接靜默地碎成了兩半,連一絲聲響都未曾發出。

靈體封華揮出處劍氣後,又迅速附回欒溪的丹田。欒溪輕輕一撤,向後退出了兩三丈,便迅速用校準器恢覆了修為。

而那碎丹後的連鎖反應,卻令眾人始料未及。

那鬼修僵直地蹲著,本是一臉震驚的表情,但因體內的鬼氣迅速波動,襯得他有些猙獰。欒溪可以感受到,洶湧的鬼氣正從他的丹田處流出,但卻被龍氣所止,漸漸在他周身凝實,一時間,灰黑色的鬼氣以將他全身遮住,宛如一團人形煙氣。

“方施主,放下執念吧,”明聿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施主你其實一直都錯了。”

“我有何錯!方武壬他奪我位,害我命,搶我妻,這乾國本應該是我的!我現在搶回來又有何不可!”那鬼修從團團鬼氣中發出嘶喊。

“施主說得沒錯,這乾國本該是你的,”明聿與方珩一同來到欒溪身側,“所以當今乾帝也確實是施主你的血脈。”

那鬼修似是一震,怒氣卻依舊不減,“你這禿驢休想騙我!”

明聿邁步走近了些,“阿彌陀佛,不然施主以為,自己為何能如此順利的吸取龍氣呢?”

“我自有我的秘法!”鬼修反駁道。

“那給施主秘法的人,是否說過,這秘法可吸皇室子弟的龍氣為你所用?”明聿罕見的冷笑了一聲,“荒唐!龍氣本就只能存於皇族直系血脈之身,怎能輕易傳給他人,這所謂秘法,只是讓施主你吸取自己子孫後代的護身之氣罷了。”

“什麽!”那鬼修晃晃悠悠的,向方珩踉蹌了幾步。

方珩有些膽怯,微微退了半步,躬身沖那鬼修道:“皇爺爺息怒,事實確實如此,父皇和我,都是您的血脈啊!”

那鬼修周身的龍氣似是有些不穩,凝實的鬼氣有了沖破屏障而出的趨勢,明聿護著方珩向後退了幾仗,沖欒溪道:“欒道友且避開些,當心被鬼氣傷到。”

欒溪忙退到明聿身後。

鬼修周身的龍氣再也支撐不住,那凝實的鬼氣漸漸滲出,後似是找到了某個薄弱點般決口而出。一時間欒溪只覺的眼前一片昏暗,連神識都無法探清其中的情形。

待到鬼氣退回到密林中,只見那鬼修虛弱的癱倒在地,周身已無龍氣護體,身體的顏色已有些發虛,似是隨時會散去,化作一縷縹緲的亡靈。

欒溪三人上前探去,那鬼修卻直直盯著方珩,似是想看出些什麽來。

“皇爺爺,”方珩看到這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卻是有些動容,向他跪下行了個大禮,“孫兒方珩拜見皇爺爺。”

“你是我孫兒?”那鬼修的聲音有些虛弱,“你父親喚為何名?”

“父皇,父皇,孫兒不敢直呼父皇名諱,”方珩有些為難,突然靈機一動,“但孫兒記得,皇祖母曾私下裏喚父皇泫兒。”

“泫兒,泫兒,”那鬼修帶了些哭腔,“當年我同綠薇正是在泫水邊相遇的,綠薇居然有了我的骨肉,我們的泫兒啊!”

方珩眼眶也有些泛紅,“皇爺爺,皇祖母當年被…被那方武壬強搶入府,但其實那時已懷上了父皇,皇祖母她忍辱負重從未向任何人提起,只為將父皇送上皇位,奪回屬於皇爺爺的江山。直到父皇登基後,皇祖母才將真相告知父皇,而父皇也是昨日才將此事告知孫兒。”

“竟是如此!”那鬼修緩緩坐起,身形卻幾乎透明,“原來我竟一直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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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整個故事就是這樣,前輩您現在可以把身體還給我了吧?”靈體封華把方家的故事講完,飄在第五忌身側小心問道。

第五忌拍了下腦門,“哦對,忘了這事兒了,”在芥子囊中瞟了眼,揪出了一具成年男子的身體,“來吧來吧,這兒怪冷的,快把身體穿上。”

封華飄回自己的身體,滿意地活動了下手腳,拱手道:“多謝第五前輩。”

言罷又湊到欒溪身旁,低聲問道:“阿溪,當媽媽的感覺怎麽樣?”

欒溪白了他一眼,沒有搭腔,默默移開兩步。

“這麽說來,”第五忌撫了扶下巴,“這方家是哥哥搶了弟媳,弟媳偷偷摸摸生了弟弟的娃,哥哥不知道,弟弟也不知道,所以找自己家娃來報仇來了?這方家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

“前輩,我還在這兒呢。”鬼修,哦不現在應該是鬼魂方文兌在一旁弱弱地舉手。

“在這兒怎麽了,”第五忌瞟了他一眼,“在這兒我也要說,人家隨便跟你說個什麽你都信,還秘法呢,讓你練功你就練,你也不怕練出個好歹來,連自己的娃都認不出來,你說你腦子好嗎?”

“是是是,”鬼魂方文兌不敢反駁,“是我識人不清,給前輩添麻煩了。”

“你不只是給我添麻煩了,你這是在強行斷你後輩的氣運你知道嗎?這是要出大事的你知道嗎?”第五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方文兌哭喪著一張鬼臉,“前輩,您說得都對,這事兒確實是我的錯,可這也不是我的本意啊,我那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這才讓奸人鉆了空子。”

“哦對!”第五忌猛然一驚,“給你秘法的那人叫什麽?是男是女?長什麽模樣?還說了什麽?留下什麽信物沒有?”

鬼魂方文兌被這一連串問題打得有些懵,晃了晃神,這才答道:“那人並未露面,只是將一劄秘法,哦不邪法放在了我洞府的門口,同時留下了一段傳音而已,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女子。”

“那手劄如今何在?”第五忌連忙追問。

“這個…”鬼魂方文兌面露尷尬,“那傳音裏說了,練成秘法後便要立即將手劄銷毀,所以我已經…已經燒了。”

“燒了?”第五忌一副想打人的模樣,“你這鬼怎麽這麽聽話呢?人家連面都不露,給了個小本兒讓你練你就練,讓你毀你就毀,你不是皇室子弟嗎,心眼兒都長哪兒去了?”

“前輩您息怒,”欒溪忙上前攔住將鬼魂逼到後退的第五忌,“雖說毀了手劄,但必定還是有些別的線索的。”

“這位…朋友,”欒溪轉向那瑟瑟發抖的鬼魂,“你可還記得,那手劄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記,比如字跡或者特殊符號之類?”

鬼魂方文兌思忖了半晌,突然驚喜道:“哦,有的有的,我想起來了!那手劄的封底上,印著一朵小小的花。”

“一朵,小小的,花?”第五忌原本氣憤的表情又加入了一絲諷刺,“你們皇室子弟書應該讀得也不少啊,形容詞都這麽匱乏嗎?”

那鬼魂又抖了抖。

“前輩莫急,”封華湊上前來,“正好晚輩擅長丹青,這便畫出來讓他認一認就是。”

“還是小華你靠譜。”第五忌這才緩了臉色,滿意地拍了拍封華的肩膀,以示鼓勵。

欒溪卻有些懷疑,向封華問道:“你還會畫畫呢?我怎麽不知道?”

“阿溪莫急,我這些年日日描摹你的面貌,練就了一手好畫技,回去就給你看。”封華沖他笑的燦爛。

欒溪也同那鬼魂一樣抖了抖,面色微微發紅,不敢再看他。

封華輕笑,問那鬼魂:“你說,我畫,那花大概長什麽樣。”說著掏出一張白紙,一根炭筆。

鬼魂方文兌瞟了眼第五忌,小心翼翼地開口:“那花約莫拇指大小,花下光禿禿的一根桿,也不長葉子,花瓣長得怪裏怪氣,一絲一絲的又細又長,活像是蜘蛛的腿。”

“曼珠沙華?”欒溪即刻猜測道。

“菊花?”封華同時停了筆,將他畫出的花展示給那鬼魂看。

欒溪暗嘆一口氣,心道封華的腦回路果然清奇,菊花有葉子的啊大哥!

誰知那鬼魂看到封華的畫,忙驚喜道:“對對對,就是這種花,和那手劄上的一模一樣!”

欒溪面露惑色,聞言也湊上去看了看封華的“大作”,菊花倒也確實畫得還挺形象,只是花莖上光禿禿的沒長葉子,怎麽看都有點兒奇怪。

第五忌也看了眼,“不長葉子的菊花?什麽意思?”

欒溪與封華面面相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第五忌無奈,“先這樣吧,這邊的事兒就算了結了,咱們還得去收拾那些…”

話說到一半,轉頭看了那鬼魂一眼,“你還在這兒幹嘛,沒你事兒了已經,該回哪兒回哪兒去。”

鬼魂方文兌一臉詫異,“前輩,您不懲罰我?”

“你修為都廢了,還要什麽懲罰,再懲罰就直接魂飛魄散了,你想試試嗎?”第五忌假意威脅道。

“不了不了,”鬼魂疾速擺手,“前輩寬厚,多謝前輩,前輩再見。”語罷一溜煙飄的沒影兒了。

“膽兒這麽小還想當皇帝呢,”第五忌輕哼,“剛說到哪兒了?哦對,還得去收拾那群閉關的小朋友呢,那個快出關的丹修在什麽壇是吧?”

欒溪忙接了話頭:“前輩,是烏金壇。”

“走吧,去烏金壇,”第五忌整了整衣袖,這才發現似乎少了個人,“哎?你們剛不是說明聿也在場麽,他人呢?”

欒溪回道:“前輩,明聿師父去給那個方家的皇子消除記憶了,說是他日後若是繼承大統,知道這些神神鬼鬼的並無益處。”

“嗯,正好,那和尚倒是給我們省了事。”第五忌點點頭,“走吧,你們誰帶路?”

欒溪與封華交換了一個尷尬的眼神。

最後還是封華開的口:“前輩,那個,我們……是走傳送陣來的,並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方位何在。”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忌:隊伍不好帶啊。

欒溪:兒子不好管啊。

封華:女朋友不給面兒啊。

某桐:收藏不好拿啊(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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